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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念性格內向。
以往t課堂上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 她都會感到緊張。更不喜歡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什麽引人註目的事。
但想到許津風的情況，她心底生出勇氣。
舉手也好, 找班主任也好。
盡管棠念臉頰不自覺漲紅, 她也盡可能清晰講明事情，表達出訴求。
老吳剛開始還勸她別急, 等散會了再去探望也不遲。
但得知許津風父母已經離世, 現在是暫住在舅舅家, 而那一家人根本不關心他，別說他住院, 連這幾天他沒回去, 都要麽不知道, 要麽不在意。
老吳的眉頭深深擰在了一起。
他跟五班班主任, 在同個辦公室。
中途轉學這種事並不多, 所以他當初好奇地關註過。
來辦理相關手續的，是個女人, 自稱是學生的舅媽, 話挺密，一個勁明裏暗裏說孩子來自京北，不是蔚城這種小地方能比的, 家裏有錢。
別的情況倒是一句沒說。
他那會以為對方是想炫耀，沒太在意。
五班班主任也只是笑呵呵地沒接話, 更關心學生的成績, 那女人大概並不了解，含糊其辭, 依舊極力往家世方面引導。
當時不覺得，現在想來, 這要換個心眼小點的老師，會不會理解為孩子性格傲慢，瞧不起人，轉來班裏會成為刺頭，從而帶上偏見？
好在那孩子非常優秀，在開學考就一鳴驚人，之後每次考試也穩定發揮。
別說年級第一，聯考時在整個蔚城所有高中裏，都屬於一騎絕塵。
以他的分數，高考如果沒有意外，市狀元十拿九穩。
可偏偏……
想到這，老吳也有些動容：“他家裏的情況，學校並不知曉，出了這種事，校領導還有五班班主任肯定都是要去醫院的，一會我說一聲，你跟著一起去。”
見棠念眼眶泛著紅，還想說什麽，便又安撫道：“別擔心，警局有人守著，傷勢沒你想得那麽糟糕，至少根據下午傳來的具體消息，說是重要的頭部沒受傷，人在昏迷一天後醒過一次，昨天已經徹底清醒，有一定的內傷和骨折，問題不算大，手術情況良好，接下來慢慢休養就行。”
聽到這些信息，棠念心裏的恐慌不再蔓延，乖巧地點了點頭：“謝謝老師。”
等到醫院的時候，幾位老師和校領導拿著花束和果籃，魚貫而入。
棠念沒著急進去，只站在門口往裏望。
清冷的少年靠坐著，一只胳膊吊著繃帶，臉色蒼白。
身上寬大的病號服，顯得人更加單薄。
在關切的問詢聲裏，黑眸擡起，禮貌作答。
棠念細致觀察了一會，懸著的心總算是徹底放下。
她打算等大人們慰問完出來了，她再進去。
但沒多大會，有位老師輕咦一聲：“不是有位同學跟著我們一起來的嗎？人呢？”
一雙雙眼睛四下搜尋，很快齊刷刷定向門口，有老師熱情地拉她進來。
“先前不還著急的麽，怎麽來了又躲到一邊。”
“可不是，老吳說小姑娘聽到消息，眼眶都紅了，不知道有多擔心。”
棠念僵硬地站在病床前，臉頰漲紅。
老師們的確沒說錯，她先前確實著急擔心。而關心朋友，本身是件很正常的事。
但不知道為什麽，和病床上的少年目光相對。
她的臉頰越燒越燙。
病房裏，眾人沒待太久，在溝通了解之後，知道許津風決定覆讀，校領導立即做出保證，以後絕不會再出這種事。
因著他成績優越，自然不希望他轉校，為此特意開出豐厚的條件，免學費，給補貼不說，出於棠念跟老吳說的那些家庭狀況，還提出為了讓他安心學習，會在學校附近免費提供一套住宿公寓。
許津風同意了。
等到人紛紛離去，病房裏安靜下來。
棠念抿著唇，想問他那天的具體情況，想問他現在還疼不疼。
但又覺得這些話題沈重，一時不好開口。
她索性什麽都沒說，只是從旁邊的果籃裏拿出個蘋果，細致削完皮，擡頭遞過去時，發現少年正看著她，唇角掛著淺淺的弧度。
“傷成這樣你還笑？”
“你擔心我，哭了？”
棠念否認：“沒有，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遇上點事就只知道哭。”
“剛才老師不是說你急著趕來，眼眶都紅了？”
“那也沒哭，”棠念沒好氣道，“還不是幾天聯系不上，學校突然大張旗鼓通報你的事，還只說了一個昏迷住院，我聽了當然會著急，還以為，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說到最後，她不自覺哽咽。
當時，她是真的很害怕。
“對不起。”
“幹嘛道歉？你是受害者，又沒做錯什麽，要道歉也該是欺負你的人道歉。”
“那我也應該向你道歉，約好一起上京大，但我卻要食言了。”
許津風心底泛起微微的苦澀。
“只是晚一年達成約定而已，算哪門子食言？”
棠念自然是失落的，但又能怎麽辦呢？
走完青春年少的終曲，懷揣著對未來的期待。
到頭來才發現，和命運無常相比，一個人的意願是那麽渺小。
當初在做約定的時候，誰能想到會出現這種變故？
棠念壓下壞情緒，揚起笑臉繼續說道：“反正以你的成績，完成約定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等明年夏天結束，我們就能一起坐上去京北的飛機，一起站在京大的校園裏。”
“嗯。”
“好啦，不說這些，蘋果你還吃不吃了？”棠念往前送了送，驚異地發現他竟探身低下頭，直接咬向蘋果，“你——”
阻止的話剛要冒出來，她這才發現少年根本空不出手。
一只吊著繃帶，一只紮著輸液管。
棠念鼻子一酸，聲音輕柔：“看來沒人照顧著，你連東西都沒法自己吃。”
“沒你想得那麽糟，等觀察幾天出院，很快就能好。”
傷筋動骨一百天，哪是那麽容易的。
棠念心裏這麽想著，嘴上卻說：“對呀對呀，很快都會好起來的，那住院這段時間，我每天過來給你送飯吧，你今天是不是還沒吃東西，給你帶點粥和清淡小菜？”
少女的眼睛水潤清澈，看向他時，像一汪溫柔的湖水。
許津風沒有告訴她，先前一直有警員守著，已經吃過了。
他輕應聲：“好。”
接下來的一周，棠念每天都來醫院。
白天孟秋潔還要上班，所以飯菜都是她自己做的，換著花樣準備，就怕他覺得難吃。
然而她每次餵給他，他都吃得幹幹凈凈，一點不剩。
棠念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跟孟秋潔的廚藝相比，她差得遠了，所以每次都會說：“不用勉強吃完，沒關系的。”
許津風：“不勉強，味道很好。”
聽他這麽說，再又看他似乎確實吃得很香。
棠念心裏不是滋味，覺得肯定是鄰居那一家在生活上苛待他，平常只留些殘羹剩飯，或者難吃的東西。
他才會把平平無奇的味道，當做很好。
除了每天去醫院送飯，棠念還一直關註著警局那邊的情況。
在拘留三天後，張翟家裏就安排了律師，取保候審。
他那幾個跟班則仍被刑拘，已經轉關到看守所，但聽說張翟家裏會給他們想辦法。
棠念了解到這些，倒不是從各方詢問打聽，而是通過學校論壇。
自那天突然聚集所有學生到操場，通報這件事之後。
每天都有帖子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近半個月過去，討論熱度依舊居高不下。
有惋惜許津風眼看能在高考金榜題名，去到頂尖學府，卻在臨門一腳被攔了下來。
有厭憎張翟一行人平常在學校就橫行霸道，沒想到在校外更囂張，圍毆不夠，還持器械。
有總結兩人之前過往恩怨的。
有分析最終結果，許津風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癥，張翟一行人會被判刑幾年。
也有真知道些內幕，發帖爆料的。
棠念點開一條才發出不到半小時，就已經蓋起高樓的帖子。
裏面講了很多警局那邊的具體細節，關於一眾跟班為張翟開脫，請的律師有多厲害，還有和解不成，張翟也開始出具傷情鑒定等等。
最後發帖人總結，那就是張翟有家裏撐腰，不可能真被關上幾年，最後肯定會有各種方法爭取到減刑、緩刑，不用多久這事也就過去了。
毋庸置疑的口氣，引得底下討伐一片。
曾有不少是被張翟欺負過的，感同身受，不願接受這個結果，站出來言辭激烈。
很多同學則認為t這次的事有一定輿論影響，最後不可能這麽敷衍收場。
更多是作為普通人，害怕哪天遇見這種事，根本沒什麽公平正義可言，看著施暴者繼續逍遙，卻無能為力，於是紛紛轉發呼籲的。
棠念咬著唇，心情沈悶。
偷偷看一眼剛做完檢查回病房的許津風，他打完這最後一天吊瓶，就能出院了。
此時護士拿碘伏消完毒，正將針頭紮向少年冷白皮膚下突出的青色血管。
棠念向來怕疼，看一眼就趕忙收回視線，再次翻起帖子。
很快，手指停頓，點開。
這是個疑問貼。
樓主好奇在兩人不對付的前提下，許津風為什麽還要羊入虎口，主動赴約，去那間早有準備的包廂。
這確實是個好問題，底下引來了很多猜測和討論。
各種新奇角度層出不窮，還有些人現場編起了故事。
但不管怎麽腦洞大開，依舊沒人猜到，他心甘情願過去，只因為一條短信，和十幾張照片。
誰也不知道內情，除了當事人。
而張翟不會往外說，甚至早就警告過一眾跟班，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畢竟拿個女的做籌碼威脅，實在上不得臺面。
許津風更不可能透露這點。
先不說張翟想對付的本就是他，不該把棠念牽扯進來，主要以她的性格，最喜歡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指不定會愧疚難受成什麽樣。
所以她不用知道，真相最好永遠被掩埋。
等到護士離開病房，棠念也快速翻完了帖子裏的各種猜測。
她擡頭問道：“明明第二天就是高考，你為什麽會去見張翟一行人？”
許津風蹙眉看向她：“是聽人說了什麽嗎？別信。”
“只是有人在學校論壇發帖，提出了這個問題，我也好奇而已。”
許津風沈默。
棠念：“有回覆猜是張翟安排人，用了美人計把你約過去的。”
“……”
許津風淡淡道：“你信？”
棠念搖頭：“所以到底為什麽？”
“沒什麽特別的緣由，只是很多人怕他，我不怕，所以輕敵大意地去了。”
棠念顯然不信：“不說算了，你這理由找的，還不如中了美人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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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t課堂上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 她都會感到緊張。更不喜歡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什麽引人註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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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手也好, 找班主任也好。
盡管棠念臉頰不自覺漲紅, 她也盡可能清晰講明事情，表達出訴求。
老吳剛開始還勸她別急, 等散會了再去探望也不遲。
但得知許津風父母已經離世, 現在是暫住在舅舅家, 而那一家人根本不關心他，別說他住院, 連這幾天他沒回去, 都要麽不知道, 要麽不在意。
老吳的眉頭深深擰在了一起。
他跟五班班主任, 在同個辦公室。
中途轉學這種事並不多, 所以他當初好奇地關註過。
來辦理相關手續的，是個女人, 自稱是學生的舅媽, 話挺密，一個勁明裏暗裏說孩子來自京北，不是蔚城這種小地方能比的, 家裏有錢。
別的情況倒是一句沒說。
他那會以為對方是想炫耀，沒太在意。
五班班主任也只是笑呵呵地沒接話, 更關心學生的成績, 那女人大概並不了解，含糊其辭, 依舊極力往家世方面引導。
當時不覺得，現在想來, 這要換個心眼小點的老師，會不會理解為孩子性格傲慢，瞧不起人，轉來班裏會成為刺頭，從而帶上偏見？
好在那孩子非常優秀，在開學考就一鳴驚人，之後每次考試也穩定發揮。
別說年級第一，聯考時在整個蔚城所有高中裏，都屬於一騎絕塵。
以他的分數，高考如果沒有意外，市狀元十拿九穩。
可偏偏……
想到這，老吳也有些動容：“他家裏的情況，學校並不知曉，出了這種事，校領導還有五班班主任肯定都是要去醫院的，一會我說一聲，你跟著一起去。”
見棠念眼眶泛著紅，還想說什麽，便又安撫道：“別擔心，警局有人守著，傷勢沒你想得那麽糟糕，至少根據下午傳來的具體消息，說是重要的頭部沒受傷，人在昏迷一天後醒過一次，昨天已經徹底清醒，有一定的內傷和骨折，問題不算大，手術情況良好，接下來慢慢休養就行。”
聽到這些信息，棠念心裏的恐慌不再蔓延，乖巧地點了點頭：“謝謝老師。”
等到醫院的時候，幾位老師和校領導拿著花束和果籃，魚貫而入。
棠念沒著急進去，只站在門口往裏望。
清冷的少年靠坐著，一只胳膊吊著繃帶，臉色蒼白。
身上寬大的病號服，顯得人更加單薄。
在關切的問詢聲裏，黑眸擡起，禮貌作答。
棠念細致觀察了一會，懸著的心總算是徹底放下。
她打算等大人們慰問完出來了，她再進去。
但沒多大會，有位老師輕咦一聲：“不是有位同學跟著我們一起來的嗎？人呢？”
一雙雙眼睛四下搜尋，很快齊刷刷定向門口，有老師熱情地拉她進來。
“先前不還著急的麽，怎麽來了又躲到一邊。”
“可不是，老吳說小姑娘聽到消息，眼眶都紅了，不知道有多擔心。”
棠念僵硬地站在病床前，臉頰漲紅。
老師們的確沒說錯，她先前確實著急擔心。而關心朋友，本身是件很正常的事。
但不知道為什麽，和病床上的少年目光相對。
她的臉頰越燒越燙。
病房裏，眾人沒待太久，在溝通了解之後，知道許津風決定覆讀，校領導立即做出保證，以後絕不會再出這種事。
因著他成績優越，自然不希望他轉校，為此特意開出豐厚的條件，免學費，給補貼不說，出於棠念跟老吳說的那些家庭狀況，還提出為了讓他安心學習，會在學校附近免費提供一套住宿公寓。
許津風同意了。
等到人紛紛離去，病房裏安靜下來。
棠念抿著唇，想問他那天的具體情況，想問他現在還疼不疼。
但又覺得這些話題沈重，一時不好開口。
她索性什麽都沒說，只是從旁邊的果籃裏拿出個蘋果，細致削完皮，擡頭遞過去時，發現少年正看著她，唇角掛著淺淺的弧度。
“傷成這樣你還笑？”
“你擔心我，哭了？”
棠念否認：“沒有，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遇上點事就只知道哭。”
“剛才老師不是說你急著趕來，眼眶都紅了？”
“那也沒哭，”棠念沒好氣道，“還不是幾天聯系不上，學校突然大張旗鼓通報你的事，還只說了一個昏迷住院，我聽了當然會著急，還以為，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說到最後，她不自覺哽咽。
當時，她是真的很害怕。
“對不起。”
“幹嘛道歉？你是受害者，又沒做錯什麽，要道歉也該是欺負你的人道歉。”
“那我也應該向你道歉，約好一起上京大，但我卻要食言了。”
許津風心底泛起微微的苦澀。
“只是晚一年達成約定而已，算哪門子食言？”
棠念自然是失落的，但又能怎麽辦呢？
走完青春年少的終曲，懷揣著對未來的期待。
到頭來才發現，和命運無常相比，一個人的意願是那麽渺小。
當初在做約定的時候，誰能想到會出現這種變故？
棠念壓下壞情緒，揚起笑臉繼續說道：“反正以你的成績，完成約定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等明年夏天結束，我們就能一起坐上去京北的飛機，一起站在京大的校園裏。”
“嗯。”
“好啦，不說這些，蘋果你還吃不吃了？”棠念往前送了送，驚異地發現他竟探身低下頭，直接咬向蘋果，“你——”
阻止的話剛要冒出來，她這才發現少年根本空不出手。
一只吊著繃帶，一只紮著輸液管。
棠念鼻子一酸，聲音輕柔：“看來沒人照顧著，你連東西都沒法自己吃。”
“沒你想得那麽糟，等觀察幾天出院，很快就能好。”
傷筋動骨一百天，哪是那麽容易的。
棠念心裏這麽想著，嘴上卻說：“對呀對呀，很快都會好起來的，那住院這段時間，我每天過來給你送飯吧，你今天是不是還沒吃東西，給你帶點粥和清淡小菜？”
少女的眼睛水潤清澈，看向他時，像一汪溫柔的湖水。
許津風沒有告訴她，先前一直有警員守著，已經吃過了。
他輕應聲：“好。”
接下來的一周，棠念每天都來醫院。
白天孟秋潔還要上班，所以飯菜都是她自己做的，換著花樣準備，就怕他覺得難吃。
然而她每次餵給他，他都吃得幹幹凈凈，一點不剩。
棠念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跟孟秋潔的廚藝相比，她差得遠了，所以每次都會說：“不用勉強吃完，沒關系的。”
許津風：“不勉強，味道很好。”
聽他這麽說，再又看他似乎確實吃得很香。
棠念心裏不是滋味，覺得肯定是鄰居那一家在生活上苛待他，平常只留些殘羹剩飯，或者難吃的東西。
他才會把平平無奇的味道，當做很好。
除了每天去醫院送飯，棠念還一直關註著警局那邊的情況。
在拘留三天後，張翟家裏就安排了律師，取保候審。
他那幾個跟班則仍被刑拘，已經轉關到看守所，但聽說張翟家裏會給他們想辦法。
棠念了解到這些，倒不是從各方詢問打聽，而是通過學校論壇。
自那天突然聚集所有學生到操場，通報這件事之後。
每天都有帖子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近半個月過去，討論熱度依舊居高不下。
有惋惜許津風眼看能在高考金榜題名，去到頂尖學府，卻在臨門一腳被攔了下來。
有厭憎張翟一行人平常在學校就橫行霸道，沒想到在校外更囂張，圍毆不夠，還持器械。
有總結兩人之前過往恩怨的。
有分析最終結果，許津風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癥，張翟一行人會被判刑幾年。
也有真知道些內幕，發帖爆料的。
棠念點開一條才發出不到半小時，就已經蓋起高樓的帖子。
裏面講了很多警局那邊的具體細節，關於一眾跟班為張翟開脫，請的律師有多厲害，還有和解不成，張翟也開始出具傷情鑒定等等。
最後發帖人總結，那就是張翟有家裏撐腰，不可能真被關上幾年，最後肯定會有各種方法爭取到減刑、緩刑，不用多久這事也就過去了。
毋庸置疑的口氣，引得底下討伐一片。
曾有不少是被張翟欺負過的，感同身受，不願接受這個結果，站出來言辭激烈。
很多同學則認為t這次的事有一定輿論影響，最後不可能這麽敷衍收場。
更多是作為普通人，害怕哪天遇見這種事，根本沒什麽公平正義可言，看著施暴者繼續逍遙，卻無能為力，於是紛紛轉發呼籲的。
棠念咬著唇，心情沈悶。
偷偷看一眼剛做完檢查回病房的許津風，他打完這最後一天吊瓶，就能出院了。
此時護士拿碘伏消完毒，正將針頭紮向少年冷白皮膚下突出的青色血管。
棠念向來怕疼，看一眼就趕忙收回視線，再次翻起帖子。
很快，手指停頓，點開。
這是個疑問貼。
樓主好奇在兩人不對付的前提下，許津風為什麽還要羊入虎口，主動赴約，去那間早有準備的包廂。
這確實是個好問題，底下引來了很多猜測和討論。
各種新奇角度層出不窮，還有些人現場編起了故事。
但不管怎麽腦洞大開，依舊沒人猜到，他心甘情願過去，只因為一條短信，和十幾張照片。
誰也不知道內情，除了當事人。
而張翟不會往外說，甚至早就警告過一眾跟班，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畢竟拿個女的做籌碼威脅，實在上不得臺面。
許津風更不可能透露這點。
先不說張翟想對付的本就是他，不該把棠念牽扯進來，主要以她的性格，最喜歡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指不定會愧疚難受成什麽樣。
所以她不用知道，真相最好永遠被掩埋。
等到護士離開病房，棠念也快速翻完了帖子裏的各種猜測。
她擡頭問道：“明明第二天就是高考，你為什麽會去見張翟一行人？”
許津風蹙眉看向她：“是聽人說了什麽嗎？別信。”
“只是有人在學校論壇發帖，提出了這個問題，我也好奇而已。”
許津風沈默。
棠念：“有回覆猜是張翟安排人，用了美人計把你約過去的。”
“……”
許津風淡淡道：“你信？”
棠念搖頭：“所以到底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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