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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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在家裏待了兩天，宋顏就回學校上學去了。
按照學校的規定，學生大三下學期的時候就實習過，大四一整年除了一些湊學分的選修課，其餘時間都交給學生們自由安排。
宋顏沒有什麽特別的規劃，大學念的是企業管理，同學們兵分兩路，一路是家裏有資源的，直接畢業繼承公司，另一路就是普通大學生，只能先進企業打工，或者考公考研。
宋顏顯然是前者，但家裏不只有她，還有幾個叔叔伯伯的表兄弟，鷸蚌相爭，她不想在這個時候進去和稀泥。
在學校，只有從小玩到大的齊思瑤知道她的家境，也了解她的遭遇，平時遇上一些欺貧愛富的，沒少替她解圍，也替她保守秘密。
宋顏周一來學校的這一天，也是齊思瑤不在的第一天。
為了提前適應環境，齊思瑤大四上學期就去國外念語言班，學習一年剛好銜接明年的研究生。
以前幾乎形影不離，現在只剩宋顏一個人。
下課以後，她連一起去買蜜雪冰城的搭子都沒有了，只能極速買完，極速奔向圖書館。
但今天似乎有點倒黴。
宋顏按照小程序上預約的位置去找，卻發現座位已經被人占了。
當然，這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大學三年，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這種事情一點也不少。
宋顏見怪不怪，處理起來也游刃有餘。
她走過去，微微俯身，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對那人說:“同學，可以讓一讓嗎，這是我的位置。”
那女生擡起頭，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低下頭，繼續看書。
宋顏:？
姑且當她沒聽清吧，宋顏又放低聲音重覆了一遍:“同學，請讓一讓，我已經提前預約過了。”
“……”依然紋絲不動。
宋顏:……
好好好，你小子油鹽不進是吧。
以現在的精神狀態，她真的很想跟這人據理力爭大鬧一場，最好再來幾個看熱鬧的加油助威，買股輸贏。
但生活不是中二漫畫，總有很多顧慮和道德的枷鎖。
宋顏盯著那女生半點沒動的筆看了幾秒，直起身離開了這裏，尋找新的座位。
終於，在整個二樓最寒冷的角落找到空著的座位，坐下後，關不嚴的窗縫冒出的寒氣從腳尖直達心底。
宋顏攏了攏雙腿，覺得此地不宜久留，趕緊騎驢找馬觀察其他座位有沒有空餘。
她一擡頭，就看見一個穿著紅馬甲的學生志願者朝她走了過來。
“學姐”，還是個聲音甜甜的小奶狗，“學姐預約的位置已經沒有人了，可以坐回去。”
宋顏“啊”了聲，心想以剛才那女生的態度，不可能這麽快就走了。
小奶狗看出她的疑惑，微笑著解釋道:“已經協調好了，這是我們志願者的職責。”
宋顏很滿意，比了個大拇指:“你們學生會真是負責。”
小奶狗謙虛地笑笑:“以前梁詢一學長當學生會主席的時候，大家比現在還要盡職負責。”
“哦。”
宋顏呵呵笑了幾聲，收回了一個大拇指。
小奶狗:“……”
帶著包回到原來的位置，宋顏就安心研究手頭的事，托著腮低下頭，連小奶狗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再擡頭的時候就該吃午飯了，收拾東西，宋顏準備離開圖書館，刷臉出門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對男女的對話。
“她就是在朋友圈帶子逼宮那女的啊，真不要臉。”
“噓，老婆小點聲，你沒看見剛才梁詢一的狗腿子對這女的不停點頭哈腰嗎？”
“嘁，當然看見了啊，不就是在乎她肚子裏的種嗎，指不定是怎麽勾引三公子上.床的，手段真齷齪，最好豈求能一直得到三公子的寵愛，可別跟網上那段子似的，廁所生子……”
“大姐。”
“？”
那女生翻著白眼正說的起興，擡頭，發現宋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轉過身來，正看著她。
“大姐，你難道不知道時間差作為聲源定位機理，對反面的聲源定位準確性很高嗎？”
對方顯然沒聽懂，蠻橫卻又慫地問:“你，你說什麽？”
宋顏無奈，以一副吃瓜人的姿態也將這一對某種意義上絕配的情侶打量了一遍，勾起唇角，戲謔地幽幽道:“我說，你倆該在這圖書館大戰個三天三夜，絕望的文盲。”
“你……”
說完話宋顏就溜了，女生正要追上去，卻被刷臉通過的門板給夾了一下，不得已退了回來。
“疼死我了”，她揉著腰，叫住正在門口整理檔案的小奶狗志願者，“你，過來一下，我的臉刷不開門了。”
小奶狗停下動作，倒是笑瞇瞇地走過來了。
檢查了一下設備，他笑著道:“不好意思啊兩位，這刷臉最近總是故障，你們看，其它的也是這樣呢。”
順著目光看過去，確實，整整一排的刷臉燈都滅了。
此時人幾乎已經走光，只剩他們二人面面相覷。
“那，那什麽時候能恢覆？”女生望著刷臉機外面的男人，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小奶狗戳了戳腮，假裝思考道:“嗯……少則幾分鐘，多則……哈哈，幾天吧。”
“……”
“放心吧老婆，學校肯定不會放任我們關在這裏好幾天的。”旁邊的男生安慰道。
女生翻了個白眼，確實有點嫌棄這男人感人的智商，“閉嘴。”
小奶狗仍是微笑，把整理好的檔案存放整齊，走之前還不忘替他們關上漏風的大門。
……
出門後，小奶狗脫掉紅馬甲，拉上衛衣帽，把殼t子裏的藍牙耳機拿出來戴好，露出一抹邪肆的笑。
“梁哥，那兩個傻逼我替你解決了。”
“你不在這兒坐陣，真的有很多傻逼排隊等著欺負嫂子。”
“害，拉黑不要緊，只要找個機會見到本人，烈女怕纏郎，還有線上什麽事兒。”
*
自打周一遇到那檔子不開心的事以後，整整一個星期，宋顏都沒有出門。
她現在唯一的期待就是她的七號相親男。
男大，體育生，八大腹肌，公狗腰，很大。
種種條件綜合起來，完全符合宋顏的心頭好。
七次，整整七次了，七仙女葫蘆娃還有小矮人都要湊齊了，爺爺終於搜羅了個她願意主動去見的男人。
周五當晚，宋顏被管家親自送到目的地後，特意先在車上借著燈光化了個精致的妝。
化完後她盯著鏡子看了許久，十分滿意自己濃艷大氣的妝容，把人襯的跟玫瑰花似的。
就是不習慣，因為不常畫，每天早八，能大早上起來畫個全妝的，可以將其稱之為神。
又補了次口紅，宋顏下了車，淺金的禮裙拂過腳踝，與鑲鉆的高跟鞋相襯得熠熠生輝。
邁入高級餐廳那一刻，戴白手套的侍者替她拉開門，恭敬地請她入座早已預定好的vvip包間。
這個房間擁有欣賞夜晚江景的最好視野，頭頂上方有盞巨大的吊燈，上面的水晶一顆達到市值兩萬，具體顆數數不清。
房間呈暗紅調，角落有架鋼琴，每只琴鍵都被擦拭得一塵不染，在燈的照耀下發散著柔和暖光。
將房間簡單打量一遍後，宋顏坐在座位上玩手機等人，中途還訂了束花，雖然相親對象很可能會抱著花來，但餐廳免費送的花，不要白不要。
之後，侍者抱著一捧藍色滿天星過來，問宋顏:“需要幫您插起來嗎？”
“不用”，宋顏搖搖頭，靈機一動，“拿張賀卡來，這花我要送人。”
“好的。”
很快，暗紅色的賀卡拿過來，被宋顏龍飛鳳舞地寫上一句話。
寫完她又囑咐:“待會看好時機送上來。”
侍者點頭。
……
雙方約定的時間是七點。
六點五十分，宋顏正被開足的地暖烘得打瞌睡，忽然，一陣寒風襲來，像挾卷著遠道而來的風雪直沖她的腳踝。
一個男人走進包間。
“抱歉，路上堵車。”
落上雪花的西服外套搭在他臂彎，進屋後被掛在門口的木質衣架，宋顏那件穿不膩的奶黃棉服就掛在旁邊，一厘之隔。
“怎麽是你啊？”
宋顏嗖一下坐直，這回也不困了，眼睛瞪得滾圓。
不是，說好的八塊腹肌男大體育生呢？？
她左看右看，橫看豎看，也看不出來梁詢一跟這人設有半毛錢的關系。
“為什麽不能是我？”男人卷起袖管，自顧自坐在對面，眼皮一撩，目光落在宋顏那張被暖光映得柔和的臉蛋上。
宋顏不爭氣地心跳漏了一拍，她對美色一向難以抗拒。
但不代表沒有骨氣。
梁詢一的目光看過來，她就別過臉去，假裝看窗外的夜景。
“你相親，我也相親，是這樣沒錯，但我要相的對象不是你，你走錯房間了，請回吧。”
趕客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但對面的男人卻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反而慢條斯理地喝起桌上早已涼透的茶。
“五六七八個中的一個，是嗎？”
宋顏身子一僵，差點就忘了這茬。
她當時就信口胡謅的，不過現在為了面子，也只好將雪球越滾越大。
“沒錯，後面還有好多呢，所以你最好別耽誤我時間。”
說話間，服務生正推著餐車進來，把食物一道道擺在桌上。
宋顏看準時機，在人離開前碰了碰人的袖口，終於敢擡頭理直氣壯地看向對面的男人，說:“這位先生走錯包間了，請帶他去他該去的房間。”
不想，服務生竟十分篤定地道:“梁先生的確是這間包間的客人，這間雅間也是梁先生預定的。”
啊這。
宋顏弱小的心靈遭到重創，在對面男人好整以暇的註視下，盡量讓表情顯得自然，扭頭，用手背擋著嘴巴問服務生:“不會是我走錯了吧？”
“您也沒有走錯，這間雅間就是為梁先生和宋小姐您準備的，祝二位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宋顏:……
謝謝倒也不必這麽大聲。
目送服務生離開後，宋顏尷尬地咳了聲，繼續看窗外的夜景。
即使此時此刻心裏有一百個問號，也不能表現得太主動，問就是要面子。
前任見面，誰先低頭誰是狗。
“宋顏。”
“……幹嘛？”
“譚小姐不是我女朋友。”
宋顏怔了一瞬，“你都結婚啦？恭喜。不過看樣子又離了，為你默哀。”
梁詢一:“……”
宋顏沒興趣知道這個梁詢一和這位譚小姐的故事，她就想知道——
這小子這幾年是不是加入了什麽詐騙組織啊？
混入相親市場專門欺騙老年人的那一種。
她爺爺年輕時候多慧眼如炬一人兒，現在居然指鹿為馬，把梁詢一這種渾身上下沒幾兩肉的理科男認成有八塊腹肌的體育生。
爺爺呀，您都眼花成什麽樣了。
宋顏嘆了口氣，正想沒話找話緩解尷尬，對方卻先開口了。
“上次那個男人，你們相處得不好？”
梁詢一指的是何世希。
宋顏想也沒想便吐槽道:“就那種男人，別說是放在相親市場了，就算是放在菜市場，也照樣不行。”
“不行？”梁詢一緊抿的唇倒是舒展開，向上勾起弧度，“哪兒不行？”
“哪兒都不行”，宋顏完全沒中他的套，反而托起腮，佯裝回味和惋惜的樣子，“嘖嘖嘖，那兒也不行。”
梁詢一唇角的弧度消失了，面上覆著一層薄霜。
宋顏看著他的樣子，露出扳回一局的微笑。
哈哈，她就說多看點小h文是有用的吧。
她抿了抿笑意，又給自己挽了下尊，說:“不過你知道的，我也不是那樣隨便的人，除非遇到喜歡的，否則不會那麽熱情。”
“熱情”，梁詢一像是突然抓住了什麽關鍵詞，諷刺地笑，“像三個月以前那樣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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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裏待了兩天，宋顏就回學校上學去了。
按照學校的規定，學生大三下學期的時候就實習過，大四一整年除了一些湊學分的選修課，其餘時間都交給學生們自由安排。
宋顏沒有什麽特別的規劃，大學念的是企業管理，同學們兵分兩路，一路是家裏有資源的，直接畢業繼承公司，另一路就是普通大學生，只能先進企業打工，或者考公考研。
宋顏顯然是前者，但家裏不只有她，還有幾個叔叔伯伯的表兄弟，鷸蚌相爭，她不想在這個時候進去和稀泥。
在學校，只有從小玩到大的齊思瑤知道她的家境，也了解她的遭遇，平時遇上一些欺貧愛富的，沒少替她解圍，也替她保守秘密。
宋顏周一來學校的這一天，也是齊思瑤不在的第一天。
為了提前適應環境，齊思瑤大四上學期就去國外念語言班，學習一年剛好銜接明年的研究生。
以前幾乎形影不離，現在只剩宋顏一個人。
下課以後，她連一起去買蜜雪冰城的搭子都沒有了，只能極速買完，極速奔向圖書館。
但今天似乎有點倒黴。
宋顏按照小程序上預約的位置去找，卻發現座位已經被人占了。
當然，這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大學三年，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這種事情一點也不少。
宋顏見怪不怪，處理起來也游刃有餘。
她走過去，微微俯身，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對那人說:“同學，可以讓一讓嗎，這是我的位置。”
那女生擡起頭，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低下頭，繼續看書。
宋顏:？
姑且當她沒聽清吧，宋顏又放低聲音重覆了一遍:“同學，請讓一讓，我已經提前預約過了。”
“……”依然紋絲不動。
宋顏:……
好好好，你小子油鹽不進是吧。
以現在的精神狀態，她真的很想跟這人據理力爭大鬧一場，最好再來幾個看熱鬧的加油助威，買股輸贏。
但生活不是中二漫畫，總有很多顧慮和道德的枷鎖。
宋顏盯著那女生半點沒動的筆看了幾秒，直起身離開了這裏，尋找新的座位。
終於，在整個二樓最寒冷的角落找到空著的座位，坐下後，關不嚴的窗縫冒出的寒氣從腳尖直達心底。
宋顏攏了攏雙腿，覺得此地不宜久留，趕緊騎驢找馬觀察其他座位有沒有空餘。
她一擡頭，就看見一個穿著紅馬甲的學生志願者朝她走了過來。
“學姐”，還是個聲音甜甜的小奶狗，“學姐預約的位置已經沒有人了，可以坐回去。”
宋顏“啊”了聲，心想以剛才那女生的態度，不可能這麽快就走了。
小奶狗看出她的疑惑，微笑著解釋道:“已經協調好了，這是我們志願者的職責。”
宋顏很滿意，比了個大拇指:“你們學生會真是負責。”
小奶狗謙虛地笑笑:“以前梁詢一學長當學生會主席的時候，大家比現在還要盡職負責。”
“哦。”
宋顏呵呵笑了幾聲，收回了一個大拇指。
小奶狗:“……”
帶著包回到原來的位置，宋顏就安心研究手頭的事，托著腮低下頭，連小奶狗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再擡頭的時候就該吃午飯了，收拾東西，宋顏準備離開圖書館，刷臉出門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對男女的對話。
“她就是在朋友圈帶子逼宮那女的啊，真不要臉。”
“噓，老婆小點聲，你沒看見剛才梁詢一的狗腿子對這女的不停點頭哈腰嗎？”
“嘁，當然看見了啊，不就是在乎她肚子裏的種嗎，指不定是怎麽勾引三公子上.床的，手段真齷齪，最好豈求能一直得到三公子的寵愛，可別跟網上那段子似的，廁所生子……”
“大姐。”
“？”
那女生翻著白眼正說的起興，擡頭，發現宋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轉過身來，正看著她。
“大姐，你難道不知道時間差作為聲源定位機理，對反面的聲源定位準確性很高嗎？”
對方顯然沒聽懂，蠻橫卻又慫地問:“你，你說什麽？”
宋顏無奈，以一副吃瓜人的姿態也將這一對某種意義上絕配的情侶打量了一遍，勾起唇角，戲謔地幽幽道:“我說，你倆該在這圖書館大戰個三天三夜，絕望的文盲。”
“你……”
說完話宋顏就溜了，女生正要追上去，卻被刷臉通過的門板給夾了一下，不得已退了回來。
“疼死我了”，她揉著腰，叫住正在門口整理檔案的小奶狗志願者，“你，過來一下，我的臉刷不開門了。”
小奶狗停下動作，倒是笑瞇瞇地走過來了。
檢查了一下設備，他笑著道:“不好意思啊兩位，這刷臉最近總是故障，你們看，其它的也是這樣呢。”
順著目光看過去，確實，整整一排的刷臉燈都滅了。
此時人幾乎已經走光，只剩他們二人面面相覷。
“那，那什麽時候能恢覆？”女生望著刷臉機外面的男人，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小奶狗戳了戳腮，假裝思考道:“嗯……少則幾分鐘，多則……哈哈，幾天吧。”
“……”
“放心吧老婆，學校肯定不會放任我們關在這裏好幾天的。”旁邊的男生安慰道。
女生翻了個白眼，確實有點嫌棄這男人感人的智商，“閉嘴。”
小奶狗仍是微笑，把整理好的檔案存放整齊，走之前還不忘替他們關上漏風的大門。
……
出門後，小奶狗脫掉紅馬甲，拉上衛衣帽，把殼t子裏的藍牙耳機拿出來戴好，露出一抹邪肆的笑。
“梁哥，那兩個傻逼我替你解決了。”
“你不在這兒坐陣，真的有很多傻逼排隊等著欺負嫂子。”
“害，拉黑不要緊，只要找個機會見到本人，烈女怕纏郎，還有線上什麽事兒。”
*
自打周一遇到那檔子不開心的事以後，整整一個星期，宋顏都沒有出門。
她現在唯一的期待就是她的七號相親男。
男大，體育生，八大腹肌，公狗腰，很大。
種種條件綜合起來，完全符合宋顏的心頭好。
七次，整整七次了，七仙女葫蘆娃還有小矮人都要湊齊了，爺爺終於搜羅了個她願意主動去見的男人。
周五當晚，宋顏被管家親自送到目的地後，特意先在車上借著燈光化了個精致的妝。
化完後她盯著鏡子看了許久，十分滿意自己濃艷大氣的妝容，把人襯的跟玫瑰花似的。
就是不習慣，因為不常畫，每天早八，能大早上起來畫個全妝的，可以將其稱之為神。
又補了次口紅，宋顏下了車，淺金的禮裙拂過腳踝，與鑲鉆的高跟鞋相襯得熠熠生輝。
邁入高級餐廳那一刻，戴白手套的侍者替她拉開門，恭敬地請她入座早已預定好的vvip包間。
這個房間擁有欣賞夜晚江景的最好視野，頭頂上方有盞巨大的吊燈，上面的水晶一顆達到市值兩萬，具體顆數數不清。
房間呈暗紅調，角落有架鋼琴，每只琴鍵都被擦拭得一塵不染，在燈的照耀下發散著柔和暖光。
將房間簡單打量一遍後，宋顏坐在座位上玩手機等人，中途還訂了束花，雖然相親對象很可能會抱著花來，但餐廳免費送的花，不要白不要。
之後，侍者抱著一捧藍色滿天星過來，問宋顏:“需要幫您插起來嗎？”
“不用”，宋顏搖搖頭，靈機一動，“拿張賀卡來，這花我要送人。”
“好的。”
很快，暗紅色的賀卡拿過來，被宋顏龍飛鳳舞地寫上一句話。
寫完她又囑咐:“待會看好時機送上來。”
侍者點頭。
……
雙方約定的時間是七點。
六點五十分，宋顏正被開足的地暖烘得打瞌睡，忽然，一陣寒風襲來，像挾卷著遠道而來的風雪直沖她的腳踝。
一個男人走進包間。
“抱歉，路上堵車。”
落上雪花的西服外套搭在他臂彎，進屋後被掛在門口的木質衣架，宋顏那件穿不膩的奶黃棉服就掛在旁邊，一厘之隔。
“怎麽是你啊？”
宋顏嗖一下坐直，這回也不困了，眼睛瞪得滾圓。
不是，說好的八塊腹肌男大體育生呢？？
她左看右看，橫看豎看，也看不出來梁詢一跟這人設有半毛錢的關系。
“為什麽不能是我？”男人卷起袖管，自顧自坐在對面，眼皮一撩，目光落在宋顏那張被暖光映得柔和的臉蛋上。
宋顏不爭氣地心跳漏了一拍，她對美色一向難以抗拒。
但不代表沒有骨氣。
梁詢一的目光看過來，她就別過臉去，假裝看窗外的夜景。
“你相親，我也相親，是這樣沒錯，但我要相的對象不是你，你走錯房間了，請回吧。”
趕客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但對面的男人卻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反而慢條斯理地喝起桌上早已涼透的茶。
“五六七八個中的一個，是嗎？”
宋顏身子一僵，差點就忘了這茬。
她當時就信口胡謅的，不過現在為了面子，也只好將雪球越滾越大。
“沒錯，後面還有好多呢，所以你最好別耽誤我時間。”
說話間，服務生正推著餐車進來，把食物一道道擺在桌上。
宋顏看準時機，在人離開前碰了碰人的袖口，終於敢擡頭理直氣壯地看向對面的男人，說:“這位先生走錯包間了，請帶他去他該去的房間。”
不想，服務生竟十分篤定地道:“梁先生的確是這間包間的客人，這間雅間也是梁先生預定的。”
啊這。
宋顏弱小的心靈遭到重創，在對面男人好整以暇的註視下，盡量讓表情顯得自然，扭頭，用手背擋著嘴巴問服務生:“不會是我走錯了吧？”
“您也沒有走錯，這間雅間就是為梁先生和宋小姐您準備的，祝二位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宋顏:……
謝謝倒也不必這麽大聲。
目送服務生離開後，宋顏尷尬地咳了聲，繼續看窗外的夜景。
即使此時此刻心裏有一百個問號，也不能表現得太主動，問就是要面子。
前任見面，誰先低頭誰是狗。
“宋顏。”
“……幹嘛？”
“譚小姐不是我女朋友。”
宋顏怔了一瞬，“你都結婚啦？恭喜。不過看樣子又離了，為你默哀。”
梁詢一:“……”
宋顏沒興趣知道這個梁詢一和這位譚小姐的故事，她就想知道——
這小子這幾年是不是加入了什麽詐騙組織啊？
混入相親市場專門欺騙老年人的那一種。
她爺爺年輕時候多慧眼如炬一人兒，現在居然指鹿為馬，把梁詢一這種渾身上下沒幾兩肉的理科男認成有八塊腹肌的體育生。
爺爺呀，您都眼花成什麽樣了。
宋顏嘆了口氣，正想沒話找話緩解尷尬，對方卻先開口了。
“上次那個男人，你們相處得不好？”
梁詢一指的是何世希。
宋顏想也沒想便吐槽道:“就那種男人，別說是放在相親市場了，就算是放在菜市場，也照樣不行。”
“不行？”梁詢一緊抿的唇倒是舒展開，向上勾起弧度，“哪兒不行？”
“哪兒都不行”，宋顏完全沒中他的套，反而托起腮，佯裝回味和惋惜的樣子，“嘖嘖嘖，那兒也不行。”
梁詢一唇角的弧度消失了，面上覆著一層薄霜。
宋顏看著他的樣子，露出扳回一局的微笑。
哈哈，她就說多看點小h文是有用的吧。
她抿了抿笑意，又給自己挽了下尊，說:“不過你知道的，我也不是那樣隨便的人，除非遇到喜歡的，否則不會那麽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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