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個練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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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個練習生
男人七分消瘦, 臉上呈現出嚴重的病態，眼神也有些黯淡，和照片中的樣子已經大相徑庭。
但宋玉還是一眼認出來, 眼前的人就是花辭書。
之前和袁天曉在同一個公司的練習生, 他的前隊友。
他的笑容，和那張照片裏一模一樣。
五年的病痛，已經將少年折磨得面目全非。
按照之前看到的資料，花辭書比袁天曉小一歲，現在應該才23歲而已, 但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是四十歲。
宋玉心中巨駭，攔住了正準備上車的楊逸幾人。
“宋玉, 你幹什麽？我們可知請了早上的假, 非趕快出發了, 要不然來不及了。”
“不用去了。”宋玉低聲道。
她指了指眼前的花辭書，其他人轉頭看去, 也第一時間認出了他。
“你……你是……”
“花辭書！你怎麽會在這裏？”
聽見有人叫他，花辭書將視線從訓練營收了回來, 疑惑地看向宋玉幾人，臉上帶著淺笑。
“你們認識我？嘿嘿, 我什麽時候這麽出名了？”
一邊說，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然後走過來，看了看宋玉，詢問道：“你是宋玉，對不對？”
“你是白滿川。”
“你是楊逸。”
……
他輕松將每個人的名字都叫了出來, 似乎對他們很熟悉。
“你怎麽知道我們？”
花辭書只是笑了笑, 沒解釋。
宋玉疑惑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不是說花辭書重病，經過五年的治療, 病情沒有任何好轉，現在已經到了晚期，連醫院都出不來嗎？
花辭書雙手插兜，走到大鐵門往前張望了一會兒，見大門鎖得嚴嚴實實，根本進不去，又噠噠噠跑回來，對宋玉說：
“我想找袁天曉，你們能帶我進去嗎？”
看到這樣的態度，宋玉隱約覺得自己快要抓住什麽。
難得花辭書親自來訓練營，他們不用再去醫院了，或許，還能為五年前的事情做一個完整的補充。
他和袁天曉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好，我們帶你進去。”
宋玉一口答應，帶著他朝門口走去。
卻沒想到還沒進去，就被拿著保溫杯的門衛攔住了。
“不行，導演的新規定，沒有通行證，誰也不能進入。”
蔣星辰：“沒問題，大叔，您先讓我們帶他進去，找導演辦了通行證，然後馬上送過來給您。”
門衛面無表情，剛正不阿：“沒有通行證，不能進。”
“您先讓我們進去，我們才能給您通行證啊。”
“你們先給我通行證，我才能讓你們進去。”
……
蔣星辰和門衛大叔溝通半天，完美形成一個閉環。
自從上次小A事件後，導演對訓練營的出入人員管理變得十分嚴格，要求門衛必須看到她親自派發的通行證，才能放心。
沒有例外。
門衛嚴格執行規定，卻讓幾人徹底為難。
花辭書進不去訓練營，什麽都別想。
門衛這條路走不通之後，幾人圍成一圈蹲在門口，小聲密謀。
“看來，我們只能想其他辦法了。”
“什麽辦法？進訓練營還能還有其他路嗎？”
白滿川聽著他們的討論，突然想起他、宋玉和李湛上次晚歸，最後還是成功進入訓練營的經歷，連忙舉起手。
“我好像知道一條路……”
話還沒說完，李湛神色一慌，連忙上前捂住他的嘴。
“你憋說話。”
那種狼狽的經歷，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什麽路？”花辭書好奇地看過來。
白滿川想說，但他實在不是李湛的對手，掙紮了半天也沒能開口。
旁邊的宋玉代替他回答道：“翻墻。”
聽到這兩字，幾個練習生臉上立即露出了十分微妙的表情。
當初三人翻墻頭被抓個正著，又是掛照片，又是寫檢討，尤其是李湛摔跤的狼狽樣子，想起來就覺得好笑。
難怪他不肯讓白滿川說。
但其他人也有些猶豫。
“能翻嗎？”
“會不會又被抓個正著，如果這次又是導演的圈套，我們就全軍覆沒了啊！”
“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再翻了。”
“哈哈哈哈你是怕又摔個屁股蹲吧？真慫。”
“再想想，或許還有其他辦法。”
……
他們正討論著，宋玉視線掃了一圈，卻突然發現花辭書不見了。
轉頭朝圍墻的方向看去，見他腳踩著一塊石頭，正試圖往訓練營的圍墻上爬。
陽光下的臉蒼白沒有血色，擡起的手臂幾乎皮包骨頭，感覺墻還沒翻過去，人就要先過去了。
“等等！花辭書，你在幹嘛！”
“快下來！”
幾人連忙跑過去。
花辭書的動作沒停，還在用自己羸弱的手臂往墻上扒拉。
“你們就當沒見過我，今天我一定要進去。”
“臥槽，你一米八的個子，那麽大一坨，我怎麽當沒看見啊？”袁天曉嘀咕道。
花辭書轉過頭，朝他們笑了一下。
“你們不用擔心，我身體好著呢。”
說完，就劇烈地咳嗽起來，嚇得下面幾個人冷汗直冒。
宋玉一個箭步沖上前，腳掌在墻壁上蹬了一下借力，眨眼便爬到了圍墻上，然後朝花辭書伸出手。
“上來吧。”
花辭書微微張大嘴巴，驚訝地看著他。
“你果然很厲害！”
宋玉一把拉住他，感受到花辭書的體重，心裏一咯噔。
好輕。
這根本不是一個一米八男生應該有的體重，簡直像一根羽毛，很輕松就被拉上了墻頭。
“真的上來了！”
花辭書有些激動。
宋玉微微一笑，剛要說話，突然看見墻裏站著一個人。
門衛拿著萬年不變的保溫杯，正站在墻角，默默地看著他們。
宋玉：……
上次半夜翻墻的時候，他好像也是這樣看著她的，然後就叫來了導演，將他們三個掛在了公告欄上。
那這次……
溫導現在應該在辦公室工作，距離這裏不算遠，要是門衛扯開嗓子叫一聲，就能把人招來。
想到這裏，宋玉的心都提了起來，眼睛眨也不眨地和門衛對視。
可是下一秒，門衛大叔喝完茶，默默轉身走了，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他們一樣。
咦？
這次他怎麽不叫導演了？
宋玉轉頭對花辭書道：“下去吧。”
說完，稍顯跳了下去。
花辭書緊隨其後。
墻外的五人見狀，急得跳腳。
“完了完了！他們真過去了！”
“不管了，我也上！”
“加我一個！”
“等等，你們不用翻墻啊，可以走大門的！”
李湛看著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爬上墻，不理解。
門衛只是禁止花辭書進入訓練營，可沒禁止他們啊！
為什麽他們也要翻墻？
他可沒有這麽傻。
想著，李湛轉身朝大門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步伐卻越來越慢，最後一咬牙，猛地轉身，爬上了圍墻。
嘴裏罵罵咧咧。
“一群傻子！我更傻！”
其他人早就等在裏面，似乎早猜到他會翻墻進來一樣。
“人齊了吧？那我們現在就走。”
他們先帶著花辭書來到袁天曉的宿舍，想讓兩人見面，可等到了才發現，袁天曉竟然外出了。
同宿舍的練習生道：“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可能下午吧？”
花辭書一臉失望。
“我是偷偷從醫院跑出來的，護士差不多快發現我了，我留不了那麽長時間。”
沈寧著急道：“那怎麽辦？”
本來還以為花辭書的到來，能讓他和袁天曉坦誠相待呢，現在全白費了。
花辭書從進來開始，就一直在打量袁天曉的床鋪，眼裏充滿了好奇，連書桌的每一個角落都看得仔仔細細，表情興奮。
“我可以參觀你們的訓練營嗎？”
沈寧現在滿心想的都是袁天曉目前的狀況，哪有心思參觀？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
他剛要拒絕，宋玉點了點頭。
“可以。”
他們帶著花辭書在訓練營裏參觀起來，一進入直播鏡頭，馬上就有觀眾認出他來。
【花辭書？這個人是花辭書嗎？】【他怎麽會在這裏？】
【應該是來找袁天曉算賬的吧？如果有人對我說了那種話，我一輩子也不會讓他好過，花辭書肯定是來讓節目組把他開除的！】
【我看過花辭書以前的照片，當初那麽活力四射的少年，沒想到竟然變成了這樣，病魔太殘酷了。】
【看到他的樣子，袁天曉更可恨了！】
……
直播間的觀眾議論紛紛。
花辭書好奇地湊在鏡頭前，睜大眼睛往裏面張望，好奇的樣子有些可愛。
“整個訓練營都有攝像頭？那豈不是24小時都在直播？”
宋玉耐心地解釋：“練習室和宿舍的直播可以自由選擇開啟或者關閉，不會有影響的。”
花辭書點點頭。
他在餐廳吃了大廚做的黑暗料理，又去健身房的跑步機上慢悠悠地走了一分鐘，最後在練習生們每次聚餐的草坪上呈“大”字躺下，微微瞇起眼睛，陶醉地感嘆著。
“這個地方真好，什麽都有，要是我也能參加這個節目就好了。”
《青春訓練營》雖然毛病不少，每天都有不少觀眾在嫌棄這個草臺班子，但不得不承認，這是國內第一個24小時全程直播的選秀節目。
唯一一個完全由觀眾來決定誰去誰留的節目。
唯一一個造成這麽大影響力的節目。
只要參加過這個節目的練習生，就算第一輪就被淘汰，他們或多或少都能收獲一些粉絲，為以後的選擇鋪路。
這在以前，是絕無僅有的。
“要是五年前有這樣的節目，肯定……”
花辭書說到一半，又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因為就算是五年前他參加了這樣的節目，最後也會被病魔擊敗。
在整個參觀的過程中，除了訓練營，他問得最多的就是關於袁天曉的事情。
“平時你們和袁天曉是怎麽相處的？”
“你們關系好嗎？”
“他平時在訓練營裏都做些什麽？”
聽完宋玉的描述，他點點頭，一副很嫌棄袁天曉的樣子。
“就這樣？那和我們以前很像嘛，以前在公司的時候，我們也經常一起訓練，相互幫忙，還是一成不變。”
說完，又開心地笑起來。
宋玉看著他這樣，心裏更加覺得奇怪。
花辭書關心袁天曉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在看待一個仇人。
而且從進入訓練營開始，他就不曾帶有恨意。
在袁天曉親口承認自己對他做了那些壞事之後，他是怎麽保持這樣輕松愉快的心態的？
宋玉想了又想，終於問出了自己一直懷疑的問題。
“花辭書，你和袁天曉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剛說完，所有人立即轉頭看來，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看著他。
“我？”
花辭書搖搖頭。“我們沒什麽誤會啊。”
一瞬間，所有人的心情再次跌到谷底。
沈寧的臉色再次變得慘白。
“這麽說，他真的……”
話還沒說完，花辭書看看他們，繼續道：“不過，你們好像對他有誤會。”
所有人立即擡起頭。
“有誤會？什麽誤會？”
“難道，你和袁天曉其實並不像現在網上傳得那樣？”
花辭書站起身，表情嚴肅了些。
“我今天就是為這件事來的，就是沒想到，他竟然不在。”
“袁天曉下午就回來了！”沈寧著急道：“到時候你可以幫他澄清一下？告訴所有人事情經過，我們和觀眾都想知道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花辭書微微皺起眉，從褲兜裏掏出一個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幾十個未接電話。
“醫院已經在找我了，我不能離開太久。”
宋玉：“那我們視頻連線吧，就在今天晚上，以直播的方式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花辭書立即點頭。
“好！我不想再讓袁天曉代替我被罵了，他應該出道的。”
他長長深呼吸，給宋玉留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下一秒，手機乍然響起。
屏幕上跳動著“媽媽”兩個字。
花辭書一臉心虛，對宋玉匆匆道：“今天晚上八點，澄清所有的一切。”
然後一邊接通電話，一邊迅速往外面走。
“餵？媽，我知道錯了，我現在馬上就回去……不用您來接……”
宋玉立即追上去，送他離開訓練營，上車去醫院。
回去的路上，沈寧他們在一直很激動。
“花辭書那麽說，是不是代表我們所有人都誤會袁天曉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是那種人！”
楊逸點點頭。“今天晚上，事情就能澄清了。”
沈寧喜不自勝，拿出手機，看到袁天曉現在的排名又掉了一些，已經掉到最後一名，又是著急又是擔心。
“希望到晚上八點之前，他的票數不要再掉了。”
雖然有些擔憂，但現在事情已經有了頭緒，大家的心情都好起來，高興地回到宿舍。
剛進去，迎面看到袁天曉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額上掛著汗珠，眉頭緊鎖。
“有人來找過我了？”
沈寧高興地點頭，笑著說：“對啊，花辭書來了，你不在，我們幫你接待了他。”
他覺得自己之前都誤會袁天曉了，有些不好意思。
“花辭書都告訴我們了，今天晚上八點，我們會視頻連線，直播告訴所有人真相。袁天曉，你不用擔心了，你不會被淘汰的。”
他高興地分享這麽好消息，卻被袁天曉狠狠瞪了他一眼。
“誰讓你們這麽做的？”
袁天曉雖然長得人高馬大，常年健身，一身腱子肉的，但其實脾氣挺好的，和沈寧認識一年多，從來沒有和他紅過臉。
這還是第一次露出這麽兇狠的表情。
沈寧被嚇了一跳，怯怯道：“我們想幫你……”
“誰讓你們幫的？我都說了，我的事情，不用你們管！”
他歇斯底裏地怒吼著，把沈寧嚇得跌坐在地上，一臉害怕。
袁天曉攥緊拳，咬牙扭開了視線。
“我的事情，你們以後都別管了，尤其是這件事。”
說完，他轉身便要走。
楊逸忍無可忍，沈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排第幾名？我們不管你，你被淘汰了怎麽辦？”
袁天曉走到門口，聽見這話腳步一頓。
“大不了，我再去參加其他選秀。”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房間裏氣氛沈重，幾乎要凝成水珠。
過了一會兒，沈寧克制的啜泣聲隱隱傳來。
“他還能參加什麽選秀？他都24了，他不知道嗎？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錯過的話，這輩子就別想再進團了。”
男團對成員年齡有著嚴格要求，像袁天曉的條件，如果這次出道失敗，重整旗鼓之後再參加新的選秀，至少已經25歲。
這個年紀，會直接被節目組拒之門外。
更何況，現在已經是他五年來，距離出道最近的一次，他還能去哪兒找這麽好的機會？
沈寧把頭埋進膝蓋，氣得又哭又罵。
蔣星辰看了看大家，小聲問：“那今天晚上的視頻連線，還做嗎？”
“做！”
宋玉的回答斬釘截鐵。
剛才和花辭書商量視頻的時候，整個直播間的觀眾都看在眼裏，現在肯定已經傳開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更重要的事，視頻連線代表一個態度，代表他們依舊相信著袁天曉。
晚上七點半。
所有人聚集在練習室，面前的桌上孤零零地擺放著一臺手機，等待著開啟信號。
聽聞今天花辭書要和袁天曉對峙，很多網友紛紛趕來觀看，擠滿了直播間。
【時間快到了，袁天曉怎麽還沒來？不會是不敢了吧？】
【你們說待會兒兩個人視頻的時候，會不會吵起來？】
【剛才去補了花辭書來訓練營的鏡頭，天吶，他好可憐，袁天曉怎麽說得出那種話來？】
【可是花辭書今天的態度有些奇怪，會不會真的有什麽誤會？】
【不會吧？他都自己承認了，證據確鑿。】
【反正我一直站中立，誰也不信。】
……
觀眾議論紛紛。
隨著時針慢慢向“8”字靠近，楊逸眾人都越來越緊張起來。
他頻頻查看時間，然後時不時地朝宋玉看去。
宋玉一直坐在桌前，不慌不忙，穩如泰山，表情格外平靜。
看到她這樣，大家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宋玉，你說花辭書還會來嗎？”白滿川小聲地詢問。
宋玉微微搖頭。“不知道。”
話音剛落，練習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袁天曉竟然走了進來。
蔣星辰立即起身。
“袁天曉！你來了！”
沈寧也面露喜色，但想起上午發生的事，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袁天曉徑直走過來。
“這是我的事，我必須要來。”
說罷，直接在手機前坐下來。
宋玉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袁天曉的態度那麽強硬，下午怎麽都說不通，現在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正想著，手機上突然傳來信號。
“接通了！接通了！”
所有人紛紛站起身，伸長脖子看向屏幕。
信號閃過，一個穿著碎花襯衫，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出現在鏡頭中。
並不是花辭書。
“你們好，我是花辭書的媽媽，下午的時候，他病情覆發，現在來不了了，所以由我來和大家連線。”她語氣沈重地開口。
所有人心裏一陣唏噓。
早上離開時還神采奕奕的人，竟然這麽快就發病了。
宋玉迅速整理好情緒，詢問道：“阿姨，您認識袁天曉嗎？”
花媽媽點了點頭，目光木木的，陷入回憶中。
“認識，他和辭書在同一家公司做練習生，他們是最好的朋友，辭書還經常帶他回家吃飯呢，那時候，辭書真的很開心……”
淚光在她眼眶裏閃爍著。
花媽媽低頭擦了擦眼角，道：“小袁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孩子。”
宋玉馬上順勢詢問：“阿姨，那您知道五年前，袁天曉和花辭書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聞言，花媽媽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袁天曉，眼中淚光閃爍著，攥緊了拳。。
“五年前，辭書剛查出胰腺癌，他們籌備的團隊不得不解散，所有人都失去了出道的機會。我們也很自責，覺得對不起大家，後來，網上就出現了一些奇怪的聊天記錄。”
“我當時看到那些話，怎麽也不相信，小袁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來？後來我去找他詢問，才知道……”
說到這裏，花媽媽垂著視線，停頓了很久。
宋玉急忙追問：“阿姨，您知道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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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七分消瘦, 臉上呈現出嚴重的病態，眼神也有些黯淡，和照片中的樣子已經大相徑庭。
但宋玉還是一眼認出來, 眼前的人就是花辭書。
之前和袁天曉在同一個公司的練習生, 他的前隊友。
他的笑容，和那張照片裏一模一樣。
五年的病痛，已經將少年折磨得面目全非。
按照之前看到的資料，花辭書比袁天曉小一歲，現在應該才23歲而已, 但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是四十歲。
宋玉心中巨駭，攔住了正準備上車的楊逸幾人。
“宋玉, 你幹什麽？我們可知請了早上的假, 非趕快出發了, 要不然來不及了。”
“不用去了。”宋玉低聲道。
她指了指眼前的花辭書，其他人轉頭看去, 也第一時間認出了他。
“你……你是……”
“花辭書！你怎麽會在這裏？”
聽見有人叫他，花辭書將視線從訓練營收了回來, 疑惑地看向宋玉幾人，臉上帶著淺笑。
“你們認識我？嘿嘿, 我什麽時候這麽出名了？”
一邊說，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然後走過來，看了看宋玉，詢問道：“你是宋玉，對不對？”
“你是白滿川。”
“你是楊逸。”
……
他輕松將每個人的名字都叫了出來, 似乎對他們很熟悉。
“你怎麽知道我們？”
花辭書只是笑了笑, 沒解釋。
宋玉疑惑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不是說花辭書重病，經過五年的治療, 病情沒有任何好轉，現在已經到了晚期，連醫院都出不來嗎？
花辭書雙手插兜，走到大鐵門往前張望了一會兒，見大門鎖得嚴嚴實實，根本進不去，又噠噠噠跑回來，對宋玉說：
“我想找袁天曉，你們能帶我進去嗎？”
看到這樣的態度，宋玉隱約覺得自己快要抓住什麽。
難得花辭書親自來訓練營，他們不用再去醫院了，或許，還能為五年前的事情做一個完整的補充。
他和袁天曉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好，我們帶你進去。”
宋玉一口答應，帶著他朝門口走去。
卻沒想到還沒進去，就被拿著保溫杯的門衛攔住了。
“不行，導演的新規定，沒有通行證，誰也不能進入。”
蔣星辰：“沒問題，大叔，您先讓我們帶他進去，找導演辦了通行證，然後馬上送過來給您。”
門衛面無表情，剛正不阿：“沒有通行證，不能進。”
“您先讓我們進去，我們才能給您通行證啊。”
“你們先給我通行證，我才能讓你們進去。”
……
蔣星辰和門衛大叔溝通半天，完美形成一個閉環。
自從上次小A事件後，導演對訓練營的出入人員管理變得十分嚴格，要求門衛必須看到她親自派發的通行證，才能放心。
沒有例外。
門衛嚴格執行規定，卻讓幾人徹底為難。
花辭書進不去訓練營，什麽都別想。
門衛這條路走不通之後，幾人圍成一圈蹲在門口，小聲密謀。
“看來，我們只能想其他辦法了。”
“什麽辦法？進訓練營還能還有其他路嗎？”
白滿川聽著他們的討論，突然想起他、宋玉和李湛上次晚歸，最後還是成功進入訓練營的經歷，連忙舉起手。
“我好像知道一條路……”
話還沒說完，李湛神色一慌，連忙上前捂住他的嘴。
“你憋說話。”
那種狼狽的經歷，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什麽路？”花辭書好奇地看過來。
白滿川想說，但他實在不是李湛的對手，掙紮了半天也沒能開口。
旁邊的宋玉代替他回答道：“翻墻。”
聽到這兩字，幾個練習生臉上立即露出了十分微妙的表情。
當初三人翻墻頭被抓個正著，又是掛照片，又是寫檢討，尤其是李湛摔跤的狼狽樣子，想起來就覺得好笑。
難怪他不肯讓白滿川說。
但其他人也有些猶豫。
“能翻嗎？”
“會不會又被抓個正著，如果這次又是導演的圈套，我們就全軍覆沒了啊！”
“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再翻了。”
“哈哈哈哈你是怕又摔個屁股蹲吧？真慫。”
“再想想，或許還有其他辦法。”
……
他們正討論著，宋玉視線掃了一圈，卻突然發現花辭書不見了。
轉頭朝圍墻的方向看去，見他腳踩著一塊石頭，正試圖往訓練營的圍墻上爬。
陽光下的臉蒼白沒有血色，擡起的手臂幾乎皮包骨頭，感覺墻還沒翻過去，人就要先過去了。
“等等！花辭書，你在幹嘛！”
“快下來！”
幾人連忙跑過去。
花辭書的動作沒停，還在用自己羸弱的手臂往墻上扒拉。
“你們就當沒見過我，今天我一定要進去。”
“臥槽，你一米八的個子，那麽大一坨，我怎麽當沒看見啊？”袁天曉嘀咕道。
花辭書轉過頭，朝他們笑了一下。
“你們不用擔心，我身體好著呢。”
說完，就劇烈地咳嗽起來，嚇得下面幾個人冷汗直冒。
宋玉一個箭步沖上前，腳掌在墻壁上蹬了一下借力，眨眼便爬到了圍墻上，然後朝花辭書伸出手。
“上來吧。”
花辭書微微張大嘴巴，驚訝地看著他。
“你果然很厲害！”
宋玉一把拉住他，感受到花辭書的體重，心裏一咯噔。
好輕。
這根本不是一個一米八男生應該有的體重，簡直像一根羽毛，很輕松就被拉上了墻頭。
“真的上來了！”
花辭書有些激動。
宋玉微微一笑，剛要說話，突然看見墻裏站著一個人。
門衛拿著萬年不變的保溫杯，正站在墻角，默默地看著他們。
宋玉：……
上次半夜翻墻的時候，他好像也是這樣看著她的，然後就叫來了導演，將他們三個掛在了公告欄上。
那這次……
溫導現在應該在辦公室工作，距離這裏不算遠，要是門衛扯開嗓子叫一聲，就能把人招來。
想到這裏，宋玉的心都提了起來，眼睛眨也不眨地和門衛對視。
可是下一秒，門衛大叔喝完茶，默默轉身走了，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他們一樣。
咦？
這次他怎麽不叫導演了？
宋玉轉頭對花辭書道：“下去吧。”
說完，稍顯跳了下去。
花辭書緊隨其後。
墻外的五人見狀，急得跳腳。
“完了完了！他們真過去了！”
“不管了，我也上！”
“加我一個！”
“等等，你們不用翻墻啊，可以走大門的！”
李湛看著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爬上墻，不理解。
門衛只是禁止花辭書進入訓練營，可沒禁止他們啊！
為什麽他們也要翻墻？
他可沒有這麽傻。
想著，李湛轉身朝大門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步伐卻越來越慢，最後一咬牙，猛地轉身，爬上了圍墻。
嘴裏罵罵咧咧。
“一群傻子！我更傻！”
其他人早就等在裏面，似乎早猜到他會翻墻進來一樣。
“人齊了吧？那我們現在就走。”
他們先帶著花辭書來到袁天曉的宿舍，想讓兩人見面，可等到了才發現，袁天曉竟然外出了。
同宿舍的練習生道：“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可能下午吧？”
花辭書一臉失望。
“我是偷偷從醫院跑出來的，護士差不多快發現我了，我留不了那麽長時間。”
沈寧著急道：“那怎麽辦？”
本來還以為花辭書的到來，能讓他和袁天曉坦誠相待呢，現在全白費了。
花辭書從進來開始，就一直在打量袁天曉的床鋪，眼裏充滿了好奇，連書桌的每一個角落都看得仔仔細細，表情興奮。
“我可以參觀你們的訓練營嗎？”
沈寧現在滿心想的都是袁天曉目前的狀況，哪有心思參觀？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
他剛要拒絕，宋玉點了點頭。
“可以。”
他們帶著花辭書在訓練營裏參觀起來，一進入直播鏡頭，馬上就有觀眾認出他來。
【花辭書？這個人是花辭書嗎？】【他怎麽會在這裏？】
【應該是來找袁天曉算賬的吧？如果有人對我說了那種話，我一輩子也不會讓他好過，花辭書肯定是來讓節目組把他開除的！】
【我看過花辭書以前的照片，當初那麽活力四射的少年，沒想到竟然變成了這樣，病魔太殘酷了。】
【看到他的樣子，袁天曉更可恨了！】
……
直播間的觀眾議論紛紛。
花辭書好奇地湊在鏡頭前，睜大眼睛往裏面張望，好奇的樣子有些可愛。
“整個訓練營都有攝像頭？那豈不是24小時都在直播？”
宋玉耐心地解釋：“練習室和宿舍的直播可以自由選擇開啟或者關閉，不會有影響的。”
花辭書點點頭。
他在餐廳吃了大廚做的黑暗料理，又去健身房的跑步機上慢悠悠地走了一分鐘，最後在練習生們每次聚餐的草坪上呈“大”字躺下，微微瞇起眼睛，陶醉地感嘆著。
“這個地方真好，什麽都有，要是我也能參加這個節目就好了。”
《青春訓練營》雖然毛病不少，每天都有不少觀眾在嫌棄這個草臺班子，但不得不承認，這是國內第一個24小時全程直播的選秀節目。
唯一一個完全由觀眾來決定誰去誰留的節目。
唯一一個造成這麽大影響力的節目。
只要參加過這個節目的練習生，就算第一輪就被淘汰，他們或多或少都能收獲一些粉絲，為以後的選擇鋪路。
這在以前，是絕無僅有的。
“要是五年前有這樣的節目，肯定……”
花辭書說到一半，又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因為就算是五年前他參加了這樣的節目，最後也會被病魔擊敗。
在整個參觀的過程中，除了訓練營，他問得最多的就是關於袁天曉的事情。
“平時你們和袁天曉是怎麽相處的？”
“你們關系好嗎？”
“他平時在訓練營裏都做些什麽？”
聽完宋玉的描述，他點點頭，一副很嫌棄袁天曉的樣子。
“就這樣？那和我們以前很像嘛，以前在公司的時候，我們也經常一起訓練，相互幫忙，還是一成不變。”
說完，又開心地笑起來。
宋玉看著他這樣，心裏更加覺得奇怪。
花辭書關心袁天曉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在看待一個仇人。
而且從進入訓練營開始，他就不曾帶有恨意。
在袁天曉親口承認自己對他做了那些壞事之後，他是怎麽保持這樣輕松愉快的心態的？
宋玉想了又想，終於問出了自己一直懷疑的問題。
“花辭書，你和袁天曉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剛說完，所有人立即轉頭看來，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看著他。
“我？”
花辭書搖搖頭。“我們沒什麽誤會啊。”
一瞬間，所有人的心情再次跌到谷底。
沈寧的臉色再次變得慘白。
“這麽說，他真的……”
話還沒說完，花辭書看看他們，繼續道：“不過，你們好像對他有誤會。”
所有人立即擡起頭。
“有誤會？什麽誤會？”
“難道，你和袁天曉其實並不像現在網上傳得那樣？”
花辭書站起身，表情嚴肅了些。
“我今天就是為這件事來的，就是沒想到，他竟然不在。”
“袁天曉下午就回來了！”沈寧著急道：“到時候你可以幫他澄清一下？告訴所有人事情經過，我們和觀眾都想知道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花辭書微微皺起眉，從褲兜裏掏出一個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幾十個未接電話。
“醫院已經在找我了，我不能離開太久。”
宋玉：“那我們視頻連線吧，就在今天晚上，以直播的方式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花辭書立即點頭。
“好！我不想再讓袁天曉代替我被罵了，他應該出道的。”
他長長深呼吸，給宋玉留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下一秒，手機乍然響起。
屏幕上跳動著“媽媽”兩個字。
花辭書一臉心虛，對宋玉匆匆道：“今天晚上八點，澄清所有的一切。”
然後一邊接通電話，一邊迅速往外面走。
“餵？媽，我知道錯了，我現在馬上就回去……不用您來接……”
宋玉立即追上去，送他離開訓練營，上車去醫院。
回去的路上，沈寧他們在一直很激動。
“花辭書那麽說，是不是代表我們所有人都誤會袁天曉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是那種人！”
楊逸點點頭。“今天晚上，事情就能澄清了。”
沈寧喜不自勝，拿出手機，看到袁天曉現在的排名又掉了一些，已經掉到最後一名，又是著急又是擔心。
“希望到晚上八點之前，他的票數不要再掉了。”
雖然有些擔憂，但現在事情已經有了頭緒，大家的心情都好起來，高興地回到宿舍。
剛進去，迎面看到袁天曉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額上掛著汗珠，眉頭緊鎖。
“有人來找過我了？”
沈寧高興地點頭，笑著說：“對啊，花辭書來了，你不在，我們幫你接待了他。”
他覺得自己之前都誤會袁天曉了，有些不好意思。
“花辭書都告訴我們了，今天晚上八點，我們會視頻連線，直播告訴所有人真相。袁天曉，你不用擔心了，你不會被淘汰的。”
他高興地分享這麽好消息，卻被袁天曉狠狠瞪了他一眼。
“誰讓你們這麽做的？”
袁天曉雖然長得人高馬大，常年健身，一身腱子肉的，但其實脾氣挺好的，和沈寧認識一年多，從來沒有和他紅過臉。
這還是第一次露出這麽兇狠的表情。
沈寧被嚇了一跳，怯怯道：“我們想幫你……”
“誰讓你們幫的？我都說了，我的事情，不用你們管！”
他歇斯底裏地怒吼著，把沈寧嚇得跌坐在地上，一臉害怕。
袁天曉攥緊拳，咬牙扭開了視線。
“我的事情，你們以後都別管了，尤其是這件事。”
說完，他轉身便要走。
楊逸忍無可忍，沈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排第幾名？我們不管你，你被淘汰了怎麽辦？”
袁天曉走到門口，聽見這話腳步一頓。
“大不了，我再去參加其他選秀。”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房間裏氣氛沈重，幾乎要凝成水珠。
過了一會兒，沈寧克制的啜泣聲隱隱傳來。
“他還能參加什麽選秀？他都24了，他不知道嗎？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錯過的話，這輩子就別想再進團了。”
男團對成員年齡有著嚴格要求，像袁天曉的條件，如果這次出道失敗，重整旗鼓之後再參加新的選秀，至少已經25歲。
這個年紀，會直接被節目組拒之門外。
更何況，現在已經是他五年來，距離出道最近的一次，他還能去哪兒找這麽好的機會？
沈寧把頭埋進膝蓋，氣得又哭又罵。
蔣星辰看了看大家，小聲問：“那今天晚上的視頻連線，還做嗎？”
“做！”
宋玉的回答斬釘截鐵。
剛才和花辭書商量視頻的時候，整個直播間的觀眾都看在眼裏，現在肯定已經傳開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更重要的事，視頻連線代表一個態度，代表他們依舊相信著袁天曉。
晚上七點半。
所有人聚集在練習室，面前的桌上孤零零地擺放著一臺手機，等待著開啟信號。
聽聞今天花辭書要和袁天曉對峙，很多網友紛紛趕來觀看，擠滿了直播間。
【時間快到了，袁天曉怎麽還沒來？不會是不敢了吧？】
【你們說待會兒兩個人視頻的時候，會不會吵起來？】
【剛才去補了花辭書來訓練營的鏡頭，天吶，他好可憐，袁天曉怎麽說得出那種話來？】
【可是花辭書今天的態度有些奇怪，會不會真的有什麽誤會？】
【不會吧？他都自己承認了，證據確鑿。】
【反正我一直站中立，誰也不信。】
……
觀眾議論紛紛。
隨著時針慢慢向“8”字靠近，楊逸眾人都越來越緊張起來。
他頻頻查看時間，然後時不時地朝宋玉看去。
宋玉一直坐在桌前，不慌不忙，穩如泰山，表情格外平靜。
看到她這樣，大家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宋玉，你說花辭書還會來嗎？”白滿川小聲地詢問。
宋玉微微搖頭。“不知道。”
話音剛落，練習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袁天曉竟然走了進來。
蔣星辰立即起身。
“袁天曉！你來了！”
沈寧也面露喜色，但想起上午發生的事，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袁天曉徑直走過來。
“這是我的事，我必須要來。”
說罷，直接在手機前坐下來。
宋玉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袁天曉的態度那麽強硬，下午怎麽都說不通，現在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正想著，手機上突然傳來信號。
“接通了！接通了！”
所有人紛紛站起身，伸長脖子看向屏幕。
信號閃過，一個穿著碎花襯衫，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出現在鏡頭中。
並不是花辭書。
“你們好，我是花辭書的媽媽，下午的時候，他病情覆發，現在來不了了，所以由我來和大家連線。”她語氣沈重地開口。
所有人心裏一陣唏噓。
早上離開時還神采奕奕的人，竟然這麽快就發病了。
宋玉迅速整理好情緒，詢問道：“阿姨，您認識袁天曉嗎？”
花媽媽點了點頭，目光木木的，陷入回憶中。
“認識，他和辭書在同一家公司做練習生，他們是最好的朋友，辭書還經常帶他回家吃飯呢，那時候，辭書真的很開心……”
淚光在她眼眶裏閃爍著。
花媽媽低頭擦了擦眼角，道：“小袁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孩子。”
宋玉馬上順勢詢問：“阿姨，那您知道五年前，袁天曉和花辭書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聞言，花媽媽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袁天曉，眼中淚光閃爍著，攥緊了拳。。
“五年前，辭書剛查出胰腺癌，他們籌備的團隊不得不解散，所有人都失去了出道的機會。我們也很自責，覺得對不起大家，後來，網上就出現了一些奇怪的聊天記錄。”
“我當時看到那些話，怎麽也不相信，小袁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來？後來我去找他詢問，才知道……”
說到這裏，花媽媽垂著視線，停頓了很久。
宋玉急忙追問：“阿姨，您知道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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