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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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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0 章^

◎她完全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唯一確定的是,他在冒險,這種危險已經超過了他能控制的範圍,以至於他完全無法隱藏。◎

等到阿斯曼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地牢的時候,施季裏茨和繆勒還在談話。他喊了一聲:“元首萬歲!”毫不意外地收到了施季裏茨探詢的眼神。

“我找阿斯曼來幫忙。”繆勒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是您的朋友,因此您不用擔心有人會毀壞您的名譽。您喝點嗎?”

“不,謝謝。”施季裏茨搖了搖頭。

“您滴酒不沾?”

“我想......您應該知道我喜歡什麽酒吧?”施季裏茨吃了一口面包。

“您可不要以為自己是丘吉爾那樣的大人物。”繆勒瞪了他一眼,也吃了一口面包,“我只知道丘吉爾喜歡喝俄國白蘭地。我很佩服您,這七個小時您待在這個地方,沒吃沒喝,卻還這麽沈著。”

“這裏很安靜,連轟炸也沒有。”施季裏茨笑了笑,“我甚至希望能在這兒睡上一兩天呢。”

“說到這裏,我們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繆勒說,“就是您為希姆萊撰寫的行政公文,公文內容很出色,也有您的風格。但您那個時候在東線——難道您的參謀工作那麽空閑嗎?”

施季裏茨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或者,我們推測,是某位和您親近的人偽造了這些文件?”繆勒又說,“借著您的名義,完成了她自己的功勳?”

“您為什麽要用‘她’呢?”施季裏茨沈聲說,“您在向我暗示什麽人嗎?”

阿斯曼緊張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司,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他察覺得到施季裏茨的情緒很差。

“只是一種可能。”繆勒看了他一眼,“不要過分計較,施季裏茨,不應該過分計較。我的黨齡比您大,比您年長,軍銜也比您高。”

“是的,地區總隊長。”施季裏茨生硬地回答,他用這種表現來表示憤怒,“如果您一定要這麽說的話,我只能告訴您,我不知道。您已經說了,這是黨衛隊全國領袖的行政公文——我無權對黨衛隊全國領袖的事情發表意見,尤其我現在還是戴罪之身。”

“可以理解。”繆勒無所謂地喝了一杯酒,“在您這樣的年紀,為了女人神魂顛倒也是很正常的......”

“我請求您不要這麽說,地區總隊長。”施季裏茨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我是一個有家庭的人。說這樣的話題是有辱我的妻子,我愛她,對她有責任。”

繆勒停下倒酒的手,他看著施季裏茨,想從他那英俊的臉上找出一點端倪來:他是真的不知道這“女人”指的就是希爾維婭,還是裝作不知道?在這種氛圍裏,阿斯曼覺得自己要窒息了,不過他認同了自己上一次的判斷:為了希爾維婭,施季裏茨是真的會翻臉的。他祈禱著電話快點來,仿佛應和了他的祈禱,電話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在霍爾托夫那空蕩蕩的辦公室裏,繆勒、舒爾茨和施季裏茨坐在椅子上。阿斯曼打開門,領了一個警察進來。這位警察看到穿著將軍服的繆勒,十分緊張:“元首萬歲!”

繆勒沒有理會他的問候。阿斯曼詢問這位警察:“您認得這三個人嗎?”

警察的目光在三個人身上打了轉,他的目光戰戰兢兢地停在了繆勒將軍制服的綬帶上:“我.....不認得。”

“您在2月17日的時候封鎖過轟炸區,或者您是在那個時候見過匆匆一面?”

“我,我不知道,有很多軍人來查看情況,我記不清了。”

阿斯曼把這位戰戰兢兢的警察領了出去。施季裏茨側過身對繆勒說:“您不應該在這兒,您的將軍制服把他們搞的太緊張了。他們什麽都不會想起來的。”

“那你要我怎麽辦?光著身子坐在這兒?”繆勒問。

“您至少要給點提示,這些警察一天在路面上站十個小時,他們已經對人臉麻木了。”

“好吧好吧。您如果見過誰,也可以提醒我們....”繆勒示意阿斯曼給點提示。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警察走了進來,但他們沒有人回憶得起來施季裏茨。直到第七個警察走進來——他是一個拿手絹捂著嘴,時不時地咳嗽一番的青年人,似乎有結核病。

阿斯曼以差不多的說辭問他。他一開始還是戰戰兢兢的,表示什麽都不記得。但提到“2月17日的轟炸”時,他高興地笑起來:“啊,是的,我見過這位先生.....他向我出示了證章,我讓他進入了滅火現場。怎麽?他不允許進去嗎?我們接到通知,帝國保安總局和蓋世太保的人一律放行。”

繆勒站起身:“啊,不,您不要誤會。他當然有權力過去。我們在一塊兒工作。他不是敵人。您得回憶一下,他到那兒去幹什麽?找一位孕婦?”

“孕婦?”警察搖了搖頭,“那兒沒有孕婦啊。”

“那他是去找什麽東西的?”繆勒問,“箱子.....反正是這一類的東西。他要求您幫忙了?”

“沒有,我也沒有幫過他的忙.....”警察說,“我記得他在那裏幫一個女人拿過童車。小孩坐的手推車。”

“那手推車邊有箱子嗎?”

“這一點我記不得了。我想,那裏會有一些手提箱,但我記不清了。我只記得那只童車,因為它散架了,這位先生把它收拾起來,拿到街對面的人行道上。”

“為什麽要拿到那兒去?”

“那裏安全一些,當時消防隊員都站在我們這邊。他們拖著消防水龍,要是把這個童車碰壞了,孩子就沒有地方睡覺了。後來那個女人把這個童車支在避彈所裏,孩子就睡在上面——我看見了......”

“謝謝。”繆勒笑道,“您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您可以走了。”他轉身看向阿斯曼:“讓剩下的人也走吧。”

“我建議您把調查進行得詳細一些。”施季裏茨在一邊說,“還有交通警什麽的。”

“我這兒有一份報告,是來自交通警察負責人的。”舒爾茨說,他把報告交給繆勒。

“您看,這證實了您的說法。”繆勒說,“現在沒事了......你們都可以走了。”

舒爾茨、阿斯曼先走出屋子,施季裏茨跟在他們身後。阿斯曼留了半步,要替繆勒合上門。但繆勒又開了口:“施季裏茨,我留您一分鐘。”

繆勒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鈴又響了起來,他只得接起電話:“您好,啊——黨務部長,您有什麽事兒嗎?是的,是的,他在我這裏。好,我替您轉達。”

“沒事了。”繆勒放下電話,臉上的表情非常覆雜,“您去吧,施季裏茨。剛剛黨務部長打電話給我,說他要歸還您上次被收掉的勳章。您找機會去一趟。”

“是的。”施季裏茨走出了屋子。舒爾茨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阿斯曼偷偷地撞了一下他的手臂:“等你從前線回來之後,來我家找我一趟,朋友。我有話要對你說。”

“好。”施季裏茨答應。他走出帝國保安總局的大門,回到車裏,希爾維婭已經坐在後座上,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你怎麽在這兒,希婭?”他坐了下來,發動起車輛,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麽,“剛剛鮑曼的電話......”

“我答應了卡爾登勃魯納,讓他一個人獨占紅十字會談判的功勞。”希爾維婭攤開手,顯然她和卡爾登勃魯納的談判非常艱難,“他同意給繆勒施加一點壓力,因此把電話直接轉接過去了——效果怎麽樣?”

“很好,希婭,省了我很多麻煩。”施季裏茨碰了碰她的臉頰,沒有問起別的事情——比如公文,“你要去哪,霍亨裏亨?”

“我想回去睡一覺。”希爾維婭看得出他現在很疲倦,他不想回希姆萊身邊工作,“你不是要找鮑曼拿勳章嗎?之後我們可以一起回霍亨裏亨。”

“對不起.....吾愛。”施季裏茨笑了,“是我考慮不周,這樣做最安全。”

巴貝爾斯貝格像往常一樣寧靜,偶爾隱約地聽到俄國人的炮火。施季裏茨把車停在車庫裏,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走進屋子,他向四周張望了一番,樹木在陡峭的春風裏搖曳著。

他這種警覺引起了希爾維婭的註意。她看著他,目光擔憂。她完全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唯一確定的是,他在冒險,這種危險已經超過了他能控制的範圍,以至於他完全無法隱藏:“親愛的......”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希婭。”施季裏茨把她攬到懷裏,親了一下她的頭發,“我走進去之後,會給鮑曼打個電話。希望黨務部長能迫使繆勒做出讓步——他冒不起得罪兩邊的危險。但要記住,我們在屋子裏說的什麽,都可能被繆勒知道。他一定已經搜查過了......”

他們緩慢地走進屋子裏,希爾維婭沒有看出陳設和之前沒有什麽不同。施季裏茨倒了一杯水,遞給她:“蓋世太保的人還算機警,漏掉的東西不算太多。”

希爾維婭坐到鋼琴前,詫異地看著他:“什麽叫‘漏掉的東西’不算太多?”

施季裏茨蹲到壁爐邊,開始生火,“按照規矩,他們會在翻找之前拍下現場的照片,好在事後一樣一樣地擺回去。不過,大概因為他們很著急的緣故,他們沒有把木柴一塊一塊地壘好。就像我們做的那樣。”

希爾維婭望著他,她有一種感覺,他的精神繃得太久了,以至於隨時可能倒下去:“你有多久沒好好睡過覺啦,親愛的?”

“希婭......”施季裏茨用目光和她對峙,最終在那雙溫柔的海藍色眼睛下敗下陣來:“我睡二十分鐘......你要喊醒我。吾愛,一定要喊醒我。”

“我會的。”希爾維婭看著他在沙發上躺了下來,“你想不想聽點什麽?”

“催眠嗎?”

“你可以這麽理解。”希爾維婭走到他身邊,親了親他的嘴唇,“如果你在我的診療室,我會讓你吃一粒安眠藥。這樣你可以安心地睡到明天早上。但現在不行,是不是?”

“二十分鐘就已經很奢侈了。”施季裏茨笑了笑,“隨便彈點什麽,希婭,但不要《六月船歌》。”

這真是前所未有的古怪要求。希爾維婭第一次聽到,有人讓她不要彈奏什麽曲子的。她坐在鋼琴前,開始彈奏《哥德堡變奏曲》。第一段旋律還沒結束,房間裏已經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作者有話要說:

這工作真的是智力和體力的雙重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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