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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逾雖然不清楚林清清到底發什麽瘋, 一到國慶假，她還是去了林清清家。
自打開學以後，鐘逾是第一回見到魏冬萍。
魏冬萍今天比往常更熱情。
客廳的茶幾上擺滿了零食, 全是用來招待她的。
“鐘逾, 聽說你這回考了年級第一？”魏冬萍態度熱切。
“嗯。”
“真好，成績進步了, 之前你說要考京華大學，姑媽當時還不信，現在我是真的信了，繼續保持吧，你會成功的。”
“謝謝，我也希望如此。”
“唰”地一聲, 林清清在旁邊蹺著二郎腿, 暴力扯開一包薯片, 然後抓起遙控器開電視, 邊看電視邊將薯片往嘴裏塞，發出“卡茲卡茲”的聲音。
魏冬萍斥了一句：“你看你這個樣子，像話嗎？別看電視了！來廚房給我幫忙。”
林清清橫眉冷對：“我今天累，什麽忙也不想幫。”
魏冬萍一聽怒了, 但礙於鐘逾在場, 她忍著脾問：“你累什麽？平時也沒讓你幹什麽吧？”
林清清別過頭去，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鐘逾心中警鈴大作, 不祥的預感冉冉升起——莫非今天又要遇上這對母女的修羅場？
果然，林清清成功惹毛了魏冬萍。
“不就昨天說了你幾句？記仇到現在？而且本來就是你成績下降太多了！你記住, 當你退步時, 別人都在進步！看看鐘逾，這次她就考到了年級第一, 你能不能跟她學學？”
林清清面上愈發冷淡，她說：“如果非要談成績，魏鐘逾以前是什麽成績？年級倒數第一，你確定要我學她？”
“夠了，林清清你什麽態度？你看人家鐘逾……”
“既然鐘逾這麽好，那你再生一個就是。”林清清打斷了她。
“你這說的叫什麽話……是你自己成績下降，我才建議你別繼續參加競賽，這點小事你準備記仇到什麽時候？”魏冬萍惱羞成怒，“林清清，我現在是真不想跟你吵，放假你妹妹來做客，擺臉色給誰看？有些事情等她走了再說行不？”
林清清視線瞟到鐘逾身上，已然是戰鬥力全開模式：“你不是喜歡拿我跟她比嗎？不如直接當面說好了，今天就來比個夠吧。”
鐘逾現在是真的尷尬。
她甚至想——以後再也不要來林清清家吃飯了。
魏冬萍這會兒實在下不來臺，手往臥室一指：“不用你幫忙了，你回房間去，好好反省自己的態度！”
林清清擡腳就走，但她沒回房間，而是往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兒？”
“去善水市。”林清清頭也不回地說。
鐘逾知道善水市，這個城市跟春城歸屬同一個省，不同的是，春城只是省內一個普通的三線小城，善水市卻是二線城市，是省會城市。
善水市距離春城不算遠，坐火車大約兩三個小時就能到……但林清清這時候去善水市，太突然了吧？
“站住！你想去善水市找誰？”魏冬萍急了，“林清清你已經不小了，難道真的看不懂我做過一切都是為你好嗎？”
“你永遠都在說為我好，但在我眼裏，你對任何一個外人的態度都比對我好！”林清清還真停了下來，因為她更生氣了，轉身直視魏冬萍，“在你心裏魏鐘逾是外人，好歹是個人，你知道尊重她。我呢？我在你心裏算人嗎？因為我們有最親近的關系，你為什麽不能尊重我一點？”
“我……”魏冬萍心裏一顫。
她平時常說的“為你好”，這時候說不出口了。
林清清冷笑，回頭繼續大步往樓下走去。
魏冬萍頓了一下，如夢初醒，趕緊去追。
看著兩道背影消失，鐘逾倒是不尷尬了，而是無語又無奈。
她從兩人對話中能聽出，這對母女積怨已久。
那麽，她要追上去勸架嗎？或者留在房子裏什麽都不動，對於這段爭吵只是看看？
鐘逾沒思考出結果，腳已經踏在了樓梯上，或許是因為屋裏的人都走了，她被帶了節奏……
到樓下，鐘逾看見林清清已經跑到小區門口，魏冬萍始終跟林清清保持一段距離，追在後面叫她名字。
一切呼喚的無濟於事。
鐘逾加快了步伐，好不容易要追上魏冬萍，林清清已經開始過馬路了。
這個時間點，街上的人不多，況且魏冬萍一直在喊人，導致周邊不少鋪子裏的人都探出頭來看熱鬧。
馮錦秋也是看熱鬧的一員，她萬萬沒想到，出來以後，一眼就能看見處於風暴中心的鐘逾。
說時遲那時快，馮錦秋添了一嗓子：“魏鐘逾？！”
鐘逾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魏鐘逾！”馮錦秋又喊了一聲。
鐘逾沒法再忍，跟離自己最近的魏冬萍說了聲抱歉：“姑媽，改天再來你們家做客，今天有事兒先走一步。”
一說完，鐘逾腳底抹油，瞬間竄老遠。
前面停了一輛公交車，鐘逾看見林清清上去了，她毫不猶豫地跟著一塊上去了。
魏冬萍比不上年輕人身輕如燕，只能在後面喊：“鐘逾，攔著清清別讓她跑去善水市啊！”
喊完了也不知道鐘逾聽到沒，但是馮錦秋已經杵到魏冬萍旁邊，瘋狂追問鐘逾相關事宜。
車上，鐘逾喘著氣，順便投了一個幣。
林清清就坐在很近的單人座上，態度高冷：“追上來也沒用，我去哪你攔不住。”
鐘逾擺手：“我不攔你，你跑你的路，我也要跑我的路。”
“你跑什麽？”
“你不知道我媽在那條街上開店嗎？你跟姑媽倒是鬧得歡，結果把我媽給喊出來了，我還不得跑？”
“所以，你為什麽要跑？”林清清不懂。
“你和你媽有矛盾，我也有，當然得跑。”
林清清不在魏冬萍身邊，態度軟化很多，聽了還有些歉意：“抱歉，算我連累你。”
鐘逾看她這樣，也氣不起來，在林清清對面的單座坐下：“算了。”
“在家裏時……也是我牽連你了！本來我不是想針對你。”林清清一次性道歉幹脆道個齊全。
“我也懶得跟你計較。”
短暫的交流後，誰也不說話了。
鐘逾望著窗外，想等車停就下車。
結果車子開了半天都沒停。
十幾分鐘後，鐘逾忍無可忍，問林清清：“這到底是幾路車？不停車的嗎？”
林清清：“這是199路，路上只有三個站點，終點是t春城火車站。”
“行吧。”
林清清忽然發出邀請：“你能跟我一起去善水市嗎？車票錢我出！”
鐘逾很意外：“你也要離家出走？還跑那麽遠？確定要邀請我？”
林清清不知道她為什麽加個“也”，但還是認真否認說：“我沒想離家出走，我就是去善水市找我爸……見一面就回來。”
從家裏跑出來時，林清清氣勢洶洶的樣子，但是跑上車後，她就萎了。
林清清已經很多年沒見過父親，她只知道父親搬去了善水市……她想見，但又覺得陌生，忍不住拉個人作伴。
她的生活其實很單調，幾乎已經被魏冬萍安排的滿滿當當，平時沒什麽朋友，魏冬萍又采取了一種高壓政策，每次她受不了了，就會想起自己的父親。
其實林清清知道父親有重男輕女的傾向，甚至因此跟自己的母親離婚，可是距離產生美，加上他爸不會對她說太重的話，每次她和魏冬萍鬧矛盾鬧大了，她就想見自己的父親。
“可以是可以，國慶節我也想出門旅行一趟，但是……”
林清清緊張起來，等著她提條件。
“但我作業沒寫完。”
林清清黑了臉：“我借你抄。”
“那一言為定，說好了啊。”
林清清拉著話題再一次跳轉：“魏鐘逾，你覺得我媽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你覺得……她人好嗎？”
鐘逾實話說：“對我來說，她作為姑媽，人還是挺好的。”
林清清喃喃道：“你也這麽說啊……”
“怎麽就‘也’了？”
“我以前問過我媽的同事、我媽的朋友，問他們對我媽是什麽印象，他們都是這麽說的，說我媽是一個性格溫和、好相處、善良的人，可我覺得我媽跟他們口中的不一樣，可惜平時我要上學，基本上也見識不到我媽溫和的一面，偏偏這幾個月，一遇上你，我就會看見我媽耐心溫和的一面。”
“……”鐘逾瞬間就領悟了她言下之意。
意思分明是——魏冬萍對任何人都是溫和、好相處，唯獨對林清清不是。
所有人對魏冬萍都有好印象，她是別人眼中的好姑媽、好同事、好朋友，在林清清這裏，魏冬萍卻不是好家長。
鐘逾想起一句不太好聽、不恰當的話，但情況類似，那就是——對外唯唯諾諾，對內重拳出擊。
鐘逾只能安慰她：“再怎麽樣，你都高三了，已經忍了十七年，還怕再忍一年嗎？和你媽在一起的日子要過完了，到時候你會有選擇權。”
林清清一路吐槽，不知不覺，車子停在了火車站。
這還是鐘逾頭一次聽林清清說這麽多話，她之前一直錯以為對方是個多麽高冷的人。
到站之後，林清清去了售票口，一問才知道，國慶人多，今天去善水市的票早就賣完了。
林清清失落地離開售票口。
鐘逾指著電話亭：“見不到你爸就打個電話吧。”
“嗯。”林清清情緒低沈。
林清清往電話亭裏投了一個硬幣，撥通一個座機號。
隔了很久，電話才接通了。
接通電話的不是林清清的爸爸，而是一道稚嫩地男童聲：“餵，你找誰呀？”
“我找我爸，林建國。”
“胡說，那明明是我的爸爸！”
“啪！”地一聲，電話掛斷。
林清清不厭其煩地又撥了一次：“我找林建國。”
對面說：“我是林建國。”
林清清瞬間鼻頭有些酸澀，艱難地擠出一個字：“爸。”
“有什麽事？”
“善水市國慶那天晚上，會在臨江公園放煙花嗎？”
林建國說起這事有點興奮：“是啊，今晚我準備帶你弟弟和阿姨去看呢。”
林清清聲音冷了下來：“上次我跟你打電話，你還記得自己怎麽說的嗎？”
“說什麽？”
“啪！”
林清清這回自己主動把電話給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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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逾, 聽說你這回考了年級第一？”魏冬萍態度熱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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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也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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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清橫眉冷對：“我今天累，什麽忙也不想幫。”
魏冬萍一聽怒了, 但礙於鐘逾在場, 她忍著脾問：“你累什麽？平時也沒讓你幹什麽吧？”
林清清別過頭去，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鐘逾心中警鈴大作, 不祥的預感冉冉升起——莫非今天又要遇上這對母女的修羅場？
果然，林清清成功惹毛了魏冬萍。
“不就昨天說了你幾句？記仇到現在？而且本來就是你成績下降太多了！你記住, 當你退步時, 別人都在進步！看看鐘逾，這次她就考到了年級第一, 你能不能跟她學學？”
林清清面上愈發冷淡，她說：“如果非要談成績，魏鐘逾以前是什麽成績？年級倒數第一，你確定要我學她？”
“夠了，林清清你什麽態度？你看人家鐘逾……”
“既然鐘逾這麽好，那你再生一個就是。”林清清打斷了她。
“你這說的叫什麽話……是你自己成績下降，我才建議你別繼續參加競賽，這點小事你準備記仇到什麽時候？”魏冬萍惱羞成怒，“林清清，我現在是真不想跟你吵，放假你妹妹來做客，擺臉色給誰看？有些事情等她走了再說行不？”
林清清視線瞟到鐘逾身上，已然是戰鬥力全開模式：“你不是喜歡拿我跟她比嗎？不如直接當面說好了，今天就來比個夠吧。”
鐘逾現在是真的尷尬。
她甚至想——以後再也不要來林清清家吃飯了。
魏冬萍這會兒實在下不來臺，手往臥室一指：“不用你幫忙了，你回房間去，好好反省自己的態度！”
林清清擡腳就走，但她沒回房間，而是往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兒？”
“去善水市。”林清清頭也不回地說。
鐘逾知道善水市，這個城市跟春城歸屬同一個省，不同的是，春城只是省內一個普通的三線小城，善水市卻是二線城市，是省會城市。
善水市距離春城不算遠，坐火車大約兩三個小時就能到……但林清清這時候去善水市，太突然了吧？
“站住！你想去善水市找誰？”魏冬萍急了，“林清清你已經不小了，難道真的看不懂我做過一切都是為你好嗎？”
“你永遠都在說為我好，但在我眼裏，你對任何一個外人的態度都比對我好！”林清清還真停了下來，因為她更生氣了，轉身直視魏冬萍，“在你心裏魏鐘逾是外人，好歹是個人，你知道尊重她。我呢？我在你心裏算人嗎？因為我們有最親近的關系，你為什麽不能尊重我一點？”
“我……”魏冬萍心裏一顫。
她平時常說的“為你好”，這時候說不出口了。
林清清冷笑，回頭繼續大步往樓下走去。
魏冬萍頓了一下，如夢初醒，趕緊去追。
看著兩道背影消失，鐘逾倒是不尷尬了，而是無語又無奈。
她從兩人對話中能聽出，這對母女積怨已久。
那麽，她要追上去勸架嗎？或者留在房子裏什麽都不動，對於這段爭吵只是看看？
鐘逾沒思考出結果，腳已經踏在了樓梯上，或許是因為屋裏的人都走了，她被帶了節奏……
到樓下，鐘逾看見林清清已經跑到小區門口，魏冬萍始終跟林清清保持一段距離，追在後面叫她名字。
一切呼喚的無濟於事。
鐘逾加快了步伐，好不容易要追上魏冬萍，林清清已經開始過馬路了。
這個時間點，街上的人不多，況且魏冬萍一直在喊人，導致周邊不少鋪子裏的人都探出頭來看熱鬧。
馮錦秋也是看熱鬧的一員，她萬萬沒想到，出來以後，一眼就能看見處於風暴中心的鐘逾。
說時遲那時快，馮錦秋添了一嗓子：“魏鐘逾？！”
鐘逾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魏鐘逾！”馮錦秋又喊了一聲。
鐘逾沒法再忍，跟離自己最近的魏冬萍說了聲抱歉：“姑媽，改天再來你們家做客，今天有事兒先走一步。”
一說完，鐘逾腳底抹油，瞬間竄老遠。
前面停了一輛公交車，鐘逾看見林清清上去了，她毫不猶豫地跟著一塊上去了。
魏冬萍比不上年輕人身輕如燕，只能在後面喊：“鐘逾，攔著清清別讓她跑去善水市啊！”
喊完了也不知道鐘逾聽到沒，但是馮錦秋已經杵到魏冬萍旁邊，瘋狂追問鐘逾相關事宜。
車上，鐘逾喘著氣，順便投了一個幣。
林清清就坐在很近的單人座上，態度高冷：“追上來也沒用，我去哪你攔不住。”
鐘逾擺手：“我不攔你，你跑你的路，我也要跑我的路。”
“你跑什麽？”
“你不知道我媽在那條街上開店嗎？你跟姑媽倒是鬧得歡，結果把我媽給喊出來了，我還不得跑？”
“所以，你為什麽要跑？”林清清不懂。
“你和你媽有矛盾，我也有，當然得跑。”
林清清不在魏冬萍身邊，態度軟化很多，聽了還有些歉意：“抱歉，算我連累你。”
鐘逾看她這樣，也氣不起來，在林清清對面的單座坐下：“算了。”
“在家裏時……也是我牽連你了！本來我不是想針對你。”林清清一次性道歉幹脆道個齊全。
“我也懶得跟你計較。”
短暫的交流後，誰也不說話了。
鐘逾望著窗外，想等車停就下車。
結果車子開了半天都沒停。
十幾分鐘後，鐘逾忍無可忍，問林清清：“這到底是幾路車？不停車的嗎？”
林清清：“這是199路，路上只有三個站點，終點是t春城火車站。”
“行吧。”
林清清忽然發出邀請：“你能跟我一起去善水市嗎？車票錢我出！”
鐘逾很意外：“你也要離家出走？還跑那麽遠？確定要邀請我？”
林清清不知道她為什麽加個“也”，但還是認真否認說：“我沒想離家出走，我就是去善水市找我爸……見一面就回來。”
從家裏跑出來時，林清清氣勢洶洶的樣子，但是跑上車後，她就萎了。
林清清已經很多年沒見過父親，她只知道父親搬去了善水市……她想見，但又覺得陌生，忍不住拉個人作伴。
她的生活其實很單調，幾乎已經被魏冬萍安排的滿滿當當，平時沒什麽朋友，魏冬萍又采取了一種高壓政策，每次她受不了了，就會想起自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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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是可以，國慶節我也想出門旅行一趟，但是……”
林清清緊張起來，等著她提條件。
“但我作業沒寫完。”
林清清黑了臉：“我借你抄。”
“那一言為定，說好了啊。”
林清清拉著話題再一次跳轉：“魏鐘逾，你覺得我媽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你覺得……她人好嗎？”
鐘逾實話說：“對我來說，她作為姑媽，人還是挺好的。”
林清清喃喃道：“你也這麽說啊……”
“怎麽就‘也’了？”
“我以前問過我媽的同事、我媽的朋友，問他們對我媽是什麽印象，他們都是這麽說的，說我媽是一個性格溫和、好相處、善良的人，可我覺得我媽跟他們口中的不一樣，可惜平時我要上學，基本上也見識不到我媽溫和的一面，偏偏這幾個月，一遇上你，我就會看見我媽耐心溫和的一面。”
“……”鐘逾瞬間就領悟了她言下之意。
意思分明是——魏冬萍對任何人都是溫和、好相處，唯獨對林清清不是。
所有人對魏冬萍都有好印象，她是別人眼中的好姑媽、好同事、好朋友，在林清清這裏，魏冬萍卻不是好家長。
鐘逾想起一句不太好聽、不恰當的話，但情況類似，那就是——對外唯唯諾諾，對內重拳出擊。
鐘逾只能安慰她：“再怎麽樣，你都高三了，已經忍了十七年，還怕再忍一年嗎？和你媽在一起的日子要過完了，到時候你會有選擇權。”
林清清一路吐槽，不知不覺，車子停在了火車站。
這還是鐘逾頭一次聽林清清說這麽多話，她之前一直錯以為對方是個多麽高冷的人。
到站之後，林清清去了售票口，一問才知道，國慶人多，今天去善水市的票早就賣完了。
林清清失落地離開售票口。
鐘逾指著電話亭：“見不到你爸就打個電話吧。”
“嗯。”林清清情緒低沈。
林清清往電話亭裏投了一個硬幣，撥通一個座機號。
隔了很久，電話才接通了。
接通電話的不是林清清的爸爸，而是一道稚嫩地男童聲：“餵，你找誰呀？”
“我找我爸，林建國。”
“胡說，那明明是我的爸爸！”
“啪！”地一聲，電話掛斷。
林清清不厭其煩地又撥了一次：“我找林建國。”
對面說：“我是林建國。”
林清清瞬間鼻頭有些酸澀，艱難地擠出一個字：“爸。”
“有什麽事？”
“善水市國慶那天晚上，會在臨江公園放煙花嗎？”
林建國說起這事有點興奮：“是啊，今晚我準備帶你弟弟和阿姨去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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