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皮大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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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皮大包子
楊氏這回離開的時候, 沒好意思端一碗米飯走，溫仲夏又給她撿了十幾個鹹鴨蛋，早上配粥吃, 最是適宜不過。
楊氏拿著鹹鴨蛋出門時，腦子裏甚至閃過了減一半租金, 以期他們能長久在這裏租下去的念頭。
不過也只是想一想罷了，溫仲夏不是普通的鳥兒, 遲早會飛得更高更遠。
送走楊大娘, 徐袖喜憂參半。
有人和自家談生意自然是好事, 但她又不知道那譚掌櫃為人如何，萬一是個奸商怎麽辦？會不會欺負她們兩個弱女子，故意壓低價錢？
溫仲夏看著嫂子發愁的臉, 笑著寬慰：“嫂子，不管成與不成, 都不影響我們現在的小食攤, 主動權是在我們這一方的。”
徐袖順著她的話思考了一下，焦慮的心情緩解了不少，他們有小食攤撐著，不需要再像剛剛賣爆米花時那麽患得患失了。
“不過譚掌櫃要來我們家拜訪, 咱們還是得提前做一下準備。”
溫仲夏琢磨著得用那香辣醬做幾道吃食，讓那譚掌櫃知道她這醬用處多多，爭取一舉拿下，多賣些錢。
楊大娘回去便會派人告知譚掌櫃，如不出意外的話，明日待他們收攤回家, 他們便會上門拜訪。
第二日上午趁著沒什麽客人時，徐袖便前往馬道街, 采購溫仲夏讓她買的東西。
徐袖從早上起一直在念著這件事，溫仲夏本來對這談賣方子一事，情緒頗為穩定，但被嫂子這絮絮叨叨半天，整得也略微緊張了。
徐袖一走，她幹脆揉起面團，讓自己沈浸在做吃食當中。
手邊有面有餡料，能做的花樣實在太多了。
她麻利搟了幾張面皮，填上肉餡兒，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面皮的邊緣，飛快地打褶，眨眼之間，肉餡兒被完全包裹進十八個褶子中，旋轉的紋路漂亮極了。
她打算中午蒸幾個包子吃。
“溫姐姐！”
一聲嬌滴滴的突然叫喚，令溫仲夏驚訝擡頭。
昨日那個嫌棄了半天鹵下水，最後被燕窩是口水嚇跑的小娘子竟又來了。
還這般親熱地稱呼，她幾時成她的溫姐姐了？
“溫姐姐，我又來了，”杭妍想起昨日的事情，露出歉疚的神情，雙手合在一起，“昨日是我胡說八道，我不該對你的吃食指指點點，我道歉。”
溫娘子做的吃食太好吃了，那鹵素菜是她吃過味道最好的鹵菜，還有肉夾饃，怎麽會那麽酥軟多汁啊？
原本只是想嘗兩口，最後被她一口氣吃了個精光，一直到臨睡前都在反覆回味。
她總算知道哥哥為什麽會叛變膳堂，還不讓家裏送飯了。
可是一想到白天自己不過腦子說的那些話，她整個人又羞又惱地咬著被子在床上翻滾。
實在太丟臉了，以後還怎麽好意思再去吃啊？
她想過讓小廝或者丫鬟去買回來，偷偷地吃。
然而，第二天她還是坐著馬車親自來了。
丟臉的是昨日的杭妍，關今日的杭妍什麽事？
她一向心大得很。
“溫姐姐，你人美心善，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昨日的冒失好不好？”
杭妍頂著一張滿是嬰兒肥的紅撲撲小臉蛋，嗓音軟綿綿的，溫仲夏的心一下就軟了。
其實溫仲夏本也沒怎麽生氣，她一看就是被家裏嬌養著長大的小女孩，沒吃過豬下水，有那種反應不奇怪。
後來那小廝回來買吃食，她便知道這小娘子只是嘴硬，心不壞。
“我沒生你的氣，你我只是看法不同而已，”溫仲夏笑問，“我做的鹵素菜和肉夾饃好吃嗎？”
“嗯嗯！”杭妍點頭如搗蒜，“不好吃的話，我今日就不會來了。”
原來是為美食折腰。
杭妍嘿嘿一笑：“我知道你這中午人多，所以我特點早點來。”
不然她不好意思和那麽多陌生男子同桌吃飯，盡管他們可能都是她兄長的學生。
“今日想吃些什麽，鹵下水敢吃了嗎？”溫仲夏打趣道。
杭妍嘴角一僵，擺擺手：“這個下水我暫時還無法接受，以後吧，說不定我哪天腦袋一糊塗就敢吃了。”
昨兒回去她連燕窩都讓人撤了，至少幾個月內她都不想碰燕子的口水。
“無妨，不愛吃豬下水的人多著呢，不必勉強。”
“溫姐姐，你人真好。”
杭妍看著她手上剛包好的大包子，驚喜問：“今日有包子啊，我想吃。”
溫仲夏笑著點頭：“其實這是包來自己吃的，不過既然你趕上了，便嘗嘗吧。”
“我還要兩份打鹵面，”昨兒她就想吃了，“再要兩份鹵素菜。”
杭妍帶了貼身丫鬟，不忘給她也點了吃食。
溫仲夏動作麻利，幾樣吃食很快便端上了桌。
杭妍一眼便看中那熱氣騰騰的大包子，這包子和她以前吃過的那種小巧玲瓏的包子不一樣，外表有點塌，內裏的油浸潤著包子皮，直接在褶子處以及底部透了出來，呈現出深淺不一的褐色。
這包子在明晃晃地告訴食客，它皮薄餡兒大，絕不是那種一口咬不到餡兒的，再吃餡兒沒了的詐騙包子。
“這種叫油皮大包子，雖然看起來好像沒有小籠包那般精致，但味道一點不差，嘗嘗。”
溫仲夏先蒸了六個，四個給客人，兩個投餵了小冬兒。
杭妍夾起一個油皮包子，直覺透油的地方肯定是面皮最薄之處，便直接朝那處下口。
“哈，好燙！”
包子剛出籠，內裏還燙得很，杭妍止不住的哈氣。
丫鬟道：“姑娘，慢點吃。”
“哈哈！”
杭妍扭頭一看，另一桌上的小男娃被燙到的表情和她不能說毫無關系，只能說一模一樣。
溫仲夏笑了，兩個都是等不及的小吃貨。
盡管舌頭被燙了一回，但是杭妍還是嘗到了包子的飽滿多汁，肉餡果然給得很足，裏面還混了細細的大蔥，油潤不膩，鮮美無比。
杭妍仔細看了看，包子皮內部有不少小氣孔，捏一捏很是松軟，難怪油水會輕易滲透出去。
“姑娘，這包子真好吃。”丫鬟年紀看上去差不多，不住讚嘆。
杭妍讚不絕口，奇怪道：“溫姐姐，你為何不在食攤上賣這油皮包子啊？肯定賣得好。”
溫仲夏淡淡一笑：“太學門口已經有包子攤了，我是後來的，就不和別人搶生意了。”反正她的吃食點子還多得很。
“哇，溫姐姐你人真好。”
這已經是杭妍今日說的第二次了，一次比一次誇張。
吃完包子，杭妍開始品嘗打鹵面，四種鹵子和面條充分拌勻，一入嘴，整個人都這濃稠爽滑的口感給驚艷了。
原來哥哥每日在太學過的就是這般神仙日子麽？
“嗚嗚我想當祝英臺了。”
杭妍嘗了兩口面，出口第一句話就讓溫仲夏懵圈了。
“這面與祝英臺有何關系？”
杭妍直截了當道：“我要是能女扮男裝來太學讀書，那我便能日日吃到溫姐姐做的美味吃食了。”
她現在不能經常往外跑，次數一多，母親定要怪她沒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溫仲夏：……
這小娘子的思維還真是跳脫啊。
杭妍咽下一口面條，喟嘆：“好羨慕我哥。”
“原來你的兄長是太學的學生。”溫仲夏推測道。
“不，他是……”杭妍本想說自己兄長是博士，轉念一想，萬一溫姐姐把自己來吃飯的事告訴了哥哥，大事不妙。
“對的，他就在這錫慶院念書，”杭妍試探著問，“溫姐姐，太學的博士會不會來你這裏用餐啊？”
溫仲夏點頭：“有，像孫博士、趙博士、杭博士，還有幾個學正，時常來這裏買吃食。”
果然聽到了哥哥的名字。
“我聽兄長說起過，太學裏有幾個先生格外嚴厲，好像就是那個姓……杭的博士，大家都很怕他，他是不是真的很兇？”
杭妍說這話的時候，小丫鬟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姑娘，你在背後說郎君的閑話，真的好嗎？
“不會啊，杭博士只是對學生要求高一點，為人挺和善的，很熱心。”溫仲夏含笑道。
和善，熱心？
杭妍大驚失色，這說的是她那清冷孤僻的哥哥杭曜嗎？
溫姐姐太純樸了，莫要被他那張文質彬彬的臉給騙了。
她自然沒講這句話說出口，只道：“溫姐姐，你心真好。”
溫仲夏莞爾一笑，這小娘子，嘴巴是真甜，想來她兄長和她差不了多少。
杭妍美美地吃了一餐，又打包了一份鹵素菜，趁著太學未散堂，趕緊打道回府。
她走了沒多久，徐袖也回來了。
看了嫂子買好的東西，溫仲夏笑道：“很好，咱們回去好好準備一下。”
他們那個堂屋雖打掃地幹凈，但沒什麽裝飾，一則是除了呂家人偶爾上門以外，他們沒有招待過別的客人，二則租來的房子，總覺得沒必要添大件物什，以後搬家還麻煩。
不過譚掌櫃畢竟是一坊之主，上門談事情，還是要收拾收拾。
收攤一回到家，溫仲夏和徐袖便把八仙桌搬到了院子中央。此時天清氣爽，在院子裏比那狹窄的堂屋更顯開闊。
一塊繡著蘭竹的嶄新桌布將那脫了漆的桌面遮蓋住，青色的粗陶花瓶放在中央，插著幾朵淡黃小花，添了幾分野趣。
還新買了團茶，溫仲夏不太會這大宋的點茶手藝，幸而徐袖學過，便交給她負責。
溫仲夏就等客人上門，用香辣醬做兩道吃食，這是她的強項。
“溫娘子，徐娘子，我們來了。”
大門沒關，楊氏頗具穿透力的笑聲比人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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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只是想一想罷了，溫仲夏不是普通的鳥兒, 遲早會飛得更高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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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和自家談生意自然是好事, 但她又不知道那譚掌櫃為人如何，萬一是個奸商怎麽辦？會不會欺負她們兩個弱女子，故意壓低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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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譚掌櫃要來我們家拜訪, 咱們還是得提前做一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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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趁著沒什麽客人時，徐袖便前往馬道街, 采購溫仲夏讓她買的東西。
徐袖從早上起一直在念著這件事，溫仲夏本來對這談賣方子一事，情緒頗為穩定，但被嫂子這絮絮叨叨半天，整得也略微緊張了。
徐袖一走，她幹脆揉起面團，讓自己沈浸在做吃食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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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麻利搟了幾張面皮，填上肉餡兒，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面皮的邊緣，飛快地打褶，眨眼之間，肉餡兒被完全包裹進十八個褶子中，旋轉的紋路漂亮極了。
她打算中午蒸幾個包子吃。
“溫姐姐！”
一聲嬌滴滴的突然叫喚，令溫仲夏驚訝擡頭。
昨日那個嫌棄了半天鹵下水，最後被燕窩是口水嚇跑的小娘子竟又來了。
還這般親熱地稱呼，她幾時成她的溫姐姐了？
“溫姐姐，我又來了，”杭妍想起昨日的事情，露出歉疚的神情，雙手合在一起，“昨日是我胡說八道，我不該對你的吃食指指點點，我道歉。”
溫娘子做的吃食太好吃了，那鹵素菜是她吃過味道最好的鹵菜，還有肉夾饃，怎麽會那麽酥軟多汁啊？
原本只是想嘗兩口，最後被她一口氣吃了個精光，一直到臨睡前都在反覆回味。
她總算知道哥哥為什麽會叛變膳堂，還不讓家裏送飯了。
可是一想到白天自己不過腦子說的那些話，她整個人又羞又惱地咬著被子在床上翻滾。
實在太丟臉了，以後還怎麽好意思再去吃啊？
她想過讓小廝或者丫鬟去買回來，偷偷地吃。
然而，第二天她還是坐著馬車親自來了。
丟臉的是昨日的杭妍，關今日的杭妍什麽事？
她一向心大得很。
“溫姐姐，你人美心善，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昨日的冒失好不好？”
杭妍頂著一張滿是嬰兒肥的紅撲撲小臉蛋，嗓音軟綿綿的，溫仲夏的心一下就軟了。
其實溫仲夏本也沒怎麽生氣，她一看就是被家裏嬌養著長大的小女孩，沒吃過豬下水，有那種反應不奇怪。
後來那小廝回來買吃食，她便知道這小娘子只是嘴硬，心不壞。
“我沒生你的氣，你我只是看法不同而已，”溫仲夏笑問，“我做的鹵素菜和肉夾饃好吃嗎？”
“嗯嗯！”杭妍點頭如搗蒜，“不好吃的話，我今日就不會來了。”
原來是為美食折腰。
杭妍嘿嘿一笑：“我知道你這中午人多，所以我特點早點來。”
不然她不好意思和那麽多陌生男子同桌吃飯，盡管他們可能都是她兄長的學生。
“今日想吃些什麽，鹵下水敢吃了嗎？”溫仲夏打趣道。
杭妍嘴角一僵，擺擺手：“這個下水我暫時還無法接受，以後吧，說不定我哪天腦袋一糊塗就敢吃了。”
昨兒回去她連燕窩都讓人撤了，至少幾個月內她都不想碰燕子的口水。
“無妨，不愛吃豬下水的人多著呢，不必勉強。”
“溫姐姐，你人真好。”
杭妍看著她手上剛包好的大包子，驚喜問：“今日有包子啊，我想吃。”
溫仲夏笑著點頭：“其實這是包來自己吃的，不過既然你趕上了，便嘗嘗吧。”
“我還要兩份打鹵面，”昨兒她就想吃了，“再要兩份鹵素菜。”
杭妍帶了貼身丫鬟，不忘給她也點了吃食。
溫仲夏動作麻利，幾樣吃食很快便端上了桌。
杭妍一眼便看中那熱氣騰騰的大包子，這包子和她以前吃過的那種小巧玲瓏的包子不一樣，外表有點塌，內裏的油浸潤著包子皮，直接在褶子處以及底部透了出來，呈現出深淺不一的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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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叫油皮大包子，雖然看起來好像沒有小籠包那般精致，但味道一點不差，嘗嘗。”
溫仲夏先蒸了六個，四個給客人，兩個投餵了小冬兒。
杭妍夾起一個油皮包子，直覺透油的地方肯定是面皮最薄之處，便直接朝那處下口。
“哈，好燙！”
包子剛出籠，內裏還燙得很，杭妍止不住的哈氣。
丫鬟道：“姑娘，慢點吃。”
“哈哈！”
杭妍扭頭一看，另一桌上的小男娃被燙到的表情和她不能說毫無關系，只能說一模一樣。
溫仲夏笑了，兩個都是等不及的小吃貨。
盡管舌頭被燙了一回，但是杭妍還是嘗到了包子的飽滿多汁，肉餡果然給得很足，裏面還混了細細的大蔥，油潤不膩，鮮美無比。
杭妍仔細看了看，包子皮內部有不少小氣孔，捏一捏很是松軟，難怪油水會輕易滲透出去。
“姑娘，這包子真好吃。”丫鬟年紀看上去差不多，不住讚嘆。
杭妍讚不絕口，奇怪道：“溫姐姐，你為何不在食攤上賣這油皮包子啊？肯定賣得好。”
溫仲夏淡淡一笑：“太學門口已經有包子攤了，我是後來的，就不和別人搶生意了。”反正她的吃食點子還多得很。
“哇，溫姐姐你人真好。”
這已經是杭妍今日說的第二次了，一次比一次誇張。
吃完包子，杭妍開始品嘗打鹵面，四種鹵子和面條充分拌勻，一入嘴，整個人都這濃稠爽滑的口感給驚艷了。
原來哥哥每日在太學過的就是這般神仙日子麽？
“嗚嗚我想當祝英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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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面與祝英臺有何關系？”
杭妍直截了當道：“我要是能女扮男裝來太學讀書，那我便能日日吃到溫姐姐做的美味吃食了。”
她現在不能經常往外跑，次數一多，母親定要怪她沒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溫仲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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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妍咽下一口面條，喟嘆：“好羨慕我哥。”
“原來你的兄長是太學的學生。”溫仲夏推測道。
“不，他是……”杭妍本想說自己兄長是博士，轉念一想，萬一溫姐姐把自己來吃飯的事告訴了哥哥，大事不妙。
“對的，他就在這錫慶院念書，”杭妍試探著問，“溫姐姐，太學的博士會不會來你這裏用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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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兄長說起過，太學裏有幾個先生格外嚴厲，好像就是那個姓……杭的博士，大家都很怕他，他是不是真的很兇？”
杭妍說這話的時候，小丫鬟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姑娘，你在背後說郎君的閑話，真的好嗎？
“不會啊，杭博士只是對學生要求高一點，為人挺和善的，很熱心。”溫仲夏含笑道。
和善，熱心？
杭妍大驚失色，這說的是她那清冷孤僻的哥哥杭曜嗎？
溫姐姐太純樸了，莫要被他那張文質彬彬的臉給騙了。
她自然沒講這句話說出口，只道：“溫姐姐，你心真好。”
溫仲夏莞爾一笑，這小娘子，嘴巴是真甜，想來她兄長和她差不了多少。
杭妍美美地吃了一餐，又打包了一份鹵素菜，趁著太學未散堂，趕緊打道回府。
她走了沒多久，徐袖也回來了。
看了嫂子買好的東西，溫仲夏笑道：“很好，咱們回去好好準備一下。”
他們那個堂屋雖打掃地幹凈，但沒什麽裝飾，一則是除了呂家人偶爾上門以外，他們沒有招待過別的客人，二則租來的房子，總覺得沒必要添大件物什，以後搬家還麻煩。
不過譚掌櫃畢竟是一坊之主，上門談事情，還是要收拾收拾。
收攤一回到家，溫仲夏和徐袖便把八仙桌搬到了院子中央。此時天清氣爽，在院子裏比那狹窄的堂屋更顯開闊。
一塊繡著蘭竹的嶄新桌布將那脫了漆的桌面遮蓋住，青色的粗陶花瓶放在中央，插著幾朵淡黃小花，添了幾分野趣。
還新買了團茶，溫仲夏不太會這大宋的點茶手藝，幸而徐袖學過，便交給她負責。
溫仲夏就等客人上門，用香辣醬做兩道吃食，這是她的強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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