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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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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圍聚在樹林四周的高大紅墻逐漸消失, 沙盤不斷變大,最終又變回了位居於鬼王宮後方的茂密狩獵林。

邱意婉的視野中,磬瑤那張美麗卻詭異的巨臉在不斷地縮小、轉移, 如同西沈的月亮。深沈的夜幕和幽碧色的圓月再度出現在了樹林上空。

自從進入幽冥以來, 邱意婉就一直很畏懼綠色的月光, 感覺真像是來到了陰曹地府, 然而此時此刻的她竟又破天荒地覺得綠色月光清新無比賞心悅目了,和春天的顏色一樣吶, 絕處逢生。

沈重壓抑內心也忽然變得輕松了起來, 像是卸掉了千斤重擔。

邱意婉再度閉上了眼睛, 深深地吸了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出來。雖然鬼魂已經體驗不到呼吸的感覺了,但她還是產生了種周圍的空氣無比清爽的愉悅感。

死狼,算你來的及時!

睜開眼睛之後, 邱意婉迅速從廢墟上坐了起來, 第一時間就是去查看陸盛臨的傷勢。他的後背上插著四支箭羽, 雖然都避開了致死的要害, 但深口卻頗深, 其中一支箭矢甚至從後至前地貫穿了他透明的身體, 邱意婉甚至可以看到箭頭上帶著的尖銳倒刺。

如果魂魄會流血的話, 陸盛臨現在絕對會血流成河。

但他卻一直處於一種昏迷不醒的狀態中,眉頭緊鎖雙目緊閉。

魂體亦沒有呼吸和脈搏,邱意婉甚至無法判斷陸盛臨現在到底是死是活,但卻能夠明顯地發現陸盛臨的身體已經比她的身體要透明了不少。初進幽冥時,他們倆皆是新鬼, 身體透明的程度是一模一樣的。

顯而易見,他魂魄的能量正在流失, 若不及時救治,遲早會消失無蹤,會魂飛魄散。

邱意婉那顆才剛剛放下的心臟又在頃刻間提了起來,當即心慌意亂了起來,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去觸碰他的身體,整個人手足無措到了極點:“陸盛臨!陸盛臨!陸長軒!”她的嗓音都在發顫,眼眶又濕又紅。

陸盛臨卻始終毫無反應,不省人事。

邱意婉心如刀割,無助地握緊了陸盛臨的手,頃刻間淚如雨下。他說他不是叛徒,他說他是奉了她爹爹的命令潛入白虎國的臥底。

他沒有背叛家國,沒有殺她的爹爹和大哥,卻遭受了千夫所指,被他們所有人痛恨詛咒唾罵。

一個肉體凡胎的人,怎麽能夠承受得了這麽多委屈呢?

她還拋棄了他,背叛了他們曾經的山盟海誓,嫁作了他人婦。甚至在他第一次告訴她他不是叛徒的時候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怪不得他會變成瘋子呢。受了這麽多委屈和不公,換做是她,她可能早就瘋了。

是他們邱家對不起他呀,是她對不起他呀。

邱意婉心疼愧疚,又擔憂害怕,哭得泣不成聲。

樹林中忽然響起了陣陣腳步聲。是鬼王帶著她的人來了。

鬼王生性暴虐又慘無人道,酷愛以他人的痛苦取樂,絕不能被她拿捏到弱點,不然自己根本救不了陸盛臨。

邱意婉猛然咬緊了牙關,強忍住了眼淚,又迅速擡手擦幹了臉上殘留的淚水,待到鬼王帶著人手行至溪畔時,邱意婉已經從廢墟中站了起來,縱使滿身泥汙蓬頭垢面,卻依舊昂首挺胸不卑不亢。

不等磬瑤開口,邱意婉便伸出了修長的食指,指向了身旁的陸盛臨,盛氣淩人不容置疑道:“這是本宮的人,本宮要帶他一起走。”歲崇來了,她的身份自然就不一樣了。她是狼後,自然要自稱本宮。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鬼王在氣勢上壓她一頭,不然就只能任其拿捏了。

磬瑤本就陰沈的臉色越發猙獰了起來,白皙的面容在頃刻間變成了腐朽的灰色,瞳孔中溢出了團團黑霧,將眼白彌蓋了起來,紅唇開裂,嗓音嘶啞粗糙:“卑賤人族,竟也敢對本王頤指氣使!”話音還未落便擡起了手臂,五根殷紅的指甲細長如尖錐,怒不可遏地就要往邱意婉的臉頰上劃。

劃開她鮮嫩的皮肉,在她美麗的臉頰上留下五道深刻的血痕,毀了她的容貌。

魂傷則體傷,即便她被那頭可惡的狼妖帶出了幽冥,也要讓她變成醜八怪!

男人皆是負心之徒,尤其是歲氏狼族。一旦她失去了美貌,那頭狼妖必定不會再愛她。

一想到這只狡猾的獵物雖然沒能被自己成功虐殺,卻會因為失去了容貌而變成棄婦,磬瑤就痛快得意。

然而就在她的右手即將落下之際,門鬼修羅一個箭步就沖上了前去,及時抱住了磬瑤的手腕,驚恐萬狀地提醒道:“吾王息怒,聖官修羅尚生死未蔔!”

邱意婉早已認出,門鬼修羅就是之前坐在城門外搖蒲扇的那個老頭兒,萬分慶幸自己當時反應的快,不然根本撐不到歲崇來救她她就被鬼王弄死了。

磬瑤的面色再度扭曲了幾分,盛怒不已,胸膛起伏不定。她痛恨這種被挾持、被束手束腳的感覺,卻又不得不慎重行事。

她只有那麽一個弟弟。縱使眾叛親離,也只有弟弟始終心甘情願地追隨她。

磬瑤憤然地放下了手,卻越發的意難平,胸腔內燃燒著熊熊怒火,摧古拉朽。她灰暗的面色更加深沈了幾分,張開了血盆大口,歇斯底裏地尖叫了起來。

林間再度起了狂風,呼嘯不止,夾雜著磬瑤的憤怒尖叫聲,幾乎要把人的耳膜刺穿。

邱意婉被風吹的睜不開眼,雙腳趔趄不已,身子不停晃動,感覺自己隨時會被大風吹走似的。跟隨在磬瑤身後的士兵們以及門鬼修羅也是一樣,大家全都和林間種著的那些樹木一起東倒西歪。

磬瑤瘋狂發洩了好久才停止尖叫,林間的風這才漸漸停息,但磬瑤看向邱意婉的目光中依舊盛滿了強烈的怒火和恨意:“他只要求本王放了你,可沒要求本王放了你的奸夫!”

磬瑤忽然又冷笑了一聲,絕不可能如她的意,正義淩然道:“本王素來痛恨男盜女娼之輩,算你這□□運氣好,遇到了個傻帽丈夫,但你這奸夫呀,今天非死不可!”

什麽奸夫□□?

怎麽還成我紅杏出墻了?

邱意婉怒不可遏:“我本清清白白,是你將我二人的魂魄勾來的此地,這才惹了諸多麻煩!”邱意婉又斬釘截鐵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若不將我二人放回,我便一頭撞死在這裏,我夫定會為了給我報仇在你的地盤大開殺戒,讓你痛失至親血債血償!”

磬瑤滿目鄙夷:“你這賤人不過是仗著那頭狼妖的聲勢才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沒了那頭狼妖,你在本王面前連青樓中最下賤的妓女都不如!”

邱意婉不怒不急,氣定神閑:“他本就是我的丈夫,我為何不能借他的聲勢?更可況他本就是為了救我才來到了這裏,你又有何不滿?”

磬瑤:“你真當他們歲家的男人會如此的繾綣深情麽?他們的愛比草還賤,他們虛偽至極!”

邱意婉感知到了,磬瑤對歲氏狼族的恨意根深蒂固,甚至恨屋及烏,除非尋找突破口打動她,不然根本別想帶走陸盛臨。

她絕不能讓陸盛臨死,最起碼不能讓他背負著叛徒的罵名離開人世。

邱意婉飛速在腦海中思索對策,雖不太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精準,但還是選擇了放手一搏:“歲簡之乃

是白狼族先王的親弟弟,自幼剛正不阿心智機敏,且博學多識本領通天,是白狼王朝的定海神針。數百年前,他奉王命率兵入萬山鬼谷鎮壓幽冥鬼兵。按照他的性格推測,他本應一舉鏟除你這種十惡不赦的厲鬼才對,但他卻沒有殺你,只是將你封入了幽冥。自那之後,他便再也沒有回過狼境,一直隱居在鬼谷中,甚至連灰狼族顛覆了白狼王朝政權之事都不知曉。”

磬瑤哂笑一聲:“你想說什麽?想說其實他一直在陪我?不過虛情假意罷了,他還是辜負了我,生生世世地封印了我!”

邱意婉猜測,自己大概是賭對了,膽子更大了一些,擡眸看了一眼磬瑤鬢邊別著的那朵花飾,繼續賭:“那是還魂花吧?你最喜歡的花是麽?但我好像沒有在幽冥中瞧見過,鬼王墓中倒是有一棵還魂樹,可你卻從未去看過。鬼門關的封印上留有裂縫,你卻從未出去過。”

磬瑤怔住了,如遭雷擊……鬼王墓中,竟然有一棵還魂樹?為何從未有人告訴過她呢?她只知曉那層封印會讓擅自逃離的鬼物們變得面容醜陋,卻從不知曉外面有一棵還魂樹。

她天生愛美。愛別人的美,更愛自己的美,哪怕一時一刻的醜陋都接受不了。為了不變醜,她從未離開過幽冥。

他將她封印了起來。

她又將自己封印了起來。

可他為什麽要設置一重會讓人變醜的封印呢?他明明知道她愛美。他到底是想見到她還是不想見到她?

緊閉的宮門緩緩打開,磬瑤款步從其中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隊士兵。邱意婉如同囚犯似的被兩位鬼兵羈押著,陸盛臨則被一位身形無比魁梧高大的熊頭鬼兵扛在了肩頭。

歲崇挺身立於宮門之外,身後七百狼騎,氣勢雄厚,殺氣騰騰。

瞧見歲崇的那一刻,邱意婉就情不自禁地激動了起來,下意識地就想朝著他奔跑過去:“夫君!夫君!”

然而卻死死地被那兩位鬼兵束縛住了雙臂,令她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

歲崇的內心也是一陣激動,甚至開始慌張害怕,唯恐在最後關頭出了岔子,救不回她。但他卻始終不動聲色,未免被磬瑤先聲奪人,琥珀色的眼眸平靜無波,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峻淡漠:“鬼王為何還不將吾妻交還?”

磬瑤卻笑了,側頭後看,滿目得意地瞧向了邱意婉:“你看看他那副一點兒也不著急的樣子,哪有你說的那麽情深似海?”

邱意婉知道磬瑤是在挑撥離間,也知道歲崇肯定是在使用心理戰術迷惑磬瑤,但還是露出了一副失落憂傷的表情。

歲崇也不多看邱意婉一眼,目不斜視地看著磬瑤,冷漠又無奈:“這世間哪有那麽多的情深似海?吾乃狼王,又怎容自己的人被生奪硬搶?如不將其奪回,本王的威嚴何在?又怎繼續震懾天下?”

磬瑤嗤之以鼻:“你果然和你那個鐵石心腸的叔叔一樣,眼中只有權勢和利益,根本沒有情分可言,相濡以沫的妻子對你來說不過是一件不容他人搶奪的物品罷了。其實你根本不愛她,你只在乎你的面子和君威。”

磬瑤又嘆息著嘲諷了歲崇一句:“怪不得你老婆要跟別的男人跑,活該你戴綠帽。”

邱意婉:“?”我不是!我沒有!

歲崇不惱不怒,始終神不改色:“她和那個男人之間是何關系本王自有定奪,不勞鬼王費心,您只需要把她交還給我就成。”

磬瑤再度勾起了唇角,志得意滿地看著歲崇:“你只要她麽?她可是還要求著本王一起釋放了她的奸夫呢。”又故意提了句,“她剛剛還以為她的姘頭要死了呢,握著他的手哭得稀裏嘩啦的,估計你死了她都不會這麽傷心難過。”

歲崇面色一沈,終於看向了邱意婉。

邱意婉的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真是恨死了磬瑤,歹毒的要命,時刻不忘記挑撥離間,又十分害怕歲崇真的會將陸盛臨扔在這裏。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陸盛臨的魂魄被困在幽冥啊。他都已經受了那麽多委屈了,不能再讓他受委屈了。

“帶他一起走。”邱意婉嗚咽著說,看向歲崇的眼神中飽含哀求,“帶他一起走,他不是叛徒,帶他一起走,求你了。”

歲崇猛然咬緊了後槽牙……從他們倆相識之初,她就沒有低頭求過他,一次都沒有,哪怕是兩人吵架冷戰,回回也都是他先低頭。他若不低頭,她永遠不會主動求和,甚至不會多看他一眼。她的心簡直比石頭硬,嘴比心還硬,現在卻為了別的男人低頭求他了。

真不愧是青梅竹馬呀。

好你個邱意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歲崇再度看向了磬瑤,冷冷開口:“本王方才已經說過,她和那個男人到底該如何處置本王自有定奪,不勞你費心,你現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是放人。”

磬瑤擡手,掩唇一笑:“嘻嘻,你只拿了我的一個人,卻妄想讓我放兩個人,是否太過自大了呢?你也應該聽你叔叔提起過我吧?我向來公平公正,只會以一贖一,你若想讓我放兩個人,就得你留下來,代替其中一人永困幽冥。”

歲崇面色陰森,冷笑作答:“好啊,你若想讓本王留下,本王留下便是,無非是換個地方當王而已,剛好取你而代之,順便還能整頓一下幽冥的妖風邪氣。”

磬瑤的臉色瞬間變幻,再度由膚白貌美的細膩皮膚變成了枯朽死氣的灰黑色,腳底不斷的有滾滾黑煙冒出,嗓音再度變得嘶啞粗糙了起來:“你竟然敢如此猖獗的威脅我?你竟然敢威脅本王!他們兩人的魂魄可是本王勾下來的,只要我想,他們倆隨時會灰飛煙滅!”

“你大可試試。”歲崇依舊是波瀾不驚,神色淡漠,不疾不徐,“我不是看在叔叔的情分上才未率軍攻入王宮,但你若還是冥頑不靈,就休怪晚輩無禮了。”說罷,他又擡起了左手,原本空無一物的手心中突然多出了一道纏繞著的黑色鐵鏈,但鐵鏈卻只往下方垂落了一尺便消失無蹤了,誰都不知道它的盡頭在何處。

歲崇嘆息一聲,繼續說道:“聖官修羅的結局如何,也全看您的態度了。反正他現在是手腳全無,還被七寸長釘封了印堂,您若再不救您的弟弟,他才會變成我們當中最快灰飛煙滅那一人。”說罷,又興致盎然地笑了一下,“嬸嬸先選吧,是想救您的弟弟,還是想將鬼王之位相送於我?”

磬瑤認出了那鐵鏈,那是弟弟的武器,再度張開了血盆大口,發出了一陣歇斯底裏的憤怒尖叫,響徹雲霄:“歲簡之!歲、簡、之!這就是你養出的好侄子!這就是你的好侄子!”

門鬼修羅見狀立即向其主出謀劃策:“吾主息怒,無論如何還是先確保聖官修羅的安慰為上,不如我們這邊先釋放一人,向其交換聖官修羅的位置,等到聖官修羅獲救之後,咱們再議另外一人的去留。”

到時主動權就能掌握在他們手中了。

磬瑤漸熄了怒火,再度恢覆了如花似玉的傾城容貌,笑吟吟地看向了歲崇:“狼王覺得此項提議如何?我覺得不錯哦,起碼你可以先確保一個人的安全呢。”

歲崇迫不及待地想讓邱意婉魂歸原位。只要能離開幽冥,她就安全了。歲崇不假思索地開口:“先放吾妻。”

磬瑤的笑意卻更盛,如同精心布置的陷阱終於捕獲到了獵物一般欣然愜意:“那可不由你說的算。”說罷,她便眉飛色舞地看向了邱意婉,開心快樂地問,“你說,先放誰?你長得漂亮,魅力十足,我們都聽你噠!”

邱意婉再一次地見證到了磬瑤的歹毒,看向她的目光幾乎噴火。

若先放了她,歲崇

不一定會再努力地救出陸盛臨,但如果先放了先放了陸盛臨,歲崇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救她。因她知道歲崇愛她。

但如果選了陸盛臨,就是讓歲崇為難,是在利用他對她的愛,會讓傷他的心,說不定還會讓他們之間的感情產生裂痕。

可是她、不想讓陸盛臨死啊,他們邱家已經虧欠了他許多。他也不該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陸盛臨的魂體也越來越淡薄越來越透明了,說明他越來越虛弱,隨時會消失。他快沒時間了。

邱意婉含著眼淚,滿含愧疚地看了歲崇一眼,嗚咽著回答說:“放陸盛臨。”

歲崇的身體一僵,挺直的肩頭微微塌陷了幾分。

磬瑤欣然大笑:“哈哈哈,你果然更愛這個奸夫!”說罷,便擡起了手,輕輕地在陸盛臨的魂體上一拍,“陸盛臨,回去吧,你心愛的女人希望你活下去,以後再深情呼喊對方姓名的時候記得換個地方哦,下次可就沒有這這麽好的運氣了。”

一陣淡淡的金光籠罩了陸盛臨,下一瞬,他的魂體便消失無蹤了,原本插在他後背上的四支箭矢接二連三地落在了地上。

邱意婉先長舒了口氣,然後就哭了。她根本沒有更愛陸盛臨,她對陸盛臨也早已沒有了男女之情。她現在對他的感情是愧疚、自責、心疼。但磬瑤的話語和她自己的選擇好像都坐實了她更愛陸盛臨。

她忽然開始擔心自己跟歲崇過不到頭了。

邱意婉淚眼模糊地看向了歲崇,卻發現歲崇壓根兒就沒看她。

歲崇目不轉睛地看向磬瑤,面無表情地開口:“去鬼門關,我便將聖官修羅還你。”

磬瑤眉梢一挑,哂笑道:“去鬼門關?你當我傻麽?你趁機逃跑了怎麽辦?”

歲崇:“我來時開了鬼門關的封印,還不擔心你跑呢,你擔心什麽?”

磬瑤一怔,目光流轉:“鬼門關的封印開了?”她身後跟著的鬼兵們也同時開始蠢蠢欲動。

歲崇淡然回答:“開了,就看你敢不敢去了。”

磬瑤粲然一笑,側目瞧向了那兩位羈押著邱意婉的鬼兵:“帶上她,去鬼門關。”又沖著歲崇笑了一下,幸災樂禍道,“本是奔著救老婆來的,結果老婆卻選了奸夫,讓你陷入了兩難境地,說明她根本就不在乎你呀,嘻嘻嘻~侄兒此時此刻的內心怕是難受極了吧?你老婆不愛你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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