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 1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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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第 113 章
高一。
京都, 青鳥杯全國數學競賽。
“滴——”宿舍的房門打開，一個男生拉著個黑色行李箱進來。他脖子上掛著個頭戴式耳機，上身是一件酷帥的外套，下身是一條藍色的工裝褲, 頭上染了撮白毛。
狹長的眼睛掃了遍雙人房, 煩躁的眼神看誰都不順眼。
在與那個男生對上眼的那刻, 宴習腦袋嗡地被擊中, 慌張地立刻轉過頭去繼續看卷子。隨後就聽到旁邊傳來輕微的聲響, 應該是在收拾行李。
男生徑直往這邊走來，把充電寶放在書桌上發出悶悶的“咚”。宴習下意識地往隔壁挪了挪，擠在桌子邊的小小一角。那個男生把插頭插在插座，充電寶開始閃爍藍色的光。
宴習低著頭, 燈光下一個模糊的影子映在他的卷子上, 那個男生就一直站在他旁邊沒有動作。酒店安靜無聲, 宴習不安地搓了搓手裏的筆, 局促地坐在原地不敢動彈，更不敢擡頭。直到男生走開, 他才暗暗松了口氣。
隨後是花灑噴水的聲音, 宴習悄悄回頭, 原來是那個男生去洗澡了。這種和陌生人呆在一起的感覺讓他不舒服，而且一想到還要和這位素未謀面的“室友”同一屋檐下好幾天, 他就緊張到手抖，掌心全是冷汗。
“嗡嗡——”手機震動的聲音突然打破寂靜, 宴習應激般地全身一哆嗦、呼吸加快，就連四肢是血液也迅速倒流抽至心臟, 指尖冰冷。
他透過額前厚重的劉海，看了眼信息。當看到“出來”的這兩個字時, 他恐懼地咽了口唾沫，捉緊褲兜低著頭慢慢走出去，路過浴室門口的時候聽到裏面花灑沒了聲音。
剛打開門，宴習就被人一把捉過衣領按到墻上，前面圍了幾個男生。其中一個人熟絡地搜他身，“媽的，就這幾張！”
捉住宴習的那個男生個子較矮，才到宴習肩膀，他狠狠扇了一把宴習的頭：“耍我們是吧！一天比一天少，信不信我他媽的揍死你！”那人才擡手，宴習就幾乎條件反射地閉緊眼抱頭，明明他比那個人高大那麽多，現在卻全身發抖卷縮成一團，動作熟練地令人心疼。
“哈哈哈……笑死了！這個死胖子膽子真小。”那幾個人湊上來，有人掐他手臂、有人踢他，有人伸手一把捉住他的頭發。
劉海被粗暴掀開，宴習驚恐地想把頭發撥下，卻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操蛋玩意，你這個又醜又惡心的胖子竟然碰我的手？我操，誰給你的膽子！”矮子說著就一腳上去。
宴習側躺在地上抱緊自己，任由別人拳打腳踢都不吭一聲，厚厚的頭發把他的臉遮住。
“死胖子！去死吧！”矮子扯住宴習的頭發把他暴力地拉起來，朝他肚子狠狠使了一拳，伸出手指比了個手勢：“媽的，你下次要是少於這個數，老子揍死你！”
其他人見狀不停地起哄怪叫。就像一場吃人肉的盛宴，他們在為舔舐鮮血而狂歡。
突然，響起一道口哨聲。
那些人全部齊齊看去，只見一個身材消瘦的男生依靠在門框，表情很拽地雙手插兜，那眼神就像看一坨狗屎。
“操，多管閑事，滾一邊去！”矮子喊。
“保護費收完了？”那道聲音沒什麽起伏，但很好聽。這是宴習聽過最好聽的聲音，以至於他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就把它記在心裏。
矮子活動手腕，帶著後面的幾個人一起圍了上去。
那個男生環臂囂張地看著他們，不屑的眼神只有三個字：煩死了。
宴習從地上顫顫巍巍地爬起來，正想叫那個男生快走的時候，突然他們就打起來了，準確來說是矮子他們單方面挨揍。
那個男生動作很快、出手極狠，一拳打在矮子鼻梁骨，矮子捂著鼻子當場就哭了。
從來只有挨揍、沒見過別人挨揍的宴習楞住了，在回過神來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全部倒下哭著喊爹喊娘。
那個男生蹲在矮子跟前，用紙巾擦了擦手，隨後把紙巾直接甩他臉上：“到我了。”
矮子手腳不停往後縮，看著他攤開的手掌顫著唇問：“什……什麽？”
“到我收保護費了。”
矮子趕緊把兜裏的錢全部給他，男生當著他的臉數了數那幾張紅色鈔票，反手把剩下的錢全部甩在他臉上，聲音不屑地說：“記住了，我叫桑榆。”
“是、是……”
“叫一聲。”
“桑榆……”
“誰讓你叫我大名的！”
矮子馬上改口：“大、大哥！”
桑榆玩味地勾唇一笑：“叫爸爸。”
“爸……爸爸。”
“大點聲。”
“爸爸！！”那幾個人的聲音響徹整棟宿舍。
宴習親眼看著桑榆把那幾張鈔票揣進褲兜，單手插兜邁著拽哥步伐走進雙人宿舍，“你楞著做什麽，還不進來。”
宴習並不是很想和一個混混頭子共處一室，撿起角落裏的黑色眼鏡戴上才磨磨蹭蹭地進去。
桑榆抱臂坐在書桌上，姿勢酷帥，不耐煩地敲了敲桌面催促：“快點，這裏。”短短的四個字，更像是命令。
宴習不情不願地慢吞吞坐下。
“我問你，這道題你是怎麽算出來的？”
宴習佝僂著背、肩膀耷攏內扣地坐著，頭垂得很低：“用筆算的。”
“……”，桑榆按捺不住地頂了頂腮：“我是問你解題思路。”
感知到桑榆情緒變化，宴習的聲音愈發輕微：“我跟你說不清。”
“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桑榆冷厲地瞇了瞇眼，這是掀桌的前奏。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不清，寫的話就一目了然了。”
桑榆決定暫時先不掀桌，他一手撐住桌面，扭身俯視宴習：“下次說話說重點。”
宴習拿過紙筆開始演算，足足五張A4紙才把答案算出來。
“不錯，思維很靈活。”桑榆很少誇人，從兜裏翻出那幾張紅票子，“課時費。”
“不用這麽多。”宴習小聲說，只是抽走其中兩張。
桑榆被他逗笑了，覺得這個人還挺有趣：“我很貴的，給我講題就值這個價。”
把錢放在桌面，桑榆說：“收好了，別再被人搶了。”
宴習終於明白桑榆的話，“謝謝。”
這個混混頭子和那些人不一樣……他不壞。
看來眼滿身灰塵的衣服，宴習拿了件幹凈的短袖去浴室，經過桑榆跟前的時候，他偷偷擡頭看了眼。
桑榆正支起手肘撐在枕頭上，慵懶地靠在床頭玩手機，脖頸的領口大大咧咧地露出素白的肌理。他皮膚很白，顯得黑發上的那撮白毛更是顯眼，給他酷帥的外表添上幾分桀驁不馴。
這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混混頭子。宴習如此評價。
桑榆突然擡眼，眸色猛然撞進宴習的眼裏。宴習立刻心虛地收回視線，快步進了浴室，關上門緊張盯著門栓等了好一會，才確定沒人撞門進來。
別人都打我，只有他沒打我。
洗完澡出來，宴習看到桑榆帶了個銀色的夾式耳釘，穿著件潮流字母T-shirt，褲子是黑色的破洞牛仔褲，膝蓋上有兩個大窟窿，這套衣服襯出他完美的身材比例。
真好看……宴習低頭攥緊自己永遠是黑色的衣服褲子。
桑榆正在鏡子前仔細梳理他的那撮白毛，像是隨口一問：“飯堂在哪？”
參賽者的食宿都是賽方安排，當然也可以自己到外面吃住，但費用就得自己掏腰包。
“好像在二樓。”宴習說。
“好像？”
宴習一低頭，厚厚的劉海就擋住他的臉：“我沒去過。”
“那你中午在哪吃的飯？”
宴習越說越小聲：“我沒吃飯……”
桑榆瞥了眼桌面沒吃完的面包，不滿地蹙了蹙眉頭。擰開礦泉水，桑榆仰頭喝了幾口。
宴習透過笨重的黑框眼鏡又偷瞄了眼桑榆，看到桑榆滾動的喉結，他倏地低下頭，指尖窘促扣住掌心。
他喝水也很好看。
“走吧，去吃飯。”桑榆手腕一動，輕松把礦泉水瓶擲中垃圾桶，動作瀟灑帥氣。
“我、我不去……”宴習後退兩步。
桑榆不爽地單手插兜倚在墻邊，“要麽你自己走去，要麽我拖你去。”
“我自己走去……”
桑榆笑了笑：“還不走？”
宴習乖乖地跟在桑榆身後：他笑起來更好看。
飯堂已經擠滿人，桑榆隨便選了條隊伍，一回頭就發現宴習不見了，原來是排1號隊去了，他前面就只有兩個人。桑榆擡頭看了眼1號隊的電子屏幕，只有一個冬瓜炒瘦肉，難怪沒人排。可那玩意有什麽好吃的，倒不如花點時間要份還不錯的晚餐。
過了十分鐘，桑榆終於打著飯了。他朝就餐區看去，一眼就看到那個人，因為其他地方滿滿當當，就他那張桌子連蒼蠅都沒有一只。
擡步走過去卻忽然被一個女生攔住：“同學，你也是來參加夏令營的嗎？我們那邊還有位置，你過來我們這邊一起吃吧。”
“不用。我是來參加青鳥杯的。”桑榆的視線越過女生的肩膀，落在那個連吃飯都小心翼翼的男孩身上，“我已經找到吃飯的地方了。”
女生聽到青鳥杯三個字就一臉驚訝，遇到帥哥就算了，沒想到還是個學霸！
桑榆饒過她，目標明確地朝宴習走去。
那個女生一楞，趕緊追上來：“同學，你別和他一起吃飯，他是個怪胎！”
桑榆駐步，語氣冷漠：“你認識他？”
“他是我們學校的，人人都不喜歡他。你想啊，人人都不喜歡他，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
女生張了張嘴，說不出來。
在擦身而過時，桑榆頓在那個女生跟旁：“我也是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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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青鳥杯全國數學競賽。
“滴——”宿舍的房門打開，一個男生拉著個黑色行李箱進來。他脖子上掛著個頭戴式耳機，上身是一件酷帥的外套，下身是一條藍色的工裝褲, 頭上染了撮白毛。
狹長的眼睛掃了遍雙人房, 煩躁的眼神看誰都不順眼。
在與那個男生對上眼的那刻, 宴習腦袋嗡地被擊中, 慌張地立刻轉過頭去繼續看卷子。隨後就聽到旁邊傳來輕微的聲響, 應該是在收拾行李。
男生徑直往這邊走來，把充電寶放在書桌上發出悶悶的“咚”。宴習下意識地往隔壁挪了挪，擠在桌子邊的小小一角。那個男生把插頭插在插座，充電寶開始閃爍藍色的光。
宴習低著頭, 燈光下一個模糊的影子映在他的卷子上, 那個男生就一直站在他旁邊沒有動作。酒店安靜無聲, 宴習不安地搓了搓手裏的筆, 局促地坐在原地不敢動彈，更不敢擡頭。直到男生走開, 他才暗暗松了口氣。
隨後是花灑噴水的聲音, 宴習悄悄回頭, 原來是那個男生去洗澡了。這種和陌生人呆在一起的感覺讓他不舒服，而且一想到還要和這位素未謀面的“室友”同一屋檐下好幾天, 他就緊張到手抖，掌心全是冷汗。
“嗡嗡——”手機震動的聲音突然打破寂靜, 宴習應激般地全身一哆嗦、呼吸加快，就連四肢是血液也迅速倒流抽至心臟, 指尖冰冷。
他透過額前厚重的劉海，看了眼信息。當看到“出來”的這兩個字時, 他恐懼地咽了口唾沫，捉緊褲兜低著頭慢慢走出去，路過浴室門口的時候聽到裏面花灑沒了聲音。
剛打開門，宴習就被人一把捉過衣領按到墻上，前面圍了幾個男生。其中一個人熟絡地搜他身，“媽的，就這幾張！”
捉住宴習的那個男生個子較矮，才到宴習肩膀，他狠狠扇了一把宴習的頭：“耍我們是吧！一天比一天少，信不信我他媽的揍死你！”那人才擡手，宴習就幾乎條件反射地閉緊眼抱頭，明明他比那個人高大那麽多，現在卻全身發抖卷縮成一團，動作熟練地令人心疼。
“哈哈哈……笑死了！這個死胖子膽子真小。”那幾個人湊上來，有人掐他手臂、有人踢他，有人伸手一把捉住他的頭發。
劉海被粗暴掀開，宴習驚恐地想把頭發撥下，卻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操蛋玩意，你這個又醜又惡心的胖子竟然碰我的手？我操，誰給你的膽子！”矮子說著就一腳上去。
宴習側躺在地上抱緊自己，任由別人拳打腳踢都不吭一聲，厚厚的頭發把他的臉遮住。
“死胖子！去死吧！”矮子扯住宴習的頭發把他暴力地拉起來，朝他肚子狠狠使了一拳，伸出手指比了個手勢：“媽的，你下次要是少於這個數，老子揍死你！”
其他人見狀不停地起哄怪叫。就像一場吃人肉的盛宴，他們在為舔舐鮮血而狂歡。
突然，響起一道口哨聲。
那些人全部齊齊看去，只見一個身材消瘦的男生依靠在門框，表情很拽地雙手插兜，那眼神就像看一坨狗屎。
“操，多管閑事，滾一邊去！”矮子喊。
“保護費收完了？”那道聲音沒什麽起伏，但很好聽。這是宴習聽過最好聽的聲音，以至於他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就把它記在心裏。
矮子活動手腕，帶著後面的幾個人一起圍了上去。
那個男生環臂囂張地看著他們，不屑的眼神只有三個字：煩死了。
宴習從地上顫顫巍巍地爬起來，正想叫那個男生快走的時候，突然他們就打起來了，準確來說是矮子他們單方面挨揍。
那個男生動作很快、出手極狠，一拳打在矮子鼻梁骨，矮子捂著鼻子當場就哭了。
從來只有挨揍、沒見過別人挨揍的宴習楞住了，在回過神來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全部倒下哭著喊爹喊娘。
那個男生蹲在矮子跟前，用紙巾擦了擦手，隨後把紙巾直接甩他臉上：“到我了。”
矮子手腳不停往後縮，看著他攤開的手掌顫著唇問：“什……什麽？”
“到我收保護費了。”
矮子趕緊把兜裏的錢全部給他，男生當著他的臉數了數那幾張紅色鈔票，反手把剩下的錢全部甩在他臉上，聲音不屑地說：“記住了，我叫桑榆。”
“是、是……”
“叫一聲。”
“桑榆……”
“誰讓你叫我大名的！”
矮子馬上改口：“大、大哥！”
桑榆玩味地勾唇一笑：“叫爸爸。”
“爸……爸爸。”
“大點聲。”
“爸爸！！”那幾個人的聲音響徹整棟宿舍。
宴習親眼看著桑榆把那幾張鈔票揣進褲兜，單手插兜邁著拽哥步伐走進雙人宿舍，“你楞著做什麽，還不進來。”
宴習並不是很想和一個混混頭子共處一室，撿起角落裏的黑色眼鏡戴上才磨磨蹭蹭地進去。
桑榆抱臂坐在書桌上，姿勢酷帥，不耐煩地敲了敲桌面催促：“快點，這裏。”短短的四個字，更像是命令。
宴習不情不願地慢吞吞坐下。
“我問你，這道題你是怎麽算出來的？”
宴習佝僂著背、肩膀耷攏內扣地坐著，頭垂得很低：“用筆算的。”
“……”，桑榆按捺不住地頂了頂腮：“我是問你解題思路。”
感知到桑榆情緒變化，宴習的聲音愈發輕微：“我跟你說不清。”
“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桑榆冷厲地瞇了瞇眼，這是掀桌的前奏。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不清，寫的話就一目了然了。”
桑榆決定暫時先不掀桌，他一手撐住桌面，扭身俯視宴習：“下次說話說重點。”
宴習拿過紙筆開始演算，足足五張A4紙才把答案算出來。
“不錯，思維很靈活。”桑榆很少誇人，從兜裏翻出那幾張紅票子，“課時費。”
“不用這麽多。”宴習小聲說，只是抽走其中兩張。
桑榆被他逗笑了，覺得這個人還挺有趣：“我很貴的，給我講題就值這個價。”
把錢放在桌面，桑榆說：“收好了，別再被人搶了。”
宴習終於明白桑榆的話，“謝謝。”
這個混混頭子和那些人不一樣……他不壞。
看來眼滿身灰塵的衣服，宴習拿了件幹凈的短袖去浴室，經過桑榆跟前的時候，他偷偷擡頭看了眼。
桑榆正支起手肘撐在枕頭上，慵懶地靠在床頭玩手機，脖頸的領口大大咧咧地露出素白的肌理。他皮膚很白，顯得黑發上的那撮白毛更是顯眼，給他酷帥的外表添上幾分桀驁不馴。
這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混混頭子。宴習如此評價。
桑榆突然擡眼，眸色猛然撞進宴習的眼裏。宴習立刻心虛地收回視線，快步進了浴室，關上門緊張盯著門栓等了好一會，才確定沒人撞門進來。
別人都打我，只有他沒打我。
洗完澡出來，宴習看到桑榆帶了個銀色的夾式耳釘，穿著件潮流字母T-shirt，褲子是黑色的破洞牛仔褲，膝蓋上有兩個大窟窿，這套衣服襯出他完美的身材比例。
真好看……宴習低頭攥緊自己永遠是黑色的衣服褲子。
桑榆正在鏡子前仔細梳理他的那撮白毛，像是隨口一問：“飯堂在哪？”
參賽者的食宿都是賽方安排，當然也可以自己到外面吃住，但費用就得自己掏腰包。
“好像在二樓。”宴習說。
“好像？”
宴習一低頭，厚厚的劉海就擋住他的臉：“我沒去過。”
“那你中午在哪吃的飯？”
宴習越說越小聲：“我沒吃飯……”
桑榆瞥了眼桌面沒吃完的面包，不滿地蹙了蹙眉頭。擰開礦泉水，桑榆仰頭喝了幾口。
宴習透過笨重的黑框眼鏡又偷瞄了眼桑榆，看到桑榆滾動的喉結，他倏地低下頭，指尖窘促扣住掌心。
他喝水也很好看。
“走吧，去吃飯。”桑榆手腕一動，輕松把礦泉水瓶擲中垃圾桶，動作瀟灑帥氣。
“我、我不去……”宴習後退兩步。
桑榆不爽地單手插兜倚在墻邊，“要麽你自己走去，要麽我拖你去。”
“我自己走去……”
桑榆笑了笑：“還不走？”
宴習乖乖地跟在桑榆身後：他笑起來更好看。
飯堂已經擠滿人，桑榆隨便選了條隊伍，一回頭就發現宴習不見了，原來是排1號隊去了，他前面就只有兩個人。桑榆擡頭看了眼1號隊的電子屏幕，只有一個冬瓜炒瘦肉，難怪沒人排。可那玩意有什麽好吃的，倒不如花點時間要份還不錯的晚餐。
過了十分鐘，桑榆終於打著飯了。他朝就餐區看去，一眼就看到那個人，因為其他地方滿滿當當，就他那張桌子連蒼蠅都沒有一只。
擡步走過去卻忽然被一個女生攔住：“同學，你也是來參加夏令營的嗎？我們那邊還有位置，你過來我們這邊一起吃吧。”
“不用。我是來參加青鳥杯的。”桑榆的視線越過女生的肩膀，落在那個連吃飯都小心翼翼的男孩身上，“我已經找到吃飯的地方了。”
女生聽到青鳥杯三個字就一臉驚訝，遇到帥哥就算了，沒想到還是個學霸！
桑榆饒過她，目標明確地朝宴習走去。
那個女生一楞，趕緊追上來：“同學，你別和他一起吃飯，他是個怪胎！”
桑榆駐步，語氣冷漠：“你認識他？”
“他是我們學校的，人人都不喜歡他。你想啊，人人都不喜歡他，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
女生張了張嘴，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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