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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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122
鄔和氣喘籲籲, 語速極快，“我們趕到時，六公子已被人劫走, 商隊護衛死傷慘重，貨物、銀錢被洗劫一空，老大已經帶人去追了，派我回來報信。”
他的話不啻於晴天霹靂，轟在楚韶之頭頂。
楚韶之心中緊繃的弦, 悄然斷裂。
關差伸手扶向他，擔心他承受不住打擊，擔憂不已，“老爺……”
“我無事。”楚韶之很快冷靜下來，鎮定詢問鄔和，“京城派人通知了嗎？”
鄔和回：“派了。”
楚韶之頷首, 眉頭始終緊縮，堂兄收到消息, 定會派人尋找搭救，又有關參在，他遠在千裏之外, 著急也無用。
對方有計劃的沖楚家而來, 若無項衡提醒, 他們收到楚宥行失蹤的信息, 會遲上不久, 猝不及防之下，定和無頭蒼蠅一般。
可即便有項衡提醒, 時間緊急，也無可奈何。
項衡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楚韶之探究過，他或許知道更多，楚韶之派人給他送密信，言辭懇切，希望他再透露多一點，然而密信石沈大海。
身為競爭對手，項衡肯透露關鍵已是仁至義盡。楚韶之只好作罷。
誰要對楚家下手，楚韶之也派人查了，全無音信。
對方選擇綁走楚宥行，而不是殺了他，楚韶之確信，他們所圖不小。
可圖的又是什麽呢？
楚家的錢財？
不管是什麽，必然會聯系他。
在對方得到他們想要的之前，楚宥行許是會吃苦，但性命無憂。
楚韶之能做的只有等。
當初發現自己中毒，楚韶之都沒如今這般無能為力，只能叫對方牽著鼻子走。
未免引起慌亂，楚韶之不曾透露楚宥行被綁的消息。
三日後，小乞兒送來一封信，嚷嚷著要交給楚家主，門房小廝只當他是來乞討的，塞了包點心給他，便趕他走。
推搡之間，小乞兒喊道：“楚家主不收信，他兒子就要死了！”
小廝頓時沈下臉，“你這小乞丐，我看你可憐給你吃的，你還咒我府上主子！”一邊說一邊趕小乞兒。
“我不是，讓我轉交信的那人，就是這麽同我說的！”小乞兒抱著點心，忍不住反駁。
鄔和恰巧聽見，急忙跑過來，“信在哪，給我。”
他長得健壯高大，急沖沖走來，氣勢洶洶。
小乞兒瑟縮了下，把信從懷裏拿出來遞給鄔和，“給、給你。”
“多謝。”鄔和吩咐門房小廝，“好生招待他。”
說罷，他帶上信封直奔楚家商行，楚韶之在商行坐鎮。
信封交給楚韶之，楚韶之取出信紙，其上書‘楚宥行在我手上，限你三日之內，準備兩百艘船只，航行三月的物資，駛去臨安碼頭，所有人離開，待收到船只後，歸還楚宥行，如若不然，後果自負’。
三天內準備兩百艘船只。
楚韶之眉頭緊皺，不要錢財，只要船只，要船只作何？
關差和鄔和見他神色難看，面面相覷，關差跟楚韶之的時間最長，他大著膽子詢問，“老爺，信上寫的什麽？”
楚韶之將信紙丟書案上，關差忙取過和鄔和一起看。
關差瞠目結舌，驚道：“一時半會兒哪來那麽多船！”
不是楚家沒有那麽多船，而是船只皆在運行，碼頭空閑保養的船只，並不多。
鄔和神色覆雜，“老爺，怎麽辦？”
楚韶之仍然在沈思，許久才回答道：“去準備吧，周邊召七十條船回來，船廠未修理的爛船……準備一百三十條，收整得新一些。”
“鄔和，你去。”楚韶之吩咐。
鄔和領命，當即退了出去。
“關差，你附耳過來。”楚韶之道，壓低聲音這般那般同他說了一通，“你親自去。”
關差不斷點頭，最後道：“小的明白，不會假借他人之手。”
楚韶之頷首，“物資之事，你一並安排了。”
“好。”關差應下，去辦事。
楚韶之眉頭始終沒有松開，許久後才將書案上的信收進盒子中，起身吩咐人準備馬車，動身回府。
信是小乞兒送來，和楚家門房小廝好一通推搡，小乞兒喊的那句‘楚家主不收信，他兒子就要死了’潮水般散開，傳得滿城風雨。
消息靈通之人，已經知曉楚家不知哪一位公子被綁架，送來了威脅信。
楚韶之回到楚府，一進門，便見周氏和顏氏，以及兩位兒媳婦梅氏和江氏焦急得在正堂等候。
見楚韶之回來，全部都迎上前。
“老爺，小乞兒的話是不是真的，是、是哪個孩子？”周氏焦急詢問。
顏氏亦然，許是母子連心，她問，“我這幾日心裏一直亂得厲害，老爺……是不是宥行？”
江氏和梅氏站在周氏身後，眸中盛著擔憂和著急。
楚韶之沈聲道：“是宥行，他們有所求，宥行暫時沒有危險。”
顏氏神情一怔，忽的眼前一黑，人便軟倒下去。
江氏和梅氏忙扶著她，“顏姨娘！”
顏氏淚流滿面，聲音哽咽，“老、老爺，你一定要救宥行，妾身不能沒有宥行……老爺……”
“我一定會救他。”楚韶之保證，眼底深處閃過狠意，對楚家人動手，且危及性命，他不會輕易放過。
顏氏忙點頭，放聲痛哭。
江氏和梅氏安慰她，遞手帕順氣。
周氏擔憂問，“宥鳴他們幾個孩子……考核還要繼續嗎？”
誰綁架了宥行他們不知道，也不知會不會對其他的孩子動手，一個孩子已經拿捏了楚家的命脈，若是更多……周氏不敢想。
“我送了信去讓他們回來，但都在關鍵時期，無人回來。我加派了人手，嚴加保護，他們都在靖海周邊，料想賊人的手伸不到那麽長，暫且無事。”楚韶之道，在項衡透露消息時，隱去宥行會有危險，通知了兒女們。
周氏不再多說，仍舊擔憂不已。
楚韶之問：“小乞兒在哪，我要見他。”
周氏吩咐小廝將小乞兒帶來。
小乞兒怯生生的，楚韶之調整了情緒，平和詢問：“信是誰讓你交給我的，外貌身形如何，能與我說說嗎？”
“是個男人，很高……”小乞兒努力回憶。
小乞兒和同伴在城外一處荒地玩破爛的鞠球，鞠球被大力踢向樹叢中，小乞兒追進去撿，遇到了一個男人，一位很高大的男人。
小乞兒要極力仰頭，才能看到男人的臉，只是男人蒙面，小乞兒看不見容貌，只能看見一雙陰沈的雙眼。
小乞兒一哆嗦，轉身就往外跑。
男人抓住他，“靖海楚家在哪知道嗎？”
“知、知道……”小乞兒哆嗦著回答。
男人拿出信封塞他胸前，“交給楚家主，告訴他，不收信他兒子就要死了。”
小乞兒不敢反抗，哆哆嗦嗦從城外跑進城，來到楚府，送來了信。
小乞兒小聲道：“去年過年下雪，爺爺給我們說，是楚家主和幾位公子姑娘心善，提供住所和冬衣，還有吃的……爺爺說你們心善，不然我們過年就凍死了，我、我就想著……這信一定要送來，交到你手裏……”
楚韶之心情覆雜，雖沒得到有用的消息，但善舉得到了回饋，楚韶之摸了摸他的頭，“你做得很好，和叔叔下去吧。”
小廝上前帶走，楚韶之多叮囑了句，“收拾幹凈，送去商行的學堂。”
商行名下的學堂，裏面讀書的皆是船工、腳夫等在楚家做事的人的孩子，學堂教的不多，只識文斷字，樂意去便去，不樂意去便不去，不設要求。
小廝應下，帶小乞兒離開。
楚韶之坐下，捏了捏眉心，面露愁色。對方藏得太好，一點尾巴都揪不住。
楚家愁雲慘淡。
為轉移註意力，為關差的行動打掩護，楚韶之掂量著對方的底線，順著小乞兒提供的模糊消息，從城外荒地開始搜查。
不料當日便收到一封威脅信，是直接射在楚府牌匾之上，隨之而來的還有一件血衣。
衣服是過年前，顏氏為楚宥行親手縫制，隨商隊送去京城交給楚宥行，即使染血沾灰，顏氏還是一眼認出。
“是宥行的衣服！”顏氏驚呼，聲淚俱下。
楚韶之臉色一變，拆開信封，信紙上書‘依命令行事，莫要搞小動作’，楚韶之當即吩咐下去，將無頭蒼蠅似的，在城外荒地亂竄的人傳了回來。
顏氏祈求道：“老爺，我們聽他們的話，好不好……”
楚韶之頷首，“不會了。”
他說著，心裏卻在想一件事，對方為何會如此警惕？
在城外荒地，以小乞兒提供的消息，不可能會查到任何消息，為何還是會如此警惕？
楚韶之想不明白。
他不再有動作，回絕了一切拜帖，包括蘇嬋的在內。
好在關差的暗中行事沒被察覺。
楚宥鳴等人得知楚宥行被綁架的消息，急忙趕回靖海。
楚靜嫻神情恍惚，倒是比顏氏鎮定些，能抽出心神安慰顏氏。
楚宥鳴他們回來，雖不能輕舉妄動，卻叫楚韶之不再那麽緊繃。
綁匪給的三天日期一晃而過，第三天淩晨，兩百艘大船從船廠緩緩駛出，前往綁匪要求的臨安碼頭，楚韶之親自押船。
楚宥揚和楚宥齊陪同，楚宥鳴攜楚靜嫻、楚靜姝在家中坐鎮。
臨安碼頭在百裏之外，天將明之際，船隊抵達臨安碼頭。
這是一個廢棄的小碼頭，零星飄蕩著幾艘小舟，不具備大船靠岸的條件。
楚韶之站在甲板上，遠遠眺望碼頭方向，一直不曾有動作。
似乎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對峙。
天邊泛起魚肚白，旭日隱隱升起，染紅了天邊的雲霞。
終於，岸邊傳來了一道聲音，“楚家主，船留下，人離開，貴公子我們自會安全送回。”
楚韶之自然不信，他讓楚宥齊站出來喊話，他說一句，楚宥齊說一句。
楚宥齊手比在嘴邊做喇叭狀，高聲喊話，“不行！你們先交出楚宥行！船只都在這，你們交出楚宥行，我們立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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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韶之心中緊繃的弦, 悄然斷裂。
關差伸手扶向他，擔心他承受不住打擊，擔憂不已，“老爺……”
“我無事。”楚韶之很快冷靜下來，鎮定詢問鄔和，“京城派人通知了嗎？”
鄔和回：“派了。”
楚韶之頷首, 眉頭始終緊縮，堂兄收到消息, 定會派人尋找搭救，又有關參在，他遠在千裏之外, 著急也無用。
對方有計劃的沖楚家而來, 若無項衡提醒, 他們收到楚宥行失蹤的信息, 會遲上不久, 猝不及防之下，定和無頭蒼蠅一般。
可即便有項衡提醒, 時間緊急，也無可奈何。
項衡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楚韶之探究過，他或許知道更多，楚韶之派人給他送密信，言辭懇切，希望他再透露多一點，然而密信石沈大海。
身為競爭對手，項衡肯透露關鍵已是仁至義盡。楚韶之只好作罷。
誰要對楚家下手，楚韶之也派人查了，全無音信。
對方選擇綁走楚宥行，而不是殺了他，楚韶之確信，他們所圖不小。
可圖的又是什麽呢？
楚家的錢財？
不管是什麽，必然會聯系他。
在對方得到他們想要的之前，楚宥行許是會吃苦，但性命無憂。
楚韶之能做的只有等。
當初發現自己中毒，楚韶之都沒如今這般無能為力，只能叫對方牽著鼻子走。
未免引起慌亂，楚韶之不曾透露楚宥行被綁的消息。
三日後，小乞兒送來一封信，嚷嚷著要交給楚家主，門房小廝只當他是來乞討的，塞了包點心給他，便趕他走。
推搡之間，小乞兒喊道：“楚家主不收信，他兒子就要死了！”
小廝頓時沈下臉，“你這小乞丐，我看你可憐給你吃的，你還咒我府上主子！”一邊說一邊趕小乞兒。
“我不是，讓我轉交信的那人，就是這麽同我說的！”小乞兒抱著點心，忍不住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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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得健壯高大，急沖沖走來，氣勢洶洶。
小乞兒瑟縮了下，把信從懷裏拿出來遞給鄔和，“給、給你。”
“多謝。”鄔和吩咐門房小廝，“好生招待他。”
說罷，他帶上信封直奔楚家商行，楚韶之在商行坐鎮。
信封交給楚韶之，楚韶之取出信紙，其上書‘楚宥行在我手上，限你三日之內，準備兩百艘船只，航行三月的物資，駛去臨安碼頭，所有人離開，待收到船只後，歸還楚宥行，如若不然，後果自負’。
三天內準備兩百艘船只。
楚韶之眉頭緊皺，不要錢財，只要船只，要船只作何？
關差和鄔和見他神色難看，面面相覷，關差跟楚韶之的時間最長，他大著膽子詢問，“老爺，信上寫的什麽？”
楚韶之將信紙丟書案上，關差忙取過和鄔和一起看。
關差瞠目結舌，驚道：“一時半會兒哪來那麽多船！”
不是楚家沒有那麽多船，而是船只皆在運行，碼頭空閑保養的船只，並不多。
鄔和神色覆雜，“老爺，怎麽辦？”
楚韶之仍然在沈思，許久才回答道：“去準備吧，周邊召七十條船回來，船廠未修理的爛船……準備一百三十條，收整得新一些。”
“鄔和，你去。”楚韶之吩咐。
鄔和領命，當即退了出去。
“關差，你附耳過來。”楚韶之道，壓低聲音這般那般同他說了一通，“你親自去。”
關差不斷點頭，最後道：“小的明白，不會假借他人之手。”
楚韶之頷首，“物資之事，你一並安排了。”
“好。”關差應下，去辦事。
楚韶之眉頭始終沒有松開，許久後才將書案上的信收進盒子中，起身吩咐人準備馬車，動身回府。
信是小乞兒送來，和楚家門房小廝好一通推搡，小乞兒喊的那句‘楚家主不收信，他兒子就要死了’潮水般散開，傳得滿城風雨。
消息靈通之人，已經知曉楚家不知哪一位公子被綁架，送來了威脅信。
楚韶之回到楚府，一進門，便見周氏和顏氏，以及兩位兒媳婦梅氏和江氏焦急得在正堂等候。
見楚韶之回來，全部都迎上前。
“老爺，小乞兒的話是不是真的，是、是哪個孩子？”周氏焦急詢問。
顏氏亦然，許是母子連心，她問，“我這幾日心裏一直亂得厲害，老爺……是不是宥行？”
江氏和梅氏站在周氏身後，眸中盛著擔憂和著急。
楚韶之沈聲道：“是宥行，他們有所求，宥行暫時沒有危險。”
顏氏神情一怔，忽的眼前一黑，人便軟倒下去。
江氏和梅氏忙扶著她，“顏姨娘！”
顏氏淚流滿面，聲音哽咽，“老、老爺，你一定要救宥行，妾身不能沒有宥行……老爺……”
“我一定會救他。”楚韶之保證，眼底深處閃過狠意，對楚家人動手，且危及性命，他不會輕易放過。
顏氏忙點頭，放聲痛哭。
江氏和梅氏安慰她，遞手帕順氣。
周氏擔憂問，“宥鳴他們幾個孩子……考核還要繼續嗎？”
誰綁架了宥行他們不知道，也不知會不會對其他的孩子動手，一個孩子已經拿捏了楚家的命脈，若是更多……周氏不敢想。
“我送了信去讓他們回來，但都在關鍵時期，無人回來。我加派了人手，嚴加保護，他們都在靖海周邊，料想賊人的手伸不到那麽長，暫且無事。”楚韶之道，在項衡透露消息時，隱去宥行會有危險，通知了兒女們。
周氏不再多說，仍舊擔憂不已。
楚韶之問：“小乞兒在哪，我要見他。”
周氏吩咐小廝將小乞兒帶來。
小乞兒怯生生的，楚韶之調整了情緒，平和詢問：“信是誰讓你交給我的，外貌身形如何，能與我說說嗎？”
“是個男人，很高……”小乞兒努力回憶。
小乞兒和同伴在城外一處荒地玩破爛的鞠球，鞠球被大力踢向樹叢中，小乞兒追進去撿，遇到了一個男人，一位很高大的男人。
小乞兒要極力仰頭，才能看到男人的臉，只是男人蒙面，小乞兒看不見容貌，只能看見一雙陰沈的雙眼。
小乞兒一哆嗦，轉身就往外跑。
男人抓住他，“靖海楚家在哪知道嗎？”
“知、知道……”小乞兒哆嗦著回答。
男人拿出信封塞他胸前，“交給楚家主，告訴他，不收信他兒子就要死了。”
小乞兒不敢反抗，哆哆嗦嗦從城外跑進城，來到楚府，送來了信。
小乞兒小聲道：“去年過年下雪，爺爺給我們說，是楚家主和幾位公子姑娘心善，提供住所和冬衣，還有吃的……爺爺說你們心善，不然我們過年就凍死了，我、我就想著……這信一定要送來，交到你手裏……”
楚韶之心情覆雜，雖沒得到有用的消息，但善舉得到了回饋，楚韶之摸了摸他的頭，“你做得很好，和叔叔下去吧。”
小廝上前帶走，楚韶之多叮囑了句，“收拾幹凈，送去商行的學堂。”
商行名下的學堂，裏面讀書的皆是船工、腳夫等在楚家做事的人的孩子，學堂教的不多，只識文斷字，樂意去便去，不樂意去便不去，不設要求。
小廝應下，帶小乞兒離開。
楚韶之坐下，捏了捏眉心，面露愁色。對方藏得太好，一點尾巴都揪不住。
楚家愁雲慘淡。
為轉移註意力，為關差的行動打掩護，楚韶之掂量著對方的底線，順著小乞兒提供的模糊消息，從城外荒地開始搜查。
不料當日便收到一封威脅信，是直接射在楚府牌匾之上，隨之而來的還有一件血衣。
衣服是過年前，顏氏為楚宥行親手縫制，隨商隊送去京城交給楚宥行，即使染血沾灰，顏氏還是一眼認出。
“是宥行的衣服！”顏氏驚呼，聲淚俱下。
楚韶之臉色一變，拆開信封，信紙上書‘依命令行事，莫要搞小動作’，楚韶之當即吩咐下去，將無頭蒼蠅似的，在城外荒地亂竄的人傳了回來。
顏氏祈求道：“老爺，我們聽他們的話，好不好……”
楚韶之頷首，“不會了。”
他說著，心裏卻在想一件事，對方為何會如此警惕？
在城外荒地，以小乞兒提供的消息，不可能會查到任何消息，為何還是會如此警惕？
楚韶之想不明白。
他不再有動作，回絕了一切拜帖，包括蘇嬋的在內。
好在關差的暗中行事沒被察覺。
楚宥鳴等人得知楚宥行被綁架的消息，急忙趕回靖海。
楚靜嫻神情恍惚，倒是比顏氏鎮定些，能抽出心神安慰顏氏。
楚宥鳴他們回來，雖不能輕舉妄動，卻叫楚韶之不再那麽緊繃。
綁匪給的三天日期一晃而過，第三天淩晨，兩百艘大船從船廠緩緩駛出，前往綁匪要求的臨安碼頭，楚韶之親自押船。
楚宥揚和楚宥齊陪同，楚宥鳴攜楚靜嫻、楚靜姝在家中坐鎮。
臨安碼頭在百裏之外，天將明之際，船隊抵達臨安碼頭。
這是一個廢棄的小碼頭，零星飄蕩著幾艘小舟，不具備大船靠岸的條件。
楚韶之站在甲板上，遠遠眺望碼頭方向，一直不曾有動作。
似乎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對峙。
天邊泛起魚肚白，旭日隱隱升起，染紅了天邊的雲霞。
終於，岸邊傳來了一道聲音，“楚家主，船留下，人離開，貴公子我們自會安全送回。”
楚韶之自然不信，他讓楚宥齊站出來喊話，他說一句，楚宥齊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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