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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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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陸厭與他人兩情相悅,甚至以男子之身懷上了對方的骨肉……

陸厭懷上了對方的骨肉……

對方待陸厭極好……

而自己沒資格幹涉陸厭的私事,連對方姓甚名誰都沒資格問。

靳玄野萎靡不振,失魂落魄,良晌方才回過神來。

靈谷道人已然脫離了他的掌控,正立於陸厭身側,一派慈祥地註視著謝君川將陸厭活生生地掐死。

“師父,松手!”他幾近撕心裂肺,而謝君川毫無反應。

對了,陸厭適才曾要靈谷道人將師父的三魂七魄交出來。

是以,眼下的師父不過是靈谷道人的牽線木偶。

擒賊先擒王。

但陸厭面色漲紅,顯然快被掐死了。

目前師父身上並無傀儡絲,只需挑斷師父的手筋,應當便能奏效。

然而,他尚未出劍,師父身上已長出了密密麻麻的傀儡絲,他該死的師祖明顯看破了他的意圖。

有了傀儡絲,就算他砍下師父的雙臂,傀儡絲亦能馬上將其縫合,無濟於事。

況且靈谷道人既然在場,即便他砍斷所有的傀儡絲,傀儡絲亦能馬上長出來。

故而,他只得試著用笨法子——用雙手去掰師父的手。

陸厭不敢看靳玄野,又舍不得不看。

靳玄野稍稍消瘦了些,輪廓分明,少年氣漸漸褪去,顯露出了成熟男子的風貌。

有了家室的少年快要長成大人了。

他心下既感慨又酸澀。

不管靳玄野如何使勁,縱然將師父的十根手指全數掰斷了,都無法將陸厭救出,但至少給了陸厭喘息的功夫。

陸厭心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遂一指靈谷道人,示意靳玄野先對付靈谷道人。

靈谷道人雖然佯作無事,不過若真無事,為何不對靳玄野下手?

人須得血液方能存活,任憑靈谷道人道行再高,體內的血液絕不可能較尋常人多上數倍,已然失血過多,必定不堪一擊。

靈谷道人被陸厭一指,轉身便走。

彈指間,靳玄野擋住了他的去路。

靈谷道人見狀,只能命謝君川松開陸厭,轉而對付靳玄野。

謝君川教導靳玄野的時日遠不及陸厭多,所幸謝君川與陸厭的招式路數相仿,加之謝君川實乃區區空殼一副,略顯僵硬,靳玄野自是占了上風。

陸厭喘勻了氣後,如法炮制地掐住了靈谷道人的脖子,發問道:“師兄的三魂七魄何在?”

靈谷道人不答,陡然間,陸厭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傀儡絲纏住了。

傀儡絲迫使陸厭松手,陸厭不肯,手上被割開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靳玄野急切地道:“師叔!”

陸厭聞言,面無表情地瞥了靳玄野一眼:“管好你自己便是,不必管我。”

而後,他竟是收緊了雙手:“說是不說?”

十指指骨從無數道傷口中裸.露了出來,倘使換作尋常人十指早已被剁成肉泥了。

靳玄野正與謝君川纏鬥,陸厭不要他管,他豈能舍得?

他眼尾的餘光一直在往陸厭處瞟,見狀,急聲勸道:“師叔,別做傻事。”

陸厭充耳不聞,手指循著由靳玄野割開的破口,挑起靈谷道人後頸的一塊皮肉,一邊輕輕撫摸著森白的骨頭,一邊慢條斯理地道:“你既不願說,便由我來猜猜你會將其藏在何處。”

說話間,傀儡絲纏上了他的脖頸。

“啊,我知道了,想必藏在你體內。”他對於傀儡絲視而不見。

靈谷道人急欲操控傀儡絲將陸厭的頭顱割下,奈何一心兩用甚是困難,陸厭的頭顱尚且在項上好端端地長著,謝君川這廢物卻已敗下陣來。

靳玄野以“問道”將謝君川的左肩釘死在地上,繼而向著陸厭疾奔,方至陸厭左近,右手居然不聽使喚了,持著“昭明”直直地朝著陸厭的頸項砍去。

——是傀儡絲在作祟!

靳玄野拼命地想要收回手,但似乎……似乎來不及了。

即使不將陸厭的腦袋砍下,他恐怕亦要從陸厭脖頸上割下一大塊肉來。

他眼睜睜地盯著自己的手,恨不得將其砍下。

可惜,來不及了。

啊……

他不敢看,猛地闔上了雙目。

“我沒事,別怕。”

突然,他聽見了陸厭的聲音。

陸厭還活著?

陸厭還活著!沒被他所殺!

他掀開眼簾,只見不久前碎裂的金光覆又長好了,不止是“昭明”,連傀儡絲都擋住了。

先前羊水便破了,眼下流了更為厲害了。

恐怕再過不久,就要陣痛了。

一念及此,陣痛陡然降臨,繼而蔓遍陸厭的四肢百骸。

陸厭面色如常,一手依舊扣著靈谷道人的脖子,一手用力扯破了靈谷道人的上衣。

靳玄野不知陸厭意欲何為,只提醒道:“師叔,師父過來了。”

陸厭巡脧著靈谷道人的上身,接著扯下了靈谷道人的下裳。

靳玄野出劍擋住了謝君川一擊,由於分神註意陸厭,須臾,不慎被謝君川從左上臂削下了一大片肉。

陸厭瞥見靳玄野鮮血直流,抿了抿唇瓣,下一息,他的五指沒入靈谷道人左腿膝蓋上一寸,從其中取出一只較米粒大不了多少的匣子。

“阿厭,不許打開。”靈谷道人突地從懷中取出一只骨鈴,輕輕一搖,響聲頗為清脆。

陸厭本想打開匣子,放師兄的三魂七魄出來,聽得此言,竟然乖乖地停了手。

他凝視著骨鈴,含笑道:“卻原來是做這用處了。”

“松開為師的脖子。”

“替為師穿上衣衫。”

“把匣子呈上來。”

“跪下,向為師磕頭謝罪。”

靈谷道人的命令,陸厭一一照做了。

靳玄野驚愕地道:“師叔,你這是作甚?”

“你不是問我為何少了兩根肋骨麽?”陸厭淡淡地道。

陸厭的言下之意是……

靳玄野盯住了靈谷道人手中的骨鈴,這骨鈴是由陸厭的肋骨打磨而成的,因而能通過骨鈴操控陸厭。

靈谷道人撫摸著陸厭虔誠點地的後腦勺,之後,他擡腳去踹陸厭渾圓的肚子,卻是被金光阻止了。

陸厭一襲白衣,縱然沾了水漬亦不太顯眼,而此刻由於羊水委實太多之故,下裳全然被黏在了腿上,變得格外紮眼。

陸厭對於靈谷道人惡劣的打量恍若未覺。

而靳玄野愈想掙脫謝君川,便愈掙脫不得,更救不了陸厭。

靳玄野心疼欲裂,又聽得靈谷道人道:“阿厭,你快生了,可要為師為你接生?”

陸厭快生了,倘若他沒記錯,應是“十月懷胎”。

如今乃是十一月中旬,一月中旬之時,他幾乎日日纏著陸厭教他劍術,除了師父,不見陸厭同任何人過從甚密。

二月十五,他破了陸厭的童子之身,所以……所以……哪怕陸厭移情別戀,陸厭腹中的胎兒必然是他的骨血。

上一世……上一世的陸厭是否亦懷上了他的孩子?

他是否親手殺害了陸厭與孩子?

陸厭眼見靳玄野被師兄刺穿了腰腹,鮮血淋漓,提聲道:“勿要多想,專心對敵。”

有甚麽液體正“滴答滴答”地從陸厭的下.體流淌而下,濡濕了一大片塵土。

靈谷道人說陸厭快生了,這便是羊水?

靳玄野心如擂鼓,毫不設防地望住了陸厭:“師叔,請告訴我,你懷的究竟是不是我的骨肉?”

顯而易見,自己若答“不是”,靳玄野便要任人宰割。

於是,陸厭被迫頷首道:“是,是你的骨肉。”

靳玄野知曉自己卑鄙無恥,又不由喜形於色:“真是我的骨肉?”

說這話之時,謝君川的劍在靳玄野腰腹轉了一周,擠出了更多的血液。

陸厭心驚膽戰地道:“靳玄野,別死。”

靳玄野捏住了謝君川的劍尖,問陸厭:“師叔還有甚麽要同我說?”

這靳玄野太會用己身安危拿捏陸厭了,陸厭恨得牙癢癢,卻不得不就範:“從來沒有別人,我心悅於你,這一生只心悅於你。”

對著有婦之夫傾吐愛意教陸厭覺得自己恬不知恥,偏生別無他法。

靳玄野心滿意足地應承道:“好,我會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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