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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小說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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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小說的線索

“哦——你就是那位迪盧克提到的,新認識的朋友啊。”

空端著熱氣騰騰的咖啡,目光有些恍然地望向對面的青年。

對面的紅棕發男人也捧著他剛剛買來的咖啡,一臉【啊可以不用負罪請辭了】的表情慢吞吞點了點頭。

空也點了點頭,便和剛才一樣捧著咖啡靠在了海邊的欄桿上。

兩個天然以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腦回路搭上了線,明明沒有說話,但是二人間好像就已經交換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信息一般,兩人之間彌漫著一種微妙卻融洽的氛圍。

在剛剛青年在整個偵探社的同事鼎力相助下成功沒套到情報並暴露自己後,名為織田作之助的青年以一種令人驚嘆的坦誠平淡地把一切都告訴了他。

在青年坦白的同時,空也終於想起來了這個名字他覺得耳熟的原因——這就是前幾天迪盧克和他提起的那個男人啊!

空和迪盧克恢覆聯系是在三方會談前幾天他帶熒出去玩的時候。

而和迪盧克那邊滋滋斷續的電流音同時出現的,還有消失了很久的系統。

在三方會談開始的前一天,空也大致明白迪盧克那邊發生什麽事了。

一切還要追溯到迪盧克和凱亞一起跟蹤琴酒時說起。那時凱亞不知怎麽混入了酒廠,而由於最開始在可莉那場爆炸事件中,他們二人互相墊戲打了一架是對立的劇本,因此迪盧克在凱亞進入酒廠後也不好走同樣的道路。

他打算去找一個陽光下的、還有一定勢力的身份,然後機緣巧合被介紹到了橫濱。

而到橫濱後迪盧克很快就發現不對了,他所到達的【橫濱】似乎和之前與凱亞一起到達壽町的【橫濱】並不是同一個橫濱,現在看來,迪盧克就是那時穿越世界的。

系統一開始就和空說過有世界融合的可能。

而空一直以為的是五條悟他們世界和萩原研二他們這個普通人的世界融合,並沒有猜到還有第三個世界的可能。

因為熒的深淵能量被利用侵蝕了五條悟他們那個世界和這個世界的世界壁,這是在之前就知道的事,系統對空說的也是,熒深淵能量在世界壁上燙出的豁口有不斷擴大的可能,可能會導致五條悟他們的世界和空新到的這個普通世界融合。

但是這個世界和另一個新世界也融合——?

空不仔細去想,都能隱隱猜到這裏面絕對還有很多隱情。

只是熒不說,他便一直沒有問過。

系統之前似乎就是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世界壁除了五條悟那個世界的豁口、還出現了其他的異常,因此才去探知。

不過似乎因為系統檢測時到達了另一個世界,時間流速和這邊不同,直到快到三方會晤系統才回歸。

系統是和迪盧克一起回歸的。他們回歸時,這個世界也已經和【橫濱】那個世界開始融合了。

空一開始以為是系統和迪盧克做了什麽。

不過系統倒很直接地否定了這個說法,系統不具有破壞世界壁的能力,祂只能在世界壁已經被破壞後在其中建立起世界間的通道,接回迪盧克。

唯一能夠破壞世界壁的,目前看來有能力做到的只有深淵能量。

系統點到為止,空當然也明白系統想要提到的那個人,只是都默契地保持了沈默。

系統先是幫忙在空和迪盧克之間重新搭建了聯系通路,然後再著手在兩個世界的空洞之間建立傳送通道。

在聯系上空後,迪盧克也告訴了空在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由於空所在的世界和迪盧克所在的橫濱世界是兩個世界,因此時間流速還是有參差,這也導致了在空這邊看起來迪盧克好像還沒有離開幾天,但是實際上迪盧克已經在橫濱呆了很久,以至於他不僅獲得了一個新的身份立足,還又加入了一個新的組織。

迪盧克和空提到了他一開始得到那個新的、奇怪的身份證明的事情。

迪盧克也說出了他的猜測,他懷疑他去往這個新世界以及獲得後面身份證明、成功地進入異能特務科,都極有可能是背後有一個推手在推動他往既定的劇情前進。

迪盧克拿到的身份是一個英國與萊艮芬德同名的貴族繼承人的身份。而除去明面上的貴族身份,他還有個讓人留意的身份——鐘塔侍從。

他是鐘塔侍從得知橫濱出現了一位甚至遠在超越者之上的毀滅級異能者,被派來外駐異能特務科輔助談判以及護衛事務的特務。

迪盧克不知道什麽是鐘塔侍從,也不了解他所來的目的——那個【遠在超越者之上的毀滅級異能者】是誰。

他只知道這個身份恰到好處,解釋了他異國外表的原因,同時又是個明面上邏輯說得通的身份,而且能接近橫濱最中心的權力組織以及最近的陰謀中心。

不過迪盧克還是不知道給他送來身份的人是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麽目的,也無從得知那人是怎麽知道【萊艮芬德】的名姓的。

謎團太多,以至於追究這件事的源頭被迪盧克放低了優先級。

他先按照身份資料入職了異能特務科,盡力收集情報站穩腳跟,然後——

迪盧克和空提到了,他剛來橫濱時遇到的那個奇怪又倒黴的男人——織田作之助。

這位似乎在橫濱灰色地帶做著快遞員活的青年,雖然有著天才殺手的才能,卻天天為著快遞員的績效眉目間愁雲滿布的。

迪盧克試圖幫過這位被他無意坑了一把的青年,結果紅發青年還是會在快遞即將超時時被超市門口耳背的老奶奶攔下問路。眼裏分明寫著【完蛋又要被差評了】,然後又以一種令人驚嘆的耐心聽老奶奶談了兩個小時自己孫子的課業成績。

迪盧克:......

在終於被老奶奶放開後,織田作很容易就看到了躲在墻角後的迪盧克,他不會在意為什麽迪盧克會躲在墻角,只是會用一種平靜的語氣道,“下午好,我估計要被辭退了。”

迪盧克:......

所以你有那樣的才能為什麽要做快遞員啊!

而且工作期間要學會拒絕啊今天你已經被三個大媽拉住五個大叔攔下拉家常了啊!!

如果迪盧克是一個會吐槽的人,大概就會吼出以上吐槽的話了。

然而迪盧克不是,迪盧克甚至是一個話比織田作還要少一些的男人。

因此他只能壓抑住自己那種說不明白的憋屈迷惑的心情,開口道,“需要我給你介紹個工作嗎?”

紅發青年便一下擡起頭,面無表情的樣子,那雙銹藍色的眼卻偏偏像貓一樣睜大了些。

————

迪盧克異能特務科的身份與工作,說下來也有織田作的功勞,再加上迪盧克無意間打劫過織田作的錢包——

一生正直唯有這個汙點的暗夜騎士迪盧克:......

迪盧克主動向織田作提出了介紹工作。

在那次身份資料交接後,兩個人還見過幾次。好像有奇怪的緣分推動著二人一樣,兩個人總能在偌大的橫濱遇見,有時是紅發男人在撈著樹上的小貓,迪盧克就二話不說重劍往地上一杵,就躍上劍柄把貓救了下來。

兩個紅發男人面面相覷。

迪盧克:“這是異能。”

織田作看向突然出現的重劍:“嗯,我相信它不是從游戲背包一樣的異空間裏拿出來的。”

真的是從游戲背包裏拿出專武的迪盧克:“嗯......!”

總之這樣好幾次偶遇下來,兩個人也熟悉了起來,明明都不是話多的人,相處卻莫名還算默契,再加上都是紅發,甚至有被人猜測過是不是親戚之類的——

迪盧克:“我已經有個不省心的弟弟了。”

織田作:“排除人種基因差異這個猜測也挺沒有道理的。”

後面織田作似乎有找到一個不錯的酒吧,迪盧克眉毛一挑,第二天織田作便在吧臺看到了吧臺後正在調酒的酒保打扮的迪盧克。

“忘說了,萊艮芬德家的家族產業便是酒業,所以——”

織田作松了口氣,手指剛剛移到酒單上最貴的酒名上,就聽到迪盧克的聲音。

“我在這兒兼職做酒保。”

織田作:......

織田作默默把手指放回了常見的威士忌上。

兩人討論換工作的事也是在這個安靜如獾巢的酒吧裏進行的。

而真正困擾織田作的,比起說是不合適的快遞業務以及績效標準,更多的是——

“唔,有些不認識的人經常來打擾,雖然浪費不了多少時間,但是有些麻煩啊。”

也是過了很久之後,迪盧克通過政府的內部情報系統差不多查完前天才殺手的過往之後,青年才慢吞吞說出自己真正想換個工作的原因。

很久之前,橫濱之前出現過一個高級殺手組織,凡是這個組織出手,從無敗績,幾乎像一個都市傳說一樣的組織,只是到現在,這個殺手組織似乎已經解散了,這些都是因為——

“我想在之後去做些別的。”銹紅發的青年低著頭,眉目平靜,有些隱晦地說著。

都是因為迪盧克面前的這個青年退出了。

所謂傳說級別的殺手組織,背後只有這個名為織田作之助的一個殺手而已。*

這是由一個隱晦的天才殺手創立的傳奇。

在織田作不打算做殺手後,所謂的組織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然而這個【殺手組織】的餘波還沒有結束,不少黑警、□□聽說這個殺手組織覆滅了,都為了組織裏莫須有的遺產而到處追蹤,尤其是不知道他們從哪兒得知,這個殺手組織手上有一副價值連城的畫作。

這副畫說是價值5億美金——

“但是現在只有五萬不到的市價啦。”

私藏了那副畫作的紅棕發男人完全沒有被追殺的焦慮,也沒有手握重寶的驕傲,只是懶洋洋的,像貓一樣半趴在吧臺前搖晃著酒杯裏的冰球,像是有些困擾地開口。

他們盯上了唯一和這個組織查得出關系的織田作,然後一批又一批,不斷不斷地侵擾著織田作。

這讓想要過上平靜的、正常生活的織田作也很難找到正常的工作,以及,雖然這些人他可以輕松應對,但是這些人也會影響他的正常生活,打亂他的社交。

比如有次迪盧克去找織田作時就被這些人伏擊過,最後兩個頭發一長一短的紅發青年同樣苦惱地蹲在暈厥過去了滿地“屍體”面前。

眾所周知,殺人容易拋“屍”難——

那天織田作和迪盧克一共叫了十次“搬家公司”。

然而迪盧克也隱晦地問過織田作那個畫作的問題,問他能不能把畫作賣出去,或者把這個燙手山芋幹脆就送出去。

青年卻坦蕩地搖了搖頭。“不,那副畫作不是我的,我也只是替人保存而已。”

“說起來,我決定不再當殺手也是和這幅畫有關系。”

迪盧克還想探知更多信息,但是註意到青年平靜的神色,他知道大概這個話題只能在這裏止住了。

織田作不願意放棄手中的畫作,然而又因此被各方勢力打擾,所以——

所以——

“所以你要去的下家公司,不能是個小公司,需要有一定勢力幫你掃尾,或者讓那些勢力不敢再打擾你。”

迪盧克總結道,他再次端起面前的空酒杯,第十次拿起來擦了擦。

在織田作沈默的目光中,他認真嚴肅地開口。

“那現在可以選擇的選項其實就只有幾個——”

“異能特務科——”

棕紅發青年目光迅速從迪盧克手中的玻璃杯上擡起,平靜道,“不行,裏面不少人都死在我手上。”

“好吧。”迪盧克也覺得織田作進政府機關不太可能,點了點頭,“港口黑手黨——”

然而不知為何,聽到這個選項織田作頓了下,然後明顯蹙了下眉頭。

迪盧克了然。“你不想殺人。Mafia的確不是個好選擇——”

語落,玻璃杯在迪盧克手中一轉,他小指抵著杯底正要把擦好的玻璃杯放下——

“不是。”

織田作卻否認了,平靜開口。

“是之前遇到了個、”

織田作的聲音奇異地頓住,迪盧克懷疑他是在找概括那個人的詞語。

真奇特啊,織田作這樣的直覺系男子都會遇到難以描述的人嗎?

在短暫的靜默後,迪盧克小指抵著杯底將酒杯輕輕放下,與此同時,織田作的聲音也輕輕送出。

“讓我討厭港口黑手黨的人。”

似乎就只能這樣概括了。

織田作的腦海裏晃過了那個滿頭滿臉被血汙繃帶裹緊的青年,因為實在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腦海裏對於那人殘留的記憶竟然只有在階梯上撿到他的第一面。

織田作想起那天清晨,家門口樓梯上倒著的青年的模樣。

神秘、危險、似乎是港口黑手黨了不得的人物。還有——一副像是認識他的樣子,雖然沒能得到證實這一點的情報,但是有這樣的直覺。

不過織田作沒有過多回憶,他拿過了迪盧克重新調好放在一邊的威士忌,琥珀色酒液中的球形冰塊晃動著在杯壁上敲了敲,迪盧克沒有阻止織田作。

青年端起酒杯抿了口,然後望向迪盧克,目光平靜。

“你剛剛還想說一個組織對吧?”

“是的,武裝——”迪盧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青年平靜地接上。

“武裝偵探社,真巧啊,前幾天還有人在向我推薦它。”

不知道為什麽,迪盧克對上擡頭望來的青年平靜的銹藍色的眼。

這雙眼明明平靜不含神情,只有酒吧昏黃的頂燈落在他眼裏泛起高光,但是迪盧克有那麽一瞬,覺得在織田作眼裏閃動游走的高光好像是反光一掠而過的蛛絲。

他突然問了個不相關的內容。

“你不想做殺手。”

“你之後是打算去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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