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領導的風範
關燈
小
中
大
第83章 領導的風範
系統曾經在回到空身上後和空講過，這個以橫濱為中心的新世界很不一樣。
【這是一個脆弱畸形的世界。】
在空反問時，系統卻罕見地沈默了很久，無數數據流在系統中紊亂流過，最終系統只能艱難道，【這個世界的情況很覆雜，我也未能完全探知，它被更改太多了。】
系統像是嘆了口氣。
【不會輕易存在那樣幸運的、能夠按照某人所想命途前行的世界，所以，就算是這個世界上最為聰慧的大腦，最智慧的生命體，也試錯了無數次，更改了無數次，才試驗出幾億分之一的幸運。】
空聽得有些迷糊。只是聽到系統蓋棺定論道，
【因此這個世界、和企圖修改這個世界的人，都是同等的脆弱。】
系統說得太隱晦了，空只抓住了一個關鍵。
“有人企圖修改世界？他是誰？”
系統好像又開始糾結了，【用語言描述可能有些困難。】
系統本身是不具有語言系統的，祂只是信息流的傳遞，傳輸到空的腦海中後會被空的語言系統自動包裝，所以系統一般會把祂的信息流修改為可以被一般人類語言系統接受的格式，只是這次的信息似乎有些難以修改格式。
祂只能斟酌著道。【他是同一個人，但是他又不止一個人。】
空迷茫地理解了會，過了會突然靈光一閃。
“多周目？”
這個詞一出口，金發少年思路也一下順暢了許多，“你是說，這個世界有過輪回？還是說，時間逆轉？”
系統的聲音停頓了會兒，似乎是在斟酌表達方式，最終慢慢道，【這個世界有一本書，或者說，這個世界就是一本書。】
【解釋起來有些覆雜。】
系統像是人性化地嘆了口氣，然後道，【但是不必擔心，等到執筆的那個人寫完了這本書的結局，一切也會明朗。】
聽到系統的話，空大概也明白了這個正在更改世界的幕後推手是被系統判定為無害的。
“可以相信那個人嗎？”
空再次確認性地反問。
而系統則像是輕快地笑了笑，祂說，
【如果說有誰最期望這個世界和平安寧，那應該只有他了。】
所以那個人......
“所以那個人——”
棕紅發青年的聲音被海風傳來。平靜的。
“所以剛剛和空你說話的那個人是誰啊？”
織田作和空交換完所有信息後，突然開口，將話題繞回到了最初和空相遇時的場景。
“他的氣息很淡，我差點沒有察覺到，離開時也是轉瞬即逝，我沒有捕捉到腳步聲，剛剛偵探社裏的同事們反饋也是沒有捕捉到除了我們二人以外的生命跡象。是空間系的異能者嗎還是——”
織田作難得話有些多地，絮絮叨叨把自己的心理活動說出來了。然而讓他如此在意的原因既不是那個一開始和空交流的男人的神秘莫測，也不是因為偵探社的大家在讓他多問問那個突然出現又消失的男人。
而是在他剛剛走過來時，看見了背對著他的金發少年，他認出了這是最近風雲中心的、名為空的金發少年。然而金發少年身前的那個青年，是有些面熟的一張臉。
是可以說很清俊秀逸的一張臉，看起來會像是那種走進咖啡廳後被吧臺的服務員偷偷打折的美青年。織田作確定自己在日常生活中不會和這樣看起來人氣應該很高的青年有什麽相遇的場合。
那一絲絲面熟或許也只是某次在電視上見過某位藝人和他有些五官相仿。織田作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和這個人見過面的記憶。
所以他也不太能理解這張臉的主人，在看見他時瞳孔一瞬僵硬緊縮的原因，那轉瞬即逝的覆雜神情，那嘴角肌肉微微牽動的動作。總讓織田作懷疑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對他笑著打招呼了。
就好像——
他們認識一樣。
在這個念頭冒出腦海後，織田作好像也莫名感受到了一種熟悉，迷蒙的直覺引導著他的話不受控制的吐出。
“我好像見過他。”
——————
【所以說，剛剛談了些啥。】
談判桌上，夏油傑正有些懶洋洋地撐著頭，鳳眼微瞇，就聽到了腦內聊天室裏摯友的發問，而他一側，剛剛在腦內聊天室裏說話的五條悟正微微低頭，劉海發絲在他眉眼投下晦澀神秘的陰影，少年清俊的下顎也陷入一片神秘莫測的陰影裏，然後——
然後五條悟接過了夏油傑在桌下遞過來的薯片袋子。
【空給的隨身背包就這樣給你濫用嗎！傑！你太讓人寒心了！】
夏油傑剛剛想開口，又聽到了少年的聲音。
【我明明說過我想要青檸味的！！】
夏油傑：......
夏油傑閉上了嘴。
五條悟吃完後便在桌下遞給了家入硝子，然而棕發少女嫌棄地看了眼他沾著薯片渣滓的嘴角，沒接過去，於是五條悟又遞給了夏油傑，而剛剛才被刺過一嘴的夏油傑只是彎眼溫和笑著完全不接，五條悟又擡頭看向了艾爾海森——
不等銀發青年若有所覺地擡起一瞥五條悟就迅速收回了目光。
【不知道。】
夏油傑在腦內聊天室裏回答著五條悟剛剛到問題，他沈吟著道，【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種他們好像什麽都談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說的感覺。】
五條悟：......
【傑！一針見血！你說出了精髓！我也這樣想的！】
夏油傑：......
剛剛到談判聽起來火藥味十足地吵了許久，異能特務科不斷向熒這邊提出要求，然後就會被熒身側的藍發騎士笑瞇瞇的一一回刺，一開始高專三人組還聽得心驚膽戰，到後面等那個名為迪盧克的紅發青年把世界異能者的歷史背了一遍——簡直像是在給他們科普異能者的歷史情報的一樣詳細——來闡述熒的危險性，而那個名為凱亞的藍發騎士又把人類政府的時弊全部諷刺了一遍——詳細得像在用黑色組織裏的情報給誰講霓虹目前的勢力布局一樣——然後得出總結讓政府來監管熒是不合理的。
五條悟：【哈，這些險惡的成年人談判就是有意思，每次都講得好像什麽都講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講一樣，咦~惡心。】
白發少年面上不動如風，在聊天室默默發了個翻白眼嘴邊扇風的嫌棄表情包。
家入硝子：【......不要突然發表情包好嗎？請體諒一下還沒有吃午飯的可憐jk少女突然看到這個惡心顏藝開始翻湧的胃呢。】
【明明剛剛給你薯片你又——餵、硝子！你居然說我惡心！！！】
在兩個同級於聊天室裏掐架搞得人腦袋裏都飆著某人的高音時，夏油傑：【為什麽感覺像是他們二人在給誰餵情報一樣呢......】
正在聊天室裏鬥圖的五條悟&家入硝子：【......】
【......哈、哈哈，總不可能是給我們餵情報吧？我們過來不就是當個掛件聽著的——】
他們過來當個掛件又不參與談判，不就是來當個混子混完全程的嗎——不過艾爾海森會特意把他們押過來當混子的嗎、
五條悟故作輕松的聲音戛然而止，【......怎麽越說越感覺好像就是在給我們餵情報呢、】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也沈默了會，在一陣窒息的沈默後，過了會才有人開口。
【有誰記了他們剛剛說了些什麽嗎？】
【我！】五條悟在腦內聊天室發了個舉手的表情包，在家入硝子回了個被惡心到的表情包後，少年繼續開朗開口，【我記得凱亞說內務省有個官員——我忘記名字了——和黑色組織——沒記住是哪個組織——勾結然後被公安找上門時還在小三的床上呢哈哈哈當時他出來連褲衩子——還是紅底綠花的——都是向公安借的。】
夏油傑：......
家入硝子：......
【該詳細記住的你是一點也不記啊！！】
夏油傑嘆了口氣，過了會用平靜又帶著不明顯希望的目光轉向了家入硝子。
棕發少女平靜地擡眼，和夏油傑默契對視，給了他一個可靠的目光，在夏油傑安心地收回嘆息時開口道，
【我記得那個小三還是男的他們搞同性戀。】
夏油傑：......
【哈哈哈哈硝子你還說我你明明——】
五條悟的聲音在對上夏油傑的目光後戛然而止。
一個棕色和一個白色的腦袋同時垂下，雙手交疊。【對不起】
五條悟反應更快一點，低落道。【艾爾海森之後不會拿這個抽問吧。】
夏油傑溫和安慰道，【小傻瓜，他不會在你身上浪費時間的。】
五條悟：......
家入硝子跟著反應了過來。【我們可以偷偷錄音嗎？】
夏油傑目光溫和地看過去，【小笨蛋，你猜為什麽這裏需要記錄員？你不會不知道這裏凡是錄音視頻記錄相關的異能術式都是被監控禁止的吧？】
家入硝子：......
而另一邊，兩方的談判已經步入了白熱化，凱亞幾乎已經抖完了政府部門的情報和桃色新聞笑話，而迪盧克也幾乎快把超越者參與的世界大戰講了三遍，二人終於開始說無可說了。
紅發青年像是說得口舌幹燥，端起面前配備的飲料喝了口，一邊潤唇一邊低頭冷笑，“果然，總是不回家的人腦海裏的確缺乏家國觀念。”
藍發青年聞言瞳孔猛地一縮，看著迪盧克手中的飲料又笑了起來，“怎麽迪盧克老爺口味變得這麽淡了？我怎麽記得有的人說怎麽也不肯回到騎士團——為政府辦事的，如今又這麽乖順了？”
迪盧克端著飲料的手一僵，過了會又冷笑道，“至少我能明白回家的道理，總不至於畏懼面對什麽，你說對吧？騎兵隊長——”
迪盧克咬重了【畏懼】一詞。
凱亞背脊明顯一僵，不過很快他又松下肩背，撐著頭輕佻笑了起來，“那你們政府部門——你們這樣的大老爺也喜歡強人所難嗎？”
凱亞咬重了【強人所難】一詞。
五條悟一邊覺得這個【強人所難】好像指的是政府強制監管熒的要求，又好像不止如此，正在聽聽得迷迷糊糊的時候。
“你覺得這是強人所難？”
迪盧克迅速反問。
凱亞張了下嘴，對上迪盧克的目光又只是吸進了口冷氣。
開始認真聽講了的高專三人組默默冒頭。
【我怎麽又有點聽不懂了。】
這是誠實的五條悟同學。
【果然剛剛你就沒聽懂吧，聰明的六眼。】
家入硝子忍著拿出煙的欲望，便順嘴刺了下自己的笨蛋同級。
【這是種什麽暗喻嗎？】
這是唯一認真聽講的夏油傑同學。
眼看著談判逐漸要像家庭爭端的方向引了，一直在一旁像是游神一樣的熒像突然看到了什麽，她那凝視著不知名遠方的瞳孔微凝，而後回神，耳邊一來一回的談判像是才接入了她的耳蝸。熒忍不住嘆了口氣，敲了敲桌面，所有人就此停聲，而在所有人目光投來時，少女笑著起身。
“不必再糾結我的處置方式了。”
在少女起身的同時，甲板上的所有安保，所有明處的異能者以及遠處用特殊設備檢測著此處的各方勢力同時警惕，無數或明或暗的槍口對準了突兀起身的少女，暗處的異能都蠢蠢欲動。許多警惕緊縮的瞳孔都緊緊鎖著輕松站起的少女身影。
然而金發少女像是完全沒察覺到現場的波詭雲譎一般，就連五條悟他們都因為驟變的氣息微微屏息，無數不知什麽層級什麽組織異能可怖的人都盯著此處，六眼能夠察覺此處逐漸聚集地可怖能量，然而和咒力不同的能量體系卻讓他分辨不出四周盯著這兒的異能者擁有什麽術式——或者說異能。不過深處漩渦中心的金發少女還是很輕松的模樣，起身後還自然地抻了抻肩背，就像常見的鄰家女孩一樣，然後慢慢往外走著。
凱亞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話，他擡眼便對上了同樣從書頁中擡起眼的艾爾海森的目光。
海風吹起少女披散的金發，熒輕快地展開雙臂，像是只是感受海風一樣。
然而這樣自然的舉動卻是給那些暗處一直註視這兒的人不小壓力，少女這樣看不出緣由的突兀舉動像是給了他們本就積攢許多的壓力身上加上最後一根稻草。
弦一下繃緊斷絕。
不知是哪個狙擊手出了手汗的手一顫，被異能裹卷著的子彈就疾速掠空向金發少女沖去。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種田長官的瞳孔也驟然緊縮。然而現在喊停也來不及了。
眼見子彈即將貫穿少女頭顱，熒像是恰好舉起來手來，如同掐住一縷海風一樣輕柔，那纖白的手指便掐住了子彈。
少女搖了搖頭，像是說這顆子彈，又像是在說別的什麽。“不是現在。”
少女聲音平靜。
“三日後，在愚人眾舉辦的拍賣會上我拿回我的東西後，我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高專三人組同時一楞。
怎麽.....扯上了愚人眾？
不過這個拍賣會是不是之前就提到過了的。
“所以你們不必擔心。”
少女掐著的子彈落下，在空中這枚特制的子彈便被絞碎為了齏粉，變為了海風中的一縷掠過少女鬢發。
艾爾海森和凱亞對視一眼。
彼此都意識到了，他們等待的某個節點已經到來了。
不肯吐露計劃的少女終於走出來下一步棋。
不知名的小說家也再次落下一筆。
不知首尾的故事也再次向終局更近了一步。
不過也有不那麽在意小說劇情的人。少女撂下這句話後就輕快地笑了笑。“關於拍賣會的事宜，你們和我愚人眾的屬下聊就好了。”
高專三人組聞言怔怔回頭。
就看見少女對他們俏皮地眨了下眼。然後目光又掠向異能特務科那邊。
“我該去找我哥哥了，我已經讓他等很久了。”
少女微微頷首像是告別，所有人都察覺到了她的離意，異能特務科的安保人員、暗處的異能者、其他的職員——無數人驟然縱身向少女而去——這樣危險的存在私自離開的危險不言而喻。
然而少女只是笑了笑，嘆了口氣。“不必擔心，我會和哥哥去安全的地方玩的。”
所有人的身影都定在半空中，直到少女一個響指，身影瞬間泯滅為光點時，所有人都身體才又被慢慢托舉到地上，面面相覷。
不過既然攔不住少女，也只能勉強自我安慰著她應該會說到做到，不會做什麽危險的事。
比起說考慮已經不能阻攔的事，現在倒有另一個議題更為重要。
長桌另一頭的種田長官嘆了口氣，又拿出了新的文件夾。而艾爾海森也慢慢把手中的書放回了衣服內袋中，雙手在桌面上攏著慢慢直起身，凱亞和迪盧克在方才的怔愕後也慢慢把目光望向了高專三人組——愚人眾的代表那兒。
混了大半場甚至偷偷吃完一包薯片突然被所有人註視著的高專三人：......
夏油傑：【什麽拍賣會。】
家入硝子：【什麽拍賣會。】
五條悟：【什麽拍——我問問艾爾海——】
艾爾海森：【你忘了我來得晚，我的情報量是你們的子集。】
聽到腦海裏銀發青年最後響起的聲音，五條悟壓住【你小子居然窺屏】的吐槽，在腦海裏焦急地搜刮著相關的情報。
感受到慢慢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五條悟：......
這令人窒息的沈默彌漫了很久後，終於有人疑惑地慢慢開口，“這位......愚人眾代理人，請問剛剛提到的拍賣會是——”
明明就是熒用空的權限開了愚人眾群發後臺發的拍賣會信息，實際上擺爛混到現在都沒去問是什麽拍賣會的五條悟：......
白發少年深吸一口氣，在眾人期待緊張的目光中，最終慢慢開口。
“那麽針對大家目前比較關心的這個拍賣會啊，它啊，我們先談一談它是什麽，也不是說不談，就是說，沒有說啊，說一定怎樣，大家都是明白人，我明白你明白的意思，我也是明白人，明白人就應該明白我明白你，只要大家都明白明白人應該明白我明白你明白的。”
夏油傑：......
家入硝子：.......
【真可怕啊。】
家入硝子道。
【有人終於變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啊。】
夏油傑悲嘆道。
聽五條悟叨叨這一會兒就感覺到好像回到了被總監部那些老頭喊去開會然後叨叨一整天沒聽懂他們要說什麽的時候。
夏油傑感覺自己腦袋已經痛起來了，驚嘆道，【悟竟然能把這種惡心的話術學得這麽惟妙惟肖，不愧是最強啊，我都想吐在他的身上了。】
艾爾海森：......
艾爾海森記得自己雖然是想讓少年學著當一個領導的，但是———
【這應該不是我教的吧。】
【畢竟我說話應該沒有這樣討人厭。】
夏油傑&家入硝子&正在廢話文學突然被噎了一下的五條悟：......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系統曾經在回到空身上後和空講過，這個以橫濱為中心的新世界很不一樣。
【這是一個脆弱畸形的世界。】
在空反問時，系統卻罕見地沈默了很久，無數數據流在系統中紊亂流過，最終系統只能艱難道，【這個世界的情況很覆雜，我也未能完全探知，它被更改太多了。】
系統像是嘆了口氣。
【不會輕易存在那樣幸運的、能夠按照某人所想命途前行的世界，所以，就算是這個世界上最為聰慧的大腦，最智慧的生命體，也試錯了無數次，更改了無數次，才試驗出幾億分之一的幸運。】
空聽得有些迷糊。只是聽到系統蓋棺定論道，
【因此這個世界、和企圖修改這個世界的人，都是同等的脆弱。】
系統說得太隱晦了，空只抓住了一個關鍵。
“有人企圖修改世界？他是誰？”
系統好像又開始糾結了，【用語言描述可能有些困難。】
系統本身是不具有語言系統的，祂只是信息流的傳遞，傳輸到空的腦海中後會被空的語言系統自動包裝，所以系統一般會把祂的信息流修改為可以被一般人類語言系統接受的格式，只是這次的信息似乎有些難以修改格式。
祂只能斟酌著道。【他是同一個人，但是他又不止一個人。】
空迷茫地理解了會，過了會突然靈光一閃。
“多周目？”
這個詞一出口，金發少年思路也一下順暢了許多，“你是說，這個世界有過輪回？還是說，時間逆轉？”
系統的聲音停頓了會兒，似乎是在斟酌表達方式，最終慢慢道，【這個世界有一本書，或者說，這個世界就是一本書。】
【解釋起來有些覆雜。】
系統像是人性化地嘆了口氣，然後道，【但是不必擔心，等到執筆的那個人寫完了這本書的結局，一切也會明朗。】
聽到系統的話，空大概也明白了這個正在更改世界的幕後推手是被系統判定為無害的。
“可以相信那個人嗎？”
空再次確認性地反問。
而系統則像是輕快地笑了笑，祂說，
【如果說有誰最期望這個世界和平安寧，那應該只有他了。】
所以那個人......
“所以那個人——”
棕紅發青年的聲音被海風傳來。平靜的。
“所以剛剛和空你說話的那個人是誰啊？”
織田作和空交換完所有信息後，突然開口，將話題繞回到了最初和空相遇時的場景。
“他的氣息很淡，我差點沒有察覺到，離開時也是轉瞬即逝，我沒有捕捉到腳步聲，剛剛偵探社裏的同事們反饋也是沒有捕捉到除了我們二人以外的生命跡象。是空間系的異能者嗎還是——”
織田作難得話有些多地，絮絮叨叨把自己的心理活動說出來了。然而讓他如此在意的原因既不是那個一開始和空交流的男人的神秘莫測，也不是因為偵探社的大家在讓他多問問那個突然出現又消失的男人。
而是在他剛剛走過來時，看見了背對著他的金發少年，他認出了這是最近風雲中心的、名為空的金發少年。然而金發少年身前的那個青年，是有些面熟的一張臉。
是可以說很清俊秀逸的一張臉，看起來會像是那種走進咖啡廳後被吧臺的服務員偷偷打折的美青年。織田作確定自己在日常生活中不會和這樣看起來人氣應該很高的青年有什麽相遇的場合。
那一絲絲面熟或許也只是某次在電視上見過某位藝人和他有些五官相仿。織田作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和這個人見過面的記憶。
所以他也不太能理解這張臉的主人，在看見他時瞳孔一瞬僵硬緊縮的原因，那轉瞬即逝的覆雜神情，那嘴角肌肉微微牽動的動作。總讓織田作懷疑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對他笑著打招呼了。
就好像——
他們認識一樣。
在這個念頭冒出腦海後，織田作好像也莫名感受到了一種熟悉，迷蒙的直覺引導著他的話不受控制的吐出。
“我好像見過他。”
——————
【所以說，剛剛談了些啥。】
談判桌上，夏油傑正有些懶洋洋地撐著頭，鳳眼微瞇，就聽到了腦內聊天室裏摯友的發問，而他一側，剛剛在腦內聊天室裏說話的五條悟正微微低頭，劉海發絲在他眉眼投下晦澀神秘的陰影，少年清俊的下顎也陷入一片神秘莫測的陰影裏，然後——
然後五條悟接過了夏油傑在桌下遞過來的薯片袋子。
【空給的隨身背包就這樣給你濫用嗎！傑！你太讓人寒心了！】
夏油傑剛剛想開口，又聽到了少年的聲音。
【我明明說過我想要青檸味的！！】
夏油傑：......
夏油傑閉上了嘴。
五條悟吃完後便在桌下遞給了家入硝子，然而棕發少女嫌棄地看了眼他沾著薯片渣滓的嘴角，沒接過去，於是五條悟又遞給了夏油傑，而剛剛才被刺過一嘴的夏油傑只是彎眼溫和笑著完全不接，五條悟又擡頭看向了艾爾海森——
不等銀發青年若有所覺地擡起一瞥五條悟就迅速收回了目光。
【不知道。】
夏油傑在腦內聊天室裏回答著五條悟剛剛到問題，他沈吟著道，【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種他們好像什麽都談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說的感覺。】
五條悟：......
【傑！一針見血！你說出了精髓！我也這樣想的！】
夏油傑：......
剛剛到談判聽起來火藥味十足地吵了許久，異能特務科不斷向熒這邊提出要求，然後就會被熒身側的藍發騎士笑瞇瞇的一一回刺，一開始高專三人組還聽得心驚膽戰，到後面等那個名為迪盧克的紅發青年把世界異能者的歷史背了一遍——簡直像是在給他們科普異能者的歷史情報的一樣詳細——來闡述熒的危險性，而那個名為凱亞的藍發騎士又把人類政府的時弊全部諷刺了一遍——詳細得像在用黑色組織裏的情報給誰講霓虹目前的勢力布局一樣——然後得出總結讓政府來監管熒是不合理的。
五條悟：【哈，這些險惡的成年人談判就是有意思，每次都講得好像什麽都講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講一樣，咦~惡心。】
白發少年面上不動如風，在聊天室默默發了個翻白眼嘴邊扇風的嫌棄表情包。
家入硝子：【......不要突然發表情包好嗎？請體諒一下還沒有吃午飯的可憐jk少女突然看到這個惡心顏藝開始翻湧的胃呢。】
【明明剛剛給你薯片你又——餵、硝子！你居然說我惡心！！！】
在兩個同級於聊天室裏掐架搞得人腦袋裏都飆著某人的高音時，夏油傑：【為什麽感覺像是他們二人在給誰餵情報一樣呢......】
正在聊天室裏鬥圖的五條悟&家入硝子：【......】
【......哈、哈哈，總不可能是給我們餵情報吧？我們過來不就是當個掛件聽著的——】
他們過來當個掛件又不參與談判，不就是來當個混子混完全程的嗎——不過艾爾海森會特意把他們押過來當混子的嗎、
五條悟故作輕松的聲音戛然而止，【......怎麽越說越感覺好像就是在給我們餵情報呢、】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也沈默了會，在一陣窒息的沈默後，過了會才有人開口。
【有誰記了他們剛剛說了些什麽嗎？】
【我！】五條悟在腦內聊天室發了個舉手的表情包，在家入硝子回了個被惡心到的表情包後，少年繼續開朗開口，【我記得凱亞說內務省有個官員——我忘記名字了——和黑色組織——沒記住是哪個組織——勾結然後被公安找上門時還在小三的床上呢哈哈哈當時他出來連褲衩子——還是紅底綠花的——都是向公安借的。】
夏油傑：......
家入硝子：......
【該詳細記住的你是一點也不記啊！！】
夏油傑嘆了口氣，過了會用平靜又帶著不明顯希望的目光轉向了家入硝子。
棕發少女平靜地擡眼，和夏油傑默契對視，給了他一個可靠的目光，在夏油傑安心地收回嘆息時開口道，
【我記得那個小三還是男的他們搞同性戀。】
夏油傑：......
【哈哈哈哈硝子你還說我你明明——】
五條悟的聲音在對上夏油傑的目光後戛然而止。
一個棕色和一個白色的腦袋同時垂下，雙手交疊。【對不起】
五條悟反應更快一點，低落道。【艾爾海森之後不會拿這個抽問吧。】
夏油傑溫和安慰道，【小傻瓜，他不會在你身上浪費時間的。】
五條悟：......
家入硝子跟著反應了過來。【我們可以偷偷錄音嗎？】
夏油傑目光溫和地看過去，【小笨蛋，你猜為什麽這裏需要記錄員？你不會不知道這裏凡是錄音視頻記錄相關的異能術式都是被監控禁止的吧？】
家入硝子：......
而另一邊，兩方的談判已經步入了白熱化，凱亞幾乎已經抖完了政府部門的情報和桃色新聞笑話，而迪盧克也幾乎快把超越者參與的世界大戰講了三遍，二人終於開始說無可說了。
紅發青年像是說得口舌幹燥，端起面前配備的飲料喝了口，一邊潤唇一邊低頭冷笑，“果然，總是不回家的人腦海裏的確缺乏家國觀念。”
藍發青年聞言瞳孔猛地一縮，看著迪盧克手中的飲料又笑了起來，“怎麽迪盧克老爺口味變得這麽淡了？我怎麽記得有的人說怎麽也不肯回到騎士團——為政府辦事的，如今又這麽乖順了？”
迪盧克端著飲料的手一僵，過了會又冷笑道，“至少我能明白回家的道理，總不至於畏懼面對什麽，你說對吧？騎兵隊長——”
迪盧克咬重了【畏懼】一詞。
凱亞背脊明顯一僵，不過很快他又松下肩背，撐著頭輕佻笑了起來，“那你們政府部門——你們這樣的大老爺也喜歡強人所難嗎？”
凱亞咬重了【強人所難】一詞。
五條悟一邊覺得這個【強人所難】好像指的是政府強制監管熒的要求，又好像不止如此，正在聽聽得迷迷糊糊的時候。
“你覺得這是強人所難？”
迪盧克迅速反問。
凱亞張了下嘴，對上迪盧克的目光又只是吸進了口冷氣。
開始認真聽講了的高專三人組默默冒頭。
【我怎麽又有點聽不懂了。】
這是誠實的五條悟同學。
【果然剛剛你就沒聽懂吧，聰明的六眼。】
家入硝子忍著拿出煙的欲望，便順嘴刺了下自己的笨蛋同級。
【這是種什麽暗喻嗎？】
這是唯一認真聽講的夏油傑同學。
眼看著談判逐漸要像家庭爭端的方向引了，一直在一旁像是游神一樣的熒像突然看到了什麽，她那凝視著不知名遠方的瞳孔微凝，而後回神，耳邊一來一回的談判像是才接入了她的耳蝸。熒忍不住嘆了口氣，敲了敲桌面，所有人就此停聲，而在所有人目光投來時，少女笑著起身。
“不必再糾結我的處置方式了。”
在少女起身的同時，甲板上的所有安保，所有明處的異能者以及遠處用特殊設備檢測著此處的各方勢力同時警惕，無數或明或暗的槍口對準了突兀起身的少女，暗處的異能都蠢蠢欲動。許多警惕緊縮的瞳孔都緊緊鎖著輕松站起的少女身影。
然而金發少女像是完全沒察覺到現場的波詭雲譎一般，就連五條悟他們都因為驟變的氣息微微屏息，無數不知什麽層級什麽組織異能可怖的人都盯著此處，六眼能夠察覺此處逐漸聚集地可怖能量，然而和咒力不同的能量體系卻讓他分辨不出四周盯著這兒的異能者擁有什麽術式——或者說異能。不過深處漩渦中心的金發少女還是很輕松的模樣，起身後還自然地抻了抻肩背，就像常見的鄰家女孩一樣，然後慢慢往外走著。
凱亞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話，他擡眼便對上了同樣從書頁中擡起眼的艾爾海森的目光。
海風吹起少女披散的金發，熒輕快地展開雙臂，像是只是感受海風一樣。
然而這樣自然的舉動卻是給那些暗處一直註視這兒的人不小壓力，少女這樣看不出緣由的突兀舉動像是給了他們本就積攢許多的壓力身上加上最後一根稻草。
弦一下繃緊斷絕。
不知是哪個狙擊手出了手汗的手一顫，被異能裹卷著的子彈就疾速掠空向金發少女沖去。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種田長官的瞳孔也驟然緊縮。然而現在喊停也來不及了。
眼見子彈即將貫穿少女頭顱，熒像是恰好舉起來手來，如同掐住一縷海風一樣輕柔，那纖白的手指便掐住了子彈。
少女搖了搖頭，像是說這顆子彈，又像是在說別的什麽。“不是現在。”
少女聲音平靜。
“三日後，在愚人眾舉辦的拍賣會上我拿回我的東西後，我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高專三人組同時一楞。
怎麽.....扯上了愚人眾？
不過這個拍賣會是不是之前就提到過了的。
“所以你們不必擔心。”
少女掐著的子彈落下，在空中這枚特制的子彈便被絞碎為了齏粉，變為了海風中的一縷掠過少女鬢發。
艾爾海森和凱亞對視一眼。
彼此都意識到了，他們等待的某個節點已經到來了。
不肯吐露計劃的少女終於走出來下一步棋。
不知名的小說家也再次落下一筆。
不知首尾的故事也再次向終局更近了一步。
不過也有不那麽在意小說劇情的人。少女撂下這句話後就輕快地笑了笑。“關於拍賣會的事宜，你們和我愚人眾的屬下聊就好了。”
高專三人組聞言怔怔回頭。
就看見少女對他們俏皮地眨了下眼。然後目光又掠向異能特務科那邊。
“我該去找我哥哥了，我已經讓他等很久了。”
少女微微頷首像是告別，所有人都察覺到了她的離意，異能特務科的安保人員、暗處的異能者、其他的職員——無數人驟然縱身向少女而去——這樣危險的存在私自離開的危險不言而喻。
然而少女只是笑了笑，嘆了口氣。“不必擔心，我會和哥哥去安全的地方玩的。”
所有人的身影都定在半空中，直到少女一個響指，身影瞬間泯滅為光點時，所有人都身體才又被慢慢托舉到地上，面面相覷。
不過既然攔不住少女，也只能勉強自我安慰著她應該會說到做到，不會做什麽危險的事。
比起說考慮已經不能阻攔的事，現在倒有另一個議題更為重要。
長桌另一頭的種田長官嘆了口氣，又拿出了新的文件夾。而艾爾海森也慢慢把手中的書放回了衣服內袋中，雙手在桌面上攏著慢慢直起身，凱亞和迪盧克在方才的怔愕後也慢慢把目光望向了高專三人組——愚人眾的代表那兒。
混了大半場甚至偷偷吃完一包薯片突然被所有人註視著的高專三人：......
夏油傑：【什麽拍賣會。】
家入硝子：【什麽拍賣會。】
五條悟：【什麽拍——我問問艾爾海——】
艾爾海森：【你忘了我來得晚，我的情報量是你們的子集。】
聽到腦海裏銀發青年最後響起的聲音，五條悟壓住【你小子居然窺屏】的吐槽，在腦海裏焦急地搜刮著相關的情報。
感受到慢慢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五條悟：......
這令人窒息的沈默彌漫了很久後，終於有人疑惑地慢慢開口，“這位......愚人眾代理人，請問剛剛提到的拍賣會是——”
明明就是熒用空的權限開了愚人眾群發後臺發的拍賣會信息，實際上擺爛混到現在都沒去問是什麽拍賣會的五條悟：......
白發少年深吸一口氣，在眾人期待緊張的目光中，最終慢慢開口。
“那麽針對大家目前比較關心的這個拍賣會啊，它啊，我們先談一談它是什麽，也不是說不談，就是說，沒有說啊，說一定怎樣，大家都是明白人，我明白你明白的意思，我也是明白人，明白人就應該明白我明白你，只要大家都明白明白人應該明白我明白你明白的。”
夏油傑：......
家入硝子：.......
【真可怕啊。】
家入硝子道。
【有人終於變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啊。】
夏油傑悲嘆道。
聽五條悟叨叨這一會兒就感覺到好像回到了被總監部那些老頭喊去開會然後叨叨一整天沒聽懂他們要說什麽的時候。
夏油傑感覺自己腦袋已經痛起來了，驚嘆道，【悟竟然能把這種惡心的話術學得這麽惟妙惟肖，不愧是最強啊，我都想吐在他的身上了。】
艾爾海森：......
艾爾海森記得自己雖然是想讓少年學著當一個領導的，但是———
【這應該不是我教的吧。】
【畢竟我說話應該沒有這樣討人厭。】
夏油傑&家入硝子&正在廢話文學突然被噎了一下的五條悟：......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