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愚人眾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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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愚人眾公司？
空很快帶回了話。
那個正裂著一半身軀的詛咒之王聽到空說出那個名字時還挑了挑眉，看了空一會兒似乎想從少年臉上看出這情報的來源，不過很快他便移開目光爽快地承認了這個名字。並且也告訴了空那個人的術式。
“說他是人類也不太對，那家夥只是一堆腦花而已吧。把自己縫進別人的大腦裏就可以使用別人的軀體和術式。雖然惡心，但挺有用的。”
似乎是註意到了空一瞬沈下的眉眼，宿儺難得好心地慢慢解釋道，“不過他不可能對那個家夥......用那個術式，這世界上沒有比你妹妹身體更危險的軀體了。說是毒池也不為過。”
“那個腦花有點瘋，但是不會找死。”宿儺總結道。
空有被安慰到，點了點頭。轉身對著躺著等傷口愈合的宿儺戳了一刀就走了。
傷口再次裂開的宿儺：......
“嘖。”
也不知道在生氣什麽，最後麻煩的也是那個來修補的神明而已。
只是宿儺偏偏又因此想起了那個也曾把自己捅個對穿的金發少女來。
“......無聊。”
————
五條悟聽到空轉述的話時沈默了會，“所以說，只有確認死亡的軀體才能被那個腦花轉生嗎？”
五條悟似乎也覺得羂索的讀音有些繞口，便自然用腦花代指了 。空在腦海裏過了遍宿儺講述的術式，點了點頭。
“這樣啊——”白發少年拖長聲音，目光慢慢隨著庭院中的螢火蟲往上浮去。螢火蟲的微光落進他被夜色晦暗的眼裏，朦朦朧朧的抹上一層華光。
縫合線、實驗員、腦花——
熟悉的面容與死亡。
那在【過去的星相】中，是羂索殺死傑的嗎？
他能殺死傑嗎？世界能夠殺死傑的人究竟是——
似乎有一個若影若現、有如冰塊般寒徹心扉的答案即將浮現出大腦中的海面——
“五條君，要不先在提瓦特休息一會兒吧。”
驟然把五條悟從冰冷海洋中撈起的是對面金發少年隨意的語聲。
於是五條悟一瞬茫然看來。眉眼還帶著那種剛剛回神的惘然。“誒、”
空說話時並沒有看五條悟，而是按著自己的耳下，他似乎正在腦內聊天室和誰通話。
“我已經聽艾爾海森說了——前段時間你辛苦了。”
五條悟：......
那個艾爾海森真的說得出這樣的話嗎......
不過很快他的心神便被金發少年下一句話攫取。
“之前五條君好像說過想在這邊玩。剛好這次機會難得，如果下次再把五條君送來的話又還要花費大量原石——”
五條悟：......
總感覺後一句話才是真實理由呢......
不過金發少年似乎沒有察覺五條悟的微妙心理，抿起唇笑了笑，擡起頭看向五條悟。
“五條君可以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和鐘離先生一起的話。”
只是很快空又蹙了下眉，似乎在腦內聊天室已經轉線到了鐘離在說什麽。
“和鐘離先生？”
“嗯。”
空一邊打著腦內電話一邊對五條悟道，“因為時間流速原因，我之後就要盡快回去了。現在原石還不夠——”
“等我回去攢夠原石，可以把你和鐘離先生一起接回來。”
“因為你之前提過對璃月感興趣的話——剛好鐘離先生也很閑、呃，不是，也對璃月非常了解......”
五條悟還楞在原地，空已經擡起頭了，似乎已經打完了腦內電話，金發少年輕快地笑了笑。“所以呢，五條君的想法呢？要留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嗎？”
五條悟頓了一會才重新掛起笑來，不過在回答空的問題前，他先是有些苦惱地笑著撓了撓鬢角。“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
“因為——”空一邊聯系系統讓祂打開時空隧道一邊自然道，“因為看起來五條君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低頭檢查著穿越裝置的少年沒有註意身側白發少年一瞬怔然的神情。
“嗯......剛才，你露出的神情有些像我剛得知我的妹妹去到的是千年前的世界一樣。好像、也在被什麽困擾又因此失落。”
那種、好像獨自面臨深淵。茫然地聽著風從深淵之中呼嘯而過，又冰冷地撲了自己滿面的失落。
終於整理好了穿越的所有裝置，空擡起頭來，擡頭正視看向對面神情微微惘然的少年。
“我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些多、可能我們有如颶風一樣席卷了你們的生活。可能你會覺得深淵的事情是十分緊急的、或者你又遇到了別的什麽讓你焦急的事情。但是——”
“未知終有解答的一天，離別也終有重逢的一天。不必著急，五條君。”
“現在你們、我們都已足夠強大。”
“相信我們的朋友吧，我們不是獨自奮戰。”空指的是提瓦特的同伴、高專的同伴。他輕快笑了笑，“所以旅途不必太過匆忙心焦。”
“畢竟——”不知想到了什麽，金發少年一下眼睛也被笑意點亮。“現在你可不是最強了。”
五條悟怔在原地，他的眼中映入金發少年在夜色螢火中有些朦朧的剪影。腦海中似乎開始旋繞著少年輕快的、又沈沈砸破湖面的聲音。或許是他睜著的白色眼睫停滯太久，螢火也落在了他的睫毛之上，又隨著他溫柔地閉眼再次浮空。
“好哦——”
白發少年頓了頓，才再次笑開，藍色的眼眸被染上淡淡的金色光暈。
“那我可名正言順逃班了哦？”
“艾爾海森說了，你帶薪休假都可以。”
“......真的假的？？！”
“真的。”
只是扣的是你們五條家的積分而已。
不知道金發少年未竟之言的咒術界最強揮別自己的友人，在所有人離開後，又獨自在滿夜的螢火中抻著手臂，最後安心仰望著今夜此刻的悠遠星空，即將迎來他的、沒有被責任、大義、生死與危機困擾的假期。
——————
空穿越回來時直接傳送去的塵歌壺，看著面前驟然占據了三個浮島的宏大至冬建築群，空回頭看了看自己一開始自建的樸素稻妻小屋，又看了看面前陰影徹底將他籠罩的愚人眾基地。
空：......
看來卡維在他走之後又做了很多設計稿啊......
不過雖然現在愚人眾基地這樣大想必應該還很空曠————
吧。
空剛剛走進愚人眾基地望著面前人來人往的場景一下在入口處停住了腳步。
而在他剛剛停住的一瞬，就被抱著筆記本戴著眼鏡匆匆而過的人撞了下肩。空正想道歉就看到那人一邊不住鞠躬道歉一邊抱著筆記本念叨著什麽“上個跑路的程序員怎麽把註釋都刪了啊混蛋”之類的話。
空還沒反應過來又看見他匆匆抱穩筆記本就離開了。而下一秒空剛剛擡頭就又被抱著一疊文件的人撞了滿懷，看著紛飛的紙張，空沈默片刻，還是很快蹲下幫忙撿起地上的文件，地面上的紙張上都是一列列覆雜的excel表格，似乎還寫著什麽積分流量表、咒具期末庫存之類的字樣。空剛把撿起來的文件遞給對面的人時就聽見那位一臉憔悴的財務人員一邊道謝一邊神經質地念著“究竟是哪個家族取用了咒具該死的沒登記”一類的話。
空幾乎能夠看見那人遠去離開背影上如有實質的深深咒怨。
而擡眼，面前人流中的每一個人眉眼間似乎都夾著能夠生產出特級咒靈的深沈怨氣，而後氣勢深沈地抱著自己的工作工具和空擦身而過。
空：......
空突然對繼續向前產生了一絲畏懼。
空踟躕了一秒，在他繼續向前的路上，他挨個走進辦公室想問問艾爾海森和流浪者在哪兒時，被三次拉住問是不是來面試頂工的實習生，兩次遇到財務和市場人員爭吵最後拉著他要讓他評理，最終走進一個看起來很安全、全員都埋頭在電腦屏幕裏的辦公室中時，發現是一群正在努力debug的程序員——
“你好、可以問問艾爾海森——”
“嗯？什麽申明？是哪段申明沒寫？？”
......這也能幻聽嗎？？
空：......
“不好意思打擾了、”
最後還遇到了和財務據理力爭的銷售經理——哦，銷售經理——為什麽會出現在愚人眾基地？？
而他們無一不是普通人。空沒有感覺到他們身上的能量波動——咒力和元素力都不明顯。只是空路過一整個走廊的辦公室，看見的都是這樣的普通人。
空沈默地打開地圖看了看坐標。確認自己在塵歌壺愚人眾的基地，不是在什麽滿是幽怨社畜的公司。
在歷經好幾個滿是加班怨氣的辦公室後，空終於看到了一個熟面孔——
“多莉——”
空正站在透明的辦公室門外，眼裏是終於在自家地盤見到老鄉的激動光亮，剛剛下意識出聲就看見自己原本很熟悉的粉發須彌商人驟然從魔燈裏掏出筆和文件，對著面前的人氣勢逼人地說著什麽。
“我想桑歌瑪哈巴依老爺應該和你們說過了吧？你們咒術界分部線下渠道的愚人眾商品都必須和app的線上積分商城保持一樣的積分價格——而你們做的是什麽呢？在愚人眾大老爺的眼皮底子下就敢這樣做？明天你們是還想去地下室和那些重刑犯咒術師作伴麽？”
“但是、但是線上線下成本不一樣——”
“我想應該有給你們設置線下銷售補貼吧——好了，別談了。桑歌瑪哈巴依老爺不想和沒有誠信的人交易。我會上報給書記官老爺，明天就能讓愚人眾風紀官查出吃掉補貼回扣的蠢人是誰——可別想瞞過愚人眾的眼睛——”
空：......
風、風紀官？
金發旅行者或許從未想過愚人眾和風紀官的名字放在一起會給自己這樣心臟驟停的體驗。
但是在心臟驟停的驚險中，又莫名有種“果然來了啊...”的熟練......
多莉早就察覺了門口的空，在打發走了面前一臉灰暗的地方咒術師幹部後，就很快跳下鎮靈之燈蹦到空的面前來。
“哎呀，旅行者——好久不見。”
空原本只是想問問艾爾海森和流浪者在哪兒。只是現在他似乎有了新的問題，滿腹疑惑反而一時不知道問什麽。
不過須彌商人菱形墨鏡下的眼一瞇，像是已然洞察了少年的迷茫，爽快地拍上了金發少年後背。“哎呀，你可是錯過了我們書記官大老爺的精彩改革呢！”
空被重新跳到魔燈上的多莉攬著，有些茫然地走出多莉的辦公室，目光跟著多莉一指一同望去。
須彌商人的手極快地在空面前一滑，空的視野裏便跟著閃過眼花繚亂的門牌號。
“看，這兒是愚人眾人事部、那兒是愚人眾後勤部、那兒是研發、市場還有運營部門——”
“哦哦，是這些部門啊——”
“無論怎麽看都很不對啊......”
空有些虛弱地發聲。
空還是懷疑起了自己是不是還沒有穿越回正常的世界。只是剛剛這樣想時，又聽到多莉輕快的聲音。“這算什麽！再走幾步轉過坐電梯上五樓還有卡維的藝術與人文教育學校呢！”
空：......
空不知道是帶電梯擁有五層樓不止的愚人眾基地給他的沖擊大、還是愚人眾基地裏有個藝術人文教育學校讓他受沖擊更大——
而多莉仿佛沒有註意到身側少年逐漸虛弱的神情一般。最後拍著胸脯聲音輕快道，“而我現在是這裏的執行總監哦！”
“哦——執行總監。”
空已經不想知道這些陌生名詞背後的含義了，他現在只有一個茫然、又覺得必須要清楚的問題。
“那、艾爾海森呢？”
多莉聞言蹙了蹙眉，皺了下鼻子，似乎有些疑惑和遲疑。“書記官大人嘛——”
是的。空想知道這位“罪魁禍首”在這職位混亂的當下擔任的角色——
“雖然我看這個世界的公司體制裏面沒有這個職位、而且他掌握著整個公司的決策權，但是——”
“他還是說——”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書記官而已。”
打斷多莉長音的是熟悉的冷淡聲音。腳步聲從二人身後傳來，而當空怔然回頭時，看見的就是拿著書穿著休閑服的銀灰發青年，驚喜的神情剛剛浮上空的面容，就看見青年伸來了一只手。
空有些茫然地看著那只手伸來——
然後把他刨開。
“麻煩讓一下。我要下班了。”
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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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是人類也不太對，那家夥只是一堆腦花而已吧。把自己縫進別人的大腦裏就可以使用別人的軀體和術式。雖然惡心，但挺有用的。”
似乎是註意到了空一瞬沈下的眉眼，宿儺難得好心地慢慢解釋道，“不過他不可能對那個家夥......用那個術式，這世界上沒有比你妹妹身體更危險的軀體了。說是毒池也不為過。”
“那個腦花有點瘋，但是不會找死。”宿儺總結道。
空有被安慰到，點了點頭。轉身對著躺著等傷口愈合的宿儺戳了一刀就走了。
傷口再次裂開的宿儺：......
“嘖。”
也不知道在生氣什麽，最後麻煩的也是那個來修補的神明而已。
只是宿儺偏偏又因此想起了那個也曾把自己捅個對穿的金發少女來。
“......無聊。”
————
五條悟聽到空轉述的話時沈默了會，“所以說，只有確認死亡的軀體才能被那個腦花轉生嗎？”
五條悟似乎也覺得羂索的讀音有些繞口，便自然用腦花代指了 。空在腦海裏過了遍宿儺講述的術式，點了點頭。
“這樣啊——”白發少年拖長聲音，目光慢慢隨著庭院中的螢火蟲往上浮去。螢火蟲的微光落進他被夜色晦暗的眼裏，朦朦朧朧的抹上一層華光。
縫合線、實驗員、腦花——
熟悉的面容與死亡。
那在【過去的星相】中，是羂索殺死傑的嗎？
他能殺死傑嗎？世界能夠殺死傑的人究竟是——
似乎有一個若影若現、有如冰塊般寒徹心扉的答案即將浮現出大腦中的海面——
“五條君，要不先在提瓦特休息一會兒吧。”
驟然把五條悟從冰冷海洋中撈起的是對面金發少年隨意的語聲。
於是五條悟一瞬茫然看來。眉眼還帶著那種剛剛回神的惘然。“誒、”
空說話時並沒有看五條悟，而是按著自己的耳下，他似乎正在腦內聊天室和誰通話。
“我已經聽艾爾海森說了——前段時間你辛苦了。”
五條悟：......
那個艾爾海森真的說得出這樣的話嗎......
不過很快他的心神便被金發少年下一句話攫取。
“之前五條君好像說過想在這邊玩。剛好這次機會難得，如果下次再把五條君送來的話又還要花費大量原石——”
五條悟：......
總感覺後一句話才是真實理由呢......
不過金發少年似乎沒有察覺五條悟的微妙心理，抿起唇笑了笑，擡起頭看向五條悟。
“五條君可以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和鐘離先生一起的話。”
只是很快空又蹙了下眉，似乎在腦內聊天室已經轉線到了鐘離在說什麽。
“和鐘離先生？”
“嗯。”
空一邊打著腦內電話一邊對五條悟道，“因為時間流速原因，我之後就要盡快回去了。現在原石還不夠——”
“等我回去攢夠原石，可以把你和鐘離先生一起接回來。”
“因為你之前提過對璃月感興趣的話——剛好鐘離先生也很閑、呃，不是，也對璃月非常了解......”
五條悟還楞在原地，空已經擡起頭了，似乎已經打完了腦內電話，金發少年輕快地笑了笑。“所以呢，五條君的想法呢？要留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嗎？”
五條悟頓了一會才重新掛起笑來，不過在回答空的問題前，他先是有些苦惱地笑著撓了撓鬢角。“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
“因為——”空一邊聯系系統讓祂打開時空隧道一邊自然道，“因為看起來五條君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低頭檢查著穿越裝置的少年沒有註意身側白發少年一瞬怔然的神情。
“嗯......剛才，你露出的神情有些像我剛得知我的妹妹去到的是千年前的世界一樣。好像、也在被什麽困擾又因此失落。”
那種、好像獨自面臨深淵。茫然地聽著風從深淵之中呼嘯而過，又冰冷地撲了自己滿面的失落。
終於整理好了穿越的所有裝置，空擡起頭來，擡頭正視看向對面神情微微惘然的少年。
“我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些多、可能我們有如颶風一樣席卷了你們的生活。可能你會覺得深淵的事情是十分緊急的、或者你又遇到了別的什麽讓你焦急的事情。但是——”
“未知終有解答的一天，離別也終有重逢的一天。不必著急，五條君。”
“現在你們、我們都已足夠強大。”
“相信我們的朋友吧，我們不是獨自奮戰。”空指的是提瓦特的同伴、高專的同伴。他輕快笑了笑，“所以旅途不必太過匆忙心焦。”
“畢竟——”不知想到了什麽，金發少年一下眼睛也被笑意點亮。“現在你可不是最強了。”
五條悟怔在原地，他的眼中映入金發少年在夜色螢火中有些朦朧的剪影。腦海中似乎開始旋繞著少年輕快的、又沈沈砸破湖面的聲音。或許是他睜著的白色眼睫停滯太久，螢火也落在了他的睫毛之上，又隨著他溫柔地閉眼再次浮空。
“好哦——”
白發少年頓了頓，才再次笑開，藍色的眼眸被染上淡淡的金色光暈。
“那我可名正言順逃班了哦？”
“艾爾海森說了，你帶薪休假都可以。”
“......真的假的？？！”
“真的。”
只是扣的是你們五條家的積分而已。
不知道金發少年未竟之言的咒術界最強揮別自己的友人，在所有人離開後，又獨自在滿夜的螢火中抻著手臂，最後安心仰望著今夜此刻的悠遠星空，即將迎來他的、沒有被責任、大義、生死與危機困擾的假期。
——————
空穿越回來時直接傳送去的塵歌壺，看著面前驟然占據了三個浮島的宏大至冬建築群，空回頭看了看自己一開始自建的樸素稻妻小屋，又看了看面前陰影徹底將他籠罩的愚人眾基地。
空：......
看來卡維在他走之後又做了很多設計稿啊......
不過雖然現在愚人眾基地這樣大想必應該還很空曠————
吧。
空剛剛走進愚人眾基地望著面前人來人往的場景一下在入口處停住了腳步。
而在他剛剛停住的一瞬，就被抱著筆記本戴著眼鏡匆匆而過的人撞了下肩。空正想道歉就看到那人一邊不住鞠躬道歉一邊抱著筆記本念叨著什麽“上個跑路的程序員怎麽把註釋都刪了啊混蛋”之類的話。
空還沒反應過來又看見他匆匆抱穩筆記本就離開了。而下一秒空剛剛擡頭就又被抱著一疊文件的人撞了滿懷，看著紛飛的紙張，空沈默片刻，還是很快蹲下幫忙撿起地上的文件，地面上的紙張上都是一列列覆雜的excel表格，似乎還寫著什麽積分流量表、咒具期末庫存之類的字樣。空剛把撿起來的文件遞給對面的人時就聽見那位一臉憔悴的財務人員一邊道謝一邊神經質地念著“究竟是哪個家族取用了咒具該死的沒登記”一類的話。
空幾乎能夠看見那人遠去離開背影上如有實質的深深咒怨。
而擡眼，面前人流中的每一個人眉眼間似乎都夾著能夠生產出特級咒靈的深沈怨氣，而後氣勢深沈地抱著自己的工作工具和空擦身而過。
空：......
空突然對繼續向前產生了一絲畏懼。
空踟躕了一秒，在他繼續向前的路上，他挨個走進辦公室想問問艾爾海森和流浪者在哪兒時，被三次拉住問是不是來面試頂工的實習生，兩次遇到財務和市場人員爭吵最後拉著他要讓他評理，最終走進一個看起來很安全、全員都埋頭在電腦屏幕裏的辦公室中時，發現是一群正在努力debug的程序員——
“你好、可以問問艾爾海森——”
“嗯？什麽申明？是哪段申明沒寫？？”
......這也能幻聽嗎？？
空：......
“不好意思打擾了、”
最後還遇到了和財務據理力爭的銷售經理——哦，銷售經理——為什麽會出現在愚人眾基地？？
而他們無一不是普通人。空沒有感覺到他們身上的能量波動——咒力和元素力都不明顯。只是空路過一整個走廊的辦公室，看見的都是這樣的普通人。
空沈默地打開地圖看了看坐標。確認自己在塵歌壺愚人眾的基地，不是在什麽滿是幽怨社畜的公司。
在歷經好幾個滿是加班怨氣的辦公室後，空終於看到了一個熟面孔——
“多莉——”
空正站在透明的辦公室門外，眼裏是終於在自家地盤見到老鄉的激動光亮，剛剛下意識出聲就看見自己原本很熟悉的粉發須彌商人驟然從魔燈裏掏出筆和文件，對著面前的人氣勢逼人地說著什麽。
“我想桑歌瑪哈巴依老爺應該和你們說過了吧？你們咒術界分部線下渠道的愚人眾商品都必須和app的線上積分商城保持一樣的積分價格——而你們做的是什麽呢？在愚人眾大老爺的眼皮底子下就敢這樣做？明天你們是還想去地下室和那些重刑犯咒術師作伴麽？”
“但是、但是線上線下成本不一樣——”
“我想應該有給你們設置線下銷售補貼吧——好了，別談了。桑歌瑪哈巴依老爺不想和沒有誠信的人交易。我會上報給書記官老爺，明天就能讓愚人眾風紀官查出吃掉補貼回扣的蠢人是誰——可別想瞞過愚人眾的眼睛——”
空：......
風、風紀官？
金發旅行者或許從未想過愚人眾和風紀官的名字放在一起會給自己這樣心臟驟停的體驗。
但是在心臟驟停的驚險中，又莫名有種“果然來了啊...”的熟練......
多莉早就察覺了門口的空，在打發走了面前一臉灰暗的地方咒術師幹部後，就很快跳下鎮靈之燈蹦到空的面前來。
“哎呀，旅行者——好久不見。”
空原本只是想問問艾爾海森和流浪者在哪兒。只是現在他似乎有了新的問題，滿腹疑惑反而一時不知道問什麽。
不過須彌商人菱形墨鏡下的眼一瞇，像是已然洞察了少年的迷茫，爽快地拍上了金發少年後背。“哎呀，你可是錯過了我們書記官大老爺的精彩改革呢！”
空被重新跳到魔燈上的多莉攬著，有些茫然地走出多莉的辦公室，目光跟著多莉一指一同望去。
須彌商人的手極快地在空面前一滑，空的視野裏便跟著閃過眼花繚亂的門牌號。
“看，這兒是愚人眾人事部、那兒是愚人眾後勤部、那兒是研發、市場還有運營部門——”
“哦哦，是這些部門啊——”
“無論怎麽看都很不對啊......”
空有些虛弱地發聲。
空還是懷疑起了自己是不是還沒有穿越回正常的世界。只是剛剛這樣想時，又聽到多莉輕快的聲音。“這算什麽！再走幾步轉過坐電梯上五樓還有卡維的藝術與人文教育學校呢！”
空：......
空不知道是帶電梯擁有五層樓不止的愚人眾基地給他的沖擊大、還是愚人眾基地裏有個藝術人文教育學校讓他受沖擊更大——
而多莉仿佛沒有註意到身側少年逐漸虛弱的神情一般。最後拍著胸脯聲音輕快道，“而我現在是這裏的執行總監哦！”
“哦——執行總監。”
空已經不想知道這些陌生名詞背後的含義了，他現在只有一個茫然、又覺得必須要清楚的問題。
“那、艾爾海森呢？”
多莉聞言蹙了蹙眉，皺了下鼻子，似乎有些疑惑和遲疑。“書記官大人嘛——”
是的。空想知道這位“罪魁禍首”在這職位混亂的當下擔任的角色——
“雖然我看這個世界的公司體制裏面沒有這個職位、而且他掌握著整個公司的決策權，但是——”
“他還是說——”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書記官而已。”
打斷多莉長音的是熟悉的冷淡聲音。腳步聲從二人身後傳來，而當空怔然回頭時，看見的就是拿著書穿著休閑服的銀灰發青年，驚喜的神情剛剛浮上空的面容，就看見青年伸來了一只手。
空有些茫然地看著那只手伸來——
然後把他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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