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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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小七
關執側臉看著涼釉埋頭在骨頭身上吸，聲音滿足得很，軟乎乎的，忍不住嘴角上揚。
涼釉坐在地上，抱著骨頭，傻乎乎地笑著。
“我小時候可喜歡狗了，太可愛了，但是我爹不許我養，說是我娘不能接觸帶毛的動物，如果我養了，再怎麽註意也會有意外的時候，不許我養。”
“但是現在，和骨頭玩了我回去就換衣服，肯定沒事。”涼釉歡快地揉著骨頭。
喝了點酒，涼釉話更多了，也沒想讓他回應，接著說：“你怎麽那麽突然啊？我既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也不想談戀愛。”
“談戀愛好奇怪啊。”涼釉撅嘴，“做朋友不是也很好嗎？想幹嘛都可以啊。”
關執眸色沈沈，笑了笑，看著涼釉不說話。
這怎麽能一樣呢？
他目光在涼釉紅潤的嘴唇上流連。
小少爺太單純，還不懂情yu之事。
涼釉的精神實在有限，喝了小酒，又和關執講講話，感覺近日的煩惱都散了，和骨頭玩了會，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
關執沒辦法，拍拍骨頭讓它走開。
“能走嗎？送你回家。”
涼釉垂著頭，陷入了沈睡。
關執輕笑，喃喃：“明天可別說我趁機占便宜。”
說著，橫抱起涼釉。
涼釉臉自然而然靠在了關執胸膛上，咂巴著嘴，睡得很香的樣子。
……
第二天，涼釉是被外面連綿不斷的竊竊私語吵醒的。
不耐煩地喊了聲小六。
外面徒然一靜。
小六領著下人進入，“少、少爺，您醒啦。”
“吵什麽呢？”
小六支支吾吾，臉上表情慌張。
後面的小七插嘴：“少爺，您可別說小六，今早小六收拾您的配飾，不小心……”
“我打爛了您的玉佩！”小六噗通一聲跪下。
小六眼睛通紅，心裏自責不已。
他平日裏都是再三謹慎地碰少爺的首飾，今日不知怎地恍神了，手上一抖……
涼釉頓時坐起，“不是那個新木盒的吧！”
“不、不是，是您去年生辰，小姐送的。”小六趕緊搖頭。
新玉佩少爺天天看，他沒收拾。
涼釉聞言往後一倒，語氣松弛：“那沒事，我和二姐說一聲，你問下玉粹閣能不能修補。”
“至於你……罰兩個月的月錢，最近去做打掃吧。”
“嗚，謝謝少爺。”小六圓嘟嘟的臉上滿是感動，眼淚都悄悄流出來了，少爺對他太好了。
“行了行了，你就總粗心大意吧，要是丟你少爺的臉到別人面前，我真不管你了。”
涼釉嫌棄道。
小六是家生子，自幼陪他，一直都心向著他，很是忠心。
“不會不會！”小六使勁搖頭。
小六忙著去玉粹閣補救，不一會就告退了。
“還是起床罷。”涼釉躺著瞇了一會兒，感覺睡意已消，終於舍得起床了。
懶懶地起身，任小七給他收拾。
“少爺，可要用膳？昨日您醉酒，夫人特意叮囑廚房煮了雜豆粥。”小七笑盈盈地說。
“嗯，端上來吧。”涼釉雙手托臉坐著，他酒量其實還好，昨晚也沒想象地那麽醉。
相對的，他昨晚說話做事還是有點清醒的。
所以，昨晚算是“和解”了嗎？
涼釉低頭抓發。
小七領著下人進來，臉上表情一瞬間變得柔和，“少爺，早膳來了。”
雜豆粥、蒸蝦餃、蒸排骨、紅糖糕，每份都小小的，但是花樣多。
小七將東西擺好，默默退到涼釉側後方等待。
見涼釉邊走神邊吃，對桌上到底擺了什麽毫不在意，小七微微低頭掩飾目光。
這世道是不公平的。
有的人生來就在享福，比如涼釉。
在所有人的期盼下出生，不想讀書就不讀，不想從商就在家玩樂，要什麽都滿足，人生最大的煩惱恐怕是有什麽新鮮好玩的吧。
而有些人，卻是努力掙紮著生存，最終還要看無知主人的臉色，憑他們心情過活，比如他自己。
但再努力又如何？最後發現，還不如會討主人歡心的，比如小六。
就憑小六是家生子，陪著涼釉長大，他日常犯再多錯，還是涼釉的心腹，懲罰都是不疼不癢的。
他呢？從院裏灑掃小廝，一步一步走到涼釉身邊，也只是小六不在時的代管罷了。
“小七？小七！想什麽呢？”
小七一驚，忙擡頭，涼釉的笑容一向明媚，如陽光下綻放的花，自信迎接任何註目。
“我想小六呢，平日都是和他一起當值。”小七微笑著回答，“少爺剛剛講什麽？小七一下沒聽見。”
“今天有沒有人找我？”涼釉擺弄著紅糖糕，捏一捏、按一按，再將松軟的暗紅糕點撕成一小塊，慢吞吞塞進嘴。
昨晚某人好像說今日帶骨頭來找他玩來著。
得到小七否定的回答，涼釉將紅糖糕三兩下塞嘴裏，“收拾了吧。”
洗洗手，涼釉甩著袖子去院裏溜達了。
這一溜達，上午便過了。
吃完午飯，涼釉也懶得動了，拿著本閑書，躺榻上看著。
正沈浸在書中世界，小七小聲在旁邊呼喚。
“怎麽啦？”
“關公子在門外求見。”
涼釉手中的書一掉。
他狀作如常地撿起繼續看，不說話。
小七看了，低頭往後退兩步，靜靜站在涼釉身後。
室內安靜。
片刻，“咳，叫他從側門進來吧。”
捧著書看了半天，一個沈穩微弱的腳步聲傳來，不遠處站了個人影。
涼釉餘光瞄過去，噌一下坐起，左右尋找，“骨頭呢？”
關執張口結舌，旋即默默地笑了。
他算是清楚了，現在的骨頭比他分量重。
“今早忽然想到，骨頭還是不太方便過來，去我那兒比較穩妥。”
涼釉乍一聽，有點困惑，但轉念一想便知道了。
昨晚才和關執說了涼母不能接觸動物毛發。
爽快起身，“好吧，去你那兒玩。”
南海城的關家，雖然很大，但是因為主人不常住，住這兒的下人不多，平日裏特別安靜。
但今日，涼釉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面聲音嘈雜。
“幹嘛了？”涼釉好奇。
關執眉頭微皺，搖搖頭。
關家院子裏有個小池塘，夏天荷葉鋪了大半個池子，一朵朵雪白、粉紅的荷花點綴著。
此刻幾個下人正在池塘邊，彎著腰的、半跪趴在地上的，亂作一團。
“發生了什麽？”關執面色冷峻。
幾個下人回頭，趕緊轉身彎腰，“關爺，骨頭它跳池塘了！”
涼釉啊一聲，連忙彎腰往荷花池裏看。
不遠處，層層疊疊的荷葉中，一個狗頭躲著在吐舌頭呢。
似乎見被發現了，骨頭劃拉著水游了出來。
“它在游泳！”涼釉驚喜地轉頭和關執說，也不等關執回覆，蹲著靠近池塘邊，手輕輕舀水潑過去。
“骨頭、骨頭，過來。”
關執拿過下人的傘，也蹲下，一手輕輕拉著涼釉的小臂，“別靠那麽近，危險。”
骨頭劃著水到兩人面前，看了他們一眼，又劃著走了。
涼釉看了眼關執的手，沒動，轉頭看骨頭，若無其事地說：“天氣太熱了，骨頭都不想上來。”
蹲著看了一會兒，涼釉堅持不住了，五月中旬的天太熱，即使撐著傘都難堅持。
關執一直在關註涼釉，見他額頭開始冒汗，馬上說道：“讓它自己玩吧，我們先進去。”
說著，拉起涼釉打算回屋。
還未走到屋，身後就傳來了水聲，轉頭看，骨頭爬上來了，正站在原地甩水，四散的水珠在陽光下發著彩光。
骨頭汪一聲，跑過去繞著他們轉一圈，興奮地在他們面前打滾。
涼釉眼睜睜看著骨頭烏黑的毛發沾滿泥土砂礫。
見骨頭站起來看著自己，涼釉立刻警覺地抓住旁邊的關執，往他身後跳，“你可別蹭過來！”
話音未落，骨頭已經朝涼釉的位置撲了過去。
見撲了個空，骨頭腦袋一歪，親親熱熱地湊到了關執面前。
“嘶……”
涼釉抓緊關執的衣服，看著他衣擺上的臟汙，倒吸一口氣。
關執太陽穴跳了跳，但身後的人貼得緊，手上、背上的溫度讓他心和緩。
腳步不動，關執喊骨頭，“骨頭，安靜！坐下！”
骨頭其實被訓練得很好，此刻聽關執聲音正經，立刻坐下了，仰著頭看他，咧嘴笑。
涼釉見骨頭安靜了，立刻撒開手，看著骨頭哈哈大笑。
“真好玩。”
關執無奈地笑了，“給它洗個澡吧。”
“自己洗？”涼釉扭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平時有空的話。”
“那今天也可以啊，你現在也沒事幹。”涼釉接話。
關執笑，涼釉的期待與好奇都要溢出來了，“你要體驗下嗎？”
“要！”
給狗洗澡其實不是件易事。
骨頭算是個比較聰明聽話的狗了，也愛游泳，但此刻被兩人抓著洗澡也有點反抗。
總想溜走。
又一次抱住跑開的骨頭，涼釉已經放棄形象了，抱著骨頭的脖子，“快洗好啦！洗得幹幹凈凈的。”
骨頭把腦袋往涼釉懷裏埋。
“再給它梳一下。”涼釉笑著和關執說。
關執一手拿著水瓢，一手拿著圓潤的木梳，正邊淋水邊梳它毛發。
塗了澡豆水的骨頭，毛發都是泡泡。
“給它洗下臉。”關執說著，手伸過去微微擡起骨頭的頭，慢條斯理地揉搓著。
涼釉低頭和骨頭對視，目光時不時地被那雙手吸走。
微微用力揉搓的手，骨頭和青筋時隱時現。
他忽然發現，關執右手小指的青筋處有一粒小小的、淺棕色的痣，隨著關執手動而輕輕晃動。
涼釉覺得自己是魘住了，竟覺得那顆痣有點好看。
待洗完澡，骨頭被放出去讓下人擦幹毛發了。
徒留兩人面面相覷。
“那個，我讓下人擡水到客房洗洗？”關執定定地看著他。
涼釉手有點不知往哪放，訥訥地應聲，迅速往外走。
“等等！”關執拉住涼釉。
小七和卓銘對站著，靜靜在門口等待。
見骨頭出來，過一會，涼釉披著塊沐巾出來，竟是身上滴著水。
“少爺！”
“咳，關曲，備水給涼公子洗澡。”關執站涼釉身後，淡淡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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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執側臉看著涼釉埋頭在骨頭身上吸，聲音滿足得很，軟乎乎的，忍不住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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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和骨頭玩了我回去就換衣服，肯定沒事。”涼釉歡快地揉著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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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戀愛好奇怪啊。”涼釉撅嘴，“做朋友不是也很好嗎？想幹嘛都可以啊。”
關執眸色沈沈，笑了笑，看著涼釉不說話。
這怎麽能一樣呢？
他目光在涼釉紅潤的嘴唇上流連。
小少爺太單純，還不懂情yu之事。
涼釉的精神實在有限，喝了小酒，又和關執講講話，感覺近日的煩惱都散了，和骨頭玩了會，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
關執沒辦法，拍拍骨頭讓它走開。
“能走嗎？送你回家。”
涼釉垂著頭，陷入了沈睡。
關執輕笑，喃喃：“明天可別說我趁機占便宜。”
說著，橫抱起涼釉。
涼釉臉自然而然靠在了關執胸膛上，咂巴著嘴，睡得很香的樣子。
……
第二天，涼釉是被外面連綿不斷的竊竊私語吵醒的。
不耐煩地喊了聲小六。
外面徒然一靜。
小六領著下人進入，“少、少爺，您醒啦。”
“吵什麽呢？”
小六支支吾吾，臉上表情慌張。
後面的小七插嘴：“少爺，您可別說小六，今早小六收拾您的配飾，不小心……”
“我打爛了您的玉佩！”小六噗通一聲跪下。
小六眼睛通紅，心裏自責不已。
他平日裏都是再三謹慎地碰少爺的首飾，今日不知怎地恍神了，手上一抖……
涼釉頓時坐起，“不是那個新木盒的吧！”
“不、不是，是您去年生辰，小姐送的。”小六趕緊搖頭。
新玉佩少爺天天看，他沒收拾。
涼釉聞言往後一倒，語氣松弛：“那沒事，我和二姐說一聲，你問下玉粹閣能不能修補。”
“至於你……罰兩個月的月錢，最近去做打掃吧。”
“嗚，謝謝少爺。”小六圓嘟嘟的臉上滿是感動，眼淚都悄悄流出來了，少爺對他太好了。
“行了行了，你就總粗心大意吧，要是丟你少爺的臉到別人面前，我真不管你了。”
涼釉嫌棄道。
小六是家生子，自幼陪他，一直都心向著他，很是忠心。
“不會不會！”小六使勁搖頭。
小六忙著去玉粹閣補救，不一會就告退了。
“還是起床罷。”涼釉躺著瞇了一會兒，感覺睡意已消，終於舍得起床了。
懶懶地起身，任小七給他收拾。
“少爺，可要用膳？昨日您醉酒，夫人特意叮囑廚房煮了雜豆粥。”小七笑盈盈地說。
“嗯，端上來吧。”涼釉雙手托臉坐著，他酒量其實還好，昨晚也沒想象地那麽醉。
相對的，他昨晚說話做事還是有點清醒的。
所以，昨晚算是“和解”了嗎？
涼釉低頭抓發。
小七領著下人進來，臉上表情一瞬間變得柔和，“少爺，早膳來了。”
雜豆粥、蒸蝦餃、蒸排骨、紅糖糕，每份都小小的，但是花樣多。
小七將東西擺好，默默退到涼釉側後方等待。
見涼釉邊走神邊吃，對桌上到底擺了什麽毫不在意，小七微微低頭掩飾目光。
這世道是不公平的。
有的人生來就在享福，比如涼釉。
在所有人的期盼下出生，不想讀書就不讀，不想從商就在家玩樂，要什麽都滿足，人生最大的煩惱恐怕是有什麽新鮮好玩的吧。
而有些人，卻是努力掙紮著生存，最終還要看無知主人的臉色，憑他們心情過活，比如他自己。
但再努力又如何？最後發現，還不如會討主人歡心的，比如小六。
就憑小六是家生子，陪著涼釉長大，他日常犯再多錯，還是涼釉的心腹，懲罰都是不疼不癢的。
他呢？從院裏灑掃小廝，一步一步走到涼釉身邊，也只是小六不在時的代管罷了。
“小七？小七！想什麽呢？”
小七一驚，忙擡頭，涼釉的笑容一向明媚，如陽光下綻放的花，自信迎接任何註目。
“我想小六呢，平日都是和他一起當值。”小七微笑著回答，“少爺剛剛講什麽？小七一下沒聽見。”
“今天有沒有人找我？”涼釉擺弄著紅糖糕，捏一捏、按一按，再將松軟的暗紅糕點撕成一小塊，慢吞吞塞進嘴。
昨晚某人好像說今日帶骨頭來找他玩來著。
得到小七否定的回答，涼釉將紅糖糕三兩下塞嘴裏，“收拾了吧。”
洗洗手，涼釉甩著袖子去院裏溜達了。
這一溜達，上午便過了。
吃完午飯，涼釉也懶得動了，拿著本閑書，躺榻上看著。
正沈浸在書中世界，小七小聲在旁邊呼喚。
“怎麽啦？”
“關公子在門外求見。”
涼釉手中的書一掉。
他狀作如常地撿起繼續看，不說話。
小七看了，低頭往後退兩步，靜靜站在涼釉身後。
室內安靜。
片刻，“咳，叫他從側門進來吧。”
捧著書看了半天，一個沈穩微弱的腳步聲傳來，不遠處站了個人影。
涼釉餘光瞄過去，噌一下坐起，左右尋找，“骨頭呢？”
關執張口結舌，旋即默默地笑了。
他算是清楚了，現在的骨頭比他分量重。
“今早忽然想到，骨頭還是不太方便過來，去我那兒比較穩妥。”
涼釉乍一聽，有點困惑，但轉念一想便知道了。
昨晚才和關執說了涼母不能接觸動物毛發。
爽快起身，“好吧，去你那兒玩。”
南海城的關家，雖然很大，但是因為主人不常住，住這兒的下人不多，平日裏特別安靜。
但今日，涼釉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面聲音嘈雜。
“幹嘛了？”涼釉好奇。
關執眉頭微皺，搖搖頭。
關家院子裏有個小池塘，夏天荷葉鋪了大半個池子，一朵朵雪白、粉紅的荷花點綴著。
此刻幾個下人正在池塘邊，彎著腰的、半跪趴在地上的，亂作一團。
“發生了什麽？”關執面色冷峻。
幾個下人回頭，趕緊轉身彎腰，“關爺，骨頭它跳池塘了！”
涼釉啊一聲，連忙彎腰往荷花池裏看。
不遠處，層層疊疊的荷葉中，一個狗頭躲著在吐舌頭呢。
似乎見被發現了，骨頭劃拉著水游了出來。
“它在游泳！”涼釉驚喜地轉頭和關執說，也不等關執回覆，蹲著靠近池塘邊，手輕輕舀水潑過去。
“骨頭、骨頭，過來。”
關執拿過下人的傘，也蹲下，一手輕輕拉著涼釉的小臂，“別靠那麽近，危險。”
骨頭劃著水到兩人面前，看了他們一眼，又劃著走了。
涼釉看了眼關執的手，沒動，轉頭看骨頭，若無其事地說：“天氣太熱了，骨頭都不想上來。”
蹲著看了一會兒，涼釉堅持不住了，五月中旬的天太熱，即使撐著傘都難堅持。
關執一直在關註涼釉，見他額頭開始冒汗，馬上說道：“讓它自己玩吧，我們先進去。”
說著，拉起涼釉打算回屋。
還未走到屋，身後就傳來了水聲，轉頭看，骨頭爬上來了，正站在原地甩水，四散的水珠在陽光下發著彩光。
骨頭汪一聲，跑過去繞著他們轉一圈，興奮地在他們面前打滾。
涼釉眼睜睜看著骨頭烏黑的毛發沾滿泥土砂礫。
見骨頭站起來看著自己，涼釉立刻警覺地抓住旁邊的關執，往他身後跳，“你可別蹭過來！”
話音未落，骨頭已經朝涼釉的位置撲了過去。
見撲了個空，骨頭腦袋一歪，親親熱熱地湊到了關執面前。
“嘶……”
涼釉抓緊關執的衣服，看著他衣擺上的臟汙，倒吸一口氣。
關執太陽穴跳了跳，但身後的人貼得緊，手上、背上的溫度讓他心和緩。
腳步不動，關執喊骨頭，“骨頭，安靜！坐下！”
骨頭其實被訓練得很好，此刻聽關執聲音正經，立刻坐下了，仰著頭看他，咧嘴笑。
涼釉見骨頭安靜了，立刻撒開手，看著骨頭哈哈大笑。
“真好玩。”
關執無奈地笑了，“給它洗個澡吧。”
“自己洗？”涼釉扭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平時有空的話。”
“那今天也可以啊，你現在也沒事幹。”涼釉接話。
關執笑，涼釉的期待與好奇都要溢出來了，“你要體驗下嗎？”
“要！”
給狗洗澡其實不是件易事。
骨頭算是個比較聰明聽話的狗了，也愛游泳，但此刻被兩人抓著洗澡也有點反抗。
總想溜走。
又一次抱住跑開的骨頭，涼釉已經放棄形象了，抱著骨頭的脖子，“快洗好啦！洗得幹幹凈凈的。”
骨頭把腦袋往涼釉懷裏埋。
“再給它梳一下。”涼釉笑著和關執說。
關執一手拿著水瓢，一手拿著圓潤的木梳，正邊淋水邊梳它毛發。
塗了澡豆水的骨頭，毛發都是泡泡。
“給它洗下臉。”關執說著，手伸過去微微擡起骨頭的頭，慢條斯理地揉搓著。
涼釉低頭和骨頭對視，目光時不時地被那雙手吸走。
微微用力揉搓的手，骨頭和青筋時隱時現。
他忽然發現，關執右手小指的青筋處有一粒小小的、淺棕色的痣，隨著關執手動而輕輕晃動。
涼釉覺得自己是魘住了，竟覺得那顆痣有點好看。
待洗完澡，骨頭被放出去讓下人擦幹毛發了。
徒留兩人面面相覷。
“那個，我讓下人擡水到客房洗洗？”關執定定地看著他。
涼釉手有點不知往哪放，訥訥地應聲，迅速往外走。
“等等！”關執拉住涼釉。
小七和卓銘對站著，靜靜在門口等待。
見骨頭出來，過一會，涼釉披著塊沐巾出來，竟是身上滴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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