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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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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

許雁這副面硬心軟的模樣沒能裝久,便在電話裏顧槐松均勻的呼吸聲中破了防,他咬著牙說:“再不走物業就要來趕了。”

顧槐松只是笑,一呼一吸的鼻息遞進許雁耳朵,以輕巧卻不容阻擋的攻勢,一厘厘地越過他的心理防線,直到許雁頗有些氣急敗壞道:“好吧好吧,你上來喝杯茶吧。”

“那卻之不恭了。”顧槐松得逞地笑,又說:“保證只喝杯茶就走。”

月夜微涼,小飛蟲圍著路燈打轉,顧槐松沈穩而平靜地往許雁家走去。許雁倚在窗臺,見顧槐松走進單元門後,不知不覺望著窗簾上幾根粗線出了神。

顧槐松生來就是天之驕子,世間物事大都於他唾手可得,於是當年許雁見到的便是冷冰冰又無欲無求的顧槐松,成績優異,老師親切照顧著,同學熱切巴結著,青春期的煩惱仿佛都和他毫無幹系。

十七歲的許雁想,這人冷得像一尊毫無瑕疵的玉像,通體都是被人精雕細琢的模樣,家世優渥,沐浴著金燦燦的光。

二十八歲戀愛後的許雁卻發現,顧槐松骨子裏是有些不容置喙的霸道在的,他會用盡手腕來得到想要的東西。

因為往日顧槐松想要的都能得到,所以往後他想要的也一定要得到。

同學會後幾次交往都是他在背後汲汲營營地運作,戀愛後,也是許雁捱不住顧槐松循循善誘,半妥協地和對方同居了一段時間。

哪怕是今晚,許雁鐵了心不見顧槐松,可最後他的心門依然被顧槐松敲開一道口子,他的男朋友大搖大擺地走進他家。

【篤、篤、篤】

顧槐松不疾不徐地敲了敲許雁的門。

如同叩開了他心門一般。

叫許雁猛然回神。

甫一開門,還沒等他擺出冷臉,一股木質調香便席卷而來,包裹住他,顧槐松伸出雙臂錮住許雁的腰,以吻封緘他的冷言冷語。

唇齒相依,許雁被吻得喘不過氣,一張臉被憋得紅撲撲的,他伸出手使勁拍著顧槐松的後腰,踩著毛茸茸的拖鞋去踩顧槐松的皮鞋。

顧槐松沒理,一只手按住許雁的後腦勺,引導著他呼吸,不斷加深這個吻,待唇舌汲取走他嘴裏所有的涎液後才罷休,兩雙唇堪堪得以分開。

“你、你不是說只上來喝茶的嗎?” 許雁被親得七葷八素,氣息不穩,狠狠推開他,倚著玄關一邊喘息一邊詰問道。

顧槐松沈吟一會,似是放棄了辯解,大方道:“一見到你,沒忍住。”

許雁無言以對,憤憤道:“你從此在我這信用負分啦,快回你自己家去,別進來了。”

顧槐松擠進許雁家門口的地毯上,順手關上了門,帶著笑說:“那不行,該喝的茶還是要喝。”

該揩的油要揩,該喝的茶也要喝。資本家一向這樣得寸進尺。

顧槐松一臉輕松地侯在玄關,仿佛等待著許雁給他遞拖鞋。

許雁瞪他一眼,彎下腰在櫃子裏取出一雙毛茸茸的兔子拖鞋,沒好氣地扔在顧槐松腳下,說:“要入冬了,夏天的拖鞋我都洗掉收起來了,你就穿這個吧。”

這樣式的毛茸茸拖鞋一式兩雙,是他當時貪便宜在購物軟件裏買的,他是兇巴巴的威猛小熊,顧槐松只能穿軟乎乎的粉毛兔子。

顧槐松並不在意許雁這點小心機的細節,只是望著他背過身時的背影。暖黃的光漏過許雁衣服縫隙,衣物窸窣,模模糊糊的影子勾勒出一截細細窄窄的腰。

他想,風塵仆仆來這一趟,總要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全了。

該喝的茶要喝、該揩的油要揩,該和戀人過的夜也要過,才算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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