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翹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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翹課

在北川一中的一周過得很快。

學習氛圍比臨瀾一中濃重不少,傅弦音感覺這種氛圍在臨瀾一中出現時已經都快要到一模前後了。

而北川才高三剛開學不到一個月。

這周剛好是大休,傅弦音在中午午休的時候提前收拾好了短程的行李,打算一下晚自習直接打車去機場。

晚自習9點50結束,而傅弦音的票是10點45,時間還是有點趕的。

保險起見是她請最後一節晚自習的假,但是北川請假需要家長和老師說明。

而陳慧梅和傅東遠都不知道傅弦音要回一趟臨瀾市,傅東遠是絕對不會幫傅弦音幹這種小事,陳慧梅則是這幾天精神狀態不穩定,傅弦音怕她知道自己要回臨瀾她又開始發瘋。

按照陳慧梅的瘋樣子,保不齊她能直接把她那些筆記錯題集全都燒掉也不是不可能。

出乎意料的,在最後一節晚自習鈴聲響起後一直過了10分鐘,傅弦音身邊的那個座位都是空的。

沒了顧臨釗隨時給她扣分,傅弦音偷偷摸摸拿出手機,給林安旭發了條消息:

[顧臨釗哪去了?]

大休前最後的晚自習,林安旭心思也沒在學習上。

他幾乎秒回:

[他定了機票今晚去臨瀾市,10點45的票吧,晚自習下課再去學校門口肯定堵車來不及。]

傅弦音五味雜陳。

顧臨釗這人是真的穩,做人穩,做事也穩。

平時就是個穩如泰山的性子,晚自習永遠是先寫完作業,然後再刷自己的題。

而傅弦音在臨瀾一中就養成了按照第二天課表寫作業的壞習慣,早上沒物理當天晚上就不寫物理作業,寧願刷數學的課外題也不寫。

這壞習慣導致了但凡老師臨時換課,她就完蛋。

趕飛機也是。

同一班飛機,顧臨釗就不會賭那一點遲到或者不遲到的可能性,他直接選擇風險最小的路。

賭狗心態。

傅弦音這麽評價自己。

她拿著手機,悄咪咪打字問林安旭:

[大休前老師會在下課前幾分鐘來學校嗎?]

晚自習不是每一節都有老師看,一般晚自習前10分鐘沒老師進來那就說明當節晚自習沒有老師看。

林安旭:

[不會,都和平時一樣。]

他發了個賤兮兮的表情,而後:

[美女姐姐,你不會打算……]

傅弦音:

[小夥子真是聰慧有前途。]

[姐打算把這節課翹了。]

林安旭:

[牛逼.jpg]

[姐你放心,顧臨釗那我幫你瞞著。]

顧臨釗那邊沒問題。

傅弦音打定主意,趁著還沒放學,學校門口還沒堵車,她趕緊打了輛去機場的車。

她就賭今天高姐放學前不會來教室。

最後一排逃課極其方便,傅弦音收拾好了書包,靜悄悄地溜出了教室,而後去宿舍拿了箱子,接著去了上次翻墻的圍墻那裏。

她把長袖外套脫了,一端系在行李箱把手上,一端纏在手腕上,而後踩著搭好的磚塊,輕輕一躍,雙手扒著圍墻邊緣略一使勁,整個人就翻了上去。

行李箱算不上輕,把傅弦音手腕上勒出了紅痕,傅弦音甩了甩手腕,把用外套把行李箱拉了上來,在準備扔到墻下時,她突然條件反射般看了眼墻下。

這是上次翻墻被顧臨釗當場逮到的心理陰影在作祟。

好在這次什麽都沒有。

傅弦音順利地翻過了墻,順利地上了車,9點50不到,傅弦音就順利地到了機場。

她打算先過安檢,然後在別的登機口等到登機再過去。

這樣就能避免跟顧臨釗碰面,哪怕碰面了,她也可以說自己是生死時速趕過來的。

閑著也是閑著,傅弦音找了個桌子,拿出化學卷子開始寫。

離月考還有一周半,化學在這周已經把月考之前的內容全都學完了,因此這張卷子已經算是月考模擬卷了。

傅弦音嘗試著閉卷做。

20分鐘過去,她發現閉卷的情況下她大部分都寫不出來。

有些知識她甚至能記得是在課本的那一頁,那頁是什麽顏色的,有什麽圖案,她是用什麽顏色的筆記。

可最關鍵的知識點偏偏就是記不清。

無奈,她打開課本和筆記,開卷把選擇題全都寫完後,傅弦音把書包收拾好,準備登機。

把機票出示給空姐,空姐笑容滿面道:“17K,女士,請往後走。”

15,16……

17!??

和17K一同出現的,是一張熟悉的人臉。

顧臨釗??

不會吧,不會點這麽背吧。

空姐打開了行李架的蓋子,聽見聲音的顧臨釗遂而擡頭。

於是兩人四目相對。

傅弦音扯出了個笑,說道:

“好巧啊,班長。”

顧臨釗撇到了傅弦音校褲膝蓋上一塊不明顯的灰,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

他沒刨根問底那塊灰的來歷,而是道:“是挺巧的,你是17K?”

傅弦音點點頭,坐在顧臨釗邊上的中年女人笑道:“是臨釗的同學?來臨釗,你坐裏面,和同學坐一起吧。”

顧臨釗沒拒絕,兩人起身,讓傅弦音先進去,顧臨釗坐過來的時候,傅弦音才看到他手裏竟然也拿了化學試卷。

只不過和她那個大片空白的化學試卷不同,顧臨釗那張已經寫了大半了。

她看到了顧臨釗的試卷,顧臨釗自然也看到了她的。

少年身子朝他這裏傾了傾,聲音直直灌進傅弦音耳朵裏:“需要給你講嗎?”

旁邊顧臨釗的家人聽到了這句話,似是不相信顧臨釗會主動幫助同學似的,饒有興致地朝顧臨釗這裏瞥了一眼。

傅弦音看了眼自己的卷子,道:“等會吧,我再寫寫,不會了再問你。”

自從那天顧臨釗在紙上給她寫了不會的可以問他之後,傅弦音真就沒跟他客氣,這兩天問了他許多題。

顧臨釗點了點頭,繼續做自己的卷子。

傅弦音也翻著課本和筆記,艱難地往下寫。

寫了不知道多久,突然,顧臨釗屈起手指在她小桌板上敲了敲,道:“要起飛了。”

“哦。”

傅弦音收好小桌板,抱著書本和卷子。

她專註力很高,有的時候專註了會聽不見外界的聲音,剛才恐怕就是沒聽見廣播說的收起小桌板。

嗡鳴的引擎仿佛就在傅弦音的耳畔,她看著飛機一點點飛向夜空,遠離滿地的燈火通明。

她放下小桌板,繼續磕磕絆絆寫起了卷子。

等把會的都寫完之後,離落地臨瀾市只剩半小時了。

旁邊的顧臨釗戴著耳機背單詞,感受到傅弦音的視線,他摘下耳機,道:“寫完了?”

晚班的飛機,客艙裏的燈都滅了。

顧臨釗的聲音壓的很低,字字敲進傅弦音耳中,把她耳廓敲出了點點酥酥麻麻的癢意。

她圈了幾道題,把卷子遞給顧臨釗。

引擎的嗡鳴讓傅弦音有些聽不清顧臨釗的聲音,她不由得往他身邊靠了靠。

於是兩人的手臂短暫相觸,隨著顧臨釗寫字的動作,覆又分開,再又碰到。

肌膚之間的接觸短暫而又密切,少年手臂溫熱,碰到她冰涼的小臂分外明顯。

引擎的聲音,真的有點太大了。

傅弦音想。

她腦子裏,完全不知道顧臨釗在講些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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