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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過三，已經敲過三下提醒這群人了。
黎譜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來的人是姜何嗎？真的是姜何嗎？
明明聲音已經給了黎譜答案，可黎譜還是在腦子裏瘋狂思考著這個問題。
因為來的這個人，除了聲音和外表，身上哪裏都不像姜何。
“草！你他媽誰啊？！管閑事管到老子頭上來了是嗎？！”李濤首先朝著姜何吼了起來。
“老子沒心情管閑事。”姜何手裏的一根空心鐵棍子輕輕敲著地面，打出有節奏的拍子。
但是在現在這個環境裏卻顯得十分詭異。
“順路撿了根棍子，拿你幾個小老弟試了下手，謝謝你啦～”姜何直直凝望著不遠處的李濤，咧嘴笑了起來。
目光再落在黎譜那條受傷的手臂上，姜何捏住鐵棍的手暗暗收緊了些，臉上笑意更甚。
“你他媽！——敢來找我的茬？！”李濤立馬招呼著那邊的小弟沖過去跟姜何動手。
不過是書都沒讀完的高中生，收拾這麽一小堆還不容易？姜何冷笑了一聲，捏緊鐵棍上去就先來一腳，踹倒了第一個，連帶著後面幾個一起摔，再跟上來的人都來不及躲，硬生生挨了姜何一棍子，直接疼得蜷縮在地上痛苦呻吟著。
當然不可能這麽簡單。
“別急，你們人人都有份～我呢，是個雨露均沾的人——！”每個倒地上的人，都又挨了姜何結結實實一棍子。
“你他媽少得意！別以為收拾幾個跑腿兒的就給你嘚瑟上了！！！”
李濤還在後面瞎昆巴叫，叫得姜何腦瓜子疼。
再來的是個非常壯實的男生，勉強能和姜何打上幾招。
但肯定比不過姜何這種專門學過的，男生這拳頭幾下掄過來不僅讓姜何輕松躲開，姜何還還了他狠狠幾記連踢，就專往腰上使勁踢。
這大塊頭招架不住直接頂著痛一下沖上去抱起姜何，姜何立馬手按他肩上借力把腿一擡，兩腿夾住這大塊頭腦袋就帶著這人一轉，大塊頭直接被狠狠摔了個底朝天。
鐵棍雖然早被撞掉了，但無所謂——補刀不一定非要用武器，姜何動腳也行。
給這大塊頭肩上狠狠一腳，這大塊頭就捂住肩膀痛苦的哭喊起來也起不了身了。
這一路過關斬將實在迅速，李濤開始有點慌了，上前就把王嚴張燦推上去了。
王嚴張燦被這一推嚇得尖叫起來，手裏的棍子還沒來得及揮，姜何專門再來一個橫踢踢中胖子哥張燦的腦袋，其力度之大讓張燦壓著王嚴兩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兩人剛倒地，姜何又在王嚴腰上狠狠補了一腳，王嚴張燦兩個人就這樣被姜何輕松放倒。
“媽的，你們能不能找幾個學過幾招的人再來跟老子打啊？”姜何皺起眉不耐煩地擡頭盯著李濤。
李濤也是現在湊近了才看清楚這張臉，嚇得舉起小刀就是拿刀尖對準姜何，用顫抖的聲音吼道：“我警告你你別過來！！！”
“光讓別人挨打，你這個領頭的就不挨打了？”姜何痞笑著打量著李濤現在的神色。
恐懼，驚慌，懊悔——李濤現在眼裏的那點情緒，簡直變化得無比精彩。
“老子可是有刀——”
“廢話真多啊。”姜何是用腳把李濤手裏的小刀踢飛了的，小刀“哐當”一聲掉在一邊，放好落在姜何的腳邊。
但姜何沒急著撿，他沖上去就把李濤撞到了墻上，一拳接著一拳狠狠砸在李濤腹部，李濤痛得聲音都發不出來，甚至腹部的痛感還沒來得及傳導到他的大腦，姜何的拳頭又立馬打在了李濤的臉上，左一拳右一拳，打得李濤鼻血直流，臉馬上就腫起來了，唾液和血液混在一起不受控制地從他嘴裏流了出來。
“老子的人也敢打，啊？！”姜何又狠狠補了一拳，黎譜當時被打的哪半邊臉，姜何現在就補的哪半邊臉，李濤站都站不穩要倒下去了，但還是被姜何強行按在墻上了。
“愛他媽找老子的人麻煩是吧？！”姜何一只手直接捏住了李濤下半張臉。
“行了姜何！——”黎譜都看不下去了。
但姜何像完全沒有聽到黎譜的話一樣，還是繼續報覆性地折磨著李濤，他把李濤的腦袋“咚咚”撞在這水泥墻上，然後用力一推李濤就直接癱倒倒在了地上。
“姜何！！！——”黎譜艱難起身拉住了還朝李濤走過去的姜何。
“現在他媽是老子在管你，黎譜。”
姜何轉過頭來這一句話讓黎譜整個人都傻住了。
姜何絕不可能會這樣對黎譜說話的，再生氣都不會……而且……黎譜以為姜何至少會是氣紅了眼的狀態，結果姜何回過頭來，臉上——
全然一副沒有打過癮的笑容。
“瘋、瘋子……瘋子……”李濤僅剩的一點意識還在恐懼姜何現在這副模樣。
“瘋子——哈哈哈哈哈哈！你真他媽有眼光！”姜何甩開黎譜的手就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小刀，蹲在了李濤面前。
“你也會玩刀？”姜何徹底繃不住自己的笑容，揪起李濤的衣領，晃著李濤就是咧嘴笑著問這個驚悚的問題。
“求……求你……放過我……”李濤的眼淚還在不受控制地流淌著。
“不管你會不會玩刀，都不可能比老子玩得順——”
“啊啊啊啊——！！！”李濤的慘叫聲突然又響了起來。
黎譜的瞳孔劇烈顫抖著，看著姜何拿著這小刀就用刀尖刺進了李濤右手手臂。
然後拉出了一道長口。
“啊啊……我能不能多來幾下啊？”姜何收回小刀盯著刀尖的血，眼裏開始閃爍著瘋狂而又充滿欲望的光。
“你看見了嗎？”姜何的聲音突然壓低，像是在說悄悄話，他把刀尖遞到了李濤眼前。
“花——克萊因藍色的花。”
看著姜何用陶醉般的神色拿指尖擦去刀尖的血跡，隨後那瘋狂詭異的笑容，就下得李濤□□一熱，褲子就被打濕了。
姜何把他指尖的花，輕輕按在了李濤的臉上。
黎譜倒抽幾口涼氣，瞬間從震驚當中清醒了過來，搶過姜何手裏的刀扔到了遠處。
“回家。”黎譜咬著牙說出這兩個字，然後拉姜何站起了身，帶著姜何離開了這裏。
來到了林森的診所。
“花……”
林森在給黎譜清洗傷口，卻讓姜何在一旁看得入迷。
恰逢崔镠也在診所裏，看著姜何這一副瘋樣，感覺脊背直發涼。
包括林森和黎譜兩個人。
姜何現在這雙漂亮的眼睛，其註視感比起平常更加強烈，像猛禽盯著自己的獵物，讓人不寒而栗。
直到姜何看著黎譜的傷口被繃帶完全覆蓋，他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後轉而進入了一副對周圍一切漠不關心的狀態，慵懶地靠在了沙發上觀察著身邊的這一切。
“……傷口別沾水，這幾天手上盡量別使力，按時來我這換藥。”林森沒有著急問姜何是什麽情況，只是先囑咐了一下黎譜，然後讓黎譜帶著姜何回家。
姜何走在黎譜身後，黎譜被身後姜何那雙眼睛盯得……渾身發毛。
像監視，姜何在監視著黎譜的一舉一動。
一直到家，黎譜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了一些，但姜何的目光，還是讓黎譜特別難受。
“黎譜。”姜何突然開口喊了一聲。
嚇得黎譜一個激靈，回頭直視姜何那雙似乎連眨都不眨一下的眼睛。
“你不乖。”姜何瞇著眼睛咧嘴笑，但話裏的意思卻滿滿的警告意味。
黎譜頭一次在姜何這裏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你……你是不是發病了？你變得好奇怪……”黎譜大著膽子湊上去撫姜何的臉。
姜何只是笑著，眉眼彎彎，明明很好看的笑，現在確認黎譜感覺十分的陌生。
“我想我之後都不會準你一個人出門了。”姜何輕輕握住了黎譜的手。
“你要是一個人悄悄出去讓我發現了……算了，那話有點難聽，我就不說給你聽了。”姜何還在凝視著累了。
黎譜皺了皺眉，松開了姜何直接轉身離開了。
路過飯廳，黎譜看見了飯桌上早就冷透了的飯菜，頓時心中一陣揪痛，千言萬語亂結成了麻，說不清，道不明。
……
深夜。
明天是周六。黎譜現在躺在床上，腦子裏全是姜何那句魔怔了般說出的話：
“花——克萊因藍色的花。”
但是，克萊因藍——這讓黎譜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姜何以前提起過，兩個特殊的存在：紅和藍。
如果黎譜沒有猜錯，姜何就是發病了，精神狀態不穩定，情緒過於激動，所以現在的這個姜何其實應該是“藍”，那個暴力傾向十分嚴重的瘋家夥。
正想著，黎譜的房門突然開了。
黎譜沒有擡頭去看，他知道肯定是姜何進了他房間，所以也不擔心。
下一刻，姜何就直接掀開了他的被子跨坐在了他的身上，更要命的是，姜何睡衣的扣子一粒都沒有扣上。
“原來你還沒睡啊？”姜何的眼睛和黎譜的眼睛近在咫尺，黎譜能看見姜何眼裏映出的點點旁邊窗戶漏進來的月光。
“說實話，我沒有另外兩個那麽愛你，”姜何的手輕輕撫著黎譜的臉，“但你不知道，平時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克制了多少想法。”
“你能別拿這具身體和我說這種話嗎？”黎譜聽著這話心裏有點不太舒服。他還不太能接受這樣性格的姜何……有點太過主動了。
“有什麽關系？過段時間，就會忘，”姜何笑了起來，“但你必須得承認我也是姜何，也是你愛的人。”
“你愛我嗎？還是你只愛另外兩個‘我’？”姜何故意用親昵地語氣問著這個問題，和黎譜保持著一個危險的距離。
“你能耐心照顧接受紅那家夥，卻忍受不了為你種那麽多花的我？”姜何笑著問黎譜，手滑向黎譜的身體，慢慢解著黎譜睡衣的紐扣。
黎譜知道“種花”是什麽意思，他也知道這個藍也是他愛的姜何。
但，藍和姜何的差異實在太大——
“還是你不習慣這麽主動的我？”姜何又是一句道破了黎譜的心思。
“都是你，都沒關系。”黎譜微微皺眉，努力適應著這樣的姜何，主動回應起姜何落在他唇上的吻。
今晚上是特別新奇的感覺，黎譜頭一次被姜何壓住勢頭落為被動方，他忍不住開始想象以前的姜何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感受。
“想試試嗎？”姜何故意在黎譜耳邊喘氣道。
“反正你手上有傷用不上力……”
“所以試試我在上的感覺怎麽樣？”
黎譜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來。這樣的姜何他沒見過，第一次見，卻也喜歡得要命。
“都聽你的。”黎譜勾起了嘴角。
……
“我記得是你自己說的，再打架就要學二明叫，你是不是該信守承諾？”
這個姜何，讓黎譜也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可能是因為現在的感覺於黎譜而言是第一次吧，黎譜真的感覺他現在已經不是平時的自己了。他現在真像一條狗，姜何對他做什麽都讓他欲罷不能。
這個姜何還是太壞了，聲音也像有魔力一樣，迷得黎譜腦子裏全是他，也只想著怎麽滿足他。
“為什麽不說話？”姜何又問了一遍。
可黎譜現在連一個完整的詞都沒有多餘的氣息來念，怎麽回答姜何？姜何就是故意的。
黎譜急喘了幾聲，用顫抖的聲音微弱地輕叫出了一聲“汪”。
姜何卻笑出了聲，又故意道：“我說了是這個‘二明’嗎？”
黎譜皺起了眉，顧不上罵姜何逗他玩了。
“不想學了嗎？”姜何又問。
“……那我已經學過很多次了……”黎譜是真不想回答姜何的問題啊，說話現在都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難的事情，而且讓他很不舒服。
“嗯……也是，但是我還沒有聽夠。”姜何又笑了起來。
至少黎譜不用再接話了。
……
黎譜還記得，姜何第一次的時候非常非常痛，所以他也能咬定，今晚上姜何也是故意的。
黎譜累得睜不開眼睛，只能聽見姜何俯身貼在他耳邊說話。
“我的小狗不乖，從明天開始我會好好看著你。”
黎譜已經累得筋疲力盡無法思考了，眼睛一閉，就睡著了。
等黎譜睡醒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了，再摸一摸，姜何睡的位置都已經涼了。再摸到手機看一眼時間，已經是中午了。
說實話，黎譜不喜歡這樣。換作以前，姜何肯定會留在枕邊陪著他的……這讓黎譜心裏有種說不上的失落感，空蕩蕩的。
就好像，姜何昨晚上就是和他玩玩，枕邊是誰都無所謂——
但這種想法只出現了一瞬間，黎譜就立馬把它抹去了。
（黎）想什麽呢……
這種想法太恐怖了，至少黎譜接受不了。
還是感覺很不舒服，轉頭一看，床頭櫃有姜何給黎譜備好的午餐。
（黎）但是他人去哪兒了……？
黎譜是中午這會兒才睡醒，但姜何應該是早上就起了。黎譜猜是給他做了午飯就出門了，不過現在馬上要到晚飯點了，姜何還沒有回家。
黎譜心裏有點慌，但卻突然收到了魯深的消息。
－譜哥你昨天下午出什麽事了？
老姜今天狀態很不對勁啊
（黎）原來是去找魯深了啊。
－昨天下午被人約去算賬了
讓姜何找到了
黎譜突然皺起了眉。
（黎）話說，他怎麽找到那邊去的？
（黎）我從來沒帶他往那邊去過……
－靠我說怎麽回事呢
我是真害怕這個樣子的老姜啊
嚇死人了dT-Tb
完全就不是個正常人（ｉДｉ）
對於魯深這個觀點，黎譜表示非常同意。
－他什麽時候回來？
－我問問
黎譜以為會等上好一會兒的，結果魯深這回覆速度幾乎是秒回。
－他說他現在就回去
呃
譜哥，老姜叫你小狗(﹃ )
黎譜盯著最後這條消息楞了好久，反應過來有點難為情。
－愛稱。
－Σ(Д|||)？！
（黎）嘖，他怎麽不知道在外面給我留點面子啊……
黎譜感覺臉上有點燒。
沒過多久，黎譜就聽見姜何開門回來了，然後下一扇再響的門就是他房間的房門了。
“你出去這麽久去——”
黎譜話還沒說完，姜何湊上來就直接親了他的嘴。
突如其來的吻讓黎譜猝不及防，心臟快速地跳動了起來。
持久的親吻之後，黎譜被姜何松開，帶著略微急促的喘息開口輕聲問：“你剛剛跟魯深都說什麽了……？”
“‘我家小狗在找我了。’”姜何的眼神充滿戲謔，大拇指還輕輕按在黎譜的下唇慢慢摩挲著。
黎譜立馬把頭偏開了，頭一次被姜何撩得滿臉通紅。
（黎）以前完全看不出來他也能這麽攻啊……
“餓了嗎？我給你做晚飯吃好不好？”姜何俯下身直接抱住了黎譜，兩人緊緊相貼。
黎譜現在心跳快得都不能好好說話了，他就只是點了點頭。
“吃完我帶你去林醫生那兒換藥。”姜何留下這一句話就松開了黎譜，臨走還又捧著黎譜的臉親了一會兒。
但這次黎譜沒有那麽緊張了，他的註意力放在了姜何的話上：“林醫生”，突然生疏的稱謂，再一次提醒著黎譜現在的姜何和以前不太一樣。
……
黎譜是真不想下床走路啊，一瘸一拐的，走起來還特別不舒服，本來昨天腿上受傷了就痛，現在走起路來簡直是折磨。
“我騎你自行車帶你過去？”姜何倒是在一旁笑。
明明黎譜現在走路這麽難受一半的“功勞”都要歸在姜何頭上，姜何現在還在一邊看著黎譜笑。
黎譜癟嘴沒說話，就當默認了。
“怨氣別這麽大嘛，昨晚上你明明就很舒服。”姜何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話，輕描淡寫般的。
倒是惹得黎譜又緊張起來了：“你都不知道什麽叫‘害臊’了嗎？”
“不知道呀～”姜何還是笑著，笑得很是得意。
黎譜無語，緊緊皺起了眉。
自行車安安靜靜地行駛著，黎譜看著路邊來來往往的行人，慢慢地情緒也就平靜了下來。
“哎，你以後能不能不要留我一個人了？我不喜歡醒來只有自己一個人。”黎譜突然說。
“記住了。”姜何回答得很輕松。
“我是認真的。”黎譜又說。
“……你是不是很怕我跟你做這些事就是玩玩啊？”姜何突然反問黎譜。
黎譜語塞，選擇了沈默。
“我雖然說自己沒那兩個那麽愛你，但不代表我不喜歡你。”
話音剛落，自行車就穩穩停在了診所門口。
“在我的眼裏，能看清的人只有你，別的人我也不在意。”姜何帶著黎譜進了診所。
黎譜心情怪覆雜的，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怎麽，反正也不知道該怎麽來描述。
姜何說的是情話嗎？可又好像只是陳述客觀事實。
“還好，只是有點發炎，應該很快就能愈合了。”林森邊給黎譜換藥邊說。
一邊的姜何也沒有再來盯著黎譜那道可怖的傷口看了，而是在到處轉，到處看。
“……姜何，你感覺自己需要吃藥嗎？”黎譜還是猶豫了很久才問的姜何。
姜何原地頓住了一會兒，回過頭來靜靜望著黎譜，眼裏帶著笑。
“你希望我吃點藥是嗎？”姜何淡淡地問。
不知道為什麽，黎譜感覺姜何好像有點生氣了。
但黎譜還是回答了“是”。
姜何望著黎譜，片刻後就笑著聳了聳肩，乖乖接了杯水坐在沙發上，等著林森給他拿藥。
黎譜看著姜何吃了藥，然後兩人才回到了家。
姜何一到家就從黎譜身後抱住了黎譜，抱怨道：“我不喜歡吃那些藥。”
“為什麽？”黎譜有點心虛。
（黎）因為吃了藥會變回去嗎？
“因為吃了好暈，身上特別……軟……”姜何這會兒說話就有昏昏欲睡的感覺了。
“回房間了再睡，姜何——”
黎譜轉過身來輕輕晃了晃姜何，但姜何居然已經睡著了。
與其說睡著，還不如說這個狀態更像昏迷。
黎譜自己也不舒服，所以懶得再帶姜何去洗漱了，抱起姜何就直接回了房間打算睡覺。
他本以為一切睡醒就好了。
結果睡醒之後姜何還是這個姜何。
（黎）藥……沒效果？
黎譜在綿長的親吻中慢慢清醒過來，睜眼看清的第一個事物就是姜何那雙漂亮的眼睛。
（黎）嘖……
雖然姜何真的信守承諾醒來後沒有直接起床走人了，但黎譜還是有點煩。主要是這個姜何太會撩他了，讓他總是忍不住想入非非。
但是最要命的還是，姜何能看出來黎譜那點小心思，姜何是真拉著黎譜在家裏膩歪了一整天，搞得黎譜一整天腦子都暈乎乎的，完全不知道怎麽過來的。
……
“這個星期四高三是不是有聯考？”
下課這會兒，姜何懶洋洋地趴在課桌上問魯深。他已經睡了上午兩節課了。
“對，周四周五考兩天——怎麽了？”魯深還是不太敢跟姜何隨便開玩笑，不然換做以前，他肯定還會補一句：人家高三考試又關你什麽事了？但是現在魯深不敢。
現在的姜何膽子大得恐怖。
“哎，他們到時候也分考場吧？畢竟也是市裏的一次聯考，大考呢。”姜何又問。
“會的。”魯深連連點頭。
“你在學校認識的人多，幫我打聽打聽王嚴張燦李濤他們仨都在哪個考場唄。”姜何笑瞇瞇地眨巴著眼睛。
“……你想幹嘛？”一聽姜何提到這幾個家夥，魯深心裏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幹嘛，就是看看他們考試是個什麽情況。”姜何還是笑。
魯深聽得稀裏糊塗的，但還是應下這件事了。
辦公室，姜何借幫喬浣紗抱作業的時間，和喬浣紗閑聊了幾句。
“喬姐，我看我們每個教室天花板上都有兩個攝像頭，這些攝像頭是不是擺設啊？”姜何問喬浣紗。
“那肯定不是擺設啊——只不過只有大考的時候才會開而已。”喬浣紗笑著回答。
“哦～那這周四周五他們高三的聯合模擬考肯定也會開的吧？真有人用攝像頭看考場情況嗎？”姜何又問。
“開肯定會開，不過看這個考場情況……這個我也不好說。”喬浣紗是這樣回答的。
姜何當然明白了，這種事情確實不太方便跟他一個學生說。
但是無所謂，他已經問到他想知道的事情了。
李濤現在在學校看見姜何黎譜，就像躲死神一樣，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特別是李濤，姜何隨隨便便睨他一眼，李濤能嚇得轉身撒腿就跑。
周四晚上，姜何難得又和黎譜分了床睡覺。不過黎譜晚上因為不習慣一直睡不著，出來準備接點水喝，開門就看見了對面姜何的房間燈還亮著。
（黎）……？
黎譜準備悄悄趴門上聽聽裏面的動靜，結果還沒湊上去姜何就先開門了。
“怎麽啦？”姜何笑盈盈地問黎譜。
黎譜有點尷尬，但還是很想知道姜何這麽晚了還在忙什麽：“我看見你房間的燈還亮著……”黎譜沒把話說完。
“在背著你偷偷和別人聊天。”姜何壞笑道。
“？”雖然說感覺姜何這樣說怪怪的，因為直接說出來了也不能算是“偷偷”聊了吧——但是黎譜一聽還是上頭了。
姜何移步擋住想進他房間的黎譜，饒有興趣地看著黎譜現在生氣的表情。
“怎麽——在學校看我看得那麽緊，連教室都不讓我一個人出，現在就不準我看看你了？”黎譜直接擡起了姜何的下巴，盯著姜何的眼睛說。
但是姜何沒害怕，依然是保持著那副笑盈盈的樣子。
“就不讓你進，我還沒聊完。”姜何還在故意玩火。
“你說不讓我進我就不進了？”黎譜倒是連帶著姜何強行撞進了姜何房間，把姜何撞倒在了床上。
但黎譜轉頭一看，就看到了姜何電腦屏幕上根本就不是和別人的聊天窗口，而是什麽視頻。
再回頭來看看姜何，姜何還是一副看戲的表情，黎譜感覺特別欠＊。
黎譜起身去看姜何的電腦屏幕，發現姜何看的視頻好像是監控錄像。
黎譜剛看到屏幕裏有李濤王嚴張燦三人的身影，屏幕就被姜何關了。
“這麽晚還不睡，我的小狗狗失眠了是嗎？”姜何從背後抱住了黎譜。
“你怎麽看到考場的監控的？”黎譜轉過身來看姜何。
“你怎麽不問問我前些天怎麽找到你的？”姜何反問。
黎譜沈默了片刻，開口道：“也是看監控？”
姜何眼裏的笑意更濃，但只是說：“你別管。”
黎譜被姜何拉到了床上躺下。
“是不是還是氣我故意騙你好玩啊？”姜何笑著問黎譜，望著黎譜的眼眸暗藏另外的深意。
“明知故問？”黎譜挑眉，他現在可笑不出來。
“好吧，反正我的小狗失眠睡不著——”姜何挪了挪身子調整了一下姿勢。
“今晚上允許你把氣撒在我身上。”姜何眼底的笑意明晃晃地勾引著黎譜。
他喊黎譜小狗，那是有道理的：稍稍給上一個眼神，一個暗示，黎譜包上鉤。
“多久都可以？明天可還要上課。”黎譜當真是上鉤了。
“不去了。”姜何慢慢褪去了黎譜的睡衣。
翌日，周五。
今天姜何和黎譜都沒有來學校，請了病假。
魯深在路過學校公告欄處時，看見了李濤王嚴張燦三人被學校通告處分的通知。
他們三個因為私自攜帶手機等電子設備考試作弊，被學校給了大過處分，還被停課要求寫檢討。
“智深哥，你在看什麽呢？”這時方常的聲音突然在魯深背後響起。
魯深和方常倒是很久沒見面了。
“處分通知。”魯深指著公告欄說。
“處分？”方常也湊了上去。
“李濤王嚴張燦的。”魯深提醒道。
不過方常的關註點似乎並不在他們三個人上：“這是其他學生舉報的啊——誰膽子這麽大敢舉報他們三個，不怕之後放學路上被報覆嗎？”
魯深這才註意到通知開頭就提到了“經同學舉報和校方查證……”
不知道為什麽，魯深腦子裏立馬想到了姜何。
“不過也無所謂，誰讓他們仨之前還來我家花店找茬，現在被記了大過處分，活該！”方常一臉嫌惡地罵了一句。
“啊？你說之前他們也找過你的麻煩嗎？”魯深很意外。
“對啊——之前就一直是王嚴張燦來店裏搗亂，前段時間就是李濤直接來了，但是他一來就撞上了譜哥，譜哥跟他打了一架。”方常說。
魯深聞言一怔，緩緩開口道：“那我知道是誰舉報的了……”
“誰啊？”方常好奇地問。
“老姜啊——譜哥之前就因為你說的這個事被李濤約出去算賬了，結果姜何又把譜哥找到了，聽譜哥說老姜把李濤打得很慘，差點出事兒……”
方常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因為那天晚上姜何還去過他家花店問黎譜的下落。
“老姜現在這個樣子，肯定不可能打一頓李濤他們就算了，他還會想法子報覆李濤他們……這次舉報肯定只是一個開頭。”魯深微微皺起了眉。
“……那我們是不是還是勸一下姜哥啊？我覺得姜哥做這些已經可以收手了……”方常也跟著擔心起來了，他有點怕姜何自己會吃虧。
“啊，現在老姜聽不進勸的，脾氣暴躁的要死，惹不起。”魯深嘆了口氣。
方常也沒說話。
放學回家的路上，方常又在自家花店門口見到了李濤這三人。
“靠——是你他媽舉報的吧？！”李濤上來伸手就提起了方常的衣領子。
“啪！”的一聲脆響，一個巴掌落在了方常臉上。
“他媽的想報覆我們是吧？啊？！”
這一巴掌打得很重，讓方常眼前直發黑。
他現在就有點後悔上午和魯深說勸姜何收收手了——
這種人渣，怎麽可能會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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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過三，已經敲過三下提醒這群人了。
黎譜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來的人是姜何嗎？真的是姜何嗎？
明明聲音已經給了黎譜答案，可黎譜還是在腦子裏瘋狂思考著這個問題。
因為來的這個人，除了聲音和外表，身上哪裏都不像姜何。
“草！你他媽誰啊？！管閑事管到老子頭上來了是嗎？！”李濤首先朝著姜何吼了起來。
“老子沒心情管閑事。”姜何手裏的一根空心鐵棍子輕輕敲著地面，打出有節奏的拍子。
但是在現在這個環境裏卻顯得十分詭異。
“順路撿了根棍子，拿你幾個小老弟試了下手，謝謝你啦～”姜何直直凝望著不遠處的李濤，咧嘴笑了起來。
目光再落在黎譜那條受傷的手臂上，姜何捏住鐵棍的手暗暗收緊了些，臉上笑意更甚。
“你他媽！——敢來找我的茬？！”李濤立馬招呼著那邊的小弟沖過去跟姜何動手。
不過是書都沒讀完的高中生，收拾這麽一小堆還不容易？姜何冷笑了一聲，捏緊鐵棍上去就先來一腳，踹倒了第一個，連帶著後面幾個一起摔，再跟上來的人都來不及躲，硬生生挨了姜何一棍子，直接疼得蜷縮在地上痛苦呻吟著。
當然不可能這麽簡單。
“別急，你們人人都有份～我呢，是個雨露均沾的人——！”每個倒地上的人，都又挨了姜何結結實實一棍子。
“你他媽少得意！別以為收拾幾個跑腿兒的就給你嘚瑟上了！！！”
李濤還在後面瞎昆巴叫，叫得姜何腦瓜子疼。
再來的是個非常壯實的男生，勉強能和姜何打上幾招。
但肯定比不過姜何這種專門學過的，男生這拳頭幾下掄過來不僅讓姜何輕松躲開，姜何還還了他狠狠幾記連踢，就專往腰上使勁踢。
這大塊頭招架不住直接頂著痛一下沖上去抱起姜何，姜何立馬手按他肩上借力把腿一擡，兩腿夾住這大塊頭腦袋就帶著這人一轉，大塊頭直接被狠狠摔了個底朝天。
鐵棍雖然早被撞掉了，但無所謂——補刀不一定非要用武器，姜何動腳也行。
給這大塊頭肩上狠狠一腳，這大塊頭就捂住肩膀痛苦的哭喊起來也起不了身了。
這一路過關斬將實在迅速，李濤開始有點慌了，上前就把王嚴張燦推上去了。
王嚴張燦被這一推嚇得尖叫起來，手裏的棍子還沒來得及揮，姜何專門再來一個橫踢踢中胖子哥張燦的腦袋，其力度之大讓張燦壓著王嚴兩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兩人剛倒地，姜何又在王嚴腰上狠狠補了一腳，王嚴張燦兩個人就這樣被姜何輕松放倒。
“媽的，你們能不能找幾個學過幾招的人再來跟老子打啊？”姜何皺起眉不耐煩地擡頭盯著李濤。
李濤也是現在湊近了才看清楚這張臉，嚇得舉起小刀就是拿刀尖對準姜何，用顫抖的聲音吼道：“我警告你你別過來！！！”
“光讓別人挨打，你這個領頭的就不挨打了？”姜何痞笑著打量著李濤現在的神色。
恐懼，驚慌，懊悔——李濤現在眼裏的那點情緒，簡直變化得無比精彩。
“老子可是有刀——”
“廢話真多啊。”姜何是用腳把李濤手裏的小刀踢飛了的，小刀“哐當”一聲掉在一邊，放好落在姜何的腳邊。
但姜何沒急著撿，他沖上去就把李濤撞到了墻上，一拳接著一拳狠狠砸在李濤腹部，李濤痛得聲音都發不出來，甚至腹部的痛感還沒來得及傳導到他的大腦，姜何的拳頭又立馬打在了李濤的臉上，左一拳右一拳，打得李濤鼻血直流，臉馬上就腫起來了，唾液和血液混在一起不受控制地從他嘴裏流了出來。
“老子的人也敢打，啊？！”姜何又狠狠補了一拳，黎譜當時被打的哪半邊臉，姜何現在就補的哪半邊臉，李濤站都站不穩要倒下去了，但還是被姜何強行按在墻上了。
“愛他媽找老子的人麻煩是吧？！”姜何一只手直接捏住了李濤下半張臉。
“行了姜何！——”黎譜都看不下去了。
但姜何像完全沒有聽到黎譜的話一樣，還是繼續報覆性地折磨著李濤，他把李濤的腦袋“咚咚”撞在這水泥墻上，然後用力一推李濤就直接癱倒倒在了地上。
“姜何！！！——”黎譜艱難起身拉住了還朝李濤走過去的姜何。
“現在他媽是老子在管你，黎譜。”
姜何轉過頭來這一句話讓黎譜整個人都傻住了。
姜何絕不可能會這樣對黎譜說話的，再生氣都不會……而且……黎譜以為姜何至少會是氣紅了眼的狀態，結果姜何回過頭來，臉上——
全然一副沒有打過癮的笑容。
“瘋、瘋子……瘋子……”李濤僅剩的一點意識還在恐懼姜何現在這副模樣。
“瘋子——哈哈哈哈哈哈！你真他媽有眼光！”姜何甩開黎譜的手就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小刀，蹲在了李濤面前。
“你也會玩刀？”姜何徹底繃不住自己的笑容，揪起李濤的衣領，晃著李濤就是咧嘴笑著問這個驚悚的問題。
“求……求你……放過我……”李濤的眼淚還在不受控制地流淌著。
“不管你會不會玩刀，都不可能比老子玩得順——”
“啊啊啊啊——！！！”李濤的慘叫聲突然又響了起來。
黎譜的瞳孔劇烈顫抖著，看著姜何拿著這小刀就用刀尖刺進了李濤右手手臂。
然後拉出了一道長口。
“啊啊……我能不能多來幾下啊？”姜何收回小刀盯著刀尖的血，眼裏開始閃爍著瘋狂而又充滿欲望的光。
“你看見了嗎？”姜何的聲音突然壓低，像是在說悄悄話，他把刀尖遞到了李濤眼前。
“花——克萊因藍色的花。”
看著姜何用陶醉般的神色拿指尖擦去刀尖的血跡，隨後那瘋狂詭異的笑容，就下得李濤□□一熱，褲子就被打濕了。
姜何把他指尖的花，輕輕按在了李濤的臉上。
黎譜倒抽幾口涼氣，瞬間從震驚當中清醒了過來，搶過姜何手裏的刀扔到了遠處。
“回家。”黎譜咬著牙說出這兩個字，然後拉姜何站起了身，帶著姜何離開了這裏。
來到了林森的診所。
“花……”
林森在給黎譜清洗傷口，卻讓姜何在一旁看得入迷。
恰逢崔镠也在診所裏，看著姜何這一副瘋樣，感覺脊背直發涼。
包括林森和黎譜兩個人。
姜何現在這雙漂亮的眼睛，其註視感比起平常更加強烈，像猛禽盯著自己的獵物，讓人不寒而栗。
直到姜何看著黎譜的傷口被繃帶完全覆蓋，他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後轉而進入了一副對周圍一切漠不關心的狀態，慵懶地靠在了沙發上觀察著身邊的這一切。
“……傷口別沾水，這幾天手上盡量別使力，按時來我這換藥。”林森沒有著急問姜何是什麽情況，只是先囑咐了一下黎譜，然後讓黎譜帶著姜何回家。
姜何走在黎譜身後，黎譜被身後姜何那雙眼睛盯得……渾身發毛。
像監視，姜何在監視著黎譜的一舉一動。
一直到家，黎譜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了一些，但姜何的目光，還是讓黎譜特別難受。
“黎譜。”姜何突然開口喊了一聲。
嚇得黎譜一個激靈，回頭直視姜何那雙似乎連眨都不眨一下的眼睛。
“你不乖。”姜何瞇著眼睛咧嘴笑，但話裏的意思卻滿滿的警告意味。
黎譜頭一次在姜何這裏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你……你是不是發病了？你變得好奇怪……”黎譜大著膽子湊上去撫姜何的臉。
姜何只是笑著，眉眼彎彎，明明很好看的笑，現在確認黎譜感覺十分的陌生。
“我想我之後都不會準你一個人出門了。”姜何輕輕握住了黎譜的手。
“你要是一個人悄悄出去讓我發現了……算了，那話有點難聽，我就不說給你聽了。”姜何還在凝視著累了。
黎譜皺了皺眉，松開了姜何直接轉身離開了。
路過飯廳，黎譜看見了飯桌上早就冷透了的飯菜，頓時心中一陣揪痛，千言萬語亂結成了麻，說不清，道不明。
……
深夜。
明天是周六。黎譜現在躺在床上，腦子裏全是姜何那句魔怔了般說出的話：
“花——克萊因藍色的花。”
但是，克萊因藍——這讓黎譜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姜何以前提起過，兩個特殊的存在：紅和藍。
如果黎譜沒有猜錯，姜何就是發病了，精神狀態不穩定，情緒過於激動，所以現在的這個姜何其實應該是“藍”，那個暴力傾向十分嚴重的瘋家夥。
正想著，黎譜的房門突然開了。
黎譜沒有擡頭去看，他知道肯定是姜何進了他房間，所以也不擔心。
下一刻，姜何就直接掀開了他的被子跨坐在了他的身上，更要命的是，姜何睡衣的扣子一粒都沒有扣上。
“原來你還沒睡啊？”姜何的眼睛和黎譜的眼睛近在咫尺，黎譜能看見姜何眼裏映出的點點旁邊窗戶漏進來的月光。
“說實話，我沒有另外兩個那麽愛你，”姜何的手輕輕撫著黎譜的臉，“但你不知道，平時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克制了多少想法。”
“你能別拿這具身體和我說這種話嗎？”黎譜聽著這話心裏有點不太舒服。他還不太能接受這樣性格的姜何……有點太過主動了。
“有什麽關系？過段時間，就會忘，”姜何笑了起來，“但你必須得承認我也是姜何，也是你愛的人。”
“你愛我嗎？還是你只愛另外兩個‘我’？”姜何故意用親昵地語氣問著這個問題，和黎譜保持著一個危險的距離。
“你能耐心照顧接受紅那家夥，卻忍受不了為你種那麽多花的我？”姜何笑著問黎譜，手滑向黎譜的身體，慢慢解著黎譜睡衣的紐扣。
黎譜知道“種花”是什麽意思，他也知道這個藍也是他愛的姜何。
但，藍和姜何的差異實在太大——
“還是你不習慣這麽主動的我？”姜何又是一句道破了黎譜的心思。
“都是你，都沒關系。”黎譜微微皺眉，努力適應著這樣的姜何，主動回應起姜何落在他唇上的吻。
今晚上是特別新奇的感覺，黎譜頭一次被姜何壓住勢頭落為被動方，他忍不住開始想象以前的姜何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感受。
“想試試嗎？”姜何故意在黎譜耳邊喘氣道。
“反正你手上有傷用不上力……”
“所以試試我在上的感覺怎麽樣？”
黎譜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來。這樣的姜何他沒見過，第一次見，卻也喜歡得要命。
“都聽你的。”黎譜勾起了嘴角。
……
“我記得是你自己說的，再打架就要學二明叫，你是不是該信守承諾？”
這個姜何，讓黎譜也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可能是因為現在的感覺於黎譜而言是第一次吧，黎譜真的感覺他現在已經不是平時的自己了。他現在真像一條狗，姜何對他做什麽都讓他欲罷不能。
這個姜何還是太壞了，聲音也像有魔力一樣，迷得黎譜腦子裏全是他，也只想著怎麽滿足他。
“為什麽不說話？”姜何又問了一遍。
可黎譜現在連一個完整的詞都沒有多餘的氣息來念，怎麽回答姜何？姜何就是故意的。
黎譜急喘了幾聲，用顫抖的聲音微弱地輕叫出了一聲“汪”。
姜何卻笑出了聲，又故意道：“我說了是這個‘二明’嗎？”
黎譜皺起了眉，顧不上罵姜何逗他玩了。
“不想學了嗎？”姜何又問。
“……那我已經學過很多次了……”黎譜是真不想回答姜何的問題啊，說話現在都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難的事情，而且讓他很不舒服。
“嗯……也是，但是我還沒有聽夠。”姜何又笑了起來。
至少黎譜不用再接話了。
……
黎譜還記得，姜何第一次的時候非常非常痛，所以他也能咬定，今晚上姜何也是故意的。
黎譜累得睜不開眼睛，只能聽見姜何俯身貼在他耳邊說話。
“我的小狗不乖，從明天開始我會好好看著你。”
黎譜已經累得筋疲力盡無法思考了，眼睛一閉，就睡著了。
等黎譜睡醒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了，再摸一摸，姜何睡的位置都已經涼了。再摸到手機看一眼時間，已經是中午了。
說實話，黎譜不喜歡這樣。換作以前，姜何肯定會留在枕邊陪著他的……這讓黎譜心裏有種說不上的失落感，空蕩蕩的。
就好像，姜何昨晚上就是和他玩玩，枕邊是誰都無所謂——
但這種想法只出現了一瞬間，黎譜就立馬把它抹去了。
（黎）想什麽呢……
這種想法太恐怖了，至少黎譜接受不了。
還是感覺很不舒服，轉頭一看，床頭櫃有姜何給黎譜備好的午餐。
（黎）但是他人去哪兒了……？
黎譜是中午這會兒才睡醒，但姜何應該是早上就起了。黎譜猜是給他做了午飯就出門了，不過現在馬上要到晚飯點了，姜何還沒有回家。
黎譜心裏有點慌，但卻突然收到了魯深的消息。
－譜哥你昨天下午出什麽事了？
老姜今天狀態很不對勁啊
（黎）原來是去找魯深了啊。
－昨天下午被人約去算賬了
讓姜何找到了
黎譜突然皺起了眉。
（黎）話說，他怎麽找到那邊去的？
（黎）我從來沒帶他往那邊去過……
－靠我說怎麽回事呢
我是真害怕這個樣子的老姜啊
嚇死人了dT-Tb
完全就不是個正常人（ｉДｉ）
對於魯深這個觀點，黎譜表示非常同意。
－他什麽時候回來？
－我問問
黎譜以為會等上好一會兒的，結果魯深這回覆速度幾乎是秒回。
－他說他現在就回去
呃
譜哥，老姜叫你小狗(﹃ )
黎譜盯著最後這條消息楞了好久，反應過來有點難為情。
－愛稱。
－Σ(Д|||)？！
（黎）嘖，他怎麽不知道在外面給我留點面子啊……
黎譜感覺臉上有點燒。
沒過多久，黎譜就聽見姜何開門回來了，然後下一扇再響的門就是他房間的房門了。
“你出去這麽久去——”
黎譜話還沒說完，姜何湊上來就直接親了他的嘴。
突如其來的吻讓黎譜猝不及防，心臟快速地跳動了起來。
持久的親吻之後，黎譜被姜何松開，帶著略微急促的喘息開口輕聲問：“你剛剛跟魯深都說什麽了……？”
“‘我家小狗在找我了。’”姜何的眼神充滿戲謔，大拇指還輕輕按在黎譜的下唇慢慢摩挲著。
黎譜立馬把頭偏開了，頭一次被姜何撩得滿臉通紅。
（黎）以前完全看不出來他也能這麽攻啊……
“餓了嗎？我給你做晚飯吃好不好？”姜何俯下身直接抱住了黎譜，兩人緊緊相貼。
黎譜現在心跳快得都不能好好說話了，他就只是點了點頭。
“吃完我帶你去林醫生那兒換藥。”姜何留下這一句話就松開了黎譜，臨走還又捧著黎譜的臉親了一會兒。
但這次黎譜沒有那麽緊張了，他的註意力放在了姜何的話上：“林醫生”，突然生疏的稱謂，再一次提醒著黎譜現在的姜何和以前不太一樣。
……
黎譜是真不想下床走路啊，一瘸一拐的，走起來還特別不舒服，本來昨天腿上受傷了就痛，現在走起路來簡直是折磨。
“我騎你自行車帶你過去？”姜何倒是在一旁笑。
明明黎譜現在走路這麽難受一半的“功勞”都要歸在姜何頭上，姜何現在還在一邊看著黎譜笑。
黎譜癟嘴沒說話，就當默認了。
“怨氣別這麽大嘛，昨晚上你明明就很舒服。”姜何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話，輕描淡寫般的。
倒是惹得黎譜又緊張起來了：“你都不知道什麽叫‘害臊’了嗎？”
“不知道呀～”姜何還是笑著，笑得很是得意。
黎譜無語，緊緊皺起了眉。
自行車安安靜靜地行駛著，黎譜看著路邊來來往往的行人，慢慢地情緒也就平靜了下來。
“哎，你以後能不能不要留我一個人了？我不喜歡醒來只有自己一個人。”黎譜突然說。
“記住了。”姜何回答得很輕松。
“我是認真的。”黎譜又說。
“……你是不是很怕我跟你做這些事就是玩玩啊？”姜何突然反問黎譜。
黎譜語塞，選擇了沈默。
“我雖然說自己沒那兩個那麽愛你，但不代表我不喜歡你。”
話音剛落，自行車就穩穩停在了診所門口。
“在我的眼裏，能看清的人只有你，別的人我也不在意。”姜何帶著黎譜進了診所。
黎譜心情怪覆雜的，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怎麽，反正也不知道該怎麽來描述。
姜何說的是情話嗎？可又好像只是陳述客觀事實。
“還好，只是有點發炎，應該很快就能愈合了。”林森邊給黎譜換藥邊說。
一邊的姜何也沒有再來盯著黎譜那道可怖的傷口看了，而是在到處轉，到處看。
“……姜何，你感覺自己需要吃藥嗎？”黎譜還是猶豫了很久才問的姜何。
姜何原地頓住了一會兒，回過頭來靜靜望著黎譜，眼裏帶著笑。
“你希望我吃點藥是嗎？”姜何淡淡地問。
不知道為什麽，黎譜感覺姜何好像有點生氣了。
但黎譜還是回答了“是”。
姜何望著黎譜，片刻後就笑著聳了聳肩，乖乖接了杯水坐在沙發上，等著林森給他拿藥。
黎譜看著姜何吃了藥，然後兩人才回到了家。
姜何一到家就從黎譜身後抱住了黎譜，抱怨道：“我不喜歡吃那些藥。”
“為什麽？”黎譜有點心虛。
（黎）因為吃了藥會變回去嗎？
“因為吃了好暈，身上特別……軟……”姜何這會兒說話就有昏昏欲睡的感覺了。
“回房間了再睡，姜何——”
黎譜轉過身來輕輕晃了晃姜何，但姜何居然已經睡著了。
與其說睡著，還不如說這個狀態更像昏迷。
黎譜自己也不舒服，所以懶得再帶姜何去洗漱了，抱起姜何就直接回了房間打算睡覺。
他本以為一切睡醒就好了。
結果睡醒之後姜何還是這個姜何。
（黎）藥……沒效果？
黎譜在綿長的親吻中慢慢清醒過來，睜眼看清的第一個事物就是姜何那雙漂亮的眼睛。
（黎）嘖……
雖然姜何真的信守承諾醒來後沒有直接起床走人了，但黎譜還是有點煩。主要是這個姜何太會撩他了，讓他總是忍不住想入非非。
但是最要命的還是，姜何能看出來黎譜那點小心思，姜何是真拉著黎譜在家裏膩歪了一整天，搞得黎譜一整天腦子都暈乎乎的，完全不知道怎麽過來的。
……
“這個星期四高三是不是有聯考？”
下課這會兒，姜何懶洋洋地趴在課桌上問魯深。他已經睡了上午兩節課了。
“對，周四周五考兩天——怎麽了？”魯深還是不太敢跟姜何隨便開玩笑，不然換做以前，他肯定還會補一句：人家高三考試又關你什麽事了？但是現在魯深不敢。
現在的姜何膽子大得恐怖。
“哎，他們到時候也分考場吧？畢竟也是市裏的一次聯考，大考呢。”姜何又問。
“會的。”魯深連連點頭。
“你在學校認識的人多，幫我打聽打聽王嚴張燦李濤他們仨都在哪個考場唄。”姜何笑瞇瞇地眨巴著眼睛。
“……你想幹嘛？”一聽姜何提到這幾個家夥，魯深心裏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幹嘛，就是看看他們考試是個什麽情況。”姜何還是笑。
魯深聽得稀裏糊塗的，但還是應下這件事了。
辦公室，姜何借幫喬浣紗抱作業的時間，和喬浣紗閑聊了幾句。
“喬姐，我看我們每個教室天花板上都有兩個攝像頭，這些攝像頭是不是擺設啊？”姜何問喬浣紗。
“那肯定不是擺設啊——只不過只有大考的時候才會開而已。”喬浣紗笑著回答。
“哦～那這周四周五他們高三的聯合模擬考肯定也會開的吧？真有人用攝像頭看考場情況嗎？”姜何又問。
“開肯定會開，不過看這個考場情況……這個我也不好說。”喬浣紗是這樣回答的。
姜何當然明白了，這種事情確實不太方便跟他一個學生說。
但是無所謂，他已經問到他想知道的事情了。
李濤現在在學校看見姜何黎譜，就像躲死神一樣，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特別是李濤，姜何隨隨便便睨他一眼，李濤能嚇得轉身撒腿就跑。
周四晚上，姜何難得又和黎譜分了床睡覺。不過黎譜晚上因為不習慣一直睡不著，出來準備接點水喝，開門就看見了對面姜何的房間燈還亮著。
（黎）……？
黎譜準備悄悄趴門上聽聽裏面的動靜，結果還沒湊上去姜何就先開門了。
“怎麽啦？”姜何笑盈盈地問黎譜。
黎譜有點尷尬，但還是很想知道姜何這麽晚了還在忙什麽：“我看見你房間的燈還亮著……”黎譜沒把話說完。
“在背著你偷偷和別人聊天。”姜何壞笑道。
“？”雖然說感覺姜何這樣說怪怪的，因為直接說出來了也不能算是“偷偷”聊了吧——但是黎譜一聽還是上頭了。
姜何移步擋住想進他房間的黎譜，饒有興趣地看著黎譜現在生氣的表情。
“怎麽——在學校看我看得那麽緊，連教室都不讓我一個人出，現在就不準我看看你了？”黎譜直接擡起了姜何的下巴，盯著姜何的眼睛說。
但是姜何沒害怕，依然是保持著那副笑盈盈的樣子。
“就不讓你進，我還沒聊完。”姜何還在故意玩火。
“你說不讓我進我就不進了？”黎譜倒是連帶著姜何強行撞進了姜何房間，把姜何撞倒在了床上。
但黎譜轉頭一看，就看到了姜何電腦屏幕上根本就不是和別人的聊天窗口，而是什麽視頻。
再回頭來看看姜何，姜何還是一副看戲的表情，黎譜感覺特別欠＊。
黎譜起身去看姜何的電腦屏幕，發現姜何看的視頻好像是監控錄像。
黎譜剛看到屏幕裏有李濤王嚴張燦三人的身影，屏幕就被姜何關了。
“這麽晚還不睡，我的小狗狗失眠了是嗎？”姜何從背後抱住了黎譜。
“你怎麽看到考場的監控的？”黎譜轉過身來看姜何。
“你怎麽不問問我前些天怎麽找到你的？”姜何反問。
黎譜沈默了片刻，開口道：“也是看監控？”
姜何眼裏的笑意更濃，但只是說：“你別管。”
黎譜被姜何拉到了床上躺下。
“是不是還是氣我故意騙你好玩啊？”姜何笑著問黎譜，望著黎譜的眼眸暗藏另外的深意。
“明知故問？”黎譜挑眉，他現在可笑不出來。
“好吧，反正我的小狗失眠睡不著——”姜何挪了挪身子調整了一下姿勢。
“今晚上允許你把氣撒在我身上。”姜何眼底的笑意明晃晃地勾引著黎譜。
他喊黎譜小狗，那是有道理的：稍稍給上一個眼神，一個暗示，黎譜包上鉤。
“多久都可以？明天可還要上課。”黎譜當真是上鉤了。
“不去了。”姜何慢慢褪去了黎譜的睡衣。
翌日，周五。
今天姜何和黎譜都沒有來學校，請了病假。
魯深在路過學校公告欄處時，看見了李濤王嚴張燦三人被學校通告處分的通知。
他們三個因為私自攜帶手機等電子設備考試作弊，被學校給了大過處分，還被停課要求寫檢討。
“智深哥，你在看什麽呢？”這時方常的聲音突然在魯深背後響起。
魯深和方常倒是很久沒見面了。
“處分通知。”魯深指著公告欄說。
“處分？”方常也湊了上去。
“李濤王嚴張燦的。”魯深提醒道。
不過方常的關註點似乎並不在他們三個人上：“這是其他學生舉報的啊——誰膽子這麽大敢舉報他們三個，不怕之後放學路上被報覆嗎？”
魯深這才註意到通知開頭就提到了“經同學舉報和校方查證……”
不知道為什麽，魯深腦子裏立馬想到了姜何。
“不過也無所謂，誰讓他們仨之前還來我家花店找茬，現在被記了大過處分，活該！”方常一臉嫌惡地罵了一句。
“啊？你說之前他們也找過你的麻煩嗎？”魯深很意外。
“對啊——之前就一直是王嚴張燦來店裏搗亂，前段時間就是李濤直接來了，但是他一來就撞上了譜哥，譜哥跟他打了一架。”方常說。
魯深聞言一怔，緩緩開口道：“那我知道是誰舉報的了……”
“誰啊？”方常好奇地問。
“老姜啊——譜哥之前就因為你說的這個事被李濤約出去算賬了，結果姜何又把譜哥找到了，聽譜哥說老姜把李濤打得很慘，差點出事兒……”
方常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因為那天晚上姜何還去過他家花店問黎譜的下落。
“老姜現在這個樣子，肯定不可能打一頓李濤他們就算了，他還會想法子報覆李濤他們……這次舉報肯定只是一個開頭。”魯深微微皺起了眉。
“……那我們是不是還是勸一下姜哥啊？我覺得姜哥做這些已經可以收手了……”方常也跟著擔心起來了，他有點怕姜何自己會吃虧。
“啊，現在老姜聽不進勸的，脾氣暴躁的要死，惹不起。”魯深嘆了口氣。
方常也沒說話。
放學回家的路上，方常又在自家花店門口見到了李濤這三人。
“靠——是你他媽舉報的吧？！”李濤上來伸手就提起了方常的衣領子。
“啪！”的一聲脆響，一個巴掌落在了方常臉上。
“他媽的想報覆我們是吧？啊？！”
這一巴掌打得很重，讓方常眼前直發黑。
他現在就有點後悔上午和魯深說勸姜何收收手了——
這種人渣，怎麽可能會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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