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何（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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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何（十七）
早晨，書房中。
魯翰林正戴著眼鏡坐在沙發上看書。他年輕時就對數學頗感興趣，平日裏也喜歡看一些數學著作，老來亦是如此。
他的閱讀被手機紮耳的來電鈴聲打斷，這讓他心裏一時有點窩火。
再看一眼發現是冉煦的電話，魯翰林就更沒心情了。
但人家打來了電話，有空也不能不接，不然太沒有禮貌了。
鈴聲響了很久，魯翰林還是接通了冉煦打來的電話：“餵？”
“啊，魯教授，希望這個時間沒有打擾到您——請問，姜何還在您家嗎？他昨晚上沒有回家，今天也沒有去學校，不知道是不是還留在您家裏？”冉煦的語氣聽上去客客氣氣的。
魯翰林一聽，頓時一個激靈，反問道：“姜何昨晚上沒有回去嗎？”
“沒有回來。”冉煦回答。
電話雙方一時陷入了沈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我知道了，打擾您了。”說完，冉煦掛了電話。
魯翰林看著通話結束的界面，渾身冒起了冷汗。他開始在書房裏踱步，思來想去，雖然可能沒有達到立案的時間要求，但他還是決定先去距離最近的派出所說上一聲。
派出所的民警也沒有推辭這件事，讓魯翰林不要著急回家等消息。但魯翰林心裏就是鬧得厲害，他閑不住，出了派出所又沿著姜何回家的路找了一整天。
滿心愁苦地回到家裏，他就在上樓時看見了了剛回家放書包從房間裏出來的魯深。
因為現在魯明義上高中了，住讀制高中，每天住在學校裏，所以家裏就剩魯翰林和魯深祖孫兩個人了。
“外公，你去哪裏啦？”魯深趴在欄桿上問魯翰林，“我回家都沒找到你。”
“我去找姜何的。”魯翰林皺眉重重嘆了口氣。
“老姜他怎麽了？”魯深很好奇。
“姜何他不見了——昨天晚上沒回家，今天也沒有去學校，他那養母打電話來問的。”魯翰林把這事告訴了魯深。
魯深眼睛一下瞪得老圓了，滿臉難以置信。姜何補完課肯定走了的，魯深還親自送姜何送到大門口來著。
“那那那那外公我們快去派出所！”魯深跑過來就是拉魯翰林要走。
“我上午去過了，那邊讓我們等消息。”魯翰林搖了搖頭。
“什麽等消息呀，這得等多久啊？姜家的人才不會出去到處找老姜！”魯深急得要死。
見魯深想一個人跑出去找姜何，魯翰林又一爪把魯深拎了回來：“我已經在外面找了一天了，根本沒有姜何的任何消息。”
“怎麽可能啊，首府現在不是幾乎人人都認識姜何嗎？姜何那麽出名！”魯深還是不信。
“對啊，明明現在是家喻戶曉的孩子，不見了還沒有一個人見到過他——”但是魯深的這番話提醒了魯翰林，“現在急也沒用，我們先等警察那邊的消息吧。”
“等警察？警察的消息就是什麽盡力了實在找不到，可實際上根本就是因為拖了太久已經沒有線索了才找不到的吧？外公你不是經常這樣說嗎？”魯深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但是不見的人是姜何啊，姜何那孩子，丟不得的。”
“我們也好，學校也好，姜家也好，甚至是派出所、公安局、政府也好，一定會關註這件事的。”魯翰林摸著魯深的頭寬慰他。
魯翰林說得對，姜何的失蹤確實是件大事。雖然是大事，但其實也不好把影響搞得太大，本來能悄悄把這事解決了就是最好的，但冉煦偏就要大炒一番，生怕別人不知道姜何不見了一樣。
這事兒炒得首府人盡皆知，搞得警方那邊壓力相當大……
……
“沈副隊，我記得你認識姜何的吧？你知道他失蹤的事嗎？現在鬧得沸沸揚揚的，我們這邊輿論壓力很大啊。”
公安局裏，沈奇的同事還在和沈奇聊姜何的事。
“不算認識吧，一面之緣，我是天天都能聽到他的新聞才一直記得他的，他的話，估計早就把我忘幹凈了吧。”沈奇笑了一聲。
“那也算認識——你說他家裏人吵什麽，就算不吵我們也肯定會全力找姜何的呀！那姜何是什麽人——那些高校以後都等著搶的難得天才！”同事不滿地叫喊了起來。
“但是上面也說了，趁現在這個輿論氛圍盡快找回姜何，對我們的治安管理也是很有益處的。總之現在這個事情鬧得就是：高風險，也高回報。”沈奇語氣還是很輕松的。
“沈副隊是不是覺得這孩子很好找呢？”同事走到沈奇的辦公椅後面，手搭在了沈奇椅子的靠背上。
“好不好找也請你們加油咯～”沈奇回過頭來笑嘻嘻地說。
然而同事確實咧嘴一笑：“對，好不好找也請沈副隊加油——這工作，馬上就要落到你頭上咯～”
“？”沈奇頓時笑不出來了。
“開玩笑，都沒立案關我什麽事——”
“哎，別這麽說嘛。你看，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吧？姜何失蹤帶來的影響很大，尤其是他家裏人把事情炒這麽大，所以這個工作現在非常急的——你說他沒立案，那是明文規定的時間還沒到，但現在到底立沒立案，我這麽一說，你心裏其實很清楚了吧？更何況你認識姜何，以前還把他帶來過局子裏。”
“那這案子也不一定就我們隊負責了吧？”沈奇反問這個同事。
“你看你急的，我都沒說完呢……”
……
劉倩下午放學回家，難得在舊城區的馬路上看見了一輛上檔次的跑車開了出去。
她認得那輛車的——畢竟舊城區有錢的人屈指可數，這輛車是那個怪叔叔的。
她可沒興趣關心這個怪叔叔開車出去幹什麽，反正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她就已經註意到這個怪叔叔經常離開舊城區出去了，而且她也沒有再見到這個怪叔叔領其他孩子回家了，聽說是大人主動把孩子讓給他他都不要。
挺奇怪的。
劉倩只當是這怪叔叔金盆洗手了，但她還是可憐舊城區那些為了錢而被父母拱手讓出去被糟蹋的孩子們。
錢會花完，花了之後錢被給出去了，卻永遠留了一份在那些孩子心裏。
劉倩當然知道：那些孩子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些錢了。
第二天去學校，她居然在同學的嘴裏聽到了姜何的名字。
“唉，那個姜何失蹤，真不到鬧這麽大幹什麽，跟我們有什麽關系……”
“你懂啥，有錢人就是喜歡嘩眾取寵——丟了個人還好，說不定就姜何那家庭條件，連丟了條褲衩子都巴不得首府人人都知道呢。”
劉倩不知道他們口中那個“姜何”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姜何，聽得心臟直亂跳。
“你們說的姜何，是哪個姜何？”劉倩上去問這兩個同學。
“就是那個很出名的姜何呀——那個小小年紀拿過很多很多大賽冠軍，還當了世界……什麽冠軍那個天才姜何。”
“是小提琴和鋼琴啦……”
這兩個同學聊得倒是很起勁，可一旁的劉倩聽得可是膽戰心驚。因為……他們聊的那個姜何就是劉倩擔心的那個姜何啊。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怪叔叔的臉慢慢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裏。
憂心忡忡地從學校出來，路上劉倩想著她會不會再看到那個怪叔叔的身影。她真的非常擔心姜何，也很擔心真的是那個怪叔叔追姜何追出了舊城區……
好在老天有眼，真讓劉倩在回家路上看見了那個怪叔叔。
那個怪叔叔——劉倩看他莫名地就是感覺不對勁，感覺他和以前看到的不太一樣了，但劉倩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一樣……劉倩是在一家小超市的路對面看見的那個怪叔叔，他剛好買了菜從裏面出來。
劉倩就是感覺怪怪的，哪裏都怪怪的：不光是這怪叔叔整個人的……氣質（劉倩實在不知道要來怎麽形容了）不對勁，她覺得，就連看見這個怪叔叔這件事都不對勁。
但這個怪叔叔真的和姜何的失蹤有關系嗎？劉倩不知道。
今天下午，連她的老師放學都在提醒學生晚上不要獨自一個人出門……一想到平時聽到的那些小孩失蹤後要麽找不回來要麽身亡的新聞，她真的怕得要命。
回到家裏，劉倩和自己奶奶說起了這件事。
“所以倩倩覺得，姜何這件事和那個叔叔有關系，是不是？”奶奶問劉倩。
劉倩抱著奶奶點頭，說：“那姜何還沒有被領養的時候他就喜歡找姜何……我肯定會擔心的呀。”
“如果倩倩擔心的話，倩倩可以去派出所把這些事告訴警察，說不定能幫他們早點找到姜何。”奶奶撫著劉倩的腦袋說。
“可要是那個叔叔和姜何失蹤沒有關系，那我不是給警察添麻煩了嗎？”劉倩皺眉道。
“怎麽是添麻煩呢？至少也幫警察他們排除了一個可疑目標吧。”
“但我只是個小孩子，他們怎麽會聽我的話？”
“會聽的——姜何是失蹤的孩子，而你是失蹤孩子的朋友，所以你的話，對找回姜何很重要。”
……
“別哭，姜何……”
“振作起來——不能倒在這裏……”
“姜何……”
“姜何——”
“姜何！”
“！！！”
晚上沒有竟然做夢，姜何被一個聲音喊醒了。這個聲音……好像是他自己的聲音，又或者說，是鏡子裏那個朋友的聲音。
現在天還是黑的。
姜何只是轉了下眼珠子看的窗戶，他想可能已經是後半夜了。他被關在這個房間裏多久了？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大概有……
（姜）一個星期了？
（姜）沒有那麽久吧……
（姜）可能只是……
（姜）我自己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
昨晚上的事，讓姜何一想起來就惡心想吐。
他被扒光了衣服，因為敵不過對方的力氣被強行推進了浴室。
之後的事情……姜何已經進廁所吐起來了，現在想不了昨晚的事了。
連衣服他現在都只穿了一件大得誇張的襯衫，拿腳指頭想都能想到，這襯衫肯定是那個男人的。
胃裏空空的，姜何連吐都吐得很費勁。
昨晚上就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裏，就在姜何現在惡心犯吐的房間裏。
這個男人，就是喜歡很嫩的小孩子。
那姜何是個什麽情況？姜何現在腦子裏還是昨晚上那男人興奮時說的話，他說姜何是年紀最大的一個，也是他最喜歡的一個。
他還說或許就是要姜何這個年紀的才最舒服最適合他——
吐得姜何膽汁都嘔出來了。
直到現在姜何還感覺有無數雙手在他身上到處不停地摸，還感覺有張嘴不停地在他耳邊喘氣吹風。
心臟還在劇烈地跳著……
姜何祈禱著，祈禱著下一秒他的心臟就能立馬停下。
“哈啊——”
“哈啊……”
劇烈起伏的胸口萌生出隱約的瘙癢感，明明十分微弱，卻像螞蟻在身上爬一般，讓姜何忍不住伸手去抓撓，去猛拍。
（姜）誰能救救我……
（姜）帶我出去……
這個時候姜何真的很希望自己也是一名信教的教徒，那樣的話……他也能擁有屬於自己、會庇護他的神明了吧。
（姜）什麽人都可以……
（姜）求求誰來救救我……
（姜）求求你們了啊……
“崩潰”“絕望”——就姜何現在的處境看來是多麽蒼白無力的兩個形容詞。
它們遠不能形容姜何如今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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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一眼發現是冉煦的電話，魯翰林就更沒心情了。
但人家打來了電話，有空也不能不接，不然太沒有禮貌了。
鈴聲響了很久，魯翰林還是接通了冉煦打來的電話：“餵？”
“啊，魯教授，希望這個時間沒有打擾到您——請問，姜何還在您家嗎？他昨晚上沒有回家，今天也沒有去學校，不知道是不是還留在您家裏？”冉煦的語氣聽上去客客氣氣的。
魯翰林一聽，頓時一個激靈，反問道：“姜何昨晚上沒有回去嗎？”
“沒有回來。”冉煦回答。
電話雙方一時陷入了沈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我知道了，打擾您了。”說完，冉煦掛了電話。
魯翰林看著通話結束的界面，渾身冒起了冷汗。他開始在書房裏踱步，思來想去，雖然可能沒有達到立案的時間要求，但他還是決定先去距離最近的派出所說上一聲。
派出所的民警也沒有推辭這件事，讓魯翰林不要著急回家等消息。但魯翰林心裏就是鬧得厲害，他閑不住，出了派出所又沿著姜何回家的路找了一整天。
滿心愁苦地回到家裏，他就在上樓時看見了了剛回家放書包從房間裏出來的魯深。
因為現在魯明義上高中了，住讀制高中，每天住在學校裏，所以家裏就剩魯翰林和魯深祖孫兩個人了。
“外公，你去哪裏啦？”魯深趴在欄桿上問魯翰林，“我回家都沒找到你。”
“我去找姜何的。”魯翰林皺眉重重嘆了口氣。
“老姜他怎麽了？”魯深很好奇。
“姜何他不見了——昨天晚上沒回家，今天也沒有去學校，他那養母打電話來問的。”魯翰林把這事告訴了魯深。
魯深眼睛一下瞪得老圓了，滿臉難以置信。姜何補完課肯定走了的，魯深還親自送姜何送到大門口來著。
“那那那那外公我們快去派出所！”魯深跑過來就是拉魯翰林要走。
“我上午去過了，那邊讓我們等消息。”魯翰林搖了搖頭。
“什麽等消息呀，這得等多久啊？姜家的人才不會出去到處找老姜！”魯深急得要死。
見魯深想一個人跑出去找姜何，魯翰林又一爪把魯深拎了回來：“我已經在外面找了一天了，根本沒有姜何的任何消息。”
“怎麽可能啊，首府現在不是幾乎人人都認識姜何嗎？姜何那麽出名！”魯深還是不信。
“對啊，明明現在是家喻戶曉的孩子，不見了還沒有一個人見到過他——”但是魯深的這番話提醒了魯翰林，“現在急也沒用，我們先等警察那邊的消息吧。”
“等警察？警察的消息就是什麽盡力了實在找不到，可實際上根本就是因為拖了太久已經沒有線索了才找不到的吧？外公你不是經常這樣說嗎？”魯深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但是不見的人是姜何啊，姜何那孩子，丟不得的。”
“我們也好，學校也好，姜家也好，甚至是派出所、公安局、政府也好，一定會關註這件事的。”魯翰林摸著魯深的頭寬慰他。
魯翰林說得對，姜何的失蹤確實是件大事。雖然是大事，但其實也不好把影響搞得太大，本來能悄悄把這事解決了就是最好的，但冉煦偏就要大炒一番，生怕別人不知道姜何不見了一樣。
這事兒炒得首府人盡皆知，搞得警方那邊壓力相當大……
……
“沈副隊，我記得你認識姜何的吧？你知道他失蹤的事嗎？現在鬧得沸沸揚揚的，我們這邊輿論壓力很大啊。”
公安局裏，沈奇的同事還在和沈奇聊姜何的事。
“不算認識吧，一面之緣，我是天天都能聽到他的新聞才一直記得他的，他的話，估計早就把我忘幹凈了吧。”沈奇笑了一聲。
“那也算認識——你說他家裏人吵什麽，就算不吵我們也肯定會全力找姜何的呀！那姜何是什麽人——那些高校以後都等著搶的難得天才！”同事不滿地叫喊了起來。
“但是上面也說了，趁現在這個輿論氛圍盡快找回姜何，對我們的治安管理也是很有益處的。總之現在這個事情鬧得就是：高風險，也高回報。”沈奇語氣還是很輕松的。
“沈副隊是不是覺得這孩子很好找呢？”同事走到沈奇的辦公椅後面，手搭在了沈奇椅子的靠背上。
“好不好找也請你們加油咯～”沈奇回過頭來笑嘻嘻地說。
然而同事確實咧嘴一笑：“對，好不好找也請沈副隊加油——這工作，馬上就要落到你頭上咯～”
“？”沈奇頓時笑不出來了。
“開玩笑，都沒立案關我什麽事——”
“哎，別這麽說嘛。你看，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吧？姜何失蹤帶來的影響很大，尤其是他家裏人把事情炒這麽大，所以這個工作現在非常急的——你說他沒立案，那是明文規定的時間還沒到，但現在到底立沒立案，我這麽一說，你心裏其實很清楚了吧？更何況你認識姜何，以前還把他帶來過局子裏。”
“那這案子也不一定就我們隊負責了吧？”沈奇反問這個同事。
“你看你急的，我都沒說完呢……”
……
劉倩下午放學回家，難得在舊城區的馬路上看見了一輛上檔次的跑車開了出去。
她認得那輛車的——畢竟舊城區有錢的人屈指可數，這輛車是那個怪叔叔的。
她可沒興趣關心這個怪叔叔開車出去幹什麽，反正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她就已經註意到這個怪叔叔經常離開舊城區出去了，而且她也沒有再見到這個怪叔叔領其他孩子回家了，聽說是大人主動把孩子讓給他他都不要。
挺奇怪的。
劉倩只當是這怪叔叔金盆洗手了，但她還是可憐舊城區那些為了錢而被父母拱手讓出去被糟蹋的孩子們。
錢會花完，花了之後錢被給出去了，卻永遠留了一份在那些孩子心裏。
劉倩當然知道：那些孩子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些錢了。
第二天去學校，她居然在同學的嘴裏聽到了姜何的名字。
“唉，那個姜何失蹤，真不到鬧這麽大幹什麽，跟我們有什麽關系……”
“你懂啥，有錢人就是喜歡嘩眾取寵——丟了個人還好，說不定就姜何那家庭條件，連丟了條褲衩子都巴不得首府人人都知道呢。”
劉倩不知道他們口中那個“姜何”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姜何，聽得心臟直亂跳。
“你們說的姜何，是哪個姜何？”劉倩上去問這兩個同學。
“就是那個很出名的姜何呀——那個小小年紀拿過很多很多大賽冠軍，還當了世界……什麽冠軍那個天才姜何。”
“是小提琴和鋼琴啦……”
這兩個同學聊得倒是很起勁，可一旁的劉倩聽得可是膽戰心驚。因為……他們聊的那個姜何就是劉倩擔心的那個姜何啊。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怪叔叔的臉慢慢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裏。
憂心忡忡地從學校出來，路上劉倩想著她會不會再看到那個怪叔叔的身影。她真的非常擔心姜何，也很擔心真的是那個怪叔叔追姜何追出了舊城區……
好在老天有眼，真讓劉倩在回家路上看見了那個怪叔叔。
那個怪叔叔——劉倩看他莫名地就是感覺不對勁，感覺他和以前看到的不太一樣了，但劉倩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一樣……劉倩是在一家小超市的路對面看見的那個怪叔叔，他剛好買了菜從裏面出來。
劉倩就是感覺怪怪的，哪裏都怪怪的：不光是這怪叔叔整個人的……氣質（劉倩實在不知道要來怎麽形容了）不對勁，她覺得，就連看見這個怪叔叔這件事都不對勁。
但這個怪叔叔真的和姜何的失蹤有關系嗎？劉倩不知道。
今天下午，連她的老師放學都在提醒學生晚上不要獨自一個人出門……一想到平時聽到的那些小孩失蹤後要麽找不回來要麽身亡的新聞，她真的怕得要命。
回到家裏，劉倩和自己奶奶說起了這件事。
“所以倩倩覺得，姜何這件事和那個叔叔有關系，是不是？”奶奶問劉倩。
劉倩抱著奶奶點頭，說：“那姜何還沒有被領養的時候他就喜歡找姜何……我肯定會擔心的呀。”
“如果倩倩擔心的話，倩倩可以去派出所把這些事告訴警察，說不定能幫他們早點找到姜何。”奶奶撫著劉倩的腦袋說。
“可要是那個叔叔和姜何失蹤沒有關系，那我不是給警察添麻煩了嗎？”劉倩皺眉道。
“怎麽是添麻煩呢？至少也幫警察他們排除了一個可疑目標吧。”
“但我只是個小孩子，他們怎麽會聽我的話？”
“會聽的——姜何是失蹤的孩子，而你是失蹤孩子的朋友，所以你的話，對找回姜何很重要。”
……
“別哭，姜何……”
“振作起來——不能倒在這裏……”
“姜何……”
“姜何——”
“姜何！”
“！！！”
晚上沒有竟然做夢，姜何被一個聲音喊醒了。這個聲音……好像是他自己的聲音，又或者說，是鏡子裏那個朋友的聲音。
現在天還是黑的。
姜何只是轉了下眼珠子看的窗戶，他想可能已經是後半夜了。他被關在這個房間裏多久了？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大概有……
（姜）一個星期了？
（姜）沒有那麽久吧……
（姜）可能只是……
（姜）我自己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
昨晚上的事，讓姜何一想起來就惡心想吐。
他被扒光了衣服，因為敵不過對方的力氣被強行推進了浴室。
之後的事情……姜何已經進廁所吐起來了，現在想不了昨晚的事了。
連衣服他現在都只穿了一件大得誇張的襯衫，拿腳指頭想都能想到，這襯衫肯定是那個男人的。
胃裏空空的，姜何連吐都吐得很費勁。
昨晚上就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裏，就在姜何現在惡心犯吐的房間裏。
這個男人，就是喜歡很嫩的小孩子。
那姜何是個什麽情況？姜何現在腦子裏還是昨晚上那男人興奮時說的話，他說姜何是年紀最大的一個，也是他最喜歡的一個。
他還說或許就是要姜何這個年紀的才最舒服最適合他——
吐得姜何膽汁都嘔出來了。
直到現在姜何還感覺有無數雙手在他身上到處不停地摸，還感覺有張嘴不停地在他耳邊喘氣吹風。
心臟還在劇烈地跳著……
姜何祈禱著，祈禱著下一秒他的心臟就能立馬停下。
“哈啊——”
“哈啊……”
劇烈起伏的胸口萌生出隱約的瘙癢感，明明十分微弱，卻像螞蟻在身上爬一般，讓姜何忍不住伸手去抓撓，去猛拍。
（姜）誰能救救我……
（姜）帶我出去……
這個時候姜何真的很希望自己也是一名信教的教徒，那樣的話……他也能擁有屬於自己、會庇護他的神明了吧。
（姜）什麽人都可以……
（姜）求求誰來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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