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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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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浠

又下起了細細密密的雨, 春雨細如愁,這樣的雨夜溫浠太熟悉了。

從下雨之後,伊歲的傷口經過幾次換藥已經逐漸愈合, 不再會動不動就傷口崩裂。

這樣的雨夜…不知不覺, 已經活下來滿一年了。

“看雨看睡著了?”

身後募然傳來一道略有些幹啞的聲音。

溫浠轉過身去,是郁裏醒了,他略略動一下臉色便陡然變了。

“麻藥的藥效剛剛過去,肯定疼, 你別動。”溫浠忙走過去掀開被子看了一眼,“血跡快透出來了吧, 真是不聽話。”

說著, 她忙碌的替他看傷口, 按了鈴叫護士過來。

郁裏唇色略白,扯唇而笑, 目不轉睛的看著溫浠。

“幹嘛?”

“你這麽溫柔,挺不習慣的。”

郁裏本是開玩笑的腔調, 料知說完溫浠不像平日裏翻白眼,反而透著幾分古怪和沈默。

“怎麽這幅表情。”

溫浠看了他一眼, 良久後問:“你喜歡我?”

郁裏楞住, 驚雷一般劈到了他的頭上, “我——”

氣氛就此凝滯住,令人腳趾抓地的寂靜彌漫整個病房。

很快他就意識到是唐海潮說了什麽,否則溫浠不會這個表現, 而且她能出現在這裏本身就很奇怪,昨天就該反應過來的, 只是昨天醒來之後看到她就在他身邊,狂喜淹沒了他, 以至於他沒有細想。

一股熱氣上湧,郁裏打心底裏升騰起不自在,他抿唇沒有說話,不如說他沒想好該怎麽說。

溫浠看著他,他竟然臉色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紅色順著蔓延到他的耳根以及脖頸。

她略有幾分新奇的盯著他的臉看個不停,眨了眨眼睛,她問:

“我記得最開始我們認識,你覺得我居心叵測,是個不懷好意的女人吧。”

“……對不起。”郁裏格外懊惱,“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溫浠沒有應答,窗外淅淅瀝瀝的雨遮掩了原本美好的春夜,砸在屋檐上,劈裏啪啦的。

“我不喜歡你。”溫浠緩慢說出這句話。

“我知道。”郁裏並不意外聽到溫浠的這個回答,可即便知道,心裏還是一陣刺痛。頓住片刻,他主動說,“我沒有想你能立馬接受我,你還喜歡著楚跡,對嗎?”

溫浠擡起眉眼對上他的眼睛,“郁裏,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你?”

郁裏一怔,“什麽?”

“是第一次見面疏離溫和的郁裏?還是想知道我名字時促狹又主動的郁裏?亦或者是面對其他人開朗又調皮的郁裏?甚至是現在我眼前這個臉紅害羞的郁裏,這些,我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郁裏懂了溫浠在說的到底是什麽,他的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想要坐起身,膝蓋上的紗布頓時陰紅一片。

“溫浠,其實我——”郁裏情急要解釋。

“你爸爸都告訴我了,你不用解釋。”溫浠的語氣倏爾放緩,沒了剛才天真的質問。

“啊?”郁裏沒反應過來。

“又流血了,不疼嗎?”溫浠是在說他的腿傷。

“太著急了,沒有註意。”郁裏看也不看腿傷,“溫浠,我真的喜歡你,我不強求你立馬喜歡我,但是起碼能不能考慮一下我?我可以等你,你現在無論是不是還喜歡著楚跡我都不在意,等多久我都能接受!”

“郁裏, ”溫浠打斷他的話,她認真對他說出拒絕的話,“這對你不公平。”

“我不在意!我不在意公不公平——”郁裏胸腔起伏變大,許是因為情緒波動大,又或許是他天性使然,他的情緒總是很飽滿,頃刻間眼尾便被染紅了。

他就這樣坐在病床上祈求溫浠的垂首應答,充滿了希冀和野望,又生怕自己的野心表露出來被嫌棄,因此竭力隱藏,只把自己完美的一面展現給她。

這幅模樣,跟季傾然最初企圖勾引她時格外相似。

可兩人最大的差別就是,季傾然全是虛情假意,而郁裏慌亂又多了幾分莫名的自卑。

或許是因為溫浠提到他真實的一面,就如唐海潮說的那樣,他並不懂的如何表達,怕溫浠認為他虛情假意,想表現得真切,又怕弄巧成拙。

溫浠思慮好一陣子,似乎被他的祈求搞得心軟了,又有些踟躕不定,最後還是說:“這不好。不過…”

郁裏的心幾乎要被吊到嗓子邊了,牢牢地盯著她,生怕錯過她的一個表情、一個字眼。

“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溫浠說著微微垂下頭,挪開目光看向那束白色的百合花上,捏緊的手指上彌漫出點點別樣的情緒,不知道是尷尬多一些,還是隱秘的窘迫更多一些。

郁裏對人的情緒感知能力異常敏感,他精準的捕捉到了溫浠那覆雜隱晦的情緒。

一瞬間,驚喜如同爆炸在心間的煙花,讓他頭腦空白了好幾秒鐘。

“我明天再來看你,你快睡覺吧。”溫浠扭頭拿起包包,埋著頭就要走。

她的心情大約很覆雜,還要思考好久。

郁裏連忙說路上小心,他還想站起來下床去,奈何護士們魚貫而入,一把把他按回了病床。

一瞬間,他怒從中來,眼神陰沈了下來。

離他最近的護士看了個正著,被嚇了一跳手臂僵硬住。

“少爺,您現在不適合下床,早點養好病才能早些更好的跟溫小姐相處。”

此話一出,郁裏的臉色陰轉多雲,沒了那份嚇人的陰沈,但也沒多好就是了。

為郁裏換了藥,幾個人出去,直面郁裏眼神的小護士嚇得不輕,她低聲嘀咕:“不是說唐予禮脾氣溫和,是個善良開朗的大男孩嗎?”

年齡稍長的那個看了她一眼,“情急之下展現的才是真實的一面,你期望一個從小就一個人生活、東躲西藏的人的內心有多麽光偉正嗎?只是論跡不論心,他已經是難得的好人罷了。”

有的時候,不遇到打破自己原則的事情或者人,你永遠不知道真實的自己到底是什麽樣的。

“也有道理。”小護士反省了一下,就連她自己偶爾也會有很陰暗的想法。

哪有什麽人是十全十美的好人呢?

不可能的吧。

助理拉開車門,溫浠一眼就看到了車裏坐著的伊星洲,“星洲哥哥。”

她已經能夠從善如流的喊他哥哥,伊星洲點頭,“家裏等著你吃晚飯。”

溫浠看了一眼伊星洲,想說什麽又吞咽了回去,點了點頭坐進去。

車子引擎啟動的聲音很輕微,反倒是車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很是響亮,有助理打傘接她,她的衣服還是幹凈一片,車裏放著舒緩的鋼琴曲,流淌在人周身宛若溫熱的可可。

去年的今天,溫浠還在巷子裏苦苦掙紮,竟然已經過去一年整了。

無數次的輪回中,除了死亡的痛苦,和對兇手到底是誰的強烈求知之外,其實還有一個人溫浠印象深刻。

霍焱的私人手機號碼,溫浠能知道也是因為無數次的輪回背下來的。

換句話說,溫浠向霍焱求救了很多次、很多次……

他救不了她,每次都是。

所以後來溫浠放棄了。

想到這裏,溫浠望著窗外的目光愈發清冷理智。

——一切,還是要靠自己。

回到伊家,果然伊家一家人等著溫浠回去開飯,看到她回來伊歲飛撲過來,“浠浠,你終於回來了!”

平時不喜怒不定的時候,伊歲還是很可愛的,大眼睛鼓著臉頰賣萌時跟二次元動漫裏的可愛役女主沒兩樣,伊家的基因真強大,伊歲、伊星洲、季傾然,全是好皮囊。

溫浠摸了摸她的腦袋,一手摟住她靠過來的細腰。

伊歲腦袋上的嘆號差點具現化,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嗎?

溫浠這人看起來溫溫柔柔,居然有個鹹豬手哇。

超喜歡摸摸她這裏,摸摸她那裏。

可是楊儀欣上次說,好閨蜜就是這樣的,很多女生直接還會嘴巴對著嘴巴啵啵親親。

伊歲腦袋冒著熱氣,悄悄看了一眼溫浠的唇瓣,看起來軟軟的香香的,似乎很好親的樣子,伊歲的初吻還在,沒談過戀愛,別說啵啵了。

……噫,算了吧,可不能這麽想啊!她不知道跟楚跡親過多少次,她不嫌棄溫浠,但是嫌棄楚跡。

想一想都是要起雞皮疙瘩的地步。

溫浠見伊歲一直盯著自己的嘴巴看,‘mua’一下賞了她一個臉頰親親。

伊歲當即捧著臉尖叫連連,救命她不幹凈了,都怪死楚跡。

兩人鬧了一會兒,溫浠上樓洗手換衣服,下樓一同坐下吃飯。

飯桌上,吃完過後,問題看了看伊歲,鄭重其事的說道,“汪阿姨,歲歲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我想我明天就回家,在伊家住了這麽久很不好意思。”

汪幸之臉色一變,“這怎麽能行,我們才——”

“我來說吧!”這次是伊歲打斷了汪幸之的話。

伊星洲沒有說話。

溫浠被這幾句話弄得有些茫然,“什麽?要說什麽嗎?”

汪幸之隔著餐桌握住溫浠的手,“浠浠 …”

伊歲先是笑了一下,這個笑不同於以往的驕傲,平淡的許多許多,“浠浠,其實你才是媽媽的親生女兒,你還記得我跟你是在同一家醫院出生的嗎?”

這句話一出,溫浠徹底楞住,她猛地站起身來眼睛放大。

伊歲跟著站起身來,“我們被抱錯了,你才應該是伊歲,我是溫浠才對。”

“不……”溫浠喃喃,她來回看汪幸之和伊星洲,急切的想求證一樣。

溫浠的抗拒傷了汪幸之的心,她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連忙去拿了檢測報告出來,“寶貝,你看看這些,親子鑒定已經做過了,我才是你的媽媽,你看看媽媽。”

溫浠質疑一切,她不加猶豫翻開報告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越往後翻看她的面色越發蒼白。

“汪阿姨……?”

“我是媽媽。”汪幸之心存希望。

溫浠躲避她的目光,捏著報告,這讓汪幸之空心。

“伊總…伊總真是我哥哥嗎?”溫浠的手顫抖著,不可置信的望著伊星洲。

“嗯。”伊星洲緩慢點頭,他的目光是那樣的平靜,既不溫情脈脈,卻也絕不冷漠,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狀,很快他移開目光沒有再跟溫浠對視。

溫浠身子不穩,晃動兩下險些跌倒,忽明忽暗之間,伊歲和汪幸之連忙過來扶住她。

等再次醒來,溫浠的父母出現在了床前,溫浠看到媽媽瞳孔一縮,反射性的從床上坐起來,“媽!”

汪幸之下意識‘哎’了一聲,後來才反應過來溫浠叫的不是她,心頭一緊,“浠浠,我考慮著這種事情還是要說開為好,所以自作主張把你養父養母都請了過來。”

“小浠媽媽。”

一個小女孩擠過人群,趴在溫浠的窗前,她五官精致可愛,看得出這些日子媽媽養孩子養的很好,她已經不覆從前幹瘦的模樣,白白胖胖的憨態可掬,“你沒事吧?你昏倒了,眠眠很擔心你。”

“眠眠擔心你,我也擔心你。”媽媽笑笑,動作輕柔的撫摸溫浠的面頰,“事情汪女士都跟我說了。”

溫浠心裏咯噔一下,面上憂傷,其實心裏的緊張讓她捏緊了身下的床單。

“當年的事情也是巧合,沒想到我們也能擁有十多年的母女情分,我已經很滿足。”媽媽說著,看向了伊歲,朝她溫和一笑,“這都是緣分。”

伊歲很不自在,她有些倉皇,這個女人她完全陌生,她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面對她。

溫浠的眼淚頓時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往下掉個不停,從前故意演的真情都沒有這一刻她最真心。

“浠浠,你永遠是媽媽的女兒。”媽媽鄭重其事的說,為她擦著眼淚,“只是,到底在伊家你能過得更好,媽媽支持你回家,只要日後還會經常回去看我跟你爸爸,我們就滿足了。”

伊歲忙不疊說,“阿姨……”說罷她意識到了什麽,尷尬的改口,“媽……我跟浠浠情同姐妹,我們會一起贍養你們,照顧你們的,千萬不用擔心。”

媽媽微微一楞,她彎起眼睛笑開,“你是歲歲吧,你也是個好孩子,汪女士把你養的很好,我也沒什麽好遺憾的了。”

溫浠的媽媽跟她可真像啊。

這一刻,在場的眾人心裏都是這樣想的。

“這個小女孩是?”汪幸之看著眠眠,疑惑不已。

“奶奶!”眠眠張口大聲喊人,上前抱著她的腿,“我是小浠媽媽領養的女兒,今天起你就是我奶奶了嗎?你好漂亮啊。”

溫浠目光微微一閃,心道眠眠這孩子年紀小心卻不小,她順桿子往上爬的速度很快。不過她也能理解,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孩子,雖然可能壞不到哪裏去,但是她想認親的心到底是急切的。

董卓煙大概從小就跟她說,她有奶奶,有爸爸,不是孤單一個。

所以眠眠渴望家人,渴望被愛。

溫浠解釋道,“之前認識的一個姐姐,這是她的女兒。那個姐姐生病了命不久矣,我不忍心眠眠要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跟她實在投緣,就跟阿跡一同領養了她。”

“本來是要住在一起的,只是歲歲受傷,小孩就由我媽媽暫時撫養著了。”

“那接過來一起住呀。”汪幸之喜不自勝,“是呀孩子,我是奶奶哦。”她不住的撫摸眠眠的面頰,“真可愛啊這孩子。”

其實汪幸之完全是愛屋及烏,因為溫浠喜歡所以她也才喜歡。

如果她知道眠眠其實是伊星洲的孩子,指不定得有多破防。

眠眠享受汪幸之愛的撫摸,悄悄看向溫浠,溫浠沖她眨眼睛,她的一顆心跟掉進了蜜罐裏一樣。媽媽說的果然沒錯,眠眠是會被愛的,才不是沒人要的小孩。

大人們在說話,眠眠偷偷伸手去握伊星洲的手。

伊星洲本在思考溫浠養父養母的示意,手指忽然被一雙小手握住,他順著低頭看過去。

這小孩按理說十二歲了,但是小時候大約是營養不良,個頭很矮,站直了也才到伊星洲的大腿上一點,垂頭看過去,她的法旋可愛無比。

她不安的握著他的手指,半天才敢擡起頭看他。

伊星洲暗自皺眉,看了她好幾眼,看在溫浠的面子上到底沒有拂開。

溫浠和伊歲的事情就在三個大人的話語中敲定了,溫浠不改姓,加個姓氏,名字從溫浠變為伊溫浠,伊歲則不改名字,因為兩個孩子具已成年,這些年來,伊歲參與伊家中的事業,縱然她花錢大手大腳,但也攢了不少錢。

伊歲用這筆錢購置了一套房產贈與溫浠的‘養父養母’,這房子距離伊家非常之近,方便兩家往來。

伊家的宴會舉辦的格外盛大,把所有人的人都請了過來。

郁裏無法到場,是看的直播。

後臺,簡若水幫溫浠把耳墜戴好,“想過有這一天,沒想過會這麽快。參加了你的宴會兩次,每次的感受都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溫浠問。

簡若水認真觀察了一會兒,最後說了個幹巴巴的:“說不上來。”

溫浠笑瞇瞇,“我知道,因為若水太愛我了,我的一丁點兒變化你都能知道。”

“……”簡若水死魚眼著,擡手用力捏她的臉頰,“有病。”

“我大學志願已經考慮好了。”

“報哪所大學?”

“國防科大。”

聽簡若水嘴裏吐出這所大學的名字,溫浠首先就是驚訝。

原劇情裏,簡若水跟楚跡的戀情不被支持,兩人分手了,簡若水讀的並不是國防科大,而是國內的一所普通的藝術大學,只是讀了兩年之後又去國外進修。

所以,擺脫了劇情的掌控,這才是簡若水想要的人生嗎?

“你高興就好,你成績好,一定能考進去的。”溫浠真心的祝願,“希望你步步高飛,再無牽制,若水。”

“這個祝願挺奇怪的,”簡若水挑眉,“誰能控制我嗎?”

楚跡不見得就喜歡簡若水,簡若水也為了這種劇情消耗了自己的一生。

這就是劇情的力量…

在這一刻,溫浠忽然釋然了一些,身為主角的他們也被劇情裹挾,那麽邊緣npc命不由己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溫浠俯身擁抱簡若水,簡若水被她這舉動搞的一楞,只好回抱。

“不會抱完就絕交了吧?”簡若水遲疑的問。

“……”溫浠放開白了她一眼,“晦氣。”

在後臺,汪幸之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達到了宴會大廳的每一個角落:“……上天不負,讓我找回了我的親生女兒……”

這些話,無非也就是一些場面話,目的是迎接溫浠回伊家。

但是難得的是汪幸之並無隱瞞。

這一席話出口,臺下軒然一片。

溫浠順應汪幸之的呼喚,微微屏息,提起裙擺。

伊星洲就在她面前,他朝她伸出手。

這個牽手的意義,又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個牽手。

溫浠把手交給他,任由他輕輕一個用力,她就跟隨著他登上了這個舞臺。

楚跡遠遠的坐在真皮沙發上,手執紅酒杯,神情令人看的不真切,別人遙遙的看著,只知道楚跡一定是在看著臺上璀璨的那個少女。

她今天的美麗,與訂婚那次的魅力截然不同。

彼時她純潔無垢,如今一身黑色的晚禮服,更突顯她皮膚極其的白,無什麽名貴的首飾和珠寶,烏黑的長發散落肩頭,身旁的伊星洲同樣是漆黑的禮服,跟她站在一處宛如一對璧人。

可兩人偏偏是兄妹。

溫浠遙望下方,一眼就看到了楚跡,兩人並沒有對視,他在她看過來的那一瞬間移開了目光。

起身放下酒杯,留給溫浠的只有一個背影。

手機屏幕震動,亮了一下,伊歲在後臺昏昏欲睡,被這屏幕光閃的恢覆了幾分神志。

她擦了擦眼睛,俯身看溫浠的手機。

屏幕上躍然跳動著一條消息。

楚跡:從前我說過的話,永遠作數。

“說的什麽話?”伊歲瞇眼看了會兒,嘀咕,“合格的前任就應該死了,陰魂不散。”罵了一句,她把溫浠的手機屏幕扣了過去,幹脆眼不見心不煩。

郁裏在看直播,肉眼可見的能感知得到微博…好像癱瘓了。

“嘖。”嘖了一聲,郁裏自言自語,“一群愛吃瓜的網民。”搞得他看不了直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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