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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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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浠

“你到了年紀要談戀愛,我不反對,可你別什麽臟的臭的都往懷裏拽!”電話裏,楚天宏的聲音惱恨嚴厲,不夾帶一絲一毫的感情,盡是訓斥之情,好似生怕楚跡幹點什麽事情被小報記者抓到登上新聞熱搜,給他丟臉。

“您在亂說什麽?”楚跡頃刻間冷下臉,他不能容忍自己親爹用這樣的詞匯去形容溫浠,“誰跟你說的我談戀愛了。”說著,他瞥向旁邊的江添。

江添嚇得瘋狂搖頭擺手,示意絕對不是自己。

“你甭管誰跟我說的,說說吧!那女孩是誰?”

楚跡含糊了一下,“學校裏的。”

“學校裏的?”楚天宏頓了一頓,“不是娛樂圈的?”

“你在開什麽玩笑,娛樂圈的能正經談戀愛?”不是楚跡語氣鄙視和看不起,這是這個圈層對待娛樂圈藝人們的慣常看法,即便是影後影帝,沒有將自身的名望轉化為結實的資本之前,都只是一個戲子而已。

戲子,還分高低貴賤麽?

網紅更是如此,比之藝人還不如。

看上哪一個了,丟幾個資源捧一捧也就罷了,只是玩樂。

楚天宏冷笑一聲,不置可否,“你知道就好,那談吧,好好談,到時候帶回來給我看看。”

楚跡一看親爹要掛電話,趕緊追問,“誰給你說的,你說啊!”

楚天宏怎能不知自己親兒子睚眥必報的性子,他皺眉,“匿名號碼,五分鐘前的一條短信。”

就算是匿名號碼,也得知道楚天宏的私人號碼才行,這麽說來,也就是這個圈子裏的一些人了。

楚跡抿唇沈眸思索,心裏惱恨的很。

正要掛電話,楚天宏拋過來一句,“別鬧出人命,掛了。”

楚跡:“?”他不是那種人好嗎?

說的跟他多敢似的,不是以前他威脅他說守不住自己的童子身就把他腿打斷的時候了,合著那會兒只是怕他經受不住誘惑,跟那些貼上來的女人們發生點什麽呢?

掛了電話,楚跡看向江添,江添如烏龜一樣縮著一眼不敢發。

楚跡不耐的壓低眉毛,根根分明的眉頭野蠻生長,黑色的發絲也頗為不羈,他手裏拎著一直墨鏡,墨鏡在手指轉了一圈回落,他轉過頭:“查一下。”

“哎哎,好。”江添連連點頭,恨不得將功補過。

楚跡輕哼了一聲,心裏默默罵了好半天,手按在扶手上推開門。

椅子上沒有溫浠,倒是對面,伊星洲安靜的端坐著,看到他進來順勢看向他。

伊歲睡下了,呼吸很有規律。

楚跡瞥了一眼,“吃了就睡,豬。”

伊星洲公式化提起唇角,不讚許道:“是藥裏有安眠成分。”

隨便。

楚跡懶得說什麽,他跟伊星洲的關系一向淡淡然,只是溫浠一直沒從洗手間出來,他不免擔心。

走前,他撇見伊星洲脖頸左側有一道鮮明對的紅色傷口,長約十公分,十分刺眼,他最後用紙巾擦了一下,平淡的將紙巾團成一團丟進垃圾桶裏,繼續望著沈睡的伊歲,仿佛沒有註意到楚跡的視線。

視線劃過,收回,直視前方。

喲,伊星洲這人玩這麽花?剛才沒註意看都沒發現他脖子有傷。

手指曲起叩響洗手間的門,“浠浠?”

門很快就開了,楚跡都沒來的及叩響第二聲,迎面撞見一張濕漉漉的小臉,她像是剛剛洗了臉,額頭鬢角的發絲有些是濕噠噠的,睫毛上猶然掛著水珠,被水拂過的唇瓣色澤妍麗,蜜桃一般。

悄悄看了一眼楚跡身後的方向,溫浠這才看向楚跡。

楚跡自然捕捉得到溫浠的神情變化,他這才想起來溫浠有點畏懼伊星洲,想必一直呆在洗手間也是因為這個,他剛才著急接楚天宏的電話倒是忘了這一點。

略略安撫的輕輕拍了拍溫浠的肩膀,“我們走吧?”他示意了一眼,“人你也看了,等她出院了你再跟她玩也不遲。”

“嗯,好。”溫浠點頭,她似乎刻意不看伊星洲,面色也隱隱有些發白。

伊星洲適當的擡起眉眼,目視溫浠跟著楚跡離去,病房的門重新合上,他才稍微動了動脖子發出‘哢哢’的聲音,唇角下抑扯起,脖頸的傷口被扯開,一顆血珠順著往下滾落,流淌在他白皙的肌膚上,有如血泊中的玫瑰。

他一絲不茍的西裝,黑漆漆的領帶被這抹顏色渲染,自有一副喪頹的糜糜之色。

指尖還停留有她的味道,他冷漠著一張面容輕嗅它。

真不知道她怎麽受得了楚跡的,那人精力旺盛,氣勢悍然,而她又那般脆弱,仿佛多蹂.躪一下就會碎掉…坐在伊星洲膝蓋上時,她的腳尖差點觸碰不到地面,顫顫巍巍著在空中顫抖,白色的清新可愛鞋子與他的皮鞋形成鮮明的對比。

真是…想一下都硬了的地步。

楚跡帶著溫浠吃了早餐,本想去逛街或者玩點什麽,溫浠吃過早餐就推辭:“還要回家溫書,不去了。”

一想溫浠平日裏的用功努力,楚跡也不好拒絕,只好說送她回家。

楚跡黏人,但不是那種不講理的黏人,下車的時候不舍的親了她一口,“那我走啦?”

溫浠適時給予他戀愛中的甜蜜,扯了扯他的衣袖,遲疑了一瞬才說話:“不能跟別的女生玩。”

“我肯定不會。”楚跡果然倍感甜蜜,他伸出兩根手指,“我發誓。”

瞟了一眼溫浠身後的建築群,他端著她的小臉道,“要不然,你搬去跟我一起住?”

溫浠搖頭,“不要。”他推搡他,“你快走吧。”

“那你再親我一口。”楚跡戀戀不舍。

溫浠踮起腳尖在他面龐上留下一個輕柔的吻,“好啦。”

楚跡那只狗快樂的走了,溫浠目視他的車走遠,轉身從另外的方向跟著離去,進了地鐵站,熟練的拐進洗手間裏換衣服。

化妝沒什麽難學的,只要對畫畫精通,自然懂的如何化妝。

溫浠並不化濃妝,主要的就是修容,將自己的五官修整的更加立體,眼窩用淡淡的大地色系淺淺上一層,眼睫毛夾的更卷,原本她的眼睛是下垂狗狗眼,眼睫也是下垂的一絲一毫都不翹,配上她的素顏垂眸會有一股無辜可憐的感覺。

可現在她要的不是這個。

最後的是柔粉色的唇蜜。

整體看過去,甜美動人,與不化妝時的差別還是有的,是完全兩種不同風格的美好。

要男人來看,的確看不出她化妝了,只以為她塗了個口紅。

手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飛來一條新的好友添加請求。

點擊通過,對面的話術一眼跳出。

—溫同學的字跡醜了不少。

原來是季傾然。

溫浠合上手機,且再晾他一段時間,吊足他的好奇心。

進站坐地鐵,二十分鐘後出站,往左拐走五分鐘就到了十二名流別墅區。

“遲到了,”剛進門,溫浠直面一道不夾雜情緒的聲音,“六分三十二秒”

溫浠順著聲音看過去,小少爺立在扶梯邊,今天他也穿著小禮服,似乎是今夜有什麽活動。禮服的顏色是純白的,寶石藍的領結上綴著一顆寶石,在頭頂的瑪瑙吊燈照射之下,泛著熠熠生輝的光。

雖說只有十六歲,可他的身高著實不算矮了,目測得有個一米八。

他的頭發盡數梳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略有幾分湛藍色的眼瞳此刻盡是冷酷和譏諷:

“看來今天的工資,你也不想要。”

“對不起。”溫浠垂眼道歉,“沒擠到第一班地鐵,我出門晚了。”

對於扣工資這一說,她也沒有反駁,反而聽之任之。

顧與聲冷笑出聲,轉身走了。

溫浠只得踩著樓梯跟上。

樓下客廳,顧與妄端著一杯紅酒搖晃兩下,撇唇以對。

居然沒看見他,他的存在感這麽低?

溫浠進了顧與聲的房間,這一次她記著關門,還沒轉身顧與聲的話就冒了出來:

“腿粗就不要穿短裙了,你真的不會尷尬啊?”

溫浠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腿。

今天她穿的是布料柔軟的淡粉色短裙,雖說是短裙但是到膝蓋上半公分,漏了半個腿窩。

再這樣挑人的顏色映襯之下,她的腿也一絲一毫沒有被襯的黃黑,反而白的會發光一樣。

平心而論,溫浠的腿是很美的,勻稱修長,又白。總有些惹人厭煩的小男生,喜歡說點違心的貶低別人的話來引起別人的註意。

幼稚,令人無語。

轉過身去,顧與聲端坐在椅子上。

奇怪了,這麽久以來,溫浠都沒見過幾個站沒站姿、坐沒坐姿的人。

所有人,幾乎是見到的所有人都很有儀態。

好似駝背不知何物一般,個個腰桿挺直貴氣逼人。

就連囂張跋扈的大小姐伊歲,也只是喜歡揚下巴,腰肢端的是嬌柔挺立,氣勢奪人。

一個人,儀態完美的話,就算面容不盡如人意,看起來也會很唬人。

溫浠沒說話,學著這些人的姿態,也坐的筆直筆直的。從書包裏取出課本來,她翻開道:“我要開始了,您準備好。”

“準備什麽啊,你真煩人。”

課本倏爾被揮開,溫浠身子不穩差點摔,還好她及時扶住了桌角才堪堪穩住身形。

他似乎也沒想到自己隨手擺了一下有這個效果,果然她脆弱的跟一朵月亮花一樣。他下意識伸手想扯住她又礙於面子收回了手。

不過她的這張面龐終於出現了令人新鮮的表情,眉毛擰動幾下,眼神頓住盯著顧與聲。

顧與聲摒棄心頭那些奇怪的心思,欺身靠近,手貼近她的腦袋,本以為他會撫摸她的面頰,結果這人只是手捏著她肩膀上的衣服,扯著她扶她坐穩。

“您弄疼我了。”

“疼了才會有表情?”

“你這作態和臉,就是一副想讓人摧殘的相貌。”

顧與聲扯開唇角,故意說:“要不要跟我談戀愛啊,姐姐,工資翻倍哦,但是談了戀愛就不能管我學習了。”這話,他就沒想過會被拒絕,畢竟只是一個等價交換。

溫浠抽手,“我有男朋友。”

“你有男——”顧與聲還沒反應過來,首先看到她藏在衣領之下,那若隱若現的暗色吻痕。

“你有男朋友。”他放緩了語調,一字一頓的重覆,盯著那處吻痕反覆的看。半晌後,他眉毛挑動,“沒關系,年齡小的弟弟就是要當小三的。”

“瞧瞧,我聽到了什麽?”門口突兀的傳來一道帶著笑意調侃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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