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VIP]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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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VIP] 44
楊沛雲對他沒有那層情意。
陸懷泉看得明白。
她看向自己的目光裏, 信任，以來，仰慕, 唯獨沒有更深一層的渴求。
她真切實意地把自己當家人。
她會喜歡什麽樣的男子？帥氣的？體貼的？是他哪裏還不夠優秀嗎？為什麽看不到他……
“陸大人？”
陸懷泉回神，德廣正望著他，笑道：“陛下請您進去呢。”
他點點頭，道了聲謝。
今日一早便進了宮請見聖上, 卻總因為楊沛雲的事出神, 陸懷泉定了定心神, 入殿拜見。
順和帝見他來，招了招手。
“你看看，小五知朕愛畫畫，特地送來的天青藍顏料，聽聞是出去征戰時從礦石中提煉而來，入畫極為純粹漂亮。”
陸懷泉望去, 書桌上精美的小木盒中, 原本盛滿了研磨成粉的青藍顏料，只是此刻桌上的木盒與茶盞都被掀翻，兩者混合著溢滿整張書桌。
漂亮的藍青色顏料水灑得到處都是, 淋著桌面往下淌, 顯得一片狼狽。
“太子看到, 氣得跟什麽一樣，在這兒發了好大一通火, 他這脾氣, 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改改。”
陸懷泉思忖著他的語氣, 沒多少對李讞的怒氣，大多只是對顏料毀了的惋惜。
於是開口道：“殿下率真, 隨性而為，此次還毀了五殿下的心血，一會兒我會去同他說的。”
他避重就輕，順和帝也只是笑笑：“太子這般看小五不順眼，你說可如何是好？”
在陛下眼裏看來，兄弟不和是為爭奪儲君地位，二位皇子背後雖代表的勢力，分別以他與公主府為主。
他這些年有心想讓兄弟和好，便一直在李華櫞同陸府這想路子。
陸懷泉聽懂他的言下之意，心裏冷笑一聲，面上不顯，跪地叩首道：“臣心悅公主府上七姑娘趙扶楹已久，請陛下賜婚。”
許久沒有動靜，良久的沈默後，是順和帝緩慢的步伐，他親手將陸懷泉扶起：“你想好了？”
一旦這樁婚事定下，陸家與公主府的關聯便分不開了，李華櫞只怕要被氣死，不惜任何代價都要殺了陸懷泉。
順和帝雖想讓李華櫞老實，卻也不想讓陸懷泉犧牲自個的婚事，他問道：“那趙家姑娘可願意？”
陸懷泉仍舊溫和：“陛下當以大局為重，兒女情長不該過多考慮。”
笑話。
若是真在意姑娘家願不願意，怎麽沒見問問他家沛沛，趙抒鴻順口提一嘴，聖旨就等不及地送到了。
現在在這假惺惺問這些，也不嫌可笑。
陸懷泉出來時，去了趟東宮。
李讞對於公主府的人恨之入骨，自己這樁事，還需得通知他一聲才行。
陸懷泉站在殿門口，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不出他所料，消息傳來後，屋內一陣劈裏啪啦地動靜，摔砸聲伴著李讞的怒吼傳出來。
“滾出去！你也背叛孤！你也敢背叛孤！”
“若真敢娶了李華櫞的人！孤定要殺了你！！！”
陸懷泉聽他裏面易碎的東西都摔差不多了，才不顧宮人的阻攔徑直進去踹開了門。
李讞站在一灘廢墟之中，周圍的物件都被他毀了個幹凈，見陸懷泉還敢出現在自己面前，兩眼通紅怒瞪著他。
“同趙扶楹成婚的話，原先安排好的計劃便可能都要大改。”
陸懷泉無視他的發瘋，淡然t道：“現在，我來跟殿下疏離一下侯府今後的安排。”
*
從宮中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他沒在意時間，等到上街見已經宵禁，才明白已經是後半夜了。
侯府已經歇下，守門的小廝為他開門，低聲道：“公子快回吧，姑娘還一直等著您在呢。”
陸懷泉頓了頓，往西苑的方向去。
已經很晚了，楊沛雲卻一直惦記著他，讓巧安跟雲歡都去睡，她自己在紫藤亭裏的躺椅上打瞌睡。
陸懷泉從不會回來得這麽晚，兩個女侍也是知道才放心地留她一個人等。
後半夜才回來，這還是頭一遭。
他沒吵醒人，只是靜坐在她旁邊，垂眸認真地望著她睡顏。
自從那道聖旨後，他二人每日見得都少了，只是幾日而已，陸懷泉卻覺得她又瘦了些。
巴掌大的臉蛋更加柔和，只依稀能看出幼年時肉嘟嘟的模樣。
這樣的一個人兒，巴巴地追在自己身後喊阿兄，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她的感情變了質。
回想到一開始初遇那會，整個人瘦瘦小小，就連林瓊芳都能一只手抓住她。
潑了自己一身的茶水，縮在綠色衣裙裏顫著身子掉眼淚。
楊沛雲很適合穿綠色，襯她膚白，像朵胖乎乎的，枝頭間的小蜜桃。
陸懷泉漫不經心地想，當初留她在身邊，一開始就是覺得有趣。
現在看來，也許自己的心思從一開始就不單純，他對楊沛雲，從來都不是什麽兄妹情深。
從來都不是。
躺椅上的人眼睫顫抖，迷蒙地睜開眼。
厚實的大氅壓的她難受，楊沛雲茫然地低頭看看，認出了這件衣服，又往身旁看。
見陸懷泉正一身單衣支著頭望著自己，揉揉眼睛：“阿兄怎麽才回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她語氣有些擔憂，當初明明二人約好了的，也遵守了這麽多年，今日突然這麽晚，小姑娘自然以為是出事了。
陸懷泉沒說話，只是安靜看著她。
楊沛雲笑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麽啦？”
“是有一樁事。”
陸懷泉站起身：“明日我與趙扶楹定婚的消息會傳遍全京，往後一段時日趙抒鴻都不會來找你，不許出門。”
她一時有些懵：“為什麽他不會來？”
“取消了。”陸懷泉高大身形，垂眸俯視著她，聲音淡淡，“你與趙抒鴻的婚事，陛下取消了。”
楊沛雲：？！
她猛地站起來，第一反應不是松了一口氣，而且著急：“你做了什麽？沒出什麽事吧？沛雲不是說了，不要勉強，我沒關系的嗎？”
又想到今日他這麽晚才回來，楊沛雲著急地上前兩步，拽住他衣袖，將人上上下下掃過一遍。
“陛下罰你了？還是為難你了？有沒有受傷？”
陸懷泉見她小手拉著自己，靜默一會，退了一步。
楊沛雲手落下，還有些懵：“……阿兄？”
“什麽事也沒有，記得我的話，這段時間不要出門。”
見人轉身就要走，楊沛雲急著追了兩步：“阿兄，您生我的氣了嗎？”
陸懷泉動作停下。
楊沛雲追了上來，今夜的陸懷泉太冷漠，沒有一絲笑意，更是碰都沒有碰她一下。
她嚇壞了，追了上來從後面抱住人，抱得死死，不讓人走，聲音已經帶上哭腔：“對不起阿兄，都是我不好，惹上了趙抒鴻這個麻煩，讓整個侯府都替我擔心了。”
姑娘家的眼淚出來，濡濕他的後背，楊沛雲連聲哽咽：“是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阿兄，別討厭我。”
溫軟緊緊貼著他後背，尚能聞到一股子花香，楊沛雲環不住他的身子，兩只手便緊緊抓著他身側，說什麽也不放開。
陸懷泉在心裏嘆了口氣。
林若浮的擔憂成了真，但楊沛雲沒這個心思，痛苦的只有他一個人。
無法掌控的事便應該在最開始出現端倪時斷絕，往後的日子，他會與趙扶楹合作，等到掰倒李華櫞後好聚好散。
至於沛沛，她會是他永遠的妹妹，也只會是妹妹。
往後若是遇到了心儀的男子，他……
他也會妥帖地將她嫁出。
陸懷泉本就不是因為愛而降生，那他終生得不到，也並不奇怪。
像壁虎斷尾，他也要學著斬斷自己的異常。無法成為沛沛的愛人，那那些親昵的行為，無非飲鴆止渴，只會讓他越陷越深。
他選擇放手，也只有放手這一個選擇。
於是他狠心，將楊沛雲的手拽下。
轉過身望著哭得梨花帶雨，惶惶不安的楊沛雲，輕聲道：“你什麽錯也沒有，只是阿兄先前沒察覺，沛沛已經大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便不該再這樣黏著阿兄。”
楊沛雲哭著搖頭，她昨日躲了陸懷泉的吻，可沒想著連日常的拉手抱抱也沒了。
“可無論嫁給誰，沛沛都最喜歡阿兄，你別討厭我，不要推開我。”
陸懷泉眼睫低垂，纖長的睫毛掩住瞳孔深處的一抹痛色。
他倏地想到年幼時，他本與林若浮還是親近的。
林若浮雖恨陸玠，恨父兄，恨聯姻，但陸懷泉降生後，她心疼小小的孩子總被嚴苛的要求，那時她也會哄自己，陪自己午睡的。
直到那件事之後，林若浮崩潰地對他說。
“希望你永遠也不用體會得不到的痛苦。”
陸懷泉撫了撫沈重跳躍的胸腔，閉眼感受已是一片麻木的破碎。
林若浮當年的話語，成了一道詛咒，紮紮實實作用在了如今的他身上。
睜開眼，陸懷泉推開了楊沛雲的手，並沒有再多說什麽。
“早點休息吧。”
而楊沛雲下意識追了兩步，還是停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
就像被人丟在半路的孩子，茫然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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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沛雲對他沒有那層情意。
陸懷泉看得明白。
她看向自己的目光裏, 信任，以來，仰慕, 唯獨沒有更深一層的渴求。
她真切實意地把自己當家人。
她會喜歡什麽樣的男子？帥氣的？體貼的？是他哪裏還不夠優秀嗎？為什麽看不到他……
“陸大人？”
陸懷泉回神，德廣正望著他，笑道：“陛下請您進去呢。”
他點點頭，道了聲謝。
今日一早便進了宮請見聖上, 卻總因為楊沛雲的事出神, 陸懷泉定了定心神, 入殿拜見。
順和帝見他來，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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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懷泉望去, 書桌上精美的小木盒中, 原本盛滿了研磨成粉的青藍顏料，只是此刻桌上的木盒與茶盞都被掀翻，兩者混合著溢滿整張書桌。
漂亮的藍青色顏料水灑得到處都是, 淋著桌面往下淌, 顯得一片狼狽。
“太子看到, 氣得跟什麽一樣，在這兒發了好大一通火, 他這脾氣, 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改改。”
陸懷泉思忖著他的語氣, 沒多少對李讞的怒氣，大多只是對顏料毀了的惋惜。
於是開口道：“殿下率真, 隨性而為，此次還毀了五殿下的心血，一會兒我會去同他說的。”
他避重就輕，順和帝也只是笑笑：“太子這般看小五不順眼，你說可如何是好？”
在陛下眼裏看來，兄弟不和是為爭奪儲君地位，二位皇子背後雖代表的勢力，分別以他與公主府為主。
他這些年有心想讓兄弟和好，便一直在李華櫞同陸府這想路子。
陸懷泉聽懂他的言下之意，心裏冷笑一聲，面上不顯，跪地叩首道：“臣心悅公主府上七姑娘趙扶楹已久，請陛下賜婚。”
許久沒有動靜，良久的沈默後，是順和帝緩慢的步伐，他親手將陸懷泉扶起：“你想好了？”
一旦這樁婚事定下，陸家與公主府的關聯便分不開了，李華櫞只怕要被氣死，不惜任何代價都要殺了陸懷泉。
順和帝雖想讓李華櫞老實，卻也不想讓陸懷泉犧牲自個的婚事，他問道：“那趙家姑娘可願意？”
陸懷泉仍舊溫和：“陛下當以大局為重，兒女情長不該過多考慮。”
笑話。
若是真在意姑娘家願不願意，怎麽沒見問問他家沛沛，趙抒鴻順口提一嘴，聖旨就等不及地送到了。
現在在這假惺惺問這些，也不嫌可笑。
陸懷泉出來時，去了趟東宮。
李讞對於公主府的人恨之入骨，自己這樁事，還需得通知他一聲才行。
陸懷泉站在殿門口，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不出他所料，消息傳來後，屋內一陣劈裏啪啦地動靜，摔砸聲伴著李讞的怒吼傳出來。
“滾出去！你也背叛孤！你也敢背叛孤！”
“若真敢娶了李華櫞的人！孤定要殺了你！！！”
陸懷泉聽他裏面易碎的東西都摔差不多了，才不顧宮人的阻攔徑直進去踹開了門。
李讞站在一灘廢墟之中，周圍的物件都被他毀了個幹凈，見陸懷泉還敢出現在自己面前，兩眼通紅怒瞪著他。
“同趙扶楹成婚的話，原先安排好的計劃便可能都要大改。”
陸懷泉無視他的發瘋，淡然t道：“現在，我來跟殿下疏離一下侯府今後的安排。”
*
從宮中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他沒在意時間，等到上街見已經宵禁，才明白已經是後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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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懷泉頓了頓，往西苑的方向去。
已經很晚了，楊沛雲卻一直惦記著他，讓巧安跟雲歡都去睡，她自己在紫藤亭裏的躺椅上打瞌睡。
陸懷泉從不會回來得這麽晚，兩個女侍也是知道才放心地留她一個人等。
後半夜才回來，這還是頭一遭。
他沒吵醒人，只是靜坐在她旁邊，垂眸認真地望著她睡顏。
自從那道聖旨後，他二人每日見得都少了，只是幾日而已，陸懷泉卻覺得她又瘦了些。
巴掌大的臉蛋更加柔和，只依稀能看出幼年時肉嘟嘟的模樣。
這樣的一個人兒，巴巴地追在自己身後喊阿兄，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她的感情變了質。
回想到一開始初遇那會，整個人瘦瘦小小，就連林瓊芳都能一只手抓住她。
潑了自己一身的茶水，縮在綠色衣裙裏顫著身子掉眼淚。
楊沛雲很適合穿綠色，襯她膚白，像朵胖乎乎的，枝頭間的小蜜桃。
陸懷泉漫不經心地想，當初留她在身邊，一開始就是覺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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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實的大氅壓的她難受，楊沛雲茫然地低頭看看，認出了這件衣服，又往身旁看。
見陸懷泉正一身單衣支著頭望著自己，揉揉眼睛：“阿兄怎麽才回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她語氣有些擔憂，當初明明二人約好了的，也遵守了這麽多年，今日突然這麽晚，小姑娘自然以為是出事了。
陸懷泉沒說話，只是安靜看著她。
楊沛雲笑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麽啦？”
“是有一樁事。”
陸懷泉站起身：“明日我與趙扶楹定婚的消息會傳遍全京，往後一段時日趙抒鴻都不會來找你，不許出門。”
她一時有些懵：“為什麽他不會來？”
“取消了。”陸懷泉高大身形，垂眸俯視著她，聲音淡淡，“你與趙抒鴻的婚事，陛下取消了。”
楊沛雲：？！
她猛地站起來，第一反應不是松了一口氣，而且著急：“你做了什麽？沒出什麽事吧？沛雲不是說了，不要勉強，我沒關系的嗎？”
又想到今日他這麽晚才回來，楊沛雲著急地上前兩步，拽住他衣袖，將人上上下下掃過一遍。
“陛下罰你了？還是為難你了？有沒有受傷？”
陸懷泉見她小手拉著自己，靜默一會，退了一步。
楊沛雲手落下，還有些懵：“……阿兄？”
“什麽事也沒有，記得我的話，這段時間不要出門。”
見人轉身就要走，楊沛雲急著追了兩步：“阿兄，您生我的氣了嗎？”
陸懷泉動作停下。
楊沛雲追了上來，今夜的陸懷泉太冷漠，沒有一絲笑意，更是碰都沒有碰她一下。
她嚇壞了，追了上來從後面抱住人，抱得死死，不讓人走，聲音已經帶上哭腔：“對不起阿兄，都是我不好，惹上了趙抒鴻這個麻煩，讓整個侯府都替我擔心了。”
姑娘家的眼淚出來，濡濕他的後背，楊沛雲連聲哽咽：“是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阿兄，別討厭我。”
溫軟緊緊貼著他後背，尚能聞到一股子花香，楊沛雲環不住他的身子，兩只手便緊緊抓著他身側，說什麽也不放開。
陸懷泉在心裏嘆了口氣。
林若浮的擔憂成了真，但楊沛雲沒這個心思，痛苦的只有他一個人。
無法掌控的事便應該在最開始出現端倪時斷絕，往後的日子，他會與趙扶楹合作，等到掰倒李華櫞後好聚好散。
至於沛沛，她會是他永遠的妹妹，也只會是妹妹。
往後若是遇到了心儀的男子，他……
他也會妥帖地將她嫁出。
陸懷泉本就不是因為愛而降生，那他終生得不到，也並不奇怪。
像壁虎斷尾，他也要學著斬斷自己的異常。無法成為沛沛的愛人，那那些親昵的行為，無非飲鴆止渴，只會讓他越陷越深。
他選擇放手，也只有放手這一個選擇。
於是他狠心，將楊沛雲的手拽下。
轉過身望著哭得梨花帶雨，惶惶不安的楊沛雲，輕聲道：“你什麽錯也沒有，只是阿兄先前沒察覺，沛沛已經大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便不該再這樣黏著阿兄。”
楊沛雲哭著搖頭，她昨日躲了陸懷泉的吻，可沒想著連日常的拉手抱抱也沒了。
“可無論嫁給誰，沛沛都最喜歡阿兄，你別討厭我，不要推開我。”
陸懷泉眼睫低垂，纖長的睫毛掩住瞳孔深處的一抹痛色。
他倏地想到年幼時，他本與林若浮還是親近的。
林若浮雖恨陸玠，恨父兄，恨聯姻，但陸懷泉降生後，她心疼小小的孩子總被嚴苛的要求，那時她也會哄自己，陪自己午睡的。
直到那件事之後，林若浮崩潰地對他說。
“希望你永遠也不用體會得不到的痛苦。”
陸懷泉撫了撫沈重跳躍的胸腔，閉眼感受已是一片麻木的破碎。
林若浮當年的話語，成了一道詛咒，紮紮實實作用在了如今的他身上。
睜開眼，陸懷泉推開了楊沛雲的手，並沒有再多說什麽。
“早點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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