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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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
轉眼又是一天。
深夜, 豐臺山獵場。
在驚嚇勞累度過了一天的眾人正沈沈睡著。婉月被女衛輕聲喚醒，坐在床邊醒了醒神，套上外衣走到帳外, 看著外面黑沈沈的夜空。
昨天累得狠了, 今夜又有神秘活動需要出演, 她特意提前了一個時辰睡下，此時勉強睡足, 吹了一會兒山風就清醒了過來。
真困，也不知其他人睡好了沒。
看著寂靜安寧的營地，捂住並不存在的良心, 婉月默數著時間，很快就到了定好的那一刻。
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沈夜空忽然亮起, 一道赤紅的火光如閃電般掠過天際，拖拽著長長的白色煙尾, 將漆黑的夜色分成了兩半。困頓不已的京營守衛都被驚動，睜著迷茫的雙眼擡頭向火光行進的方向看去，眼睜睜看著那團赤紅色墜入了不遠處的山谷。
山谷裏頓時光芒大放。
等等，山谷？！
思維停頓一瞬, 守衛們嚇得一個激靈, 轉身就跑, 沖進帳裏搖醒了仍在睡夢中的頂頭上司。
營將迷迷糊糊到帳外看了一眼，大驚失色，立刻呼喊了起來，沈睡中的營地再次被驚醒, 一支支火把燃起, 眾人聽見響動，迷蒙中還以為昨日兵變重現, 驚惶失措地沖出來，又被巡邏的守衛安撫阻攔。聽完解釋，眾人也睡不著了，擔憂不解地望著不遠處的光芒。
婉月也裝成剛被驚醒的模樣，長發松松挽起，穿著薄衣走到帳外，再命女衛牽馬，在不遠處找到了眉頭緊鎖的丁榮，李元瓊與京營諸將也在旁邊，見婉月到來，看著這位開天辟地第一位皇太女，神色都十分覆雜，低頭向她行禮。
“見過太女殿下。”
“不必多禮。”婉月神色謙和，上前扶了李元瓊起身，又將目光投向丁榮。
“現在是什麽情況，可查清火光緣由？”
“回太女殿下。”丁榮再次行禮，有些尷尬，“臣已經派出一隊人馬入谷查探，但時間緊急，還未能回返。”
“先前可曾發生過此類異狀？”婉月又問。
“回殿下，先前不曾有過。”
“這紅光漫天的。”一名營將出言猜測，“會不會是山火？”
“看著不像。”顧徐幾人也走了過來，瞇著眼眺望。“若是山火，這會兒早就燒過來了。”
“確實不像。”婉月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山間風大，若是有火焰，這麽長時間火勢早就蔓延成一片，處處煙氣繚繞了。如今不見煙霧，谷裏光芒不變，看起來倒是安靜無害。
“光在這兒瞎猜也不是辦法。”沈吟片刻，婉月吩咐道。“請威遠將軍再派些人手，孤過去看看。”
聖旨已下，雖然未行冊封，她已經絲滑的改了自稱。
“這……”眾臣一驚。“眼下情況未明，殿下怎能以身犯險？”
“是啊殿下，臣已經派人快馬過去查探了。”丁榮也急忙阻攔，“還請您稍等片刻。”
“無妨。”婉月徑直策馬前行，口中說道，“我們出去迎一迎，若當真有事，也好及時應對。”
“……是，老臣遵命。”
見她執意要出營，丁榮只能上馬跟著她出去，其他人對視一眼，也無奈地跟上。
走出不遠，就聽見有細碎的馬蹄聲漸漸靠近，正是先行探查的一隊營兵回返，行到近處，察覺到有人擋在前路，營兵們連忙勒馬減速，提高了警惕，認出為首的婉月和丁榮，他們又急忙翻身下馬行禮。
“見過太女殿下！”
“免禮。”婉月上前幾步望著他們，點清人數之後皺了皺眉，“還有幾人呢，前面是什麽情況？”
“回殿下。”為首的營兵出聲答話，“光源確在前方山谷，金紅光芒中似有一物，卑職不敢貿然上前，便留了幾人在外看守，我等特來回報。”
“天降奇物，還有這等事？”婉月不由奇道，李元瓊、丁榮幾人聽了也大為驚異，目光炯炯凝視著他們。
“卑職不敢妄言。”
“這倒是奇了。”婉月笑著，回頭看向身後的眾人，“諸位可願隨孤前往山谷一觀？”
“謹遵殿下之命。”
來都來了，眾人也好奇心升起，無一推卻，一齊策馬跟上，順著幾名營衛的指引前行。
夜色深重，山路崎嶇，行走間分外艱難，眼看著光芒就在眼前，然而走了半個時辰，他們才到山谷。再下馬步行一刻鐘，武將們還好，缺乏鍛煉的文臣都累得腰酸腿軟，氣喘籲籲。
“休息片刻再走吧。”
看著李元瓊氣喘如牛，汗如雨下的狼狽模樣，婉月停下腳步主動說道。
“謝殿下|體諒。”抹了一把頭上汗水，李元瓊扶著身邊一棵樹緩了口氣，“老臣體弱，讓殿下見笑了。”
“李相身體確實有些弱了，回京之後。孤讓太醫去調養一番。”婉月笑道，“當年曲相年逾古稀，仍然健步如飛，李相也該如此。”
“多謝殿下。“李元瓊苦笑著搖了搖頭。“老臣比不得曲相。”
閑聊幾句，歇了一刻鐘再次上路，走到光源跟前，婉月看見昏沈的天邊已經泛起了幾分亮色。
快要日出了。
“還真是天降神物。”看清不遠處的金紅色光輝，丁榮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神色驚異。
“這裏面是什麽東西？”婉月環視一周，詢問守在旁邊的營衛。“可有人在近處看過？”
“殿下恕罪。”營衛慌忙答道。“我等不知，均未曾靠近看過。”
“起吧，孤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
聽清不遠處的幾聲清脆蟲鳴，婉月神色一松，“走，一起過去看看。”
撩下一句話，隨後不顧眾人阻攔，她率先朝著光源行去，將其他人都甩在身後。靠近光芒所在，趁著天色昏暗，她俯身快速收起了地上的一只不明物件，再去拿散發著熒光的異物。
從丁榮等人的腳步看去，只見太女殿下走到光源跟前，滿地燦爛的神光立刻收斂，消失無蹤，只留下了掌心的一團瑩瑩光芒。
“這是……鳳凰？”
走到近處，看清婉月手上的發光物件，他們遲疑說道。
只見那是一只展翅高飛的琉璃神鳥，高約十數寸，通體晶瑩，尾羽由五彩寶石鑲嵌而成，遍體生光。眾人呆呆盯著它，神異絢麗的琉璃鳳凰與婉月身後躍出的漫天霞光相襯，說不出的輝煌壯美。
這副畫面，在場眾人都此生難忘。
“難道世間真有神佛？”丁榮屏住了呼吸，腦內有一瞬間空白，只留下這一個念頭。
不然，該怎麽解釋眼前的這副景象？
望著站在前方的太女，他的心中不受控制的生出敬畏情緒。作為在朝堂中摸爬滾打數十載的老臣，丁榮對朝廷糊弄百姓、偽造祥瑞的把戲十分熟悉。所謂的祥瑞大多都是牽強附會，剩下的少數純屬人為。
但太女殿下不一樣。
這麽多年，在她身上顯現的神異都無法用常理解釋：當年甘薯秋收的鳳臨景安、北征襲營的前夜夢預警，還有眼前的鳳凰天降……
看清這尊鳳凰，他就認定了這是上天的賜予，這般無暇生輝的寶物，豈是凡間所有？
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還想到了更深一層：太女果真是天命所歸。
陛下剛立了太女，立刻就有神物應運降世。
從赤焰中誕生的琉璃鳳凰，應了當年鳳臨景安的天地異象，也與大楚的尚紅火運相和。
莫非太女殿下會是大楚的中興之主？
“殿下榮德昭彰，天賜神物，臣恭喜殿下！”他們還在思索，李元瓊已經毫不猶豫跪下了。
“恭喜殿下！”
有了一個帶頭的，其他人都回過神來，再顧不得深思，一齊面向婉月跪拜道賀，各種引經據典的彩虹屁不斷，氣氛火熱萬分。此時此刻。他們對太女儲位再沒有任何的疑問，只覺得昌平帝此番決定聖明無比。
女子又如何，天上仙神都降下了神物庇佑，誰還敢有異議？
“孤年幼德淺，怎能引神物降世？這尊鳳凰必定是上天賜予父皇的，此類言論休得再提。t”
對他們這番表現，婉月心裏非常滿意，表面則義正言辭地作出反駁，隨後又在附近轉了一圈，看了一場完整的山間日出。
“行了，再沒什麽，我們回去吧。”
終於演完了整場戲，婉月很是困倦，懷抱琉璃鳳凰往回走，見丁榮的眼神一直往鳳凰身上瞟，她就隨手遞了過去。
“要看嗎？”
“多謝殿下！”
沒想到還有親手摸到神物的機會，丁榮激動的臉都紅了，急忙擦了擦手，抽出一塊幹凈的白絹墊在手上，這才恭恭敬敬地伸手接過，捧著反覆欣賞，李元瓊和京營諸將也湊了過來。
“讓我也看看！”
他們也對這尊鳳凰好奇極了，心癢難耐，只是不敢往婉月跟前湊，這會兒終於能近距離觀賞，扒著丁榮的手臂看個不停，不時發出樸素無華的感嘆。
“真美啊……”
看著日光下更加璀璨的鳳凰，輕輕一動尾羽就帶起斑斕光彩，眾人搜腸刮肚都想不出應景的讚美詩句，只覺得往日所學所做的文章都不能描繪這尊鳳凰的萬一。
婉月也不催促，只在旁邊笑吟吟地看著，過了許久，丁榮才將鳳凰戀戀不舍遞還過來。
“不必了。”她擺了擺手，拒絕了，“將軍就幫孤拿著吧，回營之後再說。”
“謹遵殿下之命。”
她只是隨口一說，然而丁榮聽了，只覺得一股熱血上頭，不由將琉璃鳳凰牢牢抱在懷裏，熱淚盈眶。
太女竟然將天賜神物交給自己護送。這是何等看重！
“老臣絕不負殿下信任！”
好，很有精神。
“神物放在將軍這裏，孤才能放心。”她笑著說道。
走出山谷，又騎馬花費半個多時辰趕回營地。與來時不同，回去的路上連李元瓊都神采奕奕，如同打了三斤雞血，跟在身後健步如飛。
進了營地，命人將琉璃鳳凰收起，婉月再到皇帝老爹那裏看了一眼，回去躺在榻上只想睡覺，而其他人精神抖擻，熱情似火在營地轉悠：
“哎老李，你知道方才我跟太女殿下出營，在山谷那兒看見什麽了嗎？”
“老王，你知道剛那兒紅彤彤的一片是什麽不？”
不出半個時辰，鳳凰降世的小道消息就傳遍了，連和寧都從床上爬起來，好奇地跑過來打聽。
剛剛躺下又被拽起來的婉月：“……”
再看看等在帳外的崔幼菱、徐靜姝和顧惜文，她抱著軟綿綿的毛毯，無奈地嘆氣，知道這個回籠覺是睡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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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累得狠了, 今夜又有神秘活動需要出演, 她特意提前了一個時辰睡下，此時勉強睡足, 吹了一會兒山風就清醒了過來。
真困，也不知其他人睡好了沒。
看著寂靜安寧的營地，捂住並不存在的良心, 婉月默數著時間，很快就到了定好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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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裏頓時光芒大放。
等等，山谷？！
思維停頓一瞬, 守衛們嚇得一個激靈, 轉身就跑, 沖進帳裏搖醒了仍在睡夢中的頂頭上司。
營將迷迷糊糊到帳外看了一眼，大驚失色，立刻呼喊了起來，沈睡中的營地再次被驚醒, 一支支火把燃起, 眾人聽見響動，迷蒙中還以為昨日兵變重現, 驚惶失措地沖出來，又被巡邏的守衛安撫阻攔。聽完解釋，眾人也睡不著了，擔憂不解地望著不遠處的光芒。
婉月也裝成剛被驚醒的模樣，長發松松挽起，穿著薄衣走到帳外，再命女衛牽馬，在不遠處找到了眉頭緊鎖的丁榮，李元瓊與京營諸將也在旁邊，見婉月到來，看著這位開天辟地第一位皇太女，神色都十分覆雜，低頭向她行禮。
“見過太女殿下。”
“不必多禮。”婉月神色謙和，上前扶了李元瓊起身，又將目光投向丁榮。
“現在是什麽情況，可查清火光緣由？”
“回太女殿下。”丁榮再次行禮，有些尷尬，“臣已經派出一隊人馬入谷查探，但時間緊急，還未能回返。”
“先前可曾發生過此類異狀？”婉月又問。
“回殿下，先前不曾有過。”
“這紅光漫天的。”一名營將出言猜測，“會不會是山火？”
“看著不像。”顧徐幾人也走了過來，瞇著眼眺望。“若是山火，這會兒早就燒過來了。”
“確實不像。”婉月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山間風大，若是有火焰，這麽長時間火勢早就蔓延成一片，處處煙氣繚繞了。如今不見煙霧，谷裏光芒不變，看起來倒是安靜無害。
“光在這兒瞎猜也不是辦法。”沈吟片刻，婉月吩咐道。“請威遠將軍再派些人手，孤過去看看。”
聖旨已下，雖然未行冊封，她已經絲滑的改了自稱。
“這……”眾臣一驚。“眼下情況未明，殿下怎能以身犯險？”
“是啊殿下，臣已經派人快馬過去查探了。”丁榮也急忙阻攔，“還請您稍等片刻。”
“無妨。”婉月徑直策馬前行，口中說道，“我們出去迎一迎，若當真有事，也好及時應對。”
“……是，老臣遵命。”
見她執意要出營，丁榮只能上馬跟著她出去，其他人對視一眼，也無奈地跟上。
走出不遠，就聽見有細碎的馬蹄聲漸漸靠近，正是先行探查的一隊營兵回返，行到近處，察覺到有人擋在前路，營兵們連忙勒馬減速，提高了警惕，認出為首的婉月和丁榮，他們又急忙翻身下馬行禮。
“見過太女殿下！”
“免禮。”婉月上前幾步望著他們，點清人數之後皺了皺眉，“還有幾人呢，前面是什麽情況？”
“回殿下。”為首的營兵出聲答話，“光源確在前方山谷，金紅光芒中似有一物，卑職不敢貿然上前，便留了幾人在外看守，我等特來回報。”
“天降奇物，還有這等事？”婉月不由奇道，李元瓊、丁榮幾人聽了也大為驚異，目光炯炯凝視著他們。
“卑職不敢妄言。”
“這倒是奇了。”婉月笑著，回頭看向身後的眾人，“諸位可願隨孤前往山谷一觀？”
“謹遵殿下之命。”
來都來了，眾人也好奇心升起，無一推卻，一齊策馬跟上，順著幾名營衛的指引前行。
夜色深重，山路崎嶇，行走間分外艱難，眼看著光芒就在眼前，然而走了半個時辰，他們才到山谷。再下馬步行一刻鐘，武將們還好，缺乏鍛煉的文臣都累得腰酸腿軟，氣喘籲籲。
“休息片刻再走吧。”
看著李元瓊氣喘如牛，汗如雨下的狼狽模樣，婉月停下腳步主動說道。
“謝殿下|體諒。”抹了一把頭上汗水，李元瓊扶著身邊一棵樹緩了口氣，“老臣體弱，讓殿下見笑了。”
“李相身體確實有些弱了，回京之後。孤讓太醫去調養一番。”婉月笑道，“當年曲相年逾古稀，仍然健步如飛，李相也該如此。”
“多謝殿下。“李元瓊苦笑著搖了搖頭。“老臣比不得曲相。”
閑聊幾句，歇了一刻鐘再次上路，走到光源跟前，婉月看見昏沈的天邊已經泛起了幾分亮色。
快要日出了。
“還真是天降神物。”看清不遠處的金紅色光輝，丁榮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神色驚異。
“這裏面是什麽東西？”婉月環視一周，詢問守在旁邊的營衛。“可有人在近處看過？”
“殿下恕罪。”營衛慌忙答道。“我等不知，均未曾靠近看過。”
“起吧，孤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
聽清不遠處的幾聲清脆蟲鳴，婉月神色一松，“走，一起過去看看。”
撩下一句話，隨後不顧眾人阻攔，她率先朝著光源行去，將其他人都甩在身後。靠近光芒所在，趁著天色昏暗，她俯身快速收起了地上的一只不明物件，再去拿散發著熒光的異物。
從丁榮等人的腳步看去，只見太女殿下走到光源跟前，滿地燦爛的神光立刻收斂，消失無蹤，只留下了掌心的一團瑩瑩光芒。
“這是……鳳凰？”
走到近處，看清婉月手上的發光物件，他們遲疑說道。
只見那是一只展翅高飛的琉璃神鳥，高約十數寸，通體晶瑩，尾羽由五彩寶石鑲嵌而成，遍體生光。眾人呆呆盯著它，神異絢麗的琉璃鳳凰與婉月身後躍出的漫天霞光相襯，說不出的輝煌壯美。
這副畫面，在場眾人都此生難忘。
“難道世間真有神佛？”丁榮屏住了呼吸，腦內有一瞬間空白，只留下這一個念頭。
不然，該怎麽解釋眼前的這副景象？
望著站在前方的太女，他的心中不受控制的生出敬畏情緒。作為在朝堂中摸爬滾打數十載的老臣，丁榮對朝廷糊弄百姓、偽造祥瑞的把戲十分熟悉。所謂的祥瑞大多都是牽強附會，剩下的少數純屬人為。
但太女殿下不一樣。
這麽多年，在她身上顯現的神異都無法用常理解釋：當年甘薯秋收的鳳臨景安、北征襲營的前夜夢預警，還有眼前的鳳凰天降……
看清這尊鳳凰，他就認定了這是上天的賜予，這般無暇生輝的寶物，豈是凡間所有？
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還想到了更深一層：太女果真是天命所歸。
陛下剛立了太女，立刻就有神物應運降世。
從赤焰中誕生的琉璃鳳凰，應了當年鳳臨景安的天地異象，也與大楚的尚紅火運相和。
莫非太女殿下會是大楚的中興之主？
“殿下榮德昭彰，天賜神物，臣恭喜殿下！”他們還在思索，李元瓊已經毫不猶豫跪下了。
“恭喜殿下！”
有了一個帶頭的，其他人都回過神來，再顧不得深思，一齊面向婉月跪拜道賀，各種引經據典的彩虹屁不斷，氣氛火熱萬分。此時此刻。他們對太女儲位再沒有任何的疑問，只覺得昌平帝此番決定聖明無比。
女子又如何，天上仙神都降下了神物庇佑，誰還敢有異議？
“孤年幼德淺，怎能引神物降世？這尊鳳凰必定是上天賜予父皇的，此類言論休得再提。t”
對他們這番表現，婉月心裏非常滿意，表面則義正言辭地作出反駁，隨後又在附近轉了一圈，看了一場完整的山間日出。
“行了，再沒什麽，我們回去吧。”
終於演完了整場戲，婉月很是困倦，懷抱琉璃鳳凰往回走，見丁榮的眼神一直往鳳凰身上瞟，她就隨手遞了過去。
“要看嗎？”
“多謝殿下！”
沒想到還有親手摸到神物的機會，丁榮激動的臉都紅了，急忙擦了擦手，抽出一塊幹凈的白絹墊在手上，這才恭恭敬敬地伸手接過，捧著反覆欣賞，李元瓊和京營諸將也湊了過來。
“讓我也看看！”
他們也對這尊鳳凰好奇極了，心癢難耐，只是不敢往婉月跟前湊，這會兒終於能近距離觀賞，扒著丁榮的手臂看個不停，不時發出樸素無華的感嘆。
“真美啊……”
看著日光下更加璀璨的鳳凰，輕輕一動尾羽就帶起斑斕光彩，眾人搜腸刮肚都想不出應景的讚美詩句，只覺得往日所學所做的文章都不能描繪這尊鳳凰的萬一。
婉月也不催促，只在旁邊笑吟吟地看著，過了許久，丁榮才將鳳凰戀戀不舍遞還過來。
“不必了。”她擺了擺手，拒絕了，“將軍就幫孤拿著吧，回營之後再說。”
“謹遵殿下之命。”
她只是隨口一說，然而丁榮聽了，只覺得一股熱血上頭，不由將琉璃鳳凰牢牢抱在懷裏，熱淚盈眶。
太女竟然將天賜神物交給自己護送。這是何等看重！
“老臣絕不負殿下信任！”
好，很有精神。
“神物放在將軍這裏，孤才能放心。”她笑著說道。
走出山谷，又騎馬花費半個多時辰趕回營地。與來時不同，回去的路上連李元瓊都神采奕奕，如同打了三斤雞血，跟在身後健步如飛。
進了營地，命人將琉璃鳳凰收起，婉月再到皇帝老爹那裏看了一眼，回去躺在榻上只想睡覺，而其他人精神抖擻，熱情似火在營地轉悠：
“哎老李，你知道方才我跟太女殿下出營，在山谷那兒看見什麽了嗎？”
“老王，你知道剛那兒紅彤彤的一片是什麽不？”
不出半個時辰，鳳凰降世的小道消息就傳遍了，連和寧都從床上爬起來，好奇地跑過來打聽。
剛剛躺下又被拽起來的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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