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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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
看著跪在面前的繡衣衛, 昌平帝又驚又怒，簡直難以置信。就分心了兩天沒看顧，好好一個兒子就出事了？
“康王為何會落馬？傷到哪了？”
“回陛下, 前日康王殿下騎馬回城的路上, 有一個孩子忽然從路邊竄出, 驚到了馬，殿下因此墜馬受傷。”
繡衣衛垂首跪著, 艱難組織著語言，“臣離開時，殿下已被送回府衙, 請了倉州的大夫診治。據大夫所說，殿下可能摔了頭部, 因此昏迷不醒。”
“真是廢物！”
昌平帝聽著心火更盛，起身斥罵, “你們一群人護著，還能讓路邊竄出來人驚了康王的馬？那麽大個人在路邊你們看不見？”
“臣等無能，請陛下責罰。”繡衣衛啞口無言，伏在地上認罵認罰。
事發之後, 隨行的人都察覺到此事不對, 這絕對不是什麽意外事件。康王每次出行都有人護衛, 這次隨行的十數人都楞是沒看見那個孩子怎麽竄出來的。
這實在太過巧合了。
但不管怎麽說，是突發意外也好、是蓄意謀害也罷，繡衣衛確實失職了，他們甘願受罰。
“你們是該罰, 在京城好日子過久了, 一個個都待得耳盲眼瞎。等康王回京，你們全滾到昆州去醒醒腦子。”盯了他半晌, 昌平帝勉強壓下心頭的火氣，冷聲說道。
“臣遵旨。”聽得此言，繡衣衛連忙磕了個頭，領旨謝恩，心裏放松下來。
“多謝陛下。”
去昆州也好，京城這些年是非太多，能早點跑路說不定是一件好事。
等他退下，昌平帝又命繡衣衛的統領章鴻前來，命他去倉州查清康王驚馬的真相，再派了幾名太醫隨行為康王診治。
至於田畝清查一事，就交給解文樂等戶部官員繼續進行。但沒了康王撐腰，幾名尋常文官不被倉州的世家豪紳放在眼裏，倉州巡撫的態度也明顯冷淡，清田行動一時陷入了停滯。
等章鴻和太醫到達倉州，康王墜馬造成的外傷已經結痂，但依舊昏迷不醒，倉州的大夫查了很久都找不到病因，對此束手無策。太醫們見多識廣，搭脈一看，心就沈了下來。但他們沒有明說，只推脫要回去查找醫書，出門之後就拉住一名繡衣衛，托他去請章鴻過來。
“什麽，康王殿下中了毒？！”
剛剛進門，章鴻就被太醫的話砸得眼冒金星。即使他對此事早有心理準備，也沒想到會瘋狂到這種地步。
給皇子直接下毒？
“不是摔傷嗎？”他不死心地問道。
“是有摔傷。”太醫們詳細解釋，“但殿下的體內也有毒素，昏迷不醒就是因此造成的。”
“這些人是瘋了吧？”章鴻沈默了片刻，滿心不可思議。
謀害皇子這種事，為什麽每次都能讓他撞上？
上次陪著瑞王出京，瑞王被人謀害，纏綿病榻最終成了惠昭太子。
這次被派來查案，康王又是中毒……
他深吸了一口氣。
“殿下中的是什麽毒，你們可能解？”
“這種毒不是中原所有。”
太醫們搖了搖頭，神色分外凝重，“這也是我們找您的原因，我等並不擅長解毒，康王殿下毒傷深重，需要盡快回京診治。”
看著太醫們難看的面色，章鴻心下一沈。
“我知道了。”他穩住心神，神色肅然，“還請幾位盡力施為，護住殿下，本官現在就召集人手，護送康王殿下回京。”
“我等自當盡力。”
太醫向他拱了拱手，再回到康王的床前，各展手段地施針灌藥，驅出部分毒素，護住康王的心脈。章鴻則顧不得查案，親自護送康王回京，千裏疾馳，花了兩天時間，終於看到京城的城墻。
回返之前，他另派快馬回京稟報，聽說康王中毒，皇帝怒極，玉妃當場哭昏了過去。蘇懷安算著時間守在城門口，見章鴻過來，二話不說帶他們直接進宮，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都正在宮裏候著，第一時間為康王解毒。
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在全體太醫的努力下，康王總算保住了命。先前的太醫雖說不精此道，但也拔出了部分毒性，減輕了部分損傷侵蝕，只是時間拖得太久，短期內難以將毒性祛除幹凈，康王仍然昏睡不醒。
玉妃守在床邊，垂淚不止，皇後在她旁邊坐著，見此回想起了她的孩子，一時感同身受，拉著玉妃細心勸慰。
婉月也在此處，聽說此事，她今日一早專程進宮看望，見太醫們一籌莫展，她想了想，從系統兌換了一枚藥丸，裝作從袖中取出交給太醫。只說是從北地收集的解毒藥，讓他們看看是否對癥。
太醫們雙手接過，刮下些許粉末查驗，發現真得有效，便用溫水化開給康王服下。在眾人緊張的關註下，康王面上的青黑色漸漸退去。不到一個時辰就悠悠醒轉。
“醒了，總算是醒了！”
看著兒子睜開眼，玉妃喜得又哭又笑。樂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起身拉住婉月連連道謝。
“景安，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幸好有那枚藥丸，大恩不言謝，日後我們定然……”
“玉娘娘太客氣了。”
婉月回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說起來此事也與我有關，若是當初我不亂出主意，說什麽稅改，二哥也不會離京……”
“這與你有什麽相幹？”玉妃聞言詫異，“是景林他自己要去做的，也是他自己不當心，著了人家的道，你千萬別這麽想。”
“母妃說得是。”康王在床上聽著，聲音低弱地接話道，“無論稅改還是清田，都是我自己要做的，我不後悔接了這個差事。只是，如果我能更謹慎一些就好了。”
他輕嘆了口氣，“總之，妹妹的救命之恩，日後必有重謝。”
“二哥言重了，一顆丸藥罷了。”
婉月客氣了幾句，正好太醫為康王診治完畢，確認體內的毒素徹底祛除，只是損耗太過，臟腑都格外脆弱，日後再勞累不得，日常生活沒什麽問題，但朝中的差事再也辦不了了。
“我什麽都做不了？”
聽完太醫的話，康王如遭雷擊，不敢置信，“在家裏待著無所事事，這和廢人有什麽區別？”
他剛萌生出雄心壯志，才做了幾個月的實事，以後就再也做不得了？
“沒關系的。”
見兒子這副模樣，玉妃的眼眶瞬間紅了，她心痛如絞，“咱們不圖這些，平安度日也沒什麽不好。”
她說著，自己也泣不成聲，“平安無事就好。”
唉。
皇後在旁邊看著，也很是遺憾，與婉月對視一眼，兩人一同起身告辭。
玉妃收拾心情，打起精神送她們離去，再折回來守著兒子。只見康王躺著不動，怔怔盯著上方的床帳出神，聞聲望著含淚的母親，他忽然笑了。
“母妃。”
“怎麽了？”
“兒子今日方知大哥當年的苦楚。”
“胡說什麽！”
被這句話刺激到了，玉妃瞬間炸毛，怒斥了一聲，眼中淚珠連連滾落，“你別胡思亂想，好好休息，會好起來的。”
康王沒有作聲，也不想看母親臉上的淚水，閉上眼自顧自地休息了。
在宮裏住了一晚，他到底是已經開府的成年皇子，在宮裏多有不便。第二天，等太醫確認了身體情況穩定，他就離宮回了王府繼續修養。
與此同時，康王驚馬中毒的真相也被查得水落石出，繡衣衛上報，幕後主使正是恭王。
短短幾日就將案件查清，繡衣衛難得的高效率，除了章鴻下了力氣認真查案，還有婉月的有意引導。婉月早在恭王府中埋了眼線，一直關註著他的動向，此時帶著答案反推過程，查得格外輕松。
收到消息的昌平帝神色平靜，對這個結果有心裏準備，平淡地命人帶恭王入宮，琢磨著對這個兒子的處理方法。就算要廢他，也有多種不同廢的方式。
得到消息的皇後立刻起身，端了一盞湯羹向禦書房行來。
“皇後怎麽來了？”昌平帝見她有些驚訝。
“聽聞陛下傳了恭王入宮，不知是否與康王一事有關？”皇後也不與他繞圈子，將湯碗擺在桌上，出言詢問。
“正是這個畜生做的。t”
知道宮中的事瞞不住她，昌平帝也沒有在意，嘆著氣實話實說。
“臣妾鬥膽。”皇後聞言，神色猶豫，“敢問陛下打算如何處置恭王？”
“朕還沒想好。”朝她面上看了一眼，昌平帝反問道，“皇後有什麽建議？”
“臣妾不懂朝政之事，但是……”
皇後垂下眼簾，從袖裏抽了帕子按著眼角，語氣帶上哽咽，“前日在毓秀宮看著景林，看他躺在床上的模樣，臣妾忽然就想起了景桓。”
景桓……
昌平帝閉上了眼睛，久久不語。
是啊，當年的瑞王也是這樣，躺在床上被送回京中。最後那段時間，他也是漫長到令人絕望的診治和昏睡……
而害死景桓的幕後真兇，也是恭王母子。
昌平帝心口一痛，滔天怒火突然升起。
“朕明白了。”
他睜開眼，朝著不遠處的宮人招了招手，“叫蘇懷安回來，恭王不必入宮了。”
吩咐完，他的目光又轉向身邊的皇後，“琰娘，你放心，朕會給景桓一個交代的。”
“多謝陛下。”觀察著他的神色，見他下定了決心，皇後不再多言，柔順地朝他屈膝行了禮。“請您保重身體，臣妾先告退了。”
“嗯。”昌平帝點了點頭，“皇後慢走。”
等皇後回到坤寧宮，就聽宮人傳來消息，林選侍賜白綾，恭王削去王爵，暫停朝中所有職務，責令禁足恭王府，待宗人府進一步詳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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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為何會落馬？傷到哪了？”
“回陛下, 前日康王殿下騎馬回城的路上, 有一個孩子忽然從路邊竄出, 驚到了馬，殿下因此墜馬受傷。”
繡衣衛垂首跪著, 艱難組織著語言，“臣離開時，殿下已被送回府衙, 請了倉州的大夫診治。據大夫所說，殿下可能摔了頭部, 因此昏迷不醒。”
“真是廢物！”
昌平帝聽著心火更盛，起身斥罵, “你們一群人護著，還能讓路邊竄出來人驚了康王的馬？那麽大個人在路邊你們看不見？”
“臣等無能，請陛下責罰。”繡衣衛啞口無言，伏在地上認罵認罰。
事發之後, 隨行的人都察覺到此事不對, 這絕對不是什麽意外事件。康王每次出行都有人護衛, 這次隨行的十數人都楞是沒看見那個孩子怎麽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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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麽說，是突發意外也好、是蓄意謀害也罷，繡衣衛確實失職了，他們甘願受罰。
“你們是該罰, 在京城好日子過久了, 一個個都待得耳盲眼瞎。等康王回京，你們全滾到昆州去醒醒腦子。”盯了他半晌, 昌平帝勉強壓下心頭的火氣，冷聲說道。
“臣遵旨。”聽得此言，繡衣衛連忙磕了個頭，領旨謝恩，心裏放松下來。
“多謝陛下。”
去昆州也好，京城這些年是非太多，能早點跑路說不定是一件好事。
等他退下，昌平帝又命繡衣衛的統領章鴻前來，命他去倉州查清康王驚馬的真相，再派了幾名太醫隨行為康王診治。
至於田畝清查一事，就交給解文樂等戶部官員繼續進行。但沒了康王撐腰，幾名尋常文官不被倉州的世家豪紳放在眼裏，倉州巡撫的態度也明顯冷淡，清田行動一時陷入了停滯。
等章鴻和太醫到達倉州，康王墜馬造成的外傷已經結痂，但依舊昏迷不醒，倉州的大夫查了很久都找不到病因，對此束手無策。太醫們見多識廣，搭脈一看，心就沈了下來。但他們沒有明說，只推脫要回去查找醫書，出門之後就拉住一名繡衣衛，托他去請章鴻過來。
“什麽，康王殿下中了毒？！”
剛剛進門，章鴻就被太醫的話砸得眼冒金星。即使他對此事早有心理準備，也沒想到會瘋狂到這種地步。
給皇子直接下毒？
“不是摔傷嗎？”他不死心地問道。
“是有摔傷。”太醫們詳細解釋，“但殿下的體內也有毒素，昏迷不醒就是因此造成的。”
“這些人是瘋了吧？”章鴻沈默了片刻，滿心不可思議。
謀害皇子這種事，為什麽每次都能讓他撞上？
上次陪著瑞王出京，瑞王被人謀害，纏綿病榻最終成了惠昭太子。
這次被派來查案，康王又是中毒……
他深吸了一口氣。
“殿下中的是什麽毒，你們可能解？”
“這種毒不是中原所有。”
太醫們搖了搖頭，神色分外凝重，“這也是我們找您的原因，我等並不擅長解毒，康王殿下毒傷深重，需要盡快回京診治。”
看著太醫們難看的面色，章鴻心下一沈。
“我知道了。”他穩住心神，神色肅然，“還請幾位盡力施為，護住殿下，本官現在就召集人手，護送康王殿下回京。”
“我等自當盡力。”
太醫向他拱了拱手，再回到康王的床前，各展手段地施針灌藥，驅出部分毒素，護住康王的心脈。章鴻則顧不得查案，親自護送康王回京，千裏疾馳，花了兩天時間，終於看到京城的城墻。
回返之前，他另派快馬回京稟報，聽說康王中毒，皇帝怒極，玉妃當場哭昏了過去。蘇懷安算著時間守在城門口，見章鴻過來，二話不說帶他們直接進宮，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都正在宮裏候著，第一時間為康王解毒。
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在全體太醫的努力下，康王總算保住了命。先前的太醫雖說不精此道，但也拔出了部分毒性，減輕了部分損傷侵蝕，只是時間拖得太久，短期內難以將毒性祛除幹凈，康王仍然昏睡不醒。
玉妃守在床邊，垂淚不止，皇後在她旁邊坐著，見此回想起了她的孩子，一時感同身受，拉著玉妃細心勸慰。
婉月也在此處，聽說此事，她今日一早專程進宮看望，見太醫們一籌莫展，她想了想，從系統兌換了一枚藥丸，裝作從袖中取出交給太醫。只說是從北地收集的解毒藥，讓他們看看是否對癥。
太醫們雙手接過，刮下些許粉末查驗，發現真得有效，便用溫水化開給康王服下。在眾人緊張的關註下，康王面上的青黑色漸漸退去。不到一個時辰就悠悠醒轉。
“醒了，總算是醒了！”
看著兒子睜開眼，玉妃喜得又哭又笑。樂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起身拉住婉月連連道謝。
“景安，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幸好有那枚藥丸，大恩不言謝，日後我們定然……”
“玉娘娘太客氣了。”
婉月回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說起來此事也與我有關，若是當初我不亂出主意，說什麽稅改，二哥也不會離京……”
“這與你有什麽相幹？”玉妃聞言詫異，“是景林他自己要去做的，也是他自己不當心，著了人家的道，你千萬別這麽想。”
“母妃說得是。”康王在床上聽著，聲音低弱地接話道，“無論稅改還是清田，都是我自己要做的，我不後悔接了這個差事。只是，如果我能更謹慎一些就好了。”
他輕嘆了口氣，“總之，妹妹的救命之恩，日後必有重謝。”
“二哥言重了，一顆丸藥罷了。”
婉月客氣了幾句，正好太醫為康王診治完畢，確認體內的毒素徹底祛除，只是損耗太過，臟腑都格外脆弱，日後再勞累不得，日常生活沒什麽問題，但朝中的差事再也辦不了了。
“我什麽都做不了？”
聽完太醫的話，康王如遭雷擊，不敢置信，“在家裏待著無所事事，這和廢人有什麽區別？”
他剛萌生出雄心壯志，才做了幾個月的實事，以後就再也做不得了？
“沒關系的。”
見兒子這副模樣，玉妃的眼眶瞬間紅了，她心痛如絞，“咱們不圖這些，平安度日也沒什麽不好。”
她說著，自己也泣不成聲，“平安無事就好。”
唉。
皇後在旁邊看著，也很是遺憾，與婉月對視一眼，兩人一同起身告辭。
玉妃收拾心情，打起精神送她們離去，再折回來守著兒子。只見康王躺著不動，怔怔盯著上方的床帳出神，聞聲望著含淚的母親，他忽然笑了。
“母妃。”
“怎麽了？”
“兒子今日方知大哥當年的苦楚。”
“胡說什麽！”
被這句話刺激到了，玉妃瞬間炸毛，怒斥了一聲，眼中淚珠連連滾落，“你別胡思亂想，好好休息，會好起來的。”
康王沒有作聲，也不想看母親臉上的淚水，閉上眼自顧自地休息了。
在宮裏住了一晚，他到底是已經開府的成年皇子，在宮裏多有不便。第二天，等太醫確認了身體情況穩定，他就離宮回了王府繼續修養。
與此同時，康王驚馬中毒的真相也被查得水落石出，繡衣衛上報，幕後主使正是恭王。
短短幾日就將案件查清，繡衣衛難得的高效率，除了章鴻下了力氣認真查案，還有婉月的有意引導。婉月早在恭王府中埋了眼線，一直關註著他的動向，此時帶著答案反推過程，查得格外輕松。
收到消息的昌平帝神色平靜，對這個結果有心裏準備，平淡地命人帶恭王入宮，琢磨著對這個兒子的處理方法。就算要廢他，也有多種不同廢的方式。
得到消息的皇後立刻起身，端了一盞湯羹向禦書房行來。
“皇後怎麽來了？”昌平帝見她有些驚訝。
“聽聞陛下傳了恭王入宮，不知是否與康王一事有關？”皇後也不與他繞圈子，將湯碗擺在桌上，出言詢問。
“正是這個畜生做的。t”
知道宮中的事瞞不住她，昌平帝也沒有在意，嘆著氣實話實說。
“臣妾鬥膽。”皇後聞言，神色猶豫，“敢問陛下打算如何處置恭王？”
“朕還沒想好。”朝她面上看了一眼，昌平帝反問道，“皇後有什麽建議？”
“臣妾不懂朝政之事，但是……”
皇後垂下眼簾，從袖裏抽了帕子按著眼角，語氣帶上哽咽，“前日在毓秀宮看著景林，看他躺在床上的模樣，臣妾忽然就想起了景桓。”
景桓……
昌平帝閉上了眼睛，久久不語。
是啊，當年的瑞王也是這樣，躺在床上被送回京中。最後那段時間，他也是漫長到令人絕望的診治和昏睡……
而害死景桓的幕後真兇，也是恭王母子。
昌平帝心口一痛，滔天怒火突然升起。
“朕明白了。”
他睜開眼，朝著不遠處的宮人招了招手，“叫蘇懷安回來，恭王不必入宮了。”
吩咐完，他的目光又轉向身邊的皇後，“琰娘，你放心，朕會給景桓一個交代的。”
“多謝陛下。”觀察著他的神色，見他下定了決心，皇後不再多言，柔順地朝他屈膝行了禮。“請您保重身體，臣妾先告退了。”
“嗯。”昌平帝點了點頭，“皇後慢走。”
等皇後回到坤寧宮，就聽宮人傳來消息，林選侍賜白綾，恭王削去王爵，暫停朝中所有職務，責令禁足恭王府，待宗人府進一步詳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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