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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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 屬下以為，我們不用著急。”
聽了康王的話，華佺猶豫片刻, 起身說道。
“如今宮裏的三位娘娘剛剛有孕, 腹中孩兒性別未定, 自古女子生育多艱，三位娘娘能否順利誕育尚且未知。屬下認為, 不如暫且等等。”
好像也是。
孩子都沒生呢，他急什麽？
聽完他的話，康王混亂的頭腦一清, 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
趙棱坐在另一邊，很想讓康王推行稅改, 但看到他這番神色，知道已經被華佺勸動, 此事又不能成了。心中暗道一聲可惜，起身附和。
“王爺，華先生所言極是，目前不是推行稅改的好時機, 我們不妨再等等。”
“行吧, 既然兩位先生都這麽說, 那就等一等。”
康王將文稿合攏，坐回原位冷靜片刻，從懷孕的宮嬪想到自家母親，他又待不住了。抽出一本書將文稿壓在底下, 站起身擺了擺手。
“二位回去休息吧, 本王進宮一趟。”
“是，屬下告退。”
入宮之後, 康王先去了禦書房，向自家老爹表達祝賀，又抒發了對弟弟妹妹的期待之情。
仍然沈浸在喜悅中的昌平帝懶得看他的虛情假意，嘲諷兩句就將人轟走，康王也不在意，被趕出禦書房就去毓秀宮找他的老娘了。
和親兒子一樣，玉妃聽到消息也慌亂了片刻，在雪雁的勸慰下才慢慢恢覆冷靜，理清思緒。此時看著坐在對面的兒子，她舉止優雅，姿態沈穩，絲毫看不出之前的混亂模樣。
“這麽急哄哄的進宮。”
她閑閑坐著，還有心情說教兒子。“你也不怕讓人看了笑話。”
“兒子擔心您嘛。”
見她神色淡然，一派鎮定的模樣，康王這才放下心來，幹笑兩聲，目光在桌上轉了一圈，將一碟蜜棗扒拉到跟前，一顆一顆往嘴裏扔，繼續詢問。
“突然冒出來三個懷孕的，您真的不擔心？”
”有什麽可擔心的，她們這才剛懷上。”
玉妃語氣平淡，見他吃得開心，把桌上的蜜餞果幹碟子都往兒子那邊推，口中說道，“在宮裏，懷上生不下來的多得是。”
“啊？您是說……”
康王吃蜜棗的動作忽然停住了，睜大眼睛詫異望向自家母妃。
“你什麽眼神？”玉妃見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吃你的棗子！”
“哦。”康王下意識低頭，將最後一顆蜜棗炫進嘴裏，乖巧聽著玉妃說。
“我不會動她們，你也別打她們肚子的主意，從邊上經過都要繞路走，知道了嗎？
後宮多年沒有好消息，這都成了陛下的心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三胎，陛下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誰敢在這上面做手腳，定然是死路一條。”
“兒子明白了。”
康王本來也沒打算做什麽，坦然應了下來，吃完蜜棗又端起茶水噸噸喝了，疑惑地問道，“既然如此，那您為什麽說她們懷上生不下來？”
“你傻呀，宮裏又不止有我們。”
玉妃恨鐵不成鋼，伸手點了點自家傻兒子，“我們不動手，自會有人坐不住，我們看著就是了。”
“原來如此。”聽懂了她指的是誰，康王恍然，趕緊拍了一下馬屁，“母妃英明。”
玉妃又白了他一眼。
另一邊，林嬪確實是坐不住了。
與康王相比，恭王沒有t母家幫襯，沒人也沒錢，只能自己經營聲望，養護名聲，表現難免稍顯遜色，之所以能一直和康王鬥得旗鼓相當，全靠昌平帝拉偏架維持平衡。
因此，恭王更需要皇帝的支持。這時的危機感也更加深重，得到消息之後他就傳信給林嬪，讓她想辦法解決問題了。
林嬪心裏清楚，帝後兩人早查清了當年惠昭太子的死因。能容她們母子活到現在，全靠昌平帝子嗣單薄，舍不得下手。
若再有皇子出生，康王母子不一定有事，她和恭王絕對活不了。
想到這裏，她靜靜坐著，沈思良久，她深吸了一口氣，把守在門外的宮女喚進來，有條不紊地將一連串事情安排下去。看著宮女離開，她也起身走進了裏屋，單間的狹小臥房被屏風隔開，布置成一間小小的佛堂。
她持著佛珠，面向臺上的佛祖跪了下去，雙目微闔，神色安然，默誦經文，一邊念著，一邊在內心祈求佛祖保佑，祝願她接下來的行動一切順利。
但這般罪惡的行為，會得到佛祖保佑麽？
還是會降下來一道神雷將她劈死？
林嬪睜眼，與端坐高臺之上的神佛靜靜對視。
但佛祖沒有保佑她，也沒有懲罰她。
第一場初雪來臨之前，在眾人各懷心思的觀望下，宮裏一位孕婦出事了。
深夜，乾清宮中。
“方常在流產了？”
從睡夢中驚醒的昌平帝擰著眉頭坐起身，神色不耐，聽清蘇懷安的話，困頓的大腦頓時清醒，“怎麽回事！昨日她不是還好好的嗎？”
他喝問著，掀起錦被翻身下床，宮人上前麻利地替他穿上外衣，蘇懷安哭喪著臉站在旁邊，小心地解釋。
“回陛下，奴婢也不清楚，剛才鹹福宮的雪芽急匆匆過來稟報，所以奴婢就……”
“那你還廢話什麽，讓她進來回話！”
“是。”
說了一半的話被粗暴打斷，感受到皇帝的怒氣，蘇懷安再不敢多說半句，躬身應下就一溜小跑出去。
不多時，名為雪芽的宮女被帶了進來，跪在地上向昌平帝磕頭。
“奴婢鹹福宮宮人雪芽參見陛下。”
“說吧，究竟是怎麽回事？”昌平帝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她面前問道。
“回陛下……”雪芽又磕了一個頭，不慌不忙地將事情經過說了。
一開始眾人還面色凝重，隨著她的敘述，昌平帝逐漸變得無語。
等她說完，只覺得厭蠢癥都要犯了。
事情說起來也簡單。近日宮裏無端興起了一種說法，說服食祥雲粉、佩戴麒麟子能保生男胎，
麒麟子是一種木雕珠串配飾，所用的木料花紋獨特、類似雲紋，被稱為祥雲木，因其木紋美麗寓意祥瑞，很多人將其打磨成珠供奉在神佛前，被稱為麒麟子。
而所謂的祥雲粉，就是用這種木材研磨成的粉末了。
這種東西怎能食用？
流言傳了幾日，皇後聽到之後連忙下令禁止，並安排了太醫給三位孕婦把脈，告誡她們不可輕信，祥雲粉不可服食。秀貴人和陳貴人知道輕重，只在房裏貢了幾條麒麟子，也算求個好兆頭，而方常在表面答應得好好，關起門來偷偷找了祥雲粉服用，然後今晚就流產了。
雪芽是秀貴人的宮女，秀貴人與方常在同住一宮。半夜被隔壁的聲響驚動，見方常在昏了過去，房裏亂成一團。作為鹹福宮身份最高的人，秀貴人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問清事情經過，從方常在房裏找出沒吃完的祥雲粉，她一邊命人去請太醫，一邊派人來乾清宮和坤寧宮報信。
惠昭太子逝世之後，皇後的身體逐漸敗壞，大部分宮務都交給玉妃謹妃打理，昌平帝先前沒有插手，此時對時隔多年的三位孕婦十分珍惜，怕皇後精力不足，特意囑咐有事要同他一同稟報。
“真是蠢貨！”
昌平帝罵了一聲，黑著臉去了鹹福宮，皇後也匆匆趕來，看過昏迷不醒的方常在，太醫查驗之後，也確認是服用祥雲粉所致，昌平帝直接起身走了，再沒有多看方常在一眼。
皇後依舊端莊賢惠，溫言吩咐宮人照顧好方常在，又表揚關懷了身懷有孕的秀貴人，讓她趕緊回去休息，出門追上了昌平帝。
“陛下打算如何處置方常在？”
“方氏愚不可及，不配為宮嬪。”想著期待的一個孩子因為這樣可笑的理由沒了，昌平帝怒氣十足。
“臣妾認為方氏固然愚笨，但傳出謠言的人也居心叵測。”皇後走到他的身邊，出聲提醒道。
“皇後說得是。”
出了鹹福宮，被外面的冷風一吹，昌平帝的怒火降了幾分，點頭讚同。剛才被方氏的操作氣到發昏，他險些忘了這一茬。
看他面色陰沈下來，皇後不再多說，站在轎輦旁，與他告辭。
“皇後辛苦，深夜風大，你穿得單薄，回去記得用些熱水再睡。”皇帝叮囑道。
“多謝陛下關懷。”皇後笑著，朝他福了福身。
看著她登上鳳輦，昌平帝也起駕回了乾清宮，換下寢衣重新坐在床邊，他出聲吩咐道。
“蘇懷安。”
“奴婢在。”
“去查查祥雲粉的流言從何而來，朕早朝之後要看到結果。”
“……是，奴婢遵旨。”蘇懷安暗自叫苦，出去加班加點地趕工了。
第二日一早，宮內外都被幾個消息炸得頭暈：
方常在損傷龍嗣，被貶為庶人，移出鹹福宮。
林嬪舉止不端，降為選侍。
大家：？
方常在還好，眾人能猜到她是因何惹了皇帝的厭惡。
林嬪是什麽情況？
眾人對此生出多番揣測，結合上一道旨意，都猜想她與方常在流產之事有關，用詞這麽含糊的降罪，估計是在顧及恭王的顏面。
坤寧宮。
“她還真是好命。”
皇後晨起梳妝，聽說此事不禁冷笑。“若不是陛下子嗣稀少，她早該死了八百回。”
“林氏真是惡毒至極，她也不怕死了下地獄！”卉容為她梳著發，念及早逝的惠昭太子，語氣很是不好。
“她很快就要下地獄了。”
撫了撫鬢角，皇後面上露出笑意，“費盡心思打一個胎有什麽用，她還能再打四個不成？”
她偏了偏頭，看向卉容。
“將方才的好消息傳出去，也讓陛下高興高興。”
“奴婢明白。”
於是，大家上一個瓜還沒吃完，緊接著又傳來了另一個。
王常在、孫選侍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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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康王的話，華佺猶豫片刻, 起身說道。
“如今宮裏的三位娘娘剛剛有孕, 腹中孩兒性別未定, 自古女子生育多艱，三位娘娘能否順利誕育尚且未知。屬下認為, 不如暫且等等。”
好像也是。
孩子都沒生呢，他急什麽？
聽完他的話，康王混亂的頭腦一清, 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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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華先生所言極是，目前不是推行稅改的好時機, 我們不妨再等等。”
“行吧, 既然兩位先生都這麽說, 那就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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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回去休息吧, 本王進宮一趟。”
“是，屬下告退。”
入宮之後, 康王先去了禦書房，向自家老爹表達祝賀，又抒發了對弟弟妹妹的期待之情。
仍然沈浸在喜悅中的昌平帝懶得看他的虛情假意，嘲諷兩句就將人轟走，康王也不在意，被趕出禦書房就去毓秀宮找他的老娘了。
和親兒子一樣，玉妃聽到消息也慌亂了片刻，在雪雁的勸慰下才慢慢恢覆冷靜，理清思緒。此時看著坐在對面的兒子，她舉止優雅，姿態沈穩，絲毫看不出之前的混亂模樣。
“這麽急哄哄的進宮。”
她閑閑坐著，還有心情說教兒子。“你也不怕讓人看了笑話。”
“兒子擔心您嘛。”
見她神色淡然，一派鎮定的模樣，康王這才放下心來，幹笑兩聲，目光在桌上轉了一圈，將一碟蜜棗扒拉到跟前，一顆一顆往嘴裏扔，繼續詢問。
“突然冒出來三個懷孕的，您真的不擔心？”
”有什麽可擔心的，她們這才剛懷上。”
玉妃語氣平淡，見他吃得開心，把桌上的蜜餞果幹碟子都往兒子那邊推，口中說道，“在宮裏，懷上生不下來的多得是。”
“啊？您是說……”
康王吃蜜棗的動作忽然停住了，睜大眼睛詫異望向自家母妃。
“你什麽眼神？”玉妃見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吃你的棗子！”
“哦。”康王下意識低頭，將最後一顆蜜棗炫進嘴裏，乖巧聽著玉妃說。
“我不會動她們，你也別打她們肚子的主意，從邊上經過都要繞路走，知道了嗎？
後宮多年沒有好消息，這都成了陛下的心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三胎，陛下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誰敢在這上面做手腳，定然是死路一條。”
“兒子明白了。”
康王本來也沒打算做什麽，坦然應了下來，吃完蜜棗又端起茶水噸噸喝了，疑惑地問道，“既然如此，那您為什麽說她們懷上生不下來？”
“你傻呀，宮裏又不止有我們。”
玉妃恨鐵不成鋼，伸手點了點自家傻兒子，“我們不動手，自會有人坐不住，我們看著就是了。”
“原來如此。”聽懂了她指的是誰，康王恍然，趕緊拍了一下馬屁，“母妃英明。”
玉妃又白了他一眼。
另一邊，林嬪確實是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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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恭王更需要皇帝的支持。這時的危機感也更加深重，得到消息之後他就傳信給林嬪，讓她想辦法解決問題了。
林嬪心裏清楚，帝後兩人早查清了當年惠昭太子的死因。能容她們母子活到現在，全靠昌平帝子嗣單薄，舍不得下手。
若再有皇子出生，康王母子不一定有事，她和恭王絕對活不了。
想到這裏，她靜靜坐著，沈思良久，她深吸了一口氣，把守在門外的宮女喚進來，有條不紊地將一連串事情安排下去。看著宮女離開，她也起身走進了裏屋，單間的狹小臥房被屏風隔開，布置成一間小小的佛堂。
她持著佛珠，面向臺上的佛祖跪了下去，雙目微闔，神色安然，默誦經文，一邊念著，一邊在內心祈求佛祖保佑，祝願她接下來的行動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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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佛祖沒有保佑她，也沒有懲罰她。
第一場初雪來臨之前，在眾人各懷心思的觀望下，宮裏一位孕婦出事了。
深夜，乾清宮中。
“方常在流產了？”
從睡夢中驚醒的昌平帝擰著眉頭坐起身，神色不耐，聽清蘇懷安的話，困頓的大腦頓時清醒，“怎麽回事！昨日她不是還好好的嗎？”
他喝問著，掀起錦被翻身下床，宮人上前麻利地替他穿上外衣，蘇懷安哭喪著臉站在旁邊，小心地解釋。
“回陛下，奴婢也不清楚，剛才鹹福宮的雪芽急匆匆過來稟報，所以奴婢就……”
“那你還廢話什麽，讓她進來回話！”
“是。”
說了一半的話被粗暴打斷，感受到皇帝的怒氣，蘇懷安再不敢多說半句，躬身應下就一溜小跑出去。
不多時，名為雪芽的宮女被帶了進來，跪在地上向昌平帝磕頭。
“奴婢鹹福宮宮人雪芽參見陛下。”
“說吧，究竟是怎麽回事？”昌平帝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她面前問道。
“回陛下……”雪芽又磕了一個頭，不慌不忙地將事情經過說了。
一開始眾人還面色凝重，隨著她的敘述，昌平帝逐漸變得無語。
等她說完，只覺得厭蠢癥都要犯了。
事情說起來也簡單。近日宮裏無端興起了一種說法，說服食祥雲粉、佩戴麒麟子能保生男胎，
麒麟子是一種木雕珠串配飾，所用的木料花紋獨特、類似雲紋，被稱為祥雲木，因其木紋美麗寓意祥瑞，很多人將其打磨成珠供奉在神佛前，被稱為麒麟子。
而所謂的祥雲粉，就是用這種木材研磨成的粉末了。
這種東西怎能食用？
流言傳了幾日，皇後聽到之後連忙下令禁止，並安排了太醫給三位孕婦把脈，告誡她們不可輕信，祥雲粉不可服食。秀貴人和陳貴人知道輕重，只在房裏貢了幾條麒麟子，也算求個好兆頭，而方常在表面答應得好好，關起門來偷偷找了祥雲粉服用，然後今晚就流產了。
雪芽是秀貴人的宮女，秀貴人與方常在同住一宮。半夜被隔壁的聲響驚動，見方常在昏了過去，房裏亂成一團。作為鹹福宮身份最高的人，秀貴人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問清事情經過，從方常在房裏找出沒吃完的祥雲粉，她一邊命人去請太醫，一邊派人來乾清宮和坤寧宮報信。
惠昭太子逝世之後，皇後的身體逐漸敗壞，大部分宮務都交給玉妃謹妃打理，昌平帝先前沒有插手，此時對時隔多年的三位孕婦十分珍惜，怕皇後精力不足，特意囑咐有事要同他一同稟報。
“真是蠢貨！”
昌平帝罵了一聲，黑著臉去了鹹福宮，皇後也匆匆趕來，看過昏迷不醒的方常在，太醫查驗之後，也確認是服用祥雲粉所致，昌平帝直接起身走了，再沒有多看方常在一眼。
皇後依舊端莊賢惠，溫言吩咐宮人照顧好方常在，又表揚關懷了身懷有孕的秀貴人，讓她趕緊回去休息，出門追上了昌平帝。
“陛下打算如何處置方常在？”
“方氏愚不可及，不配為宮嬪。”想著期待的一個孩子因為這樣可笑的理由沒了，昌平帝怒氣十足。
“臣妾認為方氏固然愚笨，但傳出謠言的人也居心叵測。”皇後走到他的身邊，出聲提醒道。
“皇後說得是。”
出了鹹福宮，被外面的冷風一吹，昌平帝的怒火降了幾分，點頭讚同。剛才被方氏的操作氣到發昏，他險些忘了這一茬。
看他面色陰沈下來，皇後不再多說，站在轎輦旁，與他告辭。
“皇後辛苦，深夜風大，你穿得單薄，回去記得用些熱水再睡。”皇帝叮囑道。
“多謝陛下關懷。”皇後笑著，朝他福了福身。
看著她登上鳳輦，昌平帝也起駕回了乾清宮，換下寢衣重新坐在床邊，他出聲吩咐道。
“蘇懷安。”
“奴婢在。”
“去查查祥雲粉的流言從何而來，朕早朝之後要看到結果。”
“……是，奴婢遵旨。”蘇懷安暗自叫苦，出去加班加點地趕工了。
第二日一早，宮內外都被幾個消息炸得頭暈：
方常在損傷龍嗣，被貶為庶人，移出鹹福宮。
林嬪舉止不端，降為選侍。
大家：？
方常在還好，眾人能猜到她是因何惹了皇帝的厭惡。
林嬪是什麽情況？
眾人對此生出多番揣測，結合上一道旨意，都猜想她與方常在流產之事有關，用詞這麽含糊的降罪，估計是在顧及恭王的顏面。
坤寧宮。
“她還真是好命。”
皇後晨起梳妝，聽說此事不禁冷笑。“若不是陛下子嗣稀少，她早該死了八百回。”
“林氏真是惡毒至極，她也不怕死了下地獄！”卉容為她梳著發，念及早逝的惠昭太子，語氣很是不好。
“她很快就要下地獄了。”
撫了撫鬢角，皇後面上露出笑意，“費盡心思打一個胎有什麽用，她還能再打四個不成？”
她偏了偏頭，看向卉容。
“將方才的好消息傳出去，也讓陛下高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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