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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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問
“她是誰！”塔蘭蒂爾語氣不善。
“芙涅娜，我的表妹。”亞利克斯說。
“然後呢？”
亞利克斯覺察出她的怒氣，猜想她是認為他在包庇敵人才生氣，解釋說：“她會暈血，沒有學武，也沒有傷害過人，對我們沒有威脅。”
可塔蘭蒂爾覺得芙涅娜對她很有威脅。
“那又怎樣！”
亞利克斯沒搞懂她在意的點，仍然摟著芙涅娜：“她之所以在這裏，是想跟妲爾瑪求情，塔蘭蒂爾，不要將她擄作女俘。”
塔蘭蒂爾快被他氣死了，她為他千裏迢迢闖入迷海，跟那個兇殘的瑟恩島首領大戰一場，身上還有傷，這家夥竟當著她的面抱起別的女人來了。
她開始理解為什麽妲爾瑪想殺掉那些忘恩負義的男人了。
作為亞利克斯的好兄弟，阿莫也看不下去了，他勉強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過來說：“亞利克斯，你這是幹嘛，不要抱其他女人！”
“她是我的表妹，她暈血了，不能將她扔在這裏。”亞利克斯冥頑不靈。
“這裏只有你有手嗎，其他人就抱不動她？”塔蘭蒂爾轉頭叫來兩個女孩，“你們找個女人帶路，將這個芙涅娜送回她的家裏！”
芙涅娜被帶走了，亞利克斯看著她離開自己的視線，聽到塔蘭蒂爾說：“舍不得嗎！”
他收回視線，想回答她的問題，卻看到她背後的阿莫在不停地對他搖頭使眼色，一時有些迷糊，糊裏糊塗就說：“我們五年沒見面了。”
阿莫扶額捂臉，心下就想放棄他。
“你想見她是吧，那就跟她走吧，走啊，沒人攔你！”塔蘭蒂爾的高音引起了不少英雄的註目。
但亞利克斯總算及時改錯了。
“我不走，我只想跟著你。”他相當乖巧。
阿莫當即欣慰地點頭，塔蘭蒂爾看起來也消了一點氣。
“她是妲爾瑪的女兒？”
“不是親女兒，是養女。”
“那她也不是你的親表妹。”
“這沒有多大區別，除我母親以外，她就是我最親的人了。”
“你們從小就很親？”
阿莫嗅到一絲危險的信息，連忙對亞利克斯擺手，可亞利克斯覺得他不能瞞塔蘭蒂爾任何事情，仍然如實說來。
“瑟恩島上就只有我和她不能習武，我們自小就被島上的女人排斥，沒有別的朋友，她就是我唯一的朋友。”
“你也是她唯一的朋友，所以你們是青梅竹馬。”塔蘭蒂爾冷聲總結。
“妲爾瑪不喜歡她暈血，對她其實不怎麽好，其他人也看不起她，我離開這裏後，她就是孤單一人了。”亞利克斯難過地說，“而且妲爾瑪知道了我的身份，對她也大不如前，這幾年來，她在這裏的日子必定過得很艱難。”
塔蘭蒂爾本想繼續譏諷他，可芙涅娜的經歷讓她聯想到自己，她也是因為亞利克斯突然離開才知道他不是女孩，還受到了其他人的冷眼相待。
一想到這裏，她將所有怒氣和怨氣都發洩到他身上。
“你就是個禍害！”她甩手就走。
“塔蘭蒂爾！”亞利克斯連忙跟上，寸步不離。
他們離開懸崖後，亞利克斯才知道，原來塔蘭蒂爾動用了兩艘快船，每艘船上都有水手負責搖槳和掌舵，現在那些水手正守著瑟恩島的海岸。
而那些女戰士，都是之前接受過武藝訓練的女子，雖然埃喀爾禁止了她們的集體訓練，但她們大多對此不甘心，私下仍繼續習武。
當塔蘭蒂爾號召她們勇闖迷海時，她們的鬥志和決心甚至超出那些熱衷於冒險的英雄。
此行不僅有機會贏取歷來女子所沒有的榮譽，還能一掃世人的偏見，證明女子的力量和勇氣不輸於男子。
而事實上，她們也做到了，她們不僅戰勝了瑟恩島的強盜，還解救了所有英雄，她們將會在古尤加大陸的歷史上留下光輝的名字。
在塔蘭蒂爾的安排下，瑟恩島上能拿起武器的女人全部被押在酒宴廳內聽候發落，妲爾瑪則被關在她自己的房間裏。
亞利克斯將自己與妲爾瑪的失敗談判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塔蘭蒂爾，然後被塔蘭蒂爾罵得一塌糊塗。
“居然跟女人講理，還是跟一個做了二十年劊子手又想殺你的女人講理！你以為自己長了幾個頭啊！對付這種人就應該用拳頭，先將她打趴，再讓她看看你能做些什麽，而不是光說空話就覺得她會相信你！
“沒錯，你說的那些都是空話！你真覺得各大城邦承認了瑟恩島，她們住在這裏就安全了？沒有強大的軍隊力量和商業互利，憑什麽認為其他城邦不敢侵犯你？
“而且你還想著許下承諾後就跑回古尤加大陸？你就是經常幹這種事對不對？別說妲爾瑪不相信你，換我，我也不相信你！”
亞利克斯安靜地接受訓斥，等塔蘭蒂爾罵夠了才說：“你說的都對。”
接著，他們進了酒宴廳，對那些女人進行了審問。
在塔蘭蒂爾的威勢下，她們將引誘外來者、燒殺搶掠、手刃親兒、給海妖餵食屍體等行徑全盤托出。
她們的暴行讓塔蘭蒂爾極其憤怒，但亞利克斯蒼白的臉色和悲傷的眼神又使她無法舉劍刺向這些女人。
“這些事情再也不會發生在這個島上，你們想也別想！”塔蘭蒂爾聲色俱厲，“你們已經殺了丈夫和父親，還要繼續濫殺無辜、殘害親兒，這不是覆仇，而是冷血，是病態，是瘋狂！
“你們以為殺了島上所有男人就是強大？可你們只不過是一群逃不出這座小島也不敢離開這座小島的小小強盜而已！如果你們離開了瑟恩島，在古尤加大陸上，你們還敢行如此行徑？
“我有父親有長兄，我帶來的女戰士，她們也一樣有父親，我們這些有父親的女人不也一樣打敗了你們？你們不要再做這種可笑的幻想，這裏沒有你們臆想的敵人，也沒有你們臆想的強大！
“你們犯了這樣的罪行，就應當誅殺，可我答應了亞利克斯不會殺你們，因為他念著你們是他的親人，念著這裏是他的故鄉，念著他能讓神祇原諒你們。
“我可不會原諒你們，但如果這個地方真的能取得神的寬恕，我會考慮對你們從輕發落。”
話畢，她逐一察看那些女人的神色，見她們沒有不忿或反抗的意思，便向亞利克斯揚了揚下巴，示意他接棒。
跟塔蘭蒂爾暴烈的脾氣不一樣，亞利克斯說起話來柔和得多，就像溫水漫過燒紅的鐵鍋。
“你們要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你們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擔心，只要你們聽塔蘭蒂爾的話，放下心裏的仇恨，不要再生惡念，你們會得到保護，甚至還能重獲自由。”他停頓了一會兒，沈重地說，“你們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懷上的是兒子。”
隨著最後這句話，幾個女人的眼淚落到了地上。
至此塔蘭蒂爾銳氣頓收，凝眸看著亞利克斯。
再也不用擔心懷上兒子——這是他的母親經歷過的恐懼和痛苦，也是島上不少女人經歷過的恐懼和痛苦。
無論這些女人的手上沾過多少鮮血，無論她們再怎麽兇殘，她們在殺害自己的骨肉時，心裏不可能沒有留下傷痕。
霎時間，塔蘭蒂爾仿佛窺見了亞利克斯如同懸空走在細繩上的童年，窺見了那些看似不可寬恕的罪惡中的悲哀與無奈。
但亞利克斯沒有沈浸於悲傷之中，他從來都沒有怨天尤人，面對無情的傷害，他只想沖開羅網，並且將這羅網收起來，不讓它再傷害別人。
“今天早上的面包裏，到底加了些什麽，為什麽我們吃了之後手腳變無力了？”他問。
“那是海妖的血，”一個女人回答，“一年前我們追殺幾個男人殺到海灘上，血引來了海妖，有一頭被我們殺死了，我們發現它身上的血能令人四肢癱軟。妲爾瑪說你不會喝酒，所以我們將那些血和到了面粉裏。”
一提及海妖，亞利克斯的心又沈重起來。
雖然這些女人已經被制服，但海妖還在海裏肆虐，如果他不能消滅它們，這裏的人只能一直困在島上。
況且塔蘭蒂爾也來到了這裏，他一定要殺滅海妖，無論如何都要成功，不容失敗。
“那些海妖血還有存儲嗎？”塔蘭蒂爾問。
“還有一些在廚房裏。”女人們回答。
“看來我得好好清點一下你們的廚房和倉房。”塔蘭蒂爾盤算著說。
亞利克斯暗暗核對了幾遍人數，憂心地問：“麗勒呢？”
她們聽到他提起這個名字，互相看了幾眼，一時間沒有人說話，這讓他心中更加不安。
塔蘭蒂爾見狀立即發飆：“別想在我面前傳眼色！”
女人們全都盯向地面，只有梅洛伊的母親開口回答：“她死了。”
亞利克斯覺得心口好像被巨石擊中。
“是因為我嗎？”
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她在妲爾瑪面前承認了給你的母親通風報信，助她帶你成功逃脫。她說她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報覆妲爾瑪逼她親手殺死了丈夫和兒子，她還發出了詛咒。”
她神色覆雜地看了他一眼。
“她說有朝一日，蓋蘭海會被世人征服，瑟恩島的統治會被外來者推翻，妲爾瑪的生命會終結於你的劍下。”
這句話讓亞利克斯莫名恐懼，但他沒有表露出來，只淡淡地說：“我不會殺她。”
梅洛伊的母親低頭不語，他知道她們不會這麽輕易就相信他。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一陣騷亂聲和孩子的哭喊聲。
“怎麽回事？”塔蘭蒂爾皺起眉頭。
“我去看看。”亞利克斯離開大廳走出門外。
原來有幾個小女孩跑到這裏想進酒宴廳，被塔蘭蒂爾的手下攔住了。
亞利克斯看到她們臉上掛滿淚水，畏怯地看著周圍全身武裝的陌生人，他的心無論如何也冷硬不起來。
她們還很小，還沒到習武的年齡，也許還沒沾染上瑟恩島仇恨的戾氣。
他走過去輕聲問：“你們想找母親？”
她們怯懦地點了點頭。
“沒事，進來吧。”他示意其他人讓開，帶她們進了大廳。
幾個小女孩一看到自己的母親，就叫嚷著跑了過去，她們的母親也淚眼漣漣地抱住了她們。
亞利克斯看到昔日的少女變成了母親，連梅洛伊這樣心狠手辣的人也會慈愛地抱著自己的孩子，不禁暗自傷感。
“塔蘭蒂爾，我想回家裏看看。”他說。
塔蘭蒂爾見他傷心，本想陪他一起去，可她又想到他可能更願意一個人靜靜懷念，便什麽也沒說，讓他一個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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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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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塔蘭蒂爾覺得芙涅娜對她很有威脅。
“那又怎樣！”
亞利克斯沒搞懂她在意的點，仍然摟著芙涅娜：“她之所以在這裏，是想跟妲爾瑪求情，塔蘭蒂爾，不要將她擄作女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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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理解為什麽妲爾瑪想殺掉那些忘恩負義的男人了。
作為亞利克斯的好兄弟，阿莫也看不下去了，他勉強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過來說：“亞利克斯，你這是幹嘛，不要抱其他女人！”
“她是我的表妹，她暈血了，不能將她扔在這裏。”亞利克斯冥頑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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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涅娜被帶走了，亞利克斯看著她離開自己的視線，聽到塔蘭蒂爾說：“舍不得嗎！”
他收回視線，想回答她的問題，卻看到她背後的阿莫在不停地對他搖頭使眼色，一時有些迷糊，糊裏糊塗就說：“我們五年沒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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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見她是吧，那就跟她走吧，走啊，沒人攔你！”塔蘭蒂爾的高音引起了不少英雄的註目。
但亞利克斯總算及時改錯了。
“我不走，我只想跟著你。”他相當乖巧。
阿莫當即欣慰地點頭，塔蘭蒂爾看起來也消了一點氣。
“她是妲爾瑪的女兒？”
“不是親女兒，是養女。”
“那她也不是你的親表妹。”
“這沒有多大區別，除我母親以外，她就是我最親的人了。”
“你們從小就很親？”
阿莫嗅到一絲危險的信息，連忙對亞利克斯擺手，可亞利克斯覺得他不能瞞塔蘭蒂爾任何事情，仍然如實說來。
“瑟恩島上就只有我和她不能習武，我們自小就被島上的女人排斥，沒有別的朋友，她就是我唯一的朋友。”
“你也是她唯一的朋友，所以你們是青梅竹馬。”塔蘭蒂爾冷聲總結。
“妲爾瑪不喜歡她暈血，對她其實不怎麽好，其他人也看不起她，我離開這裏後，她就是孤單一人了。”亞利克斯難過地說，“而且妲爾瑪知道了我的身份，對她也大不如前，這幾年來，她在這裏的日子必定過得很艱難。”
塔蘭蒂爾本想繼續譏諷他，可芙涅娜的經歷讓她聯想到自己，她也是因為亞利克斯突然離開才知道他不是女孩，還受到了其他人的冷眼相待。
一想到這裏，她將所有怒氣和怨氣都發洩到他身上。
“你就是個禍害！”她甩手就走。
“塔蘭蒂爾！”亞利克斯連忙跟上，寸步不離。
他們離開懸崖後，亞利克斯才知道，原來塔蘭蒂爾動用了兩艘快船，每艘船上都有水手負責搖槳和掌舵，現在那些水手正守著瑟恩島的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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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實上，她們也做到了，她們不僅戰勝了瑟恩島的強盜，還解救了所有英雄，她們將會在古尤加大陸的歷史上留下光輝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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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利克斯將自己與妲爾瑪的失敗談判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塔蘭蒂爾，然後被塔蘭蒂爾罵得一塌糊塗。
“居然跟女人講理，還是跟一個做了二十年劊子手又想殺你的女人講理！你以為自己長了幾個頭啊！對付這種人就應該用拳頭，先將她打趴，再讓她看看你能做些什麽，而不是光說空話就覺得她會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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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們進了酒宴廳，對那些女人進行了審問。
在塔蘭蒂爾的威勢下，她們將引誘外來者、燒殺搶掠、手刃親兒、給海妖餵食屍體等行徑全盤托出。
她們的暴行讓塔蘭蒂爾極其憤怒，但亞利克斯蒼白的臉色和悲傷的眼神又使她無法舉劍刺向這些女人。
“這些事情再也不會發生在這個島上，你們想也別想！”塔蘭蒂爾聲色俱厲，“你們已經殺了丈夫和父親，還要繼續濫殺無辜、殘害親兒，這不是覆仇，而是冷血，是病態，是瘋狂！
“你們以為殺了島上所有男人就是強大？可你們只不過是一群逃不出這座小島也不敢離開這座小島的小小強盜而已！如果你們離開了瑟恩島，在古尤加大陸上，你們還敢行如此行徑？
“我有父親有長兄，我帶來的女戰士，她們也一樣有父親，我們這些有父親的女人不也一樣打敗了你們？你們不要再做這種可笑的幻想，這裏沒有你們臆想的敵人，也沒有你們臆想的強大！
“你們犯了這樣的罪行，就應當誅殺，可我答應了亞利克斯不會殺你們，因為他念著你們是他的親人，念著這裏是他的故鄉，念著他能讓神祇原諒你們。
“我可不會原諒你們，但如果這個地方真的能取得神的寬恕，我會考慮對你們從輕發落。”
話畢，她逐一察看那些女人的神色，見她們沒有不忿或反抗的意思，便向亞利克斯揚了揚下巴，示意他接棒。
跟塔蘭蒂爾暴烈的脾氣不一樣，亞利克斯說起話來柔和得多，就像溫水漫過燒紅的鐵鍋。
“你們要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你們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擔心，只要你們聽塔蘭蒂爾的話，放下心裏的仇恨，不要再生惡念，你們會得到保護，甚至還能重獲自由。”他停頓了一會兒，沈重地說，“你們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懷上的是兒子。”
隨著最後這句話，幾個女人的眼淚落到了地上。
至此塔蘭蒂爾銳氣頓收，凝眸看著亞利克斯。
再也不用擔心懷上兒子——這是他的母親經歷過的恐懼和痛苦，也是島上不少女人經歷過的恐懼和痛苦。
無論這些女人的手上沾過多少鮮血，無論她們再怎麽兇殘，她們在殺害自己的骨肉時，心裏不可能沒有留下傷痕。
霎時間，塔蘭蒂爾仿佛窺見了亞利克斯如同懸空走在細繩上的童年，窺見了那些看似不可寬恕的罪惡中的悲哀與無奈。
但亞利克斯沒有沈浸於悲傷之中，他從來都沒有怨天尤人，面對無情的傷害，他只想沖開羅網，並且將這羅網收起來，不讓它再傷害別人。
“今天早上的面包裏，到底加了些什麽，為什麽我們吃了之後手腳變無力了？”他問。
“那是海妖的血，”一個女人回答，“一年前我們追殺幾個男人殺到海灘上，血引來了海妖，有一頭被我們殺死了，我們發現它身上的血能令人四肢癱軟。妲爾瑪說你不會喝酒，所以我們將那些血和到了面粉裏。”
一提及海妖，亞利克斯的心又沈重起來。
雖然這些女人已經被制服，但海妖還在海裏肆虐，如果他不能消滅它們，這裏的人只能一直困在島上。
況且塔蘭蒂爾也來到了這裏，他一定要殺滅海妖，無論如何都要成功，不容失敗。
“那些海妖血還有存儲嗎？”塔蘭蒂爾問。
“還有一些在廚房裏。”女人們回答。
“看來我得好好清點一下你們的廚房和倉房。”塔蘭蒂爾盤算著說。
亞利克斯暗暗核對了幾遍人數，憂心地問：“麗勒呢？”
她們聽到他提起這個名字，互相看了幾眼，一時間沒有人說話，這讓他心中更加不安。
塔蘭蒂爾見狀立即發飆：“別想在我面前傳眼色！”
女人們全都盯向地面，只有梅洛伊的母親開口回答：“她死了。”
亞利克斯覺得心口好像被巨石擊中。
“是因為我嗎？”
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她在妲爾瑪面前承認了給你的母親通風報信，助她帶你成功逃脫。她說她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報覆妲爾瑪逼她親手殺死了丈夫和兒子，她還發出了詛咒。”
她神色覆雜地看了他一眼。
“她說有朝一日，蓋蘭海會被世人征服，瑟恩島的統治會被外來者推翻，妲爾瑪的生命會終結於你的劍下。”
這句話讓亞利克斯莫名恐懼，但他沒有表露出來，只淡淡地說：“我不會殺她。”
梅洛伊的母親低頭不語，他知道她們不會這麽輕易就相信他。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一陣騷亂聲和孩子的哭喊聲。
“怎麽回事？”塔蘭蒂爾皺起眉頭。
“我去看看。”亞利克斯離開大廳走出門外。
原來有幾個小女孩跑到這裏想進酒宴廳，被塔蘭蒂爾的手下攔住了。
亞利克斯看到她們臉上掛滿淚水，畏怯地看著周圍全身武裝的陌生人，他的心無論如何也冷硬不起來。
她們還很小，還沒到習武的年齡，也許還沒沾染上瑟恩島仇恨的戾氣。
他走過去輕聲問：“你們想找母親？”
她們怯懦地點了點頭。
“沒事，進來吧。”他示意其他人讓開，帶她們進了大廳。
幾個小女孩一看到自己的母親，就叫嚷著跑了過去，她們的母親也淚眼漣漣地抱住了她們。
亞利克斯看到昔日的少女變成了母親，連梅洛伊這樣心狠手辣的人也會慈愛地抱著自己的孩子，不禁暗自傷感。
“塔蘭蒂爾，我想回家裏看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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