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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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深夜一只龍, 龍在海上飄。問龍怎麽飄，龍說有崽寶，崽寶是骨魚……
圍在瞭望塔四周的異種骨魚群似乎被某種東西所吸引, 久久不散。
謝虞星便騎跨在他心愛的崽寶魚骨頭上, 垂在海面的龍尾巴當做指揮棒, 鞭策著這條唯一得龍寵幸，並賜名叫“崽寶”的異種骨魚賣力前進。
海中的霧氣帶著濕潤與異香，與銀白色月光攪和在一起, 帶給龍一種被不知名怪物盯梢了的不詳感。
骨魚刺劃破海面時的碎碎水聲落入耳中時，謝虞星才冷不丁註意到，那道能蠱惑得龍神志不清，幹出跳海這種蠢事的類豚音，悄然而止。
“崽寶, 你們海裏面有沒有什麽奇怪的生物，比如……”謝虞星試探性地想和異種骨魚來一場跨種交流。
但可惜，死魚眼向上翻了幾個度, 崽寶也僅僅發出“噅呦噅呦”的聲音, 龍聽不太懂。
唯一的突破口，又只能寄托在第二任看守員留下的看守筆記上了。
再度攤開那本字跡潦草又磨損的筆記本時, 他兩顆眼睛恨不得粘在發黃的牛皮紙上，盯出一朵花來。
但除了那幾句沒頭沒尾說著魚人可怕的話以外。海中飄了半個小時, 謝小龍就盯了半個小時, 仍然一無所獲。
“噅呦——”
異種骨魚的叫聲忽然綿長, 搖尾擺鰭的速度也快了幾分。它違背龍尾指向，朝著月色在海面泛濫處, 撒歡奔過去。
一個沒坐穩，謝小龍差點從魚骨頭上翻下海。
還好龍動作機敏, 將腿猛地一盤，牢牢地夾住了骨魚的魚椎骨，才避免了一場龍吃水慘案。
看清異種骨魚沖刺目標，謝虞星猛地挺直腰板，壓低眼凝視，“謔！崽寶，什麽時候背著龍認野爹了？”
星網網絡讀物當真是害龍不淺。
初接觸這種“樸素語言”的謝小龍，根本抵擋不住給人、給物當爹的潮流。
“噅呦~”啥爹吶？
崽寶搖尾，骨頭架子“咯吱咯吱”的，像個豆腐渣工程。
它所全速沖向的地方，月色在海面上鋪撒了一層又一層波光粼粼的緞面。
比謝小龍臉盤子大上三輪的圓月掛懸下方，一具包裹在黑色陰影裏的長方形，貌似是“人的屍體”一樣的東西，正順著水浪起起伏伏。
“噅呦噅呦”的激動聲裏，異種骨魚掠近，謝虞星也終於在“屍體”顛倒了個位後，看到一張讓龍大驚失色的臉。
蘭殷！
它的蘭沒有心！
“崽寶，全速靠近，讓龍爹看清楚點！”謝虞星“謔”一下繃緊了屁股，筆直筆直的身軀與向上伸長的脖子，足以看出他內心的焦躁。
蘭殷，那個放了它三年鴿子，玩弄龍感情的壞東西，難道不是在獄星享福嗎？！
怎麽莫名奇妙來海洋星海域裏躺屍了！
骨魚靠近，像是月色蓋了一層死人白紗的，疑似蘭殷屍身終於在龍面前露出真面目。
泡脹發白的臉部輪廓經過謝虞星版眼動P圖，當即就能確認蘭殷本人身份無疑。
只是烏色發青的唇，緊闔無顫動的眼，以及被剃成板寸的顱腦那，三道足以致頭骨碎裂的砍傷……
謝虞星發紅的眼睛從蘭殷透露著死亡氣息的臉部一寸寸地挪到他甲片被活生生剖去，甚至比殘人類都要不如的腕骨，再到骨頭明顯錯位的腿骨……
“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了啊……”
對蘭殷的憤怒在一瞬間被另外一種錯愕又心疼的情緒占據，他用尾巴勾住蘭殷腳踝，將人勾到骨魚的背上。
又怕骨魚堅硬的脊骨膈著蘭殷，謝虞星便又將男人挪到自己的腿上。
感受到微弱的氣息在手指間浮動，又在扒開蘭殷衣服時確認到胸口仍然有起伏的動靜，謝虞星才終於松了一大口氣。
“該！讓你三年不聯系龍，活該在海裏泡屍！”
謝虞星輕輕地垂著魚骨頭，大顆大顆的眼淚像珍珠，“啪嗒啪嗒”地砸在男人心窩裏，“算了，龍就原諒你了，都這麽慘了，龍大度一點，不和叛逆的公主計較了。”
瞭望塔短時間內回不去，他們也不可能在海裏真的泡上一晚上。
恢覆了點力氣的謝虞星張開背後附鱗雙翼，叮囑好寶崽務必看住龍的蘭殷公主後，才一扇翅、四回頭地往前探路去了。
從高處俯視，與月色纏繞在一處的海霧在風中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它能迷惑生靈的理智，也能誘使無生命異種魚群的瘋病。
謝虞星總算是知道第四海域裏，異種的唯一性是怎麽來的了。只見生有獠牙的異種魚，無差別撕咬著自己尾段與旁側異種身上，要掉不掉的腐肉，露出森森白骨。
在海霧中肉渣飛揚，腥臭如同附骨之疽，攪弄得海水變綠，在沖擊、拍打下冒出黏膩的泡沫。
直到，一條條本就肉身殘缺、長相各異的異種魚，剔盡腐肉，露出白骨，將發臭膨脹的內臟一並遺棄在海域深處，撕咬才從這一片延續到下一片。
直到霧氣散盡，月色攀在雲層之外。所有異種骨魚翹起魚頭，拍打著殘缺的魚鰭，發出與寶崽同頻的“噅呦”聲。
“哦豁！那麽多寶崽分崽……”
謝虞星迷你龍身大喇喇地盤在夜色中，攤開的龍翼恰好擋住了部分月光，龍便看見一只只異種骨魚瞪著將要奪眶而出的死魚眼，朝著龍的方向，“引頸高歌”。
又不是天生脖子長的天鵝，一群短脖子甚至可以說沒脖子的骨魚，魚鰭抻著海面，扁平魚頭努力向後折出弧度的樣子，怎麽瞧都像是魚在上吊。
畫面詭異至極……
謝小龍默默地飄遠了一點，魚的頭竟然也隨著謝虞星的位置發生挪動。
這……這……
一股讓龍鱗片炸開的毛骨悚然感在被異種骨魚群參拜時湧上龍心。
在人類以及他們這些有了智慧的異獸眼中，異種是無法溝通且不受控制的怪物，它們沒有生命跡象，一切行動屈服於吞噬、殺戮的殘存本能。
但現在這場面！異種骨魚朝著他“噅呦”參拜的場面，要是被有心人看見了，讓龍該怎麽解釋！
要說他不是造出異種骨魚的幕後黑手，龍連自己都不信。
謝虞星機敏地嗅到了小龍命會被玩完的結局，他飛速扇動著翅膀，朝著他的寶崽魚和蘭公主掠去。
生有毛羽和鱗片的蝙蝠狀雙翼劃破月色，落荒而逃的龍直直地從高處俯沖而下，抓起公主與寶崽魚，直直返航，沖進瞭望塔小屋。
龍聲壓低，他朝著海面嚎叫。充滿威懾與厭惡感的龍聲，沖散異種骨魚群發出的豚音，形成封鎖線，將異種遠遠驅逐。
“嗷嗚——”滾開——
“嗷嗷嗷嗚嗷——”龍討厭你們——
謝虞星嚎完，龍瞳滿意地巡視了一圈這群頗為識相的異種骨魚，全部將魚腦袋沈入海裏後，才火急火燎地躥到蘭公主身邊。
“噅呦……”偏生在龍滿心滿眼都只有蘭公主的時候，最早收編且得到龍親爪磨骨的寶崽魚發出了委屈了叫聲。
“叫什麽，魚崽？”龍擡眼。
“噅呦……噅呦……”被爹……討厭……
從骨魚發白的圓珠子眼睛裏，謝虞星莫名地讀懂了魚崽的意思。他剛才好像確實嚎得有點傷魚心了。
“乖魚崽，你是不一樣的。你是龍爹親手剔肉打磨出來的乖崽，和它們這群互相啃出來的能一樣嗎？”
龍的忽悠張口就來。
這時因為個頭小，跳海失敗的小廢鼠也從混亂中清醒過來。
鼠一醒來，就聽到它獨寵的寶座被骨魚搶走，而它，一只鼠冷清清地躺在窗框底下，竟然都沒有人過來把它撿到床上去。
吃味的鼠也開始“吱吱”抗議，骨魚也發出“噅呦”的得寸進尺音，還有一個下一秒就要斷氣的蘭殷公主濕淋淋的，在地上躺屍……
八扇各有各破處的玻璃窗在風中前後搖擺，對著一貧如洗又三張嘴嗷嗷待哺的家，熱衷於當爹的小龍，只覺得前路多艱。
將蘭殷身上泡得都浸滿了海水鹹臭味的衣服全部扒幹凈了，謝虞星才清楚地數出烙印在公主身上的新傷。
獄星哪裏是個能讓人好過的地方。謝虞星摸著傷口的手發顫，難過的情緒像海水一樣綿延不盡。
頭顱上的三道砍傷、心臟上的戳刺口、被生生剜去的新人類甲片，以及全身上下大大小小超過十處的骨裂……
任何一種傷口放在人類身上都會導致死亡，但他的蘭殷公主就這樣被人從獄星拋進海洋星，又在海上飄到皮膚發脹，硬生生地飄到龍面前。
要是放在三年前，他只會手忙腳亂的割血餵鷹，但三年後即將畢業的凱斯軍校生謝虞星，變得理智且冷靜。
他將光腦與星網斷聯後，才開啟光腦掃描功能，得出蘭殷身體狀況數據後，餵了他兩口龍血吊一下命。
緊接著，龍從它萬能的空間紐裏，取出醫療艙拆分零件整三十箱。
他動作熟練的將一箱又一箱零件拼裝成塊，最後艙身、艙口、修覆液輸入管口、人體外接線路……全部裝配完成。
從打定要來海洋星的那一天起，謝虞星就做好了劫獄獄星，收獲一只瀕臨死亡的蘭殷公主，然後龍要將其覆活。
為此，謝虞星早就走夙長清的銷售門路，買了最精良的軍用醫療艙。
又求著烏桕收他為徒，學習拆裝工藝，只為了在登星艦時，以機甲零件采購的名義，光明正大地運出醫療艙。
看著蘭殷公主躺進泡滿營養液的醫療艙裏，龍洋洋自得……
龍可真是個天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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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在瞭望塔四周的異種骨魚群似乎被某種東西所吸引, 久久不散。
謝虞星便騎跨在他心愛的崽寶魚骨頭上, 垂在海面的龍尾巴當做指揮棒, 鞭策著這條唯一得龍寵幸，並賜名叫“崽寶”的異種骨魚賣力前進。
海中的霧氣帶著濕潤與異香，與銀白色月光攪和在一起, 帶給龍一種被不知名怪物盯梢了的不詳感。
骨魚刺劃破海面時的碎碎水聲落入耳中時，謝虞星才冷不丁註意到，那道能蠱惑得龍神志不清，幹出跳海這種蠢事的類豚音，悄然而止。
“崽寶, 你們海裏面有沒有什麽奇怪的生物，比如……”謝虞星試探性地想和異種骨魚來一場跨種交流。
但可惜，死魚眼向上翻了幾個度, 崽寶也僅僅發出“噅呦噅呦”的聲音, 龍聽不太懂。
唯一的突破口，又只能寄托在第二任看守員留下的看守筆記上了。
再度攤開那本字跡潦草又磨損的筆記本時, 他兩顆眼睛恨不得粘在發黃的牛皮紙上，盯出一朵花來。
但除了那幾句沒頭沒尾說著魚人可怕的話以外。海中飄了半個小時, 謝小龍就盯了半個小時, 仍然一無所獲。
“噅呦——”
異種骨魚的叫聲忽然綿長, 搖尾擺鰭的速度也快了幾分。它違背龍尾指向，朝著月色在海面泛濫處, 撒歡奔過去。
一個沒坐穩，謝小龍差點從魚骨頭上翻下海。
還好龍動作機敏, 將腿猛地一盤，牢牢地夾住了骨魚的魚椎骨，才避免了一場龍吃水慘案。
看清異種骨魚沖刺目標，謝虞星猛地挺直腰板，壓低眼凝視，“謔！崽寶，什麽時候背著龍認野爹了？”
星網網絡讀物當真是害龍不淺。
初接觸這種“樸素語言”的謝小龍，根本抵擋不住給人、給物當爹的潮流。
“噅呦~”啥爹吶？
崽寶搖尾，骨頭架子“咯吱咯吱”的，像個豆腐渣工程。
它所全速沖向的地方，月色在海面上鋪撒了一層又一層波光粼粼的緞面。
比謝小龍臉盤子大上三輪的圓月掛懸下方，一具包裹在黑色陰影裏的長方形，貌似是“人的屍體”一樣的東西，正順著水浪起起伏伏。
“噅呦噅呦”的激動聲裏，異種骨魚掠近，謝虞星也終於在“屍體”顛倒了個位後，看到一張讓龍大驚失色的臉。
蘭殷！
它的蘭沒有心！
“崽寶，全速靠近，讓龍爹看清楚點！”謝虞星“謔”一下繃緊了屁股，筆直筆直的身軀與向上伸長的脖子，足以看出他內心的焦躁。
蘭殷，那個放了它三年鴿子，玩弄龍感情的壞東西，難道不是在獄星享福嗎？！
怎麽莫名奇妙來海洋星海域裏躺屍了！
骨魚靠近，像是月色蓋了一層死人白紗的，疑似蘭殷屍身終於在龍面前露出真面目。
泡脹發白的臉部輪廓經過謝虞星版眼動P圖，當即就能確認蘭殷本人身份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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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虞星發紅的眼睛從蘭殷透露著死亡氣息的臉部一寸寸地挪到他甲片被活生生剖去，甚至比殘人類都要不如的腕骨，再到骨頭明顯錯位的腿骨……
“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了啊……”
對蘭殷的憤怒在一瞬間被另外一種錯愕又心疼的情緒占據，他用尾巴勾住蘭殷腳踝，將人勾到骨魚的背上。
又怕骨魚堅硬的脊骨膈著蘭殷，謝虞星便又將男人挪到自己的腿上。
感受到微弱的氣息在手指間浮動，又在扒開蘭殷衣服時確認到胸口仍然有起伏的動靜，謝虞星才終於松了一大口氣。
“該！讓你三年不聯系龍，活該在海裏泡屍！”
謝虞星輕輕地垂著魚骨頭，大顆大顆的眼淚像珍珠，“啪嗒啪嗒”地砸在男人心窩裏，“算了，龍就原諒你了，都這麽慘了，龍大度一點，不和叛逆的公主計較了。”
瞭望塔短時間內回不去，他們也不可能在海裏真的泡上一晚上。
恢覆了點力氣的謝虞星張開背後附鱗雙翼，叮囑好寶崽務必看住龍的蘭殷公主後，才一扇翅、四回頭地往前探路去了。
從高處俯視，與月色纏繞在一處的海霧在風中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它能迷惑生靈的理智，也能誘使無生命異種魚群的瘋病。
謝虞星總算是知道第四海域裏，異種的唯一性是怎麽來的了。只見生有獠牙的異種魚，無差別撕咬著自己尾段與旁側異種身上，要掉不掉的腐肉，露出森森白骨。
在海霧中肉渣飛揚，腥臭如同附骨之疽，攪弄得海水變綠，在沖擊、拍打下冒出黏膩的泡沫。
直到，一條條本就肉身殘缺、長相各異的異種魚，剔盡腐肉，露出白骨，將發臭膨脹的內臟一並遺棄在海域深處，撕咬才從這一片延續到下一片。
直到霧氣散盡，月色攀在雲層之外。所有異種骨魚翹起魚頭，拍打著殘缺的魚鰭，發出與寶崽同頻的“噅呦”聲。
“哦豁！那麽多寶崽分崽……”
謝虞星迷你龍身大喇喇地盤在夜色中，攤開的龍翼恰好擋住了部分月光，龍便看見一只只異種骨魚瞪著將要奪眶而出的死魚眼，朝著龍的方向，“引頸高歌”。
又不是天生脖子長的天鵝，一群短脖子甚至可以說沒脖子的骨魚，魚鰭抻著海面，扁平魚頭努力向後折出弧度的樣子，怎麽瞧都像是魚在上吊。
畫面詭異至極……
謝小龍默默地飄遠了一點，魚的頭竟然也隨著謝虞星的位置發生挪動。
這……這……
一股讓龍鱗片炸開的毛骨悚然感在被異種骨魚群參拜時湧上龍心。
在人類以及他們這些有了智慧的異獸眼中，異種是無法溝通且不受控制的怪物，它們沒有生命跡象，一切行動屈服於吞噬、殺戮的殘存本能。
但現在這場面！異種骨魚朝著他“噅呦”參拜的場面，要是被有心人看見了，讓龍該怎麽解釋！
要說他不是造出異種骨魚的幕後黑手，龍連自己都不信。
謝虞星機敏地嗅到了小龍命會被玩完的結局，他飛速扇動著翅膀，朝著他的寶崽魚和蘭公主掠去。
生有毛羽和鱗片的蝙蝠狀雙翼劃破月色，落荒而逃的龍直直地從高處俯沖而下，抓起公主與寶崽魚，直直返航，沖進瞭望塔小屋。
龍聲壓低，他朝著海面嚎叫。充滿威懾與厭惡感的龍聲，沖散異種骨魚群發出的豚音，形成封鎖線，將異種遠遠驅逐。
“嗷嗚——”滾開——
“嗷嗷嗷嗚嗷——”龍討厭你們——
謝虞星嚎完，龍瞳滿意地巡視了一圈這群頗為識相的異種骨魚，全部將魚腦袋沈入海裏後，才火急火燎地躥到蘭公主身邊。
“噅呦……”偏生在龍滿心滿眼都只有蘭公主的時候，最早收編且得到龍親爪磨骨的寶崽魚發出了委屈了叫聲。
“叫什麽，魚崽？”龍擡眼。
“噅呦……噅呦……”被爹……討厭……
從骨魚發白的圓珠子眼睛裏，謝虞星莫名地讀懂了魚崽的意思。他剛才好像確實嚎得有點傷魚心了。
“乖魚崽，你是不一樣的。你是龍爹親手剔肉打磨出來的乖崽，和它們這群互相啃出來的能一樣嗎？”
龍的忽悠張口就來。
這時因為個頭小，跳海失敗的小廢鼠也從混亂中清醒過來。
鼠一醒來，就聽到它獨寵的寶座被骨魚搶走，而它，一只鼠冷清清地躺在窗框底下，竟然都沒有人過來把它撿到床上去。
吃味的鼠也開始“吱吱”抗議，骨魚也發出“噅呦”的得寸進尺音，還有一個下一秒就要斷氣的蘭殷公主濕淋淋的，在地上躺屍……
八扇各有各破處的玻璃窗在風中前後搖擺，對著一貧如洗又三張嘴嗷嗷待哺的家，熱衷於當爹的小龍，只覺得前路多艱。
將蘭殷身上泡得都浸滿了海水鹹臭味的衣服全部扒幹凈了，謝虞星才清楚地數出烙印在公主身上的新傷。
獄星哪裏是個能讓人好過的地方。謝虞星摸著傷口的手發顫，難過的情緒像海水一樣綿延不盡。
頭顱上的三道砍傷、心臟上的戳刺口、被生生剜去的新人類甲片，以及全身上下大大小小超過十處的骨裂……
任何一種傷口放在人類身上都會導致死亡，但他的蘭殷公主就這樣被人從獄星拋進海洋星，又在海上飄到皮膚發脹，硬生生地飄到龍面前。
要是放在三年前，他只會手忙腳亂的割血餵鷹，但三年後即將畢業的凱斯軍校生謝虞星，變得理智且冷靜。
他將光腦與星網斷聯後，才開啟光腦掃描功能，得出蘭殷身體狀況數據後，餵了他兩口龍血吊一下命。
緊接著，龍從它萬能的空間紐裏，取出醫療艙拆分零件整三十箱。
他動作熟練的將一箱又一箱零件拼裝成塊，最後艙身、艙口、修覆液輸入管口、人體外接線路……全部裝配完成。
從打定要來海洋星的那一天起，謝虞星就做好了劫獄獄星，收獲一只瀕臨死亡的蘭殷公主，然後龍要將其覆活。
為此，謝虞星早就走夙長清的銷售門路，買了最精良的軍用醫療艙。
又求著烏桕收他為徒，學習拆裝工藝，只為了在登星艦時，以機甲零件采購的名義，光明正大地運出醫療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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