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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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進入無人區第十天，新生死亡人數已經達到了一千三百多人。
直播間點起了一盞盞白色蠟燭，彈幕上絕大多數都是惋惜與致敬這一批尚未從軍，卻已在帝國偏遠星系殺敵的少年英雄。
但相應的，民眾開始質疑新生實地訓練是否太過於殘酷，帝國又將如何面對那一千多個失去孩子的家庭。
作為實地訓練總教官，蘭殷惡名再次沖上星網熱搜，他曾經做過的芝麻大點的事，譬如踩死一只螞蟻，都要被人拿出來批判一二。
進入無人區第十五天，林均墨帶領姜闌、烏桕和姐妹花終於在成群的異種裏殺出一條通向落山峽谷的道。
這一次，沒有梁德與小月兒坐鎮，異種越過峽谷外的松樹林，踐染了這一片無人區裏僅存的幹凈區。
在電子眼晝夜不停的直播裏，越來越多的民眾在異種身上捕捉到人臉，新生小隊裏頻發的“背叛與偷襲”似乎也得到了解釋。
林均墨腦部因長期保持機甲化，並高速運轉而變得滾燙，頭頂一直冒著白煙氣，湊近了甚至能聽到金屬零件之間過載的“擦”聲。
烏桕便拿著降溫的冰塊與補充的燃料，在林均墨燙出來的白煙蓋住腦袋時，及時降溫與補充。
羅伊恩與羅伊思則像貼身的保鏢，頂著甜美又卷毛的臉蛋，抽著最狠與最鋒利的機甲絲。
他們圍在中間的，是姜闌。
更確切的說，是被一只人形異種吞進腹部的姜闌。
人形異種身上還穿著軍事學院的校服，這或許是一個生活比較拮據的新生，空間紐裏沒準備什麽過冬物資，便在校服裏套了一件又一件帶有補丁的薄衣服。
從那張腫脹的臉上，依稀還能看出它曾經還是人時，拘謹憨厚但又富有朝氣的樣子。
只是如今，它除了頭部保持的較好以外，其餘地方的皮肉先是發皺長黑斑，後來便開始像樹皮一樣，蹭一下就掉。
距離姜闌被吞進腹部，人形異種被姐妹花的機甲絲洞穿頭顱只過去了半小時。它就像加速了腐爛進程，軀幹部分只剩下一個龐大到如同氫氣球一樣圓滾滾的肚子。
在直播鏡頭裏，它如同一個上下不怎麽對稱的雪人。
林均墨很難才連上了智腦“百伽”，他小心地避開智腦監管系統的巡查，潛入Z3號星球數據庫。
“Z3號星球出現超S級新型異種“寄生”，表現形式：偽裝人類。被寄生者無生命體征，符合異種特征。”
“快剖腹！”林均墨猛地吐出血來，金屬化的腦袋讓他看上去充滿了朋克風，“小心異種‘寄生’！”
【這是……異種戰又要來了嗎？】
【天吶好可怕，要是這個能寄生並偽裝人類的超S級異種跑了，我們該怎麽辦啊。】
【他們是人啊！這樣剖腹太殘忍了！帝國難道就不管管了嗎！】
【怎麽管？你讓那群吃軍餉的廢物怎麽管！異種進化出這麽逆天的能力，都等死吧！】
【為什麽陛下和軍部還沒有消息，偏遠星的人就不是人了嗎？還有那麽多軍校生，我們難道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寄生，然後互相殺死嗎？】
比姐妹花機甲絲更快的，是烏桕取出空間紐裏的小刀，匕首紮入人形異種鼓起來的腹部，狠狠劃開脂肪，劃出一道貫穿整個肚子的口子。
惡臭撲鼻，異變腐爛的器官泡在鮮紅色血液裏，散發出一股發酵的酸味。姜闌縮著身，被包裹在腸裏，陷入昏迷。
同一時間，早就收到智腦“百伽”傳回來的，關於Z3號星球誕生異種“寄生”消息的陛下，已經召集八大執行官，與凱斯研究院院長拉琪索瓦聚在前宮，開了整整五天會議。
中途蘭殷因為信號不穩定，以及處理Z3號星球剩餘人類對“人形異種絕對清剿決策”反應過激，進而與烏甲軍發生沖突一事，短暫地關閉過十幾次遠程通訊。
凱斯陛下是一個五官非常立體，宛若雕刻刀一筆一劃雕琢出的具有西歐風格的中年帥哥，他有著一頭燦金色的頭發，眸子也是如瑪瑙一樣的翠綠色。
身為凱斯第九任陛下，他接手的凱斯已經在星際站穩了腳跟，又因為新人類的強悍機甲異能，以及八大軍團互相制肘抗衡間，瘋卷出一支支殺異種的奇軍。因此，他屁股底下的寶座，坐的有些發閑且安逸。
“吵了五天了，還沒吵好？”夙戎支起的右手撥弄著垂落的頭發，綠色眸子散漫地掃過前宮裏爭得面紅耳赤的七大執行官。
夙戎扯動嘴角，“讓你們選出一個人帶兵支援Z3號星球，有這麽難？”
“陛下，不是我們不願意去。而是，而是……”第四執行官蔣崇山精明的胡子抖了幾抖，一把老骨頭“卡擦”一下利落地跪在陛下面前，聲淚俱下。
“而是貪生怕死。”
前宮宮門被一腳踹開，與夙戎面目像了七八分的三殿下逆著光，大步穿過這幾個各有心思的執行官們。
“父親，我去。”夙長清單膝跪在地上。他與陛下唯一一處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那雙眼睛，隨了他母親，是如檀木一樣的烏色調。
前宮這一場爭執了五天的鬧劇，終於收尾。夙戎停下手上撚發的動作，他親自走下寶座，摘下一直戴在他右手腕上的一串玉石。
“好。”夙戎將玉石串交給了夙長清，“平安歸來。”
不要像你那兩個哥哥。
＊
Z3號星球信號塔。
那個在異種尚未入侵時期，給這個星球的民眾持續提供主星富饒夢的接收光屏，在晝夜循環播放蘭殷“新型異種警示通知”的第十五天，終於被人砸了個稀巴爛。
組裝成一整塊光屏的信號源鍵都被一個個地剪斷線路，踩爛、踩扁，再踢得遠遠的。
面對人們對人形異種清剿政策如此抵觸，甚至反抗下，一小半烏甲軍不得不臨時組成人墻，保護住信號塔。
“我們不需要主星人的惺惺作態！”
“他們不是異種！”
“你們是在殺人！殺人！”
……
信號塔下，人越圍越多，群情激憤。而撤進信號塔的部分士兵，只能架著機甲槍，槍口朝著空地，發出無力的反擊。
凱斯軍人的機甲武器，從不對準平民。
信號塔塔尖，古伽托著好不容易買來的醫療繃帶與一些止血藥擺在蘭殷面前。
古伽：“大人，您腹部的傷需要上藥。”
等待了一分鐘，古伽繼續說道，“您若是不方便，屬下可以為您上藥。”
“不需要。”蘭殷眼前，是智腦“百伽”測繪出的異種流動圖。
圖上代表等級無法判定異種，也就是人形異種的數量在以指數形式上升。小部分分散在無人區，更大的部分，則在人類生存區流動。
這十五天內，烏甲軍拿著生命檢測儀晝夜不歇地搜查、清剿，還是沒能阻止人形異種的擴增。
或者說，是蘭殷，忽略了人這種動物，到底是與冷冰冰的機甲不一樣的，他們感情更加充沛。
但是這種充沛的感情在蘭殷眼中，不可理喻。
蘭殷腹部的傷口是在生存區保護一個被人形異種啃食的小女孩時，遭到女孩的捅刀。
明明那只身上皮膚走一步掉兩塊的異種都發臭了，甚至出現了攻擊性，女孩仍然在異種被蘭殷擊斃後，發出喪親的痛哭。
她喊那只異種叫“爺爺”，喊救命恩人蘭殷為“怪物。”
輕聲的咳嗽帶動腹部被匕首洞穿的傷口，滲出來的血染濕了一整塊的衣服，蘭殷伸手在血液浸潤處摸了一下，指腹上就粘上了鮮紅色的血。
怪物……
蘭殷笑了一聲。
說的不完全算錯，他或許就是一個怪物，沒有感情，沒有人性，滿腦子只有對錯，和殺異種。
“百伽”提供的地圖上，一個紅色加粗加亮的坐標點一直閃跳著，在坐標點附近，也有兩個代表人形異種的紅色光點。
那幾個點挨得很近，已經保持著近距離接觸十五天了。
“百伽，撤掉你醜陋的審美，把軍校生監控點恢覆正常。”
——對不起哦大人！這是屬於殘人類謝虞星的特殊坐標點，百伽無法撤掉呢。
“蠢貨。”蘭殷低低地罵了一聲。
明著罵百伽，實際上，他心裏清楚。
他在罵蠢貨謝虞星與梁德、梁月兩只異種同進同出十五天，都沒狠下心殺掉異種。置自己生命於危險境地，不是蠢貨是什麽。
遠在1號無人區，謝虞星舒舒服服地躺在謝安鋪好軟毯的山洞裏，圓潤的眼睛格外驚喜地看著謝安像變戲法一樣，給他變出一個龍很愛的寶洞。
被蘭殷罵時，謝小龍打了兩個噴嚏，然後就捧著謝安燒好的熱水，小小地瞇了一口。
“哥哥，你真好。”謝虞星非常真摯地笑著，“院長爺爺還有月哥，這個就是我的哥哥哦！是親哥哥！”
梁德時間不多了，他身上已經開始散發人行將就木時的難聞味道了，異種的氣息也開始控制不住。
但謝虞星不舍得，謝安便按兵不動。
屏蔽掉敏銳的感官，有火有柴又鋪上了軟毯的山洞，謝虞星與謝安，梁德以及小月兒圍坐著時，就像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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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無人區第十天，新生死亡人數已經達到了一千三百多人。
直播間點起了一盞盞白色蠟燭，彈幕上絕大多數都是惋惜與致敬這一批尚未從軍，卻已在帝國偏遠星系殺敵的少年英雄。
但相應的，民眾開始質疑新生實地訓練是否太過於殘酷，帝國又將如何面對那一千多個失去孩子的家庭。
作為實地訓練總教官，蘭殷惡名再次沖上星網熱搜，他曾經做過的芝麻大點的事，譬如踩死一只螞蟻，都要被人拿出來批判一二。
進入無人區第十五天，林均墨帶領姜闌、烏桕和姐妹花終於在成群的異種裏殺出一條通向落山峽谷的道。
這一次，沒有梁德與小月兒坐鎮，異種越過峽谷外的松樹林，踐染了這一片無人區裏僅存的幹凈區。
在電子眼晝夜不停的直播裏，越來越多的民眾在異種身上捕捉到人臉，新生小隊裏頻發的“背叛與偷襲”似乎也得到了解釋。
林均墨腦部因長期保持機甲化，並高速運轉而變得滾燙，頭頂一直冒著白煙氣，湊近了甚至能聽到金屬零件之間過載的“擦”聲。
烏桕便拿著降溫的冰塊與補充的燃料，在林均墨燙出來的白煙蓋住腦袋時，及時降溫與補充。
羅伊恩與羅伊思則像貼身的保鏢，頂著甜美又卷毛的臉蛋，抽著最狠與最鋒利的機甲絲。
他們圍在中間的，是姜闌。
更確切的說，是被一只人形異種吞進腹部的姜闌。
人形異種身上還穿著軍事學院的校服，這或許是一個生活比較拮據的新生，空間紐裏沒準備什麽過冬物資，便在校服裏套了一件又一件帶有補丁的薄衣服。
從那張腫脹的臉上，依稀還能看出它曾經還是人時，拘謹憨厚但又富有朝氣的樣子。
只是如今，它除了頭部保持的較好以外，其餘地方的皮肉先是發皺長黑斑，後來便開始像樹皮一樣，蹭一下就掉。
距離姜闌被吞進腹部，人形異種被姐妹花的機甲絲洞穿頭顱只過去了半小時。它就像加速了腐爛進程，軀幹部分只剩下一個龐大到如同氫氣球一樣圓滾滾的肚子。
在直播鏡頭裏，它如同一個上下不怎麽對稱的雪人。
林均墨很難才連上了智腦“百伽”，他小心地避開智腦監管系統的巡查，潛入Z3號星球數據庫。
“Z3號星球出現超S級新型異種“寄生”，表現形式：偽裝人類。被寄生者無生命體征，符合異種特征。”
“快剖腹！”林均墨猛地吐出血來，金屬化的腦袋讓他看上去充滿了朋克風，“小心異種‘寄生’！”
【這是……異種戰又要來了嗎？】
【天吶好可怕，要是這個能寄生並偽裝人類的超S級異種跑了，我們該怎麽辦啊。】
【他們是人啊！這樣剖腹太殘忍了！帝國難道就不管管了嗎！】
【怎麽管？你讓那群吃軍餉的廢物怎麽管！異種進化出這麽逆天的能力，都等死吧！】
【為什麽陛下和軍部還沒有消息，偏遠星的人就不是人了嗎？還有那麽多軍校生，我們難道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寄生，然後互相殺死嗎？】
比姐妹花機甲絲更快的，是烏桕取出空間紐裏的小刀，匕首紮入人形異種鼓起來的腹部，狠狠劃開脂肪，劃出一道貫穿整個肚子的口子。
惡臭撲鼻，異變腐爛的器官泡在鮮紅色血液裏，散發出一股發酵的酸味。姜闌縮著身，被包裹在腸裏，陷入昏迷。
同一時間，早就收到智腦“百伽”傳回來的，關於Z3號星球誕生異種“寄生”消息的陛下，已經召集八大執行官，與凱斯研究院院長拉琪索瓦聚在前宮，開了整整五天會議。
中途蘭殷因為信號不穩定，以及處理Z3號星球剩餘人類對“人形異種絕對清剿決策”反應過激，進而與烏甲軍發生沖突一事，短暫地關閉過十幾次遠程通訊。
凱斯陛下是一個五官非常立體，宛若雕刻刀一筆一劃雕琢出的具有西歐風格的中年帥哥，他有著一頭燦金色的頭發，眸子也是如瑪瑙一樣的翠綠色。
身為凱斯第九任陛下，他接手的凱斯已經在星際站穩了腳跟，又因為新人類的強悍機甲異能，以及八大軍團互相制肘抗衡間，瘋卷出一支支殺異種的奇軍。因此，他屁股底下的寶座，坐的有些發閑且安逸。
“吵了五天了，還沒吵好？”夙戎支起的右手撥弄著垂落的頭發，綠色眸子散漫地掃過前宮裏爭得面紅耳赤的七大執行官。
夙戎扯動嘴角，“讓你們選出一個人帶兵支援Z3號星球，有這麽難？”
“陛下，不是我們不願意去。而是，而是……”第四執行官蔣崇山精明的胡子抖了幾抖，一把老骨頭“卡擦”一下利落地跪在陛下面前，聲淚俱下。
“而是貪生怕死。”
前宮宮門被一腳踹開，與夙戎面目像了七八分的三殿下逆著光，大步穿過這幾個各有心思的執行官們。
“父親，我去。”夙長清單膝跪在地上。他與陛下唯一一處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那雙眼睛，隨了他母親，是如檀木一樣的烏色調。
前宮這一場爭執了五天的鬧劇，終於收尾。夙戎停下手上撚發的動作，他親自走下寶座，摘下一直戴在他右手腕上的一串玉石。
“好。”夙戎將玉石串交給了夙長清，“平安歸來。”
不要像你那兩個哥哥。
＊
Z3號星球信號塔。
那個在異種尚未入侵時期，給這個星球的民眾持續提供主星富饒夢的接收光屏，在晝夜循環播放蘭殷“新型異種警示通知”的第十五天，終於被人砸了個稀巴爛。
組裝成一整塊光屏的信號源鍵都被一個個地剪斷線路，踩爛、踩扁，再踢得遠遠的。
面對人們對人形異種清剿政策如此抵觸，甚至反抗下，一小半烏甲軍不得不臨時組成人墻，保護住信號塔。
“我們不需要主星人的惺惺作態！”
“他們不是異種！”
“你們是在殺人！殺人！”
……
信號塔下，人越圍越多，群情激憤。而撤進信號塔的部分士兵，只能架著機甲槍，槍口朝著空地，發出無力的反擊。
凱斯軍人的機甲武器，從不對準平民。
信號塔塔尖，古伽托著好不容易買來的醫療繃帶與一些止血藥擺在蘭殷面前。
古伽：“大人，您腹部的傷需要上藥。”
等待了一分鐘，古伽繼續說道，“您若是不方便，屬下可以為您上藥。”
“不需要。”蘭殷眼前，是智腦“百伽”測繪出的異種流動圖。
圖上代表等級無法判定異種，也就是人形異種的數量在以指數形式上升。小部分分散在無人區，更大的部分，則在人類生存區流動。
這十五天內，烏甲軍拿著生命檢測儀晝夜不歇地搜查、清剿，還是沒能阻止人形異種的擴增。
或者說，是蘭殷，忽略了人這種動物，到底是與冷冰冰的機甲不一樣的，他們感情更加充沛。
但是這種充沛的感情在蘭殷眼中，不可理喻。
蘭殷腹部的傷口是在生存區保護一個被人形異種啃食的小女孩時，遭到女孩的捅刀。
明明那只身上皮膚走一步掉兩塊的異種都發臭了，甚至出現了攻擊性，女孩仍然在異種被蘭殷擊斃後，發出喪親的痛哭。
她喊那只異種叫“爺爺”，喊救命恩人蘭殷為“怪物。”
輕聲的咳嗽帶動腹部被匕首洞穿的傷口，滲出來的血染濕了一整塊的衣服，蘭殷伸手在血液浸潤處摸了一下，指腹上就粘上了鮮紅色的血。
怪物……
蘭殷笑了一聲。
說的不完全算錯，他或許就是一個怪物，沒有感情，沒有人性，滿腦子只有對錯，和殺異種。
“百伽”提供的地圖上，一個紅色加粗加亮的坐標點一直閃跳著，在坐標點附近，也有兩個代表人形異種的紅色光點。
那幾個點挨得很近，已經保持著近距離接觸十五天了。
“百伽，撤掉你醜陋的審美，把軍校生監控點恢覆正常。”
——對不起哦大人！這是屬於殘人類謝虞星的特殊坐標點，百伽無法撤掉呢。
“蠢貨。”蘭殷低低地罵了一聲。
明著罵百伽，實際上，他心裏清楚。
他在罵蠢貨謝虞星與梁德、梁月兩只異種同進同出十五天，都沒狠下心殺掉異種。置自己生命於危險境地，不是蠢貨是什麽。
遠在1號無人區，謝虞星舒舒服服地躺在謝安鋪好軟毯的山洞裏，圓潤的眼睛格外驚喜地看著謝安像變戲法一樣，給他變出一個龍很愛的寶洞。
被蘭殷罵時，謝小龍打了兩個噴嚏，然後就捧著謝安燒好的熱水，小小地瞇了一口。
“哥哥，你真好。”謝虞星非常真摯地笑著，“院長爺爺還有月哥，這個就是我的哥哥哦！是親哥哥！”
梁德時間不多了，他身上已經開始散發人行將就木時的難聞味道了，異種的氣息也開始控制不住。
但謝虞星不舍得，謝安便按兵不動。
屏蔽掉敏銳的感官，有火有柴又鋪上了軟毯的山洞，謝虞星與謝安，梁德以及小月兒圍坐著時，就像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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