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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影體(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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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影體(31)

‘安室透’的出現阻止了烏丸松的娛樂性殺人小手段, 當畫面中的少女向‘安室透’頷首致意、轉身離開時,就連降谷零本人都松了口氣。

也不是他在憐憫那些資本家。

只是降谷零總覺得,不能放任烏丸松一直在天性殺戮的路上一頭走到底。

她太危險了。

危險到哪怕隔著一個世界, 降谷零都能感覺到那份帶著殺意的好奇。

那麽。

她會怎麽處置心懷不軌的安室透?

眼見威士忌小組面見新上司烏丸松在即,這個問題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諸星大問:“她性格怎麽樣?波本。”

“給大小姐當保鏢也算說得過去,要是個性格糟糕的大小姐,那就是來當保姆的了。”

“……她的性格, 很奇怪。”

安室透斟酌著回答:“昨天那件事,她應該知道現場會發生什麽,在明確知道會有至少兩個兇殺事件的情況下, 她依舊順著狙擊的角度坐在角落。”

諸星大:“聽起來像是不怕死的家夥。”

剛拐過庭院走廊的最後一道彎, 走在最前面的諸伏景光忽然開口提醒兩人。

“我們到了。”】



降谷零看了看熒幕上的‘諸伏景光’,又扭頭看一眼自己的摯友,他有點疑惑,但不確定。

諸伏景光也不確定:“應該、但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才會提前認識烏丸小姐。”

赤井秀一看過來了一眼,又頭疼的收回了目光。

“烏丸松……這家夥真是……”

讓人捉摸不透。

谷崎潤一郎看過去了一眼, 他也收回了目光。比起那邊成年人們絞盡腦汁地在拆解劇情,他這邊十分平靜。

畢竟, 他們這邊有天下第一的名偵探亂步先生!

江戶川亂步:“三個臥底;兩個公安、一個FBI……。”

然後在這的基礎上,再疊一層組織內部的各種身份。

“噗。”

太宰治笑了出來,“她會喜歡這種也在意料之中。”

尤其是在接下來的‘安室透’收到特別指令之後, 那種詭異的劇本殺氣氛就更明顯了。

劇本組們紛紛嘆息,表示習慣了。

在威士忌小組正式成為烏丸松身邊的保鏢之後, 中島敦小聲對旁邊的偵探社成員吐槽:“她的工資,發得怪怪的。”

看著很多個零, 像是包養漂亮男人的有錢大佬。

但是總給人一種很值這個價的錯覺。

太宰治思忖片刻,不知所雲地說了一句:“大約是這三個人人均打了三份工吧。”

中島敦:“?”

真的不是很懂你們劇本組!

“快看!”

耳邊傳來一陣驚呼。

扭頭一看, 宮澤賢治正指著熒幕上的追逐戰,“松小姐受傷了!”

琴酒眸色一沈。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迅速投去目光,眸中倒映鮮血滴落,頓時繃緊了下顎。

烏丸松的受傷絕大多數都是必要性的。

最殘酷的必要性,是在對賭般的瘋狂中欣然迎接死亡。



【烏丸松在和式屋子外間的長廊上坐下,對著室外的月色,優哉游哉地處理手腕的傷口。

穩健地用鑷子挑去玻璃渣,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她只止了血,沒消毒,只是單純挑去異物,剛準備去拿桌上的繃帶隨便包紮一下,就有人先她一步拿走了那卷繃帶。

那個高大的身影背著月光,在她旁邊坐下來,熟稔地把她的手拽過來,抖開繃帶。

烏丸松揚起笑容,“歡迎回來,陣。”】



黑澤陣出現瞬間,所有人齊齊松了口氣。

又面面相覷,發現大家都是同一個反應,眸中都帶著一股慶幸和感慨。

已經默認這是個問題兒童了呢。

夜蛾正道腹誹。

正在寫著什麽的與謝野晶子看著烏丸松手上的傷口,筆尖頓了頓,扭頭探身,向太宰治問了句什麽。

太宰治沈吟數秒,“應該有機會能見到她,但能不能見到其他人……”

太宰治望了一眼夏油傑。

“我不確定,這件事其他人會攔著她的可能性很高。我和亂步先生目前只能肯定部分人選,這其中不一定有你。”

與謝野晶子聽著,安靜了一會兒。

她低下頭,在紙上家了幾句什麽,這才交給了太宰治。

與謝野晶子:“可以的話,就說,轉交給另一個‘與謝野晶子’。”

太宰治看了一眼。

與謝野晶子寫了很久的,是感謝和囑托。

大約是很感激少女救下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吧。



【安室透喊住了最先離開的諸星大。

他問:“剛剛在走廊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聞言,諸星大插進口袋的手一頓,針織帽青年冷然笑著,頭也沒回。

“做你也做過的事情。”

“別忘了,波本。我們是朗姆手下的人。”

安室透望著他的背影,許久,直到諸星大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才驀地勾起嘴角,呢喃似的回答起諸星大最後那句話。

“……是嗎。”

“不一定呢。”】



“嗯、嗯?”

“到底誰值得懷疑?”

觀影空間的眾人都迷惑了。鏡頭中的‘安室透’的反應,讓大家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難道安室透是臥底?”

“但是看起來不像。特別是你看,這邊這個和安室透長得一模一樣的家夥旁邊坐著的人穿著警服。”

“是哦,烏丸小姐是混黑的。……更奇怪了。”

“這是什麽碟中諜中碟中諜,恐怖如斯!”

虎杖悠仁等人與旁邊武裝偵探社員們探討無果,紛紛選擇去求助天下第一的名偵探。

江戶川亂步大手一揮,為他們講解——

一大串話令少年們頭暈眼花,只記住了一句‘諸伏景光是三重臥底’的關鍵信息。

猛然被肯定自己就是那個臥底,諸伏景光彎了彎唇角,眉眼間帶上些許無奈。

“這樣也好。”

諸伏景光說:“如果我能就近看著的話,或許後來的事就不會……”

不會太過、不會太無法挽回。

能嗎。

感覺很難。

但也要為此努力著,期盼一個和平美好的結局。

可熒幕中的劇情卻沒有如任何人所願。

就像烏丸松,她始終是在自由中墜入冥河的飛鳥。



【“有件事,我認為現在再問也不遲。松小姐能回答我嗎?”

烏丸松依舊是平淡的腔調:“請說?”

“你允許臥底留在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麽?”

那少女彎了彎眼眸。

沒什麽感情的笑容,卻給安室透一種發自內心的歡愉。

“是為了真相,安室先生。”

“真相太過於珍貴,我只好用謊言來為其保駕護航了。”】



黃昏別館走廊上的這段對話平靜到了極點,沒有質問,也沒有身份對立帶來的壓迫感。只有一問一答,平靜安靜的說出了一切前因後果。

但莫名的,讓人無端升起一股悲傷。

降谷零反覆在心中念著烏丸松說出的話,一遍又一遍推理著,與‘安室透’一樣,也是第一時間就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誰是真相呢。

從畫面中的局面去看,是諸伏景光。

公安一層,組織兩層;他處於烏丸松派系鬥爭的核心部位,是烏丸松計劃中最有力的一把刀。

而與此同時,諸伏景光也處於極端危險的天平中,稍有不慎便會墜落萬丈深淵。

所以烏丸松這樣告訴‘安室透’。

她期望‘安室透’能明白她的意思,主動跳出來,用謊言來保全諸伏景光這個真相。

可,這句話的意思僅僅只有這一部分嗎。

降谷零認為不止。

他看見了一則烏丸松從不經意的細枝末節中表露給威士忌小組們的「謊言」。

是那本《弗蘭肯斯坦》。

誘導性地讓威士忌們從這本書去聯想她的身世,再逐步給出對應的‘線索’。他們就會在自我的猜忌中,一步一步地認為‘烏丸松’可憐可恨,從而忽視她真正的目的。

她把屬於她的真相藏了起來。

於是一切都會成為定局。



【“諸星先生,晚上好。”

吊頂的華光水晶燈下,少女淺瞳裏除了亮光就是眼前的青年。烏丸松從侍從手裏拿過一杯香檳,遞過去:“不去享受一下嗎?”

“不用。”

諸星大臨推拒了她遞來的酒:“我不習慣這些。”

“噢。”烏丸松似乎信了,她舉著杯,杯口抵住下唇,思考了片刻,又忽地展露笑靨,向諸星大推薦了最喜歡的甜點,和他念叨幾句社交上麻煩事。

黑發青年聽著,時不時應一聲。

“綠川先生?在這邊!”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蘇格蘭今天也是烏丸松今天正經邀請進來的客人,一身西裝顯得得體溫潤,吸引了不少周圍女性的目光。

烏丸松遞出盤子,“要試試嗎?超甜!”】



諸伏景光試圖在烏丸松身上找出好結局的伏筆來。

眼下這一幕多美好啊。

就像賑早見寧寧的煙火祭典,又像天滿宮歸蝶的高專課堂。可作為旁觀者的他們,卻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侵蝕的痛苦。

走廊上的‘安室透’與‘綠川光’對著情報,畫面中的兩人將現狀從頭分析到了尾,為烏丸松尋找借口,對烏丸松抱以憐憫。但不管他、zero在心裏怎樣對烏丸松有好感,有件事是絕對的事實,無法改變。

——烏丸松即組織本身。

這就是這美好一幕下最血淋淋的事實了。

諸伏景光微微吐出一口氣,目光模糊了一瞬。



【諸伏景光大力地一把推開門,室內安一片漆黑,月光照亮沙發椅的那一塊地方。

從門口看去,能看見少女的頭枕著椅背,櫻發披散下來,搭在椅背上,尾稍落地。

她好像在看夜色,沒怎麽註意有人進來。

諸伏景光走過去,“松……”

——‘嘀嗒’

血液在夜色下格外慘白的手臂上滑下,又順著蔥白的指尖,落到地毯上,泅出一團又一團的血跡。

雪白長裙上的一片腥紅。】



“——誒誒?!!”

腥紅與雪白的畫面形成了極強的沖擊力,瞬間在觀影空間裏掀起了一陣喧囂。前所未有的死亡場面讓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熒幕,連不可置信的情緒都浮不出來,只有驚訝。

貝爾摩德看見了易容的‘自己’,詫異地笑笑,壓下了那股子驚訝。

“起因、經過、結果、後續。”

“沒有哪種死亡能安排得這麽完美,而她這樣簡直就是在明擺著告訴知情者,這就是個陷阱。”

貝爾摩德話落,畫面中,與‘安室透’一起離開的‘綠川光’折返回了這個房間。鏡頭刻意將他的身形隱藏在陰影下,可大家都看得清楚,這個所謂的‘臥底’究竟是誰。

諸伏景光看見了自己。

同樣出現在烏丸松死亡房間裏的還有黑澤陣。

而黑澤陣則是從貝爾摩德口中得知了一個存在他心裏很久很久的疑惑。



【——“你知道嗎,琴酒。”

貝爾摩德說道:“烏丸松之所以會放過你,是因為她把那種對人類的殺意,錯認成了人類才會有的愛意。”

“是啊,她喜歡你。”

“但同時,也有著對人類對等的殺意。”】



從見面的第一句“我很喜歡你”、再到後來的“我不明白”、“個別存在指的是你”烏丸松被改變了很多,但這一切都始於最開始的錯誤認知。

黑澤陣或許已經猜到了。

因為烏丸松惡劣的一面是如此明顯。

但他依舊還記得烏丸松對他說過的那句客觀事實上的‘她不會死’。於是否認了貝爾摩德的告誡,僅忠誠於那名非人類少女。

琴酒看見‘黑澤陣’轉身離去,低聲沖著熒幕上的‘自己’說了句什麽。

伏特加側頭間隱約聽見了,似乎是一句輕嘲。

嘲諷另一個人被馴養的愚忠,導致他錯失了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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