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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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番外三
為督促學生加強個人身體素質鍛煉，開學之初，N大就全校性地安排了一次體測。
重組的學生會成員四散在操場的各個角落，手握全校學生名單，有條不紊地組織大家分批次進行。
601寢室的6個女生一同來到操場。
遠遠地就看到站在800米檢測點旁邊的時宇——穿件白藍色運動服，手上拿著個文件板，不知低頭在記錄著什麽，頗有點年輕體育老師的架勢。
江綺杉悄聲繞到時宇背後，冷不丁拍他肩膀，嚇他道：“在幹嘛！”
時宇一個激靈，擡起頭來，叫人道：“綺杉姐。”
他目光落向還隔著幾步距離的倪辛月、葉鑭等人，笑眼彎彎，挨個兒把人叫了遍，這才向她們展示自己手上的文件板：“剛好想到個合適的論文選題，就想說把畢業論文的內容提早安排起來。”
喬思羽還有點楞：“你不是才大一嗎？”
江綺杉知道她們機械院有不少立志搞科研的學生會從大一開始就跟著導師課題組搞項目的，但——
“現在體院也要開始卷學術了嗎？”
倪辛月走近兩步，偏頭看過去，對著標題逐字逐句念道：“《論末世喪屍橫行給當代大學生帶來的身體素質變化》？”
葉鑭：“……你小子是懂舉一反三的。”
時宇謙虛地撓撓腦袋：“還好啦，我看我一個師姐的選題方向才厲害，還有研究《喪屍與人體體能差異》的。”
孫眠心好奇：“這怎麽研究？喪屍都消滅沒了，連個樣本參數都沒有。”
時宇表情變得有些不好意思來：“就，喪屍爆發的時候，我師姐她們寢室不想活了，但是又不想白白死掉，就突發奇想抽調了不同身高、體重的喪屍賽跑。拿了專業計時器掐秒，還錄了視頻。”
“沒想到後來楞是活到末日結束，當時的數據保留下來，現在也能用，也算……有理有據吧。”
江綺杉：“師姐好勇……”
倪辛月想象了下那個畫面——幾個身形線條漂亮優越的女生，和幾只喪屍一起沖刺。
“……還是你們體院的人會玩啊。”
葉鑭倒對時宇的畢業論文選題更為好奇，伸手在他的文件板上敲了敲：“你自己研究出什麽結論沒？”
時宇：“兩極分化嚴重。一部分堅定死宅到底等救援的選手，這次體測基本沒及格，一部分酷愛換地圖跑圈的選手，長短跑成績和肺活量成績都顯著提高。”
“而且年級段的差異也很大。按理高中剛畢業、體能不錯的新生因為不了解學校地形，末世基本宅寢室裏靠存糧度過，體能弱化。相反之前體能比較差的大四老油條們，因為對地形熟悉，往外跑的比較多，體能進步。”
元夢沒忍住感嘆：“我大一要不是後來被綺杉拉去開摩托，可能學校裏認得的路也只有教學樓、食堂和宿舍三點一線。”
倪辛月倒是摸著下巴沈思起來：“大家論文選題都那麽與時俱進，咱們之前的開題報告是不是也應該跟著改改了，比如改個《適用於喪屍爆發時期的越野車結構優化設計》……”
孫眠心加入思考：“確實，好像還可以換成《適用於喪屍爆發時期的房車設計》。”
江綺杉：“……醒醒，咱們是機械專業，不是車輛專業。”
倪辛月笑：“機械車輛不分家，再把院裏的新能源專業一起拉上。”
“得得得，你們這是要搞個諾亞方車啊。”
江綺杉可聽不得畢業論文的事情，招呼上元夢，飛快將倪辛月、孫眠心兩人推著往800米檢測點的場地走去，杜絕她倆繼續這些不友好的想法。
喬思羽、葉鑭跟她們專業不一樣，沒有被卷的壓力，笑呵呵地走在後面跟上。
時宇不忘擡手叫道：“對了，辛月姐，葉鑭姐，別忘了中午聚餐的事啊！”
倪辛月等人一眾：“知道啦——”
十餘人的小團隊因為學院不同、專業不同，課程表也不同，開學幾天下來，一直掐不到能湊齊所有人的聚餐時間，於是挑在這個體測完就能徹底悠閑的周日午後。
花了近兩小時，倪辛月幾人才把所有體測項目測完。
之前體能稍差的元夢、孫眠心這回長跑完也都面不紅、心不跳的，宛若沒事人一樣。
一行人結束後沒再回寢室一趟，直接朝校外不遠的一家小飯館走去。
葉鑭挽著倪辛月，由人帶路，自己則拿出氣墊，對著化妝鏡補妝，末了把大紅唇的唇色也塗到最亮。
倪辛月：“等飯吃完再補吧，不然一會兒把口紅全吃肚子裏去了。”
葉鑭：“沒事，我這個不沾杯，不會掉。”
江綺杉露出點語重心長，拍拍倪辛月：“知道寢室長這用的是什麽色號嗎？”
倪辛月搖搖頭。
喬思羽唱和道：“521，女人的戰衣——斬男色！”
江綺杉：“寢室長你這又看上誰了？”
倪辛月頓了頓，下秒看向葉鑭，靈光一閃：“寢室長，你不會是要斬咱們隊裏的吧？”
“問那麽多幹嘛！以前沒見你們對這個好奇！”葉鑭用化妝鏡把偷笑的幾個一一照到，嗔了她們一眼。
葉鑭停住腳步，伸手掐住倪辛月的臉：“還笑啊，我也給你抹一點。”
“我揪消消。”倪辛月話都說不清，嘴上很快就被點上了一抹亮色。
葉鑭用指腹給她暈開：“抿一抿。”
倪辛月聽話照做，葉鑭把化妝鏡對著她：“好看吧。”
倪辛月確實感覺自己整個氣色都不一樣了，老實點頭：“好看。”
見倪辛月都塗上口紅了，喬思羽幾個也說要抹一抹。
“剛才讓你們塗你們都懶得塗，現在知道找我要了！”葉鑭說著還是把口紅和化妝鏡遞給她們，“腮紅還要不要？”
“咱們跑完臉都這麽紅了還打什麽腮紅，又不是美猴王聚會。”
“也不是不行啊，來，江琦杉，我這就給你整上！”
“哎哎哎我錯了——”
一行人打打鬧鬧到飯館時，紀甚靈、秋述、時宇已經坐在那兒了。
時宇那份關於論文選題的數據文件不離手，正讓紀甚靈、秋述幫忙當參謀，看看還需要加入哪些參數。
紀甚靈手邊放著份菜單，還沒點餐，倪辛月在他身邊坐下後，他遞過去，讓倪辛月傳給室友們一塊兒看：“李立舟他們還有點事，到得稍微晚一點，你們看看有什麽想吃的，可以先點。”
女生們也沒客氣，坐下後便按照自己的喜好先點起菜來。
怎麽說也朝夕相處過一段時日，雖然吃得食物十分有限，但畫餅充饑時，不是沒交流過各自喜歡的菜肴，看男生們謙讓，索性直接出手幫忙點了幾份他們愛吃的，交給了服務員。
紀甚靈微偏著頭，還在與時宇交流剛沒說完的話，側臉十分專註——以至於他擡手給倪辛月倒茶的動作，絲毫看不出分心，末了還把茶壺放回到旋轉桌上，往對面的其他女生那兒轉。
倪辛月抱起茶杯，喝了一口。
放下時，餘光瞥見杯沿的口紅印，方覺剛才真的不該聽寢室長騙，什麽不沾杯都是假的。
剛要抽張紙巾擦一擦，紀甚靈修長勻稱的指尖印入眼簾。
他指腹落在她的杯沿，很輕地摩挲了一下。
原先杯子上的那點紅印落在紀甚靈的拇指指腹上。
倪辛月眼皮微跳了下，偏生紀甚靈模樣清明正直，目光還落在別處，不像是有意為之。
接著像是聽到了邊上人講得有意思，淺淺笑一下後，就著手上杯子喝了一口。
“你拿我杯子了……”倪辛月說。
紀甚靈水杯還掩在唇邊，轉眸看來，輕聲道：“不可以喝嗎？”
“不是……”倪辛月小聲，“上面有我口紅印。”
紀甚靈笑起來。
也不知道嘴唇是不是喝水時碰到了口紅印，比之前紅了些，跟房間內的光線一起襯得他眼瞳黑亮、面龐白凈。
倪辛月用紙巾擦拭嘴唇，卻用只有兩人能聽到聲音說：“好好吃飯，少勾我。”
紀甚靈這才笑著往別處看去。
到上菜時，陳書望、柳明梵才姍姍來遲。
兩人到時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哈哈哈的笑聲隔老遠就聽到，過了小幾秒，飯館玻璃門才被推開，兩人走進。
邊上浩浩蕩蕩一起的還有好些音樂學院的人。其中最為光彩照人的自然是音樂學院學生會會長——戚雅。
末日結束後，倪辛月一夥兒都有在網上跟她聯系，好長時間沒見，現下都高興地起身跟她打招呼。
戚雅過來和女生們挨個擁抱，動作還是那麽優雅，不過眼裏又要淚汪汪起來。
“停停停，別哭！”倪辛月強行中斷煽淚環節，開學以來一跟老熟人見面就高興得要哭，再這麽整下去，眼睛都要廢了。
戚雅眼含淚光，卻是笑道：“我不會哭的，要不然眼妝要花。”
說到這個，葉鑭就來勁了，她早聽穩倪辛月一幫人勇闖音樂樓的事，對戚雅一直抱有好感，主動和她自我介紹，接著就道：“你眼妝用的什麽牌子？我這有幾款比較好用的可以推薦給你……”
“我用的……說是防水，但是這幾天全都失敗了。”
“這些產品不好用！試試這幾個！”
兩個美麗優雅的女人直接開始了現場交流分享會。
音樂樓其他人都還站在邊上，跟柳明梵和陳書望兩人聊天，嘰嘰喳喳的聲音烘托得整個餐廳都熱鬧好幾分。
江綺杉左右看看，總覺得某人違和，戳了戳陳書望：“你一個船舶專業的，怎麽跟音樂學院的人混一塊兒了？”
陳書望自豪挺肩：“那可不，我現在可是音樂樓親封的口哨家！生平簡介都掛在了音樂樓二樓，緊跟在貝多芬後面呢！”
江綺杉：“真的假的。”
陳書望當即翻出手機相冊，給大家展示自己上午去音樂樓半日游的成果——既有在經典黑白琴鍵上跑酷拍下帥照的，也有在二樓自己的生平簡介照旁各種擺pose打卡的，就這麽兩個景，都要被他拍出花來。
柳明梵跟著湊熱鬧：“還有我還有我。沒畢業就能掛上墻的本校音樂生，我可是頭一個呢。”
照片一亮，只見帥照底下寫著五個大字：長笛小王子。
倪辛月等人：“……”
大家一臉不信地看向戚雅。
戚雅笑道：“經過民意調查，音樂學院的所有學生集體同意，把你們幾個的照片作為感謝名單，掛在二樓的鳴謝墻上。”
秋述：“你的意思是——我們幾個也有？”
戚雅笑著點點頭。
柳明梵照片全拍了，這時候給大家逐個對上號。什麽“拖把戰士”、“掃把戰士”、“箭神”、“雕塑戰神”、“蜘蛛俠2.0”……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江綺杉發現了一個盲點，指著陳書望道：“那為什麽他的照片會排在貝多芬後面。”
戚雅：“因為他姓陳？字母C剛好排在B後面？”
大家：“……”
好簡單粗暴的理由！！！
戚雅這趟過來，也是帶自己的部員聚餐，他們預定的座位在二樓，不便多聊，對他們道：“隨便吃，今天這頓我請客。”
柳明梵：“那多不好意思。”
戚雅眨眨眼：“院裏批準的經費，這種程度的感謝還是能做到的。”
都這麽說了，柳明梵立刻從善如流地開始感謝：“謝謝院長！謝謝財務部！謝謝會長！”
戚雅笑：“是謝謝活著！”
李立舟到飯館時，遠遠地只看到戚雅一行人上樓的背影。
陳書望拍他：“幹啥去了，來得這麽晚？”
李立舟手上還帶著幾份文件，他把東西放到閑置的椅子上，挽袖子就要坐去唯一剩著的座位裏。
不料瞥見葉鑭坐在一旁，一邊喝茶，一邊看他。
李立舟頓了頓，還是坐進去：“我剛從教務處過來，看到了淩祺瑞。”
“淩……”喬思羽癟癟嘴，“禍害遺千年啊。”
“等等，好像沒遺，”時宇想起一件事來，順著喬思羽的話道，“我有聽我們學院的人提，好像食堂玻璃門最後還是撞碎了，他的手被喪屍咬到，但大爺當時下手很快，直接把他左臂砍了，也算他運氣好，沒被感染上，不過代應傑就沒那麽幸運了，說是傷了腿，砍完過了半個小時，還是變喪屍了……”
“那時候沒有什麽急救設備，淩祺瑞雖然救回一條命，但反反覆覆發炎發燒，身體徹底廢了，聽說這次回來是辦理退學手續的。”
眾人雖對淩祺瑞咬牙切齒，但此刻還是不免感到陣心情覆雜，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秋述卻點點頭，眉目淡淡道：“估計以後也沒什麽職業生涯了。不過他父母好像沒出事，應該會一直養著他。以前沒教育到位的，後半輩子可以好好教育。”
時宇莫名覺得秋述氣場強大了幾分，給他把茶水恭敬地滿上：“秋老師，您喝茶。”
秋述：“……正常點。”
時宇繼續說道：“他們那時候還有個跟班吧，忘了叫什麽，不過好像後面跟他反水了，也算是棄暗投明了。我上次路過，看到他自己一個人在寢室。”
喪屍結束有一段日子，但它造成的恐懼似乎還是在許多人心裏留下陰影，原本有些社恐的人，也都開始積極和別人交流，跟人結伴而行。放眼望去，形單影只的人很少。
喬思羽：“一個人在寢室？他不去申請跟別人一起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窗外陽光落在樹梢，又落在樹下慵懶躺著的野貓身上，它甩了甩尾巴，趕走了一些小蟲子。
時宇想到當時的事情，喝了口茶：“可能活下來是一種考驗，怎麽活著也是。”
“咱們這一路是問心無愧。”
陳書望也望著陽光，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等會兒上菜了，來幾瓶旺仔敬咱們恪守底線！”
接著他又拿起手機，把話題往自己照片上引：“要不是咱們善良、勇敢，哪裏有機會貼照片在這上面啊，我老陳家祖墳著火了都不會想到我有一天能跟在貝多芬後面。”
大家都懶得搭理他，不想讓他更膨脹，但只有李立舟正被葉鑭盯得不知所措，一邊擺弄自己的餐具，一邊對他敷衍地點頭：“是厲害，是厲害。”
“你也覺得厲害對吧！貝多芬？哦不，是陳多芬哈哈哈哈哈……”
李立舟聽陳書望把話題越扯越遠，感覺邊上灼灼的目光也似乎移開了，他正要松了一口氣，邊上突然有人湊近了幾分，一縷長發落在他的小臂旁。
“怎麽不敢看我？”葉鑭道。
“沒。”李立舟說。
他剛換了眼鏡，細框的，但材質很好，斯文與硬朗結合，加在他高高的鼻梁上，添了幾分說不上的氣質。
葉鑭視線從他額頭游弋到鼻尖：“換眼鏡了。”
李立舟：“嗯。”
“之前度數不對嗎？”
“沒，就是有點舊了……”
“現在看人看得清嗎？”葉鑭聲音不大，總是側向他說話。體測前她洗過頭發，就算剛跑完步，也清清爽爽的，淡淡的味道飄在身側。
李立舟卻察覺有什麽在淡香之下潛伏著，他語速緩慢了很多：“看得清……”
葉鑭微笑，接著突然伸手，把人狠狠掰了過來，語氣是和表情一點也不相符的強勢：“那還不好好看看我！我今天化得這麽好看！”
江綺杉正在喝水，直接一口水噴到了地上。
——姐姐，您頭回斬男這麽硬斬啊！
江琦杉彎著身子狂咳嗽，一點也不往葉鑭那邊看。
喬思羽也是憋笑著給她拿紙巾，不回頭，跟元夢煞有其事地聊名著。
“你前兩天是不是重新看西游記了？你說說這唐僧，怎麽就被抓到盤絲洞了呢？”
元夢也好整以暇地喝茶：“就說是呢，蜘蛛精什麽男人沒見過……”
李立舟臉是越來越紅。
葉鑭掃了一圈。
剩下幾個不是假裝在看菜譜，就是在虛假地聊天。
她滿意點點頭，繼續“折磨”李立舟。
倪辛月小聲問紀甚靈：“他倆現在什麽情況了？”
紀甚靈：“葉鑭沒跟你們說？”
倪辛月：“她一般都是把人拿下了，才會在寢室說。”
紀甚靈：“那就是沒拿下。”
倪辛月：“……你猜我為什麽問你。”
紀甚靈笑：“好吧，吃完飯我給你打探一下。”
坐紀甚靈邊上的柳明梵沒有眼力見地把頭低過來：“說什麽悄悄話呢，給我聽聽。”
紀甚靈單手把他推走：“說你怎麽這麽像電燈泡。”
……
吵吵鬧鬧地一頓飯吃完，601寢室和男生們道別，下午閑著無事，便回寢室繼續團建看喪屍片。
一開始孫眠心還有些遲疑：“看這種會不會不太好？”畢竟對全人類來說是一場災難。
元夢卻擺了擺手：“沒事，聽說新聞學院那邊好像紀錄片都拍好了，咱們看點假的適應一下。”
寢室原本的投影儀已經壞了。
不過它在末世期間發揮了不少作用，在日覆一日的救援等待中陪伴著整棟樓的女生們。
樓下數統學院的李韻在開學的時帶來了新的投影儀，還給她們寢室——
“你們當時過得還好嗎？”倪辛月問過。
李韻點點頭：“還可以，那段時間我領略了不少宮鬥大片，還養成了一眼辨別男性女性身體三圍的能力。”
倪辛月：“……”記起當時這幫人都在看什麽了。
李韻笑：“有一些宿舍樓文化，你們當時跑走了，沒看到，我拷貝給你，你們可以看看。”
李韻走後，她們就點開影視文件，大受震撼。
葉鑭則是一個個欣賞過去。
“不錯，這個不錯，練得不錯啊！”
——今天是要用新投影儀看喪屍片。
葉鑭老老實實地點開正經資源。
“以前還覺得主角這麽慢的反應太蠢，現在看看，還挺寫實的哈。”
“唉唉唉，怎麽還想著打電話找警察啊，等警察來了主角早就完蛋了吧。朋友都被咬了，一點警惕心都沒有嗎？”
倪辛月看著，微微皺著眉，記起了早期的記憶：“我好像一開始也這樣……”
“那、那、那是反應不過來哈。這個不好看，看下一個。”
葉鑭重開一部，姐妹們開始了新一輪的吐槽。
很快，隨著鏡頭的推進——
“女主是不是腦子反應慢？”
“太心軟了，那人都把她東西拿走了，她還……”
“哎呦我的媽，還分東西給那人，什麽聖母白蓮花人設！”江綺杉拍大腿。
倪辛月凝著鏡頭，微微倒吸一口冷氣：“我隱隱約約好像也被人這麽罵過。”
“那、那、那……”
“那咱們看點偶像劇好不好。”
喬思羽瞅著屏幕，一點也不耽誤拿著兩根針的手上下翻飛。
坐邊上織圍巾、織毛衣的還有孫眠心。孫眠心師從喬思羽打算給寶寶和她媽媽各織一件。
喬思羽看倪辛月面露憂郁，拍拍她：“沒事，我們就是普通人。普通人的反應，普通人的吐槽。不過，以後確實可以說得更溫和點。peaceand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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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組的學生會成員四散在操場的各個角落，手握全校學生名單，有條不紊地組織大家分批次進行。
601寢室的6個女生一同來到操場。
遠遠地就看到站在800米檢測點旁邊的時宇——穿件白藍色運動服，手上拿著個文件板，不知低頭在記錄著什麽，頗有點年輕體育老師的架勢。
江綺杉悄聲繞到時宇背後，冷不丁拍他肩膀，嚇他道：“在幹嘛！”
時宇一個激靈，擡起頭來，叫人道：“綺杉姐。”
他目光落向還隔著幾步距離的倪辛月、葉鑭等人，笑眼彎彎，挨個兒把人叫了遍，這才向她們展示自己手上的文件板：“剛好想到個合適的論文選題，就想說把畢業論文的內容提早安排起來。”
喬思羽還有點楞：“你不是才大一嗎？”
江綺杉知道她們機械院有不少立志搞科研的學生會從大一開始就跟著導師課題組搞項目的，但——
“現在體院也要開始卷學術了嗎？”
倪辛月走近兩步，偏頭看過去，對著標題逐字逐句念道：“《論末世喪屍橫行給當代大學生帶來的身體素質變化》？”
葉鑭：“……你小子是懂舉一反三的。”
時宇謙虛地撓撓腦袋：“還好啦，我看我一個師姐的選題方向才厲害，還有研究《喪屍與人體體能差異》的。”
孫眠心好奇：“這怎麽研究？喪屍都消滅沒了，連個樣本參數都沒有。”
時宇表情變得有些不好意思來：“就，喪屍爆發的時候，我師姐她們寢室不想活了，但是又不想白白死掉，就突發奇想抽調了不同身高、體重的喪屍賽跑。拿了專業計時器掐秒，還錄了視頻。”
“沒想到後來楞是活到末日結束，當時的數據保留下來，現在也能用，也算……有理有據吧。”
江綺杉：“師姐好勇……”
倪辛月想象了下那個畫面——幾個身形線條漂亮優越的女生，和幾只喪屍一起沖刺。
“……還是你們體院的人會玩啊。”
葉鑭倒對時宇的畢業論文選題更為好奇，伸手在他的文件板上敲了敲：“你自己研究出什麽結論沒？”
時宇：“兩極分化嚴重。一部分堅定死宅到底等救援的選手，這次體測基本沒及格，一部分酷愛換地圖跑圈的選手，長短跑成績和肺活量成績都顯著提高。”
“而且年級段的差異也很大。按理高中剛畢業、體能不錯的新生因為不了解學校地形，末世基本宅寢室裏靠存糧度過，體能弱化。相反之前體能比較差的大四老油條們，因為對地形熟悉，往外跑的比較多，體能進步。”
元夢沒忍住感嘆：“我大一要不是後來被綺杉拉去開摩托，可能學校裏認得的路也只有教學樓、食堂和宿舍三點一線。”
倪辛月倒是摸著下巴沈思起來：“大家論文選題都那麽與時俱進，咱們之前的開題報告是不是也應該跟著改改了，比如改個《適用於喪屍爆發時期的越野車結構優化設計》……”
孫眠心加入思考：“確實，好像還可以換成《適用於喪屍爆發時期的房車設計》。”
江綺杉：“……醒醒，咱們是機械專業，不是車輛專業。”
倪辛月笑：“機械車輛不分家，再把院裏的新能源專業一起拉上。”
“得得得，你們這是要搞個諾亞方車啊。”
江綺杉可聽不得畢業論文的事情，招呼上元夢，飛快將倪辛月、孫眠心兩人推著往800米檢測點的場地走去，杜絕她倆繼續這些不友好的想法。
喬思羽、葉鑭跟她們專業不一樣，沒有被卷的壓力，笑呵呵地走在後面跟上。
時宇不忘擡手叫道：“對了，辛月姐，葉鑭姐，別忘了中午聚餐的事啊！”
倪辛月等人一眾：“知道啦——”
十餘人的小團隊因為學院不同、專業不同，課程表也不同，開學幾天下來，一直掐不到能湊齊所有人的聚餐時間，於是挑在這個體測完就能徹底悠閑的周日午後。
花了近兩小時，倪辛月幾人才把所有體測項目測完。
之前體能稍差的元夢、孫眠心這回長跑完也都面不紅、心不跳的，宛若沒事人一樣。
一行人結束後沒再回寢室一趟，直接朝校外不遠的一家小飯館走去。
葉鑭挽著倪辛月，由人帶路，自己則拿出氣墊，對著化妝鏡補妝，末了把大紅唇的唇色也塗到最亮。
倪辛月：“等飯吃完再補吧，不然一會兒把口紅全吃肚子裏去了。”
葉鑭：“沒事，我這個不沾杯，不會掉。”
江綺杉露出點語重心長，拍拍倪辛月：“知道寢室長這用的是什麽色號嗎？”
倪辛月搖搖頭。
喬思羽唱和道：“521，女人的戰衣——斬男色！”
江綺杉：“寢室長你這又看上誰了？”
倪辛月頓了頓，下秒看向葉鑭，靈光一閃：“寢室長，你不會是要斬咱們隊裏的吧？”
“問那麽多幹嘛！以前沒見你們對這個好奇！”葉鑭用化妝鏡把偷笑的幾個一一照到，嗔了她們一眼。
葉鑭停住腳步，伸手掐住倪辛月的臉：“還笑啊，我也給你抹一點。”
“我揪消消。”倪辛月話都說不清，嘴上很快就被點上了一抹亮色。
葉鑭用指腹給她暈開：“抿一抿。”
倪辛月聽話照做，葉鑭把化妝鏡對著她：“好看吧。”
倪辛月確實感覺自己整個氣色都不一樣了，老實點頭：“好看。”
見倪辛月都塗上口紅了，喬思羽幾個也說要抹一抹。
“剛才讓你們塗你們都懶得塗，現在知道找我要了！”葉鑭說著還是把口紅和化妝鏡遞給她們，“腮紅還要不要？”
“咱們跑完臉都這麽紅了還打什麽腮紅，又不是美猴王聚會。”
“也不是不行啊，來，江琦杉，我這就給你整上！”
“哎哎哎我錯了——”
一行人打打鬧鬧到飯館時，紀甚靈、秋述、時宇已經坐在那兒了。
時宇那份關於論文選題的數據文件不離手，正讓紀甚靈、秋述幫忙當參謀，看看還需要加入哪些參數。
紀甚靈手邊放著份菜單，還沒點餐，倪辛月在他身邊坐下後，他遞過去，讓倪辛月傳給室友們一塊兒看：“李立舟他們還有點事，到得稍微晚一點，你們看看有什麽想吃的，可以先點。”
女生們也沒客氣，坐下後便按照自己的喜好先點起菜來。
怎麽說也朝夕相處過一段時日，雖然吃得食物十分有限，但畫餅充饑時，不是沒交流過各自喜歡的菜肴，看男生們謙讓，索性直接出手幫忙點了幾份他們愛吃的，交給了服務員。
紀甚靈微偏著頭，還在與時宇交流剛沒說完的話，側臉十分專註——以至於他擡手給倪辛月倒茶的動作，絲毫看不出分心，末了還把茶壺放回到旋轉桌上，往對面的其他女生那兒轉。
倪辛月抱起茶杯，喝了一口。
放下時，餘光瞥見杯沿的口紅印，方覺剛才真的不該聽寢室長騙，什麽不沾杯都是假的。
剛要抽張紙巾擦一擦，紀甚靈修長勻稱的指尖印入眼簾。
他指腹落在她的杯沿，很輕地摩挲了一下。
原先杯子上的那點紅印落在紀甚靈的拇指指腹上。
倪辛月眼皮微跳了下，偏生紀甚靈模樣清明正直，目光還落在別處，不像是有意為之。
接著像是聽到了邊上人講得有意思，淺淺笑一下後，就著手上杯子喝了一口。
“你拿我杯子了……”倪辛月說。
紀甚靈水杯還掩在唇邊，轉眸看來，輕聲道：“不可以喝嗎？”
“不是……”倪辛月小聲，“上面有我口紅印。”
紀甚靈笑起來。
也不知道嘴唇是不是喝水時碰到了口紅印，比之前紅了些，跟房間內的光線一起襯得他眼瞳黑亮、面龐白凈。
倪辛月用紙巾擦拭嘴唇，卻用只有兩人能聽到聲音說：“好好吃飯，少勾我。”
紀甚靈這才笑著往別處看去。
到上菜時，陳書望、柳明梵才姍姍來遲。
兩人到時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哈哈哈的笑聲隔老遠就聽到，過了小幾秒，飯館玻璃門才被推開，兩人走進。
邊上浩浩蕩蕩一起的還有好些音樂學院的人。其中最為光彩照人的自然是音樂學院學生會會長——戚雅。
末日結束後，倪辛月一夥兒都有在網上跟她聯系，好長時間沒見，現下都高興地起身跟她打招呼。
戚雅過來和女生們挨個擁抱，動作還是那麽優雅，不過眼裏又要淚汪汪起來。
“停停停，別哭！”倪辛月強行中斷煽淚環節，開學以來一跟老熟人見面就高興得要哭，再這麽整下去，眼睛都要廢了。
戚雅眼含淚光，卻是笑道：“我不會哭的，要不然眼妝要花。”
說到這個，葉鑭就來勁了，她早聽穩倪辛月一幫人勇闖音樂樓的事，對戚雅一直抱有好感，主動和她自我介紹，接著就道：“你眼妝用的什麽牌子？我這有幾款比較好用的可以推薦給你……”
“我用的……說是防水，但是這幾天全都失敗了。”
“這些產品不好用！試試這幾個！”
兩個美麗優雅的女人直接開始了現場交流分享會。
音樂樓其他人都還站在邊上，跟柳明梵和陳書望兩人聊天，嘰嘰喳喳的聲音烘托得整個餐廳都熱鬧好幾分。
江綺杉左右看看，總覺得某人違和，戳了戳陳書望：“你一個船舶專業的，怎麽跟音樂學院的人混一塊兒了？”
陳書望自豪挺肩：“那可不，我現在可是音樂樓親封的口哨家！生平簡介都掛在了音樂樓二樓，緊跟在貝多芬後面呢！”
江綺杉：“真的假的。”
陳書望當即翻出手機相冊，給大家展示自己上午去音樂樓半日游的成果——既有在經典黑白琴鍵上跑酷拍下帥照的，也有在二樓自己的生平簡介照旁各種擺pose打卡的，就這麽兩個景，都要被他拍出花來。
柳明梵跟著湊熱鬧：“還有我還有我。沒畢業就能掛上墻的本校音樂生，我可是頭一個呢。”
照片一亮，只見帥照底下寫著五個大字：長笛小王子。
倪辛月等人：“……”
大家一臉不信地看向戚雅。
戚雅笑道：“經過民意調查，音樂學院的所有學生集體同意，把你們幾個的照片作為感謝名單，掛在二樓的鳴謝墻上。”
秋述：“你的意思是——我們幾個也有？”
戚雅笑著點點頭。
柳明梵照片全拍了，這時候給大家逐個對上號。什麽“拖把戰士”、“掃把戰士”、“箭神”、“雕塑戰神”、“蜘蛛俠2.0”……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江綺杉發現了一個盲點，指著陳書望道：“那為什麽他的照片會排在貝多芬後面。”
戚雅：“因為他姓陳？字母C剛好排在B後面？”
大家：“……”
好簡單粗暴的理由！！！
戚雅這趟過來，也是帶自己的部員聚餐，他們預定的座位在二樓，不便多聊，對他們道：“隨便吃，今天這頓我請客。”
柳明梵：“那多不好意思。”
戚雅眨眨眼：“院裏批準的經費，這種程度的感謝還是能做到的。”
都這麽說了，柳明梵立刻從善如流地開始感謝：“謝謝院長！謝謝財務部！謝謝會長！”
戚雅笑：“是謝謝活著！”
李立舟到飯館時，遠遠地只看到戚雅一行人上樓的背影。
陳書望拍他：“幹啥去了，來得這麽晚？”
李立舟手上還帶著幾份文件，他把東西放到閑置的椅子上，挽袖子就要坐去唯一剩著的座位裏。
不料瞥見葉鑭坐在一旁，一邊喝茶，一邊看他。
李立舟頓了頓，還是坐進去：“我剛從教務處過來，看到了淩祺瑞。”
“淩……”喬思羽癟癟嘴，“禍害遺千年啊。”
“等等，好像沒遺，”時宇想起一件事來，順著喬思羽的話道，“我有聽我們學院的人提，好像食堂玻璃門最後還是撞碎了，他的手被喪屍咬到，但大爺當時下手很快，直接把他左臂砍了，也算他運氣好，沒被感染上，不過代應傑就沒那麽幸運了，說是傷了腿，砍完過了半個小時，還是變喪屍了……”
“那時候沒有什麽急救設備，淩祺瑞雖然救回一條命，但反反覆覆發炎發燒，身體徹底廢了，聽說這次回來是辦理退學手續的。”
眾人雖對淩祺瑞咬牙切齒，但此刻還是不免感到陣心情覆雜，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秋述卻點點頭，眉目淡淡道：“估計以後也沒什麽職業生涯了。不過他父母好像沒出事，應該會一直養著他。以前沒教育到位的，後半輩子可以好好教育。”
時宇莫名覺得秋述氣場強大了幾分，給他把茶水恭敬地滿上：“秋老師，您喝茶。”
秋述：“……正常點。”
時宇繼續說道：“他們那時候還有個跟班吧，忘了叫什麽，不過好像後面跟他反水了，也算是棄暗投明了。我上次路過，看到他自己一個人在寢室。”
喪屍結束有一段日子，但它造成的恐懼似乎還是在許多人心裏留下陰影，原本有些社恐的人，也都開始積極和別人交流，跟人結伴而行。放眼望去，形單影只的人很少。
喬思羽：“一個人在寢室？他不去申請跟別人一起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窗外陽光落在樹梢，又落在樹下慵懶躺著的野貓身上，它甩了甩尾巴，趕走了一些小蟲子。
時宇想到當時的事情，喝了口茶：“可能活下來是一種考驗，怎麽活著也是。”
“咱們這一路是問心無愧。”
陳書望也望著陽光，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等會兒上菜了，來幾瓶旺仔敬咱們恪守底線！”
接著他又拿起手機，把話題往自己照片上引：“要不是咱們善良、勇敢，哪裏有機會貼照片在這上面啊，我老陳家祖墳著火了都不會想到我有一天能跟在貝多芬後面。”
大家都懶得搭理他，不想讓他更膨脹，但只有李立舟正被葉鑭盯得不知所措，一邊擺弄自己的餐具，一邊對他敷衍地點頭：“是厲害，是厲害。”
“你也覺得厲害對吧！貝多芬？哦不，是陳多芬哈哈哈哈哈……”
李立舟聽陳書望把話題越扯越遠，感覺邊上灼灼的目光也似乎移開了，他正要松了一口氣，邊上突然有人湊近了幾分，一縷長發落在他的小臂旁。
“怎麽不敢看我？”葉鑭道。
“沒。”李立舟說。
他剛換了眼鏡，細框的，但材質很好，斯文與硬朗結合，加在他高高的鼻梁上，添了幾分說不上的氣質。
葉鑭視線從他額頭游弋到鼻尖：“換眼鏡了。”
李立舟：“嗯。”
“之前度數不對嗎？”
“沒，就是有點舊了……”
“現在看人看得清嗎？”葉鑭聲音不大，總是側向他說話。體測前她洗過頭發，就算剛跑完步，也清清爽爽的，淡淡的味道飄在身側。
李立舟卻察覺有什麽在淡香之下潛伏著，他語速緩慢了很多：“看得清……”
葉鑭微笑，接著突然伸手，把人狠狠掰了過來，語氣是和表情一點也不相符的強勢：“那還不好好看看我！我今天化得這麽好看！”
江綺杉正在喝水，直接一口水噴到了地上。
——姐姐，您頭回斬男這麽硬斬啊！
江琦杉彎著身子狂咳嗽，一點也不往葉鑭那邊看。
喬思羽也是憋笑著給她拿紙巾，不回頭，跟元夢煞有其事地聊名著。
“你前兩天是不是重新看西游記了？你說說這唐僧，怎麽就被抓到盤絲洞了呢？”
元夢也好整以暇地喝茶：“就說是呢，蜘蛛精什麽男人沒見過……”
李立舟臉是越來越紅。
葉鑭掃了一圈。
剩下幾個不是假裝在看菜譜，就是在虛假地聊天。
她滿意點點頭，繼續“折磨”李立舟。
倪辛月小聲問紀甚靈：“他倆現在什麽情況了？”
紀甚靈：“葉鑭沒跟你們說？”
倪辛月：“她一般都是把人拿下了，才會在寢室說。”
紀甚靈：“那就是沒拿下。”
倪辛月：“……你猜我為什麽問你。”
紀甚靈笑：“好吧，吃完飯我給你打探一下。”
坐紀甚靈邊上的柳明梵沒有眼力見地把頭低過來：“說什麽悄悄話呢，給我聽聽。”
紀甚靈單手把他推走：“說你怎麽這麽像電燈泡。”
……
吵吵鬧鬧地一頓飯吃完，601寢室和男生們道別，下午閑著無事，便回寢室繼續團建看喪屍片。
一開始孫眠心還有些遲疑：“看這種會不會不太好？”畢竟對全人類來說是一場災難。
元夢卻擺了擺手：“沒事，聽說新聞學院那邊好像紀錄片都拍好了，咱們看點假的適應一下。”
寢室原本的投影儀已經壞了。
不過它在末世期間發揮了不少作用，在日覆一日的救援等待中陪伴著整棟樓的女生們。
樓下數統學院的李韻在開學的時帶來了新的投影儀，還給她們寢室——
“你們當時過得還好嗎？”倪辛月問過。
李韻點點頭：“還可以，那段時間我領略了不少宮鬥大片，還養成了一眼辨別男性女性身體三圍的能力。”
倪辛月：“……”記起當時這幫人都在看什麽了。
李韻笑：“有一些宿舍樓文化，你們當時跑走了，沒看到，我拷貝給你，你們可以看看。”
李韻走後，她們就點開影視文件，大受震撼。
葉鑭則是一個個欣賞過去。
“不錯，這個不錯，練得不錯啊！”
——今天是要用新投影儀看喪屍片。
葉鑭老老實實地點開正經資源。
“以前還覺得主角這麽慢的反應太蠢，現在看看，還挺寫實的哈。”
“唉唉唉，怎麽還想著打電話找警察啊，等警察來了主角早就完蛋了吧。朋友都被咬了，一點警惕心都沒有嗎？”
倪辛月看著，微微皺著眉，記起了早期的記憶：“我好像一開始也這樣……”
“那、那、那是反應不過來哈。這個不好看，看下一個。”
葉鑭重開一部，姐妹們開始了新一輪的吐槽。
很快，隨著鏡頭的推進——
“女主是不是腦子反應慢？”
“太心軟了，那人都把她東西拿走了，她還……”
“哎呦我的媽，還分東西給那人，什麽聖母白蓮花人設！”江綺杉拍大腿。
倪辛月凝著鏡頭，微微倒吸一口冷氣：“我隱隱約約好像也被人這麽罵過。”
“那、那、那……”
“那咱們看點偶像劇好不好。”
喬思羽瞅著屏幕，一點也不耽誤拿著兩根針的手上下翻飛。
坐邊上織圍巾、織毛衣的還有孫眠心。孫眠心師從喬思羽打算給寶寶和她媽媽各織一件。
喬思羽看倪辛月面露憂郁，拍拍她：“沒事，我們就是普通人。普通人的反應，普通人的吐槽。不過，以後確實可以說得更溫和點。peaceand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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