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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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日頭西下, 熠熠夕光將整個天空都染成了橙黃的顏色。
許是這接下來的幾天天氣晴朗，遠處的火燒雲此刻絢爛無比，將院中的白茉莉都染上了一層絢麗。
“哢噠”一聲, 茉莉花枝應聲而斷。
姚念蕓將手上的剪子扔至竹筐內, 拍了拍手上的泥，將剪下的一根茉莉枝條插入濕潤的泥中。
土地濕潤，下過雨後的泥土透著一股清新的氣息。
花枝上的葉片青翠欲滴, 有幾簇嫩芽掩蓋在枝椏間, 頂端還有幾個未開的花苞。
茉莉花枝插土便能活，她都已經種出滿園的茉莉了，花枝繁茂，朵朵白花從一片綠蔭中鉆出, 只叫人瞧著，心情都輕松了不少。
“師妹，還沒有弄好嗎？”
將幾道菜式放至院中的木桌上, 溫無越解下腰間系著的圍兜, 在一旁的水池裏打水凈手。
這處小院安靜, 白日裏能聽見鳥雀鳴叫的聲音，夜晚則是能一起安靜聆聽著稻田中的蛙叫聲。
一起生活在這裏頭的這段時間裏，姚念蕓倒是覺得, 她與溫無越, 此刻真像是一對平常夫妻。
“來啦來啦！”
姚念蕓背過身去，胡亂將掌心中那一小片泥汙在軟布上擦掉, 起身直直往水池那沖去。
從井中打出的水還帶著一股涼意, 手掌甫一接觸到, 便感覺那股涼意直直往身體裏鉆，將燥熱驅散。
她眉眼彎彎, 按住水池中那雙正欲離開的手，張嘴問道：“今天師兄做了什麽好吃的呀？”
同溫無越住在一起後，姚念蕓的廚藝已然退化了不少，每天唯一需要苦惱的是今天該吃什麽，吃完後又該去哪裏玩，或者找些事情來消磨打發一下時間。
最近她嘗試教他種花，可是不管怎麽種，溫無越的那片花圃就沒成功過，甚至連最簡單插桿就能活的白茉莉都能種死。
為此，她總算能抓到一個小缺點來嘲笑他的了。沒想到什麽都學得超快的大師兄，唯獨在種花這一件事上倒是挫敗得很。
院中他那處空落落的花圃對比她種出的，顯得格外蕭條。
不過姚念蕓也不好笑得過火，不然最後遭殃的還是她的腰。
溫無越抽出手，拿起搭在一旁的幹凈軟布，把她臉上沾到的泥擦掉，“今天做了你先前一直念叨的百花釀蟹鉗。”
“誒？”
姚念蕓杏眼圓睜，回過神來後在青年臉上親了一口，“師兄好厲害！”
這道菜她知道，過程跟步驟還是挺覆雜的，尤其是這裏離海邊還很遠，要買的新鮮的原料很難，偏偏這百花釀蟹鉗就是要新鮮的原料才行，不新鮮的做出來會遜色很多。
“趕緊洗完過來吃飯。”
溫無越含笑瞧了她一眼，“小廚房裏還有些菜，我去一並端出來。”
“得咧，都聽師兄的。”
瞧著那道身影消失在轉角，姚念蕓放下心神，眼前猛然一黑，身子也支撐不住般往下倒，她雙手撐在水池上才不至於摔倒，大滴大滴的冷汗砸落至水中。
喉間一股腥甜上湧，量大得她都險些咽不下去。
腦海中想起嗣靈前幾天說的話來。
“既然你在識海中贈予了他那一點純善之心的碎片，便可以利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鏈接那塊碎片，驅散他身上的惡念。”
“不過吾可要事先說明，此法副作用很強烈，加之他煉制的惡念太多，光憑你一人，不一定能驅散幹凈。”
“時間不多，吾先回三千天道那處請示暫緩維|穩，很快回來，在此之前，你要保重身體。”
這幾日她纏著他神魂交融次數與時間足夠多也足夠長，那片被漆黑惡念籠罩的識海已然變得通透發白，只剩下最後一小片區域了。
副作用也如嗣靈說的那般，很是明顯，她的靈力與修為齊齊倒退，精神變差了許多，臉色也蒼白不少，五感也有些許退化，不過在沒有影響到生活的前提下，姚念蕓也就沒多註意。
只是這最後一小片區域還真是難搞，不管她怎麽引導，那條當初見過荊棘依舊死死盤踞在原地，巍然不動。
從裏頭出來的溫無越看到那道仍舊站在水池邊的倩影，出聲問道：“怎麽了？還沒洗好嗎？”
“沒事啦，就是這水有點涼，玩起來舒服。”
姚念蕓回了幾句，以手作瓢，舀起一汪清水，沖刷嘴裏的甜腥氣味。
瞧著水面上倒映著的憔悴小人，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力圖讓臉色變得紅潤起來。
姚念蕓面色如常地朝木桌處走，坐在溫無越身邊，挽著他的手嬌笑道：“手好酸，擡不起來，要阿越餵我。”
說罷，她便如一只等待食物投餵的雛鳥般，張大了嘴巴。
入口的蝦肉鮮滑美味，想象中的鹹鮮並未嘗到，味道太淡了，淡得如白水一般。
她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一瞬後又松開，小聲嘟囔了幾句：“怎麽沒味道的……？”
一直註意著她反應的溫無越放下筷子，“怎麽了？”
將那一瞬的不適拋之腦後，姚念蕓搖了搖頭，試圖蒙混過關，“沒有沒有，我是說阿越的廚藝越來越好啦。”
飯菜雖好吃，但不宜貪嘴，扒拉掉碗中的飯菜後，姚念蕓拉著他的袖子問道：“師兄，今日是清歡節，你有什麽打算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雖然知道溫無越對去哪裏都無所謂，但清歡節在這修真界中頗具盛名，類似於現世的七夕。
以前的七夕都是在羨慕別人過節，現好不容易不用一個人過節了，自然得拉上他一起去外面走走，找點儀式感。
青年垂眸斂目，吹涼碗中的骨湯，舀至少女嘴邊。
“我都聽念蕓的，你想去哪裏玩？”
姚念蕓喝了口湯，兩指摩挲著下巴，像是想到什麽一般了然點頭，“我們去逛廟會吧，說不定運氣好，還能看到最漂亮的那團焰火呢。”
早就聽說清歡節這天會燃很多好看的焰火，甚至還有焰火比賽，就比個誰家的焰火更大更漂亮，維持得更久。
穿書這麽久，不是忙著走劇情，就是時時刻刻提防有沒有人要對溫無越下手，現在好不容易閑下來了，自然是要他陪著她去過一下二人世界的。
思及此，姚念蕓擡眸去瞧他的側臉，見許久未回話，便戳了戳他柔軟的臉頰，“如何呢？阿越。”
“好，那我們一起去。”
溫無越握住她的手，五指插入對方的指縫中，眼眉舒展，從未有過的閑適笑意深達眼底。
夕光黯淡，銀月高懸於天幕之上。
入夜後，十裏長街燈火如晝，東風拂面，火樹銀花，一夜魚龍舞。
大抵是清歡節在人們心中的含義特殊，一路走來，廟會上隨處可見舉止親密無間的年輕男女。
街上人多，漂亮青年小心牽著嬌俏少女以防人潮沖散的場景，引得不少路人頻頻回首註目。
姚念蕓牽著溫無越在人群中穿梭，這個看看，那個瞧瞧，一時只覺得新鮮。
待視線觸及到一處小攤時，她眼眸亮了亮，一時挪不開視線。
那處小攤上停留的客人並不多，只三三兩兩的幾個，但架子上擺著的泥人卻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許是註意到姚念蕓的目光，老翁頓時掛上招牌的笑容，“二位，是想要捏一對泥人嗎？你別瞧著老朽頭發花白，但手藝還是可以的。”
“師兄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不會很久的。”
姚念蕓面上表情興奮，松開牽著溫無越的手，拉著老翁到一旁，不知在悄咪咪說著什麽。
魚燈明亮，燈火給青碧色的裙擺灑滿了暖光，溫無越站在不遠處，眸光靜靜註視著。
長相乖巧的少女眉眼彎彎，琥珀色的瞳仁似籠罩著一層暖色，此刻在老翁的指導下，手忙腳亂地捏著案板上的粉團。
神情專註認真，連鼻尖上浮出幾滴汗珠也未曾擦去。
臨河對岸的天幕上焰火綻放，火光照亮了她的容顏，也讓他看清了她手裏的小人。
小人逐漸成型，一大一小的兩只。
視線偶爾撞到一塊，溫無越便瞧見她眨了眨眼，口中做了個嘴型。
“師兄，等我。”
這樣的美好看起來過於夢幻，像海市蜃樓般的泡影，只消眨眼之間便會消失，溫無越視線一眨不眨的，緊緊跟隨著那道倩影，即便是雙眸酸澀得充血，也不願意挪開。
不知過了多久，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而後又在他面前停住。
“鏘鏘——”
姚念蕓揚起笑臉，左右手各握著一只泥人，“看本姑娘閃亮登場！師兄你看，像不像我們？”
她掌心中的兩只泥人惟妙惟肖，小的那只一身粉裙，面容嬌俏可愛，稍大的那只長身玉立，臉上掛著溫柔笑意，細致到連眼尾的紅暈都畫出來了。
儼然就是縮小版的姚念蕓與溫無越。
“你拿著她，我拿著他。”
姚念蕓眼中含著笑意，將穿著粉裙的小人遞至他面前，“這樣就算暫時分開了，也能時時刻刻看到對方啦。”
溫無越怔楞地瞧著那對泥人，一時失神，許久都未能開口說話。
或許是從未有人能滿心滿眼都是他，只為他一人而來，又或是別的原因。他眼眶微紅，酸澀得緊。
見眼前的青年只低垂著頭，並不說話，她眼眸流轉，又繼續道：“其實呀，這小人裏還有另外一個小機關。”
將粉裙泥人塞進他手中，姚念蕓小心翼翼拿著自己手中的泥人，往那一扣。
“哢噠”的一聲脆響，那兩只泥人的小手便嚴絲合縫地握在一塊，密不可分。
“我還在泥人的小手裏面放了磁石，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會分開了。”
姚念蕓絮絮叨叨了一會，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準備。她深吸一口氣，有些害羞地握住他的手，輕聲道：“而且以後，你也不會是一個人了，我會一直陪你的。”
“溫無越，要不要娶姚念蕓為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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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這接下來的幾天天氣晴朗，遠處的火燒雲此刻絢爛無比，將院中的白茉莉都染上了一層絢麗。
“哢噠”一聲, 茉莉花枝應聲而斷。
姚念蕓將手上的剪子扔至竹筐內, 拍了拍手上的泥，將剪下的一根茉莉枝條插入濕潤的泥中。
土地濕潤，下過雨後的泥土透著一股清新的氣息。
花枝上的葉片青翠欲滴, 有幾簇嫩芽掩蓋在枝椏間, 頂端還有幾個未開的花苞。
茉莉花枝插土便能活，她都已經種出滿園的茉莉了，花枝繁茂，朵朵白花從一片綠蔭中鉆出, 只叫人瞧著，心情都輕松了不少。
“師妹，還沒有弄好嗎？”
將幾道菜式放至院中的木桌上, 溫無越解下腰間系著的圍兜, 在一旁的水池裏打水凈手。
這處小院安靜, 白日裏能聽見鳥雀鳴叫的聲音，夜晚則是能一起安靜聆聽著稻田中的蛙叫聲。
一起生活在這裏頭的這段時間裏，姚念蕓倒是覺得, 她與溫無越, 此刻真像是一對平常夫妻。
“來啦來啦！”
姚念蕓背過身去，胡亂將掌心中那一小片泥汙在軟布上擦掉, 起身直直往水池那沖去。
從井中打出的水還帶著一股涼意, 手掌甫一接觸到, 便感覺那股涼意直直往身體裏鉆，將燥熱驅散。
她眉眼彎彎, 按住水池中那雙正欲離開的手，張嘴問道：“今天師兄做了什麽好吃的呀？”
同溫無越住在一起後，姚念蕓的廚藝已然退化了不少，每天唯一需要苦惱的是今天該吃什麽，吃完後又該去哪裏玩，或者找些事情來消磨打發一下時間。
最近她嘗試教他種花，可是不管怎麽種，溫無越的那片花圃就沒成功過，甚至連最簡單插桿就能活的白茉莉都能種死。
為此，她總算能抓到一個小缺點來嘲笑他的了。沒想到什麽都學得超快的大師兄，唯獨在種花這一件事上倒是挫敗得很。
院中他那處空落落的花圃對比她種出的，顯得格外蕭條。
不過姚念蕓也不好笑得過火，不然最後遭殃的還是她的腰。
溫無越抽出手，拿起搭在一旁的幹凈軟布，把她臉上沾到的泥擦掉，“今天做了你先前一直念叨的百花釀蟹鉗。”
“誒？”
姚念蕓杏眼圓睜，回過神來後在青年臉上親了一口，“師兄好厲害！”
這道菜她知道，過程跟步驟還是挺覆雜的，尤其是這裏離海邊還很遠，要買的新鮮的原料很難，偏偏這百花釀蟹鉗就是要新鮮的原料才行，不新鮮的做出來會遜色很多。
“趕緊洗完過來吃飯。”
溫無越含笑瞧了她一眼，“小廚房裏還有些菜，我去一並端出來。”
“得咧，都聽師兄的。”
瞧著那道身影消失在轉角，姚念蕓放下心神，眼前猛然一黑，身子也支撐不住般往下倒，她雙手撐在水池上才不至於摔倒，大滴大滴的冷汗砸落至水中。
喉間一股腥甜上湧，量大得她都險些咽不下去。
腦海中想起嗣靈前幾天說的話來。
“既然你在識海中贈予了他那一點純善之心的碎片，便可以利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鏈接那塊碎片，驅散他身上的惡念。”
“不過吾可要事先說明，此法副作用很強烈，加之他煉制的惡念太多，光憑你一人，不一定能驅散幹凈。”
“時間不多，吾先回三千天道那處請示暫緩維|穩，很快回來，在此之前，你要保重身體。”
這幾日她纏著他神魂交融次數與時間足夠多也足夠長，那片被漆黑惡念籠罩的識海已然變得通透發白，只剩下最後一小片區域了。
副作用也如嗣靈說的那般，很是明顯，她的靈力與修為齊齊倒退，精神變差了許多，臉色也蒼白不少，五感也有些許退化，不過在沒有影響到生活的前提下，姚念蕓也就沒多註意。
只是這最後一小片區域還真是難搞，不管她怎麽引導，那條當初見過荊棘依舊死死盤踞在原地，巍然不動。
從裏頭出來的溫無越看到那道仍舊站在水池邊的倩影，出聲問道：“怎麽了？還沒洗好嗎？”
“沒事啦，就是這水有點涼，玩起來舒服。”
姚念蕓回了幾句，以手作瓢，舀起一汪清水，沖刷嘴裏的甜腥氣味。
瞧著水面上倒映著的憔悴小人，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力圖讓臉色變得紅潤起來。
姚念蕓面色如常地朝木桌處走，坐在溫無越身邊，挽著他的手嬌笑道：“手好酸，擡不起來，要阿越餵我。”
說罷，她便如一只等待食物投餵的雛鳥般，張大了嘴巴。
入口的蝦肉鮮滑美味，想象中的鹹鮮並未嘗到，味道太淡了，淡得如白水一般。
她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一瞬後又松開，小聲嘟囔了幾句：“怎麽沒味道的……？”
一直註意著她反應的溫無越放下筷子，“怎麽了？”
將那一瞬的不適拋之腦後，姚念蕓搖了搖頭，試圖蒙混過關，“沒有沒有，我是說阿越的廚藝越來越好啦。”
飯菜雖好吃，但不宜貪嘴，扒拉掉碗中的飯菜後，姚念蕓拉著他的袖子問道：“師兄，今日是清歡節，你有什麽打算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雖然知道溫無越對去哪裏都無所謂，但清歡節在這修真界中頗具盛名，類似於現世的七夕。
以前的七夕都是在羨慕別人過節，現好不容易不用一個人過節了，自然得拉上他一起去外面走走，找點儀式感。
青年垂眸斂目，吹涼碗中的骨湯，舀至少女嘴邊。
“我都聽念蕓的，你想去哪裏玩？”
姚念蕓喝了口湯，兩指摩挲著下巴，像是想到什麽一般了然點頭，“我們去逛廟會吧，說不定運氣好，還能看到最漂亮的那團焰火呢。”
早就聽說清歡節這天會燃很多好看的焰火，甚至還有焰火比賽，就比個誰家的焰火更大更漂亮，維持得更久。
穿書這麽久，不是忙著走劇情，就是時時刻刻提防有沒有人要對溫無越下手，現在好不容易閑下來了，自然是要他陪著她去過一下二人世界的。
思及此，姚念蕓擡眸去瞧他的側臉，見許久未回話，便戳了戳他柔軟的臉頰，“如何呢？阿越。”
“好，那我們一起去。”
溫無越握住她的手，五指插入對方的指縫中，眼眉舒展，從未有過的閑適笑意深達眼底。
夕光黯淡，銀月高懸於天幕之上。
入夜後，十裏長街燈火如晝，東風拂面，火樹銀花，一夜魚龍舞。
大抵是清歡節在人們心中的含義特殊，一路走來，廟會上隨處可見舉止親密無間的年輕男女。
街上人多，漂亮青年小心牽著嬌俏少女以防人潮沖散的場景，引得不少路人頻頻回首註目。
姚念蕓牽著溫無越在人群中穿梭，這個看看，那個瞧瞧，一時只覺得新鮮。
待視線觸及到一處小攤時，她眼眸亮了亮，一時挪不開視線。
那處小攤上停留的客人並不多，只三三兩兩的幾個，但架子上擺著的泥人卻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許是註意到姚念蕓的目光，老翁頓時掛上招牌的笑容，“二位，是想要捏一對泥人嗎？你別瞧著老朽頭發花白，但手藝還是可以的。”
“師兄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不會很久的。”
姚念蕓面上表情興奮，松開牽著溫無越的手，拉著老翁到一旁，不知在悄咪咪說著什麽。
魚燈明亮，燈火給青碧色的裙擺灑滿了暖光，溫無越站在不遠處，眸光靜靜註視著。
長相乖巧的少女眉眼彎彎，琥珀色的瞳仁似籠罩著一層暖色，此刻在老翁的指導下，手忙腳亂地捏著案板上的粉團。
神情專註認真，連鼻尖上浮出幾滴汗珠也未曾擦去。
臨河對岸的天幕上焰火綻放，火光照亮了她的容顏，也讓他看清了她手裏的小人。
小人逐漸成型，一大一小的兩只。
視線偶爾撞到一塊，溫無越便瞧見她眨了眨眼，口中做了個嘴型。
“師兄，等我。”
這樣的美好看起來過於夢幻，像海市蜃樓般的泡影，只消眨眼之間便會消失，溫無越視線一眨不眨的，緊緊跟隨著那道倩影，即便是雙眸酸澀得充血，也不願意挪開。
不知過了多久，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而後又在他面前停住。
“鏘鏘——”
姚念蕓揚起笑臉，左右手各握著一只泥人，“看本姑娘閃亮登場！師兄你看，像不像我們？”
她掌心中的兩只泥人惟妙惟肖，小的那只一身粉裙，面容嬌俏可愛，稍大的那只長身玉立，臉上掛著溫柔笑意，細致到連眼尾的紅暈都畫出來了。
儼然就是縮小版的姚念蕓與溫無越。
“你拿著她，我拿著他。”
姚念蕓眼中含著笑意，將穿著粉裙的小人遞至他面前，“這樣就算暫時分開了，也能時時刻刻看到對方啦。”
溫無越怔楞地瞧著那對泥人，一時失神，許久都未能開口說話。
或許是從未有人能滿心滿眼都是他，只為他一人而來，又或是別的原因。他眼眶微紅，酸澀得緊。
見眼前的青年只低垂著頭，並不說話，她眼眸流轉，又繼續道：“其實呀，這小人裏還有另外一個小機關。”
將粉裙泥人塞進他手中，姚念蕓小心翼翼拿著自己手中的泥人，往那一扣。
“哢噠”的一聲脆響，那兩只泥人的小手便嚴絲合縫地握在一塊，密不可分。
“我還在泥人的小手裏面放了磁石，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會分開了。”
姚念蕓絮絮叨叨了一會，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準備。她深吸一口氣，有些害羞地握住他的手，輕聲道：“而且以後，你也不會是一個人了，我會一直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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