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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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像是觸及到關鍵詞一般, 淩芊芊扔下手中的話本，突然擡起頭來，出聲問道：“醫修溫小姐？”
“是那個天才中的天才, 溫晴嗎？”
姚念蕓怔楞一瞬, 隨即反應過來。
應當是溫無晴在外的化名。
她偏頭看著身旁一臉興奮的淩芊芊，“你認識？”
“怎麽會不認識，那可是年紀輕輕就踏入半道大能的醫修, 醫修人中口口相傳的傳奇呢。”
看著姚念蕓迷茫的眼神, 淩芊芊又繼續說道：“你們劍修不知道也正常，畢竟這只在我們醫修裏流傳的傳說。”
她眼眸亮了一瞬後，又變得黯淡，“我要是能有她一半, 啊不是，十分之一的水平，那我現在都可以在棲雲宗裏橫著走。”
“不過有點遺憾的是, 這位前輩卻是死得很早, 若她現在還在世的話, 扶風師尊都得喊她一聲前輩呢。”
正當淩芊芊想要繼續說下去時，腰間的傳音玉箋忽然一亮。
她嘴角微抽，連忙收拾好桌上的紙張, 撕開傳送符, “不說了不說了，蕓蕓師姐, 師尊要檢查課業叫我回去呢, 我得先走啦！”
姚念蕓望著對面青年剛收好的傳音玉箋, 無奈地搖了搖頭。
轉而又看著江沛慈問道：“陶土也能捏制成人？”
“念蕓姑娘你大概有所不知，這也不是什麽禁忌秘術, 阿衍很早就研究出來，如何捏造出容器，來盛放溫小姐的記憶。”
江沛慈放下手中的茶盞，摸著自己的半邊臉，苦笑道：“其實，我不過是個試驗品罷了，他很久以前便有覆生溫小姐的想法。”
“只不過這個試驗失敗了，陶土捏成的人，是不會有任何記憶的，所以他放棄了這個辦法，選擇鉆研別的法子。”
“那法子，估計你也看到了，就是那黑冊子上的，以親人血肉餵養死魂，喚回生魂。”
姚念蕓瞪大了眼睛，嘴巴圓得似要吞下一枚雞蛋，“你剛剛說自己是容器的時候，我還不懂，現在我明白了……”
這個江家家主江衍，想要覆生早已死去的溫無晴。
在此之前，嘗試了無數種辦法。
連捏制江沛慈出來，也是試驗中的一部分。
所以她之前在江府看到的那本黑冊子，不是記載溫無晴研究出壓制羽蛻期的法子，而是江衍為了覆生她而想出來的辦法。
姚念蕓只覺得脊背驟然湧上一股涼意。
那個邪門的覆生法子裏，可是有寫著以親人血肉餵養滋潤死魂，喚回生魂。
若是讓那江衍得知溫無越便是溫無晴弟弟的話……
後果不堪設想。
思及此，姚念蕓連帶著揉嗣靈腦袋的力道都大了許多。
“喵！”
嗣靈不滿地叫喚了一句。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墨墨。”
姚念蕓安撫般摸了摸它的耳朵。
想到前幾日在女夷廟山路那處發生的事情，也沒見江衍多加人手，派人前來查看。
她擡頭看向江沛慈，“沛慈姐，我看那江衍對你也不好，索性你就先在此處安心住個幾天。”
“等事情結束了，以後再說。”
……
暮色漸起，窸窣春雨斷斷續續的，從檐上滴答墜地。
昏黃的燭火從菱格紗窗內流淌而出，照亮了外頭的夜雨。
室內火光搖曳，映得書房內，那書桌邊上的一人一貓黑影搖晃。
姚念蕓接過一旁嗣靈遞來的炭筆，認認真真將那日所見之人的相貌給描繪下來。
“念蕓，你在做什麽？”
嗣靈趴在桌邊上，好奇地瞧著紙上那幾個大圓套小圓，小圓嵌大圓的墨色線圈。
真稀奇，它活了這般久，還沒見過繪畫技能這般差的人呢。
“畫畫像啊。”
姚念蕓頭也不擡，手中的炭筆動個不停，“我要把那天見到的江衍畫下來。”
她心中對那日的江衍有些許存疑。
那日躲在角落，雖是見不到江衍的正臉，但鬥篷外顯露出的幾縷墨色波浪發尾。
給人一種十分眼熟的感覺，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只是那天她光顧著逃跑了，沒功夫想那麽多。
現在閑下來，倒是應該好好思考一下。
“你為何不去問一下江沛慈？”
嗣靈打了個哈欠，橙黃貓眼中亦是朦上了一層水花，“這不更簡單嗎？”
手中炭筆一頓，在白嫩指腹擦出一道細細的墨痕。
姚念蕓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望著那搖曳的燭火，有些恍神，“對她的話，我持半信半疑的態度。”
“她畢竟還是江家的人，也是江衍親手制作出來的。”
事關師兄的安全，不得馬虎。
燈盞內的白芯逐漸燃盡之時，夜闌人靜。
姚念蕓揉了揉困頓的雙眼，瞧著手中修修改改一晚上，勉強能認得出五官與臉型的畫像。
一旁打盹的嗣靈被她的動作驚醒，迷迷糊糊搖晃著腦袋，試圖喚回幾分清明。
它瞧著畫上的人，嘀咕道：“吾怎麽看著這畫上的人，有些眼熟？”
“是吧，我也覺得眼熟，但卻死活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了。”
姚念蕓放下手中的畫像，單手支著臉頰，眼皮耷拉下來，看起來快要睡著了。
“像那個，那個那個……”
嗣靈雙爪扒拉著腦袋上的兩只耳朵，“啊，吾想起來了，是那個你覺得人設不符，原劇情中脾氣暴躁的顧衍。”
它指著畫像上的一頭墨色波浪長發，“這個波浪長發，他也有啊。”
“不過也說不定，畢竟這設定並不是獨他一人有。”
嗣靈的話宛如平地驚起的一聲落雷，打得姚念蕓措手不及，精神都振奮了幾分。
顧衍……
江衍……
只是姓氏不同，名字卻是一樣。
難道是一個人？
“不應該啊。”
姚念蕓收拾好手中的畫像，指節微曲，頗有節奏般敲擊著桌面，“越地的百姓一向註重自家姓氏，不會平白無故套用他人姓。”
那幾天在江府學習如何給花神獻花時，她叫錯了獻官的姓。
那獻官臉都黑了，事後還是江沛慈告訴她這件事的。
“唔，那吾就不清楚了。”
嗣靈撓了撓頭，“你仔細看著些。”
燈盞內的白芯燃盡，室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指尖處生出一簇靈火，姚念蕓將它彈至燈盞內，思索片刻，“我現在靈力恢覆了，或許改日可以再去越地探查一番。”
她頓了頓，“在此之前，多說無益，還是先睡覺吧。”
話畢，姚念蕓便從書桌底下拿出一個軟枕，拍了拍表面的浮塵，趴在枕面上，雙目一閉。
她的床暫時給江沛慈睡了，自己又不習慣跟生人睡覺。
總不能去跟師兄擠一床吧。
見姚念蕓這般寬宏大量，嗣靈摸著硬邦邦的木桌，嘀咕道：“你還是舍己度人，怎麽不去你親親師兄那裏睡，反正他作為一條蛇，又不用睡覺的。”
它還是喜歡軟綿綿的被褥，但她執意要這樣子睡的話，也就只好跟她一起趴書桌了。
嗣靈走到尚在燃著的燈盞旁，呼的一聲，正欲吹滅燭火。
卻沒成想，後頸處的軟肉被人給捏住，整只貓都被人給提了起來。
趴在枕面的姚念蕓不知何時，又站了起來，笑瞇瞇地看著懷中的嗣靈道：“墨墨你說得對，我不舍己度人了。”
外頭的雨聲逐漸變小了許多，窸窸窣窣的，似山間精怪的囈語。
打開門時，一陣微涼的水汽撲面而來。
村內打更人的銅鑼聲響徹村頭村尾，連他們所在的這山腰上都聽得真切。
姚念蕓抱著軟枕站在門外，同扒在門框處，死活都不願意進去的嗣靈，大眼瞪小眼的。
她使勁揉著它的腦袋，“給你找軟床睡覺，你又不樂意了？師兄又不會吃人，啊不對，吃貓。”
“吾哪有怕了！吾一點都不怕！”
嗣靈斜斜看了眼一臉無畏的青衣少女，嘴硬道：“你修煉的執行力要是有這麽快，恐怕早就成大能劍修了！”
沒話講，白菜自己送上門去給黑心美人蛇啃。
“你——”
姚念蕓正欲給它一個腦瓜崩時，卻隱約聽到裏面傳來一道細微的囈語聲。
聲音聽著不像是溫無越的，倒像是小孩子的。
還未等她往深處去思考，那道木門便“吱呀”一聲，從裏面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約摸五六歲，粉妝玉砌的娃娃，長相同溫無越有幾分相似。
烏發上還帶著濕漉漉的水汽，像是剛洗完澡。
灰瞳直勾勾地瞧著她。
姚念蕓瞳孔一震。
師兄紅杏出墻了？甚至連娃都有了？
只是這孩子感覺有點怪怪的，灰質的瞳孔宛如失焦了一般，叫人瞧著容易跌落進去。
那稚童此刻正歪著頭，打量著她，片刻後，扭頭朝裏面脆生生喊道：“爹爹，娘親來了！”
？
姚念蕓瞳孔持續地震。
能不能來個人告訴她，她怎麽就喜當娘了？
屋裏頭響起衣物摩挲以及下床的聲響，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
青年像是剛被人從睡夢中吵醒，睡眼惺忪。
外衫松松地披在身後，裏面的長袍系著根欲掉不掉的細系帶，隱約可見底下的光景。
幾滴閃著微光的水珠順著胸膛前的線條滑落至深處。
“怎麽了？”
瞧著面前抱著軟枕的少女，溫無越溫聲問道：“師妹是睡不著嗎？”
那稚童不知何時，已然來到身邊，緊緊地抱著她的腿，軟軟地喚著，“娘親是睡不著來找爹爹的嗎？”
姚念蕓使勁眨了眨眼，才確認腿上軟乎乎的觸感不是幻覺。
雄蛇，會生蛋的嗎？
還是說這修真界的蛇妖不一樣，其實是雄蛇生蛋？
姚念蕓伸出食指，巍巍顫顫地指著緊抱著腿不放的孩子，又指了指溫無越，“師兄你……”
“什麽時候紅杏出墻，背著我有了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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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天才中的天才, 溫晴嗎？”
姚念蕓怔楞一瞬, 隨即反應過來。
應當是溫無晴在外的化名。
她偏頭看著身旁一臉興奮的淩芊芊，“你認識？”
“怎麽會不認識，那可是年紀輕輕就踏入半道大能的醫修, 醫修人中口口相傳的傳奇呢。”
看著姚念蕓迷茫的眼神, 淩芊芊又繼續說道：“你們劍修不知道也正常，畢竟這只在我們醫修裏流傳的傳說。”
她眼眸亮了一瞬後，又變得黯淡，“我要是能有她一半, 啊不是，十分之一的水平，那我現在都可以在棲雲宗裏橫著走。”
“不過有點遺憾的是, 這位前輩卻是死得很早, 若她現在還在世的話, 扶風師尊都得喊她一聲前輩呢。”
正當淩芊芊想要繼續說下去時，腰間的傳音玉箋忽然一亮。
她嘴角微抽，連忙收拾好桌上的紙張, 撕開傳送符, “不說了不說了，蕓蕓師姐, 師尊要檢查課業叫我回去呢, 我得先走啦！”
姚念蕓望著對面青年剛收好的傳音玉箋, 無奈地搖了搖頭。
轉而又看著江沛慈問道：“陶土也能捏制成人？”
“念蕓姑娘你大概有所不知，這也不是什麽禁忌秘術, 阿衍很早就研究出來，如何捏造出容器，來盛放溫小姐的記憶。”
江沛慈放下手中的茶盞，摸著自己的半邊臉，苦笑道：“其實，我不過是個試驗品罷了，他很久以前便有覆生溫小姐的想法。”
“只不過這個試驗失敗了，陶土捏成的人，是不會有任何記憶的，所以他放棄了這個辦法，選擇鉆研別的法子。”
“那法子，估計你也看到了，就是那黑冊子上的，以親人血肉餵養死魂，喚回生魂。”
姚念蕓瞪大了眼睛，嘴巴圓得似要吞下一枚雞蛋，“你剛剛說自己是容器的時候，我還不懂，現在我明白了……”
這個江家家主江衍，想要覆生早已死去的溫無晴。
在此之前，嘗試了無數種辦法。
連捏制江沛慈出來，也是試驗中的一部分。
所以她之前在江府看到的那本黑冊子，不是記載溫無晴研究出壓制羽蛻期的法子，而是江衍為了覆生她而想出來的辦法。
姚念蕓只覺得脊背驟然湧上一股涼意。
那個邪門的覆生法子裏，可是有寫著以親人血肉餵養滋潤死魂，喚回生魂。
若是讓那江衍得知溫無越便是溫無晴弟弟的話……
後果不堪設想。
思及此，姚念蕓連帶著揉嗣靈腦袋的力道都大了許多。
“喵！”
嗣靈不滿地叫喚了一句。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墨墨。”
姚念蕓安撫般摸了摸它的耳朵。
想到前幾日在女夷廟山路那處發生的事情，也沒見江衍多加人手，派人前來查看。
她擡頭看向江沛慈，“沛慈姐，我看那江衍對你也不好，索性你就先在此處安心住個幾天。”
“等事情結束了，以後再說。”
……
暮色漸起，窸窣春雨斷斷續續的，從檐上滴答墜地。
昏黃的燭火從菱格紗窗內流淌而出，照亮了外頭的夜雨。
室內火光搖曳，映得書房內，那書桌邊上的一人一貓黑影搖晃。
姚念蕓接過一旁嗣靈遞來的炭筆，認認真真將那日所見之人的相貌給描繪下來。
“念蕓，你在做什麽？”
嗣靈趴在桌邊上，好奇地瞧著紙上那幾個大圓套小圓，小圓嵌大圓的墨色線圈。
真稀奇，它活了這般久，還沒見過繪畫技能這般差的人呢。
“畫畫像啊。”
姚念蕓頭也不擡，手中的炭筆動個不停，“我要把那天見到的江衍畫下來。”
她心中對那日的江衍有些許存疑。
那日躲在角落，雖是見不到江衍的正臉，但鬥篷外顯露出的幾縷墨色波浪發尾。
給人一種十分眼熟的感覺，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只是那天她光顧著逃跑了，沒功夫想那麽多。
現在閑下來，倒是應該好好思考一下。
“你為何不去問一下江沛慈？”
嗣靈打了個哈欠，橙黃貓眼中亦是朦上了一層水花，“這不更簡單嗎？”
手中炭筆一頓，在白嫩指腹擦出一道細細的墨痕。
姚念蕓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望著那搖曳的燭火，有些恍神，“對她的話，我持半信半疑的態度。”
“她畢竟還是江家的人，也是江衍親手制作出來的。”
事關師兄的安全，不得馬虎。
燈盞內的白芯逐漸燃盡之時，夜闌人靜。
姚念蕓揉了揉困頓的雙眼，瞧著手中修修改改一晚上，勉強能認得出五官與臉型的畫像。
一旁打盹的嗣靈被她的動作驚醒，迷迷糊糊搖晃著腦袋，試圖喚回幾分清明。
它瞧著畫上的人，嘀咕道：“吾怎麽看著這畫上的人，有些眼熟？”
“是吧，我也覺得眼熟，但卻死活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了。”
姚念蕓放下手中的畫像，單手支著臉頰，眼皮耷拉下來，看起來快要睡著了。
“像那個，那個那個……”
嗣靈雙爪扒拉著腦袋上的兩只耳朵，“啊，吾想起來了，是那個你覺得人設不符，原劇情中脾氣暴躁的顧衍。”
它指著畫像上的一頭墨色波浪長發，“這個波浪長發，他也有啊。”
“不過也說不定，畢竟這設定並不是獨他一人有。”
嗣靈的話宛如平地驚起的一聲落雷，打得姚念蕓措手不及，精神都振奮了幾分。
顧衍……
江衍……
只是姓氏不同，名字卻是一樣。
難道是一個人？
“不應該啊。”
姚念蕓收拾好手中的畫像，指節微曲，頗有節奏般敲擊著桌面，“越地的百姓一向註重自家姓氏，不會平白無故套用他人姓。”
那幾天在江府學習如何給花神獻花時，她叫錯了獻官的姓。
那獻官臉都黑了，事後還是江沛慈告訴她這件事的。
“唔，那吾就不清楚了。”
嗣靈撓了撓頭，“你仔細看著些。”
燈盞內的白芯燃盡，室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指尖處生出一簇靈火，姚念蕓將它彈至燈盞內，思索片刻，“我現在靈力恢覆了，或許改日可以再去越地探查一番。”
她頓了頓，“在此之前，多說無益，還是先睡覺吧。”
話畢，姚念蕓便從書桌底下拿出一個軟枕，拍了拍表面的浮塵，趴在枕面上，雙目一閉。
她的床暫時給江沛慈睡了，自己又不習慣跟生人睡覺。
總不能去跟師兄擠一床吧。
見姚念蕓這般寬宏大量，嗣靈摸著硬邦邦的木桌，嘀咕道：“你還是舍己度人，怎麽不去你親親師兄那裏睡，反正他作為一條蛇，又不用睡覺的。”
它還是喜歡軟綿綿的被褥，但她執意要這樣子睡的話，也就只好跟她一起趴書桌了。
嗣靈走到尚在燃著的燈盞旁，呼的一聲，正欲吹滅燭火。
卻沒成想，後頸處的軟肉被人給捏住，整只貓都被人給提了起來。
趴在枕面的姚念蕓不知何時，又站了起來，笑瞇瞇地看著懷中的嗣靈道：“墨墨你說得對，我不舍己度人了。”
外頭的雨聲逐漸變小了許多，窸窸窣窣的，似山間精怪的囈語。
打開門時，一陣微涼的水汽撲面而來。
村內打更人的銅鑼聲響徹村頭村尾，連他們所在的這山腰上都聽得真切。
姚念蕓抱著軟枕站在門外，同扒在門框處，死活都不願意進去的嗣靈，大眼瞪小眼的。
她使勁揉著它的腦袋，“給你找軟床睡覺，你又不樂意了？師兄又不會吃人，啊不對，吃貓。”
“吾哪有怕了！吾一點都不怕！”
嗣靈斜斜看了眼一臉無畏的青衣少女，嘴硬道：“你修煉的執行力要是有這麽快，恐怕早就成大能劍修了！”
沒話講，白菜自己送上門去給黑心美人蛇啃。
“你——”
姚念蕓正欲給它一個腦瓜崩時，卻隱約聽到裏面傳來一道細微的囈語聲。
聲音聽著不像是溫無越的，倒像是小孩子的。
還未等她往深處去思考，那道木門便“吱呀”一聲，從裏面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約摸五六歲，粉妝玉砌的娃娃，長相同溫無越有幾分相似。
烏發上還帶著濕漉漉的水汽，像是剛洗完澡。
灰瞳直勾勾地瞧著她。
姚念蕓瞳孔一震。
師兄紅杏出墻了？甚至連娃都有了？
只是這孩子感覺有點怪怪的，灰質的瞳孔宛如失焦了一般，叫人瞧著容易跌落進去。
那稚童此刻正歪著頭，打量著她，片刻後，扭頭朝裏面脆生生喊道：“爹爹，娘親來了！”
？
姚念蕓瞳孔持續地震。
能不能來個人告訴她，她怎麽就喜當娘了？
屋裏頭響起衣物摩挲以及下床的聲響，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
青年像是剛被人從睡夢中吵醒，睡眼惺忪。
外衫松松地披在身後，裏面的長袍系著根欲掉不掉的細系帶，隱約可見底下的光景。
幾滴閃著微光的水珠順著胸膛前的線條滑落至深處。
“怎麽了？”
瞧著面前抱著軟枕的少女，溫無越溫聲問道：“師妹是睡不著嗎？”
那稚童不知何時，已然來到身邊，緊緊地抱著她的腿，軟軟地喚著，“娘親是睡不著來找爹爹的嗎？”
姚念蕓使勁眨了眨眼，才確認腿上軟乎乎的觸感不是幻覺。
雄蛇，會生蛋的嗎？
還是說這修真界的蛇妖不一樣，其實是雄蛇生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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