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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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方才一直噤聲的嗣靈忽然探出頭來, 怪聲怪氣的，“咦惹，你要當娘了？真是恭喜恭喜啊。”
“孩子不好養, 記得多攢點靈石。”
“呵呵……”
姚念蕓嘴角微微抽搐, 無語極了。
事實證明，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是會笑出聲來的。
就比如她方才笑的時候, 只是不小心吸了一口氣, 打了個嗝，然後就一直打嗝到現在都沒停過。
“師妹，先喝些水。”
溫無越從壺中倒了一些水，而後坐到姚念蕓身體, 撫著她的脊背順氣，“慢些喝。”
“咯，師, 咯, 師兄, 我，咯——”
望著遞到面前的水，姚念蕓哆哆嗦嗦抖著手接過。
只是茶盞還沒舉至嘴邊, 盞中的茶水便灑落大半, 全都灑至裙面上。
“哈哈哈哈哈……”
偏生一旁的嗣靈還不長眼似的在那笑，惹得她只想揍它一頓。
但開口又是打嗝聲響個不停。
然後就更氣了。
姚念蕓放下手中的水杯, 在溫無越的安撫下勉強止住了嗝聲。
偷偷看了眼仍舊在笑的嗣靈, 她一把撲了過去, 卻是撲了個空。
嗣靈優哉游哉地跳到窗框上，甚至還示威般搖了搖尾巴, 回頭挑釁地看著她。
姚念蕓氣急敗壞地看著對面那只黑貓，目光觸及到跟前的浮光時，指著嗣靈對他道：“你不是說我是你娘親嗎？你娘親現在生氣了，你該怎麽辦？”
“那我……”
浮光歪了歪頭，無機質般的灰瞳中忽而變得亮晶晶的，“殺了它？”
“呃……”
姚念蕓感覺自己被噎住了。
這真的是師兄的孩子嗎？
怎的殺心這麽重，難不成是長歪了？
她下意識擺了擺手，連聲拒絕，“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讓你抓住它，然後把它交給我。”
“要活的！”
話音剛落，眼前的人影便驟然消失，不過眨眼的時間，又重新出現。
只不過這次則是手中多了一只黑色的貍貓。
“我抓住它了，娘親。”
空洞灰瞳中溢出幾分悅色，浮光將懷中的嗣靈遞至她面前，輕聲喚道：“浮光做得好嗎？”
嗣靈如同曬蔫巴的茄子一般，垂頭喪氣地耷拉著腦袋。
小孩潔白的衣襟上沾上了不少的漆黑貓毛。
姚念蕓一根一根地撿著他衣裳上的貓毛，從他手上接過嗣靈。
眼神有些覆雜地註視著乖巧俯在她膝上的浮光，不過一瞬出神後，伸手去摸了摸他的烏發，“謝謝浮光。”
掌心下的烏發柔軟順滑，似初生幼崽的絨毛，她將浮光抱到床榻上，“小孩子要早點睡覺，不然長不高。”
……
清清淺淺的鼾聲響起，伴隨著外頭雨滴答墜地的聲音，宛如一首和諧的安眠曲。
姚念蕓坐在床沿處，目光從床上的小人看向不遠處正在煮水烹茶的溫無越。
青年指骨纖長，手指捏著茶具燙洗浸泡，一舉一動都帶著賞心悅目的意味。
茶爐上的小嘴壺氤氳著一團淡薄的水汽。
水汽彌漫，將他一半的臉隱於霧氣中，一半顯現於燈光下。
把困得眼皮耷拉的嗣靈放至空餘的軟榻上，姚念蕓輕輕起身，躡手躡腳地來到他身邊坐下。
盯著眼前的美人，小聲喚道：“師兄，這孩子……”
還是得問清楚，這憑空出現，長得還跟溫無越有點像的小孩。
可別還真的是她給人喜當娘了。
像是看出姚念蕓的想法，溫無越笑吟吟地看著她，解釋道：“這孩子是我上次去妖界回來時，在路上撿到的，他那時剛化形，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我便帶回來了。”
“先前因為去越地了，拜托栗嬸栗叔幫忙照料了一下。”
他頓了頓，點了一下少女的額頭，才繼續說下去，“還有，無論是在哪裏，雄蛇都是不能生蛋的。”
“喔……”
姚念蕓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想到腦海中那個潛藏已久的問題。
雖然不太禮貌，但她還是多嘴問了一句，“師兄，冒昧問一下，那你會孵蛋嗎？”
瞧著她一臉求知欲極其旺盛的表情，溫無越一時失笑，將煮好的茶遞給她，“真是個好問題，但師兄也不知道呢。”
盞中褐色的茶葉於水中沈沈浮浮的，舒展著身姿。
“啊，對了師兄。”
姚念蕓放下茶盞，從懷中摸出方才畫的那張畫像，“這個是我那天偷偷潛入書房見到江衍，事後所畫的畫像，以及那個黑冊上的具體內容。”
望著宣紙上不甚清晰的面容，她撐著下巴，郁悶道：“我盡力了師兄，我畫畫技術實在是爛。”
不然嗣靈也不會這麽嫌棄了。
溫無越接過那張畫像，“沒關系，你已經做得很棒了念蕓。”
宣紙上的畫像雖不是特別逼真，但勝在特征都畫了出來。
他認識的人中，擁有波浪發尾的，好像還就只有顧衍呢……
顧衍，江衍，顧衍，江衍……
原來是他啊。
溫無越無聲笑了一下，唇角揚起微弱弧度。
他看了一會兒畫像後鄭重地將其折好放進書筒內，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多虧了師妹，若是沒有你，我還不一定能知道這麽多信息。”
感受到發頂上傳來輕柔的力道，姚念蕓眉眼彎彎，朝他笑道：“嘿嘿，能幫到師兄就好。”
“對啦師兄，我靈力恢覆了，改日我們再去一趟江府怎麽樣？”
溫無越單手支著腦袋，扭頭去看她。
桌上的燈盞燭芯偶爾爆出幾下細弱的劈啪聲，柔柔燭火似是給面前的少女渡上一層暖光。
偶有幾絲風從窗欞處流入，燭火跳動，映得她眼瞳亦是亮亮的，像嵌了天上的繁星。
溫無越撚起一縷如潑墨般的發尾，繞在指尖上撫摸把玩，安安靜靜地瞧著她。
視線從姚念蕓的眼睛到鼻梁，再到飽滿粉潤的唇珠，一一掃過。
暖玉般的皮膚在燈光下泛著光澤，湊近了還能看到臉上細小的絨毛。
他的師妹，其實也很好看。
人長得漂亮，性格機靈脾氣亦是上好。
不然也不會在剛來桃溪村時，好幾個媒人都悄悄來問他，姚念蕓可有婚配。
甚至在去往越地的路上，好幾位其他宗門的弟子都想與他們一同前往。
若非他近水樓臺，還真不一定就能得到姚念蕓的偏愛。
溫無越手上動作不停，勾起二人的發尾纏在一處，慢慢悠悠地問了一句，“要去江府做什麽？”
“我想想啊……”
姚念蕓黛眉微蹙，指尖也不自覺在桌上畫著圈。
在畫到第五個圈圈的時候，姚念蕓眼前一亮，朝身旁的溫無越比了三個手指頭，“去江家，有三個目的。”
“首先呢，我們去看看那江衍的長相，畢竟我的畫技難看的很，不能看得真實。”
“第二個就是，江府裏一定有無晴姐研究出壓制羽蛻期的方法，就是不知道被藏到哪裏了，咱們偷偷去找出來。”
“最後……嗯，最後的話……”
姚念蕓掰著手指頭數了一下，“最後的話，好像沒了，去江家的目的就是為了求證這兩件事情，師兄，你覺得如何？”
“挺好的。”
？
就三個字，就沒了？
她說了這麽多呢！
姚念蕓轉身，氣呼呼地盯著他的眼睛問道：“餵，師兄，你剛剛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
真可愛，就連皺著眉頭的樣子也很可愛。
真是看不夠啊，這世界上什麽時候才能只有他們二人呢？
思及此，溫無越直起腰，唇邊的弧度愈發擴大，“嗯，聽到了。”
將她方才所說的話又覆述了一遍，溫無越輕輕眨了眨眼，“我說的對嗎？”
“對是對……”
姚念蕓伸手按住他柔軟的臉蛋，使勁揉了一把，“我懷疑你在投機取巧。”
只不過，她剛剛明顯是發現走神了，可現在居然還能一字不漏地把她的話覆述出來。
都不知是該說他認真聽了，還是碰巧記憶力好記住。
“怎麽會呢。”
溫無越制止住那雙在臉上到處亂蹭的柔夷，將其拉下，塞入自己的掌心中，“只不過，可能你的計策要落空了。”
“嗯？”
姚念蕓瞪大了眼，一時間有些不可置信，“為什麽會落空。”
剛剛不是還誇她說的挺好的嗎？
怎麽現在又換了另一副模樣。
“因為……”
溫無越揉捏按摩著手中的柔夷，慢慢說道：“江沛慈身上有追蹤符，相信我們很快就能見到江衍了。”
“這樣的話，你的計策不就是落空了呢。”
誒？？
姚念蕓怔楞了一瞬，隨即回過神來。
那她怎麽會沒發現江沛慈身上有追蹤符的呢？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溫無越溫聲答道：“你看不出也正常，那符箓藏得很深，若不是剛回來時，浮光同我提了一嘴，我還未想到這個層面。”
“說起來，師妹沒有察覺到，那天從花車上救人的過程，過於順暢了嗎？”
她那天光顧著救人了，還真沒想到這一點。
花車好巧不巧，就在他們潛伏的那個點掉下深崖。
就好像是故意在那裏出了事故。
事後姚念蕓雖然隱約覺得不對勁，但她在小院周邊貼的警示符也沒什麽反應。
加之這幾天照顧昏迷不醒的江沛慈，以至於這個異常的點給拋之腦後了。
姚念蕓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笑瞇瞇地看著他道：“對誒，是我思慮不周了，還得是師兄發現得早。”
“好了，現在問題解決了，可以去睡覺了嗎？”
溫無越捏了捏她的掌心，隨即起身，從衣櫃中抱出兩床錦衾，“你去床上同他們一起睡吧。”
遲來的困意終於上線，姚念蕓揉了揉惺忪睡眼。
回過神來時，她已然是被他抱到床上，懷中揣著軟枕的模樣了。
姚念蕓好奇地看著他嫻熟的鋪床手法，“師兄，那你睡哪裏？”
“我睡那邊的矮榻。”
指了指不遠處的矮榻，溫無越解下鉤帶上的紗幔，垂眸看著床上少女，“夜裏若是想喝水，喚我便好。”
“早些睡吧，師妹好夢。”
紗幔隔絕了視線，外面只隱約有個人影在吹滅燈盞處的蠟燭。
室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好吧……師兄好夢。”
姚念蕓嘀咕了幾句，隨即躺在床上，百般聊賴地翻了個身。
隔著紗幔，她看不清外面的人影，片刻後，便只聽到輕輕的呼吸聲傳來。
溫無越居然這麽快就睡著了？
真可惜，不親一口再睡？
黑暗中，姚念蕓掖著手中的錦衾，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望著床頂處的帳幔。
睡在裏側的浮光與嗣靈乖巧地閉著眼睛，胸膛只餘輕輕的起伏。
姚念蕓瞧了了一眼，而後無聲嘆氣，甚是遺憾。
原來還真就單純地睡覺啊……
果然還是她思想太齷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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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一直噤聲的嗣靈忽然探出頭來, 怪聲怪氣的，“咦惹，你要當娘了？真是恭喜恭喜啊。”
“孩子不好養, 記得多攢點靈石。”
“呵呵……”
姚念蕓嘴角微微抽搐, 無語極了。
事實證明，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是會笑出聲來的。
就比如她方才笑的時候, 只是不小心吸了一口氣, 打了個嗝，然後就一直打嗝到現在都沒停過。
“師妹，先喝些水。”
溫無越從壺中倒了一些水，而後坐到姚念蕓身體, 撫著她的脊背順氣，“慢些喝。”
“咯，師, 咯, 師兄, 我，咯——”
望著遞到面前的水，姚念蕓哆哆嗦嗦抖著手接過。
只是茶盞還沒舉至嘴邊, 盞中的茶水便灑落大半, 全都灑至裙面上。
“哈哈哈哈哈……”
偏生一旁的嗣靈還不長眼似的在那笑，惹得她只想揍它一頓。
但開口又是打嗝聲響個不停。
然後就更氣了。
姚念蕓放下手中的水杯, 在溫無越的安撫下勉強止住了嗝聲。
偷偷看了眼仍舊在笑的嗣靈, 她一把撲了過去, 卻是撲了個空。
嗣靈優哉游哉地跳到窗框上，甚至還示威般搖了搖尾巴, 回頭挑釁地看著她。
姚念蕓氣急敗壞地看著對面那只黑貓，目光觸及到跟前的浮光時，指著嗣靈對他道：“你不是說我是你娘親嗎？你娘親現在生氣了，你該怎麽辦？”
“那我……”
浮光歪了歪頭，無機質般的灰瞳中忽而變得亮晶晶的，“殺了它？”
“呃……”
姚念蕓感覺自己被噎住了。
這真的是師兄的孩子嗎？
怎的殺心這麽重，難不成是長歪了？
她下意識擺了擺手，連聲拒絕，“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讓你抓住它，然後把它交給我。”
“要活的！”
話音剛落，眼前的人影便驟然消失，不過眨眼的時間，又重新出現。
只不過這次則是手中多了一只黑色的貍貓。
“我抓住它了，娘親。”
空洞灰瞳中溢出幾分悅色，浮光將懷中的嗣靈遞至她面前，輕聲喚道：“浮光做得好嗎？”
嗣靈如同曬蔫巴的茄子一般，垂頭喪氣地耷拉著腦袋。
小孩潔白的衣襟上沾上了不少的漆黑貓毛。
姚念蕓一根一根地撿著他衣裳上的貓毛，從他手上接過嗣靈。
眼神有些覆雜地註視著乖巧俯在她膝上的浮光，不過一瞬出神後，伸手去摸了摸他的烏發，“謝謝浮光。”
掌心下的烏發柔軟順滑，似初生幼崽的絨毛，她將浮光抱到床榻上，“小孩子要早點睡覺，不然長不高。”
……
清清淺淺的鼾聲響起，伴隨著外頭雨滴答墜地的聲音，宛如一首和諧的安眠曲。
姚念蕓坐在床沿處，目光從床上的小人看向不遠處正在煮水烹茶的溫無越。
青年指骨纖長，手指捏著茶具燙洗浸泡，一舉一動都帶著賞心悅目的意味。
茶爐上的小嘴壺氤氳著一團淡薄的水汽。
水汽彌漫，將他一半的臉隱於霧氣中，一半顯現於燈光下。
把困得眼皮耷拉的嗣靈放至空餘的軟榻上，姚念蕓輕輕起身，躡手躡腳地來到他身邊坐下。
盯著眼前的美人，小聲喚道：“師兄，這孩子……”
還是得問清楚，這憑空出現，長得還跟溫無越有點像的小孩。
可別還真的是她給人喜當娘了。
像是看出姚念蕓的想法，溫無越笑吟吟地看著她，解釋道：“這孩子是我上次去妖界回來時，在路上撿到的，他那時剛化形，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我便帶回來了。”
“先前因為去越地了，拜托栗嬸栗叔幫忙照料了一下。”
他頓了頓，點了一下少女的額頭，才繼續說下去，“還有，無論是在哪裏，雄蛇都是不能生蛋的。”
“喔……”
姚念蕓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想到腦海中那個潛藏已久的問題。
雖然不太禮貌，但她還是多嘴問了一句，“師兄，冒昧問一下，那你會孵蛋嗎？”
瞧著她一臉求知欲極其旺盛的表情，溫無越一時失笑，將煮好的茶遞給她，“真是個好問題，但師兄也不知道呢。”
盞中褐色的茶葉於水中沈沈浮浮的，舒展著身姿。
“啊，對了師兄。”
姚念蕓放下茶盞，從懷中摸出方才畫的那張畫像，“這個是我那天偷偷潛入書房見到江衍，事後所畫的畫像，以及那個黑冊上的具體內容。”
望著宣紙上不甚清晰的面容，她撐著下巴，郁悶道：“我盡力了師兄，我畫畫技術實在是爛。”
不然嗣靈也不會這麽嫌棄了。
溫無越接過那張畫像，“沒關系，你已經做得很棒了念蕓。”
宣紙上的畫像雖不是特別逼真，但勝在特征都畫了出來。
他認識的人中，擁有波浪發尾的，好像還就只有顧衍呢……
顧衍，江衍，顧衍，江衍……
原來是他啊。
溫無越無聲笑了一下，唇角揚起微弱弧度。
他看了一會兒畫像後鄭重地將其折好放進書筒內，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多虧了師妹，若是沒有你，我還不一定能知道這麽多信息。”
感受到發頂上傳來輕柔的力道，姚念蕓眉眼彎彎，朝他笑道：“嘿嘿，能幫到師兄就好。”
“對啦師兄，我靈力恢覆了，改日我們再去一趟江府怎麽樣？”
溫無越單手支著腦袋，扭頭去看她。
桌上的燈盞燭芯偶爾爆出幾下細弱的劈啪聲，柔柔燭火似是給面前的少女渡上一層暖光。
偶有幾絲風從窗欞處流入，燭火跳動，映得她眼瞳亦是亮亮的，像嵌了天上的繁星。
溫無越撚起一縷如潑墨般的發尾，繞在指尖上撫摸把玩，安安靜靜地瞧著她。
視線從姚念蕓的眼睛到鼻梁，再到飽滿粉潤的唇珠，一一掃過。
暖玉般的皮膚在燈光下泛著光澤，湊近了還能看到臉上細小的絨毛。
他的師妹，其實也很好看。
人長得漂亮，性格機靈脾氣亦是上好。
不然也不會在剛來桃溪村時，好幾個媒人都悄悄來問他，姚念蕓可有婚配。
甚至在去往越地的路上，好幾位其他宗門的弟子都想與他們一同前往。
若非他近水樓臺，還真不一定就能得到姚念蕓的偏愛。
溫無越手上動作不停，勾起二人的發尾纏在一處，慢慢悠悠地問了一句，“要去江府做什麽？”
“我想想啊……”
姚念蕓黛眉微蹙，指尖也不自覺在桌上畫著圈。
在畫到第五個圈圈的時候，姚念蕓眼前一亮，朝身旁的溫無越比了三個手指頭，“去江家，有三個目的。”
“首先呢，我們去看看那江衍的長相，畢竟我的畫技難看的很，不能看得真實。”
“第二個就是，江府裏一定有無晴姐研究出壓制羽蛻期的方法，就是不知道被藏到哪裏了，咱們偷偷去找出來。”
“最後……嗯，最後的話……”
姚念蕓掰著手指頭數了一下，“最後的話，好像沒了，去江家的目的就是為了求證這兩件事情，師兄，你覺得如何？”
“挺好的。”
？
就三個字，就沒了？
她說了這麽多呢！
姚念蕓轉身，氣呼呼地盯著他的眼睛問道：“餵，師兄，你剛剛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
真可愛，就連皺著眉頭的樣子也很可愛。
真是看不夠啊，這世界上什麽時候才能只有他們二人呢？
思及此，溫無越直起腰，唇邊的弧度愈發擴大，“嗯，聽到了。”
將她方才所說的話又覆述了一遍，溫無越輕輕眨了眨眼，“我說的對嗎？”
“對是對……”
姚念蕓伸手按住他柔軟的臉蛋，使勁揉了一把，“我懷疑你在投機取巧。”
只不過，她剛剛明顯是發現走神了，可現在居然還能一字不漏地把她的話覆述出來。
都不知是該說他認真聽了，還是碰巧記憶力好記住。
“怎麽會呢。”
溫無越制止住那雙在臉上到處亂蹭的柔夷，將其拉下，塞入自己的掌心中，“只不過，可能你的計策要落空了。”
“嗯？”
姚念蕓瞪大了眼，一時間有些不可置信，“為什麽會落空。”
剛剛不是還誇她說的挺好的嗎？
怎麽現在又換了另一副模樣。
“因為……”
溫無越揉捏按摩著手中的柔夷，慢慢說道：“江沛慈身上有追蹤符，相信我們很快就能見到江衍了。”
“這樣的話，你的計策不就是落空了呢。”
誒？？
姚念蕓怔楞了一瞬，隨即回過神來。
那她怎麽會沒發現江沛慈身上有追蹤符的呢？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溫無越溫聲答道：“你看不出也正常，那符箓藏得很深，若不是剛回來時，浮光同我提了一嘴，我還未想到這個層面。”
“說起來，師妹沒有察覺到，那天從花車上救人的過程，過於順暢了嗎？”
她那天光顧著救人了，還真沒想到這一點。
花車好巧不巧，就在他們潛伏的那個點掉下深崖。
就好像是故意在那裏出了事故。
事後姚念蕓雖然隱約覺得不對勁，但她在小院周邊貼的警示符也沒什麽反應。
加之這幾天照顧昏迷不醒的江沛慈，以至於這個異常的點給拋之腦後了。
姚念蕓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笑瞇瞇地看著他道：“對誒，是我思慮不周了，還得是師兄發現得早。”
“好了，現在問題解決了，可以去睡覺了嗎？”
溫無越捏了捏她的掌心，隨即起身，從衣櫃中抱出兩床錦衾，“你去床上同他們一起睡吧。”
遲來的困意終於上線，姚念蕓揉了揉惺忪睡眼。
回過神來時，她已然是被他抱到床上，懷中揣著軟枕的模樣了。
姚念蕓好奇地看著他嫻熟的鋪床手法，“師兄，那你睡哪裏？”
“我睡那邊的矮榻。”
指了指不遠處的矮榻，溫無越解下鉤帶上的紗幔，垂眸看著床上少女，“夜裏若是想喝水，喚我便好。”
“早些睡吧，師妹好夢。”
紗幔隔絕了視線，外面只隱約有個人影在吹滅燈盞處的蠟燭。
室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好吧……師兄好夢。”
姚念蕓嘀咕了幾句，隨即躺在床上，百般聊賴地翻了個身。
隔著紗幔，她看不清外面的人影，片刻後，便只聽到輕輕的呼吸聲傳來。
溫無越居然這麽快就睡著了？
真可惜，不親一口再睡？
黑暗中，姚念蕓掖著手中的錦衾，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望著床頂處的帳幔。
睡在裏側的浮光與嗣靈乖巧地閉著眼睛，胸膛只餘輕輕的起伏。
姚念蕓瞧了了一眼，而後無聲嘆氣，甚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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