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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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黑市, 真的在這裏嗎？”
姚念蕓眨了眨眼，戳了一下懷中昏睡的嗣靈，“書上不是說, 黑市通常是建在地底下的呢？”
按她所看到書中, 因著不能光明正大地進行不正當交易，所以黑市都是建在地下，終年不見日光。
來往的商人皆是帶著面具與鬥篷, 唯恐別人知曉真實身份。
但相反的是, 現實中，鶯歌鎮內的黑市，正規得很。
青天白日，處處人聲鼎沸, 人群熙熙攘攘，來往的商販亦是絡繹不絕。
茶棚內煙霧升騰，有不少人圍在一處, 舉著茶碗, 互相交換手中物事。
“把你的刻板印象收收。”
嗣靈打了個哈欠, “鶯歌鎮內的黑市之所以叫黑市，那是因為管轄這片區域的主人姓黑。”
姚念蕓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它的腦袋，“原來是這樣的嗎？”
“嗯哼。”
嗣靈搖了搖尾巴, 舒服地仰起頭, “不是說要找天參嗎，怎麽還不找？”
姚念蕓起身, 撐著圍欄, 探頭往樓下望去。
街道上車水馬龍, 雖是下著雪，但不減來往商販們的熱情。
但對街的那間藥鋪安安靜靜的, 沒有開門營業的跡象。
“我問了，他們說對面藥鋪只有晚上才開門。”
姚念蕓來時特意選了個臨窗的位置，有利於她更好觀察到藥鋪是否開門，以便第一時間能買到天參。
嗣靈端坐在窗框上，嘴裏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說些什麽，“你還真是關心……”
“你在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
金烏西沈，星月爭爍。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有紛紛揚揚的細雪飄落，而對街的那處藥鋪卻依舊是未見開門營業的跡象。
姚念蕓等得不免有些著急。
她都坐在這裏望了一天。
白日裏找遍黑市，可這黑市裏只有這一家藥鋪，若是錯過，下次再來可就未必有天參了。
再者，師兄的病可等不起。
思及此，姚念蕓起身，一把撈起正在打瞌睡的嗣靈，徑直往樓下跑。
“砰砰砰——”
厚重的木門板被拍得砰砰響，而裏面依舊沒有動靜，甚至連腳步聲都沒有響起。
這是怎麽回事？
她都拍這麽大聲了，居然都沒有人應的嗎？
姚念蕓拍門的動作一頓，透著門縫往裏面喊道：“裏面有人嗎？”
“裏頭沒人。”
嗣靈懶懶掀起眼簾，“不用敲了，吾聞不到人氣。”
“怎麽會沒人呢……”
姚念蕓黛眉微蹙，不死心地又敲了一下門環，“真的沒有人嗎？我只想買點天……誒？”
她話音未落，門扉便“吱呀”一聲，徑直打開了一條小縫。
裏面漆黑一片，只隱隱有亮光照出家具的形狀。
地面上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浮塵，像是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一般。
“你好？”
姚念蕓輕輕推了一下門板，探頭問道：“請問有人在嗎？”
回應她的只有窗欞上被風吹起的窗紗摩挲聲。
除此以外，再無二聲。
姚念蕓輕撫心口，放緩了呼吸，貓著腰走進，緩緩轉身合上門扉。
長長的窗紗一直從窗口處垂落至大堂內部，尾端不知被什麽動物爬過，在上面留下一層帶著奇特花紋的鱗片。
隔絕大堂的屏風後，有幽幽燭火燃起，映出一條極長的圓柱物體。
胸腔下的心臟無端跳快了不少，姚念蕓呼吸一滯，望著那處，又輕又緩地眨了眨眼。
有微弱的氣流拂面而過，卷起鬢邊長發。
明明外面是下雪天，但這屋內的空氣卻如同暴雨前奏的悶熱，恍如溺水般令人窒息。
視野中，一顆碩大的蛇首忽然咧著嘴，直直朝她沖了過來。
姚念蕓閃身躲過，將懷裏的嗣靈往肩窩處一甩，下意識抽出腰間的銀劍。
屏風被巨蛇撞壞，周遭燭火忽然亮起，整個大廳映得格外亮堂。
巨蛇身長百尺，蛇身占據了廳堂一半的位置。
鱗片隨著那巨蛇的呼吸而起伏，蛇信子不急不緩地吐出、伸回，作捕獵姿態。
眼眸中充斥著猩紅血色，那雙非人豎瞳直勾勾地盯著另一處的姚念蕓。
被危險獸類盯上的那種本能意識，令姚念蕓不由自由地咽了咽口水。
連帶著害怕的意識都消失了，只剩下活命的念頭。
此刻她竟然還有心思想……
其實師兄化作蛇身時也挺好看的，至少尾巴上的鱗片白皙光滑，帶著些許青紫的花紋，像宣紙上鋪開的花草。
至少不像眼前這條巨蛇這般，每片鱗片上都泛著黑紅色，似是被血浸泡許久一般。
蛇跟蛇，還真是不一樣啊……
巨蛇匍匐在地面上，身體已然做出了攻擊姿勢。
姚念蕓心下一驚，正當她作勢使出幾招劍式時。
暗處卻忽然撲出一位長衫男子，攔在巨蛇身前，口中高呼：“女俠饒命！請不要傷害我的妻子！”
緊接著，他又回頭喊道：“卿卿！冷靜！收手！”
但揮出的劍式收不回來，眼看著快要刺到那人身上了，巨蛇身體猛地一顫，蛇尾擋在男子面前。
“嘭！”
姚念蕓握劍的右手被相互作用的力給彈遠，她捂著那只震麻了的手臂，半跪在地。
“念蕓！”
嗣靈忙從她肩窩處跳出來，“你怎麽樣了！”
“唔……”
姚念蕓擡眸，看向嗣靈輕輕搖頭，“我沒事。”
右手其實並不疼，只是感覺有些麻癢，像是枕著手臂睡覺趴久了一般。
真奇怪，明明她看著那巨蛇的鱗片是那種很堅硬的觸感。
執劍與之相撞的話，手臂要不脫臼要不就骨折的。
她都已經做好了執劍的那只手起碼休養生息三個月的準備，沒想到居然一點事兒都沒。
思及此，姚念蕓下意識看了看手中的銀劍。
溫無越借她用的這把劍，竟然這般好使？
巨蛇身形一顫，化作一位美艷女子，軟軟癱倒在那長衫男子的懷中。
寬大衣擺下的蛇尾似是遇到天敵般，不安地顫抖。
好半響，她才慢慢睜開雙眼。
白皙漂亮的臉龐上滿是迷茫之色，縮在長衫男子的懷中捂著胸|口。
她柳眉微蹙，食指巍巍顫顫地指著姚念蕓，輕聲說道：“你，你……”
“我？我什麽？”
姚念蕓面帶疑惑，她起身，執劍往婦人那處走，“夫人，你……”
“唔！”
那女子雙目圓瞪，吐出一口黑血後便陷入昏迷。
？
姚念蕓看了身旁的嗣靈一眼，嗣靈亦是一臉茫然地看她。
一人一貓，面面相覷。
只不過是走近了一些，怎麽就忽然暈倒了呢？
……
二人一貓合力將暈倒的美女蛇擡至榻上。
她長長的蛇尾沒辦法全部放在床上，仍有一半露在外面。
長衫男子又撿了一床棉被，蓋在蛇尾上，掖緊被褥的四角。
確定不會有風灌進去後，他才虛虛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朝姚念蕓躬身道謝：“感謝這位道友的相助，讓你們見到卿卿發狂的模樣，實在是不好意思。”
“我姓秦名慎，是這家藥鋪的掌櫃，這位是我的我夫人，溫卿卿。”
“如你所見，我夫人是只蛇妖，還請道友不要在外張揚此事，在下感激不盡。”
雖說人妖殊途，但她或多或少也了解到有一些人與妖相戀的例子，倒也沒有很驚訝。
“放心，我並不是那多嘴之人，就當沒看到啦。”
姚念蕓點了點頭，好奇地瞧了一眼榻上的秦卿卿，“夫人這是怎麽了？”
秦慎幽幽嘆了一口氣，坐在床沿處，握緊了她的手，“想來，應當是卿卿的羽蛻期到了。”
“今年的天氣格外怪異，原本我夫人只需三日的羽蛻期，硬生生拖了一月。”
姚念蕓朝嗣靈看了一眼，“羽蛻期？”
【在你們現世，蛇不都是會蛻皮的嗎，修真界裏的蛇自然也不例外。】
嗣靈亦是探頭，隨意往榻上看了眼，【只不過他們蛻皮是叫羽蛻，羽蛻時間不定，但大多是秋末入冬時。】
姚念蕓還想說些什麽，但床上的溫卿卿睫羽輕顫，隱隱有醒來的傾向，忙出聲提醒：“秦掌櫃，你夫人要醒了。”
醒來的溫卿卿躲在被褥內，只露出一個腦袋。
她柳眉微蹙，直直望著姚念蕓出聲，“敢問這位道友，你身上為何會有巫蛇始祖後人的味道？”
說罷，溫卿卿又垂眸，獨自嘀咕道：“真是奇怪啊，難道是我那時並沒有仔細檢查？”
“巫蛇始祖後人的味道？”
姚念蕓看了眼秦卿卿，又看了眼沈默的嗣靈，“夫人，我不太明白你說的話，這是什麽意思？”
溫卿卿用尾巴掀開被褥，起身下榻。
尾巴在妖力的催動下，化作了雙腿，赤足踩在地上。
“卿卿！”
一旁正忙著生火的秦慎看到她的舉動，忙不疊地跑過來攙扶住她，滿臉不讚同，“你怎麽又用妖力化形了，不是說……”
“我沒事。”
溫卿卿止住了秦慎的話頭，在他的攙扶下，緩緩走向姚念蕓所在的位置，粉色蛇信吐出又收回，“沒有聞錯，除卻氣味，你身上還有他的半身血。”
姚念蕓下意識躲開她伸過來的蛇信子，“半身血？”
她雙眸中的瞳仁已然化作猩紅豎瞳的模樣，視線在姚念蕓臉上巡視。
待目光觸及到她腰間銀劍時，溫卿卿神色一滯，纖指巍巍顫顫地指著劍身，“你這劍裏，居然還有他的蛇骨？”
巫蛇始祖後人……
也是姓溫的蛇妖……
檢查清楚……
再加上她先前在幻境中，看到的小溫無越被他叔父溫六虐待的場景……
電光火石間，姚念蕓像是忽然想清了什麽一般。
她迅速抽出銀劍，架到溫卿卿脆弱的脖頸處，眸底閃過一絲狠厲，“你是溫六的妹妹。”
她出手快得人眼看不清，頃刻間便捏住了溫卿卿的命門，“虐殺我師兄的兇手到底在哪裏！告訴我！”
話音剛落，姚念蕓手上的銀劍又往裏送了幾分，很是肯定地看著她道：“你肯定知道他在哪裏。”
她身邊只有溫無越一只蛇妖，那這溫卿卿口裏所說的巫蛇始祖後人，肯定就是師兄了。
每當姚念蕓回想起，不能從溫六手下救出小溫無越時，心頭便有股郁氣，恨不得叫那溫六也感同身受一下。
“你居然知道溫六？”
溫卿卿目露詫異，而後又恢覆平靜，點了點頭，“是的，我是溫六的妹妹，溫卿卿。”
“溫無越，是我的侄兒。”
姚念蕓呼吸一滯，在聽到溫卿卿的回答後，原先對幻境中經歷的事情存疑的念頭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來都是真的，那道非人聲並沒有騙她。
師兄……確實被虐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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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 真的在這裏嗎？”
姚念蕓眨了眨眼，戳了一下懷中昏睡的嗣靈，“書上不是說, 黑市通常是建在地底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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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往的商人皆是帶著面具與鬥篷, 唯恐別人知曉真實身份。
但相反的是, 現實中，鶯歌鎮內的黑市，正規得很。
青天白日，處處人聲鼎沸, 人群熙熙攘攘，來往的商販亦是絡繹不絕。
茶棚內煙霧升騰，有不少人圍在一處, 舉著茶碗, 互相交換手中物事。
“把你的刻板印象收收。”
嗣靈打了個哈欠, “鶯歌鎮內的黑市之所以叫黑市，那是因為管轄這片區域的主人姓黑。”
姚念蕓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它的腦袋，“原來是這樣的嗎？”
“嗯哼。”
嗣靈搖了搖尾巴, 舒服地仰起頭, “不是說要找天參嗎，怎麽還不找？”
姚念蕓起身, 撐著圍欄, 探頭往樓下望去。
街道上車水馬龍, 雖是下著雪，但不減來往商販們的熱情。
但對街的那間藥鋪安安靜靜的, 沒有開門營業的跡象。
“我問了，他們說對面藥鋪只有晚上才開門。”
姚念蕓來時特意選了個臨窗的位置，有利於她更好觀察到藥鋪是否開門，以便第一時間能買到天參。
嗣靈端坐在窗框上，嘴裏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說些什麽，“你還真是關心……”
“你在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
金烏西沈，星月爭爍。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有紛紛揚揚的細雪飄落，而對街的那處藥鋪卻依舊是未見開門營業的跡象。
姚念蕓等得不免有些著急。
她都坐在這裏望了一天。
白日裏找遍黑市，可這黑市裏只有這一家藥鋪，若是錯過，下次再來可就未必有天參了。
再者，師兄的病可等不起。
思及此，姚念蕓起身，一把撈起正在打瞌睡的嗣靈，徑直往樓下跑。
“砰砰砰——”
厚重的木門板被拍得砰砰響，而裏面依舊沒有動靜，甚至連腳步聲都沒有響起。
這是怎麽回事？
她都拍這麽大聲了，居然都沒有人應的嗎？
姚念蕓拍門的動作一頓，透著門縫往裏面喊道：“裏面有人嗎？”
“裏頭沒人。”
嗣靈懶懶掀起眼簾，“不用敲了，吾聞不到人氣。”
“怎麽會沒人呢……”
姚念蕓黛眉微蹙，不死心地又敲了一下門環，“真的沒有人嗎？我只想買點天……誒？”
她話音未落，門扉便“吱呀”一聲，徑直打開了一條小縫。
裏面漆黑一片，只隱隱有亮光照出家具的形狀。
地面上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浮塵，像是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一般。
“你好？”
姚念蕓輕輕推了一下門板，探頭問道：“請問有人在嗎？”
回應她的只有窗欞上被風吹起的窗紗摩挲聲。
除此以外，再無二聲。
姚念蕓輕撫心口，放緩了呼吸，貓著腰走進，緩緩轉身合上門扉。
長長的窗紗一直從窗口處垂落至大堂內部，尾端不知被什麽動物爬過，在上面留下一層帶著奇特花紋的鱗片。
隔絕大堂的屏風後，有幽幽燭火燃起，映出一條極長的圓柱物體。
胸腔下的心臟無端跳快了不少，姚念蕓呼吸一滯，望著那處，又輕又緩地眨了眨眼。
有微弱的氣流拂面而過，卷起鬢邊長發。
明明外面是下雪天，但這屋內的空氣卻如同暴雨前奏的悶熱，恍如溺水般令人窒息。
視野中，一顆碩大的蛇首忽然咧著嘴，直直朝她沖了過來。
姚念蕓閃身躲過，將懷裏的嗣靈往肩窩處一甩，下意識抽出腰間的銀劍。
屏風被巨蛇撞壞，周遭燭火忽然亮起，整個大廳映得格外亮堂。
巨蛇身長百尺，蛇身占據了廳堂一半的位置。
鱗片隨著那巨蛇的呼吸而起伏，蛇信子不急不緩地吐出、伸回，作捕獵姿態。
眼眸中充斥著猩紅血色，那雙非人豎瞳直勾勾地盯著另一處的姚念蕓。
被危險獸類盯上的那種本能意識，令姚念蕓不由自由地咽了咽口水。
連帶著害怕的意識都消失了，只剩下活命的念頭。
此刻她竟然還有心思想……
其實師兄化作蛇身時也挺好看的，至少尾巴上的鱗片白皙光滑，帶著些許青紫的花紋，像宣紙上鋪開的花草。
至少不像眼前這條巨蛇這般，每片鱗片上都泛著黑紅色，似是被血浸泡許久一般。
蛇跟蛇，還真是不一樣啊……
巨蛇匍匐在地面上，身體已然做出了攻擊姿勢。
姚念蕓心下一驚，正當她作勢使出幾招劍式時。
暗處卻忽然撲出一位長衫男子，攔在巨蛇身前，口中高呼：“女俠饒命！請不要傷害我的妻子！”
緊接著，他又回頭喊道：“卿卿！冷靜！收手！”
但揮出的劍式收不回來，眼看著快要刺到那人身上了，巨蛇身體猛地一顫，蛇尾擋在男子面前。
“嘭！”
姚念蕓握劍的右手被相互作用的力給彈遠，她捂著那只震麻了的手臂，半跪在地。
“念蕓！”
嗣靈忙從她肩窩處跳出來，“你怎麽樣了！”
“唔……”
姚念蕓擡眸，看向嗣靈輕輕搖頭，“我沒事。”
右手其實並不疼，只是感覺有些麻癢，像是枕著手臂睡覺趴久了一般。
真奇怪，明明她看著那巨蛇的鱗片是那種很堅硬的觸感。
執劍與之相撞的話，手臂要不脫臼要不就骨折的。
她都已經做好了執劍的那只手起碼休養生息三個月的準備，沒想到居然一點事兒都沒。
思及此，姚念蕓下意識看了看手中的銀劍。
溫無越借她用的這把劍，竟然這般好使？
巨蛇身形一顫，化作一位美艷女子，軟軟癱倒在那長衫男子的懷中。
寬大衣擺下的蛇尾似是遇到天敵般，不安地顫抖。
好半響，她才慢慢睜開雙眼。
白皙漂亮的臉龐上滿是迷茫之色，縮在長衫男子的懷中捂著胸|口。
她柳眉微蹙，食指巍巍顫顫地指著姚念蕓，輕聲說道：“你，你……”
“我？我什麽？”
姚念蕓面帶疑惑，她起身，執劍往婦人那處走，“夫人，你……”
“唔！”
那女子雙目圓瞪，吐出一口黑血後便陷入昏迷。
？
姚念蕓看了身旁的嗣靈一眼，嗣靈亦是一臉茫然地看她。
一人一貓，面面相覷。
只不過是走近了一些，怎麽就忽然暈倒了呢？
……
二人一貓合力將暈倒的美女蛇擡至榻上。
她長長的蛇尾沒辦法全部放在床上，仍有一半露在外面。
長衫男子又撿了一床棉被，蓋在蛇尾上，掖緊被褥的四角。
確定不會有風灌進去後，他才虛虛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朝姚念蕓躬身道謝：“感謝這位道友的相助，讓你們見到卿卿發狂的模樣，實在是不好意思。”
“我姓秦名慎，是這家藥鋪的掌櫃，這位是我的我夫人，溫卿卿。”
“如你所見，我夫人是只蛇妖，還請道友不要在外張揚此事，在下感激不盡。”
雖說人妖殊途，但她或多或少也了解到有一些人與妖相戀的例子，倒也沒有很驚訝。
“放心，我並不是那多嘴之人，就當沒看到啦。”
姚念蕓點了點頭，好奇地瞧了一眼榻上的秦卿卿，“夫人這是怎麽了？”
秦慎幽幽嘆了一口氣，坐在床沿處，握緊了她的手，“想來，應當是卿卿的羽蛻期到了。”
“今年的天氣格外怪異，原本我夫人只需三日的羽蛻期，硬生生拖了一月。”
姚念蕓朝嗣靈看了一眼，“羽蛻期？”
【在你們現世，蛇不都是會蛻皮的嗎，修真界裏的蛇自然也不例外。】
嗣靈亦是探頭，隨意往榻上看了眼，【只不過他們蛻皮是叫羽蛻，羽蛻時間不定，但大多是秋末入冬時。】
姚念蕓還想說些什麽，但床上的溫卿卿睫羽輕顫，隱隱有醒來的傾向，忙出聲提醒：“秦掌櫃，你夫人要醒了。”
醒來的溫卿卿躲在被褥內，只露出一個腦袋。
她柳眉微蹙，直直望著姚念蕓出聲，“敢問這位道友，你身上為何會有巫蛇始祖後人的味道？”
說罷，溫卿卿又垂眸，獨自嘀咕道：“真是奇怪啊，難道是我那時並沒有仔細檢查？”
“巫蛇始祖後人的味道？”
姚念蕓看了眼秦卿卿，又看了眼沈默的嗣靈，“夫人，我不太明白你說的話，這是什麽意思？”
溫卿卿用尾巴掀開被褥，起身下榻。
尾巴在妖力的催動下，化作了雙腿，赤足踩在地上。
“卿卿！”
一旁正忙著生火的秦慎看到她的舉動，忙不疊地跑過來攙扶住她，滿臉不讚同，“你怎麽又用妖力化形了，不是說……”
“我沒事。”
溫卿卿止住了秦慎的話頭，在他的攙扶下，緩緩走向姚念蕓所在的位置，粉色蛇信吐出又收回，“沒有聞錯，除卻氣味，你身上還有他的半身血。”
姚念蕓下意識躲開她伸過來的蛇信子，“半身血？”
她雙眸中的瞳仁已然化作猩紅豎瞳的模樣，視線在姚念蕓臉上巡視。
待目光觸及到她腰間銀劍時，溫卿卿神色一滯，纖指巍巍顫顫地指著劍身，“你這劍裏，居然還有他的蛇骨？”
巫蛇始祖後人……
也是姓溫的蛇妖……
檢查清楚……
再加上她先前在幻境中，看到的小溫無越被他叔父溫六虐待的場景……
電光火石間，姚念蕓像是忽然想清了什麽一般。
她迅速抽出銀劍，架到溫卿卿脆弱的脖頸處，眸底閃過一絲狠厲，“你是溫六的妹妹。”
她出手快得人眼看不清，頃刻間便捏住了溫卿卿的命門，“虐殺我師兄的兇手到底在哪裏！告訴我！”
話音剛落，姚念蕓手上的銀劍又往裏送了幾分，很是肯定地看著她道：“你肯定知道他在哪裏。”
她身邊只有溫無越一只蛇妖，那這溫卿卿口裏所說的巫蛇始祖後人，肯定就是師兄了。
每當姚念蕓回想起，不能從溫六手下救出小溫無越時，心頭便有股郁氣，恨不得叫那溫六也感同身受一下。
“你居然知道溫六？”
溫卿卿目露詫異，而後又恢覆平靜，點了點頭，“是的，我是溫六的妹妹，溫卿卿。”
“溫無越，是我的侄兒。”
姚念蕓呼吸一滯，在聽到溫卿卿的回答後，原先對幻境中經歷的事情存疑的念頭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來都是真的，那道非人聲並沒有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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