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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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接連幾天, 姚念蕓都快要把這海邊的小漁村給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有找到境心。
她坐在門檻上，雙手撐著腮幫子, 無聊望天。
難道這幻境打算把她困死在這裏面？
可若真的是想吸收人類的生氣滋養境心, 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還是說，其實境心並不在此處？
有風吹起鬢邊的長發，姚念蕓將它挽在耳後。
門檻狹窄, 坐得人腰酸腿麻。
遠處隱隱走來道熟悉的窈窕身影。
是戚辭, 身邊還跟著小溫無越。
他身後的蛇尾被巧妙地遮了起來，從外頭看根本不會發覺他底下藏著一條蛇尾。
姚念蕓起身，朝她招手道：“戚大夫！阿越！”
只是二人卻像是毫無知覺般，從她身邊經過, 連一絲眼神都沒有分給她。
這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會看不見她 ？
難不成是幻覺抹去了她存在的痕跡？
小溫無越望著空空如也的小院，面上表情有些難過。
“娘親，姐姐走了。”
他拉著戚辭的衣袖, 語氣也帶上了不舍, “姐姐說, 她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很厲害的醫修，治好我們的羽蛻期。”
“嗯。”
戚辭點了點頭，而後蹲下身來, 撫著他的側臉, 柔聲道：“你要好好控制自己，不要讓尾巴漏出來哦。”
姚念蕓楞楞地看著自己逐漸透明的雙手, 一時頭疼。
這破幻境, 究竟想讓她看些什麽？
“我還能再見到姐姐嗎？方才那位接她走的道長說……”
小溫無越羽睫輕垂, 在眼瞼下方留下兩道陰影，“姐姐以後不一定會回來。”
知子莫若母, 戚辭一下子就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神色鄭重，“阿越，你想修道？”
他重重點了點頭，臉上亦是一片期待之意。
“娘親也不是不讓你修道……”
戚辭柳眉緊蹙，面上隱隱透出一股悲郁，“罷了罷了，都是命。”
不過一瞬，她緊蹙的眉頭又松開了，溫言道：“今天是你五歲生辰，阿娘給你做碗面，今日哪裏都不去，就在家裏陪你，好不好？”
“好好好！”
小溫無越一把撲到戚辭懷中，身後的尾巴也不自覺露了出來，左右搖擺，“謝謝阿娘！”
母慈子孝，本是一幅很美好的畫面。
但姚念蕓沒來由地覺得有些不安。
腦海中似有一根線斷了，缺少其中的一味關鍵信息，怎麽都連接不上來。
到底是遺漏了什麽訊息？
今夜無月，星點作伴。
黑夜逐漸籠罩這處海邊的小漁村。
姚念蕓坐在屋檐上方，小腿在空中輕輕晃動，單手托腮，垂眸望著小院內二人的身影。
小溫無越跟在戚辭身後，傻傻捧著尾巴笑著。
面上好幾處地方沾上了面粉，不知在戚辭耳邊說了些什麽，逗得她哈哈大笑，臉上的梨渦愈發深了。
明明是一幅熱鬧的景象，卻不知為何，內心深處的不安感似乎越來越重了。
姚念蕓伸手撫上心口，掌下的跳動越發急促，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般的緊張。
像是有什麽東西破土而出了一般。
她又等了一段時間，卻是什麽都沒發生。
風中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吠雞鳴，夾帶著一絲炊煙和飯香。
姚念蕓不禁皺眉。
這般安靜，難道是她多想了？
其實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只是幻境想影響她心緒，所以才給的暗示？
天幕上似有一場流星雨正在緩慢降落，姚念蕓眼眸微瞇，望著那流星出神。
待那‘流星雨’出現在視野中時，她才猛地回神。
這根本不是流星雨，儼然是一場妖火！
有大妖到了！
妖火如攜帶著炸藥般，所過之處，寸草不留。
不過眨眼的時間，火光沖天，此起彼伏的哭喊聲在這漁村內蔓延。
遭了！師兄跟戚辭還不知道大妖來了！
“師兄！戚大夫！”
姚念蕓從屋檐處跳下，剛想出聲提醒，卻是看到院門大開。
那只大妖，就站在小院門口。
“真是，讓我好找啊，戚辭。”
大妖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意，掌中冒出一團漆黑妖氣，直直往她身上圈緊，舉至空中。
“你以為，拖家帶口搬到此處，我就找不到你了嗎？”
“告訴我，溫無越在哪裏？！”
“呃…溫六，你，死了這條心……”
戚辭艱難地扯松脖頸處的禁錮妖氣，眼眸紅得滴血，“我是，呃…不會，告，訴你的……”
姚念蕓瞳孔一震，極力運轉起體內的靈力。
快點啊！不然要來不及了！
消失已久的銀劍順應她的心念，於掌中出現。
太好了！她的劍回來了！
“夫…呃……”
不過是剛提劍運氣，姚念蕓便覺得喉嚨被一道無名力量卡住，不能發聲。
四肢如同被生了根的東西抓住，定在原地。
似乎是幻境絕對禁止她插手眼下發生的事情。
有刀劍捅進肉|體的噗呲聲於院中響起，血氣彌散。
小溫無越端著煮好的面條，身後拖著長尾，搖搖晃晃地從後廚裏鉆出，“阿娘，面煮好啦，你先……”
眼前血腥的場景卻是將他震住。
入目盡是刺眼的紅，他的阿娘被吊至空中，身上衣裙儼然被血染紅。
血珠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小攤血池。
戚辭面上滿是血汙，在聽到他的聲音後，不可置信般回頭，努力張口喊道：“阿越……快，快……逃……”
滾燙的湯面砸落在地面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小溫無越似被下了噤聲咒般，一時呆在原地。
只餘眼瞳瞪得大大的，“你快放開我的阿娘！”
“找到你了。”
溫六一把甩開戚辭，緩緩朝小溫無越走過去，面上掛著狠厲笑容，“真是令我好找啊，巫蛇始祖血脈的後代。”
“我的好侄兒，你叔父就差一點就能飛升了，幫幫我吧。”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小溫無越隨手從桌上抓過來一把柴刀，護在胸前，“你趕緊離開這裏！”
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溫六哈哈大笑起來。
末了，他還抹了一把眼角笑出的淚，陰惻惻地說道：“不可能放過你的，溫無越。”
小溫無越猛然撲上去，緊緊扒住他的雙手，碧色豎瞳與銳利的尖牙皆是一一顯現，死死咬住他的手腕，“阿娘，你快走！”
鐵銹味自口腔內肆意彌漫，他力道大得恨不得從溫六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呵呵。”
溫六一拳打至他的腹部，直至將他打飛出去後才垂眸，看著腕間的牙印，“一個小毛孩，還想跟我鬥？”
溫無越被打到墻邊，狠狠撞上了木梁。
五臟六腑似被移了位般的疼，胸腔氣血翻湧，血水從他嘴邊大口大口地湧出。
“咳咳咳——”
他勉強擦幹凈面上的血汙，眼眸充血，只兇狠地盯著來人。
“師兄！！！！”
姚念蕓喊得聲嘶力竭，無論她如何努力，卻始終掙不開那道禁錮。
她忽然想起那根斷了的線是什麽了……
原劇情裏說，溫無越五歲時親眼目睹母親在妖口中喪生……
而今日便是他的五歲生辰……
姚念蕓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溫六踩斷他的指骨，卸掉四肢，失去行動能力。
“不過是個螻蟻，也妄想撼樹？”
“你算什麽東西，一個下賤的半妖，能為我獻上你的血肉，是你無上的榮耀！”
溫無越咬緊嘴唇，連咬破了都未曾發覺。
雙手軟軟地垂在身側，洶湧的血水似泉眼一般，不斷從他口鼻出湧出來。
渾身疼得冷汗津津，汗水暈染了衣袍上幹涸的血漬，像生出了朵朵血花。
他咬牙，恨恨擡眸盯著溫六，“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呵呵。”
溫六無所謂般提著他的衣領舉至空中，笑容放肆，雙目赤紅，“就憑你？你也配？！”
“你跟你那爹一樣，一樣的令人惡心，不過是仗著有幾分巫蛇始祖的血脈而已。”
“憑什麽憑什麽！始祖沒有選中我！”
說罷，似是想到了什麽一樣，溫六解下腰間佩劍，釋放出強大妖氣。
妖氣化形，將那廂暈死過去的戚辭拖過來。
“阿娘！”
溫無越瞳孔一震，勉強撐著身子起來，“你要對我阿娘做什麽？！”
“嗯哼？做什麽？”
溫六眼波流轉，手起劍落，一劍捅進戚辭的小腿，挑斷她的腿筋，“就是做這個呀。”
暈死過去的戚辭被痛醒，發出陣陣慘叫。
溫六還似嫌不夠般，也用著方才的手法，一劍捅穿溫無越身後的蛇尾。
溫無越緊緊咬牙，不讓自己洩露出一絲痛呼，努力伸手往方才落下柴刀處摸。
似是註意到他的動作，溫六踢開柴刀，一腳踩上他的手背。
一陣令人牙酸的指骨斷裂聲響起。
像是嫌不夠解恨，溫六又用上了全部的力氣，繞著圈地碾壓。
終究是年歲太小，溫無越忍不住痛呼出聲：“啊啊啊啊啊！！！”
“師兄！！！”
姚念蕓眼眶充血，熱淚奪眶而出，胸膛因強烈的憤怒而氣血上湧。
周身瞬時迸發出強大靈力，勢要沖破那道無名禁錮，卻被輕輕按在原地。
“這裏是幻境。”
一道非人聲在她耳畔響起，“過去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你不能改變。”
話音剛落，那禁錮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
姚念蕓心跳得極快。
她的師兄，她一直呵護在手心上的師兄，絕不能允許任何人傷害的師兄。
如今卻要被妖物這般……殘忍地虐待。
不，甚至可以說是虐殺……
“我要去救他！你放開我！”
“晚了。”
“什……”
姚念蕓渾身一滯，擡眸看著眼前的場景。
卻是看到溫六的妖氣將溫無越禁錮在半空中，他幹凈的衣袍被血水浸濕透徹。
雙臂似斷線風箏般軟軟垂落於身側，尾巴上盡是被一劍一劍割開皮肉的劍痕。
反觀溫六手上，卻是抓著一顆血淋淋的心臟。
昨日還對著她笑的眼中，眼白上翻，已然是將死的狀態。
“溫無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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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門檻上，雙手撐著腮幫子, 無聊望天。
難道這幻境打算把她困死在這裏面？
可若真的是想吸收人類的生氣滋養境心, 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還是說，其實境心並不在此處？
有風吹起鬢邊的長發，姚念蕓將它挽在耳後。
門檻狹窄, 坐得人腰酸腿麻。
遠處隱隱走來道熟悉的窈窕身影。
是戚辭, 身邊還跟著小溫無越。
他身後的蛇尾被巧妙地遮了起來，從外頭看根本不會發覺他底下藏著一條蛇尾。
姚念蕓起身，朝她招手道：“戚大夫！阿越！”
只是二人卻像是毫無知覺般，從她身邊經過, 連一絲眼神都沒有分給她。
這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會看不見她 ？
難不成是幻覺抹去了她存在的痕跡？
小溫無越望著空空如也的小院，面上表情有些難過。
“娘親，姐姐走了。”
他拉著戚辭的衣袖, 語氣也帶上了不舍, “姐姐說, 她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很厲害的醫修，治好我們的羽蛻期。”
“嗯。”
戚辭點了點頭，而後蹲下身來, 撫著他的側臉, 柔聲道：“你要好好控制自己，不要讓尾巴漏出來哦。”
姚念蕓楞楞地看著自己逐漸透明的雙手, 一時頭疼。
這破幻境, 究竟想讓她看些什麽？
“我還能再見到姐姐嗎？方才那位接她走的道長說……”
小溫無越羽睫輕垂, 在眼瞼下方留下兩道陰影，“姐姐以後不一定會回來。”
知子莫若母, 戚辭一下子就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神色鄭重，“阿越，你想修道？”
他重重點了點頭，臉上亦是一片期待之意。
“娘親也不是不讓你修道……”
戚辭柳眉緊蹙，面上隱隱透出一股悲郁，“罷了罷了，都是命。”
不過一瞬，她緊蹙的眉頭又松開了，溫言道：“今天是你五歲生辰，阿娘給你做碗面，今日哪裏都不去，就在家裏陪你，好不好？”
“好好好！”
小溫無越一把撲到戚辭懷中，身後的尾巴也不自覺露了出來，左右搖擺，“謝謝阿娘！”
母慈子孝，本是一幅很美好的畫面。
但姚念蕓沒來由地覺得有些不安。
腦海中似有一根線斷了，缺少其中的一味關鍵信息，怎麽都連接不上來。
到底是遺漏了什麽訊息？
今夜無月，星點作伴。
黑夜逐漸籠罩這處海邊的小漁村。
姚念蕓坐在屋檐上方，小腿在空中輕輕晃動，單手托腮，垂眸望著小院內二人的身影。
小溫無越跟在戚辭身後，傻傻捧著尾巴笑著。
面上好幾處地方沾上了面粉，不知在戚辭耳邊說了些什麽，逗得她哈哈大笑，臉上的梨渦愈發深了。
明明是一幅熱鬧的景象，卻不知為何，內心深處的不安感似乎越來越重了。
姚念蕓伸手撫上心口，掌下的跳動越發急促，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般的緊張。
像是有什麽東西破土而出了一般。
她又等了一段時間，卻是什麽都沒發生。
風中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吠雞鳴，夾帶著一絲炊煙和飯香。
姚念蕓不禁皺眉。
這般安靜，難道是她多想了？
其實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只是幻境想影響她心緒，所以才給的暗示？
天幕上似有一場流星雨正在緩慢降落，姚念蕓眼眸微瞇，望著那流星出神。
待那‘流星雨’出現在視野中時，她才猛地回神。
這根本不是流星雨，儼然是一場妖火！
有大妖到了！
妖火如攜帶著炸藥般，所過之處，寸草不留。
不過眨眼的時間，火光沖天，此起彼伏的哭喊聲在這漁村內蔓延。
遭了！師兄跟戚辭還不知道大妖來了！
“師兄！戚大夫！”
姚念蕓從屋檐處跳下，剛想出聲提醒，卻是看到院門大開。
那只大妖，就站在小院門口。
“真是，讓我好找啊，戚辭。”
大妖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意，掌中冒出一團漆黑妖氣，直直往她身上圈緊，舉至空中。
“你以為，拖家帶口搬到此處，我就找不到你了嗎？”
“告訴我，溫無越在哪裏？！”
“呃…溫六，你，死了這條心……”
戚辭艱難地扯松脖頸處的禁錮妖氣，眼眸紅得滴血，“我是，呃…不會，告，訴你的……”
姚念蕓瞳孔一震，極力運轉起體內的靈力。
快點啊！不然要來不及了！
消失已久的銀劍順應她的心念，於掌中出現。
太好了！她的劍回來了！
“夫…呃……”
不過是剛提劍運氣，姚念蕓便覺得喉嚨被一道無名力量卡住，不能發聲。
四肢如同被生了根的東西抓住，定在原地。
似乎是幻境絕對禁止她插手眼下發生的事情。
有刀劍捅進肉|體的噗呲聲於院中響起，血氣彌散。
小溫無越端著煮好的面條，身後拖著長尾，搖搖晃晃地從後廚裏鉆出，“阿娘，面煮好啦，你先……”
眼前血腥的場景卻是將他震住。
入目盡是刺眼的紅，他的阿娘被吊至空中，身上衣裙儼然被血染紅。
血珠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小攤血池。
戚辭面上滿是血汙，在聽到他的聲音後，不可置信般回頭，努力張口喊道：“阿越……快，快……逃……”
滾燙的湯面砸落在地面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小溫無越似被下了噤聲咒般，一時呆在原地。
只餘眼瞳瞪得大大的，“你快放開我的阿娘！”
“找到你了。”
溫六一把甩開戚辭，緩緩朝小溫無越走過去，面上掛著狠厲笑容，“真是令我好找啊，巫蛇始祖血脈的後代。”
“我的好侄兒，你叔父就差一點就能飛升了，幫幫我吧。”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小溫無越隨手從桌上抓過來一把柴刀，護在胸前，“你趕緊離開這裏！”
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溫六哈哈大笑起來。
末了，他還抹了一把眼角笑出的淚，陰惻惻地說道：“不可能放過你的，溫無越。”
小溫無越猛然撲上去，緊緊扒住他的雙手，碧色豎瞳與銳利的尖牙皆是一一顯現，死死咬住他的手腕，“阿娘，你快走！”
鐵銹味自口腔內肆意彌漫，他力道大得恨不得從溫六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呵呵。”
溫六一拳打至他的腹部，直至將他打飛出去後才垂眸，看著腕間的牙印，“一個小毛孩，還想跟我鬥？”
溫無越被打到墻邊，狠狠撞上了木梁。
五臟六腑似被移了位般的疼，胸腔氣血翻湧，血水從他嘴邊大口大口地湧出。
“咳咳咳——”
他勉強擦幹凈面上的血汙，眼眸充血，只兇狠地盯著來人。
“師兄！！！！”
姚念蕓喊得聲嘶力竭，無論她如何努力，卻始終掙不開那道禁錮。
她忽然想起那根斷了的線是什麽了……
原劇情裏說，溫無越五歲時親眼目睹母親在妖口中喪生……
而今日便是他的五歲生辰……
姚念蕓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溫六踩斷他的指骨，卸掉四肢，失去行動能力。
“不過是個螻蟻，也妄想撼樹？”
“你算什麽東西，一個下賤的半妖，能為我獻上你的血肉，是你無上的榮耀！”
溫無越咬緊嘴唇，連咬破了都未曾發覺。
雙手軟軟地垂在身側，洶湧的血水似泉眼一般，不斷從他口鼻出湧出來。
渾身疼得冷汗津津，汗水暈染了衣袍上幹涸的血漬，像生出了朵朵血花。
他咬牙，恨恨擡眸盯著溫六，“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呵呵。”
溫六無所謂般提著他的衣領舉至空中，笑容放肆，雙目赤紅，“就憑你？你也配？！”
“你跟你那爹一樣，一樣的令人惡心，不過是仗著有幾分巫蛇始祖的血脈而已。”
“憑什麽憑什麽！始祖沒有選中我！”
說罷，似是想到了什麽一樣，溫六解下腰間佩劍，釋放出強大妖氣。
妖氣化形，將那廂暈死過去的戚辭拖過來。
“阿娘！”
溫無越瞳孔一震，勉強撐著身子起來，“你要對我阿娘做什麽？！”
“嗯哼？做什麽？”
溫六眼波流轉，手起劍落，一劍捅進戚辭的小腿，挑斷她的腿筋，“就是做這個呀。”
暈死過去的戚辭被痛醒，發出陣陣慘叫。
溫六還似嫌不夠般，也用著方才的手法，一劍捅穿溫無越身後的蛇尾。
溫無越緊緊咬牙，不讓自己洩露出一絲痛呼，努力伸手往方才落下柴刀處摸。
似是註意到他的動作，溫六踢開柴刀，一腳踩上他的手背。
一陣令人牙酸的指骨斷裂聲響起。
像是嫌不夠解恨，溫六又用上了全部的力氣，繞著圈地碾壓。
終究是年歲太小，溫無越忍不住痛呼出聲：“啊啊啊啊啊！！！”
“師兄！！！”
姚念蕓眼眶充血，熱淚奪眶而出，胸膛因強烈的憤怒而氣血上湧。
周身瞬時迸發出強大靈力，勢要沖破那道無名禁錮，卻被輕輕按在原地。
“這裏是幻境。”
一道非人聲在她耳畔響起，“過去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你不能改變。”
話音剛落，那禁錮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
姚念蕓心跳得極快。
她的師兄，她一直呵護在手心上的師兄，絕不能允許任何人傷害的師兄。
如今卻要被妖物這般……殘忍地虐待。
不，甚至可以說是虐殺……
“我要去救他！你放開我！”
“晚了。”
“什……”
姚念蕓渾身一滯，擡眸看著眼前的場景。
卻是看到溫六的妖氣將溫無越禁錮在半空中，他幹凈的衣袍被血水浸濕透徹。
雙臂似斷線風箏般軟軟垂落於身側，尾巴上盡是被一劍一劍割開皮肉的劍痕。
反觀溫六手上，卻是抓著一顆血淋淋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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