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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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姚念蕓搖扇子的動作一頓。
這幾天光顧著為溫無越跑前跑後, 都險些忘記還有劇情點這回事了。
回頭看了一眼隔間，確認淩芊芊睡熟後，姚念蕓壓低聲音去問：“冰泉劇情點？”
好像隱約記得一些, 大概劇情是溫無越因在秘境中救援不及時, 導致進去的弟子們全軍覆沒，而被罰至冰泉思過。
【哈？】
嗣靈一臉懷疑：【你該不會是忘了吧？】
她有些心虛地別過臉：“哈哈哈，我怎麽可能會忘記, 咳咳咳——”
一陣微風吹過, 那熏人藥煙便朝她所在的方向襲來。
姚念蕓被熏得嗆出了眼淚，連忙搬著馬紮挪到別處去。
只是不管她怎麽挪位置，那藥煙就如同長了眼般，跟在身後。
她走到哪, 就跟到哪，十分煩人。
一次兩次就算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 鍥而不舍地跟著。
絕對有問題。
如此僵持了半刻鐘, 姚念蕓實在有些受不了。
她放下扇子, 正準備繼續換個無風的地方去熬藥。
眼角的餘光卻是正正好抓到嗣靈，在偷偷往它身後藏著什麽東西。
“你幹什麽！”
姚念蕓氣沖沖地掐住嗣靈的後頸肉，擋住它搗亂的小爪子。
不過片刻便反應過來：“我只是忘了一點點而已, 不至於拿藥煙來熏我吧, 小氣鬼！”
像是發洩心中不滿似的，姚念蕓最後三個字咬字格外清晰有力。
嗣靈收回扇子, 只看她一眼便扭過頭：【哼, 讓你不上心。】
見水鐘裏的水已經滴得差不多了, 姚念蕓收回扇子，掀開瓦蓋, 往裏面看了一眼。
藥汁濃稠發黑，咕嚕咕嚕冒著泡。
一股藥草的澀味彌散開來。
她勉強捏著鼻子閉氣，端起藥爐，將藥汁倒在碗中。
使出幾分靈力，讓那藥維持在常溫的狀態。
乳白的骨瓷碗映得那藥汁黑中帶青，青中帶綠。
甚是讓人疑心，這碗裏裝的究竟是藥還是毒。
身旁傳來一道似有若無，宛如要暗殺她般的目光。
姚念蕓放下藥碗，無奈地抓了一把嗣靈的頭：“我記著冰泉的劇情，你別急啊，這不是還沒到呢。”
冰泉作為棲雲宗一處壓制修為的禁地，本意是希望弟子能從中鍛煉體魄，不只依靠修為在修真界立足。
可這幾年來，冰泉倒更像是被衛規庭當成一處行處刑罰的地方，手段之惡劣，令人又愛又恨。
愛的人吹捧它絕對公平，恨的人則是破口大罵它不近人情。
本來原劇情是宗門長老震怒於溫無越沒能盡職責救助，發落至冰泉，讓他為死去的弟子們贖罪。
雖有慕思寒維護，但仍舊不能免責。
而在冰泉中，慕思寒則是偷偷前往冰泉為受傷的男主療傷，被脾氣暴躁的三師兄顧衍所見。
顧衍直言指出慕思寒動機不純，欲行不軌之事。
男主大為震驚，道心愈發不穩，為後來的墮落埋下了伏筆。
頭疼。
頭很痛。
姚念蕓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梳理了好久才捋清楚其中的人物關系。
他愛他，他也愛他，他卻只當他們是同門情誼，誰都不愛。
好一出恨海情天的潑天大狗血。
這覆雜的人際關系，全然不是她一個弱小的師妹能掌握得住的。
搞不好，她也得陪溫無越搭進去。
可眼下溫無越卻是自請去冰泉受罰，宗門內的長老不僅不怪罪他，反而還稱讚他敢作敢當，一片赤誠之心。
跟原劇情差得十萬八千裏了。
“可是墨墨，你能確定劇情不變嗎？我怎麽覺得現在跟一開始的劇情，差得遠了呢？”
想起先前所說的蝴蝶效應，姚念蕓頗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擔心眼下的劇情是否會有所偏差。
【只要大致劇情不變，其餘的變數皆在預料之中。】
嗣靈拍了拍胸｜脯，一臉坦然：【相信吾，絕對沒有問題。】
姚念蕓很是懷疑地看了它一眼。
自從上次在碎虛秘境嗣靈謊報軍情後，它在她這裏的信譽度濾鏡就已經往下降了幾分。
姚念蕓猶豫地望了嗣靈一眼，似是十分不信任它所說的話。
嗣靈身上的毛發炸了一瞬，氣呼呼地指著她道：【有吾在，絕對不會出問題，你只管放心大膽地去做任務就行。】
有你在才感覺是大問題。
姚念蕓一言不發，徑直端起藥碗，往醫堂處走。
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它。
【誒誒誒！等等吾。】
嗣靈從竈臺上一躍而下，跳到她肩上念念叨叨的：【破壞冰泉的劇情點，需要你去攔住師尊，不讓他去冰泉。】
【然後阻止三師兄跟男主的見面，拔除他的好感。】
腳下動作一頓，藥碗裏黝黑藥汁揚出幾滴來，濺到她胸｜前的衣襟上，染出了幾朵墨梅。
姚念蕓側臉，不可置信般看著嗣靈。
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似吞了蒼蠅般的難看。
她方才，沒有聽錯吧？
要她去拔除那個全宗門裏，最最最最不好惹的三師兄顧衍？？
顧衍平日裏可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除了偶爾的宗門大會會回來，其餘時間皆是在外面游歷。
端的是我行我素，偏生他天賦極好，近幾年來風頭無二，即便是犯了事，那也能將自己摘得幹幹凈凈。
畢竟沒損害到棲雲宗的利益，衛規庭跟拂曉有時候都不怎麽想去管他。
主要也是懶得管。
也就只有溫無越能治得住顧衍那性子。
加之原文劇情中，提了一句他脾氣火爆不好惹。
曾有一個不長眼的別派弟子挑釁他，結果卻是生生將那人打得筋脈震碎，從此落得個下半身不遂的結局。
甚至有時候瘋起來，連溫無越的話都不管用。
實打實的瘋批，跟鳴鶴那種暗戳戳發瘋的不同，顧衍是明著瘋。
奉行的是不合心意就幹架，直接把對方幹｜到服氣為止。
想到這，姚念蕓渾身一個激靈，險些將手中的藥碗打翻：“你是在開玩笑的，是吧？”
【開玩笑？吾不像是那種開玩笑的嗣靈吧？】
嗣靈舔了舔爪上的軟毛，圓圓貓眼中泛起幾分疑惑。
似是疑惑她反應為何這般大：【這有什麽的，直接上去把他的識海碎片置換不就可以了嗎？易如反掌啊易如反掌。】
呵呵……
姚念蕓白了嗣靈一眼，內心無聲呵呵。
簡單？簡單個鬼哦。
這跟那些不顧她自身實力，強人所難的甲方有什麽區別？
忽然回想起先前實習時遇見的某位奇葩甲方，非得要五彩繽紛的黑中帶點青，還要帶點紅。
說是討個好彩頭。
她足足加班了一周，才把那難搞的甲方爸爸給伺候好，結果最後他選的卻是第一版的方案。
很好，拳頭硬了。
想到這，姚念蕓肩膀一聳，將穩穩坐在肩上的嗣靈給拋落在地：“哼，不想理你了，再見！”
說罷便直接端好手上的藥碗，徑直朝後院走。
被摔懵的嗣靈甩了甩尾巴朝她喊道：【誒呀，等等吾嘛！】
月色清朗，偶有晚風拂面，吹得水田處的荷葉蕩出一片碧波。
幾尾游魚於漣漪間嬉戲打鬧，時不時還越出水面，吸收著靈氣。
田埂處停留著幾只小雀，正在啄食蓮蓬中成熟的蓮子。
姚念蕓正想感嘆這些小魚可愛，然後便眼睜睜看著它們一口將岸上比它們體量大幾倍的羽雀吃掉。
她沈默了片刻後才感嘆一句。
世道變了，魚都開始吃鳥了。
“哈哈哈哈，小娃娃被嚇到了？”
“莫要怕，那魚兒不吃人。”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姚念蕓轉過身去看。
是扶風真人。
她有點印象，是當初舉行入境測試的那位長老。
聽聞這位掌管岐黃門的扶風真人脾氣古怪不好惹，為人嚴肅古板的很。
底下的弟子若是不合他心意，就令對方抄醫書五千遍的那種。
但沒人敢不服。
據小道消息稱，他還是宗主拂曉的弟弟，或許等拂曉宗主飛升後，他就是下一任的棲雲宗宗主。
她為什麽這麽清楚？
那還得謝謝她那位好師妹淩芊芊，全宗門的八卦都能在她身上聽到。
姚念蕓老老實實給他行了個禮，乖巧問好：“扶風真人晚好。”
整理好手中藥材，扶風捋了捋發白的長須，看了一眼她端著的藥碗，神情和藹可親：“可是給溫無越那孩子送藥？”
“是的，真人。”
姚念蕓點點頭，隨後又好奇問道：“真人也是要去看我師兄嗎？”
“那孩子背後的傷還需要處理一下，一起去吧。”
扶風樂呵呵地瞧著她：“不用那麽見外，算起輩分，我還是你師尊的師弟呢，你喊我一聲師叔就行。”
姚念蕓很是順暢地改口，甜甜喊道：“好的師叔。”
碗中的藥汁搖搖晃晃，姚念蕓一手托著碗底，一手護著邊緣，亦步亦趨地跟在扶風身後不遠處。
扶風師叔脾氣還蠻好的，一點長輩架子都沒有。
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麽難相處嘛。
唯一不好的點就是愛絮絮叨叨的，跟現世那些年紀大的長輩們一樣，過於喜歡探聽八卦……
眼看溫無越暫住的廂房越來越近，她隨口問了一句，用以打斷他接下來的長篇大論：“師叔，我師兄的傷什麽時候才能好呀？”
“那不是傷，無越那孩子沒有告訴你嗎？”
扶風腳下一頓，回頭朝她暧昧一笑：
“我還以為你兩關系匪淺，他先前親自上門替你討藥，我可沒見過他為哪位師妹討過藥，你兩真沒什麽關系？”
“就沒有一些你愛我，我喜歡你，但我們不能在一起的關系？”
眼瞧著他臉上露出與長輩們同款的八卦神情，姚念蕓下意識後退一步，表情略有些無奈。
“師叔，我就是關心關心我師兄，沒有別的關系。”
她能有什麽想法，她只想完成任務回家而已。
可算是明白為什麽醫閣島上的弟子們都害怕這位長老了。
這胡亂牽紅線的習慣，要不得要不得。
扶風收回臉上戲謔的表情，正色道：“他是因為舊病覆發，牽扯到新傷，所以才昏迷多日不醒的。”
姚念蕓眨了眨眼：“舊病？”
“是啊，那孩子每逢入冬時都會變得極其虛弱，渾身突然長滿霜花，靈力時而暴漲又時而消失，待開春了便會好。”
眼瞧著小院越來越近，姚念蕓適時跑到前頭去把院門推開。
扶風同她邊走邊說：“起初還能吃固元丹壓制一下，只是沒想到後面越來越嚴重，入冬後都得要去青雲地宮處的心湖呆個幾天才能緩解。”
嗯？
姚念蕓垂眸看了一眼揣在懷裏的藥碗。
沒聽說過溫無越還有病這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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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念蕓搖扇子的動作一頓。
這幾天光顧著為溫無越跑前跑後, 都險些忘記還有劇情點這回事了。
回頭看了一眼隔間，確認淩芊芊睡熟後，姚念蕓壓低聲音去問：“冰泉劇情點？”
好像隱約記得一些, 大概劇情是溫無越因在秘境中救援不及時, 導致進去的弟子們全軍覆沒，而被罰至冰泉思過。
【哈？】
嗣靈一臉懷疑：【你該不會是忘了吧？】
她有些心虛地別過臉：“哈哈哈，我怎麽可能會忘記, 咳咳咳——”
一陣微風吹過, 那熏人藥煙便朝她所在的方向襲來。
姚念蕓被熏得嗆出了眼淚，連忙搬著馬紮挪到別處去。
只是不管她怎麽挪位置，那藥煙就如同長了眼般，跟在身後。
她走到哪, 就跟到哪，十分煩人。
一次兩次就算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 鍥而不舍地跟著。
絕對有問題。
如此僵持了半刻鐘, 姚念蕓實在有些受不了。
她放下扇子, 正準備繼續換個無風的地方去熬藥。
眼角的餘光卻是正正好抓到嗣靈，在偷偷往它身後藏著什麽東西。
“你幹什麽！”
姚念蕓氣沖沖地掐住嗣靈的後頸肉，擋住它搗亂的小爪子。
不過片刻便反應過來：“我只是忘了一點點而已, 不至於拿藥煙來熏我吧, 小氣鬼！”
像是發洩心中不滿似的，姚念蕓最後三個字咬字格外清晰有力。
嗣靈收回扇子, 只看她一眼便扭過頭：【哼, 讓你不上心。】
見水鐘裏的水已經滴得差不多了, 姚念蕓收回扇子，掀開瓦蓋, 往裏面看了一眼。
藥汁濃稠發黑，咕嚕咕嚕冒著泡。
一股藥草的澀味彌散開來。
她勉強捏著鼻子閉氣，端起藥爐，將藥汁倒在碗中。
使出幾分靈力，讓那藥維持在常溫的狀態。
乳白的骨瓷碗映得那藥汁黑中帶青，青中帶綠。
甚是讓人疑心，這碗裏裝的究竟是藥還是毒。
身旁傳來一道似有若無，宛如要暗殺她般的目光。
姚念蕓放下藥碗，無奈地抓了一把嗣靈的頭：“我記著冰泉的劇情，你別急啊，這不是還沒到呢。”
冰泉作為棲雲宗一處壓制修為的禁地，本意是希望弟子能從中鍛煉體魄，不只依靠修為在修真界立足。
可這幾年來，冰泉倒更像是被衛規庭當成一處行處刑罰的地方，手段之惡劣，令人又愛又恨。
愛的人吹捧它絕對公平，恨的人則是破口大罵它不近人情。
本來原劇情是宗門長老震怒於溫無越沒能盡職責救助，發落至冰泉，讓他為死去的弟子們贖罪。
雖有慕思寒維護，但仍舊不能免責。
而在冰泉中，慕思寒則是偷偷前往冰泉為受傷的男主療傷，被脾氣暴躁的三師兄顧衍所見。
顧衍直言指出慕思寒動機不純，欲行不軌之事。
男主大為震驚，道心愈發不穩，為後來的墮落埋下了伏筆。
頭疼。
頭很痛。
姚念蕓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梳理了好久才捋清楚其中的人物關系。
他愛他，他也愛他，他卻只當他們是同門情誼，誰都不愛。
好一出恨海情天的潑天大狗血。
這覆雜的人際關系，全然不是她一個弱小的師妹能掌握得住的。
搞不好，她也得陪溫無越搭進去。
可眼下溫無越卻是自請去冰泉受罰，宗門內的長老不僅不怪罪他，反而還稱讚他敢作敢當，一片赤誠之心。
跟原劇情差得十萬八千裏了。
“可是墨墨，你能確定劇情不變嗎？我怎麽覺得現在跟一開始的劇情，差得遠了呢？”
想起先前所說的蝴蝶效應，姚念蕓頗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擔心眼下的劇情是否會有所偏差。
【只要大致劇情不變，其餘的變數皆在預料之中。】
嗣靈拍了拍胸｜脯，一臉坦然：【相信吾，絕對沒有問題。】
姚念蕓很是懷疑地看了它一眼。
自從上次在碎虛秘境嗣靈謊報軍情後，它在她這裏的信譽度濾鏡就已經往下降了幾分。
姚念蕓猶豫地望了嗣靈一眼，似是十分不信任它所說的話。
嗣靈身上的毛發炸了一瞬，氣呼呼地指著她道：【有吾在，絕對不會出問題，你只管放心大膽地去做任務就行。】
有你在才感覺是大問題。
姚念蕓一言不發，徑直端起藥碗，往醫堂處走。
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它。
【誒誒誒！等等吾。】
嗣靈從竈臺上一躍而下，跳到她肩上念念叨叨的：【破壞冰泉的劇情點，需要你去攔住師尊，不讓他去冰泉。】
【然後阻止三師兄跟男主的見面，拔除他的好感。】
腳下動作一頓，藥碗裏黝黑藥汁揚出幾滴來，濺到她胸｜前的衣襟上，染出了幾朵墨梅。
姚念蕓側臉，不可置信般看著嗣靈。
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似吞了蒼蠅般的難看。
她方才，沒有聽錯吧？
要她去拔除那個全宗門裏，最最最最不好惹的三師兄顧衍？？
顧衍平日裏可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除了偶爾的宗門大會會回來，其餘時間皆是在外面游歷。
端的是我行我素，偏生他天賦極好，近幾年來風頭無二，即便是犯了事，那也能將自己摘得幹幹凈凈。
畢竟沒損害到棲雲宗的利益，衛規庭跟拂曉有時候都不怎麽想去管他。
主要也是懶得管。
也就只有溫無越能治得住顧衍那性子。
加之原文劇情中，提了一句他脾氣火爆不好惹。
曾有一個不長眼的別派弟子挑釁他，結果卻是生生將那人打得筋脈震碎，從此落得個下半身不遂的結局。
甚至有時候瘋起來，連溫無越的話都不管用。
實打實的瘋批，跟鳴鶴那種暗戳戳發瘋的不同，顧衍是明著瘋。
奉行的是不合心意就幹架，直接把對方幹｜到服氣為止。
想到這，姚念蕓渾身一個激靈，險些將手中的藥碗打翻：“你是在開玩笑的，是吧？”
【開玩笑？吾不像是那種開玩笑的嗣靈吧？】
嗣靈舔了舔爪上的軟毛，圓圓貓眼中泛起幾分疑惑。
似是疑惑她反應為何這般大：【這有什麽的，直接上去把他的識海碎片置換不就可以了嗎？易如反掌啊易如反掌。】
呵呵……
姚念蕓白了嗣靈一眼，內心無聲呵呵。
簡單？簡單個鬼哦。
這跟那些不顧她自身實力，強人所難的甲方有什麽區別？
忽然回想起先前實習時遇見的某位奇葩甲方，非得要五彩繽紛的黑中帶點青，還要帶點紅。
說是討個好彩頭。
她足足加班了一周，才把那難搞的甲方爸爸給伺候好，結果最後他選的卻是第一版的方案。
很好，拳頭硬了。
想到這，姚念蕓肩膀一聳，將穩穩坐在肩上的嗣靈給拋落在地：“哼，不想理你了，再見！”
說罷便直接端好手上的藥碗，徑直朝後院走。
被摔懵的嗣靈甩了甩尾巴朝她喊道：【誒呀，等等吾嘛！】
月色清朗，偶有晚風拂面，吹得水田處的荷葉蕩出一片碧波。
幾尾游魚於漣漪間嬉戲打鬧，時不時還越出水面，吸收著靈氣。
田埂處停留著幾只小雀，正在啄食蓮蓬中成熟的蓮子。
姚念蕓正想感嘆這些小魚可愛，然後便眼睜睜看著它們一口將岸上比它們體量大幾倍的羽雀吃掉。
她沈默了片刻後才感嘆一句。
世道變了，魚都開始吃鳥了。
“哈哈哈哈，小娃娃被嚇到了？”
“莫要怕，那魚兒不吃人。”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姚念蕓轉過身去看。
是扶風真人。
她有點印象，是當初舉行入境測試的那位長老。
聽聞這位掌管岐黃門的扶風真人脾氣古怪不好惹，為人嚴肅古板的很。
底下的弟子若是不合他心意，就令對方抄醫書五千遍的那種。
但沒人敢不服。
據小道消息稱，他還是宗主拂曉的弟弟，或許等拂曉宗主飛升後，他就是下一任的棲雲宗宗主。
她為什麽這麽清楚？
那還得謝謝她那位好師妹淩芊芊，全宗門的八卦都能在她身上聽到。
姚念蕓老老實實給他行了個禮，乖巧問好：“扶風真人晚好。”
整理好手中藥材，扶風捋了捋發白的長須，看了一眼她端著的藥碗，神情和藹可親：“可是給溫無越那孩子送藥？”
“是的，真人。”
姚念蕓點點頭，隨後又好奇問道：“真人也是要去看我師兄嗎？”
“那孩子背後的傷還需要處理一下，一起去吧。”
扶風樂呵呵地瞧著她：“不用那麽見外，算起輩分，我還是你師尊的師弟呢，你喊我一聲師叔就行。”
姚念蕓很是順暢地改口，甜甜喊道：“好的師叔。”
碗中的藥汁搖搖晃晃，姚念蕓一手托著碗底，一手護著邊緣，亦步亦趨地跟在扶風身後不遠處。
扶風師叔脾氣還蠻好的，一點長輩架子都沒有。
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麽難相處嘛。
唯一不好的點就是愛絮絮叨叨的，跟現世那些年紀大的長輩們一樣，過於喜歡探聽八卦……
眼看溫無越暫住的廂房越來越近，她隨口問了一句，用以打斷他接下來的長篇大論：“師叔，我師兄的傷什麽時候才能好呀？”
“那不是傷，無越那孩子沒有告訴你嗎？”
扶風腳下一頓，回頭朝她暧昧一笑：
“我還以為你兩關系匪淺，他先前親自上門替你討藥，我可沒見過他為哪位師妹討過藥，你兩真沒什麽關系？”
“就沒有一些你愛我，我喜歡你，但我們不能在一起的關系？”
眼瞧著他臉上露出與長輩們同款的八卦神情，姚念蕓下意識後退一步，表情略有些無奈。
“師叔，我就是關心關心我師兄，沒有別的關系。”
她能有什麽想法，她只想完成任務回家而已。
可算是明白為什麽醫閣島上的弟子們都害怕這位長老了。
這胡亂牽紅線的習慣，要不得要不得。
扶風收回臉上戲謔的表情，正色道：“他是因為舊病覆發，牽扯到新傷，所以才昏迷多日不醒的。”
姚念蕓眨了眨眼：“舊病？”
“是啊，那孩子每逢入冬時都會變得極其虛弱，渾身突然長滿霜花，靈力時而暴漲又時而消失，待開春了便會好。”
眼瞧著小院越來越近，姚念蕓適時跑到前頭去把院門推開。
扶風同她邊走邊說：“起初還能吃固元丹壓制一下，只是沒想到後面越來越嚴重，入冬後都得要去青雲地宮處的心湖呆個幾天才能緩解。”
嗯？
姚念蕓垂眸看了一眼揣在懷裏的藥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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