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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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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收好烈焰符,姚念蕓抽出背後長劍。

朝著為首被蛛絲操縱的棲雲宗弟子說了句“抱歉”便踏著他的肩膀借力,使出一道劍氣斬斷眾人背後的蛛絲。

蛛絲被如虹劍氣斬斷,失了蛛絲操縱的人雖然兩眼一翻,軟了身體倒落在地,但還是接連不斷有其他人向她走來。

場面像極了僵屍電影裏主角被圍堵的樣子,只是她並沒有主角那般技藝高超,手裏拿的也不是紅繩糯米。

“真麻煩。”

這些蛛絲過於難纏,姚念蕓往劍上貼了一張烈焰符。

操縱著靈氣引導烈焰符燃起小簇火焰,將劍身包裹,回首往他們身後揮出幾道劍氣。

帶著烈焰的劍氣破開蛛絲,火焰則順著後面的蛛絲蔓延而上,燒掉大片大片附著於枝椏間的絲繭。

趴著的嗣靈忽而擡頭,望著那些燒成絲繭殘片從天而降:【成功了嗎?】

姚念蕓撲滅劍上火焰,環顧四周:“大概是成功了?”

絲繭殘片落地,引起更重的白霧。

白茫茫的霧氣瞬間把在場的人吞噬殆盡,所有的人又重新被蛛絲包裹成白繭。

嗣靈:哦豁?

姚念蕓:哦豁……

突然暴起的蛛絲把整個墜星冢都包住了,這一次就連蘊含著極強靈力的火焰竟都燒不透那絲繭。

嗣靈艱難開口:【怎……怎麽辦?念蕓?】

捏著手中僅剩三張的烈焰符,姚念蕓連忙往後面跑:“真是個好問題,我也想知道怎麽辦。”

側方接連幾道蛛絲襲來,她反手便是一道劍氣劈過去。

那蛛絲卻完全不受劍氣影響,甚至還把她的佩劍給卷走了。

白鐵所制的劍身被蛛絲分泌的粘稠白液包裹,不消片刻便融化成一灘鐵水。

姚念蕓不自覺咽了口唾沫:“跑,找師兄去!”

她才不傻,一個人留下來硬拼。

大家的命是命,她的命也是命啊,打不過就找幫手。

時間緊迫,姚念蕓沒空管那麽多,她拿出大學八百米體測時最好成績的速度,一路朝定位圖上的光點狂奔而去。

嗣靈被風吹得齜牙咧嘴的:【所以…吾說,你為什麽不用靈力禦劍呢?】

跟嗣靈鬥嘴鬥習慣了,姚念蕓下意識駁了一句:“那我也得會才行啊。”

讓她這個輕微恐高的人去學禦劍?

多冒昧啊。

“而且我的劍也被蛛絲給融了!”

定位圖上的光點忽明忽滅,姚念蕓速度放慢了些,皺眉看著那光點:“真奇怪。”

一般來說,定位圖上的光點代表著那人的位置以及是否還活著。

怎麽代表溫無越的光點卻是忽明忽暗的?

難道是遇到了什麽危及性命的事情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般,姚念蕓臉色一白,變得有些差勁。

方才被蛛絲包成白繭的人裏……好像並沒有鳴鶴的身影,該不會是他弄的把戲吧?

可鳴鶴識海中對於溫無越的執念已然被她置換掉包。

難道是她學藝不精,沒換徹底?

越想便越覺得有可能,姚念蕓掏出一塊映影石,把它系在嗣靈脖子上:“墨墨,你幫我回去看看,墜星冢裏有沒有鳴鶴。”

也許是同她有一樣的想法,這次嗣靈沒跟她頂嘴。

它點點頭,從姚念蕓肩上輕巧躍下,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跑。

嗣靈的速度很快,不過片刻便帶回了消息。

墜星冢裏的蛛絲繭裏並沒有鳴鶴的身影,而且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蛛絲也全都不見了。

姚念蕓氣得險些將手裏的烈焰符給撕了。

好你個鳴鶴,居然被他擺了一道?!

她就知道,這幾日鳴鶴無端向自己各種瘋狂示好,鞍前馬後的行為,目的就是為了放松她的警惕。

大意了!

姚念蕓一鼓作氣,徑直朝代表著溫無越所在地方的光點跑去。

待她來到時,卻看到熟悉的洞穴,洞口處死掉的那群動物屍體。

連位置都未曾挪動。

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是一群密密麻麻的食腐蟻在拆解剩下的肢體,把它們運回巢穴。

這是又回到了當場溫無越出手,替她解決那個奇怪蛇人的地方了?

姚念蕓忍著恐懼,顫抖著手,拿木棍挑開那堆已經看不出原型的暗紅汙泥。

汙泥挑動間,空氣中充斥著一股難以名狀的味道。

她邊捏著鼻子,邊往後退:“好惡心……”

嗣靈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你不是說,你現世最愛的下飯劇就是各種喪屍片嗎?據吾所知,還是爆頭的那種。】

畢竟有時候,姚念蕓的某些表現還是很令它吃驚的。

大概是應了那句話,用最強的語氣幹最慫的架?

姚念蕓挑東西的手一頓,早知道當初就不誇下海口了。

誰曉得嗣靈居然連她跟同事吹牛時說過的話都記得。

姚念蕓幹巴巴地笑了一聲:“那我家用超能,也不能代表我就是超能女人啊。”

她撥開洞口處的枯藤,有穿堂風拂面而過,鼻腔內甚至都能隱約嗅到來自蕨類植物的新鮮氣息。

洞內很黑,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有詭異不明的紅點閃爍,耳邊莫名響起肉翅互相摩擦的輕微聲響。

這幅場景無端讓姚念蕓回想起她曾經看過的恐怖片裏的場景。

深夜,無人的洞窟,無頭屍體橫貫在路中央,無人知曉的秘境。

主角帶著他的幾位小夥伴去山洞探險古墓地宮,結果卻掉進地宮裏的陷阱,險些喪生……

抱著嗣靈的手一頓,姚念蕓險些把它扔飛出去,若不是它四只爪子狠狠扒著她的衣服,恐怕早就被扔出個幾丈遠。

【吾先前說你啥了,就愛擱那腦補的這個習慣得改,等以後給自己嚇出病來了,看你怎麽辦。】

“那我就是怕嘛!根據心理學來說,人的原始本能就是怕黑,我這是本能!你個嗣靈懂什麽叫本能嗎?”

【吾不知什麽本能,吾只知道,你若是再晚去一步,你那溫柔的大師兄恐怕就要貞潔不保,你的任務也失敗了。】

姚念蕓:……

好有道理,她竟無法反駁。

威脅,妥妥的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黑暗中,嗣靈涼涼的語氣在姚念蕓耳邊環繞。

一人一貓大眼瞪小眼的,誰也說服不了誰。

算了,好女不跟壞貓鬥,姚念蕓撇了撇嘴,繼續趕路。

也不知是走了多久,終於抵達了那處她曾見過的祭臺。

不知從何處孔洞透過的日光往下傾瀉,照亮了祭臺上的場景。

兩道一白一綠的身影相互對峙。

姚念蕓心中一驚,是溫無越和鳴鶴。

有如霧氣般雨水透過頂上的空洞浸入,不大的祭臺邊上散落著幾處焦黑灰燼,像是被火焰灼燒過一般。

雨越下越大了。

祭臺上,鳴鶴身下壓著她溫溫柔柔的大師兄,那姿勢仿佛要強上了他一般。

雨絲如朦朧煙霧,模糊了她的視線。

姚念蕓看不清溫無越臉上表情如何。

渾身血液剎那間倒流發涼,萬一溫無越貞潔不保的話,那她的任務怎麽辦!!

姚念蕓無端被眼前的場景逼得說出一句臟話:“去你大爺的!!鳴鶴你給我住手!!”

她徑直沖了過去,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他身上的鳴鶴,將地上的溫無越扶起來。

掌心下的肌膚冷得厲害。

青年身上衣衫淩亂,面色蒼白。

挺翹的唇珠略微紅腫,嘴角邊還滲著些許血絲。

被雨霧浸潤的幾縷墨發柔軟地貼在側臉處,一幅格外無神的模樣。

潤濕的發、泛紅的眼尾以及……

喉結間那滴欲墜不墜,剔透的汗珠,堪比女子的格外嬌弱神情。

腦袋轟的一聲,恍若沸騰的巖漿肆意沖撞,姚念蕓看得楞神。

她以前不是沒有在網上見過各類反|差的畫面,封面無外乎是略帶了點擦|邊,純純是吸引流量的一種手段。

可眼前的沖擊更甚,她沒有見過如溫無越這般,羸弱中透著一股不屈的神情。

無端生出一股只想令人往更深處去折磨的沖動。

迫使他做他不願的事,若那蒼白的臉色更白三分,唇瓣如烈焰般綻放時,會是何種表情……

姚念蕓心中一顫,使勁搖了搖頭。

把腦海中的綺念趕出去,暈乎乎地拿手蓋住溫無越那張此刻略顯糜麗的臉。

難怪那群師兄弟,甚至連師尊都參與到了這場奪愛中。

她的大師兄,確實有幾分禍國妖姬的底蘊在的。

只是內心的惡欲一旦被勾起,便很難平息,倘若再往前一步,便會墜入深淵。

她一定是瘋了,竟會對和藹可親的大師兄起了惡念。

心中默念阿嫲教給她的清心咒,姚念蕓連忙把溫無越安置在沒有被雨淋到的地方。

怪誰呢,這一切該怪誰呢……

一股不知從何而起的慍怒在腦海中蔓延,如蓮花般的紋路重新浮現在手背上,搖曳生姿。

她眼角的餘光瞥向一旁,不知為何呆楞不動的鳴鶴。

是了,都是他的錯,竟敢這麽對待大師兄。

姚念蕓一把奪過溫無越身旁的無塵劍,走至鳴鶴面前。

輕薄銳利的劍尖直指他脆弱的咽喉,冰寒的劍意貼著鳴鶴的側脖。

劍身嗡動不已,她心中無端生出的幾股戾氣,似在鼓舞著她的行為,某股摧毀一切的欲|念在身體內橫竄四撞。

“殺了他……”

“對,就是這樣……”

“劍尖,再往前送幾分……”

耳邊似傳來一陣若有似無的鼓動,如同惡鬼在身側呢喃細語,誘她更進一步。

恍惚間,她隱約感覺到,先前在三足烏骸骨時遇到的那道,帶著滿滿惡意的目光,又在暗處飼機打量著。

姚念蕓握劍的手輕顫,左手搭上右手的手腕。

力氣大得都在上面留下了幾道深深紅痕。

不對,她不該有這種想法的。

就算鳴鶴先前用陣法陷害自己,那也該是她在出碎虛秘境後稟明宗主,由衛規庭去定奪。

姚念蕓深吸一口氣,勉強用靈力將身體裏的那股無名戾氣壓下。

剛想說些什麽,便看到眼前的鳴鶴一改臉上呆癡表情。

單手鉗制住她,神情晦暗不明:“姚師姐,我真的很討厭你,為何永遠都是你在妨礙我!”

她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被鳴鶴徑自往後一推,身後的土層震動,頓時便裂出個一丈寬的深坑。

無數如同觸手般的黑霧直直朝著姚念蕓而去,幾乎沒有給她任何的反應時間,互相擁著她往後拖。

墜入深坑的最後一秒,姚念蕓只來得及看向角落裏的溫無越,她張了張嘴:“師兄……?”

不知何時,他原先蒼白無助的臉色已然恢覆正常,施施然從地上起身。

原本無神的眸中透著一股她看不真切的漠然,異常冰冷,全無往日溫和。

仿佛萬事萬物皆與他無關,即便是他們二人死在此處,亦不會有半分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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