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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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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安穩

洛瑤試探著問道:“小何,你?”

褚何笑著點了點頭,“我恢覆正常了。”

洛瑤又驚又喜,“太好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褚何道:“我們在回南陵的路上遭到了暗域宮的伏擊,義父不知何時著了道,中了妄憂丹的毒,不是他們的對手,我被他們打倒,頭磕在了石頭上,雖然受了傷,但是神志卻清醒過來,幸好姑姑及時趕到救了我們。”

“原來是這樣。”洛瑤真心為褚何感到高興,下意識想摸摸他的頭卻又覺得不太合適收回了手,畢竟他現在貨真價實十六歲,不再是心智只有七八歲的小孩子了。

見狀,褚何拉過洛瑤的手放在了自己頭頂,洛瑤輕輕地拍了拍,又道:“你之前還小,我也沒問過你,為什麽你管我娘叫姑姑卻管我爹叫義父啊?”

“你失憶了不記得,姑姑和我爹是師兄妹,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所以我叫她姑姑,後來我們家遭難,姑姑便將我帶回了日月山莊,怕別人欺負我所以讓江莊主收我為義子,我就叫他義父了。”

洛瑤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這時,蕓兒敲了敲門,“大小姐,夫人來看你了。”

洛瑤的心情瞬間變得覆雜起來,雖然冉玉樺不是她的親媽,但自她穿越以來冉玉樺對她一直很好,有求必應,一下子把她當成一個療傷工具洛瑤心理有點接受困難。但她還是道:“快請進來。”

冉玉樺又恢覆成了從前溫柔可親的樣子,心疼地摸了摸洛瑤的臉,“月兒你瘦了這麽多,是娘不好,太過擔心你爹的傷勢,難為你了。”

洛瑤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冉玉樺一這樣她立刻就立刻放下了心裏那點別扭,“沒事,兒女畢竟是要各自成家的,爹才是要陪你一輩子的,您多心疼爹也是正常的。”

冉玉樺微微一楞,笑道:“這丫頭,油嘴滑舌的。”

洛瑤笑了笑,把最後一口粥喝完,就聽冉玉樺道:“明兒就是三十了,今兒還有集市,娘領你出去逛逛?”

洛瑤這才反應過來明天就過年了,原本計劃臘月二十五回到日月山莊,結果因為阮塵微的鎖魂陣耽誤了行程,一下子就臘月二十九了。

“我倒是好久沒逛街了,只是我得先打坐療傷,下午再說吧,我看看情況。”洛瑤心裏癢癢的,想出去玩玩,奈何受傷頗重,實在是有心無力。

冉玉樺給洛瑤把了把脈,道:“那好,你好好調息,要是想出去了就來告訴娘。”

洛瑤笑瞇瞇的,“好。”

蕓兒進來收拾了碗筷,便和冉玉樺和褚何一起走了出去,留洛瑤一個人在房裏療傷。

褚何送冉玉樺回房,路上後者問道:“月兒已經知道你恢覆了?”

“是,”褚何輕輕頷首,“只不過我跟她說是在東丘受到伏擊時恢覆的。”

冉玉樺不解道:“這是為何?”

褚何不願多說,只是道:“也沒有什麽區別,只是不想讓她多想。”

冉玉樺倒也沒什麽意見,“你自己有主意便好。”

褚何又道:“姑姑,東丘空明谷的事您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冉玉樺停住了腳步,“你也覺得月兒是黑面煞?”

褚何一只手背在身後緊握成拳,面上卻不動聲色,道:“不是,我只是擔心這事會給長姐帶來麻煩。”

冉玉樺拍了拍褚何的肩膀,“小何,你放心,月兒她不是黑面煞,師兄和嫂子也不是黑面煞殺的,等你義父恢覆好了會繼續調查這事的,你放心吧。”

褚何露出了淺淺的笑容,“我知道了,謝謝姑姑。”

冉玉樺回到房間後江闊剛剛收功,道:“我今日好了許多,再有一月便可以恢覆如初了。”

“那就好,幸好我們當初……”

“慎言,”江闊打斷了冉玉樺,“我內力還沒完全恢覆,若是有高手過來很難第一時間察覺。”

冉玉樺無奈道:“你也太小心了,罷了,不過我今日給問月搭了脈,脈象紊亂,的確受了內傷,而且也不像恢覆記憶的樣子。”

江闊道表情嚴肅,“還是小心觀察吧,出了這麽多意外還不知道她恢覆記憶之後會什麽樣。”

冉玉樺也是神色凝重,夫妻二人久久無語。

院門口,江問天撞上了褚何,“褚何,你來找母親有事?”

褚何笑道:“沒什麽,送姑姑回房而已。”

江問天點了點頭,“那我進去了。”說罷便徑直去找江闊,褚何看著江問天的背影,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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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瑤打完坐已經是中午了,她不得不相信冉玉樺說的,江問月練的內功確實適合療傷,她覺得自己渾身輕松了不少,雖然沒有痊愈,但至少不耽誤日常活動,自言自語道:“月姐啊月姐,你什麽時候醒啊?你這練的到底是什麽功?”

“小姐,您是在叫我嗎?”蕓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洛瑤連忙道:“啊沒有沒有,我自言自語。”話音剛落,蕓兒又道:“小姐,小少爺來找您了。”

“讓他進來吧。”

褚何推門而入,“長姐。”

聽慣了褚何叫自己“月月”,冷不丁聽見這聲“長姐”,洛瑤頗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同時還有點不習慣。

褚何來問洛瑤要不要出去逛逛集市,後者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點了點頭,又問道:“問星回來了嗎?”

“二姐回來了,只是舟車勞頓,說身上難受,回去休息了。”

洛瑤想了想江問星的小體格子,這一路顛簸確實難為她了,又想到她可能練了什麽邪功,一時間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難受還是假難受,要是江問月還在倒是可以給她把脈,可洛瑤根本不懂這些,也不知道怎麽測試江問星到底有沒有練什麽邪門武功,愁啊。

褚何見洛瑤又開始神游天外,“長姐?長姐?”

“那什麽,那就讓她好好歇著吧,我去給她多買點禮物帶回來。”

褚何點了點頭,“用叫姑姑一起去嗎?”

洛瑤想了想,道:“不用了,娘要是去了肯定不放心爹,還是讓她安心留在家裏吧。”

這時蕓兒湊了過來,“小姐要去哪兒?把我也帶上吧。”

洛瑤逗她,“你要去的話,可得拎包嘍。”

蕓兒點頭如搗蒜,“沒問題沒問題。”

三人立刻出發,先去一家有名的酒樓吃了頓好的,然後就開始買買買。

洛瑤看著集市上琳瑯滿目的商品,十分佩服古代人民的創造力,這材料,這手工,絕了啊!要是能帶回現代,豈不是發財了!

蕓兒看著自家小姐一副口水都要流下來的樣子有些疑惑,褚何已經見怪不怪,“沒關系,等她把發財的過程和結果想一遍就好了。”

果然,過了片刻洛瑤緩過神來,像個正常人一樣,把手裏的簪子遞給老板,“包起來。”

褚何聳了聳肩,接過老板包好的簪子,蕓兒則一臉疑惑地看著走向另一個攤子的姐弟兩人,一個人失了憶,會變得這麽多嗎?

洛瑤內傷未愈不能提重物,於是褚何和蕓兒就成了兩個小苦力,在現代買一雙200塊的球鞋都要貨比三家的洛瑤可算是過了一把當富婆的癮,看上什麽就買,那叫一個爽!當然她還是改不了砍價的習慣,什麽“我還是個孩子啊”“家裏也不富裕”“爹娘零花錢給的太少等等”,以至於這邊在街上買買買,那邊日月山莊冉玉樺收到報信時一臉疑惑:我給的錢,不夠多嗎?

洛瑤過足了購物的癮,給她能想到的所有人都買了禮物,包括遠在北嶺的嚴喜鳶,大包小裹滿載而歸,路上看到一堆人圍著什麽東西在看,有些好奇,褚何道:“那是告示欄,估計是有皇榜。”

洛瑤還從來沒見過皇榜,道:“你們等我一下,我去看看。”說著一溜煙就跑了過去。

江問月深居簡出,原本沒什麽人知道江家大小姐到底長什麽樣,洛瑤今天瘋狂砍價(雖然也沒砍下來太多)的壯舉,讓許多人都認識了“江家大小姐”,看她想要往裏擠,其他人都很自覺地給她讓了路,後者美滋滋地想:這裏的人可真有禮貌!

圍觀群眾:聽說江大小姐腦子不好!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皇榜上說當今皇上慕容燃英找回了自己在民間失散多年的一雙兒女,經過一段時間的培養和考核,決定立他的女兒慕容詩為皇太女,許她參與朝政。

周遭議論紛紛。

“真是新鮮,皇太女,可真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皇上不是在民間只有一個兒子嗎?怎麽又多了個女兒?”

“聽說這個女兒才是施家大小姐生的,那個兒子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皇上最愛的是施大小姐,當然要對他們的女兒好了。”

洛瑤心想:屁,那皇上愛的明明是另外一個,只不過他兒子不爭氣。

“這誰知道呢,反正對外的說法是施家大小姐生了一對龍鳳胎。”

“這皇太女可有本事了,皇後已經收她做自己的女兒了,還有那個安太傅,為了她也回到金陵去了。”

“看來這皇太女了不得啊。”

“要我說啊,這……”

洛瑤默默遠離了人群,心想:這施詩還真是厲害,自己也算是見證了一代女皇的誕生吧。

回到日月山莊後管家江承給洛瑤送來了兩封信,後者感到十分新奇,畢竟在現代大家都用手機聯系,書信這東西還真是件稀罕玩意兒。

“誰寄來的?”

江承道:“都是從中原寄過來的,一封是金陵來的,另一封是泊雲來的。”

洛瑤猜測金陵那封應該是施詩寄過來的,可是……“泊雲是哪兒?”

江承道:“霜雪樓就在泊雲。”

洛瑤點了點頭,看來是顧寒之寄來的。

洛瑤把買回來的禮物分別送了出去,給嚴喜鳶的那份也交給江承讓他找人送到蒼山堡,處理完這些事情後洛瑤才回到自己房間拆信看。

施詩寄來的那封信信封很大,裏面還有一個仿佛是令牌的東西,打開一看,是洛瑤當初交給她的日月山莊的令牌,信紙只有一張,字也不多,一共三行:

——雪中送炭,敬謝萬千。

——一切安好,望君珍重。

——爾乃林間風,莫做籠中雀。

“還真是言簡意賅。”洛瑤自言自語道。不過想來施詩能寄一封信出來也不容易,說不定會被人翻看信件內容,肯定也不能寫別的東西,她小心翼翼地把信疊好收起來,這可是未來的皇上親筆手書,意義非凡。

洛瑤想給施詩回一封信,雖然不知道她能不能收到,但萬一呢,不過涉及當年慕容燃英和施念葳的往事肯定不能寫,施詩當上皇太女其中的曲折也不能寫,否則被人拿到信件大做文章那洛瑤就成了千古罪人,思來想去洛瑤決定引用張載的名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又在下面添了一句“但做林間風,不做籠中雀。珍重。”

洛瑤也不知道這封信到底能不能送到施詩的手裏,畢竟她現在是皇太女,未來的皇上,就試一試吧。

至於後來已經改名為慕容詩的施詩拿著一封只有三十六字的信翻來覆去地看,笑道:“若不是這丫頭志不在朝政,我抓也要把她抓來當我的丞相。”

安赟道:“什麽人讓殿下如此誇讚?”

慕容詩信遞給安赟,“來金陵的路上遇到的一位朋友,和我們這些俗人都不一樣,太傅若是見了她,說不定就瞧不上我了。”

安赟看了看那封信,笑道:“殿下哪裏的話,不過寫信之人的眼界確實寬闊,令人敬佩。”

慕容詩想起洛瑤超然恣意的模樣,不僅露出了笑容,這時,有人在門外說道:“殿下,登基大典吉時已到。”

慕容詩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知道了。”

安赟俯身行禮,“陛下,走吧。”

此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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