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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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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車

林雙11歲這年她21歲的大哥林壯和家屬院的陳康平結婚了。

就是非常喜歡林雙的康平姐,這把陳海霞給高興壞了。陳康平的媽媽是紡織廠的工會幹事。因為身體不好只生了一個孩子,他家對女兒嫁給林壯也很滿意。林壯現在是副連長,陳康平還不能隨軍,眼看兩人結婚之後就要兩地分居。

林紅旗去找了他以前在部隊的老領導,想給陳康平調動工作,最起碼讓倆孩子離的近些。

陳康平現在是醫院的正式職工,她是高中學歷。醫術是和兩個老中醫學的,針灸和推拿正骨的技術很紮實。

老領導看陳康平是個人才,就特招她入伍做了軍醫,還把她和林壯安排到了一起,並且批給了她一套軍區家屬院的住房,陳康平在各種手續都辦好之後去了部隊。

很快她和林壯交了結婚申請,批準後兩人就去領了結婚證,他們還舉辦了場簡單的婚禮。

林雙現在依舊我行我素。頭發比她哥的還短,經常灰頭土臉,衣服也是臟兮兮的,簡直就像個泥猴。陳海霞還想讓林雙學習做家務,現在的女孩子哪兒有不會做家務的。林雙也很幹脆,學做家務沒問題給她錢就行。

林壯結婚沒多久就來信告訴家裏康平已經懷孕了。陳海霞大包小包給寄過去一堆東西,並且寫信反覆叮囑註意事項。

康平的預產期很快就到了,陳海霞不放心決定請假去部隊看看。正趕上林雙放暑假,林帥也畢業了,就讓他倆跟著一起去了。

在去部隊的火車上,陳海霞看著林雙越看越糟心。林雙竟然剃了個光頭,這還不如寸頭呢。而且露在外面的肌膚全都被太陽曬的黑乎乎的,比她哥還像個男孩子。

林雙也很郁悶,這個年代出門實在是遭罪。綠皮火車上沒有空調,大夏天的一堆人擠在一節車廂裏,身上的汗是出了一層又一層。

林雙和她三哥還有她媽三人坐在一張椅子上,中間是一張窄小的桌子,對面也坐著三個人,頭頂上是放滿了行李的行李架。

林雙兩輩子加起來也沒受過這罪。她靠著車廂,無精打采的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

車廂裏也沒什麽人說話,大家都太熱了。當看到有列車員推著賣東西的車過來時,林雙趕緊讓坐在最外面的三哥買冰棍兒。

林帥本來想買三根奶油的,但是林雙不要奶油的她要白糖的。奶油冰棍兒雖然好吃,但是不如白糖的解渴。林帥買了兩根奶油一根白糖的冰棍兒,一共花了兩毛五分錢。林雙吃著冰棍兒,四處看了看,整個車廂裏買冰棍兒的人並不多。

終於到站了,他們拿著包裹隨著人流出了站。林壯已經等在外面,他借了部隊的車來接。

林壯看到黑乎乎的光頭妹妹簡直都說不出話了,他那可愛白凈像洋娃娃一樣的漂亮妹妹竟然變成了這樣。林壯坐在副駕駛,陳海霞三人坐在後坐,沒一會兒車子就駛離了市區。駐地很快就到了,林壯帶他們回了他和康平的家,康平看到了家裏人特別高興。

“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康平拉著陳海霞說道。

“你先躺下,我給你看看。”陳海霞說著,就想扶大肚子的康平躺下。

“媽,不著急,你們剛到先歇會兒。”陳康平說道。

“又都沒外人,瞎客氣什麽。”陳海霞說道。

“你讓媽看看吧,不看看她不放心。”林壯笑呵呵的說道。

“也就這幾天了。” 陳海霞檢查了一番之後說道,“林壯,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都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都是按您說的準備的。媽你先休息一下,我去食堂打飯去。”林壯說道。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打飯。”林雙說道。

“行,你幫我拿著飯盒,我去拿個盆兒。”林壯去拿東西。

“林雙,你過來。”陳海霞說道。林雙拿著三個飯盒走過去,陳海霞給林雙手裏塞了十塊錢。

“媽,你怎麽還給錢呢。我倆現在加起來每月能掙一百多呢,而且在部隊也花不了多少錢,我們能攢下不少呢。”康平著急的說道。

“你們以後花錢的地方多著呢,我和你爸又掙的不少,你們能多攢點兒就多攢點兒。”陳海霞安慰兒媳。

林雙和林壯一起去食堂買飯,林壯打了三飯盒菜和一盆饅頭,兩人拿著往回走。

“大哥,我能去看你們訓練嗎?”林雙問道。

“我們訓練有什麽好看的。”林壯很好奇。

“我想跟你們學打拳。”林雙說道。

“你要想學我可以教你啊。”林壯說道。

“好啊,大哥你可別忘了。”林雙高興的說道。

“小妹,你怎麽對這些感興趣?”林壯問道。

“不為什麽,因為我不會。”林雙說道。

倆人說著就到家了。吃完飯,林壯要帶陳海霞他們去招待所,招待所離家屬院不遠,走路七八分鐘就到了。

“晚上我留下,康平現在需要多留心,讓林雙和林帥去吧。”陳海霞說道。林壯現在住的房子是裏外兩間房,陳海霞留下也有地方住。

“我現在沒空兒管你倆,你們都老實點兒,不許闖禍,尤其是林雙,你們要是不聽話,我可讓你大哥罰你們。”陳海霞很不放心林雙。

“好了,好了,知道啦。”林雙敷衍的說道。

他倆拿著包裹,跟著大哥走了。林壯在招待所開了兩間房,林雙和林帥一人一間。林壯臨走之前囑咐了又囑咐,還和服務員打了招呼照顧一下他們。

等林壯走了,林雙對林帥說:“三哥,你先來我房間。”林帥不知道有什麽事兒,就先去了林雙的房間。等看到林雙把包了幾層的幾條煙拿出來的時候,林帥倒吸一口涼氣。

“小妹,你膽子也太大了,你拿的爸爸的吧?”林帥驚恐的說道。

“對,我還給爸留了一條。”林雙不在意的說。

“你就不怕回去以後爸找你算賬。這可是他攢了好久的,他都舍不得抽。”林帥覺得小妹這次過分了。

“沒事兒,我讓師娘幫我買了好大一包煙絲,給爸放下了。”林雙說道。

“小妹,這是不一樣的。”林帥不知道怎麽給不抽煙的小妹解釋。

“爸爸要是知道我要幹什麽不會說我的。”林雙胸有成竹的說道。

“小妹,你又要幹嘛?”林帥和林雙每天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他可是知道,林雙是個有主意又不吃虧的。

“三哥,你說煙在部隊是不是很受歡迎?”林雙問道。

“不光是在部隊,爸這些煙在哪兒都受歡迎,現在煙票都不好弄到。”林帥對一無所知的小妹說道。

“三哥,你現在畢業了,你想過你以後做什麽嗎?”林雙冷靜的問道。

“這到沒有。”林帥撓了撓頭。

“三哥,你覺得開車當司機怎麽樣?”林雙問道。

“好是好,不過司機不好當啊。”林帥無奈的說道。

“那你願不願意學啊?”林雙問道。

“我願意有什麽用,現在要先有工作,然後單位給報名,才能學。”林帥給林雙解釋。

“你要是拿著這些煙,跟部隊的人學,你說他們願不願意教你。”林雙試探的說道,她其實並不懂這些。

“你拿這些煙是讓我學開車的?”林帥這回真驚奇了。

“我就是想試試,要是能成,三哥,你以後上了班想當司機是不是就容易了,而且我聽說司機工資挺高,還有外快掙呢。就是學不成開車,咋們再看看能不能學點兒別的,要是都不行,大不了給爸拿回去唄。”林雙說道。

“要不咋們試試?”林帥被林雙說的有點兒心動。

“咋們可不能隨隨便便就把爸爸的煙給浪費了,你先去試試,不行就算了。”林雙說道。

“煙不能放在招待所,明天一早咋們就放大哥家去,找個地方藏起來。”林帥機靈的說道。

“三哥,你這個提議好。”林雙點了點頭。

兩個人商量好,林帥就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聽到起床號林雙就起來了。他大哥昨晚上說了,讓他們早點過去吃飯。林帥收拾好就來找林雙,兩人拿著用衣服包著的煙,去了他大哥家。

到了大哥家以後,兩人偷偷找了個地方把煙藏起來了。現在她媽和她大哥的註意力都在她大嫂身上,沒人理會他倆。

林雙和林帥跟大哥林壯一起去了食堂,他倆要求自己在食堂吃飯,讓林壯把飯買回去給大嫂和媽吃,林壯擰不過他倆就買好飯帶回去了。

林帥和林雙吃完早飯就分開了,林帥拿著煙走了。林雙沒事兒到處溜達,到了中午該吃飯了,他們倆就回大哥家。

在他們來的第三天,剛吃完早飯,康平發動了,孩子要生了。

“媽,怎麽提前了,有沒有什麽事兒啊?”林壯很緊張的問她媽。

“沒事兒,提前幾天也算是正常,趕緊把康平送到衛生隊。”陳海霞說道。

林壯已經提前給鄰居打好了招呼,他跑去借了人家的自行車。衛生隊離家屬院比招待所遠一點兒,有十多分鐘的路程。陳海霞扶著康平坐在自行車上,林壯推著車,林雙和林帥拿著東西,一行人去了衛生隊。

到了衛生隊有醫生值班,是康平的同事,看康平已經開始陣痛同事趕緊把她送進了手術室。

“林壯,你先去請假,孩子沒那麽快生下來。”陳海霞冷靜的說道。有他媽這個婦產科醫生在,林壯放心的去請假了。

“我回去燒開水,再給大嫂熬點小米粥。”林雙完就要跑。

“別忘了把紅糖給你大嫂拿過來,在多煮點兒雞蛋。”陳海霞拉住了林雙。

這些東西都是提前準備好的,昨天林雙到處溜達的時候,又從附近的老鄉手裏買了十幾個雞蛋,加上家裏以前準備的足夠康平吃了。

林雙回家把東西準備好,拎著回了衛生隊,到了手術室門口看到只有林帥一個人。

“大嫂怎麽了?”林雙著急的問林帥。

“大嫂沒事兒,剛有個產婦難產,媽進去幫忙了。”林帥接過了林雙手裏的東西。

林雙回來沒多久,一個穿軍裝的小夥子滿頭汗的快步跑來。看林雙和林帥坐在手術室門口,就問他倆,裏面是不是有人生孩子。

“裏面有兩個,一個是我大嫂。”林帥耐心的回答。

“張彩雲的家屬在不在?”一個護士從手術室出來大聲問道。

“在,我是他愛人。”軍裝小夥子趕緊說道。

“你愛人難產,孩子位置不正。”護士對軍裝小夥兒說道。

“醫生一定要救救他倆呀。”軍裝小夥子抓這門框焦急的說道。

“現在已經有醫生在幫忙了,先給你說一聲。”護士說完就又進去了。

軍裝小夥子坐在林帥旁邊不停的擦汗,眼睛一直盯著手術室的門。

“你不用擔心,沒事兒的,幫忙的醫生是我媽,她很有經驗的。”林帥安慰他說。

“真沒事兒?”軍裝小夥子滿懷希冀的說。

“我媽以前也遇到過這種情況。”林帥繼續安慰他道。

“我給我大嫂帶的東西多,分你一份吧。”林雙看他兩手空空。就給了他一個軍用水壺和一個飯盒,還有幾個雞蛋,林雙怕她大嫂不夠吃帶的東西多。

“水壺裏是紅糖水,飯盒裏有小米粥。”林雙對軍官小夥兒說道。

“謝謝你們。”軍裝小夥子拿著東西平靜了不少。

三人聊了一會兒,軍裝小夥子是個營長,姓孫,兩人也介紹了大哥大嫂。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張彩雲被推出來,後面的護士抱著孩子,孫營長趕緊走過去。

“今天多虧了陳大夫,母子平安。”護士對孫營長說道,然後把張彩雲推去了病房。

“我大嫂呢?”林雙問手術室門口的護士。

“你大嫂也快出來了。”護士認識林雙,知道她是陳康平的家人。

過了十多分鐘,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是林雙的大嫂和她媽出來了,她媽抱著孩子。陳康平也被送去了病房,林雙林帥跟著一起去了。

等陳海霞把大人孩子都在病房安置好林壯才回來。林壯挨了他媽一頓數落,他去請假的時候有事兒給耽誤了。陳康平還要在衛生隊住三天,檢查沒問題就能回家了。

張彩雲和陳康平住在一個病房。孫營長已經請了假,他沒有照顧產婦和新生兒的經驗,經常請教陳海霞,陳海霞總是一遍又一遍的耐心教他。

林壯給陳康平送湯湯水水的時候,也會給張彩雲帶一份。孫營長一個人照顧兩個人忙不過來,林帥經常幫他跑腿,孫營長的一個老鄉只要有時間也會過來幫忙。很快林帥和孫營長的老鄉也熟了,這個老鄉是司機班的班長。

三天後康平和張彩雲都要出院了。收拾東西的時候陳海霞跟孫營長說她會在這邊照顧兒媳坐月子讓他有事兒就去找她,不用客氣,孫營長感激的連連答應。

陳海霞照顧康平和孩子的時候,因為孫營長和大哥大嫂的關系,林帥已經在司機班混的如魚得水了。他學的很用心,等到他們回去的時候,林帥已經能熟練的駕駛汽車,並且還學會了怎樣修理常見的故障。

一個月之後,看到陳海霞要走康平非常舍不得,但是也沒辦法,再不走他們三人到家的時候介紹信就要過期了。林帥臨走又去了一趟汽車班,給大家告別,還給了班長幾包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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