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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 【第一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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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反將一軍◎

老藩王年屆五十了, 至今仍未婚娶,這並非沒有緣由,他殘暴虐殺, 秉性剛愎惡劣, 淫無下限,被他玩弄而亡的女子, 不計其數。偏偏地方官為了討好他,隔三差五就會送女人上門,供他玩樂,一部分是他自己相中的女子,一部分是調.教好的官伎姬妾, 他玩弄的手段也是花樣百出。

湖心居內, 氛圍旖旎。

湖心居外,氛圍沈郁。

盛軾和席豫都將這些對話聽了個一幹二凈,尤其是聽到老藩王即將要娶魏家小姑娘時,盛軾下意識看了席豫一眼, 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席豫神情嚴峻,眉骨間凝下了一層薄霜, 神情委實凝重得很。

盛軾問:“你是什麽想的?”

席豫沒料想到上峰會直接問自己,他沈思一番,道:“老藩王實非良人,魏姑娘絕不能嫁。”

盛軾道:“雙方庚帖已換,豈能是一句說不嫁就不嫁的事?”

席豫眼神沈郁, 掩藏在護甲之下的手,緊緊攥握成了拳, 他未嘗聽不出盛軾的言下之意。他素來殺伐果決慣了, 惟獨自己身上犯了糊塗。思忖良久, 他說:“魏姑娘是個有主意的人,她心中有坎兒,只能她自己跨過去,若是我從中推波助瀾,只怕會適得其反。”

席豫太清楚魏紅纓了,正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事事都有些猶豫不決。

盛軾很輕很輕地拍了拍席豫的肩膊:“阿豫,半個月內,魏家姑娘就會同老藩王成婚,女子沒有太多選擇權,但你有。”

兩人都明白眼下的局勢有多麽緊迫,一方面是以趙瀛趙司長為代表的官宦勢力,大肆貪墨,吞蝕國帑,另一方面是一老藩王為代表的反動分子,兩股勢力扭成了一股繩,唯有讓兩人生出間隙,才有他們的可乘之機。

一抹深黯之色掠過席豫的眉庭,五根手指緩緩地攥攏成拳。

“殿下請讓我想一想。”

盛軾自然還是不會催促席豫,及至那位老臣離開了湖心居,只餘下老藩王一人在內時,盛軾和席豫雙雙入了殿宇之中。

老藩王在午憩,發出了大刺刺的鼾聲。

盛軾知道這一座殿宇裏有個密道,密道裏所藏放的東西,很可能就是他需要的。

兩人因是輕功極好,可以旁若無人的在殿內穿行。

盛軾細致地觀察了一番殿內格局,最後行至一封春宮圖前,眸色低斂,情緒晦暗莫測。

席豫發現盛軾在春宮圖前佇停許久,神態變得格外精彩。

“殿下……?”

盛軾手指抵在唇上:“噓。”

席豫適時住了口。

盛軾找到了關竅,修長的指尖摁在畫中的某處,朝內一推,原是掛著畫的墻面上,忽然中空出現了一條罅隙,朝兩邊緩緩分開。

墻面出現了一道暗室。

兩人走了進去。

少時的功夫,老藩王睜開眼睛,冷冷地淡嘖了聲:“一幫梁上宵小,光天化日之下當著本王的面偷東西,忒大膽了些!”

原是離去的老臣,此刻又出現了,瞇著的眼瞼迸□□光:“據聞太子一直在尋找殿下手中的東西,方才潛入進去的人,沒準是漠北鐵騎的細作。”

老藩王眸底露出了戾意,“幹脆一把火燒了算了!”

老臣惶恐不已,道:“萬萬不可,不可!這萬一兩人是太子的人,得罪了太子殿下,交了惡緣,那就有些得不償失。”

老藩王目露懨冷之意,“這也不準,那也不許,要如何是好?難不成眼睜睜地看著這倆人奪了本王的信物?”

老臣思量了好一會兒,適才道:“倒不如讓他們來個有去無回如何?”

老藩王:“此則何意?”

老臣解釋道:“殿下不是養了一塊蠆池麽,可遣人將蠆池引入密室之中,蠆池裏的萬千毒蟲都是食人的性子,不到一日,這兩個膽大包天的不速之客,不出意外的話,都會淪為兩具枯骨。”

老臣:“與其讓這兩人這般快就死了,還不如將其折磨得生不如死,等最後,殿下遣人去逼供,兩人自會吐露一切關於太子的事情。只有掌握太子的行蹤,才能占去先機。”

這一番話天衣無縫,哄得老藩王甚是開懷:“成,就按照你得去辦罷。”

-

盛軾和席豫一前一後入了密室,最先看到了一具冰棺,冰棺散放著陰冷的氣息,存放著一具屍體。

起初,盛軾以為這個女子不過是老藩王以前寵幸過的女人,也就沒有太過去在意,直至席豫揭開了冰棺的棺蓋之時,無數冷箭從四面八方疾射而出。

兩人速速規避而去,也是溶溶的火光之中,盛軾看到了冰棺之中女子的面容。

只一眼,他悉身血液凝凍成了霜。

盛放在冰棺之中的女子,不是旁人,而是梅妃盛清嘉!

怎麽會是她!

盛軾眸瞳劇烈地怔縮一下,因為怔神,一枝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他的胳膊,這箭頭許是摻雜了毒,盛軾第一反應就是感受到了劇烈的酸麻。

他眸色沈黯如水,堪堪避過這些冷箭,一陣連縱帶跳,避開機鋒,落在遠處。

“殿下,可要緊?”席豫趕忙拿出隨身攜帶的金瘡藥,速速遞給盛軾。

只有兩人落在遠處,這些冷箭才不會射中他們。

盛軾拔出冷箭開始止血,他的神態有一些渙散,眼眸一直死死盯著那一座冰棺。

席豫瞅出了一絲端倪:“殿下,那冰棺裏的女子——”

“沒錯,是我的母妃。”

空氣有一瞬的沈寂。

席豫倒吸了一口寒氣,不可置信地盯著不遠處的冰棺。

太子的母妃,死去了近七年的梅妃,為何會出現在老藩王的湖心居之中?

這成了一團隱晦的謎,委實不敢讓人往深處去猜測。

盛軾心中已然是一片千仞狂瀾,母親死後,安葬在故裏,她的屍首如何會出現在老藩王的冰棺裏?

一系列未解的謎團陸陸續續湧上了心頭。

思緒剪不斷,理還亂。

盛軾若想要靠近冰棺,只能先卸掉周遭的冷箭。

他細致地觀察了一遭,然後貼著石壘的墻壁,一步一步挪過去,觸著某處機關。

盛軾朝著對邊的墻上望過去,發現也有一處一模一樣的機關。

他遂是朝席豫使了個眼色。

席豫悟過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身到了另外一頭,觸碰到了與盛軾那頭一模一樣的機關。

兩人同時摁了下去,只聞輕微一陣窸窣聲,好像是什麽龐然巨大的機關就此卸下,餘響不絕。

盛軾走到了冰棺前,這時候再無冷箭射出。

他這才有時間去端詳臥躺在冰棺之中的女子。

因是長久地被冰封,她依舊保留著年輕時的模樣,不曾老去。

五官健康剔透,雖白了些,但氣色是很好的,絲毫沒有中毒過的痕跡。

盛軾明晰地記得,盛清嘉是被賜死的,食用的是鴆酒,他是親眼看著她斷氣的,然後她的屍首就被擡走了。

他親自去尋楚帝要了恩典,讓盛清嘉葬在了她的故鄉。

可是,為何盛清嘉的屍首會出現在老藩王的府邸裏?

莫非當年將屍首送回故裏時,有人中途劫了走?

茲事體大,但盛軾竟然一點都不知情。

楚帝根本沒有給他洩露過半絲半毫的風聲!

盛軾扶著冰棺的手,劇烈地收緊,手背和手腕等處青筋猙突,蒼藍色青筋逐根延伸入大袖深處,隱沒不見。

盛軾長久地註視著盛清嘉,怎麽說呢,他對這位母親的感情是極為覆雜的,用一個簡簡單單的恨字,如何能概括得清楚?

忍不住伸出手,撫探盛清嘉的脈搏。

鬼使神差地,他甚至能夠感受到盛清嘉的脈搏在隱微的躍動。

他有一種盛清嘉還活著的錯覺。

仿佛是,她沒有被賜死,她僥幸活了下來,只是常年冷凍在冰棺之中,暫停了生命活動而已。

事實上,真的如此嗎?

盛軾並不清楚。

他心中只裝著一件事,他要將盛清嘉帶出去。

盛軾將盛清嘉從冰棺之中背了起來。

母親的身軀極其冰冷,不曾有任何煙火氣,可盛軾心中卻是生出了一絲祈盼。

萬一盛清嘉能活呢?

兩人正要出去,這時候,席豫忽然發現出了一絲端倪,他聽到了諸多細小東西爬動的聲響。

便是凝聲道:“殿下,有不好的動靜。”

其實盛軾也早就註意到了。

他循聲望去,在來時路上,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大片黑色的影子。

定睛細望而去,這些黑色影子,都是由無數蠆蟲構成的,這一個場景完全是讓人顫栗震悚。

這些蠆蟲都是食人啖肉的,若是他們悉數吞沒,定無生還之機!

盛軾薄唇上噙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諷:“想來那個老匹夫是發現咱們了。”

-

老藩王循照老臣的吩咐,將蠆池裏的萬千蠆蟲悉數引流至密室之中,並徹底封閉了密室大門。

接下來,就安安靜靜地諦聽密室裏的動靜了。

起初,能夠明晰地聽到密密匝匝的咬嚙聲,這些聲音聽在老藩王的耳屏之中,就頗為毛骨悚然,老藩王自個兒聽著都彌足害怕,但他同時又亢奮起來,這些聲音愈是瘆人,就說明被蠆蟲嚙咬的人越發痛苦。

老藩王充滿褶皺的臉上,洋溢著奸邪的笑意,他本來想著聽到兩個歹人痛苦的聲音,但密室之中除了蠆蟲蠕動攀爬的聲音,就別無其他。

老藩王頗為疑惑,既然蠆蟲都爬到裏面去了,太子派遣而來的兩個人如何可能不受到殃及?

老藩王看向老臣,對方是負責出主意的,自然要負責答疑解惑。

老臣亦是匪夷所思,只能給這種沒有人聲的情況作出最合理的解釋:“或許那兩個賊人逃到了最裏頭,這些蠆蟲爬到了裏頭,正在‘食用’兩人呢。”

老藩王道:“但也別弄死了,本王需要從他們口中逃出太子的底細。”

“老臣知曉、知曉,再過一刻鐘,就將蠆池引回去。”老臣俯首稱是。

老臣的預料算是比較準確的,一刻鐘過去,密室裏頭的聲音,悉數消散了去。

想來裏面的兩人是被折磨得夠嗆的。

老藩王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兩個人奄奄一息的樣子,忙不疊吩咐老臣去打開密室。

老臣吩咐暗衛解開拷在密室外邊的鎖。及至“哐當”一聲鎖落,密室的門雙雙打了開去。

老藩王看到裏頭漆黑一片,看不到絲毫的火光,到底也是有些畏葸不前,遂命老臣拿著油氈布包裹著的火把,讓他先朝前。

老臣只能壓住心底的畏懼,獨自一人慢慢地朝前走。

老藩王極其警惕地跟隨在後。

兩人從密室外側行至內側,第一眼就看到了冰棺,冰棺內竟是空空如也!

老藩王勃然變色:“盛清嘉呢?盛清嘉去了何處?!”

老臣也在四處觀望,蠆蟲是不見了,可那兩人也跟著不見了,這、這是怎麽回事?!

這兩人又非怪力亂神,根本就沒有通天的本事,如何可能逃出密室的本事?

正思忖,背後傳了一陣輕淡的冷笑:“我母妃的屍首,為何會出現在你這裏?”

只一聲,就讓人感覺有千鈞般的威壓,壓得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老藩王和老臣從冰棺前僵硬地回首。

老藩王是滿面驚懼:“你、你是太子?!”

盛軾慢條斯理地從陰影之中踱步而出。

一雙眉眼清冷如霜,噙著似笑非笑之色,看得老藩王心驚膽顫,仿佛脖頸上懸著一柄陰毿毿的冷劍,劍身鋒銳無比。

老臣噗通一聲就跪下來了:“老臣拜見太子殿下,太子萬安!”

盛軾笑著看了老臣一眼,此人是江南鹽運使,名叫井隴,一年前致仕了,然後投拜在老藩王的府中做幕僚。

別看對方是個自亂陣腳的軟腳蝦,實質上,可是精明著呢。

盛軾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道:“若想讓孤真的安好,不妨將母妃的來龍去脈,訴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井隴遲疑地看著老藩王一眼。

“不想說?很好,那就輪到你們在這裏被萬千蠆蟲,慢慢咬死吧。”

言訖,盛軾轉身離去,老藩王一口喝止道:“盛聞舟!”

“太皇叔改變主意了?”盛軾微微頓步,但沒有轉過身。

“你如此囂張的態度,可有將我這個當皇叔的放在眼底?”老藩王怒不可遏,他在金陵橫行霸道慣了,哪有受人脅迫的道理?

在他眼中,盛軾不過是一個出顧茅廬的、青黃不接的矛頭小子,掙得了幾些軍功又能如何?成了儲君又能如何?天大地大,到底是他老藩王要壓制他一頭!

盛軾自然將老藩王那算計都看得很清楚,他根本沒有耐心與老藩王幹耗下去,優容地拗了拗手腕,骨骼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這些聲響,在偌大的密室之中發出了明晰的聲響。

盛軾直截了當地行至老藩王近前,直截了當地卡住他的脖頸,力道由松漸緊,胳膊之上的青筋逐漸暴起。

盛軾將老藩王掛了起來。

老藩王臉部漲得紫紅,逐漸喘不過氣來,他拼命地摳住盛軾的手,在他的胳膊處抓出了不少傷痕,但都無法阻止對方松懈半分力道。

一旁的老臣拼命磕頭求饒,祈求盛軾放過。

但盛軾弗聽。

老臣陡地從腰間搗出劍來,作勢要刺向盛軾!

盛軾沒有動作,從昏晦的光影之中飛出一枝長弩,不偏不倚射中老臣手腕。

“哐當”一聲,劍重重跌撞在了地上。

老臣想要朝外大呼,萬望救兵能來。

席豫道:“喊破喉嚨也是無用的,密室隔音甚好,外頭的人基本都聽不到的。”

老臣面露一抹郁色:“若是太子出去,必將遭受到重重包圍,縱使武功再高強,也是插翅難逃!”

盛軾似是聽到了一樁笑聞:“你覺得我們是如何潛入進來的?”

老臣面色變得蒼白如紙。

是啊,他怎麽就忽略了這一點呢,太子殿下能悄無聲息地潛入湖心居,且不被周遭的護衛們發現,既如此,他想必是也有辦法去潛出去的。

自己對他的這番威脅,無疑是螳臂當車,毫無威懾力可言。

老臣觳觫,不敢說話了,生怕自己平白無故就丟掉了一條性命。

老藩王被掐得庶幾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你、你到底……想要怎樣?”

盛軾道:“我此前已經跟你說過了,關於盛清嘉賜死之後得到事,我都想知道。”

老藩王兩股顫顫:“本王說、說,好不成嗎?你先放本王下來……”

老藩王已經老實了,再不敢耍什麽花樣。

因為他完全相信,盛軾可以直接弄死他。

這個魔鬼!冷血冷情的怪物!

盛軾直截了當地松了手。

砰一聲悶響,老藩王倒在了地上。

因此一跌,老藩王衣衫淩亂,容相委實狼狽不已。

“盛、盛清嘉……她,她還活著!……”

一語掀起千層風浪,這一句話恍若戛然落下的暴雨,倏然降落在室內,雨絲牽連成了連綿不絕的珠串,降落在眾人周遭。

盛軾感受不到任何溫度,甚至也聽不到任何聲響。

老藩王的話,在他的腦海裏,一聲又一聲的回蕩。

他並不相信對方的一番說辭,淺笑一哂:“我是親眼看著母妃斷氣的,她又如何可能死而覆生?”

“如果,她當時服用的,只是假死藥呢?”老藩王道。

盛軾唇畔的笑意益發幽深了一分,但眸色森冷無比。

“盛清嘉為何要服用假死藥?”

老藩王覺察出太子神情不虞,肆無忌憚地笑了笑:“太子問得這不是明擺著的廢話麽?梅妃自然是想活著了!誰不想活呢?”

頓了頓,他高高昂著下頷:“梅妃縱使有著國色天香之姿,也不過是渴求生的凡人罷了,她求生有何稀奇?”

盛軾道:“她求你?”

這句話一針見血,老藩王面露諂媚之色:“若非本王好心救了她,你們母子焉有重聚的機會?你合該感謝本王才是。”

這句話委實是孟浪,席豫怒道:“放肆!不得對太子和梅妃無禮。”

老藩王似乎抓著了盛軾的痛處:“梅妃娘娘冰清玉潔的身子骨,本王可是享用了日日夜夜,她也是心甘情願被本王享用,畢竟,當初賜罪時的假死藥,就是本王提供的,她的屍首運送至亂墳崗後,本王就遣了暗衛將梅妃的屍首運回金陵。本王可是絲毫都沒有傷到她呢。”

“那你為何要將她封存在冰棺之中?”盛軾寒聲道。

空氣有一瞬的沈寂。

老藩王沒有率先回答這個問題,眸底劃過了一絲陰戾:“讓我本王回答這個問題前,還是先擔心一下你自個兒吧!”

盛軾心中警鈴大作,暗道一聲不妙,此時此刻外頭沖進來一堆死士。

裏三層外三層包裹住了他和席豫。

看來,這又是老藩王和老臣的一番暗算了。

偌大的密室之中,傳了兩人的奸笑聲。

但是——

“你們以為這樣就算是困住孤了?”盛軾冷然一笑。

“要不然呢?你們兩個縱使武功再高強,這些死士和蠆蟲,想必也能將你們置於死地!”老藩王惡狠狠道。

“是麽?”

一抹戾色掠過盛軾的眉庭,他忽然打個唿哨。

這種聲音類似於某種隱秘的召喚。

眾人尚未明曉他在做什麽,只聽四面八方傳來了劇烈的蠕動聲。

是池子裏的蠆蟲突然爬了回來!

它們成群結隊地襲擊死士,拼了命地往死士身上嚙咬!

老藩王錯愕不已,盯緊盛軾:“這些蠆蟲都是本王所豢養,你、你是如何控制住它們的?!”

【作者有話說】

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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