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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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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黃包

元司晨不甘示弱地回看他的眼睛,發現他竟然是少有的認真。元司晨饒有趣味地挑了挑眉:

“我發現你這人挺行啊,表面光風霽月跟個人似的,實際上是個奶黃流心包。”

這個比喻讓逯行之忍不住呲牙:

“你哪看出來我奶了”

元司晨樂了,“你倒挺會抓重點。行,你不奶,你是十裏八村大總攻。”

逯行之在心裏暗暗認可這個頭銜,卻不願將滿意流露在臉上,也不願多說,撇嘴一笑就算接了他的玩笑話,然後假裝專心看課本,獨自在心裏回味剛剛笑的那一下是不是自然。

沒消停一會兒,旁邊又傳來元司晨“嗤嗤”的低笑聲,逯行之轉眼瞪他,元司晨半擋著勾起的唇角:

“對不起,剛才那個畫面在我腦子裏揮之不去......”

逯行之磨了磨後槽牙,擡手按住元司晨的後腦勺,把腦袋扣在了桌子上:

“那就接著睡你的覺!”

元司晨腦門抵著桌子,肩膀仍然笑得一下一下抽動著,連帶著逯行之的桌子也顫顫巍巍。

“......你差不多行了。”逯行之壓著嗓子警告。

不說還好,一說元司晨更加來勁,他臉趴在桌子上,不知觸了哪根神經,笑得快要打鳴。逯行之本來尷尬得心都要不跳了,或許也正因為尷尬,他竟莫名其妙地被元司晨強忍著的笑意所感染,最後實在是繃不住,“噗嗤”一聲跟著笑出來。

二人越忍越想笑,越聽見對方壓著的笑聲越想笑。逯行之甚至不敢看元司晨,他知道自己一看到他的臉就一定會大笑出聲。

他倆的動靜引來不少同學的側目,逯行之把頭深深埋進書裏,咬著瘋狂上揚的嘴唇和元司晨一起裝鴕鳥。元司晨低著頭也感覺到不對勁,他倆似乎成為了聚焦點,於是當機立斷,伸手就去掐逯行之的大腿:

“哈哈哈哈嗝嗝......你別笑了我艹!”

逯行之吃痛,抓著元司晨的手腕道:

“嘶......還不是因為你在笑......噗......”

“我笑還不是因為......噗哈哈哈嗝”

元司晨本來都將要止住了,車軲轆話又說了回來,笑意再次翻上來,發出一陣令人絕望的笑聲。

鈴聲在這時救命似的響起,張語蘭講得索然無味,收拾課本就走出了教室。她前腳剛走,元司晨就如蒙大赦,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逯行之一邊嫌他丟人,一邊又控制不住自己,也笑得沒完沒了。最後笑得冷汗都出來了,才強行止住。

吳曉在旁邊瞧了半天,還以為他倆笑魔怔了,見兩人都正常了才湊過去問道:

“你倆笑啥呢?跟我也說說唄。”

元司晨看了一眼後面目光灼灼的陳平,心說這於情於理都不能告訴你,就隨口糊弄道:

“你小逯哥最近......有喜事,我倆都高興。”

“喜事”

吳曉眼睛亮了,眼神在逯行之和元司晨之間蕩來蕩去。元司晨不知道早上吳曉目睹了什麽,也不知道此時她腦海裏腦補著怎樣的畫面。

元司晨見她笑得神秘,忍不住回頭看了逯行之一眼,逯行之卻移開了目光不和他對視,似乎有些心虛。

吳曉很有靈性地笑了。元司晨自以為糊弄過去,也輕松地笑了。吳曉背後的陳平見狀,知道自己勝券在握,也悄悄地笑了。目睹一切的逯行之扶著額別過了臉,覺得自己此時要麽還是笑一笑,反正無需他多言,各人都會對他的笑有各自的理解。

沒有人知道真相,但每個人都皆大歡喜。

“你們幾個在這眉目傳情什麽呢?”

是個陌生的聲音。吳曉擡頭一看,驚喜道:

“蔣老師!”

蔣老師微笑著沖她點點頭,年輕的臉上一片和善,他含笑道:

“你們原來的數學老師李老師退休了,從今以後就是我帶你們班的課,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

元司晨對什麽新老師舊老師的沒興趣,托著臉無聊地聽了半晌,這時才懶洋洋地回過頭看了新老師一眼。然而一對視卻瞬間楞住了。

怎麽是蔣澤宇

蔣澤宇在看見他的一瞬間也頓了一下,牙齒打了個磕巴,但隨即又恢覆正常:

“......應該能帶到畢業。”

除了元司晨和逯行之,全班都在吳曉的帶領下鼓掌歡迎新老師。逯行之一直沒有回頭,也不知是不敢看還是不想看。元司晨悄悄覷著逯行之的神色,只見他臉色僵硬,等掌聲漸息了才舉起手,象征性地鼓了兩下。

這叫什麽事啊,換誰不行非得換他真晦氣。元司晨忿忿地想著,卻也無可奈何,心裏盤算著以後的翹課計劃。

他眼看著蔣澤宇已經走上講臺,瀟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公式了,動作行雲流水,透著股瀟灑的勁兒。

元司晨看見前面的吳曉和一眾小女生開始交頭接耳,還時不時“嗤嗤”笑,不由得“切”了一聲,低聲道了句“真能裝”,然後轉眼看逯行之,只見他嘆了口氣,默默戴上眼鏡,跟著抄起了筆記。

元司晨吸了吸鼻子,一陣無語。他和蔣澤宇的過節是小事,他對蔣澤宇的抵觸其實多半還是因為逯行之——那晚他說的話實在難聽,現在想起來還膈應——現在看來逯行之倒挺平靜,反倒是自己多少有點“皇上不急那什麽急”了。

“好了,跟他置什麽氣,因為討厭他不聽課,那是跟自己過不去。”

逯行之看他面色有些不悅,便看穿了他的心思,低聲勸慰道。

元司晨下巴擱在桌子上,由下往上看著他,下巴不動上顎動:

“我本來也不聽課,一看見他,我心裏膈應。”

“沒事,你那點事估計他早就忘了,他不會針對你。”

元司晨一聽這話莫名來氣,立馬坐直身子:

“我不是怕他針對,我是因為他......”

因為他那麽說過你。

但他的話戛然而止,後半句在嘴邊繞了幾圈,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最後在逯行之詫異的眼神中恨恨地趴下,扭過頭去不看他:

“不跟你說了,我要睡覺。”

逯行之見他一句話都不再說,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嘆了口氣,把他的練習冊拿過來,往上謄自己的答案。蔣澤宇說下課要收,如果第一節課就不交練習,怕是要被蔣澤宇和張語蘭輪流談話。

到了飯點,逯行之把他叫起來,問他要不要帶飯。元司晨打了個哈欠,一言不發,開始收拾書包。

“你幹嘛要走嗎?”

“嗯,待著沒意思,不如掙點錢去。”

逯行之皺眉,心說這都高三了,還成天逃課怎麽行。但他也知道元司晨的性子,他不是渾渾噩噩,只圖眼前的人,而且,自己也沒什麽資格教育別人。

“行吧,那你下班兒捎點西瓜,最近不知道是不是上火,老渴的不行。”

“好,你天天不喝水,說你也不聽,回頭給你熬點綠豆水你帶學校喝。”

“好。”

對話結束,兩個人都頓了頓。元司晨先笑出來,點出二人心中所想:

“咱倆跟老夫老妻過日子似的。”

逯行之也笑。這句話他比元司晨更先想到,但他絕不可能說出口。他遮遮掩掩不肯點破的,元司晨卻坦坦蕩蕩笑著說出口。逯行之低頭笑著,心裏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廂情願,癡心妄想”這兩個詞來。

“走了走了。”

元司晨背起書包就要出門,到了門口卻倒吸了一口冷氣,轉眼又換上一幅笑臉:

“蔣老師好!”

逯行之聞言回頭,看到蔣澤宇漫不經心地沖元司晨點了點頭,眼光轉過來,徑直看向自己:

“逯行之,吃完飯來我辦公室,409。”

說完也不管他答不答應,扭頭就走了。

“我去,”元司晨放下書包,誇張地揚起眉毛,“他什麽意思,叫你過去幹嘛”

逯行之茫然地搖了搖頭:

“打麻將三缺一”

“嘖,”元司晨推了一下他的胳膊,“什麽時候了你還開玩笑他叫你過去肯定沒好事。”

“害,應該沒事,這是在學校,他不會拿我怎麽樣,他總不會這份工作也不想要了。”

說的也是。但元司晨又“嘖”了一聲,把書包塞回桌鬥裏:

“不行,等會我跟齊英才請假,下午我不去了,我得看看蔣澤宇到底想幹什麽。”

逯行之看著他認真的樣子,笑道:

“你不去上班,我的西瓜怎麽辦”

元司晨皺眉嫌棄道:

“你就非得吃那一口西瓜嗎?行行行,放學給你買,渴不著你。”

逯行之笑出聲,跟滿臉嚴肅的元司晨一比,倒像是元司晨要大禍臨頭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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