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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意

關燈
愛意

關仲在餘暉尚在時與晏元逛著大街,還給晏元買了一個小貓樣式的塑料燈。

晏元撇嘴:“啊,你能不能給我換一個?”

關仲扒拉了下晏元頭上的貓耳朵:“多合適。”

晏元不幹:“我要小狗的。”

關仲失笑,給他換成小狗。

晏元盯著關仲的狗耳朵,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狗燈。

“多可愛啊。”

關仲點頭附和:“喜歡就買下。”

晏元全款買下一只小狗燈,附贈一只人高馬大的關狗狗。

他們很快來到園內的夢幻城堡。

晏元看著五彩斑斕的燈光和站在城堡樓外向下面熱情招手的動物玩偶,興奮地面向關仲的方向,卻沒有看見關仲的身影。

晏元有些慌亂,拿起手機給關仲打電話,沒有人接。

他飛快冷靜下來,決定就站在原地等著關仲來找他。

他四處張望,皺著眉頭等了一會,發現一個狗狗玩偶正走向自己。

他看著狗狗玩偶將自己的爪子伸到自己面前,盯著它看了一會,慢慢點開手機。

玩偶身體裏很快響起晏元熟悉的來電鈴聲。

“...”

晏元被驚喜到了,揉著狗狗毛茸茸的頭,“關狗狗,我真是太愛你了!”

玩偶的行動有一瞬間的僵硬。

晏元拉著玩偶的爪子,“說吧,咱們去哪裏探險呀?”

玩偶不說話,帶著他在城堡裏轉了一圈,晏元也認識了很多新朋友。

“這裏真美啊,”晏元捏捏玩偶的肉墊:“你家在哪?我小住幾天。”

玩偶想抽手,被晏元攥住。

不能看到關仲無語的表情,晏元有點遺憾。

兜兜轉轉,他們又回到起點。

晏元放開玩偶的爪子,“好了,趕緊把關仲吐出來,這玩意不興吃。”

玩偶在原地頓了頓,突然緊緊擁住晏元。

晏元被它按在毛茸茸的懷裏,四面燈火闌珊,人間熱鬧非凡,晏元卻感覺周遭的聲音仿佛停滯了,他被拉到一方黑暗世界。

只聽見了自己早已拴不住的心跳聲。

玩偶悄悄吻了他的發,輕飄飄沒有重量。

晏元被放開。

周遭的聲音倏然闖進腦海,把如雷的心跳聲完美掩蓋,他恍惚間做了一場大夢。

夢裏的晏元心亂如麻,放任自己沈淪在一場沒有結果的愛戀。

關仲換掉玩偶服,發尾有些潮,俊美的臉龐被黑暗籠罩,城堡彩燈微弱的光芒輕撫著他的高大身軀,眉眼深邃。

“回魂了。”關仲在發呆的晏元面前打了個響指。

晏元靜靜看著關仲,明白了,他在服裝店的時候悄悄預約了玩偶服,只是因為自己的一句喜歡。

那,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會給我機會嗎?

黑夜降臨,關仲把自己和晏元的發箍按亮,領著他到看臺上看煙花。

人潮擁擠,晏元有點跟不上關仲的步伐。

關仲沒有回頭,卻精準牽起晏元的手,將他往自己身邊拉。

“拉緊了。”這句話淹沒在無數的噪音中,晏元卻聽清了他磁性的聲音,對著關仲的背影說:“我抓緊了。”

說完,他感覺關仲的手捏了捏自己。

他也聽到了。

這個認知讓晏元興奮起來。

他們在一個觀賞點站定,旁邊是成雙成對的情侶和恩愛的夫妻,而關仲並沒有松手,只是輕輕用手指勾著晏元的小指。

晏元又感到那種興奮因子在他心裏跳躍,他看向欄桿上的標語。

“煙花短暫,但愛情永恒。所以,在這一瞬間交換氣息吧!”

即使他和關仲已經做過更親昵的舉動,但是在徹底明白自己心意後還是有些臉熱。

煙火飛竄上天,在陰暗天色中開出絢爛。

有人拍照發給重要的人,有人挽著愛人的胳膊開心笑著,有人在煙花的祝福中溫情接吻。

而晏元的指尖蜷起,虛虛包住關仲的手指。

他在甜膩的氣氛中生出一種沖動,想和關仲牽手、擁抱、親吻,做一切情侶做的。

“關仲。”晏元喊。

關仲偏頭看他,煙花在關仲眼中綻放。

晏元正要說話,一滴雨輕輕砸在他眼睫。

他閉了閉眼,聽見周圍人說:“看起來要下雨了。”

關仲還在等著晏元的話。

沖動褪去,烏雲慢慢壓下,人潮散去。

“咱們走吧。”晏元說。

關仲註視著他,眸色深沈。

晏元坐在屋檐下的長椅上,目光沒有焦點。

剛剛打斷晏元的雨並沒有下,烏雲像懸在頭頂上的利劍。

關仲不知去哪裏了,走之前讓他坐在這裏等。

晏元頭上的發箍被他取了下來,彩燈被關掉,他捏著貓耳朵走了神。

一位男士拎著蛋糕盒子走進他的視野。

“看爸爸給你買什麽了?”

不遠處,男孩抱著男士的腿不撒手:“謝謝爸爸!”

女士埋怨:“他不能吃太甜的,再吃要長蛀牙的。你幹嘛買給他?”

男士攬住她的腰:“不讓他吃他會不高興了,我不舍得,畢竟是自己的孩子。”

在女士說話之前又開口:“但我知道我愛的老婆大人也會不開心,知道她也喜歡,所以你們兩個一人一個。”

是那個小男孩。

晏元看著溫馨的畫面發呆。

關仲也是這麽溫柔,會照顧我,會給我驚喜。

那我和關仲算什麽呢?關仲是怎麽看我的呢?

他是因為我是他的仙人球而照顧我,還是其他什麽?

冷風刮過,一家人四處尋找躲風的地方。

晏元垂下眼眸,那陣冷風扇滅了熱情,把他吹清醒了。

他無比慶幸自己還沒有說出口。

沒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怎麽能逾矩?

“哥哥,我能坐在這裏嗎?”

晏元扭頭,男孩睜著大眼睛看著他。

晏元還沒說話,男孩就踮起腳尖,手指按上晏元眉心。

“哥哥,你祝我永遠開心,自己卻皺著眉。”

晏元握住男孩的手:“可是哥哥很難受啊。”

眼看著男孩擔心他擔心得要哭出來,晏元勉強勾起嘴角:“現在看見你,我就不難過啦。你這麽可愛,我心情立馬變好了。”

男孩嘿嘿笑著,被晏元抱在腿上,手拉著晏元的衣服。

“那你看不見我了怎麽辦?”

不等晏元說話,男孩就把下午晏元給他的糖掏出來。

“那我祝哥哥五谷豐登!”

晏元真的笑了起來。

“你跟我一樣,都不會用成語。有兩把刷子,但只有兩把。”

“啊,用錯啦哈哈,那就讓哥哥永遠不皺眉頭吧。”男孩在晏元眉心點了一下,甜甜地笑。

晏元用鼻子蹭了蹭男孩的臉蛋,讓男孩坐好,把貓耳朵發箍戴到男孩頭上。

“謝謝你的祝福,這個送給你當謝禮。”

男孩新奇,在晏元懷裏搖頭晃腦,還要讓晏元說自己很可愛。

晏元笑著捏了捏他的臉。

他的父母找了過來,“孩子非要和你說兩句話,還不讓我們跟著,打擾你了吧。”

“沒有。”晏元垂下眼簾,遮住自己眼睛裏的羨慕:“你們一定很幸福。”

男士:“謝謝。”

女士抱起男孩:“快跟哥哥說再見。”

男孩晃著胳膊:“謝謝哥哥!哥哥再見!”

晏元笑著看他們走遠,轉身就看見關仲拎著蛋糕盒子走來。

晏元楞住了。

關仲坐在晏元旁邊:“有動物蛋糕,我給你買了一個。”說完,發現晏元的發箍不見了,“你發箍呢?”

晏元:“給小孩子了。”

關仲點頭,把自己的也摘下,收在包裏。

他看了看天,對晏元說:“在這裏吃完還是帶回去吃?”

你是以什麽身份照顧我的呢?

你把我當成你悉心照料的仙人球,還是,一位愛人?亦或者,好兄弟?

晏元喉嚨哽住,一句都沒有問出口。

一片樹葉攜冷風飄向這裏,晏元下意識去接,手指順著樹葉觸到關仲放在腿上的手。

晏元手指曲了一瞬,笑著看向垂眸望著自己的關仲,面色是自己察覺不到的僵硬。

“帶回去給鐘茍莫蒼他們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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