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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著他這是要搞軟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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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著他這是要搞軟禁?

金秀芬拍拍邱靜後背以示安慰,怕嚇著邱靜沒敢太大聲,“趙大寶你放的啥屁?胡說啥呢?”

“我沒胡說,大家聽著,她還把人家姑娘腦子撞壞了,她這是犯罪了,現在人家父母正帶著警察往這邊趕呢,所以大家不要怕,放心把這瘋婆娘綁了,等著警察來我們這就是立功了!”

金秀芬聽到“警察”兩個字,心裏雖然打起了鼓,但氣勢上卻一點也不想輸。

“趙大寶,你這狗日的敢過來試試!”

趙大寶此時哪裏還受得了這般言語刺激,獵狗一樣撲上來,金秀芬其實想好要跟他們蠻幹了,反正對待這些人,絕不能認慫,你慫了他們就把你當面團子揉,但金秀芬沒想到,趙大寶根本沒近得了她的身,就被老樓一把掀翻在地了,趙大寶哎喲叫著還沒爬起來,另一個後生又被放倒了。

眼看又兩個後生過來,金秀芬將邱靜身後一護,跟其中一個後生扭打在一起,不過沒一會兒,她就落了下風,恰巧這時跟老樓四目相對,樓躍眼裏似乎有猶豫,也或者是別的什麽她看不出來,總之老樓對她微微搖了搖頭。

就在這個空當,樓躍被一個後生一把推得後退了好幾步,後背撞在面包車門上,老樓擡起一腳踢上那後生的肚子,下一秒迅速轉身,拉開車門跳上了面包車,待其他人反應過來時,他已踩下油門。

金秀芬被老樓一連串的動作看呆了,直到一聲油門響起她才清醒,老樓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

趙大寶一幫人沒想到老樓會來這麽一出,聽著油門的轟隆聲,他們立刻忌憚起了眼前的油老虎,個個縮手縮腳不敢上前,只好眼睜睜看著車子開走。

老樓一走,金秀芬沒了幫手,兩個後生立刻將她兩只胳膊死死抓住。趙大寶則跑去王二爺跟前,湊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王二爺連連點頭。

“放開我,要怎麽整,直說!”金秀芬沒好氣地說。

“看不出嘴還怪硬的!”王二爺說著遞給兩個後生一個準許的眼神,“放開她。”

得了王二爺的準許,後生松開了手。王二爺轉身往金秀芬家院子裏望了一眼,“火房就用你家院裏那些木頭和磚蓋吧,就當賠了我孫子的醫藥費了。”

虎落平陽絕不叫喚,但你最好別讓我有機會再跳探。金秀芬暗暗咬牙,右手握拳,中指緊緊扣著手心。

“那就祝你孫子長命百歲!”最後四個字是金秀芬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的。

王二爺知道她話裏沒有好意,但看在木頭和磚的份兒上只好忍了,“那……警察來之前你就得委屈下,先去戲臺子上待著。”

金秀芬本想要質問王二爺是怎麽個意思,卻看到有個後生從自己家大門裏走出來,手裏拿著一根麻繩,便明白王二爺的意思了,合著他這是要搞軟禁?金秀芬再三提醒自己,再忍耐一下,她知道眼下她是拗不過這幫大男人的。但轉念一想,他們應該也不敢冒充警察說話,不管怎樣,先表面配合他們就是了。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警察來之前,這孩子得跟我在一起。”金秀芬指的自然是邱靜。

“這個不行,我們已經答應她父母和警察,孩子的安全我們得保證。”王二爺看了趙大寶一眼,“你放心,她會在趙大寶家,由趙大寶媳婦看著的。”

王二爺邊說邊給兩個後生使了個眼色,後生便要帶著邱靜往趙大寶家去。

有巧巧看著,應該不會有問題,金秀芬只好答應。

邱靜哪裏肯情願走,掙紮著啊啊亂叫,鉤針小貓咪也掉在地上也不管了,直接喊了句“媽……”

金秀芬鼻子酸得沒法看,這一聲“媽”更是把她對女兒的想念叫得決堤,眼淚都快出來了,她心裏酸楚又無奈,幹脆把臉別到一邊。她還得想辦法逃出這幫男人的看管,有邱靜在身邊就相當於有了個拖累,何況她自己的孩子還生死不明,她必須去找理兒。

“對不起小靜!”她無奈地閉上眼,在心裏道歉。

土戲臺子上,金秀芬手腳被麻繩綁著坐在戲臺上偏右側的地方,暗黃的白熾燈投在地上,像個孤獨的鬼影。

戲臺下有兩撥人在忙,少的一波負責拆塌了的火房,多的一波負責從三馬子上卸下她家的木頭和磚。

昏暗的白熾燈下,金秀芬看他們的影子來回奔忙,模模糊糊,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覺得他們像是閻王爺派來的小鬼,帶走了她的姜理。

卸完後,三馬子又轟隆隆啟動,好幾個後生跳進車廂裏,在轟隆聲中離去,只留下一兩個在搬火房塌下來的東西。

走了的幾人大概是又去拉她家的磚和木頭了,金秀芬心疼那些東西,但如果沒有了姜理,那些東西不過是些廢物罷了。

金秀芬時刻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她註意到幹活的這些人中似乎沒有趙大寶,因為從頭到尾沒聽到他那破嗓子,倒是他那個八歲的小胖墩兒子還在戲臺下玩兒,剛才還和他一起玩的幾個孩子陸續走了,此刻就剩他一個,一臉無聊地拿手指扣著戲臺子的土墻皮,顯然是還沒玩夠,不想回家。

“有富,趙有富。”

金秀芬抱著試試的態度小聲喊了孩子一句,沒想到孩子回頭看了她一眼,不過也就一眼,然後接著摳墻皮。

“我有糖和餅幹,你想吃嗎?”

趙有富扭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她只好使出最後一招:“還有新疆的葡萄幹和巴旦木呢。”

趙大寶媳婦頭胎生了個女兒,好多年一直懷不上,醫院沒少跑,最後還是別人介紹的一位鄉裏老先生給開了幾副中藥看好的,也算老來得子,因此他們挺慣著這個兒子的。

糖和餅幹一類的,只要村裏鎮上買得著的,他們夫妻倆寧願自己少吃一口飯也要給買來吃,所以一般的零食對他吸引力不夠,但新疆的葡萄幹和巴旦木就不一樣了,只有少數去那邊務工的人才能帶回來一些。

趙有富不扣墻皮了,扭頭用確認的眼神看著她,“你還有這些?”

金秀芬點點頭,果然把他給吸引過來了,他連忙從戲臺側面小門跑上來,躲著臺下的大人們躡手躡腳地靠近金秀芬,來到戲臺側面有墻擋著前面的地方站著。

看到他這一行為,金秀芬心想,小胖墩挺聰明嘛,還知道躲著大人。

“你的葡萄幹和巴旦木能給我吃一點嗎?”趙有富一邊偷摸看戲臺下一邊輕聲說。

“當然不可以!”金秀芬邊說邊註意著戲臺下的狀況。

趙有富失落地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

“王二爺的孫子不是被火房壓傷的,是他自己爬上火房取毽子火房才塌的。”

趙有富忽然來了這麽一句,金秀芬這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和自己交換,隨即又看了一眼戲臺下,在心裏苦澀地想,都說鬼可怕,人貪婪起來比鬼可怕多了!

“我才沒空騙你呢,你要是能幫我個忙,我就給你。”

她沒騙趙有富,家裏確實有這些,是姜理拿回來的,說是高中要好的同學的父母從新疆帶回來的,同學特意拿給她的。

“你要我幫什麽忙?”

金秀芬再次註意戲臺下情況時,發現留下有人擡頭朝戲臺看了過來,那是留下幹活的兩人中的其中一個,金秀芬急忙輕“噓”一聲,心裏頓時就像有個彈力球一樣彈得老高,堵在了她嗓子眼上,讓她吭聲也不是,不吭聲也不是。

“吱吱吱!”

好在這時有只大老鼠叫著從後臺上沖出來,一頭沖下戲臺子,如果待會兒那人過來問,她就可以說趙有富在追老鼠。

這時,剛才盯著這邊的人扭頭和旁邊的人說了什麽,接著朝戲臺走了過來。

“趙有富,你媽找你呢,快回家睡覺去!”

來人沖著趙有富喊,聲音有些稚嫩,但金秀芬想不到是誰。趙有富看看金秀芬,再看看來人,一動不動。

隨著人影往戲臺移動,金秀芬才看清對方模樣,是個十幾歲的大男孩,個頭挺高。泉村不大,金秀芬自然認得這孩子,如果她沒記錯應該是王家老六的兒子,叫什麽想不起來了。

他一個孩子怎麽也跑這兒幹活來了,王二爺心可真夠黑的,這孩子剛放假,白天在自家地裏幹活就夠累了,晚上還被拉到這裏幹,還讓不讓學習了?她心裏暗自罵著,那孩子已繞過戲臺,從側門上來了。

“趙有富,你媽到處找你呢,咋不回去呢?你不怕一會兒回家你爸揍你啊。”

“那……”

趙有富依依不舍地看著金秀芬,就像看著葡萄幹和巴旦木,但他更不想挨揍,“那我還是先家了,明天再來玩。”

金秀芬無奈地看著趙有富跑出側門,她知道自己最後一絲希望也跟著跑了。

就在這時,她看到那個大男孩跑到她身後,她正吃力地扭頭看他要做什麽時,發現被綁在身後的雙手松了一些。她立刻反應過來,原來這孩子是在給她解綁。

“姜家二媽,姜老師以前教過我,他是個好人,我相信姜理姐姐做得是對的,姜老師說過,要相信科學。”

姜五二家人丁單薄,兄弟兩人,江五二排行老二,有個哥哥早年就病逝了,所以孩子叫她二媽也沒錯。

那孩子解開她的手以後又給她解腳上的麻繩,她緊張地盯著臺下,生怕臺下幹活的人忽然轉身看到這一幕。

“是樓叔叔讓我來的,你家院子裏有人守著,一會兒出去你先別回家,去樓叔叔家躲一躲。”

聽到“樓叔叔”三個字,金秀芬不禁又疑惑起來,他到底想幹什麽?看來只有親自去會會了。

“好!”

自由以後,金秀芬感覺手腳有些麻木,所以站起來的時候有點不穩,但她分秒不敢逗留。

“謝謝你,你叫啥名兒啊?”

“姜家二媽,你記住我是姜老師的學生就是了,快走吧,不然一會兒他們來了就走不了了!”

“那你呢?”

“我還得和我爸在這兒幹活!”男孩說著朝臺下幹活的人看了一眼。

金秀芬明白那人為什麽一直不擡頭往這邊看了。

離開戲臺後,金秀芬順著另一條路一直往村口跑,夜路漆黑,忽然間,她聽到附近傳來一陣口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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