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認主

關燈
認主

看到聞櫻去斷善惡後, 圍在中央水鏡的人覺著沒意思,轉而去看其他仙尊面前的水鏡。

小是小了點,但架不住內容有意思啊。

就比如現在, 蕭凡是第一個找到法器的人。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 但大家還是忍不住感慨:“蕭師兄這是是什麽運氣啊!”

年年蕭凡都是第一個找到法器的人,光是千宗尋劍這一項活動中,他就不知道得到了多少法器, 因為他每一年都參加。

當然也有不少人對他這種有法器還年年參加的行為頗有微詞, 覺得他一人霸占那麽多法器,占著茅坑不拉屎,實在是有些貪得無厭了。

但因為樣貌和性格出眾, 還是有不少人喜歡看他,如果真不報名,這些人怕是會在論壇上鬧翻天。

大家仰頭, 紛紛看起蕭凡視角。

興許是都約好和隊友去幻境中央匯合, 隊友還沒遇到, 蕭凡和寧紅玉先遇到了林妙音和卻扇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雖然在金陵城,蕭凡被聞櫻洗成了一階修士, 但在境中, 大家的實力都被拉到平均線, 林妙音不敢放松警惕。

蕭凡道:“兩位師妹也在這附近找法器嗎?”

“和你有什麽關系?”林妙音看見他就覺得晦氣。

蕭凡笑不達眼底:“我知道幾位師妹還沒有進過禁地, 難免行事激進了些,但我自認從未有哪裏惹到過你們,誰人不知我蕭凡大方, 你們想要積分,跟我說就是, 讓給你們也無妨。”

圍觀群眾豎起耳朵,眼睛一亮。

這兩隊聽起來還有點內幕。

“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用邪術洗盡我的修為。”他冷冷說道。

聞櫻。

這個名字現在提起都讓他恨得咬牙切齒。

她就那樣高高在上,笑吟吟地俯視他,然後剝奪走他所擁有的一切。

雖然以他的天分,重頭再修煉也不是什麽難事,可這口氣他無法輕易咽下。

圍觀人群炸開了鍋。

“洗人修為,這是邪修吧。”

“看著挺好的一個人,怎麽下手這麽狠毒?蕭師兄也太可憐了吧,要是我當場就跟她翻臉,師兄還是太仁慈了。話說那女的什麽來歷啊?剛入門就敢這樣跟師兄對著幹,好大的膽子。”

人群中有人壓低聲音道:“小點聲,人家是息華仙尊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息華仙尊出了名的護短,回頭聽見打發你去風陵渡就不好了。你見息華仙尊來過千宗尋劍幾次?這次就是因為這幾個新徒弟來的。”

管絮積威深重,眾人敢怒不敢大聲言,只敢耳語罵道:“仗勢欺人,吾輩之恥!”

“洗人修為……”顧懷若若有所思,目光沈沈地落在水鏡上。

水鏡上的少女還走在去往斷善惡的路上,橫豎都不像有膽子洗人修為的模樣。

他想了想,淡淡吩咐:“千宗尋劍之後,將她捉拿,我懷疑鎖靈淵混進了邪修。”

虛空之中,管絮的聲音遠遠傳來:“我也可以洗人修為,要不要給你表演一下?就顧其淵吧,我手癢了,想試一試。”

顧懷若不說話了。

他可以不關心蕭凡的死活,因為蕭凡當年是沈稚魚從凡間帶回來的,但顧其淵不行,他只有這一個兒子,將來是要繼承自己衣缽之人。

不過。

聞櫻。

這個名字他記下了。

*

水鏡中,四人還在對峙。

林妙音當時先入境,可能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麽,但是李卻扇清楚,她板著臉道:

“明明是你們幾人一直跟著我們,甚至還去跟別人打聽我們剛才問他什麽,現在倒打一耙說你讓給我們?那個境本來就是我們先找到的,妙音是第一個入境的人,你們想搶沒搶到而已,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蕭凡不再說話,又或者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冷著臉,打算給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點顏色看看。

他提劍砍過來,砍在林妙音緊握的拳頭上,發出刺耳的金石剮蹭聲。

仙尊們幾乎坐不住了,驚道:“鐵骨?”

長孫教習的獨創技能鐵骨,傳聞鼎盛時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施展之時硬化全身血肉,倘若臻至化境,可做到刀槍不入。

底下圍觀的人群亦沸騰起來。

一人道:“曾經有世家子弟點名道姓讓長孫教習做老師,就是為了她的鐵骨,她都沒有教,現在居然教給一個女人!”

還是一個看起來就像花瓶的女人。

林妙音不知道外面如何討論自己,她全神貫註地攔截蕭凡每一道劍招,蕭凡每一下都像是砍在鐵塊上。

——體術一道,我所主張的只有四個字:拔筋伐骨。

林妙音生生握住蕭凡的劍,將其彎折反對準蕭凡,不斷逼近。

蕭凡大驚,下意識地松開手,往後退去,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他居然害怕到舍棄自己的劍!這對於劍客而言是多麽致命的事。

但林妙音到此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我所奉行之煉體術,退可吸納傷害,進可借力打力。

她握緊拳頭,如雨砸下,每一道力氣都很大,卻並不顯得笨重,蕭凡狼狽躲開,自然無暇防範。

趁此時機,林妙音一腳踢在他肩膀上,將他整個人猝不及防地踹飛出去。

寧紅玉見狀,趕忙飛起去接他,幫他穩固身形。

林妙音收回還保持著踹人姿勢的腿,居高臨下地看他。

水鏡外,鴉雀無聲。

許久,才有微弱的聲音問:“這居然是林妙音?”

是啊,這居然是林妙音?

她居然能將蕭凡打得這麽慘?

更重要的是,她作為一個世家小姐,居然去學禦體,而且還在體術一道上如此有天賦!

“真是虎父無犬子啊。”其他仙尊奉承林舟。

林舟微微擡起的身子又重新坐回去,佯裝盡在掌握,微微矜持地頷首,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卻緩緩捏緊。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林妙音居然是在體術上這麽有天份。

他從未考慮過讓林妙音學別的,更別提為她測試天賦。他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學劍術,他的女兒自然也當仁不讓地學劍術。

哪怕後來他發現林妙音沒有遺傳到自己半分的劍術天賦,也沒有放棄,轉而認為她可以做個聯姻對象。

可方才那場打鬥,讓他改變了主意。

或許培養林妙音也未嘗不可。

就在這時,整個幻境地動山搖。

幾人身形不穩,旁邊就是懸崖,一頭栽了下去。

“發生了什麽!”弟子們躁動起來。

千宗尋劍的幻境是各方大能聯手布下,這麽多年來就沒有發生過任何異常。

“快看!你們快看飲冰樓那個女弟子!”

人們擁擠著圍過來,仰頭看到。

聞櫻一腳踩到斷善惡裏面,結界被斷善惡腐蝕出一角,她的腳就像是踩在泥沼裏一般,深陷下去。

原本湍急的水流忽然肉眼可見的一頓,緊接著掀起一陣不屬於河水應該有的滔天巨浪,吞沒了她的身影。

水鏡徹底黑了下去,失去了聞櫻的視角。

“糟了!”幾位仙尊起身,“快,快通知息華仙尊,她徒弟要死了!”

掌管弟子長生燈的老仙尊不急不緩地說道:“怕什麽?她長生燈還沒熄滅呢。”

沒熄滅就代表著弟子還活著。

“沒準是就要死了,這會兒還有救呢!”

老仙尊呵呵一笑:“怕什麽,區區幻境死不了人。”

“可那是斷善惡啊。”

聞櫻根本不是在幻境裏面出事,她是無知無畏地一腳踏進了斷善惡。尋常人踏進去非死即傷,就比如孫奇,現在還在家裏頭躺著。

除非她沒有欲念。

但真的有人能沒有欲念嗎?

*

這邊幻境受到斷善惡的影響,短暫波動了一下,但很快平覆了下來。

幻境中的弟子們驚疑不定,可觀察了一會兒發現確實沒有其他古怪的事情發生,便也放下心來。

除非真有人那麽倒黴,剛好站在懸崖邊,被這麽一震震了下去。

比如蕭凡二人,又比如林妙音二人。

蕭凡恢覆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和寧紅玉被樹攔腰截住,他手腳並用地扯起寧紅玉,握緊懸崖上的山藤,奮力向離樹不遠的山洞爬去。

這山洞剛好就卡在半山腰,被深深草木掩映,若非蕭凡運氣好,可能根本不會註意到。

他拽著山藤,身手矯健地踩踏懸崖凸起的石塊,懷中寧紅玉更是輕柔無骨,重量可以忽略不計。

兩人很輕松地蕩起,試了幾次,找好角度蕩進山洞裏。

他將寧紅玉穩穩護著,自己則跪在碎石上。

蕭凡咬牙,悶哼。

隨後扯下外衣,鋪在地上,將寧紅玉放在上面。

自己則在山洞裏打量起來。

這山洞不知是仙尊們從哪兒找來的靈感,造的栩栩如生,山洞靠近入口處,兩側石壁上全是淩亂的劍痕。

他撫摸著那些劍痕,甚至能夠想象到揮斬出這些劍痕的主人當時是何等心境,原本沮喪的心情忽然澎湃起來。

他按耐不住地點亮火折子,往裏走去。

越往裏,內心越發震撼。

墻壁上,拿劍刻滿了圖畫招式,這居然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劍法!

最後,劍法主人在不起眼的角落寫下四個字。

逆極之劍。

他忍不住擡起手,劃過那深深字跡。

莫名的,他在上面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他看得如癡如醉,直到寧紅玉醒來都沒有發現。

寧紅玉渾身摔得不輕。

為了保持輕盈的體態,她一直有刻意的辟谷,加之身體弱,摔一下不像蕭凡,這麽快就能生龍活虎。

她扶著肩膀,忍著劇痛跌跌撞撞地往蕭凡那邊去。

蕭凡聽到紊亂的腳步聲,方才大夢初醒般回頭,見寧紅玉走的吃力,連忙上前兩步,攙扶。

“師妹,你小心些,來,把手給我,我扶著你。”

如果此時只有他們兩人在這裏,寧紅玉絕對會同意,但她不確定兩人周圍是否還在進行實時轉播,所以她勉強笑起,搖搖頭:“我沒事的,師兄,你是發現什麽了嗎?”

她還不想讓顧懷若看見兩人太過親密。

這麽一打岔,蕭凡果然忘了剛才要做什麽,興奮地同寧紅玉說道:“你看墻上,墻上這些劍法,簡直天賦非常!這究竟是什麽人,對劍術又是何等的有感悟,才能自創出這樣驚艷的劍術!”

寧紅玉也不由地擡頭看去。

兩個渺小的人置身於高曠的山洞之下,這山洞上的劍式愈發讓人覺得震撼。

但寧紅玉看不懂。

她很少去關心這些。

她更擅長察言觀色,說些別人愛聽的話。

所以她微微笑起,同蕭凡道:“師兄,這劍法玄妙,何不錄下來回去細細學起。”

蕭凡聞言,連忙掏出留影石,求知若渴地將這些圖畫錄下來。

錄到山洞盡頭,他才發現裏面竟然還有一個石臺!

石臺上泛著幽幽冷光,盈盈光芒的正中央,是一顆懸浮的琉璃珠。

蕭凡不由得失神,向前走去,全部心神被琉璃珠所籠罩。

琉璃珠在他眼中似走馬燈一般轉動起來,裏面仿佛包含了大千世界。

緊接著,他眼前被白光淹沒。

在寧紅玉眼中,他卻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水鏡外,有人問道:“他這是怎麽了?”

“新來的是吧,沒見識,這是法器在認主!”

“這是什麽法器,不會是金色吧……”

顧懷若敲打扶手的指尖微頓,低聲道:“離境空域。”

當世之人,能造出離境空域的令咒修者一只手都數的過來,一個現成的、凝結好的離境空域不知有多麽難得,更別提這個離境空域內已經盛放了一個小世界,看樣子還是某位大能的秘境。

蕭凡此時,正在進行法器的認主。

白茫茫的天地之間,女子的聲音無悲無喜,簡短問道:“小友,你如何看待‘命數’?”

蕭凡沈思片刻,擡頭說道:“我從來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從來不信命,也從來不認輸。

在凡間的時候,他只是一個無父無母的乞丐,除了乞討別無出路,很多和他一樣境遇的孩子都早就凍死了,可蕭凡不想庸庸碌碌的度過一生。

他在凡間不斷乞討陪笑,在陰冷的破廟裹緊單衣,也曾赤腳踩在雪地裏,因為討飯被人打得半死丟出去。

他經歷過這世上最直白的惡意,比任何人都清晰的認識命數的戲謔。如果當初認命,他早就已經死了。

正是因為他不信命,他才在日覆一日的乞討中得知,臨安鎮是距離鎖靈淵最近的凡間之地,在那裏隨便一個擦肩而過的人,都有可能是仙人。

他不想再過這樣任人欺淩的日子,他的人生本不應該如此渾噩,他內心總是憋著一股勁,不斷地提醒他。

你並非尋常人。

你本該站在尋常人難以企及的地方,被萬人仰望。

於是他游走在臨安鎮,咬牙在那裏堅持著。

但越是堅持,他越是迷茫。

在臨安鎮想要和他一樣碰碰運氣的人有太多太多,他就像是一滴落入汪洋的水,滴嗒一聲,了無蹤跡。

他逐漸意識到自己和修士之間,所隔的不只是天賦,更多的是出身,是別人一出生就有而他拍馬也追不上的機緣。

那是一個雪天,他快要凍死了。

他跪在地上,兩只被凍的毫無知覺,蘿蔔一般粗糙的手捧著塤,手指無意識地輕動,輕輕吐息。

低沈的哀曲被寒風吹遠。

他的意識也被冰雪凍結,麻木。

或許就這樣死在角落,發臭都沒有人知道。

但命運卻又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白衣女修身負長劍,步履輕輕地經過他身邊。

雪地上甚至沒有留下她的腳印。

寒風凜冽的吹卷,她的衣擺卻不動分毫。

思緒遲緩的蕭凡頓住,緩緩睜開結滿冰霜的眼睫,僵硬地擡頭看去。

女修容光勝雪,膚色白的近乎透明,他甚至以為看到了仙人。

仙人伸手,向他遞出了樹藤。

他意識到他的機會來了,他出凍得毫無知覺的手,毫不猶豫地,用盡全力地抓住這根從天而降的樹藤。

他終於如他所願,成為了修士。

那個女人也成為了他心中獨一無二的清冷月光。

即便他後來風光無限,結識了不知多少女子,心中都為她留有一片凈土。

如果他當初信命,他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機遇。

所以他從來不信命。

離境空域內,寂靜無聲。

女子沒說這個回答好,也沒說不好。

片刻之後,他眉心溢出一滴血來,但皮膚光滑,並沒有傷口。

那滴血隱沒入腳下的土地。

女人淡淡道:“那就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何種地步。”

刺目的白光如潮水退去,蕭凡重新看到了那枚攝人心魂的琉璃珠,這一次,他伸手一把將其握住。

他自信地笑起。

你看吧,他從來都不認命。

水鏡外,蕭凡的視角定格在他瀟灑自信的笑容上,圍觀弟子還沒來得及歡呼,另一邊就先他們一步,發出了雷鳴般的暴動。

有人先蕭凡一步,讓法器認主了!

“是誰?”

大家紛紛擁擠過去,擡頭看去。

竟然是林妙音!

所有人神色各異起來。

林妙音和李卻扇掉下懸崖後,摔在了一道湍流裏。

林妙音被激流不知一路裹挾去了何地,等她醒來的時候,面前的土堆裏,隱隱有光滲出。

她眼睛一亮,意識到這是什麽,毫不顧及形象地直接用手刨出。

碎土被她一寸寸扒開,露出了裏面法器的真面目。

那是一枚黃銅色的小鐘,小而精巧,上面散發著耀目的金色霞光,一切都昭示著這個法器的不平凡。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想要觸摸這道彩光,卻隔空被人抽了一下手。

林妙音吃痛,捂著手往後縮去,威嚴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急什麽,還沒認主就想上手碰了?”

誰?誰在說話?

林妙音驚疑不定地四下打量,最後目光落在了銅鐘上,小聲疑惑道:“是你在說話?”

“廢話。”

鐘從地上升起來,在空中轉起圈,開口:“我問你,就你而言,你認為禦體應該在團隊中扮演什麽樣的角色。”

這還是林妙音第一次依靠自己經歷法器認主,她絞盡腦汁地想了一會兒,敗下陣來如實道:“我知道我現在在認主,如果給不出來您想要的答案,只能是認主失敗。可我想了很久,也說不出來什麽漂亮話,我只能實話實說。”

“我現在隊伍裏,小師妹她特別厲害,什麽都會,就沒有她打不過的人。”

“另一個師妹是丹書天才,雖然自保能力不強,但是她甚至可以自創符咒。”

“她們都是很厲害的人,我也不想拖後腿,但是她們光芒已經足夠強盛,我不想再搶她們的光芒,只想做一個可以讓她們放心將後背交給我的人。如果可以,我想吸納所有傷害,留給她們二人發揮的空間。”

銅鐘沈默了一會兒,說道:“沒想到你這小丫頭看著丁點大,居然還有這種覺悟,那就讓我看看你們這支隊伍能走到什麽地步吧。”

這一次,林妙音伸出手,沒有人再打她。

她大著膽子,一把握住了這枚銅鐘。

猛烈的金光將她淹沒。

仙尊們不由失態:“奔雷鐘!”

禦體一脈的至聖法器,幾百年來遺落在鎖靈淵,未曾認主。

可以說禦體修士,沒有一個不希望得到這個法器的。

因為這法器是真的逆天!

一旦啟動,它可以強制吸納所有打在隊友和自己身上的傷害,可以說只要奔雷鐘在,所有傷害都無法沾染奔雷鐘主人的隊友分毫。

這邊認主過後許久,大家才反應過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將蕭凡那邊法器認主的喜悅壓制的一點都不剩。

與此同時,中央的水鏡開始循環播放林妙音的認主過程,像是一個巴掌狠狠甩在林舟的臉上。

管絮的聲音總是恰到好處的出現:“天吶,一來就看到我徒弟認主了,讓我看看這是什麽……奔雷鐘啊,比預想之中的差了點,不過也還將就能用。”

在座仙尊的嘴角抽搐。

管絮卻還沒打算輕易放過,轉而對林舟道:“小林啊,你這女兒在你手裏磋磨多年,還不如在我手裏呆幾個月厲害呢,要不你遣散點弟子放來我飲冰樓吧,我覺得我比你更適合教他們。”

林舟臉上幾十年如一日的溫和笑意碎裂一地。

他咬牙切齒地提醒道:“息華仙尊,你別高興的太早,你另一個去了斷善惡的徒弟,這會兒指不定生死一線呢。”

管絮聞言,冷笑:“別咒她,長生燈還亮著,你急什麽?她又不是傻子,我給了保命法器,有危險我自然知道。”

*

手握保命法器的聞櫻睜開眼,從地上爬起。

在她眼前,是一座水下宮殿。

似乎是感應到她醒來,宮殿門緩緩打開,宮燈次第亮起。

宮殿的主人正無聲地邀請她入內。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