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 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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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造化
◎今日便是造化之時了，我來送送十四娘◎
“好吧。”
王子逾郁卒地嘆了一口氣, 靠在床頭悵然道：“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為什麽就這樣困難呢？折騰過來折騰過去的，真叫人心力交瘁。”
也許從一開始來到這個地方就並非偶然, 現在所遭遇的一切似乎正印證了這一點, 那五通神就是因為知道了他特殊的體質, 所以才 將目標轉向了他。
可是這一切, 幹自己什麽事呢？明明他什麽也沒做。
不等沈遐年應他，王子逾又道：“不說這個了。辛十四娘他們究竟如何了？你告訴我個大概也成，不然我這心裏總是放不下。”
沈遐年於是將二郎神對黃九郎和辛十九娘的處置結果都告訴了他, 說到辛十四娘時, 只說她來人間的目的已經達成了，自有她自己的一番因緣際會。
“那, 辛十四娘要離開人間了麽？”王子逾一時沒反應過來, 有些遲鈍道：“那馮月章呢？”
當初辛十四娘選擇來到凡間嫁給馮月章本也是因為郡君的撮合，目的就是為了郡君所說的要體驗過人世間的真情真愛才能夠得悟，現如今說她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豈不是就要離開人間了？
可是看馮月章的樣子, 分明是他在剃頭擔子一頭熱, 沒有和辛十四娘互通心意啊。還是說，這個人間真情指的並不是與馮月章之間的男女之情？
沈遐年輕輕搖了搖頭, 不置可否道：“人各有命, 緣分強求不來。”
王子逾悵然, “說的也是。”
其實早該知道，有些人的心並不是捂不熱，只是從一開始就註定沒有緣分罷了。
-
經過一兩日的修整, 王子逾又回到了學堂, 將學堂的事情解決過後就提前散學回去, 過了今日便要準備和沈遐年動身前往東海之外的安期島了。
停留這兩日，一是為了再將養一下虛弱的身體，二是放不下心想再看看一些未盡事宜的後續。兩天時間雖然短暫，但卻也不算是毫無收獲。
譬如因為除滅五通神而隨之暴斃的“韋大人”，讓整個韋府又亂成了一鍋粥，最後不得已，還是由韋氏大家族來接手了。而羅惠卿身份尷尬，但終究是韋大人現存的唯一血脈，眾人雖不服，但還是只能讓他去擔了繼承人的命號。
只是不知為何，後來羅惠卿又找到王府來，向王子逾詢問黃九郎的下落。王子逾只知道黃九郎是受了懲罰，要變成凡人在凡間再過一世，這事不能隨意告知給旁人，因此王子逾只是說黃九郎有事離開了，只要有緣就還會再見。
聽到這個結果的羅惠卿只是沈默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什麽，面上依舊很冷淡，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似乎並沒有十分在意的樣子，但王子逾還是註意到了他離開時稍顯淩亂的腳步，也許並不像他表現得那樣平靜。
出了這件事，再有的就是馮月章和辛十四娘的事情了。
王子逾看向形容憔悴、魂不守舍的馮月章，提醒道：“馮兄，該走了。”
馮月章自今日出現在學堂，整個人就是一副魂飛天外的樣子，眼下青黑一片，活像個行屍走肉，夫子見他這樣子，以為是他身體不適，便叫他也和王子逾一起提前回去。這不，現下連王子逾叫他都遲鈍地楞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哦。”
出了學堂，路上王子逾又狀似不經意地問起辛十四娘來：“不知嫂夫人現下如何了？可有好轉？”
這兩天馮家放出的消息是少夫人病重，在府中閉門養病不見人，為此還有不少曾經在醫館被辛十四娘救治過的病人特地上門送禮，只是一直都不知道究竟是得了什麽病。王子逾也是聽說的這件事情，不過依照沈遐年所說，辛十四娘應當是已經在準備著離開了。
“不大好。”馮月章聲音喑啞，頹喪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那日乍見辛十四娘那副模樣，他心裏不怕是假的，但短暫的害怕過後則是懊惱，自己也唾棄自己那一刻的恐懼。畢竟辛十四娘可是他心心念念才娶回家的妻子啊，他怎麽能因為皮囊的變化而這樣呢？壓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馮月章告訴自己從道義上也不能忘恩負義做負心漢，努力地想再對辛十四娘更好一些，但似乎辛十四娘對他的示好毫不領情，甚至還在日覆一日地飛速衰老。
辛十四娘現在的樣子蹊蹺駭人，他不敢叫馮府的其他人瞧見，連兩位高堂都瞞著，只說是染了肺病，怕傳染出去，因此謝絕所有探視，為此即便是心裏焦躁得不行，還是強撐著道學堂來了，為的就是不讓人起太大的疑心。
只是現在王子逾也問了起來，看來還是瞞得不成功，馮月章索性將事情都粗略地告知了王子逾，反正對方對自己和辛十四娘的事情從頭到尾都知道，也沒什麽可避諱的。
“如今我真可謂是焦頭爛額了，你說，我現在究竟應該怎麽做才好？”
王子逾安安靜靜地耐心聽他說完，最後問道：“你還是一如既往，想和嫂夫人做一世恩愛夫妻嗎？即便她如今容顏老去，也不更改意志？”
馮月章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答：“當然，否則我也不必煩惱了。”
“是因為夫妻的責任，還是因為你依舊真心不改呢？”
馮月章一哽，心裏亂糟糟的，一時答不上來，正當他要再開口的時候，忽然迎面走來一個婦人朝他們行了一禮，打斷了他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民婦見過馮公子。”
馮月章心不在焉地回她：“不必多禮，大娘可有事要說？”
婦人將手裏的籃子遞到馮月章面前，揭開上面的蓋著的花布，露出一籃子草藥來，“民婦曾經得肺病時，承蒙少夫人慷慨救助，這才撿回一條命來。如今聽聞少夫人也不慎染上了肺病，雖知貴府定然不缺珍惜藥材，但這草藥也是從前少夫人給民婦開的一味藥材，民婦家貧，無以為報，便采了這些草藥想報答少夫人的恩情，正巧遇上馮公子您，便冒昧打擾，望公子莫要見怪。”
馮月章接過籃子，“多謝大娘的好意，這草藥我收下了，一定會代為轉達的。”
那婦人聽他這樣說了，這才又行禮放心離去。
一旁的王子逾旁觀了這一會兒，內心對辛十四娘在人間的作為又多了一分真實的感受。
行善積德贏來的萬千凡人的真心感激，又何嘗不是人間的真情與真愛呢？
所謂的男女之愛，在人間大愛面前，實在是太渺小，太狹隘了。
婦人走後，馮月章還想繼續說出自己的答案，王子逾卻已經不想再聽他的回答，先他一步出聲道：“馮兄，一切隨緣就好，你只管跟著你的心意行事吧，旁的，就不必強求了。”
馮月章哪裏聽得進他這番沒頭沒腦的話，抓住他的手道：“對了，子逾，我記得你府上有個要好的高人朋友，曾經在南山畫壁中見過的，他一定知道能怎麽救十四娘，你幫幫為兄……”
知曉內情的王子逾正想開口決絕，不料下一刻卻在街角見到了黑衣白發的“高人”本尊。
王子逾一楞，“你怎麽來了？”
“過來看看。”
馮月章順著王子逾的目光也認出了來人正是自己口中念叨的高人，當即便急著將自己的訴求朝著沈遐年又說了一遍。
出人意料的是，沈遐年竟然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去往馮府的路上，王子逾看著前面馮月章急匆匆的腳步，低聲對沈遐年問道：“你為何會答應他？不是說這一切冥冥之中自然有它的造化麽？”
沈遐年神色淡淡，擡眼看了一眼陰沈的天色，道：“今日便是造化之時了，我來送送十四娘。”
看來今日就是辛十四娘離開的時候了，不過沈遐年為何說要來送送她呢？結合沈遐年說的“造化之時”，王子逾心中浮上來了一個猜測。
“快請進。”
為避人耳目，馮月章將他們二人從偏門引進去，穿過七拐八拐的繁覆的回廊，才終於到了辛十四娘居住的地方。
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麽避嫌了，馮月章像是抓緊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著急忙慌地就去敲門。
“十四娘，你可還醒著？我帶了高人來府上，一定能治好你的！”馮月章放輕動作，輕輕拍打著房門，還沒等裏面回應又喊道：“祿兒，你可在裏頭？這會兒少夫人可方便見客人麽？”
房門“吱呀”一聲從裏面被打開了，祿兒側身給馮月章讓路，“少爺。”
馮月章連忙邁了一步進門，但剛走了兩步就楞在了原地不動。
“十四娘，你怎麽……”
王子逾站在門外，目光越過馮月章可以看見辛十四娘正衣著整齊，正襟危坐在正對門的椅子上。
但她如今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了，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不成人樣，像是一個老掉了牙的不人不怪的妖物。若不是知曉內情，王子逾也萬萬不敢把眼前這個古怪的老嫗和曾經的辛十四娘聯系起來。
“你來了。”
辛十四娘的聲音已經變得蒼老低啞，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馮月章自然以為她說的人是自己，手指動了動本想上前去握著辛十四娘的手，但看著她現在比早晨更加蒼老三分的樣子終究還是握緊了拳頭沒有上前。
他站在辛十四娘面前，惶然道：“十四娘，我帶了高人過來，他一定可以治好你，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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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便是造化之時了，我來送送十四娘◎
“好吧。”
王子逾郁卒地嘆了一口氣, 靠在床頭悵然道：“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為什麽就這樣困難呢？折騰過來折騰過去的，真叫人心力交瘁。”
也許從一開始來到這個地方就並非偶然, 現在所遭遇的一切似乎正印證了這一點, 那五通神就是因為知道了他特殊的體質, 所以才 將目標轉向了他。
可是這一切, 幹自己什麽事呢？明明他什麽也沒做。
不等沈遐年應他，王子逾又道：“不說這個了。辛十四娘他們究竟如何了？你告訴我個大概也成，不然我這心裏總是放不下。”
沈遐年於是將二郎神對黃九郎和辛十九娘的處置結果都告訴了他, 說到辛十四娘時, 只說她來人間的目的已經達成了，自有她自己的一番因緣際會。
“那, 辛十四娘要離開人間了麽？”王子逾一時沒反應過來, 有些遲鈍道：“那馮月章呢？”
當初辛十四娘選擇來到凡間嫁給馮月章本也是因為郡君的撮合，目的就是為了郡君所說的要體驗過人世間的真情真愛才能夠得悟，現如今說她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豈不是就要離開人間了？
可是看馮月章的樣子, 分明是他在剃頭擔子一頭熱, 沒有和辛十四娘互通心意啊。還是說，這個人間真情指的並不是與馮月章之間的男女之情？
沈遐年輕輕搖了搖頭, 不置可否道：“人各有命, 緣分強求不來。”
王子逾悵然, “說的也是。”
其實早該知道，有些人的心並不是捂不熱，只是從一開始就註定沒有緣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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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兩日的修整, 王子逾又回到了學堂, 將學堂的事情解決過後就提前散學回去, 過了今日便要準備和沈遐年動身前往東海之外的安期島了。
停留這兩日，一是為了再將養一下虛弱的身體，二是放不下心想再看看一些未盡事宜的後續。兩天時間雖然短暫，但卻也不算是毫無收獲。
譬如因為除滅五通神而隨之暴斃的“韋大人”，讓整個韋府又亂成了一鍋粥，最後不得已，還是由韋氏大家族來接手了。而羅惠卿身份尷尬，但終究是韋大人現存的唯一血脈，眾人雖不服，但還是只能讓他去擔了繼承人的命號。
只是不知為何，後來羅惠卿又找到王府來，向王子逾詢問黃九郎的下落。王子逾只知道黃九郎是受了懲罰，要變成凡人在凡間再過一世，這事不能隨意告知給旁人，因此王子逾只是說黃九郎有事離開了，只要有緣就還會再見。
聽到這個結果的羅惠卿只是沈默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什麽，面上依舊很冷淡，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似乎並沒有十分在意的樣子，但王子逾還是註意到了他離開時稍顯淩亂的腳步，也許並不像他表現得那樣平靜。
出了這件事，再有的就是馮月章和辛十四娘的事情了。
王子逾看向形容憔悴、魂不守舍的馮月章，提醒道：“馮兄，該走了。”
馮月章自今日出現在學堂，整個人就是一副魂飛天外的樣子，眼下青黑一片，活像個行屍走肉，夫子見他這樣子，以為是他身體不適，便叫他也和王子逾一起提前回去。這不，現下連王子逾叫他都遲鈍地楞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哦。”
出了學堂，路上王子逾又狀似不經意地問起辛十四娘來：“不知嫂夫人現下如何了？可有好轉？”
這兩天馮家放出的消息是少夫人病重，在府中閉門養病不見人，為此還有不少曾經在醫館被辛十四娘救治過的病人特地上門送禮，只是一直都不知道究竟是得了什麽病。王子逾也是聽說的這件事情，不過依照沈遐年所說，辛十四娘應當是已經在準備著離開了。
“不大好。”馮月章聲音喑啞，頹喪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那日乍見辛十四娘那副模樣，他心裏不怕是假的，但短暫的害怕過後則是懊惱，自己也唾棄自己那一刻的恐懼。畢竟辛十四娘可是他心心念念才娶回家的妻子啊，他怎麽能因為皮囊的變化而這樣呢？壓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馮月章告訴自己從道義上也不能忘恩負義做負心漢，努力地想再對辛十四娘更好一些，但似乎辛十四娘對他的示好毫不領情，甚至還在日覆一日地飛速衰老。
辛十四娘現在的樣子蹊蹺駭人，他不敢叫馮府的其他人瞧見，連兩位高堂都瞞著，只說是染了肺病，怕傳染出去，因此謝絕所有探視，為此即便是心裏焦躁得不行，還是強撐著道學堂來了，為的就是不讓人起太大的疑心。
只是現在王子逾也問了起來，看來還是瞞得不成功，馮月章索性將事情都粗略地告知了王子逾，反正對方對自己和辛十四娘的事情從頭到尾都知道，也沒什麽可避諱的。
“如今我真可謂是焦頭爛額了，你說，我現在究竟應該怎麽做才好？”
王子逾安安靜靜地耐心聽他說完，最後問道：“你還是一如既往，想和嫂夫人做一世恩愛夫妻嗎？即便她如今容顏老去，也不更改意志？”
馮月章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答：“當然，否則我也不必煩惱了。”
“是因為夫妻的責任，還是因為你依舊真心不改呢？”
馮月章一哽，心裏亂糟糟的，一時答不上來，正當他要再開口的時候，忽然迎面走來一個婦人朝他們行了一禮，打斷了他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民婦見過馮公子。”
馮月章心不在焉地回她：“不必多禮，大娘可有事要說？”
婦人將手裏的籃子遞到馮月章面前，揭開上面的蓋著的花布，露出一籃子草藥來，“民婦曾經得肺病時，承蒙少夫人慷慨救助，這才撿回一條命來。如今聽聞少夫人也不慎染上了肺病，雖知貴府定然不缺珍惜藥材，但這草藥也是從前少夫人給民婦開的一味藥材，民婦家貧，無以為報，便采了這些草藥想報答少夫人的恩情，正巧遇上馮公子您，便冒昧打擾，望公子莫要見怪。”
馮月章接過籃子，“多謝大娘的好意，這草藥我收下了，一定會代為轉達的。”
那婦人聽他這樣說了，這才又行禮放心離去。
一旁的王子逾旁觀了這一會兒，內心對辛十四娘在人間的作為又多了一分真實的感受。
行善積德贏來的萬千凡人的真心感激，又何嘗不是人間的真情與真愛呢？
所謂的男女之愛，在人間大愛面前，實在是太渺小，太狹隘了。
婦人走後，馮月章還想繼續說出自己的答案，王子逾卻已經不想再聽他的回答，先他一步出聲道：“馮兄，一切隨緣就好，你只管跟著你的心意行事吧，旁的，就不必強求了。”
馮月章哪裏聽得進他這番沒頭沒腦的話，抓住他的手道：“對了，子逾，我記得你府上有個要好的高人朋友，曾經在南山畫壁中見過的，他一定知道能怎麽救十四娘，你幫幫為兄……”
知曉內情的王子逾正想開口決絕，不料下一刻卻在街角見到了黑衣白發的“高人”本尊。
王子逾一楞，“你怎麽來了？”
“過來看看。”
馮月章順著王子逾的目光也認出了來人正是自己口中念叨的高人，當即便急著將自己的訴求朝著沈遐年又說了一遍。
出人意料的是，沈遐年竟然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去往馮府的路上，王子逾看著前面馮月章急匆匆的腳步，低聲對沈遐年問道：“你為何會答應他？不是說這一切冥冥之中自然有它的造化麽？”
沈遐年神色淡淡，擡眼看了一眼陰沈的天色，道：“今日便是造化之時了，我來送送十四娘。”
看來今日就是辛十四娘離開的時候了，不過沈遐年為何說要來送送她呢？結合沈遐年說的“造化之時”，王子逾心中浮上來了一個猜測。
“快請進。”
為避人耳目，馮月章將他們二人從偏門引進去，穿過七拐八拐的繁覆的回廊，才終於到了辛十四娘居住的地方。
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麽避嫌了，馮月章像是抓緊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著急忙慌地就去敲門。
“十四娘，你可還醒著？我帶了高人來府上，一定能治好你的！”馮月章放輕動作，輕輕拍打著房門，還沒等裏面回應又喊道：“祿兒，你可在裏頭？這會兒少夫人可方便見客人麽？”
房門“吱呀”一聲從裏面被打開了，祿兒側身給馮月章讓路，“少爺。”
馮月章連忙邁了一步進門，但剛走了兩步就楞在了原地不動。
“十四娘，你怎麽……”
王子逾站在門外，目光越過馮月章可以看見辛十四娘正衣著整齊，正襟危坐在正對門的椅子上。
但她如今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了，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不成人樣，像是一個老掉了牙的不人不怪的妖物。若不是知曉內情，王子逾也萬萬不敢把眼前這個古怪的老嫗和曾經的辛十四娘聯系起來。
“你來了。”
辛十四娘的聲音已經變得蒼老低啞，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馮月章自然以為她說的人是自己，手指動了動本想上前去握著辛十四娘的手，但看著她現在比早晨更加蒼老三分的樣子終究還是握緊了拳頭沒有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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