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關燈
小
中
大
chapter18
顧清遇！
不知怎的，這時看見他，莫名有種依賴感。或許是他剛剛的熱心腸，又或許是在滿是陌生人的車廂中，看見了熟人的慰藉感，反正此時嫣然再見他，心裏總有種難以言喻的滋味。
也因為這種滋味的熏陶，嫣然再次開口時，語氣都跟著放軟。
“顧清遇，好巧啊。”
她的手就像是被粘連在他腰上似的，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顧清遇的手垂在腰側，擦過嫣然的手臂。溫度的擦肩而過，使得顧清遇再度重覆：“把手松開。”
聞言，她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的冒犯，應激似的松開手，還想說什麽，手腕倏忽被身旁的人拽住拉下車。眼見公交車遠去，耳畔再度恢覆街道的喧嘩，連帶著空氣都更加清新，嫣然問他：“你也在這一站下車嗎？我記得你家不在這兒啊。”
少年輕輕應聲：“嗯，不在這兒。”
“那你怎麽……”嫣然頓了頓，隨即一個可笑的理由冒出來，“你怕我受傷啊？”
“沒有。”
他不願意承認，嫣然也沒招，她跟著他走到公交車站的地方，那兒已經沒有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街道上行人也不多，嫣然疑惑地四處張望，身邊的少年貌似也是看出了她的茫然，驀然開口道：“今天中秋節，大家都回家了。”
聽他這麽一說，嫣然才恍然大悟。
對啊，今天是中秋節啊，只不過今天恰好南中搞活動，組織學生們做了一上午的月餅，下午他們班又湊時間上了一節課，難怪她會忘記今天中秋節。
她打開手機，果然收到了林殊給她發來的節日紅包以及祝福。
在她收下紅包進行群轉發的祝福後，她恍然擡頭，既然是中秋節，那為什麽顧清遇還一個人回家，他的父親不來接他一起回家或者去外面吃飯嗎？而且開學到現在，她好像還沒有見過顧清遇的爸爸來學校接過他，就連剛開學那天也是如此，他爸爸就這麽忙嗎？忙到連兒子都顧不上。
這麽想著，她一下沒管住嘴，將話脫口而出。
她盯著顧清遇的眼眸，敏銳地捕捉到他眼底閃過的晦澀。
他聲音很低，音調也低，像是被陰雲籠罩。
嫣然看得出顧清遇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並沒有勉強他，又問：“那你今天要回家過中秋嗎？”
這次他終於願意回答：“今天燒烤攤人多，生意好，我準備早點過去。”
“那怎麽可以啊。”嫣然坐得離他近了些，思考片刻，她擡起星光閃閃的眸子，盛情邀約，“要不你跟我一起過中秋吧，反正我爸媽今天也不在，咱倆都是孤孤單單的，一起還有個伴呢。”
顧清遇並沒有答應，他認為這種不重要的節日沒有過的必要。
可是他的這個想法，卻被嫣然嚴詞駁回：“你不能這麽想，這個世界上每件事物存在都有它的意義，其實節日就是大家的一種情感寄托，熱熱鬧鬧的，大家才好借機卸下平日緊繃的神情，短暫的做回自己。”
這個說法，顧清遇並不認同。
在他的世界裏，那些所謂隆重喧鬧的節日頂多是曇花一現，並且，於他而言，這些節日並不能給他帶來實質性的舒心，反而還要強顏歡笑去面對那些紮眼的目光，那種感覺很糟糕。
不知何時外面已經下起小雨，而顧清遇要乘坐的公交車還沒到來。
雨聲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泛起層層漣漪。
隔著雨點拍打的聲音，街道對面傳來周時嘉的呼喚，她擡起頭，興沖沖朝他招手。
“姐，阿姨讓我來接你去吃飯。”
嫣然點點頭，扭頭跟顧清遇報備似的開口：“去吃飯。”
顧清遇手裏捏著書包，不為所動。她沒在意，發現周時嘉手上只有一把雨傘，幹脆拉起顧清遇的手奔向雨中，此時馬路上沒有來往的車輛，她緊緊拉著他的手帶他向前跑去，顧清遇沒有掙脫，但是他的聲音混著稀稀疏疏的小雨，落在她耳中，仿佛也有了別樣的情感。
“我不去。”
“不行，顧清遇，你接下來的所有時間都交給我來安排，保證讓你過得滋滋潤潤。”
兩人上車的時候，周時嘉才追上來，他姍姍來遲，發現後座已經有人，又繞到副駕駛坐下。
剛剛淋了雨，顧清遇跟嫣然的身上都濕噠噠的，司機大叔熱心地遞上紙巾給後排的兩人，還貼心地調小了空調的風速。
車子啟動，窗外的景物急速後退，風景變幻莫測，卻清一色都混進了這場突如其來的雨中。
這次的家長只有嫣然的媽媽和她的一個小姐妹，而周時嘉的父母因為工作原因還是無法抽身回來陪周時嘉過節。
在進電梯之前，嫣然一直昂著脖子，萬分驕傲，周時嘉被她的模樣逗得差點笑出聲，但也大概猜出了原因，畢竟剛才停下腳步投來目光的女孩子基本也都是十七八歲，二十三頂破天的那種，這些年紀的女孩子正處於愛動心的年紀，對於那種遠遠望去長相賞心悅目的男孩子最感興趣。
而嫣然自豪的點，估計就是——
這兩人她都認識。
走出電梯，嫣然聽完周時嘉報出來的包間號碼後就飛奔出去，兩個男孩子慢慢跟在後面，周時嘉頭一回跟顧清遇接觸，很客氣地跟他搭訕：“我叫周時嘉，你呢？”
“顧清遇。”
這人話挺少的。
這是周時嘉對顧清遇的第一印象。
走進包間的時候，嫣然正黏黏糊糊地賴在沙發上不肯動，任由林殊吐槽她像個好吃懶做的懶驢。
這話自然也被進來的亮人聽到，周時嘉的第一反應就是嘲笑。
但顧清遇顯然對林殊的話持反對意見。
想起剛才嫣然不按套路出牌，拉著他的手在雨裏狂奔的畫面，他腦海中莫名再次浮現出上次的那個詞。
狡猾的狐貍。
這個詞分明更加貼切。
林殊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中年女人，那是她的同事，名叫張清，見一下進來的兩個少年，瞬間滿眼含笑，走在最前面的周時嘉她認識，這小子從小活潑好動，還總愛粘著嫣然，她幾乎是一瞬間就認出來了。
只不過跟在周時嘉身後的少年她瞧著實在面生，盡管努力在記憶中搜尋著，仍舊無濟於事。她懟懟林殊的胳膊，好奇地指著顧清遇問：“這孩子是？”
林殊打心底喜歡顧清遇，只不過這大過節的，顧清遇沒有跟家人在一起，竟然是跟著嫣然跟顧清遇一起來這兒的，莫名的心生疑惑，因此，她反應的比較慢，語速也不免遲鈍起來：“他叫……”
“他叫顧清遇，是我們學校的年級第一，還是上次的中考狀元。”
嫣然搶先回答，她介紹的顧清遇是一個幾乎完美的學霸人設，畢竟張清不認識他，初印象決定態度，嫣然也擔心張清這人臉上藏不住事，萬一沒收住嘴巴，那就尷尬了，而且顧清遇還是她生拉硬拽才把人帶來的，要是讓人下不來臺，她也沒臉再出現在顧清遇面前了吧……
顧清遇也很有禮貌，主動跟張清打招呼：“阿姨好。”
“好好好，這孩子好啊，成績好，人長得也眉清目秀的。”張清毫無顧忌地拉住顧清遇的一只手，拍拍他肩頭，給人一種她跟顧清遇認識了多少年的錯覺。
她心裏清楚顧清遇比較怕生，剛剛欸出聲準備把兩人分開，自己卻被媽媽摟著肩膀帶到一邊，
“這大過節的，清遇他家人都不管他嗎？”
嫣然癟癟嘴，“這問題我也不是沒問過，他不回答啊。”
也不知道顧清遇他爸怎麽想的，連親生兒子都那麽不重視。
畢竟是為人父母，林殊聽到這話也是打從心底裏心疼顧清遇，她嘆著氣搖著頭。“清遇這孩子就是命不太好，從小就是，太招人心疼了……”
嫣然餘光瞟到顧清遇正被張清抓到椅子上搭話，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她看不太清顧清遇的樣子，但依照顧清遇那個性格，現在估計是挺煎熬的。
因此她三兩句打發了林殊，轉身徑直朝著兩人的方向走過去，她不動聲色地分開了兩人，在中間橫插一腳。
被擋在身後的顧清遇心上的石頭總算微微松懈，他眼睜睜看著那個話多且八卦的阿姨被嫣然勸退，這才感覺周身的氣氛開始流動，他也終於可以呼吸。
嫣然搬了條椅子坐到顧清遇身邊，並且盛情邀約道：“顧清遇，一起去樓下拿飲料嗎？”
由於剛才是嫣然幫他解圍，此時他對嫣然還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謝，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周時嘉聽見後也張羅著要跟著去。
只不過三人剛起身就被林殊喊住。
“嫣然，今天就別喝飲料了，都來生理期了還不老實點，媽媽點了他們家的招牌湯，對補身體很好的，你到時候多喝點，聽見沒有？”
生理期這個敏感詞被赤裸裸暴露在眾人面前，嫣然又羞又躁，她刻意地壓低聲線，似有所指道：“媽，這兒還有男生在呢……”
顧清遇聽著，眼角不知何時已經噙著笑意。
……
當湯被服務員捧上桌的時候，撲鼻的香氣一下就點燃了在場人的食欲。
絲毫不知情的三人還緊盯著那碗神秘的，點著火的所謂招牌湯底。
在嫣然，顧清遇和周時嘉三人的註視之下，林殊緩緩解揭開了它那神秘的面紗。
“……”
只一眼，三人的心就涼了。
“這是……”
“王八湯？”
周時嘉跟嫣然默契地接話，他們甚至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因為期待而滿溢的笑意在看到那圓溜溜，光禿禿，且雙目緊閉明顯被煮熟殆盡的王八腦袋而僵在臉上。
此情此景，就連一向以穩重自稱的顧清遇都不由得陷入了沈默。
林殊跟張清兩人笑得前仰後合，仿佛觀察孩子們的表情變化成了這頓飯最大的樂趣。
嫣然終於知道為什麽這碗湯要壓軸出場了，她在想，如果吐在桌上不會被道德譴責的話，她可能可以把胃裏的隔夜飯都吐出來。
更可怕的是，林殊還熱情拿起她的碗要幫她盛湯！
“我不要！”
“聽話嘛嫣然，媽媽又不會害你。”林殊伸手要搶，可奈何嫣然護得太緊，無可奈何之下，林殊轉移目標，當接收到目光的那一剎那，周時嘉整個人汗毛倒豎，忙不疊擺手拒絕，“我也不用阿姨，我那個，我腎挺好的，不用補……”
嫣然自身難保，還不忘嘲笑周時嘉。
顧清遇不會拒絕，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碗被掠奪，轉而一碗清白的色，漂浮著油光的液體被端到他面前。
真別看他現在還是如死水般波瀾不驚。
但其實……
他已經死了有一會兒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顧清遇！
不知怎的，這時看見他，莫名有種依賴感。或許是他剛剛的熱心腸，又或許是在滿是陌生人的車廂中，看見了熟人的慰藉感，反正此時嫣然再見他，心裏總有種難以言喻的滋味。
也因為這種滋味的熏陶，嫣然再次開口時，語氣都跟著放軟。
“顧清遇，好巧啊。”
她的手就像是被粘連在他腰上似的，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顧清遇的手垂在腰側，擦過嫣然的手臂。溫度的擦肩而過，使得顧清遇再度重覆：“把手松開。”
聞言，她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的冒犯，應激似的松開手，還想說什麽，手腕倏忽被身旁的人拽住拉下車。眼見公交車遠去，耳畔再度恢覆街道的喧嘩，連帶著空氣都更加清新，嫣然問他：“你也在這一站下車嗎？我記得你家不在這兒啊。”
少年輕輕應聲：“嗯，不在這兒。”
“那你怎麽……”嫣然頓了頓，隨即一個可笑的理由冒出來，“你怕我受傷啊？”
“沒有。”
他不願意承認，嫣然也沒招，她跟著他走到公交車站的地方，那兒已經沒有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街道上行人也不多，嫣然疑惑地四處張望，身邊的少年貌似也是看出了她的茫然，驀然開口道：“今天中秋節，大家都回家了。”
聽他這麽一說，嫣然才恍然大悟。
對啊，今天是中秋節啊，只不過今天恰好南中搞活動，組織學生們做了一上午的月餅，下午他們班又湊時間上了一節課，難怪她會忘記今天中秋節。
她打開手機，果然收到了林殊給她發來的節日紅包以及祝福。
在她收下紅包進行群轉發的祝福後，她恍然擡頭，既然是中秋節，那為什麽顧清遇還一個人回家，他的父親不來接他一起回家或者去外面吃飯嗎？而且開學到現在，她好像還沒有見過顧清遇的爸爸來學校接過他，就連剛開學那天也是如此，他爸爸就這麽忙嗎？忙到連兒子都顧不上。
這麽想著，她一下沒管住嘴，將話脫口而出。
她盯著顧清遇的眼眸，敏銳地捕捉到他眼底閃過的晦澀。
他聲音很低，音調也低，像是被陰雲籠罩。
嫣然看得出顧清遇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並沒有勉強他，又問：“那你今天要回家過中秋嗎？”
這次他終於願意回答：“今天燒烤攤人多，生意好，我準備早點過去。”
“那怎麽可以啊。”嫣然坐得離他近了些，思考片刻，她擡起星光閃閃的眸子，盛情邀約，“要不你跟我一起過中秋吧，反正我爸媽今天也不在，咱倆都是孤孤單單的，一起還有個伴呢。”
顧清遇並沒有答應，他認為這種不重要的節日沒有過的必要。
可是他的這個想法，卻被嫣然嚴詞駁回：“你不能這麽想，這個世界上每件事物存在都有它的意義，其實節日就是大家的一種情感寄托，熱熱鬧鬧的，大家才好借機卸下平日緊繃的神情，短暫的做回自己。”
這個說法，顧清遇並不認同。
在他的世界裏，那些所謂隆重喧鬧的節日頂多是曇花一現，並且，於他而言，這些節日並不能給他帶來實質性的舒心，反而還要強顏歡笑去面對那些紮眼的目光，那種感覺很糟糕。
不知何時外面已經下起小雨，而顧清遇要乘坐的公交車還沒到來。
雨聲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泛起層層漣漪。
隔著雨點拍打的聲音，街道對面傳來周時嘉的呼喚，她擡起頭，興沖沖朝他招手。
“姐，阿姨讓我來接你去吃飯。”
嫣然點點頭，扭頭跟顧清遇報備似的開口：“去吃飯。”
顧清遇手裏捏著書包，不為所動。她沒在意，發現周時嘉手上只有一把雨傘，幹脆拉起顧清遇的手奔向雨中，此時馬路上沒有來往的車輛，她緊緊拉著他的手帶他向前跑去，顧清遇沒有掙脫，但是他的聲音混著稀稀疏疏的小雨，落在她耳中，仿佛也有了別樣的情感。
“我不去。”
“不行，顧清遇，你接下來的所有時間都交給我來安排，保證讓你過得滋滋潤潤。”
兩人上車的時候，周時嘉才追上來，他姍姍來遲，發現後座已經有人，又繞到副駕駛坐下。
剛剛淋了雨，顧清遇跟嫣然的身上都濕噠噠的，司機大叔熱心地遞上紙巾給後排的兩人，還貼心地調小了空調的風速。
車子啟動，窗外的景物急速後退，風景變幻莫測，卻清一色都混進了這場突如其來的雨中。
這次的家長只有嫣然的媽媽和她的一個小姐妹，而周時嘉的父母因為工作原因還是無法抽身回來陪周時嘉過節。
在進電梯之前，嫣然一直昂著脖子，萬分驕傲，周時嘉被她的模樣逗得差點笑出聲，但也大概猜出了原因，畢竟剛才停下腳步投來目光的女孩子基本也都是十七八歲，二十三頂破天的那種，這些年紀的女孩子正處於愛動心的年紀，對於那種遠遠望去長相賞心悅目的男孩子最感興趣。
而嫣然自豪的點，估計就是——
這兩人她都認識。
走出電梯，嫣然聽完周時嘉報出來的包間號碼後就飛奔出去，兩個男孩子慢慢跟在後面，周時嘉頭一回跟顧清遇接觸，很客氣地跟他搭訕：“我叫周時嘉，你呢？”
“顧清遇。”
這人話挺少的。
這是周時嘉對顧清遇的第一印象。
走進包間的時候，嫣然正黏黏糊糊地賴在沙發上不肯動，任由林殊吐槽她像個好吃懶做的懶驢。
這話自然也被進來的亮人聽到，周時嘉的第一反應就是嘲笑。
但顧清遇顯然對林殊的話持反對意見。
想起剛才嫣然不按套路出牌，拉著他的手在雨裏狂奔的畫面，他腦海中莫名再次浮現出上次的那個詞。
狡猾的狐貍。
這個詞分明更加貼切。
林殊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中年女人，那是她的同事，名叫張清，見一下進來的兩個少年，瞬間滿眼含笑，走在最前面的周時嘉她認識，這小子從小活潑好動，還總愛粘著嫣然，她幾乎是一瞬間就認出來了。
只不過跟在周時嘉身後的少年她瞧著實在面生，盡管努力在記憶中搜尋著，仍舊無濟於事。她懟懟林殊的胳膊，好奇地指著顧清遇問：“這孩子是？”
林殊打心底喜歡顧清遇，只不過這大過節的，顧清遇沒有跟家人在一起，竟然是跟著嫣然跟顧清遇一起來這兒的，莫名的心生疑惑，因此，她反應的比較慢，語速也不免遲鈍起來：“他叫……”
“他叫顧清遇，是我們學校的年級第一，還是上次的中考狀元。”
嫣然搶先回答，她介紹的顧清遇是一個幾乎完美的學霸人設，畢竟張清不認識他，初印象決定態度，嫣然也擔心張清這人臉上藏不住事，萬一沒收住嘴巴，那就尷尬了，而且顧清遇還是她生拉硬拽才把人帶來的，要是讓人下不來臺，她也沒臉再出現在顧清遇面前了吧……
顧清遇也很有禮貌，主動跟張清打招呼：“阿姨好。”
“好好好，這孩子好啊，成績好，人長得也眉清目秀的。”張清毫無顧忌地拉住顧清遇的一只手，拍拍他肩頭，給人一種她跟顧清遇認識了多少年的錯覺。
她心裏清楚顧清遇比較怕生，剛剛欸出聲準備把兩人分開，自己卻被媽媽摟著肩膀帶到一邊，
“這大過節的，清遇他家人都不管他嗎？”
嫣然癟癟嘴，“這問題我也不是沒問過，他不回答啊。”
也不知道顧清遇他爸怎麽想的，連親生兒子都那麽不重視。
畢竟是為人父母，林殊聽到這話也是打從心底裏心疼顧清遇，她嘆著氣搖著頭。“清遇這孩子就是命不太好，從小就是，太招人心疼了……”
嫣然餘光瞟到顧清遇正被張清抓到椅子上搭話，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她看不太清顧清遇的樣子，但依照顧清遇那個性格，現在估計是挺煎熬的。
因此她三兩句打發了林殊，轉身徑直朝著兩人的方向走過去，她不動聲色地分開了兩人，在中間橫插一腳。
被擋在身後的顧清遇心上的石頭總算微微松懈，他眼睜睜看著那個話多且八卦的阿姨被嫣然勸退，這才感覺周身的氣氛開始流動，他也終於可以呼吸。
嫣然搬了條椅子坐到顧清遇身邊，並且盛情邀約道：“顧清遇，一起去樓下拿飲料嗎？”
由於剛才是嫣然幫他解圍，此時他對嫣然還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謝，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周時嘉聽見後也張羅著要跟著去。
只不過三人剛起身就被林殊喊住。
“嫣然，今天就別喝飲料了，都來生理期了還不老實點，媽媽點了他們家的招牌湯，對補身體很好的，你到時候多喝點，聽見沒有？”
生理期這個敏感詞被赤裸裸暴露在眾人面前，嫣然又羞又躁，她刻意地壓低聲線，似有所指道：“媽，這兒還有男生在呢……”
顧清遇聽著，眼角不知何時已經噙著笑意。
……
當湯被服務員捧上桌的時候，撲鼻的香氣一下就點燃了在場人的食欲。
絲毫不知情的三人還緊盯著那碗神秘的，點著火的所謂招牌湯底。
在嫣然，顧清遇和周時嘉三人的註視之下，林殊緩緩解揭開了它那神秘的面紗。
“……”
只一眼，三人的心就涼了。
“這是……”
“王八湯？”
周時嘉跟嫣然默契地接話，他們甚至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因為期待而滿溢的笑意在看到那圓溜溜，光禿禿，且雙目緊閉明顯被煮熟殆盡的王八腦袋而僵在臉上。
此情此景，就連一向以穩重自稱的顧清遇都不由得陷入了沈默。
林殊跟張清兩人笑得前仰後合，仿佛觀察孩子們的表情變化成了這頓飯最大的樂趣。
嫣然終於知道為什麽這碗湯要壓軸出場了，她在想，如果吐在桌上不會被道德譴責的話，她可能可以把胃裏的隔夜飯都吐出來。
更可怕的是，林殊還熱情拿起她的碗要幫她盛湯！
“我不要！”
“聽話嘛嫣然，媽媽又不會害你。”林殊伸手要搶，可奈何嫣然護得太緊，無可奈何之下，林殊轉移目標，當接收到目光的那一剎那，周時嘉整個人汗毛倒豎，忙不疊擺手拒絕，“我也不用阿姨，我那個，我腎挺好的，不用補……”
嫣然自身難保，還不忘嘲笑周時嘉。
顧清遇不會拒絕，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碗被掠奪，轉而一碗清白的色，漂浮著油光的液體被端到他面前。
真別看他現在還是如死水般波瀾不驚。
但其實……
他已經死了有一會兒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