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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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李綰綰做了好長一個夢，夢裏她又遇到了陸漸歡，還纏著要和他合為一體。李綰綰醒來時覺得臉發燙，她坐在床上手撐著頭好半晌怎麽也想不通，自己為何會做這樣一個夢。
夢裏她還在第十一殿那間屋子裏，屋子裏很溫暖陽光很好。這在陰沈沈的地府實在難得。在李綰綰的印象中，地府到處都冷冰冰的。可是唯獨陸離的那間屋子，擺放著白藕花盆的屋子，四季如春。
陸離也像一個小太陽，李綰綰那時神識初開，她記不得許多，而有限的記憶裏，陸離都是陽光燦爛的。也或者不是，李綰綰聽說，記憶若是太久遠，便會自動美化許多。
陸離那時每天和她說的都是什麽呢？李綰綰已經想不起來了。可是在剛剛那個夢裏，李綰綰清晰的看到了陸離的臉，聽到了他說話。
他語氣溫柔，“啊？你要和我合為一體？”李綰綰看到了這張臉，那是陸漸歡的臉。李綰綰又羞又驚之下，忽的一下坐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簡陋的房子裏，破舊的木板床上。
她的頭很痛，她在睡著之前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了彈了彈腰上掛著的七枚銅錢，神氣十足的等待那對母女請求她幫忙捉妖或者捉鬼的那一刻。
後來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然後她便做了那個奇怪的夢。不過這次暈倒李綰綰並非一無所獲，至少她在腦袋著地的時候，眼睛看到了王家村的天。
王家村的天被厚厚的一層灰色濃霧籠罩，看不出去。
妖氣，這裏有妖怪，而且是大妖。
嘶，頭痛。李綰綰揉揉脖子，剛剛摔倒的時候一定扭到脖子了。
“姐姐，你醒了。”
一把童稚的聲音響起，李綰綰循聲望便看到了之前那個小女孩，如今小女孩手裏端著一只破碗，小心翼翼的從外面走進來。她個子實在太矮小，跨過門檻的時候有些費力。
李綰綰想要下床，覺得渾身都痛。小女孩已經走過來。李綰綰忙沖著小女孩笑，“小妹妹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養活我娘。還有姐姐，你可以叫我小七。小七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小七。”李綰綰接過小女孩手裏的碗，發現裏面是一碗奇怪的東西。那玩應看起來不是湯藥，碗底躺著一些似灰燼的粉末，上面是一些清水。
“我娘說姐姐你中了夢妖的毒，姐姐你進村子時一定吃過什麽吧？”
李綰綰猛地想起路邊那些猩紅色的果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以為那些果實能吃。我的家鄉路邊到處都是。我小時候總是饞嘴偷吃。”說到這兒的時候李綰綰突然有些想家，有些想自己的爹了。
小女孩咯咯的笑，“姐姐你怎麽可以隨便吃路邊的食物呢。那些都是夢妖的障眼法，吃了就會睡覺，睡著了夢妖就會進入你的夢。”
“然後呢？可我看起來還好。”李綰綰摸了摸自己的頭臉，感覺好像什麽都沒少。
“夢妖會拿走你的美夢，她吃掉了你的美夢就可以去害人了。不過幸好，村子裏沒有男人了，否則，姐姐你就變成了幫.兇了。”
“小七，你說的話姐姐不懂。”
“哎呀，夢妖是個大壞蛋，她偷走你的美夢，然後去找你美夢裏的男人，然後你美夢裏的男人就不見了。”
“不見了？”
“嗯，不見了。就和我爹我爺爺還有二伯他們一樣。他們不見之前，我娘我奶奶和我二伯母都做了好長好長的美夢。”
“難道她們都吃了夢妖的果實？”
小七點點頭，眼神暗淡下來，“六天前村子裏的女人們都被那果實吸引，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想吃。而吃過那果實的女人們當天晚上就都做了好長好長的美夢，醒來後男人們卻都不見了。”
李綰綰撓頭，覺得小七說的清楚明白，可自己卻更糊塗了。她之前壓根沒聽過還有這號妖怪，那夢妖難道就像蘭若寺的小倩，專門吸食男人精氣？難怪這村子裏沒有男人。
拿著美夢害人？自己的美夢？李綰綰不由想起夢中的陸離，不對，那張臉分明是陸漸歡的臉。不會吧，難道夢妖會害死陸漸歡？那手無縛雞之力的陸大夫？
李綰綰縮了縮脖子，忙否定道，不可能，陸漸歡如今都不知道在哪，怎麽可能跑到這裏來等著夢妖害命。她拍拍自己的胸脯，不由又想起了那荒唐的夢和自己的可笑念頭。
不過這些都不是目前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馬上就會多一枚天師銅錢。
李綰綰振奮起來，“小七，你娘呢？姐姐想要詳細問問。”此時夕陽西下，將是傍晚。
夜色深深，陸漸歡端坐在破廟內，即便此時此地只有他一個，可他依舊儀態端方。只要不發病的時候，陸漸歡一直都很體面。
在一刻鐘前陸漸歡放走了夢妖柳柳。
如今不在三界內，不在五行中的陸漸歡蓮身仙魂。他雖然可上天入地卻又內力不濟，法力不多。除了空空大師，沒有人知道陸漸歡的存在，就像沒有人知道陸離並沒有死一樣。
所以他還能做什麽呢？就像柳柳說的一樣，即便他知道了這裏的異象真相，如今的陸漸歡，又能做些什麽呢？
陸漸歡長久的出神，思緒飄飄浮浮，他想起了自己毒發的每個瞬間，每一次他都希望自己閉上眼睛就不在醒來。權當償還自己欠下的債，欠褚天涯的，欠地府十一殿的。
柳柳說她並沒有傷害李綰綰，她本只是借用李綰綰的夢境，來引誘陸漸歡的魂魄。畢竟從陸漸歡踏進王家村她便已經註意到了，這裏實在太久沒有男人踏入。如今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她自然需要把他的魂魄帶去。
帶去哪？帶去交給那個男人，那個穿著黑色及地鬥篷的男人，頭上戴著帷帽。柳柳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他是個很令人討厭，卻又有些可憐的男人。
聽說他的妻子被扣留在地府第十殿，而想要贖回妻子，需要拿一千個男人的魂魄來換。
可是，那是他的妻子，和她柳柳有什麽關系？柳柳自問自答，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出賣了她。陸漸歡從柳柳的眼中看到了愛意。她愛這個男人，所以願意為了這個男人，勾引王家村所有的男人們。
他們有的好財有的好色有的好賭有的好酒。柳柳用他們的弱點帶走了他們的魂魄。按理說柳柳是殺人如麻的壞妖，若是從前的陸離，眼中揉不得沙子的陸離，一定會收了柳柳。，
可如今的陸漸歡，卻放走了她。
夜色深深，陸漸歡看著窗外。窗外樹影婆娑，四周寂寂，沒有蟲鳴，也沒有鳥啼。
他端坐著，接著就看到開著的窗戶胖出現了一個人影，那是個身穿黑色及地長袍，頭上戴著帷帽的男人，他優雅的突然出現在窗戶旁邊，優雅的伸出手優雅的敲了敲開著的窗戶。
“篤篤篤。””
陸漸歡笑了，笑容溫和，語氣也溫和，“請進。”
那人優雅的翻身爬進屋內，優雅的整理好衣服，優雅的朝陸漸歡深施一禮，“在下柳隨風。”
陸漸歡依舊端坐著，面容溫和，“在下陸漸歡。久仰久仰。”他的語氣誠摯，就好像真的久仰今日深夜來客一樣。
“你知道我會來？”帷帽黑鬥篷的柳隨風驚訝的問道。
“知道。”
“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是個很有趣的人，而我恰好也是個很有趣的人。一個很有趣的人遇到另一個很有趣的人，一定不會錯過相識的機會。”陸漸歡就像在說一段繞口令。
如果能看清柳隨風的臉，一定就能看到他臉上此刻的笑意。可即便此刻看不到柳隨風的臉，也能從他充滿笑意的聲音裏，聽出他內心的歡快，“果然，我來對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個很有趣的人。而我恰好也是個很有趣的人。所以你不怕麽？”
“我為何要怕？拿走王家村男人魂魄的人是你，又不是我。”陸漸歡語氣不疾不徐。柳隨風凝視他的臉，發現他的面容平和。竟然真的只是在說大實話。
柳隨風嘆了口氣，“是啊，拿走王家村所有男人魂魄的只是我，又不是你。要害怕當然應該是我害怕。畢竟清算的時候，怎麽也找不到你。可是，誰和我清算呢？難道是地府？還是三十三重天上那位主兒？！”
陸漸歡擡眼看柳隨風，“說說你的故事吧。”
“你能幫我？”、
陸漸歡搖了搖頭，“不能。”
“那我為何要講給你聽？”
“我想，你會講給我聽。”
“哈哈哈，你可真是個十分有趣的人。也是個自大的人。”柳隨風雖然在笑，可是語氣卻很冷。他冷冷的看著端坐的陸漸歡，這個今日才到王家村的男人，看起來弱不禁風，可他身上卻有著一種令他說不出的感覺。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怕。哪怕這個看起來只是個書生的弱不禁風的人什麽都沒對他做，但他就是害怕，那種怕從骨子裏疼起來，直升到天靈蓋。他恍惚記得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地府，面對十殿閻羅時。
對，就是這種感覺。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男人，他的身上有神秘的死氣。
他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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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綰綰做了好長一個夢，夢裏她又遇到了陸漸歡，還纏著要和他合為一體。李綰綰醒來時覺得臉發燙，她坐在床上手撐著頭好半晌怎麽也想不通，自己為何會做這樣一個夢。
夢裏她還在第十一殿那間屋子裏，屋子裏很溫暖陽光很好。這在陰沈沈的地府實在難得。在李綰綰的印象中，地府到處都冷冰冰的。可是唯獨陸離的那間屋子，擺放著白藕花盆的屋子，四季如春。
陸離也像一個小太陽，李綰綰那時神識初開，她記不得許多，而有限的記憶裏，陸離都是陽光燦爛的。也或者不是，李綰綰聽說，記憶若是太久遠，便會自動美化許多。
陸離那時每天和她說的都是什麽呢？李綰綰已經想不起來了。可是在剛剛那個夢裏，李綰綰清晰的看到了陸離的臉，聽到了他說話。
他語氣溫柔，“啊？你要和我合為一體？”李綰綰看到了這張臉，那是陸漸歡的臉。李綰綰又羞又驚之下，忽的一下坐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簡陋的房子裏，破舊的木板床上。
她的頭很痛，她在睡著之前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了彈了彈腰上掛著的七枚銅錢，神氣十足的等待那對母女請求她幫忙捉妖或者捉鬼的那一刻。
後來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然後她便做了那個奇怪的夢。不過這次暈倒李綰綰並非一無所獲，至少她在腦袋著地的時候，眼睛看到了王家村的天。
王家村的天被厚厚的一層灰色濃霧籠罩，看不出去。
妖氣，這裏有妖怪，而且是大妖。
嘶，頭痛。李綰綰揉揉脖子，剛剛摔倒的時候一定扭到脖子了。
“姐姐，你醒了。”
一把童稚的聲音響起，李綰綰循聲望便看到了之前那個小女孩，如今小女孩手裏端著一只破碗，小心翼翼的從外面走進來。她個子實在太矮小，跨過門檻的時候有些費力。
李綰綰想要下床，覺得渾身都痛。小女孩已經走過來。李綰綰忙沖著小女孩笑，“小妹妹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養活我娘。還有姐姐，你可以叫我小七。小七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小七。”李綰綰接過小女孩手裏的碗，發現裏面是一碗奇怪的東西。那玩應看起來不是湯藥，碗底躺著一些似灰燼的粉末，上面是一些清水。
“我娘說姐姐你中了夢妖的毒，姐姐你進村子時一定吃過什麽吧？”
李綰綰猛地想起路邊那些猩紅色的果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以為那些果實能吃。我的家鄉路邊到處都是。我小時候總是饞嘴偷吃。”說到這兒的時候李綰綰突然有些想家，有些想自己的爹了。
小女孩咯咯的笑，“姐姐你怎麽可以隨便吃路邊的食物呢。那些都是夢妖的障眼法，吃了就會睡覺，睡著了夢妖就會進入你的夢。”
“然後呢？可我看起來還好。”李綰綰摸了摸自己的頭臉，感覺好像什麽都沒少。
“夢妖會拿走你的美夢，她吃掉了你的美夢就可以去害人了。不過幸好，村子裏沒有男人了，否則，姐姐你就變成了幫.兇了。”
“小七，你說的話姐姐不懂。”
“哎呀，夢妖是個大壞蛋，她偷走你的美夢，然後去找你美夢裏的男人，然後你美夢裏的男人就不見了。”
“不見了？”
“嗯，不見了。就和我爹我爺爺還有二伯他們一樣。他們不見之前，我娘我奶奶和我二伯母都做了好長好長的美夢。”
“難道她們都吃了夢妖的果實？”
小七點點頭，眼神暗淡下來，“六天前村子裏的女人們都被那果實吸引，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想吃。而吃過那果實的女人們當天晚上就都做了好長好長的美夢，醒來後男人們卻都不見了。”
李綰綰撓頭，覺得小七說的清楚明白，可自己卻更糊塗了。她之前壓根沒聽過還有這號妖怪，那夢妖難道就像蘭若寺的小倩，專門吸食男人精氣？難怪這村子裏沒有男人。
拿著美夢害人？自己的美夢？李綰綰不由想起夢中的陸離，不對，那張臉分明是陸漸歡的臉。不會吧，難道夢妖會害死陸漸歡？那手無縛雞之力的陸大夫？
李綰綰縮了縮脖子，忙否定道，不可能，陸漸歡如今都不知道在哪，怎麽可能跑到這裏來等著夢妖害命。她拍拍自己的胸脯，不由又想起了那荒唐的夢和自己的可笑念頭。
不過這些都不是目前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馬上就會多一枚天師銅錢。
李綰綰振奮起來，“小七，你娘呢？姐姐想要詳細問問。”此時夕陽西下，將是傍晚。
夜色深深，陸漸歡端坐在破廟內，即便此時此地只有他一個，可他依舊儀態端方。只要不發病的時候，陸漸歡一直都很體面。
在一刻鐘前陸漸歡放走了夢妖柳柳。
如今不在三界內，不在五行中的陸漸歡蓮身仙魂。他雖然可上天入地卻又內力不濟，法力不多。除了空空大師，沒有人知道陸漸歡的存在，就像沒有人知道陸離並沒有死一樣。
所以他還能做什麽呢？就像柳柳說的一樣，即便他知道了這裏的異象真相，如今的陸漸歡，又能做些什麽呢？
陸漸歡長久的出神，思緒飄飄浮浮，他想起了自己毒發的每個瞬間，每一次他都希望自己閉上眼睛就不在醒來。權當償還自己欠下的債，欠褚天涯的，欠地府十一殿的。
柳柳說她並沒有傷害李綰綰，她本只是借用李綰綰的夢境，來引誘陸漸歡的魂魄。畢竟從陸漸歡踏進王家村她便已經註意到了，這裏實在太久沒有男人踏入。如今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她自然需要把他的魂魄帶去。
帶去哪？帶去交給那個男人，那個穿著黑色及地鬥篷的男人，頭上戴著帷帽。柳柳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他是個很令人討厭，卻又有些可憐的男人。
聽說他的妻子被扣留在地府第十殿，而想要贖回妻子，需要拿一千個男人的魂魄來換。
可是，那是他的妻子，和她柳柳有什麽關系？柳柳自問自答，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出賣了她。陸漸歡從柳柳的眼中看到了愛意。她愛這個男人，所以願意為了這個男人，勾引王家村所有的男人們。
他們有的好財有的好色有的好賭有的好酒。柳柳用他們的弱點帶走了他們的魂魄。按理說柳柳是殺人如麻的壞妖，若是從前的陸離，眼中揉不得沙子的陸離，一定會收了柳柳。，
可如今的陸漸歡，卻放走了她。
夜色深深，陸漸歡看著窗外。窗外樹影婆娑，四周寂寂，沒有蟲鳴，也沒有鳥啼。
他端坐著，接著就看到開著的窗戶胖出現了一個人影，那是個身穿黑色及地長袍，頭上戴著帷帽的男人，他優雅的突然出現在窗戶旁邊，優雅的伸出手優雅的敲了敲開著的窗戶。
“篤篤篤。””
陸漸歡笑了，笑容溫和，語氣也溫和，“請進。”
那人優雅的翻身爬進屋內，優雅的整理好衣服，優雅的朝陸漸歡深施一禮，“在下柳隨風。”
陸漸歡依舊端坐著，面容溫和，“在下陸漸歡。久仰久仰。”他的語氣誠摯，就好像真的久仰今日深夜來客一樣。
“你知道我會來？”帷帽黑鬥篷的柳隨風驚訝的問道。
“知道。”
“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是個很有趣的人，而我恰好也是個很有趣的人。一個很有趣的人遇到另一個很有趣的人，一定不會錯過相識的機會。”陸漸歡就像在說一段繞口令。
如果能看清柳隨風的臉，一定就能看到他臉上此刻的笑意。可即便此刻看不到柳隨風的臉，也能從他充滿笑意的聲音裏，聽出他內心的歡快，“果然，我來對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個很有趣的人。而我恰好也是個很有趣的人。所以你不怕麽？”
“我為何要怕？拿走王家村男人魂魄的人是你，又不是我。”陸漸歡語氣不疾不徐。柳隨風凝視他的臉，發現他的面容平和。竟然真的只是在說大實話。
柳隨風嘆了口氣，“是啊，拿走王家村所有男人魂魄的只是我，又不是你。要害怕當然應該是我害怕。畢竟清算的時候，怎麽也找不到你。可是，誰和我清算呢？難道是地府？還是三十三重天上那位主兒？！”
陸漸歡擡眼看柳隨風，“說說你的故事吧。”
“你能幫我？”、
陸漸歡搖了搖頭，“不能。”
“那我為何要講給你聽？”
“我想，你會講給我聽。”
“哈哈哈，你可真是個十分有趣的人。也是個自大的人。”柳隨風雖然在笑，可是語氣卻很冷。他冷冷的看著端坐的陸漸歡，這個今日才到王家村的男人，看起來弱不禁風，可他身上卻有著一種令他說不出的感覺。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怕。哪怕這個看起來只是個書生的弱不禁風的人什麽都沒對他做，但他就是害怕，那種怕從骨子裏疼起來，直升到天靈蓋。他恍惚記得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地府，面對十殿閻羅時。
對，就是這種感覺。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男人，他的身上有神秘的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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