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菱看著沈氏，“那就說說看吧！顧家那位老夫人，到底安排了什麽手段？當然，你也不要把我當傻子，不要把自己做的事情推到別人身上，不要把我當傻子。一旦讓我知道你撒謊，我不會再理會你的事情，直接把你送去給顧家處置。殺你，根本不用沾我們的手。”

沈氏連忙說道：“心菱，我發誓，我說的都是實話，絕無半句虛言。顧一銘要我死，我不可能再為顧家隱瞞任何事情。他不顧多年夫妻感情，我自然不會念舊。他不仁，我也就不義了。只希望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女兒。心茹確實不懂事兒，性格傲慢……”

“打住！”顧心菱眉尖若蹙，“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我也不會答應你什麽。顧心茹如果不再招惹我便好，她若是招惹了我，我可不會對她有絲毫的憐憫。借用你剛才的話，她不仁，我也就不義。”

“那你能讓我見見我女兒嗎？”沈氏問道。

“你是不是聽不懂我的話？我說了，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顧心菱有些不耐煩了，“我還很忙呢！如果你還有有價值的東西就說，看看值不值一條命，如果沒有，我便走了。”

顧心菱說這話，就要站起來，一副要走的模樣。

其實，顧心菱還想知道要殺害她的內幕，或者別的一些事情。只是，她越是表現的漠不關心，沈氏就會越急切。這是她要的效果。

果然，沈氏頓時就著急了，拉著顧心菱的手臂，“心菱，你別走，我什麽都說，我不提條件，我再不提了。”

顧心菱這才坐回去，看著彎腰駝背的沈氏，依然用極為不耐煩的語氣說道：“那好吧，既然你這麽想說，那我就再聽聽。不過，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要好好把握！”

“是，是！”沈氏連連點頭。

“那年你母親剛過世，你外公外婆也相繼離世。你就被送去鄉下了。當然，我坦白，送你去鄉下，是我攛掇的。我請了算命先生和道士來家裏，說你克父母、克兄弟姐妹，攛掇老太婆和顧一銘盡快送走你。而即使我不張羅送你走，怕是你在家裏也會沒命。”

“因為那時候你十二歲了，有的事情你是看得明白的。所以，老太婆和顧一銘都對你不放心，怕你存了報仇的心思。我是後來才知道，他們其實對你動了殺心。而我攛掇把你送去鄉下，其實還救了你一條命啊！”

“在你離開家兩個月的時候，我無意中聽到顧一銘和老夫人的話了。”

隨即，沈氏就開始講那次的事情。那是六年前了。

那時候，沈氏一向下午都要午睡的，但那日卻睡不著，想去老夫人房要些安眠的熏香，沈氏知道，老夫人一向都愛香，各種熏香都有，提神的、助眠的、禮佛的，要什麽有什麽。

只是，沈氏走到門口，就聽見顧一銘說了一句，“竟然殺錯人了，把鄰居家的砍柴女孩給殺死了，這廝還好意思來要錢？這叫個什麽事兒？”

沈氏聽到殺人這樣的大事情，立馬就是一怔，沒敢馬上進去，而是在門口偷聽。

“讓他再去一次吧！”顧老夫人說道。

“不行了，一個村子裏，如果連續死兩次，而且都是十一二歲的丫頭，怕是會引人懷疑。我看，就讓顧心菱自生自滅吧！”顧一銘嘆了口氣，“算是她這次命大。”

“心菱十二歲了，很多事情她都懂。如果不除掉她，萬一她長大來尋仇？”顧老夫人還是有些糾結，“橫豎只是一個丫頭片子，死不足惜！”

“她身子骨那麽弱，放在顧家族老家裏，就族老的老婆，說不定給她欺負的都活不了，何必自己再去冒一次險呢？第二次殺人可不比第一次那麽簡單。我的如意算盤就是讓她自己死在農村。”顧一銘說道，“如果死了，沒人追究倒是好，萬一有人追究，那責任也可以推在沈氏頭上，畢竟是她上躥下跳的把顧心菱給趕去農村的。”

“沈氏一心上位，倒是幫了我們的忙了。”老夫人嘆道。

“母親，那事情就這樣了，讓顧心菱自生自滅吧！而且，她不一定猜到我們的事情。而且就算她長大要報仇，就她那點兒斤兩，也未必能行。退一萬步，她長大有本事了，這事兒也可以推到沈氏頭上去，畢竟害死她親媽的人是沈氏，和我們沒有太大關系。我們只需要把小陽給照顧好了，到時候有小陽幫著說話，自然萬無一失了。”顧一銘說道。

“給那人點錢，把人打發走得了。”老夫人說道。

“母親，這事兒怕是不能給錢了事，對方明擺著就是個無賴啊！如果這次給他錢了，他會覺得咱們好欺負，以後只要沒錢了，說不準就拿這事兒來威脅咱們，這個口子不能開。”顧一銘搖著腦袋，“還需要另想辦法才是。”

“殺人滅口？對方本事不小，如果一舉不成功，怕是麻煩更大了。所以，這事兒必須要慎重。”顧一銘想了想，接著說道，“先拖著他吧！等我當上了局長，說給他謀個職位，把他送出京都。到時候，再從長計議。”

“也是，最好送到天邊去！在天邊除掉一個人，那是最安全的。”老夫人語氣裏帶著一絲狠辣的味道。

“母親這件事情我來安排吧！我現在去局子裏，您心裏有個數，知道顧心菱這事兒，也就可以了。”顧一銘說著似乎要出來。

沈氏連忙躡手躡腳的躲起來，她不能讓顧一銘和老夫人知道她偷聽到了這事兒。

而顧心菱聽到這些之後，也是嘆氣，“那你不會知道了這些事情之後，還無動於衷吧？你肯定做了什麽了，對不對？”

“是！”沈氏點點頭。

“我找到了那個混子，不知道他的大名，只知道他的名號叫‘獨眼龍’，因為有一只眼睛失明。”沈氏說道，“我把顧家要對付他的事情，都跟他說了。但不允許他去找顧家的麻煩，為此，我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去了和京都最近的新南市，在那個地方，我娘家叔叔可以盯著他的動向。留著他的命，就是留下一個籌碼，如果顧家有一天翻臉要對付我，或者要把很多事情賴在我頭上，這獨眼龍就是我的人證。”

“所以，他現在還在新南？”莫安霖問道。

“是，他娶了媳婦，生了孩子，再不是原來的混子了，小日子過的倒是舒坦。不過，他心裏也是怨恨顧家，如果我拜托他作證，指正顧一銘和老婆子做的事情，他是會願意的。”沈氏說道，而且，為了表示誠意，主動提出來，“如果你們要找他，我可以帶你們去。或者，我可以把地址寫給你們。算是給我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成嗎？”

“你寫下來吧！”莫安霖給她遞過去紙和筆。

沈氏麻溜的寫出地址，雖然字跡歪歪扭扭的，但還是可以辨認。

“心菱，我知道我有罪，我對你做了很多錯事，我現在改，我再也不會跟你作對。我是怕了，不敢了，你本事太大，不是我這個婦道人家可以招惹的起的。你要相信我，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沈氏急巴巴地說道。

顧心菱冷笑，“如果顧一銘沒有對你起殺心，你怕是不會站在我這邊吧？或者，以後如果我落魄了，你也不會站在我這邊。”

“他不僅僅是對我起殺心，而是已經付諸行動了。心菱，你這麽優秀，這麽有能耐，你怎麽會落魄？再說了，有莫少帥在你身邊，你更不會落魄了。”沈氏連忙說道。

為了讓顧心菱更加信任她，她繼續說道：“對了，那獨眼龍還跟我說過，當時要害你不成，害死那個小女娃的方法是用毒蛇。放了毒蛇去要死的那丫頭，這樣所有人都以為是意外。到現在都沒有人追究。”

“顧一銘和老夫人才是真正的毒蛇啊！”顧心菱嘆道。

“確實如此，要對付毒蛇，就要比他們更毒。”莫安霖附和道。

“你的話都說完了嗎？”莫安霖問著沈氏。

沈氏點點頭，“是啊！都說完了，當年的事情就是這些了，我沒有絲毫的隱瞞。獨眼龍就是我最後的籌碼了，我不也說了。”

“那就說說顧家大少爺吧！他的腿是什麽被你傷著的？”顧心菱問道。

提起顧少鈞，顧心菱也是愧疚，本想盡早給顧少鈞進行理療，但出了葉落塵的事情後，只能拖延了。一直到前天，顧心菱才開始給他做針灸理療。

顧少鈞倒是能忍，不管怎麽治療，不管吃多麽苦的藥，他都不會抱怨一句。

而且，顧少鈞在報社適應的很好，有葉瑾汐罩著他，他又有真本事，寫出來的文章都堪稱精品，也讓他自信了不少。

顧少鈞也告訴他，他成功地誤導了胡家夫人，讓胡家以為他喜歡的是居家女人，不喜歡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女人，倒是幫著胡若嫣保住了她很在意的小學教師工作。

而顧少鈞做這些的時候，她都在醫院裏，都是事後才知道的。她明白她的大哥是個心裏有數的人，也是做事情幹脆利落的人。他要麽不做，要麽就要做的漂亮。

所以，顧心菱更希望問清楚，她要知道沈氏做了什麽，才能更好的幫助顧少鈞，提高手術和治療的成功率。

“說啊！你可不要說大哥的腿疾跟你無關！我是不會相信的。”顧心菱繼續問道，“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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