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褻瀆 引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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褻瀆 引誘

許迦葉點了點頭, 看向李硯辭的目光有些冷淡:“陛下,還是讓臣把事情弄清楚吧。”

李硯辭自嘲地笑了一聲:“你在懷疑我?那些畫你明明親眼看過,如今卻因為李悼的一句話懷疑我。”

他心如刀割, 卻明白這怪不得許迦葉, 她不願信他原就是他的錯,是他在她心中不值得相信。

許迦葉默然不語, 見李硯辭沒有執意要將薛柏清押下去了, 她維持著平穩的語調, 用極輕的聲音對俯身看著她的薛柏清說了幾句話, 其間目不轉睛地註視著他的表情, 試圖從中窺見端倪。

薛柏清凝神思索半晌, 如潭的眼眸愈發深沈, 他發覺許迦葉的耳根有些泛紅, 凝視片刻, 移開了視線。

“你的身子被擋住了,如此便無從推斷畫那些畫的人是否知道你的身份, 難以圈定有嫌疑的人的範圍。畫中的另一個人……是我嗎?”

許迦葉見薛柏清目光閃躲, 蹙眉道:“看不清正臉,你問這個做什麽?”

是想假裝自己根本不知道畫的內容嗎?

薛柏清輕聲詢問:“有什麽別的特征嗎?”

許迦葉回憶了一下, 說道:“背上似乎有一道很深很長的傷痕。”

她雖極其懷疑他, 但還是回答了,因為她知道明明清白卻被猜疑是一件痛苦的事。

薛柏清嘆了一口氣, 湊近了些許, 聲音輕得近乎呢喃。

“許掌印,你不了解男人, 那些畫若真是我畫的,我既愛慕你, 即便是要褻瀆你,畫上的另一個人也應當是我自己才對。我背上是沒有傷的,要我脫衣服給你看看嗎?”

許迦葉搖了搖頭,往後挪了挪,她突然意識到那個人的體型也和薛柏清對不上,文人雖也要研習六藝,薛柏清更是精通騎馬、射箭,但觀他體型似乎也沒有肌肉虬結到那種地步,畫上的人反倒更像是個武人,她沈吟道:“我暫且相信你。”

如此一來,李硯辭的可疑性也降低了。

是她沖動了,不該那麽早就把那些畫燒掉的。

薛柏清輕聲道:“謝謝你願意聽我解釋。”

許迦葉微一頷首,淡聲道:“以後不要畫了,我不喜歡自己出現在別人筆下,你可以離我遠一些了。”

倒也不必感謝,她的信任又沒什麽用,甚至不妨礙她哪一天突然想刀他。

薛柏清稍稍往後退了一步:“你且放心,我會把那個低劣之人揪出來。”

對這種人不必用什麽光明手段,他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李硯辭和李悼的耳力皆遠超常人,許迦葉與薛柏清說話的聲音雖極輕,卻被他們聽了個大差不差。

李硯辭閉了閉眼,李悼則是恨不得立刻把那個齷齪黑心的東西找出來殺了,看向李硯辭和薛柏清的視線沈冷至極,他倒覺得這兩個人都很可疑,這世上多得是癖好奇怪之人。

“陛下,臣請告退。”許迦葉把床上的白團子撈到懷裏,挪到床邊欲要下床。

李硯辭忙上前為她穿鞋,許迦葉閃躲之中給他胸口上來了一腳。

李硯辭知道她是故意的,不由暗嘆了一聲她果真不了解男人。

他為許迦葉穿好鞋,放柔聲線道:“外頭天都快黑了,今日不如就在宮中歇下吧,你身子還很虛弱,出宮到底奔波。”

李悼亦在一旁勸道:“迦葉,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許迦葉眉眼間透著倦怠之色,但神情已恢覆了往日的平靜與淡然,她下床站穩,說道:“臣已在宮外住習慣了。”

李悼見她要走,想攔她,又怕自己手上的血沾到她身上,見她步履還算穩健,不由長舒了一口氣,出宮也好,她是在宮裏出了事,留在這兒只會更傷心。

“你在宮中住了十年,如今才在宮外住了多久,便已經習慣了嗎?”李硯辭上前攙扶許迦葉,卻被她甩開了手。

許迦葉停下腳步,聲音無悲無喜:“那臣換一種說法吧,臣覺得在宮外住能活得久一些。”

李硯辭柔聲勸道:“我去命人準備轎輦,好不好?你的身子還沒有好全。”

他知道許迦葉向來不喜歡坐轎輦,但今日到底與往日不同。

許迦葉道:“不必了,臣正好想走一走,散散心。”

李硯辭嘆了一聲,他是想自己送她的,卻也知道她不願看見他,吩咐劉采道:“去把秦安叫進來,讓他陪他的主子回去,再多遣一些人提燈。”

許迦葉輕聲道:“陛下,秦安既被召進宮裏來了,有他陪著臣就好,不必勞動那麽多人。”

李硯辭微微蹙眉:“這讓我如何放心?”

許迦葉不再言語,只望著他。

李硯辭到底拗不過許迦葉,對劉采道:“去把秦安喚過來。”

劉采恭敬領命。

李硯辭走到許迦葉身後,想幫她把頭發挽起來。

許迦葉躲開了他的手:“還是讓臣自己來吧。”

李硯辭動作一滯,把手中的簪子遞給了她。

許迦葉隨意紮了一個發髻,見秦安提著燈走了進來,示意他跟自己一同離開,快步朝殿外走去。

“迦葉。”李硯辭低沈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相信我。”

許迦葉步履未停,繼續向前走去。

李硯辭對她永遠只有猜忌與疑心,卻要求她相信他,未免有些可笑。

許迦葉出了養心殿,天光已晦,天邊的雲霞黯淡了下去,周遭的光線於她而言有些太暗,秦安忙來到她身邊,一手提著燈,另一只手攙扶著她。

許迦葉眼神似笑非笑,低聲問他:“我這幾年重病昏迷的時候,有犯過癔癥嗎?你是我的人,凡事應事無巨細地稟明我,怎麽也幫著別人瞞我。”

秦安冷汗都要下來了,恭聲道:“督主,只有一次。陛下說您若是知道了,必定會難過,反倒對病情不利。”

“那一次是什麽時候?”許迦葉問道。

秦安擡眼打量許迦葉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回道:“四年前,元宸長公主薨逝,您……我照顧過患了癔病的父親,有些許經驗,便被調到了您身邊伺候您。”

許迦葉腦海中似有一道電光閃過,她停下了腳步,將視線轉向秦安所在的方向:“把燈舉高些,如實回答我,我有沒有參加公主的葬禮?”

她究竟是記憶模糊,還是記憶錯亂?

秦安把燈舉到了自己的臉頰旁,讓許迦葉能夠看清他的表情。

他訥訥難言,支支吾吾了許久,想到督主什麽事情都喜歡弄個清楚明白,向來不喜人含糊其辭,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開口道:“督主……”

“好了。”許迦葉心下一沈,打斷了他,“不必說了,回府吧。”

兩人出了院子,走到了宮道上,道路兩旁的燈很明亮,但燈火如晝到底只是個形容,夜晚的燈即便再亮,又怎能同白日相比。

許迦葉由秦安攙扶著走到宮門外,又被他扶著上了馬車,馬車一路朝宅邸駛去。

許迦葉坐在車內,閉著眼睛小憩,等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時,馬車已停了下來,外頭傳來喧嚷的說話聲。

“怎麽了?”許迦葉掀開帷幔問秦安。

“是宣威侯,他的馬車擋了咱們的路。”秦安回道。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許迦葉看不清秦安的臉,但可以猜到他的神情大抵和他的語氣一樣義憤填膺。

路中央的另一輛馬車上,謝淩恒聽到了許迦葉的聲音,立刻掀簾下了馬車,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她的馬車旁。

謝淩恒見許迦葉臉色蒼白,看上去有些虛弱,本改變了念頭,不願讓她焦急擔憂,但他視線往下一掃,瞧見了她懷中的山雀,目光不由晦暗了幾分。

她稱病不見他,屢屢推拒他的邀約,進宮倒是勤快得很。

她入宮整整一天,又抱了這只山雀回來,這是李硯辭送她的嗎?他的山雀她棄如敝履、狠心放飛,李硯辭送她的她倒是視若珍寶,抱在懷中疼愛。

“許掌印,你懷裏的是長樂?應該不是,這應當是另一只長得比較相似的山雀吧。長樂受傷了,如今在侯府之中。”謝淩恒說道。

“你說什麽?”許迦葉目光轉向謝淩恒聲音傳來的方向,來到了車廂邊緣,秦安怕許迦葉摔下去,連忙放了一個墊子,扶著她坐下。

謝淩恒道:“你是什麽時候把它放生的?今天下午它飛回了侯府,已連院墻都飛不過去了,幸而它還記得門在哪兒,奄奄一息地躺在門邊不動了。有下人認出了他,把它抱了進來。

“它傷得太重了,我想著你那般疼愛它,萬一它沒有挺過去,還是讓你能見它最後一面比較好。”

他一邊用略帶哀傷的語氣說話,一邊貪婪地註視著許迦葉。

她向來是沈穩冷靜的,神像般無悲無喜,高高在上。

可如今她目不能視又乍聞噩耗,盡管竭力維持面上的鎮定,卻依舊能被人輕而易舉地窺破內心的無助與倉皇。

真可愛,想親。

秦安一驚,督主今早才把樂主子放走,怎麽會這樣?他連忙看向許迦葉,只見她臉色愈發蒼白,嘴唇開合數次,已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督主!”秦安低聲勸道,“您身子不好,還是先回府歇著吧,我這就遣人去看看樂主子的情況,回來稟告於您,不,還是我親自去吧,您也能更放心些,我先送您回去。”

許迦葉搖了搖頭。

“還是去見見它吧,今天它蔫蔫地叫了許久,想必是思念你了。你身子弱,侯府中有府醫,距皇宮近,請太醫也很方便。”謝淩恒輕聲道,他見許迦葉輕輕點了點頭,眸底閃過一抹笑意,對秦安道,“你們督主瞧著不大好,你讓開些,我上這輛馬車照顧她。”

謝淩恒動作極快,在許迦葉的“不必了”出口之前一躍上了馬車,扶著她坐回了原位,溫聲道:“我在你身邊,也好跟你說說它如今的情況。”

許迦葉不置可否,將頭靠在車廂上,闔上眼睛:“侯爺,我膽子小,待會多帶幾個人進侯府,你不會介意吧?”

謝淩恒聲音柔和,語氣如常:“當然不介意,你想帶多少人都行。不如你靠在我肩上吧,能舒服一些。”

許迦葉咳嗽了一聲:“不必了,寶寶它傷到哪裏了?”

謝淩恒道:“左邊翅膀上有箭傷,頭也破了,瞧著可憐得很。何必非要放鳥兒走呢?外面既多風雨,又有無數心懷不軌之人。”

他覺得許迦葉太可愛了,不過是一只平平無奇的山雀,又是取名字又是叫寶寶的,他當時為何要投胎成人呢?當一只雀兒豈不美哉,還能被她抱在懷裏。

許迦葉眼睫輕輕顫動,心中酸澀至極,不願去想寶寶有可能離她而去這件事,她攏了攏懷中的山雀,原想著把這一只也放生的,如今她卻有些猶豫了。

可她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

她不會因一次意外就剝奪鳥兒的自由。

山雀本就不適合家養,因受拘束而抑郁而死的山雀不計其數,留它在身邊對它的壽命無益,真要以概率論,它們在野外說不準能活得久一些。

它不是不自由,毋寧死,而是不自由,真的會死。

謝淩恒見許迦葉默然不語,屏住呼吸往她那邊湊近了些許,用視線緩緩描摹她的側臉線條:“許掌印,你懷裏的這只雀兒是從哪裏來的?”

“與你無關。”許迦葉語氣冷淡,給懷中的山雀順毛的動作卻溫柔。

她莫名有些厭煩謝淩恒,而她向來相信直覺給出的警示不會是空穴來風,從很久以前開始,她便把被害妄想癥當成一種美德了。

謝淩恒也不氣餒,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誰這麽狠心,它翅膀上的羽毛好像被剪掉了,現在飛都飛不成了,只能在地上蹦噠,真可憐。”

許迦葉摟著山雀的手臂緊了緊,沒有說話。

“萬一長不好了,豈不是一輩子都不能飛了。”謝淩恒輕嘆了一聲,做足了惋惜的姿態。

許迦葉睜開眼看向謝淩恒的方向,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但她直覺他臉上的神情與他的語氣應當是不同的,蹙眉道:“你不用說這些話來唬我,羽毛兩三個月就能長好,到時候它就可以飛了。”

謝淩恒覺得許迦葉的眼睛很像蒙了一層霧的寶石,讓人想湊上去吻兩下,她惱怒的模樣也可愛極了。

他勾了勾唇角,說道:“是我危言聳聽了,還請你不要介懷,我也是太擔心它了,生怕有個萬一。”

許迦葉總覺得自己感受到了一股如有實質的熱度,往另一邊坐了坐,離謝淩恒更遠了一些。

“你有了這只新的,是不是就沒那麽在意我們的雀兒了,它那麽愛你,一定會很傷心,你還會愛它嗎?”謝淩恒輕聲道。

許迦葉覺得謝淩恒的腦子不太正常,又往旁邊挪了挪:“你坐到最那邊去,離我遠一些。”

謝淩恒反倒又湊近了一些,整個人都快貼到許迦葉身上了,鼻息噴打在她頸側。

“你懷裏的這一只看上去呆呆傻傻、不太聰明的樣子,沒有寶寶的機靈勁兒,不過這也不怪他,他年紀大了,瞧著呆一些也是正常的。”

許迦葉用盡力氣推了一把謝淩恒,沒想到他卻紋絲不動,她一只手抱著山雀,另一只手從袖口中摸出刀對準了他。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這天底下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捧著你的,滾到那邊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謝淩恒語氣之中透著些許沮喪:“我的話惹你厭煩了嗎?那我不說了。馬車這麽顛簸,你身體又不好,我害怕你不小心摔了,才想著坐得離你近一些,也好護著你。”

“不需要。”許迦葉冷聲道,“你離我越遠越好。”

秦安的駕車技術非常好,馬車向來平穩,從來都沒有顛簸過,謝淩恒簡直是在睜眼說瞎話。

謝淩恒嘆了一口氣,柔聲道:“你不要生氣,我都依你。”

言訖,他坐到了馬車的另一邊去,手裏把玩著物件兒,掀開簾子看起了窗外的風景。

許迦葉見謝淩恒終於消停了,闔上眸子閉目養神,對寶寶的擔憂始終縈繞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就在許迦葉有些迷迷糊糊之時,馬車突然狠狠地顛簸了一下,她沒穩住身體朝前倒去,下意識地想要雙手撐地,又想起懷中還抱著山雀,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

她快要摔倒在地上時,一雙有力的手臂突然攬住了她,把她抱回了座位上。

謝淩恒溫和的聲音貼著她的耳畔傳來:“你瞧,要是我不在這兒,你這一下得摔狠了,還是讓我坐在你身邊護著你吧。”

秦安在車廂外高聲道:“督主,你沒事兒吧?謝侯爺,我們督主沒磕著碰著摔著吧?”

他明明註意看了,路上並沒有什麽障礙物,真是奇了怪了,督主要是出了什麽事,他萬死難辭其咎,幸好謝淩恒也在車廂裏。

謝淩恒高聲回道:“無事,我把她護住了,繼續朝前走吧。”

許迦葉驚魂未定,都沒發覺謝淩恒的右臂依舊環著她的腰,她目不能視,連檢查山雀是否安然無恙都做不到,忙把它捧到謝淩恒面前,語氣急切:“快幫我看看它有沒有事?”

謝淩恒手中原本把玩著的物件已經不翼而飛了,他用左手彈了山雀的腦瓜崩,語氣遲疑:“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好。”

山雀憤怒地瞪了謝淩恒一眼,叫了好幾聲。

許迦葉捧著山雀的手顫抖了起來:“它怎麽了?”

謝淩恒低笑了一聲:“瞧著更傻了。”

“謝淩恒,你有病怎麽不治?”許迦葉氣得手更抖了,忙把山雀抱回了懷裏,察覺到謝淩恒的手搭在她的腰上,蹙眉冷聲道,“放開我。”

謝淩恒環著她的手臂緊了緊,語氣極為柔和低緩,循循善誘道:“你仔細想一想,我的話是不是每一次都是對的。我說寶寶嬌生慣養了那麽久,去外面會受苦,你執意要把它放生,結果如何,咱們都知道了。

“方才也是如此,倘若我一直待在你身邊,你怎麽可能會險些摔倒?你這麽寶貝懷裏這個小東西,那一跤要是摔實了,它保不準要落個重傷的下場,到時候你得多心疼啊。”

許迦葉病還沒好全,腦子有些發暈,但卻沒有傻,她聽謝淩恒說了這麽一大通,非但沒有被說服,反倒覺得頭更疼了,掙紮了兩下,有氣無力地道:“你還是先把我放開吧。”

謝淩恒見許迦葉的臉色蒼白得厲害,眼底一抹後悔之色轉瞬即逝,他放緩了聲線:“侯府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我自然會放開你,你閉上眼睛睡一會兒吧。”

許迦葉亮出短刀:“別逼我捅你。”

謝淩恒眸中隱現思索。

過了一陣子,馬車又顛簸了一下,許迦葉被謝淩恒護著,並無大礙,謝淩恒卻恰好撞在了她手中的短刀上。

一股血腥味在車廂中彌漫開來,許迦葉連忙看向謝淩恒,神情焦急:“是誰受傷了?是你嗎?”

謝淩恒臉上浮現笑意,聲音中卻顯出十成十的痛苦:“你的刀剛才刺在我的腰上了,你不用擔心,我無事。”

許迦葉把懷中的山雀捧到面前,睜著無神的眼睛在它身上聞了許久,這才松了一口氣,對謝淩恒道:“是你就好,我還以為是它出事了。”

謝淩恒的笑意凝固在了臉上。

許迦葉對山雀太好了,以至於他差點兒忘記了她真正的性情。

梟心鶴貌,這便是世人給她的評價,短短四個字,背後不知有著多少人的血與淚。

許迦葉見謝淩恒不說話了,勾了勾嘴角,不帶半分歉疚地說道:“侯爺,對不起了,但你仔細想一想,我的話是不是對的。你要是早點兒把我放開了,我怎麽可能拿刀對著你,你也就不會受傷了。”

謝淩恒啞口無言。

馬車停在了侯府門前,謝淩恒想要攙扶許迦葉,卻被她甩開了手。

許迦葉把秦安叫了過來,由他扶著下了馬車,溫聲對謝淩恒道:“侯爺抓緊時間找大夫看一看吧,萬一傷口感染了可就不好了。別怪我危言聳聽,我也是太擔心你了。”

謝淩恒暗嘆了一聲,他今天可算是知道了什麽叫縱有千般攻心計,奈何對面鐵石心了。

他一躍下了馬車,快步走到許迦葉身旁:“小傷罷了,我先帶你去看雀兒。”

許迦葉點了點頭,低聲對秦安吩咐了幾句,過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十五個東廠番子已在侯府門前依次排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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