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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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第 73 章
徐星河外穿淺綠色雲錦披風, 一圈兔毛領子趁得她白嫩的小臉嬌憨動人。十指纖纖，指尖柔柔軟軟，手掌上一個繭子都沒有。
這就是富養出來的女兒, 林青感慨，她這雙手經常做活，即便抹了脂膏也是糙的。摸著手感一點都不好, 偏宋彥喜歡攥著不放。
“冬兒冷不冷？”徐星河與表嫂說著話, 偶爾與林冬說上兩句，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
“不冷的，我和大姐剛剛喝了羊肉湯, 身上熱得很, 星河姐姐你也去喝一碗吧。”林冬挺喜歡徐星河的, 不用林青說，她也會主動與人說話。
“羊肉湯啊, 我爹最喜歡了, 我家常做，今日就不喝了, 來時剛吃過午食呢。”徐星河對林冬笑笑, “多謝冬兒妹妹！”
然後轉頭對林青道：“京城應該比你們老家要冷一些，等到了臘月天會更冷，厚衣服都備了嗎？我娘讓我轉告你, 她這幾天要給家裏做厚棉衣, 表哥表嫂冬兒妹妹和林崢弟弟都有份。來之前特意叫我把你們的衣服尺寸帶回去。”
林青：“衣服是從老家帶來的，想來對京城的冬天不大夠用，改日我去鋪子做就成, 不必勞煩二舅母。今日這些被子可是幫了我們大忙，哪能事事都讓二舅和二舅母費心。”
“表嫂說這話就見外了, 我沒見過姑姑，但姑姑和我爹娘感情很好，姑姑雖然不在了，但還有表哥啊，若不是礙於祖父和大伯，我爹早把你們接回家了。今早上值前我爹特意叮囑我娘看看這邊缺什麽，碎碎念了好久讓我娘給罵走了。”徐星河捂嘴笑，她爹就是這樣，也就她娘治得了他。
林青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替我謝過二舅和二舅母。”徐二舅大概有補償宋彥的意思，過分客氣反倒顯得生分。
說著幾人來到林家新租的小院，車夫有些為難地說：“林娘子，您家那兩只大狗在車上呢，您先把它們牽進院兒，不然它們不讓我動那些包袱。”
車夫撩開車簾，就見小黑和豆包兩個在一個籠子裏，籠子邊上放著書箱和幾個大包袱。
“您怎麽把它倆弄上車的啊？”林青開籠門，把狗牽出來。
“老太爺跟它倆說來找你們，它倆就不叫了，然後見包袱都放車裏，沒用人趕這倆自己就鉆進籠子裏，跟成精了似的。”車夫唏噓，老太爺跟狗商量時，他忍不住想笑，狗能聽懂人話？結果還真聽懂了。不叫不鬧一路上都安靜得很。
“麻煩李叔了。”林青把小黑和豆包拴在墻角，那裏有根柱子，大概以前是用來拴牲口的，現在拴狗正好。
“不麻煩不麻煩。”李叔把東西搬到屋裏，然後道：“沒什麽事我就先回了。”徐星河坐自家馬車來的，李叔不用等她就先走了。
姐倆打掃了一上午，院內掃得幹幹凈凈，屋裏也擦得一塵不染，徐星河幫著把被褥都鋪好，三人折騰出一身汗來。
落座後見桌上空空，林青一拍腦門：“光想著買被褥，忘了碗筷和茶壺了。我這就出去買，星河你和冬兒坐會兒。”
“等會兒我走後你再去買也不遲。”徐星河把人攔住，“今日我過來就是認個門，不能久待，不然我娘該擔心了。”
“第一次來家裏連口熱水都沒喝上，我這表嫂當得不稱職啊。”林青環視四周，把要買的東西都記下來，等會兒出去一並買回來。
“稱不稱職我說了不算，得要表哥說才行。”徐星河俏皮地眨眨眼，“聽祖父說表哥很粘表嫂呢。”
林青瞪大雙眼，“外公什麽時候說的？不對，外公竟然會說這個？”
“上午我去大伯家你們都不在，我就與祖父說會兒話，祖父說了很多你們在村裏的趣事，聽得我都想去看看了呢。”
林冬：“等我們回家，星河姐可以和我們一去回去，我家裏有大山，山裏有野雞兔子，還有野果子。”
“對對，我聽祖父說了，不光有野雞，你家裏還養了兔子，還有熊。”徐星河激動地盯著林青，“表嫂，你怎麽那樣厲害啊？”
也不知徐茂春都說了什麽，讓小姑娘一臉崇拜。林青無奈只好解釋說是不幸中的萬幸而已，她沒有殺熊的本事，真的只是運氣好。
徐星河：“祖父說運氣也很重要，馬有千裏之程，無騎不能自往；人有沖天之志，非運不能自通。光有實力沒有好運，只能郁郁不得志，表嫂運氣好，我覺得表哥運氣更好，因為表哥娶了表嫂。”
“星河你這嘴也太會說了吧。”
“我說真的，你說對不對冬兒妹妹？”
“嗯。”林冬眉眼彎彎、重重點頭，“我姐最好了。”
徐星河坐了有一盞茶的時間，便帶著一家四口的衣服尺寸離開。眼見著太陽西斜，林青趕緊領著林冬出門，鍋碗瓢盆全沒有，今日都得買回來，不然晚飯都沒得吃。好在賣東西的地方不遠，姐倆跑了幾趟該買的都買回來。
白天一直活動沒覺得冷，這會兒太陽快要落山，回到屋裏方才感覺出寒意。院中有一小堆木柴，林青看了看是幹的能燒，她生火燒水把買回來的碗筷茶具用熱水燙一遍。這院子最讓她滿意的地方是有水井，打水不用去外面。
見時間差不多了，林青開始做晚飯，下午買了半袋米、面和一大塊肥肉以及一顆白菜。冬天的京城和旺山村差不多，沒什麽青菜，或者說底層百姓吃不起青菜。只能有什麽吃什麽了，什麽便宜吃什麽。
林青先把面和了，然後把油炸出來，再摘幾片白菜葉子洗凈切碎，與油渣一起做餡兒，烙了兩鍋油渣餅。餅今晚可以吃，明早熱一熱也省事。
這邊餅剛出鍋，宋彥和林崢就進院了，林崢回來就往桌在上一趴。林青把白菜湯端上桌，見林崢蔫巴巴的樣子問：“第一天上學很沒有精神啊。”
宋彥脫下外衣，“累的。”林崢才六歲，突然走這麽多路有些不適應。
林青給弟弟脫外衣，林冬洗了熱布巾給林崢擦手擦臉。小孩兒很乖，兩個姐姐怎麽擺弄他都行。
“明日雇車去？”林青有些心疼。
宋彥在門邊洗手，“我覺得不用，書院有幾個他這麽大的孩子每日來回走，第一天崢哥兒不太適應，慢慢就好了。”
“姐，不用。”林崢有氣無力地說道，“就是下臺階我腿有點軟，走幾天興許能好。”長峰書院建在半山腰，去書院要走一段石頭砌成的臺階。
“行，那就再走幾天，若是覺得很累，你們就每日坐車到山下，然後再爬上去。”若是走路太累，讀書也沒精神，林青覺得有些錢不能省。
不過她的擔心好像多餘，林崢吃了兩個油炸餅很快就恢覆了元氣，飯後沒多久就能跟小黑和豆包在院子裏玩了。
林青搖搖頭沒管他，收拾完碗筷回到屋，見宋彥坐在書箱前皺眉，便問：“怎麽了？”
宋彥偷偷往屋裏看，林冬在疊衣服，他招招手，林青湊過去：“做什麽神神秘秘的？”
宋彥趴在她耳邊問：“我睡哪個房間？”
正房共有三個屋子，中間是堂屋，兩邊各有一間臥房，格局和林家差不多。
看著男人委屈又渴望的眼神，林青不忍卻只能狠心道：“宋舉人，會試之前你就別想亂七八糟的了，先把考試給我過了，之後你想怎樣都行。一心不可二用，懂？”
宋彥撅嘴：“懂！”
林青憋笑，別看宋彥在外面一本正經，在她面前有時不比林崢大多少。“我幫你搬書。”
倆人在屋裏宋彥趁機占了點便宜，之後便沈下心低頭看書。林青也不打擾他，輕輕關上房門，招呼院裏的林崢回屋睡覺。
這一天不管上學的還是在家的都不輕松，姐仨早早就睡下了。第二天吃過早飯，林青想送男人和弟弟去書院。林冬也想去，於是鎖上門，牽上小黑和豆包一家四口往城外去。
走時天剛蒙蒙亮，到山腳下也才見太陽露頭。林青站在長峰山下仰頭往上看，臺階上已有不少學子拾階而上。“總共多少階？每日都要爬？”
“九百九十九階，山長說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所以每日書院學生都要爬一趟這九百九十九階。”
林青感慨：“你們院長很有遠見。”鍛煉身體呢，讀書也需要一個好體魄。
宋彥笑笑，牽起林崢的手邁步而上，“回去吧。”
“姐，我走了。”林崢回頭跟兩個姐姐擺手。
林崢小短腿笨笨地往上邁，林青看著都著急。宋彥卻很有耐心，攥著林崢的手，等他邁上一步他才擡腳往上走。
等兩人走遠，林青轉身看見林冬羨慕的眼神。她摟住妹妹的肩頭，“這兩天我們在附近轉轉，看看有沒有你能去讀書的地方。”
“不用了，我在家陪你。”
“姐不用你陪，等把你安頓好，姐要出去找事做。”白天人都不在，她也不能一直在家閑著。
“我也去找事做，往後家裏用錢的地方會更多。”林冬懂事的讓人心疼。
“用不著，有姐呢。”林青偷偷湊到林冬耳邊，“咱家現在有銀子，夠花好多年了，你不用擔心，姐就是閑不住。”
林冬看看她姐沒有說話，家裏有多少銀子她大概知道，是以前從來都不敢想的數字。“姐，你不想讀書嗎？”
“不想。”林青把頭搖成撥浪鼓，上輩子讀那麽多年讀夠了，而且現在的書枯燥乏味，她寧願鹹魚也不去背誦除了科舉沒甚大用的文章。
“你喜歡念書就去念，讀書讓人懂道理、開眼界，等讀書時間足夠長你會發現：以往的人和事不值一提。你現在還小，不用操心家裏，這個家有我和你姐夫呢，等你長大了，有能力了再幫姐做事。”
“嗯，都聽姐的。”林冬高興地點頭。
“我們回家。”姐倆牽著狗走了一早上，回家小黑和豆包都老實了。
歇了會兒，林冬自覺地開始練字，林青屋裏屋外找活幹，走一圈也沒找到事做。她就把這兩日四人的衣服拿出來洗了。
衣服晾完又燒了熱水，林青捧著熱水在堂屋裏坐著。京城冬天確實比旺山村冷，昨晚他們蓋了兩層棉被還是覺得冷颼颼。這屋不像她家裏有煙道冬天不會太冷，這宅子臥房和廚房是完全分開的。
林青正琢磨怎麽讓屋裏熱乎起來，就聽見有人敲大門。錢氏與大兒媳李氏一起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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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星河外穿淺綠色雲錦披風, 一圈兔毛領子趁得她白嫩的小臉嬌憨動人。十指纖纖，指尖柔柔軟軟，手掌上一個繭子都沒有。
這就是富養出來的女兒, 林青感慨，她這雙手經常做活，即便抹了脂膏也是糙的。摸著手感一點都不好, 偏宋彥喜歡攥著不放。
“冬兒冷不冷？”徐星河與表嫂說著話, 偶爾與林冬說上兩句，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
“不冷的，我和大姐剛剛喝了羊肉湯, 身上熱得很, 星河姐姐你也去喝一碗吧。”林冬挺喜歡徐星河的, 不用林青說，她也會主動與人說話。
“羊肉湯啊, 我爹最喜歡了, 我家常做，今日就不喝了, 來時剛吃過午食呢。”徐星河對林冬笑笑, “多謝冬兒妹妹！”
然後轉頭對林青道：“京城應該比你們老家要冷一些，等到了臘月天會更冷，厚衣服都備了嗎？我娘讓我轉告你, 她這幾天要給家裏做厚棉衣, 表哥表嫂冬兒妹妹和林崢弟弟都有份。來之前特意叫我把你們的衣服尺寸帶回去。”
林青：“衣服是從老家帶來的，想來對京城的冬天不大夠用，改日我去鋪子做就成, 不必勞煩二舅母。今日這些被子可是幫了我們大忙，哪能事事都讓二舅和二舅母費心。”
“表嫂說這話就見外了, 我沒見過姑姑，但姑姑和我爹娘感情很好，姑姑雖然不在了，但還有表哥啊，若不是礙於祖父和大伯，我爹早把你們接回家了。今早上值前我爹特意叮囑我娘看看這邊缺什麽，碎碎念了好久讓我娘給罵走了。”徐星河捂嘴笑，她爹就是這樣，也就她娘治得了他。
林青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替我謝過二舅和二舅母。”徐二舅大概有補償宋彥的意思，過分客氣反倒顯得生分。
說著幾人來到林家新租的小院，車夫有些為難地說：“林娘子，您家那兩只大狗在車上呢，您先把它們牽進院兒，不然它們不讓我動那些包袱。”
車夫撩開車簾，就見小黑和豆包兩個在一個籠子裏，籠子邊上放著書箱和幾個大包袱。
“您怎麽把它倆弄上車的啊？”林青開籠門，把狗牽出來。
“老太爺跟它倆說來找你們，它倆就不叫了，然後見包袱都放車裏，沒用人趕這倆自己就鉆進籠子裏，跟成精了似的。”車夫唏噓，老太爺跟狗商量時，他忍不住想笑，狗能聽懂人話？結果還真聽懂了。不叫不鬧一路上都安靜得很。
“麻煩李叔了。”林青把小黑和豆包拴在墻角，那裏有根柱子，大概以前是用來拴牲口的，現在拴狗正好。
“不麻煩不麻煩。”李叔把東西搬到屋裏，然後道：“沒什麽事我就先回了。”徐星河坐自家馬車來的，李叔不用等她就先走了。
姐倆打掃了一上午，院內掃得幹幹凈凈，屋裏也擦得一塵不染，徐星河幫著把被褥都鋪好，三人折騰出一身汗來。
落座後見桌上空空，林青一拍腦門：“光想著買被褥，忘了碗筷和茶壺了。我這就出去買，星河你和冬兒坐會兒。”
“等會兒我走後你再去買也不遲。”徐星河把人攔住，“今日我過來就是認個門，不能久待，不然我娘該擔心了。”
“第一次來家裏連口熱水都沒喝上，我這表嫂當得不稱職啊。”林青環視四周，把要買的東西都記下來，等會兒出去一並買回來。
“稱不稱職我說了不算，得要表哥說才行。”徐星河俏皮地眨眨眼，“聽祖父說表哥很粘表嫂呢。”
林青瞪大雙眼，“外公什麽時候說的？不對，外公竟然會說這個？”
“上午我去大伯家你們都不在，我就與祖父說會兒話，祖父說了很多你們在村裏的趣事，聽得我都想去看看了呢。”
林冬：“等我們回家，星河姐可以和我們一去回去，我家裏有大山，山裏有野雞兔子，還有野果子。”
“對對，我聽祖父說了，不光有野雞，你家裏還養了兔子，還有熊。”徐星河激動地盯著林青，“表嫂，你怎麽那樣厲害啊？”
也不知徐茂春都說了什麽，讓小姑娘一臉崇拜。林青無奈只好解釋說是不幸中的萬幸而已，她沒有殺熊的本事，真的只是運氣好。
徐星河：“祖父說運氣也很重要，馬有千裏之程，無騎不能自往；人有沖天之志，非運不能自通。光有實力沒有好運，只能郁郁不得志，表嫂運氣好，我覺得表哥運氣更好，因為表哥娶了表嫂。”
“星河你這嘴也太會說了吧。”
“我說真的，你說對不對冬兒妹妹？”
“嗯。”林冬眉眼彎彎、重重點頭，“我姐最好了。”
徐星河坐了有一盞茶的時間，便帶著一家四口的衣服尺寸離開。眼見著太陽西斜，林青趕緊領著林冬出門，鍋碗瓢盆全沒有，今日都得買回來，不然晚飯都沒得吃。好在賣東西的地方不遠，姐倆跑了幾趟該買的都買回來。
白天一直活動沒覺得冷，這會兒太陽快要落山，回到屋裏方才感覺出寒意。院中有一小堆木柴，林青看了看是幹的能燒，她生火燒水把買回來的碗筷茶具用熱水燙一遍。這院子最讓她滿意的地方是有水井，打水不用去外面。
見時間差不多了，林青開始做晚飯，下午買了半袋米、面和一大塊肥肉以及一顆白菜。冬天的京城和旺山村差不多，沒什麽青菜，或者說底層百姓吃不起青菜。只能有什麽吃什麽了，什麽便宜吃什麽。
林青先把面和了，然後把油炸出來，再摘幾片白菜葉子洗凈切碎，與油渣一起做餡兒，烙了兩鍋油渣餅。餅今晚可以吃，明早熱一熱也省事。
這邊餅剛出鍋，宋彥和林崢就進院了，林崢回來就往桌在上一趴。林青把白菜湯端上桌，見林崢蔫巴巴的樣子問：“第一天上學很沒有精神啊。”
宋彥脫下外衣，“累的。”林崢才六歲，突然走這麽多路有些不適應。
林青給弟弟脫外衣，林冬洗了熱布巾給林崢擦手擦臉。小孩兒很乖，兩個姐姐怎麽擺弄他都行。
“明日雇車去？”林青有些心疼。
宋彥在門邊洗手，“我覺得不用，書院有幾個他這麽大的孩子每日來回走，第一天崢哥兒不太適應，慢慢就好了。”
“姐，不用。”林崢有氣無力地說道，“就是下臺階我腿有點軟，走幾天興許能好。”長峰書院建在半山腰，去書院要走一段石頭砌成的臺階。
“行，那就再走幾天，若是覺得很累，你們就每日坐車到山下，然後再爬上去。”若是走路太累，讀書也沒精神，林青覺得有些錢不能省。
不過她的擔心好像多餘，林崢吃了兩個油炸餅很快就恢覆了元氣，飯後沒多久就能跟小黑和豆包在院子裏玩了。
林青搖搖頭沒管他，收拾完碗筷回到屋，見宋彥坐在書箱前皺眉，便問：“怎麽了？”
宋彥偷偷往屋裏看，林冬在疊衣服，他招招手，林青湊過去：“做什麽神神秘秘的？”
宋彥趴在她耳邊問：“我睡哪個房間？”
正房共有三個屋子，中間是堂屋，兩邊各有一間臥房，格局和林家差不多。
看著男人委屈又渴望的眼神，林青不忍卻只能狠心道：“宋舉人，會試之前你就別想亂七八糟的了，先把考試給我過了，之後你想怎樣都行。一心不可二用，懂？”
宋彥撅嘴：“懂！”
林青憋笑，別看宋彥在外面一本正經，在她面前有時不比林崢大多少。“我幫你搬書。”
倆人在屋裏宋彥趁機占了點便宜，之後便沈下心低頭看書。林青也不打擾他，輕輕關上房門，招呼院裏的林崢回屋睡覺。
這一天不管上學的還是在家的都不輕松，姐仨早早就睡下了。第二天吃過早飯，林青想送男人和弟弟去書院。林冬也想去，於是鎖上門，牽上小黑和豆包一家四口往城外去。
走時天剛蒙蒙亮，到山腳下也才見太陽露頭。林青站在長峰山下仰頭往上看，臺階上已有不少學子拾階而上。“總共多少階？每日都要爬？”
“九百九十九階，山長說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所以每日書院學生都要爬一趟這九百九十九階。”
林青感慨：“你們院長很有遠見。”鍛煉身體呢，讀書也需要一個好體魄。
宋彥笑笑，牽起林崢的手邁步而上，“回去吧。”
“姐，我走了。”林崢回頭跟兩個姐姐擺手。
林崢小短腿笨笨地往上邁，林青看著都著急。宋彥卻很有耐心，攥著林崢的手，等他邁上一步他才擡腳往上走。
等兩人走遠，林青轉身看見林冬羨慕的眼神。她摟住妹妹的肩頭，“這兩天我們在附近轉轉，看看有沒有你能去讀書的地方。”
“不用了，我在家陪你。”
“姐不用你陪，等把你安頓好，姐要出去找事做。”白天人都不在，她也不能一直在家閑著。
“我也去找事做，往後家裏用錢的地方會更多。”林冬懂事的讓人心疼。
“用不著，有姐呢。”林青偷偷湊到林冬耳邊，“咱家現在有銀子，夠花好多年了，你不用擔心，姐就是閑不住。”
林冬看看她姐沒有說話，家裏有多少銀子她大概知道，是以前從來都不敢想的數字。“姐，你不想讀書嗎？”
“不想。”林青把頭搖成撥浪鼓，上輩子讀那麽多年讀夠了，而且現在的書枯燥乏味，她寧願鹹魚也不去背誦除了科舉沒甚大用的文章。
“你喜歡念書就去念，讀書讓人懂道理、開眼界，等讀書時間足夠長你會發現：以往的人和事不值一提。你現在還小，不用操心家裏，這個家有我和你姐夫呢，等你長大了，有能力了再幫姐做事。”
“嗯，都聽姐的。”林冬高興地點頭。
“我們回家。”姐倆牽著狗走了一早上，回家小黑和豆包都老實了。
歇了會兒，林冬自覺地開始練字，林青屋裏屋外找活幹，走一圈也沒找到事做。她就把這兩日四人的衣服拿出來洗了。
衣服晾完又燒了熱水，林青捧著熱水在堂屋裏坐著。京城冬天確實比旺山村冷，昨晚他們蓋了兩層棉被還是覺得冷颼颼。這屋不像她家裏有煙道冬天不會太冷，這宅子臥房和廚房是完全分開的。
林青正琢磨怎麽讓屋裏熱乎起來，就聽見有人敲大門。錢氏與大兒媳李氏一起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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