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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魚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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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魚餌

“我們終於有機會獨處了。”

收到短信時,正泡在池子裏的白海平後背一緊。

他立即擡頭,向四周望去,但什麽也沒發現。

他趕忙從池子裏出來,裹上浴袍,關掉音樂,出門查看,周圍黑漆漆一片,什麽都沒有。

回到房間,他倒了杯紅酒,坐在沙發上,翻起了手機。

最近,他總是收到這個固定號碼的短信。

對方自稱是體校學生,十分愛慕他。

若在平時,他大概還會相信,那個年紀的小女生,最容易崇拜他這樣的男人。

可現在李谷出事了,白海平不得不多一分警覺。

他知道,李谷死前有個形影不離的好朋友——蔣曉美,一個主意很大的姑娘,風風火火的,一點都不可愛。

最近,這姑娘沒少試探他,光背著兔子包包,晃著兔子掛件,這種幼稚的操作,就不知道多少次了。聽琪琪說,在宿舍樓道還見到了兔子鬼怪,八成也是蔣曉美搞的鬼。

難不成,發短信的人,也是她?

起初,白海平完全不想理會,他在明,敵在暗,蔣曉美莫不是把他當傻子。可漸漸地,那邊開始發來一些奇怪的照片,那種諂媚的角度,那些溫柔的語氣,讓他覺得對面的人或許不是蔣曉美。

即便是她,假裝上鉤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那些照片,真的很有趣。

蘿莉風淑女裙,哥特風蕾絲裙,學院風JK裙,雖然都沒露臉,但是白幼的身體變著花樣地討他歡心,一來二去,白海平覺得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也就開始回覆起對方的信息。

他倒想看看對方要耍t什麽花招。

可是此刻孤身一人置身深山中的獨棟,收到這樣的短信,白海平還是嚇了一跳。

對方能即時知道他的行蹤,難道……短信那頭的人,真的是蔣曉美。

李峰入校前,白海平就留意了這個永寧來的男生,看父母和家庭住址那欄的信息,他就知道了李峰和李谷的關系。若他不作妖還好,可偏偏讓白海平知道,蔣曉美和李峰被人鎖在儲藏室,分明就是搭上線了。這兩個人,一個是李谷的朋友,一個是李谷的哥哥,明顯是沖自己來的。而他幫嚴冬找到惡作劇鎖門的男生,得理不饒人地要求對方道歉,可不是因為他多想幫嚴冬,而是讓李峰和蔣曉美放松對他的警惕。

他那天在二樓喊他們上樓吃飯,也是因為在陽臺看到了小區公示欄後面鬼鬼祟祟的李峰,知道了他和女兒認識。把人叫到眼前留意著,總比背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放來冷箭要好。

如果發信息的人真是蔣曉美,白海平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既然琪琪已經跑了,他就拿蔣曉美彌補,這可是她自己送上門的。

不是小谷,是小谷的朋友也不錯。

反正,人死了,她的性格自己不喜歡也沒關系。

肉體,都是年輕的。

想到這裏,白海平立即關掉房間裏所有的燈,也同步拉上了所有窗簾,屋子裏瞬間暗了下來。這樣,外面如果有人就看不到他在裏面的情況了。

黑暗之中,他一邊品著酒,一邊拿起了手機。

他什麽都沒問,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在哪。”

對方沒有回他。

不一會兒,響起了敲門聲。

白海平藏在門後,輕輕拽開了門,從外面看起來,門就像被風吹開那樣自然。

雪藕般的手臂,玉脂般的雙腿,少女緩緩走了進來。

借著民宿院子裏的燈光,白海平看到一個怯弱發抖的影子,她膽小甚微的樣子和短信中大膽奔放的態度,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

終歸是孩子。

少女獻祭般戴著一個白色的兔耳發飾,從後面看,乖巧得很,也誘惑得很。

她走到月光下,白海平從後面看清了她的穿著。烏黑齊肩的長發下,是白色的吊帶蕾絲裙,遠遠看去,還真是一只雪白無暇的小兔子,晶瑩剔透,等他采摘。

為他這樣打扮,有心了。

白海平忍不住嘴角一撇。

兔子這麽有心,大灰狼不飽餐一頓實在說不過去。

白海平從門縫裏瞧了瞧外面,沒有其他人,果然,是個傻姑娘,單槍匹馬來的。大概真是自己想多了,李峰這時候應該在山上呢。

即便眼前的真是蔣曉美,他也要治一治。

管她想耍什麽手段。

今天落他手裏,她怕是走不出這個房間了。

待少女快要走到床邊時,白海平輕輕跟了上去,猛地將她壓倒在床,整個人以一種不管對方死活的陣勢,沈甸甸地坐在了少女的腰上,抽出自己浴袍上的腰帶就開始反綁她的手腕。

“爸!爸!”

“這麽快就叫上爸爸了,挺懂啊,小騷貨,被多少人幹過了,還騙我說是處女,你說你該不該被罰?”

不等對方說話,白海平迅速地拿起床邊剛剛換下的藍色內褲,伸到少女面前,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一手把內褲塞進了她的嘴裏。

“你不是喜歡白主任嗎?讓你嘗個夠。”

少女背對著他,猛烈地擺動著身體,像一條剛剛從舒適海域中突然被捕撈的小魚,在漁網中拼命掙脫,不願接受眼前的殘酷命運。

這次出來沒有帶迷藥,白海平瞧了眼一旁的水果刀,拿起,又放下了,流一地血太麻煩。況且,他也不想破壞屍體。所以,捂死好了,連夜帶回去,自己再在天亮前開車回來。

月光下,她的兔子耳朵是那樣楚楚動人,像極了那個人。但,終究不是她。即便是她,死了也不可惜。更何況,眼前的,是個自作聰明的蠢貨。

哪怕是花季少女,白海平也絲毫不會為眼前人感到可惜,因為馬上,她就能永恒地存在於這個世界了。也永遠地……屬於他了。

白海平跪在床上,把少女翻過身,就在他舉起枕頭打算動手時,看清了女孩的臉。她正滿眼絕望、滿臉淚痕地看著他。

白海平的手僵在原地,緊接著,整個人嚇得從床上跌了下來。

那張少女的臉,他再熟悉不過。

“抱……抱抱……怎麽會是你……”

“白——海——平!”

嚴愛人站在門口,目睹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她不是沒有幻想過眼前的畫面,畢竟白海平的癖好她不是第一天知道。

可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真的連他們最最珍視的女兒也不放過。

那是她捧在手心十多年的女兒啊。

嚴愛人瘋了一樣沖過去推開白海平,接著,她踟躕地來到白冰潔面前,不敢上前,好像她也是惡人之一,夥同丈夫親手扼殺了女兒純潔的心。

她顫抖著雙手,流著眼淚,懷著極恨,將白海平的內褲從女兒口中取出,憤怒地甩在白海平臉上。

手部松綁後,白冰潔立即跳下床,她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更不知怎麽面對父母,只好捂著臉,哭著跑出了房間。

“你現在真的……不做人事了……白海平,以前我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你對抱抱都……你個畜牲!我究竟造了什麽孽啊,那麽多女人不夠你玩的嗎?你要對抱抱下手,你枉為人父!你個變態,衣冠禽獸,魔鬼!”

說著,嚴愛人沖過去捶打撕扯著,沒有反應過來的白海平任由她動著手,想到剛剛自己對女兒說的那些話,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刀。

他沒搞明白,那些短信……都是女兒發的嗎?還是……究竟怎麽回事,他沒想過碰女兒啊,雖然……那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但也是他日益澆灌長大的寶貝啊。十幾年來,他是真的有努力做一個好父親……可是現在,他知道自己失敗了。

反過來說,正因為抱抱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嚴愛人此刻才更加崩潰……有血緣關系的親爹裏,都不乏有對親女兒下手的畜牲;沒有血緣關系的女兒,攤上這樣的父親,簡直就是把孩子放在著火的房子裏,隨時都有發生災難的可能……所以嚴愛人平日裏才對白冰潔管束的更加嚴格,哪怕那種控制已經超越了正常母女之間的距離,哪怕女兒已經快要窒息。

隨著臉上落下的耳光,白海平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了還在糾纏的嚴愛人。

“夠了!別撒潑了!”

嚴愛人此刻頭發散亂,氣喘籲籲,手都打疼了依舊不解氣。她的眼睛紅得發亮,像是剛剛失去幼崽的母獸,要撲上前撕掉獵人。可那獵人亦是自己的丈夫,自己的臉面……此刻,嚴愛人恨不得殺了他,再殺了自己。

看到桌子上的水果刀,嚴愛人一把舉起,對準剛剛從女兒口中取出的臭內褲一道道劃了上去。劃了半天,她拿起那條破爛不堪的內褲,沖過去就要往白海平嘴裏塞。

白海平掰過嚴愛人的胳膊,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有完沒完!發夠神經沒!清醒清醒!我們被人設計了!”

“什麽……什麽意思?”

嚴愛人無力地坐在地上,稍稍恢覆了些理智。

“為什麽整棟別墅就剩咱倆了?不奇怪嗎?分明是有人想演戲給我們看。”

“演戲……誰……怎麽會演到抱抱身上?”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被人利用了。”

是嚴冬?用這種方式報覆自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是荀陽?自己家人被害,便也用家人來報覆嚴愛人?

是李峰?借著抱抱的信任挑唆她做這些?

還是他們三個……已經擰成了一股繩。

白海平也陷入迷茫。

嚴愛人擦去臉頰的淚痕,這才想到自己剛剛沖過來的目的。

“這麽說,那個達摩,不是你帶過來的……”

“什麽達摩?”

“沒……沒什麽。”

中午,倆人剛剛因為荀陽和蔡耀民吵了一架,涉及自己過去的秘密,嚴愛人不想再提。

“我回房間看看抱抱,你就別過來了。”

出門前,嚴愛人回過頭說,“最近收斂收斂吧。”

連番遭受兩輪驚嚇,嚴愛人失魂落魄,只覺得肌肉發酸,渾身發軟。

這一系列事情算是……秋後算賬麽。

是報應來了嗎?

衣衫單薄的嚴愛人,在秋夜的晚風中搓了搓手臂。

腳下的走廊竟如此漫長。

她感覺自己走了很久,都沒有回到房間。

夜太深了,遠處的密林之中除了黑暗什麽都沒有。

漆黑的夜晚,白色總是最顯眼的。

比如這個白到發光的別墅,比如自己的浴袍,比如……遠處的白衣。

白衣?

嚴愛人圍著二層的別墅繞了半圈,終於回到女士房間所在的露天長廊時,餘光瞥見一個白色的東西,在遠處飄蕩。

她將手捂在胸口,屏住呼吸,緩緩扭頭,瞧向右側密林的方向……沒t錯,是有一個白白的東西。那東西……是一件白色運動帽衫,正是女兒今天穿的那件!

“不好!是不是抱抱想不開……”

來不及多想,嚴愛人趕忙跑下樓,沖出了民宿大門。

曾經,她因為白海平和女兒過度親昵厭棄過這個女兒,直到她也厭棄了白海平,才開始從防備女兒變成防備丈夫。

想到剛剛女兒遭受的屈辱,她悔恨自己曾經對女兒的厭惡與防備,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如果她可以有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她就能全身心愛她,是不是她們就能做真正的母女?

不,哪怕是養女,她也是全身心愛她的……

在驚恐與自責之中,嚴愛人沖進了黑暗的密林,全然沒有發覺來自身後的危險。

隱秘於黑暗之中的男人,全副武裝,將包裹得嚴嚴實實。見嚴愛人出來,緊跟在她身後,趁機一把摟住她,將手帕緊緊捂在她的口鼻處。嚴愛人掙紮了幾下,不過幾秒,便暈了過去,徹底倒在了男人懷中。

男人將嚴愛人的鞋脫掉,裝進衣服的大口袋中,接著將她拖進密林更深處,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來到一輛黑色商務車前,將嚴愛人放倒在地。

接著,男人打開商務車的後車門,露出一個綠色底座的透明棺材。

棺材裏靜靜地躺著一個少女,像是剛剛也用同樣的方法將其俘獲。

男人將少女搬了出來,放倒在地,換嚴愛人進去。

男人看著這幅令人憎惡的面孔,合上了棺材蓋。

關上後車門,回到駕駛室,男人啟動車輛,出發了。

只留少女靜靜地躺在原地,躺在密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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